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名:墓地封印 作者:一叶style 简介: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   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   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   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   八卦生九宫,一切归十方--------------------------------------------------------------------   说鬼神之事,道世间诡秘!恐怖不失悬疑,灵异不离推理;以小白之文,续聊斋之风。唐初异人袁天罡和李淳风在为唐高宗李治及武则天选址乾陵上产生岐义,由此引发1300多年后,李冰一行五人,围绕揭开乾陵之谜而踏上了一段惊险诡异的探险之旅! ☆、第一章 乾陵惊魂   农历七月十五晚上,西兰公路上,路上早已不见一个行人,车辆也很稀少。   远处两道雪亮的车灯光划破了夜色,一辆越野车在皎洁的月光下急速向着乾陵方向行驶过来。   在一个转弯处,车灯突然熄了,越野车悄悄地拐向一片茂密的草地处停了下来。   “老板,到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转头对着后座轻声说了一句。   后排座位上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中年男子正在闭目养神,听了副驾驶位上的男子说话后,沉默不语,几分钟后,睁开了眼,缓缓说道:“开始吧!”。语气虽然很坚定,却似乎透射出一丝惊恐之意,令车上其他人不禁脊背上起了一阵凉意。   这个被称为“老板”的男子叫赵义明,是上海的一个建筑集团的老总。副驾驶位上的那个面容消瘦的男子则叫刘一鸣,是原西安某文物单位的一个小职员。司机阿六和后排的许生明则是赵义明的保镖兼助手。   半年前,赵义明正坐在集团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那宽大的椅子上悠闲地品着茶,脑中回荡着下午参加文物拍卖会的情景。当他看到一件件精美的古董以惊人的天价被买家拍走后,极大地被震撼了。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他,从一个普通泥工开始打拼,仅仅经过10几年的拼博,就取得了莫大的成功,最终坐到了他原来打工的这家小小的建筑公司董事长的宝座上,而那家小建筑公司也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集团公司。   赵义明在取得巨大成功后,却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早年因生活窘迫而失学的他,虽然凭现在的身份,经常出入上海的各种上流社会的活动。但在别人满脸堆笑的背后,他总觉得那些人似乎都在讥笑他的受教育程度。面上对他笑容满面,那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有钱的董事长而已,骨子里却都直把他视作一个暴发户泥腿子。   赵义明在参加完古董拍卖会后,受到了一种启发,他决心收藏一些文物,以此来抬高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   其后,在经过多次收藏活动后,花了许多钱买了大量的伪造赝品后,赵义明也渐渐成了一个古董的行家。他下决心收藏一批在文物市场上没流通的真正文物,以换取别人羡慕的目光。   混迹于上海地下文物市场的阿六和退伍回家后倒卖文物的许生明在和赵义明熟悉后,被赵义明引为心腹,进入了赵义明的建筑集团公司,分别成为了赵义明的司机和保镖。   在闲聊中,许生明得知了赵义明的心思,诡秘地对着赵义明一笑:“赵总,既然想得到市场上见不到的珍奇玩意,那何必从别人手里买?”   赵义明一怔,两眼放光:“生明,你说说,你有什么点子?”   许生明看了一眼四周,把办公室门紧紧关上,压低声音道:“赵总,我在部队时的一个战友,复原后回了老家,在西安一个文物单位做了一个小职员。常听他说起,他们那到处是宝,农民挖地时运气好一不小心挖起一件东西,转转手,就立刻成了百万富翁的那种事多了。那些刚挖出来的宝贝,可都是市面上没有过的好东西啊!”   “你是说盗墓?”赵义明惊讶地低叫了一声。   许生明把食指压在嘴边,低声道:“赵总,没错,要想搞到稀世珍品,那只有盗墓。西安那一带,可是有众多皇陵古墓,只要能找到其中一个,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可谓价值连城。不知赵总有没有胆量去做?”   赵义明凝思了一会,嘿嘿笑道:“干,还没有我赵义明不敢做的事。”   于是,许生明联系上了他在西安某文物管理处的战友刘一鸣。在赵义明开出的丰厚年薪后,刘一鸣辞去了文物管理所的工作,成为了帮赵义明鉴定文物并刺探西安一带墓葬信息的专职助手。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刘一鸣教会了许生明和阿六如何勘探墓地并熟练使用盗墓专用工具“洛阳铲”来打洞进行盗掘的技能。   几天前,刘一鸣从西安当地的文物贩子手中了解到了,在埋葬唐高宗和武则天的乾陵周围散落着十七座陪葬墓,其中有人已经探知了陪葬陵墓之一义阳公主墓的具体位置。刘一鸣在报告了赵义明后,赵义明拨出重金,让刘一鸣从相关的人那里买下了具体线索。这才有了开头一幕,四个人驾着越野车,后备箱中装满了盗墓工具,乘着夜色,来到了乾陵。   四个人下车后,从后备箱中取出工具,由刘一鸣带队,悄悄向乾陵所在地梁山主峰摸去。   盗墓路线由刘一鸣仔细研究了三天才敲定,宁愿多绕路,也得避开可能遇到的各种检查。   当他们按着既定路线来到梁山主峰东南坡时,天色突然开始暗了下来。众人抬头一看,刚刚还又圆又亮的月亮,不知怎么的,正被一片不知从哪飘来的乌云无情地吞噬着。   不一会,完全不见了月光,伸手不见五指。在这空无一人的荒山上,众人不禁心里打起了寒颤。猛然,四人惊讶地发现,眼前出现了对方苍白的脸。原来,刚刚还夜空晴朗、皓月当空,这时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中,一道强烈的闪电,在夜色中照出了四张毫无半丝血色的脸。   伴随着炫目的闪电,一声炸雷就响在不远处,一行四人同时惊得身不由已地坐在了地下。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刘一鸣被冰冷的雨水泼打在脸上,猛然惊醒,大呼一声:“快跟着我跑,这地方真邪门!”   四人惊魂一路小跑,突然,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四人面面相觑,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一阵可怕的沉寂后,才渐渐回过神来,原来,夜空还是那么晴朗,月光还是那么皎洁,除了身上的衣衫全被淋湿,再也不见一丝乌云,也没半点雨滴,更看不见那可怕的闪电和听不见那摄人心魄的雷声。   “真…..真的这世上有鬼?”赵义明颤抖着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他人。   阿六惊恐地看了看四周,除了山上到处黑压压的树影,并无其他异常之处,颤声道:“赵总,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是鬼节啊,刚才的怪异现象,是不是我们撞到了鬼神?”   阿六说完后,四人皆默不作声。选定今天为盗墓的日子,那还是赵义明亲自定的。他从来就不信鬼神之说,就想利用鬼节这天,民间忙着祭祀而少有人夜间出来,而且月圆之夜,也方便他们盗墓。   不料却碰到这样的怪事,一股寒气从他心里直冒出来。刘一鸣打开一只包裹,取出几张早就备好的纸钱,撒向空中,嘴里念念有词。   待刘一鸣鼓捣完毕,三人齐把目光对准了赵义明,皆已心萌退意。赵义明当然明白众人的心思,但他白手起家的拼博劲和对文物的向往以及他为这次盗墓投入的大量钱财和精力,使他最终战胜了心中的恐惧感,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挖开义阳公主墓,从中取得他梦寐以求的大量珍稀文物。   赵义明镇定了一下情绪,以慢条斯理却又不容易辩驳的口吻说道:“兄弟们,刚才只不过是山区局部的气候变化罢了,这世上哪有鬼神啊?这不,现在什么都好好的。坚持原计划,成功后,兄弟们平分了这批珍宝,从此你们烦恼的是钱多的不知怎么用。”   众人听了赵义明说完,不由得心头大动,似乎忘了刚才的惊魂一幕,齐声表态愿跟赵总一起行动。   刘一鸣打开包裹,取出一张地图,用军用小手电仔细地看了下,再用指南针确定了方向。旁边的阿六也取出手持GPS定位仪,两人经过仔细核对后,最终确定了自己现在的方位。   一行四人,在刘一鸣带领下,继续向着义阳公主墓而进发。 ☆、第二章 镇尸明珠   月色下,四人不费多少劲就来到了可能是义阳公主墓的地方。   刘一鸣来回测定着方位,最终颇有自信地指着一处说道:“从这里下手,相信不用多少时间就能挖通公主墓。”   赵义明闻言精神一振,立即示意许生明和阿六,帮着刘一鸣一起开挖。   不多久,随着阿六的洛阳铲碰到了一下似乎是击在了石头上回传的一下沉闷的声音,阿六不由兴奋地欢呼一声。三个人轮流挖坑道而正在坐在地下休息的许生明和刘一鸣几乎同时从地上蹿了起来,齐刷刷地洞口扑去,赵义明也赶忙挤向洞口,打着手电向洞里照射。   阿六从洞口探出头上,伸出两粒手指做了个“V”字型,脸上洋溢着抵制不住的兴奋。   接过阿六递出的石头碎片,刘一鸣打着手电认真地看着,双手不住地颤抖:“没错,这砖就是公主墓的地宫里的,和我在文物管理所见过的已经让国家开发过的其他三座陪葬墓地宫用砖完全一样。”   这时阿六已经爬出洞口,赵义明示意由经验丰富的刘一鸣下去进行最后的地宫打通工作。刘一鸣带着洛阳铲爬入了地道,小心翼翼地敲打挖掘了一会,终于打开了一个洞口。   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慢慢飘了过来,刘一鸣赶紧捂住了口鼻,动作灵敏地从窄小的地道内倒退爬出,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夜色中的新鲜空气。   一旁的许生明和阿六,赶忙打开便携式充气泵,不断地向着地道内压着气。忙碌一会后,洞口飘出的霉味已经很淡了,刘一鸣看着焦急而兴奋的赵义明一眼:“赵总,我们成功了。现在可以进入地宫中了,地道太窄小,您和许生明留在上面,继续打气向地道内补充氧气,我带阿六下去看看。所有的宝藏,兄弟决不会私吞一件。”   赵义明略一凝思,也知道自己已经发福的身躯确实钻不进这个窄小的洞口,便点头答应。   刘一鸣和阿六把手电、匕首、打火机等小物件仔细佩戴在身上,开始钻入地道,向通向义阳公主墓的那个黑幽幽的地宫入口爬去。   两人进入地宫后,用手电对着四周照射,发现四周墙上全是精彩的唐代壁画,不禁发出一连声的感叹。   地宫的宏伟气势,让两人嗟叹不已,好几个侧室都摆满了精美的彩绘陶器和一些用具。   两人顺着地宫宽大的走道,来到了主墓室,随着手电光扫过,眼前的金碧辉煌让刘一鸣和阿六张大了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只见主墓室中间摆放着两具石棺,石棺四周摆放着许多玉石和金银珠宝。阿六打开应急照明灯,霎时,墓室中亮如白昼。   刘一鸣立即判断出,这是一个未经盗掘的古墓,心中不由一阵狂喜,这意味着他们找到了一个蕴藏着巨大财富的古墓。   刘一鸣和阿六试图打开石棺盖,可试了几次,都没有推动棺盖,只得放弃。两人把珠宝财物小心翼翼在装进几只布袋,沿着来路,退出古墓来到了地面上。   见到这么多珠宝,在地面上守候的赵义明和许生明也惊讶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后,赵义明开始向刘一鸣和阿六打听起墓室内的情况。   刘一鸣在一旁默默不语,冷眼看着阿六绘声绘色地向赵义明和许生明讲述着公主墓地宫内的情况。   当听到地宫主墓室内有两副石棺时,赵义明一阵惊讶,他原以为这公主墓只是义阳公主独葬之墓,直后悔计划开始前没好好查阅相关资料。   赵义明看了看沉默的刘一鸣,不禁发问道:“刘兄弟,你在想什么呢?”   刘一鸣一怔,随即明白了赵义明的用意,毕竟他们都是为了财而臭味相投聚在一起的,在面对这么巨大财富时,难保身边之人不起野心想独吞,史上盗墓者为了利益而自相残杀的事例屡见不鲜。   刘一鸣忙道:“赵总,根据我的经验,最值钱的东西不是放置地棺椁四周的物品,应该是跟着死者一起入殓在棺椁中的。也就是说,我和阿六没推开的棺椁中,隐藏着更大的秘密,真正的宝贝应该就在棺椁中。”   赵义明眼睛一亮,笑咪咪地说道:“兄弟们,我们费尽心思,才得到这么一个绝佳机会,如果不打开棺椁,只取点皮毛回去,恐怕我们都会遗憾终生的。”   话音刚落,已经被眼前的珠宝刺激得血脉贲张的其他三人连忙附和,一致表态决不能就此回去,把最大的好处留给后来之人。   赵义明对着许生明笑了笑:“许老弟,有你下面帮忙,我想合三个之力,定能打开棺椁取出宝藏。”   许生明和刘一鸣还有阿六互相对视了一下,各自思忖道:凭赵义明的贪心,决不会骗他们三个下去,自己挟裹这些珠宝而逃,他的目标本来就是稀世古董,不达到目的,决计不肯先溜之大吉的。三人相视一笑,皆点头同意。   许生明和刘一鸣还有阿六,相继钻入地道,再次前往义阳公主墓地宫。   到达主墓室后,身强力壮的许生明配合刘一鸣和阿六,费了好大的劲,打开了其中一具石棺。棺中的尸体早已经腐烂而只留下了一副白骨,白骨上散落着许多珠宝还有一枚黄澄澄的金质印绶。从骸骨上看,这是一具男尸,刘一鸣猜测这是义阳公主的驸马,这应该是他们夫妻合葬之墓。   既然驸马棺椁中就有这么多宝贝,那更为高贵的公主棺椁中则必更有价值连城之宝,三人心中兴奋不已。   就在他们三人准备合力打开另一具公主棺椁时,突然,阿六的手拂过棺盖后,感觉到一丝异样,忙叫另两人一起察看。   吹拂掉棺椁上的厚厚灰尘,一行字清晰地显露了出来:牡丹花开、极致而衰!   三人不解其意,遂加紧时间合力打开了棺椁。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棺椁中一个年轻美丽的古装女子,脸色平静而安祥,丝毫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栩栩如生,宛如传说中的睡美人。棺椁中散发着幽幽白光,这是一颗含在公主口中宛如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发出来的光线,柔和而凄忧。   三人对望了一眼,诧异之时,也都明白,这颗夜明珠才是这个公主墓里最珍贵的宝贝。   刘一鸣小心翼翼地从公主尸体口中取下夜明珠,在夜明珠刚从公主口中取出之时,三人同时瞪大了眼,只见公主那美丽的容貌急速发生着巨变,不一会就衰老得可怕,犹如一具腐败的僵尸。   三人大骇,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揣起收集好的珠宝,仓惶向地宫挖开的出口处跑去。   爬出了地宫,三人仍惊疑不定,大口地喘气,说不出一句话来。赵义明看着三人的神色,隐隐感觉出一丝不祥的预兆,不住追问三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一鸣摇了摇头,从一个皮革做的小盒子中取出那颗夜明珠,把赵义明看得如痴如醉。   正在这时,月色又慢慢暗淡了下来,四人面上皆露出惊恐之色,顾不得收拾地上的东西,只带起从古墓中收集而来的珠宝,一路狂奔。   幸好,这次没有发生什么事,但不幸的是,四个人由于心中的恐惧,一路狂奔后迷失了方向,而身上为盗墓准备用的一些器材都已经散落,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眼前,一道黑幽幽的深沟横亘在四个人面前,前方似乎再也无法逾越。赵义明毕竟见过了大世面。在惊慌之后,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他吩咐大家就地休息,不要再四处乱跑,以兔发生意外,只待天明再作计议。   见其他三人惊恐地围在一起,赵义明掏出他身上的一个笔记本,在只有他还带着的一枝手电下,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第三章 惊悚牡丹   远处传来阵阵松涛之声,夜色中,本来清风明月颇有诗意,但一行四人却都感觉毛骨悚然。因为虽然月光皎洁,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清风的存在,那这松涛之声从何而来?   阿六在一旁颤抖着诵起了《金刚经》,说也奇怪,那松涛之声瞬即就消失了。众人一见,虽然不会和阿六一样背诵《金刚经》,却也开始几乎异口同声地念起了“阿弥陀佛”。   过了一会儿,众人才渐渐平静了下来。赵义明停下了笔,开始询问打开公主墓棺椁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个人对望了几下,谁都不愿提起那可怕的一幕。当赵义明把目光停留在阿六身上时,许生明和刘一鸣也死死地盯着阿六看着。阿六这才没办法,祥细地对着赵义明说起了在公主墓地宫中分别打开两具石棺的情景。   “牡丹花开,极致而衰?”赵义明听到阿六说出这八个字后,不由得跟着念了一遍。   刘一鸣这时插嘴道:“我在文物管理所时,听说过乾陵周围有十七处陪葬陵墓,分别埋葬着二太子、三王、四公主、八大臣。而且奇怪的是,这些陪葬墓的主人,除了大臣外,太子、亲王、公主死时都很年轻,或者这棺椁上这八字就是说那义阳公主是芳年早逝的意思吧。”   赵义明听后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八个字。   刘一鸣继续说道:“我们眼前的这道深沟,应该就是‘黄巢沟’。当年黄巢义军攻破长安,曾明目张胆地想要盗掘乾陵,动用他的四十万农民军,在乾陵上挖了一道40多米深的沟,也没找到乾陵地宫。最后因唐王朝组织力量围剿,而不得不终止对乾陵的盗掘撤出长安。”   许生明这时突然冒出了一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赵义明带着惊讶和赞许的目光盯着许生明,旁边的阿六赶忙插嘴笑道:“赵总,你不要听这小子胡扯,他哪懂得这些啊?前些日子,传出张艺谋要拍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里面聚集了大批明星,他是周杰伦的粉丝,所以关注宣传才知道了这首黄巢作的诗。”   四人皆笑了起来,气氛已经不显得那么紧张。   赵义明转向刘一鸣问道:“这首诗应该是描写的菊花吧?但为什么公主墓里出现的铭刻却是牡丹呢?”   刘一鸣略一思索,似有所悟:“据我了解,隋唐以来,牡丹被世人奉为百花之首。据说有一年长安大雪纷飞,武则天饮酒作诗,乘兴醉笔写下诏书:‘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由于武则天为女皇,真命天子,也能节制天下神明,因此百花不得不奉圣旨,连夜开放。唯独牡丹不违时令,闭蕊不开。武则天盛怒之下,将牡丹贬出长安,发配洛阳,并施以火刑,不想就此更有了牡丹中的极品“焦骨牡丹”。”   赵义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唐代以牡丹为国花,那公主墓中有牡丹之字并不奇怪,可能是象征尊贵。”   远处突然传来了几声狼嚎叫,四人面面相觑,按理说乾陵上本没狼的踪迹,何来狼嚎?可耳内却听听真真切切,在这月圆之夜,狼嚎之时,四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感。   月亮似乎分外明亮起来,围坐一起的四个人,都能清晰地看清楚对方的面目。许生明对着刘一鸣不解地问道:“老战友,你笑什么?”   刘一鸣更显得不解:“我哪有笑啊?”   突然,赵义明和许生明还有阿六,同时发出了恐怖的叫声:“牡丹!”   却见皎洁的月色下,刘一鸣不再言语,席地而坐,面上似笑非笑,头上冒出了一朵牡丹,双眼却惊恐地看着其他三个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以这样的眼神盯着他。   另个三人再也说不出话来,却见刘一鸣头上的牡丹花正以惊人的速度在长大,而刘一鸣的眼窝却渐渐凹陷了下去,露出两个黑森森的眼洞。刘一鸣的脸颊也在迅速塌下去,不一会儿,颈部以下仍是一个完整的身体,丝毫不见受损,颈部以上却成了一个白森森的骷髅。   骷髅上面却顶着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虽然是在夜间,却在月光下也不可思议地能看得分明牡丹的血红。   空气似乎凝固了,其他三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死神已经降临,三人心里都开始明白“牡丹花开,极致而衰”这八个可怕的字的真正含义。   下一个会是谁?三人相视无言。阿六突然一阵恐惧,脊背上冒出了冷汗,惨叫了一声:“打开棺椁,第二个接触到夜明珠的就是我了。”   话音未落,赵义明和许生明已经看到阿六同样安静了下来,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一朵小小的牡丹花也从他头顶冒了出来。赵义明吓得一声惨叫,手中的笔记本随着手的痉挛也飞了出去,不知掉在了什么地方。   就在阿六头顶的牡丹花越开越盛之际,赵义明惊恐的心中却有着一丝疑惑,不知许生明为何如此淡定,没发出一点动静。转头看去,只见许生明也面带微笑,头顶同样盛开了一朵牡丹花。   这时的赵义明已经丧魂落魄,内心的恐惧无法言喻。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三具坐着的尸体颈上部惨白的骷髅顶上分别盛开着三朵一模一样盛开到了极致的血红的牡丹,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游离了自己的身体。   过了良久,赵义明似乎恢复了一丝知觉,心中又存着了一丝侥幸,莫非只有进入墓室之人才会遭遇如此可怕的不测?   天边已经渐渐露出了一丝曙光,赵义明心内稍始安宁,也能看得清周边的事物了。   让他奇怪的是,夜里四个人所见的深深的“黄巢沟”根本不存在,自己仍是坐在义阳公主墓边上,而四周竟然是一大片平整的草地。右前方一棵粗大的说不出名的树,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受到惊吓下意识甩掉的笔记本正卡在高高的树叉之间,而树叉上方则是一大片茂密的树叶。   从墓室中盗掘来的珠宝因袋口都已经不知什么原因渐渐散开而慢慢滚落在地,更让他恐惧的是那些珠宝,不知是因为地势利低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看不见的力量,竟然都滚进了自己指派三个手下掘开的盗墓地道内。   赵义明挣扎着慢慢站起,再也顾不得什么稀世古董,只想快点远离这恐怖的一切,离开这个邪恶之地。   当他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时,天已经开始下起了雨。冰凉的雨水扑打着脸颊,反而让极度恐惧中的赵义明头脑清醒了起来。   赵义明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十多米远,不敢再回头看一眼头顶盛开着牡丹花的同伴的尸身。   雨水顺着额头滴进了赵义明的双眼,让他看不清楚眼前的下山之路。赵义明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抹了一把让他极感不舒服的眼中的雨水。   当他重新睁开眼,刚想放下右手离开时,却鬼使神差地摸向了自己的头顶。   那一刻,赵义明彻底崩溃,因为他摸到了头顶似乎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手感告诉他,那象是一朵花朵的形状。   不远处的山坡上,雨水的冲刷,一团泥浆正缓缓而有力地流下,不可抗拒地冲刷着地面的一切。   当天空放晴时,西兰公路上又热闹了起来,大量的车流涌向乾陵,一拨拨的游客蜂拥而至。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山坡某地一滩被雨水冲刷下的泥沙覆盖了一大片草地。 ☆、第四章 鼓楼钟声   李冰打了个哈欠,推开了窗户。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让已经昏昏欲睡的李冰精神为之一振,感到无比的惬意。   初秋的南京深夜,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喧嚣。李冰关掉了实验室的灯光,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洒在地板上,显得分外幽静安宁。看着不远处东北角上让霓虹灯勾勒出鲜明轮廓的鼓楼,李冰习惯性地抬了一下手腕,夜光表上幽蓝的指针已经重叠在了一起,已经到了深夜12点。李冰觉得肚子好饿,决定离开实验室,去夜排档上小酌一番,然后回去休息。   就在他准备离开室验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桌上的一封EMS还有一只小石鼓放进了包中。当他走在亮着昏暗灯光的走廊上时,突然听到鼓楼那边清晰地传来了一阵钟声。李冰觉得好奇怪,自从他来到南京大学考古专业攻读硕士学位后,他似乎从来没听到过南京大学东北面的鼓楼能发出钟声报时。李冰心想,可能是平时学业太紧张的缘故,加上城市的喧嚣,自己平时才没留意到。   走出南京大学西校门,李冰习惯地来到了他在学业之余最喜欢光顾的排档上,点了一盘螺丝、一份龙虾还炒了一盘油焖茄子,要了几瓶啤酒。开始自得其乐地独酌。   “我能坐下吗?”一个甜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李冰抬头,惊喜地发现眼前站立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衫裙长发披肩的美貌女子。   李冰微笑着点了点头,很绅士地帮那女子拉开座椅。白衣女子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在李冰对面很优雅地坐了下来。   李冰大方地对着那白衣女子说道:“坐一起就是缘分,小姐要吃些什么?今天我请了。”。   那白衣女子微笑着说声:“谢谢,我值夜班,肚子饿了,和同事打了个招呼,随便出来吃点东西。”   李冰见状也不多问,转头对着排档老板叫了几只菜,那排档老板带着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也不多问,随即开始忙着炒菜。   李冰随即和那白衣女子交谈了起来,那白衣女子告诉他,她叫俞茹。令李冰惊讶的是,那女子谈吐不俗。两人聊得很是投缘,李冰得知她就在边上的鼓楼医院上班,今天正好轮到她值班时,一股保护弱女子的豪情顿时涌了上来,执意要送俞茹回到鼓楼医院。   当李冰起身买单后,招呼俞茹和她一起走时,似乎听到那排档老板嘟囔了一句“神经病”,李冰心情大好,只是微微一笑,一点也不介意。   两人保持着不到一米的距离,边走边交谈着,不知不觉间已经穿过了南大西围墙边那条幽长的小巷子,来到了前面的大街上。李冰告诉俞茹,自己就租住在这,隔壁就是南大前面的南京儿童医院。   当两人走到鼓楼医院门口不远处时,俞茹停了下来,欲言又止。李冰楞了一会,旋即明白,他知道肯定是俞茹不愿让她熟人见到她和一陌生男子深夜走在一起,于是便向俞茹告辞。临别时,李冰鼓起勇气索要俞茹的电话。俞茹俏皮地一笑:“你不觉得这样的邂逅很浪漫吗?或许我下次值班肚子饿了还会去那让你请客呢。”   李冰依依惜别后,回到了租住地。那是一个十平米大小的小阁楼,墙上的石灰早已斑驳不堪,但李冰却毫不介意,因为这里既便宜又安静。   当他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闭着眼想起了刚才那美妙的邂逅。突然,李冰想起了包里的EMS,于是翻身坐起,打开包裹,拆开EMS后发现里面夹着一张银行卡。   那是上海的光明建筑集团董事长赵义明寄给他的,电话中告诉过李冰,给他寄来一张10万元的储蓄卡,除了资助李冰的三万外,其他的七万让李冰看看南京古董地摊上有什么宝可以淘。   李冰微微一笑,自语道:“赵总难道未卜先知?EMS恰巧在今天到达。”   原来,当李冰大学毕业后,应聘进了赵义明的上海光明建筑集团公司。赵义明把李冰叫到办公室,手上拿着李冰的简历,告诉李冰:虽然李冰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但鉴于李冰对历史和地理的特长,赵义明决定资助他去攻读南京大学考古学硕士。李冰虽然很是意外,也对赵义明感激涕零,当即表示,愿用自己所学将来为赵总贡献一切力量。   李冰随后无聊地拿起那个小石鼓细细琢磨,这是他上午在南京夫子庙地摊上淘来的,摊主告诉他这是在紫金山明孝陵附近挖到的,不知是什么。经过讨价还价,最终李冰以200元的价格买下了这个小石鼓,心中一阵暗喜。   李冰关掉了台灯,一缕清幽的月光从小窗口中洒了进来,看着天空的明月,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他思忖起赵义明在电话中告诉他的事:七月十五左右赵义明会出趟远差,不出意外,大概十六十七左右赶回上海,让李冰等他电话通知也到上海帮他鉴定一下几件文物。   正在李冰感觉有些困倦时,突然,一阵飘忽的婴儿啼哭声不知从哪飘了过来。虽然他知道不远处就是儿童医院,但也不可能会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而且这哭声总觉得很凄惨,让他不禁头皮发麻。   虽然李冰正在研究考古学,接触了大量的民间传说和灵异故事,但他毕竟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神的存在。可这啼哭声是从哪来的呢?李冰开始不禁有些紧张,而且越来越觉得这声音似乎慢慢在变得更清晰,更象在离他越来越近。   脑海中闪过一些有关鬼神的传说,据说,人阳气旺时,鬼神不能近身,当阳气不足阴虚时,鬼神才有机会接近人身。想到这里,李冰更是心里紧张,难道是因为前段时间经常熬夜攻读,体力透支,真的是自己阳气不足见“鬼”了吗?   李冰赶紧拧亮台灯,虽然眼前的黑暗消失了,但那婴儿啼哭声却似乎更响更近了。李冰死死地盯着那个小石鼓,难道是这个东西在作祟?   李冰犹豫了一下,从小书桌上拿起了小石鼓,用手指敲了敲,似乎里面是空的,发出了一下有些回音的沉闷的声音,这让李冰大为惊奇,更让他诧异的是,当他敲响小石鼓时,突然那婴儿啼哭声似乎变远变小了。   李冰停了一下,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那婴儿啼哭声似乎又开始向他靠近了。李冰赶紧猛力连敲了几下小石鼓。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虽然小石鼓似乎不再象第一下那样发出什么回声,但随着他的敲击,那婴儿啼哭声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了。   这时的李冰,已经开始动摇了他那自小就坚信的无神论思想。他下决心从明天开始,他将会查阅一些有关灵异的资料,毕竟在以后的考古工作中,会经常与墓穴和白骨打交道,不论有没鬼神,有备无患总比什么都没准备来得强。   李冰开始意识到,眼前这只不起眼的小石鼓具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据摊主说,它出土自紫金山上,那么这小石鼓会不会与神秘的明孝陵有莫大的牵连?   明孝陵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与马皇后合葬的帝陵,除了地表的一些木质建筑毁于清朝咸丰年间太平军的战火中,大部分墓葬品和地宫经过多方考察,没有被盗墓者开掘过,得到了很好的保护,或许,在没有足够的科学技术保障开掘的情况下,明孝陵会和始皇陵还有乾陵一样不会进行任何挖掘考古。   李冰决定天亮后,带上小石鼓,去实地再看看明孝陵。只不过这次不是旅游,而是他内心想得到一种他也说不出所以然的答案。 ☆、第五章 孝陵夜啼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李冰赶紧起床,洗漱完毕,给自己的导师打个电话请了个假。   李冰打开笔记本,上网搜索了一下明孝陵的相关资料,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底。   在路边的早点摊上,李冰点了一笼包子和一杯豆浆。还没吃完,身上就渐渐觉得热气腾腾了,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李冰骑着单车,向紫金山方向骑去,还特意从鼓楼医院门口经过。当然,结果如他自己所预想的一样,虽然失望没在医院门口见到俞茹,却也很平静,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李冰骑着单车来到了卫岗明孝陵的入口处“下马坊”,那是一座二间柱的石牌坊,额枋上刻着“诸司官员下马”六个楷书大字,谒陵的文武官员,到此必须下马步行。   虽然李冰骑的是单车,但他也从内心深处佩服明太祖朱元璋的文治武功,找个地方把单车停好,徒步进入明孝陵,趁机欣赏一下沿途美妙的秋色。   明孝陵的神道石刻是中国帝王陵中唯一不呈直线,而是环绕建有三国时代孙权墓的梅花山形成一个弯曲的形状,形似北斗七星。沿途的24只神道石兽狮、獬豸、骆驼象、麒麟、马和象以及二根神道石柱和四尊文臣武将石像,让李冰不由得怀古伤今,感慨不已。   在参观完明孝陵经过战火残存下来的地面建筑后,李冰来到了埋葬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宝顶”,那是一个硕大的圆形大土丘,四周有条石砌成的石壁,其南边石壁上刻有“此山明太祖之墓”七个大字。宝顶四周树木葱茏,松涛阵阵,不禁令游人发思古之幽情。   李冰一路玩赏,此时已经有点困倦,秋日的暖阳晒在身上,令人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在周围转了一阵后,李冰看到有块很干净的大青石,于是爬了上去,躺在上面,呼吸着山林间特有的新鲜空气,心中惬意之极,一时之间,几乎忘却了自己前来明孝陵的目的。   不知过了多久,李冰只觉得周身寒气逼人,似乎有人在轻声叫唤他。李冰睁开眼一看,大为惊喜,原来眼前之人,竟然是俞茹。   俞茹笑着道:“李哥,你怎么躺在这里睡觉啊?太阳都西沉了,你居然还在睡觉,也不怕着凉,小心陵园管理把你当坏人抓起来哦。”   李冰这才发现,自己只注意到眼前的美女了,天色果然暗了下来,四周也不见一个游人。他惊奇地问怎么会在此地碰到俞茹,俞茹告诉他,今天是她休息日,出来到明孝陵秋游。见天色已晚,正准备回家时,却意外见到李冰正躺在大青石上睡觉,这才来到他身边叫醒他。   李冰连声称谢,两人赶忙赶路,向陵园外走去。经过四方城时,俞茹突然面露害怕之色,不自觉地一把抱住李冰。李冰一怔,只觉俞茹身上冰凉,而且因恐惧而瑟瑟发抖,忙问道:“你怎么了?”   俞茹颤抖着问李冰:“你有没有听到有一个妇人的哭声?”   李冰摇了摇头,看着俞茹害怕的神色,也只好凝神听了一会,似乎也真的听到了一个女人哀怨凄惨的哭声,也不觉有些害怕,不由得紧紧抱住了俞茹。   虽然害怕,但没多久,李冰立即反应过来,赶快离开明孝陵,这是他现在脑中唯一的念头。当他拉着俞茹一路小跑赶到陵园口时,已经见陵园工作人员在作清场处理工作了。两人在管理人员不满的斥责下,快速逃离。李冰找到了自己的单车,让俞茹坐在后面,飞速向山下骑去。   到了大马路上,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两人才心里稍安。李冰这才记得还没问俞茹住在哪,准备先骑单车把俞茹送回家。   俞茹说家中没人,父母都在外地工作,自己暂时住在医院的单身宿舍里。李冰一听是顺路,心里很开心,顿时忘了刚才的一幕,一路哼着小曲,踩着单车向鼓楼医院方向骑去。   到了医院门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俞茹说自己有点饿了,要李冰陪她去上次相遇的排档那儿吃晚饭。李冰爽快地答应了,带着俞茹,再次来到南大西面的那家排档上。   两人边吃边聊,一旁的排档老板一直冷冷地看着他们,李冰也不在意,又不是吃了不给钱。   不知觉间,李冰又听到了鼓楼传来的钟声,又到了子夜了。李冰买完单,骑着单车带俞茹回医院。白天繁忙的医院,此刻已经静悄悄了,边上的一排小楼房,俞茹说那是医院给员工安排的宿舍,自己就住在213室。   俞茹和李冰交换了电话后,李冰目睹着俞茹了了楼,直到看到她房间的灯亮了,才离开医院。   回到住所,李冰在甜蜜回忆了一会后,开始思考今天遇到的怪事。反复思索,却始终想不明白。他打开笔记本,在网上搜索有关这个小石鼓的资料,却一无所获。   当他失望地关上电脑准备睡觉时,电视机里播放的节目却让他精神一振,赶忙拿出那小石鼓,终于确定了,这是一个微缩版的石质“凤阳花鼓”。   李冰这时突然想明白了,明太祖朱元璋正是凤阳人,此小石鼓又出自紫金山麓的明孝陵,自己可能真的意外淘到一件宝了,这个小石鼓极有可能是当年明太祖殡葬时的陪葬品之一,不知怎的,没进入地宫,遗留在外,结果在数百年后,让那个在夫子庙摆地摊的意外捡到了。   李冰心中一动,难道这世上真有鬼魂?   假若真有鬼神,那一切自可得到解释。或许自己由于攻读考古学硕士学位,耗费太多精力,阳气不足,所以才会听得见儿童医院那边传来的婴儿啼哭声。   这婴儿哭声,应该就是在儿童医院里得病不治而亡的亡灵。那小石鼓为明太祖陪葬品,而明太祖一生铁腕治国反贪,鬼神皆惧,因此,当亡婴听到小石鼓的声音后,自然害怕隐退而去。   想到这里,李冰心中一阵激动,原来这世上真有灵异之事。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已经不象前一夜那样,毕竟身边有了这个法宝,再也不惧亡婴的啼哭了,何况今天已经是农历七月十六,已经过了鬼门大开阴气最盛之时。   李冰虽然不再去顾忌鬼神之事了,却也一夜无眠,脑海中尽是俞茹的音容笑貌。   第二天,用过早餐后,李冰想起了赵义明之约,拨打了赵义明的手机,却得到的是关机的答复。于是,李冰就回到实验室,找到导师,和他说起了这两天碰到的灵异之事。   导师听完李冰说后,只是笑了笑,并不说他迷信,同时告诉了一个只有老南京才知道的关于明孝陵的传说。   原来,马皇后死于明太祖之前,据说明太祖龙驭归天之后,按礼制入明孝陵和马皇后合葬,同时从南京多个城门发丧。因此,后人怀疑明太祖并未葬在明孝陵,而是秘密葬入了朝天宫。据说有人曾听见明孝陵内传出妇人啼哭之声,人们私相传说那是因为明太祖没有葬入明孝陵,因而马皇后为此哀哭。   李冰嗟叹不已,拿出小石鼓让导师鉴定。导师看后,惊讶地问李冰从何处得到此物。李冰以实情相告,导师羡慕地告诉李冰,他撞上好运了,这应该就是朱元境的陪葬品之一,却意外让李冰几乎没费什么代价就得到了此宝。   导师看看李冰的脸色,关切地告诉他,要注意身体,别经常熬夜。李冰笑着答应,告别导师,来到图书馆,开始查阅大量的有关灵异事件的资料,并开始研究佛经和道家玄术。   后来几天,再也没有赵义明打来电话,李冰也乐得清闲,除了研究这些资料,每天晚上也电话约见俞茹,过着充足而欢快的生活。   直到半个月后,这种状态才被一件事意外打破。 ☆、第六章 邪恶阴谋   上海近郊的一座高档小别墅内,二楼的房间内一对男女正在激烈的行苟合之事。一切归于平静后,房间门打开了,先后走出一男一女。   女的约摸40出头,脸上厚厚的脂粉掩饰着岁月的沧桑。头上斜斜挽着的发髻,高开叉的黑色旗袍,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让她高贵中透着一丝性感。她就是上海光明建筑集团公司老总赵义明的夫人张丽丽,后面跟着的20多岁的一个很帅气的年轻男子叫王立平,是光明建筑集团公司的财务主管,毕业于上海财经大学。   楼下大厅内,一个年轻保姆正在张罗着茶水糕点,今晚,在赵义明的高档别墅内,将秘密进行公司的董事会议。   张丽丽仪态万千地走下楼梯,转头对着王立平说道:“小王,你再电话催一下几个董事早点来商议一下。”   不多时,门口来了四五辆高档小车,保安打开大门后,王立平前去迎接各位客人进了大厅就坐。   张丽丽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眼睛扫视了一下众人,清了一下嗓音说道:“各位,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商议一下董事长不在时由谁来掌管公司的大事。只因董事长下落未明,公司又在策划营建一个高档住宅小区,为了不影响公司的人心稳定,因此,不得已请大家来家里商议一下。”   短暂的沉默后,几个董事开始交头接耳商议起来。不多久,一个60多岁的老者站了起来,咳嗽一声说道:“赵总神秘失踪了一个多星期,同时消失的还有他的司机阿六和保镖许生明及新来公司不久的刘一鸣。依我看,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应该向警方报案。”   众人连声说“是”,那老者接着说道:“万一出现最糟糕的情况,那么我认为应该请回小姐来主持大局。赵总平时经常夸奖小姐的天资聪慧,常戏言以后接自己班的非小姐莫属。你们大家认为呢?”   张丽丽看了一眼老者,沉吟道:“虽然我是赵婉儿的亲生母亲,理应支持婉儿回来主持大业。但目前婉儿刚刚大学毕业,还正在香港旅游,恐怕暂时还不能支撑公司目前的局面。”   众人听了,纷纷交头接耳,大家心里都明白,赵义明在发家后,就一直喜欢寻欢作乐,和夫人张丽丽的关系十分冷淡,曾多次暗示,自己如果有什么不测,公司业务要全部交给女儿赵婉儿来处理。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之时,张丽丽突然说道:“我知道大家的意思,我决不会插手公司的大事。这样吧,在赵总下落不明之时,就委托各位董事协商,同心共力管理好公司。另外,我建议让财务部的小王以后列席公司董事会议,他可是赵总看中的人才。我和赵总商量过,有意把小王介绍给婉儿作男朋友。让他先熟悉一下公司的决策层,以后和婉儿结婚了也好辅助婉儿管理公司。”   王立平闻言,走到各位董事面前,微笑着给每人鞠了一躬。众人大为惊讶,平素只觉得这个王立平虽然相貌很帅,而且对财务专业又很精通,为人也彬彬有礼,但让他来参与公司决策层,众人一时之间也很难接受。只是听张丽丽这么提起,何况又听说赵总和夫人商议已经决定招王立平为婿,那么这个集团公司让王立平入主也是早晚的事。   大家低声议论了一番,都只得表示同意张丽丽的意见,只是都留了个心眼。一是因为赵总未必出了意外,二是因为张丽丽说的要招王立平为婿的事谁也没听赵总提过,但这种家事,众人没法也没理由去证实。因此,最后由那老者提议:同意由公司董事会暂时接管董事长的权力,也同意张丽丽的意见让王立平参与董事会议。但如果证实赵总有什么不测,那公司的董事长职务必须由赵总女儿赵婉儿来接任。   达成了一致意见后,大家告别张丽丽分别离去。当保姆正在清理会议现场时,张丽丽掏出一沓钱,递给保姆,含笑说道:“小许,今天是公司的大事,小王刚刚入选公司董事会,在赵总没有消息之前,我还有很多事要关照小王。今天就放你的假了,你拿这些钱现在去酒吧好好玩玩吧,今晚你就不用回来了。”   保姆小许接过了钱,心里虽然疑惑,但听张丽丽说到所谈之事有关公司的大事,却也不敢多问,乐得如此,也就回自己房间打扮一番离开了小别墅。   当众人都离开后,王立平一改刚才的斯文,嘻皮笑脸地一把抱起张丽丽,走向二楼的卧室。   一进卧室,王立平嘻笑着说道:“张姐,今天顺利进入董事会,我要好好感谢你!”迫不及待地脱去衣衫,剥下张丽丽的旗袍,两人又疯狂地云雨起来。   激情过后,王立平点燃了一枝烟:“张姐,我和婉儿小姐的婚事,你可要速办,免得夜长梦多,也会影响了我的计划。”   张丽丽笑道:“宝贝,你放心拉,我明天就电话去,让婉儿立即赶回上海。这死鬼有这么多家产,婉儿的婚事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让她自由恋爱,必须听父母之命,况且小宝贝你又这么帅气多才,我想婉儿也会接受你的。等她回到上海,一周内我就让你们举行订婚仪式。”   “对了,你有把握吗?那死鬼会不会没什么事?如果他回来,那一切就全泡汤了。”张丽丽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王立平奸笑了一下:“放心,我早已经暗中买通了许生明,他帮赵总找刘一鸣前来,也是我的主意。据刘一鸣说过,那个地方很邪门的,曾经有两三批人前去想挖宝,最后都不见踪影。何况我暗中关照了许生明,万一真的挖到了什么宝,那让他和刘一鸣联手悄悄干掉赵总和阿六,然后带着宝贝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只是可惜了那个阿六,他对赵总倒是忠心耿耿的,要是能争取到他,胜算就更大了。”   原来,这个王立平本是聪明伶俐、才智过人,可惜,利欲熏心,没用在了正道上。   当他大学毕业后,进入了光明建筑集团公司当了一个普通的财务。虽然薪资优厚,但他沉迷于灯红酒绿的生活,经常为手头窘迫而感到苦恼。当他在财务管理方面显露出天赋时,农民出生却天生爱才的赵义明赏识他并提拨为财务主管。   一个偶然的机会,赵义明让王立平送一笔钱去自己家交给自己老婆,王立平就此认识了张丽丽。   由于夫妻关系的冷漠,张丽丽寂寞孤独中热衷于购物和打扮养生,虽然已经40多了,但优越的生活条件让她保养得还很是不错,经常对镜顾影自怜。   王立平的帅气和绅士风度,让张丽丽心中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王立平也感觉到了张丽丽看着他的暧昧目光,心中一动,邪念顿起,他认为自己若想出人头地,眼前这女人就是他最好的阶梯。   于是,在王立平的甜言蜜语下,张丽丽完全为王立平倾倒,勾搭成奸。   在彻底了解了张丽丽和丈夫的现状还有赵义明的家底后,一个邪恶的计划浮现在了王立平脑中,他要控制整个光明建筑集团公司。   沉迷于淫欲中的张丽丽已经接近疯狂,不但同意了王立平的计划,甚至不惜牺牲亲生女儿的幸福来讨好王立平。   两人密谋先利用赵义明喜欢古董文物的癖好,设计除掉赵义明,然后由张丽丽作主,把亲生女儿许配给王立平。只待控制住公司大权后,再想法除掉赵婉儿,由王立平全面接管公司,从此和张丽丽明目张胆过上野鸳鸯的生活。   而得到赵义明资助在南京大学攻读考古学硕士的李冰,也成为这邪恶阴谋的一个重要棋子。 ☆、第七章 生死疑云   上海浦东机场出口处,一身前卫打扮的赵婉儿刚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早已等候的王立平立即迎了上去:“请问是赵婉儿小姐吗?我叫王立平,是光明公司的财务主管,奉赵太太之命,前来迎接赵小姐。”   赵婉儿抬头看到眼前这个帅气的年轻人,不禁也心生好感,俏皮地松开行李箱:“你真好眼力,那还等着干什么?快帮我拖着行李箱,累死了。”   王立平笑了笑,低身抓住行李箱的把手:“赵小姐,请跟我来。”   两人上了车后,赵婉儿眉飞色舞地大声讲述着香港之行。王立平始终保持着微笑,谦卑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一个多小时后,赵婉儿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个很有磁性的男中音轻轻叫唤着他,一睁眼,原来车子已经停在了自家的豪华别墅前,王立平已经拉开了车门,在等候她醒来。旅途劳顿,赵婉儿竟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她不好意思地对着王立平笑了笑,随即下了车,跑上前就抱住了在门口等候着她的母亲张丽丽。   随着母亲进入客厅后,赵婉儿惊讶地发现,客厅中坐满了人,其中还有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   见赵婉儿进来,除了那几个警察,其他人全站立起来,张丽丽一一向赵婉儿介绍公司的几位董事。   在听说父亲已经失踪一个多星期的消息后,赵婉儿一时错愕得张大了嘴,父亲赵义明从小把她当作掌上明珠,百依百顺,如今突然听到父亲失踪的消息,赵婉儿不知如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在听完警察讲述事件的经过后,被赵义明从小娇惯得很任性调皮的赵婉儿停止了哭泣,似乎突然成熟了许多,她坚信父亲赵义明还活在世上。   原来,在接到光明建筑集团公司的报案后,上海警方很快就得到了西安警方的协查通报。赵义明的奔驰越野车在位于乾陵附近的一处草丛中被人发现。经检查,车子在那已经停了好多天,车上空无一人。在对光明公司的调查中,发现除了跟随赵义明的司机阿六、保镖许生明和刘一鸣同时神秘失踪外,还发现了以赵义明名义设立的一个神秘银行帐户,上面有五百多万巨款已经被不知身份之人取走。调取上海往西安高速公路上的录像也显示,赵义明的奔驰越野车确实在农历七月十四驶向西安,除了分辨出了司机阿六和副驾驶位置上的刘一鸣外,后排确定还有两名乘客,只是不能确定身份。根据种种迹象,警方初步判断,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财绑架案,赵义明极有可能已经遇害。公安机关已经向各地公安局发出了协查通报,追查车上四名乘客的下落。   在警察走后,张丽丽向呆坐着流泪的女儿宣布了公司董事会的决定,并把她和赵义明决定让赵婉儿和王立平从速订婚的事告诉了女儿。   赵婉儿简直不敢相信,父亲会如此草率地决定自己的命运,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也不能违拗母亲之意,何况她对王立平印象颇好,决定不妨接触一下,何况订婚并不等于结婚。   张丽丽笑着对各位董事说:“今天晚上,就在我们家大家吃个便饭,就算是小女婉儿和王立平的订婚酒席吧。”   众人皆拍手叫好,纷纷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丰厚贺礼递给赵婉儿。赵婉儿看也不看一眼,张丽丽眼见众人颇为尴尬,赶忙打圆场,代女儿收下了众人的贺礼。   第二天一早,赵婉儿独自驱车来到了龙华古寺,拜佛上香,祈祷父亲赵义明能平安归来。   上完香后,走出古寺,见门口有许多摆摊算卦之人,赵婉儿心中一动,虽然她不信世间真有鬼神,可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她还是决定求上一卦试问吉凶。   那个算卦老者,见赵婉儿说出所求何卦后,闭目算了许久,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着脸说自己道行有限,没能算出此卦,自己在此摆摊,只求糊口,并不想瞎蒙赚昧心钱而误了求卦之人。   赵婉儿虽然失望,但扔是大方地摸出三百元摆在了老者的摊位上。就在她黯然准备离去时,那算卦老者叫住了她,告诉赵婉儿,自己认识一位在龙华寺挂单的云游高僧,或许他能帮赵婉儿解开这个疑云。赵婉儿大喜,点了点头,央求老者带她前去求那高僧。   岂料,那高僧闭门打坐不出,丝毫不理睬那老者的叫唤之声。老者无奈,告诉赵婉儿,只能等高僧打坐完毕后再前来相求。赵婉儿留了个手机号码给了老者,自己索性就在龙华古镇上游玩一番。   天擦黑时,赵婉儿手机响了,那老者说已经把高僧请到了自己家里,叫赵婉儿按照他给的地址前来。   赵婉儿驾车在乡间公路上行驶了半个小时,好在有卫星导航,不多久就找到了那老者的家。   那是一个江南普通的农家院落,敲开了门,赵婉儿发现院子里长满着杂草,堂屋内亮着一只昏暗的白炽灯,一个披着黄色僧衣的清瘦老者正端坐在八仙桌旁。   在听完赵婉儿的来意后,那高僧点了点头,吩咐老者取出一碗米,并点上三枝香和一对蜡烛。   那高僧对着赵婉儿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施主,老衲法号圆明。施主思父心切,老衲就为施主问米卜吉凶。”   赵婉儿不解地问道:“问米?那是什么?”   圆明神色严峻地说:“待会老衲会念诵佛经,捻动念珠而让自己进入灵魂出窍的状态,进而与灵界通信,呼唤特定的亡灵,这就是问米。但老衲乃修行之人,不会让亡灵附体,只问亡灵之路。如果你父亲尚在人间,那就请不出亡灵。如果老衲能见到你父亲,那就是说你父亲真的已经不在人世,还望施主节哀。”   赵婉儿点点头,这时,那个算卦老者已经在桌上摆好一只小小的铜香炉,并在香炉边上放上一碗米。   圆明示意大家别出声,以免打扰神灵。他向赵婉儿要来赵义明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然后正色坐在香炉面前,嘴里念诵着经文,把写有赵义明生辰八字的纸条在边上的蜡烛上点燃,闭上眼睛,开始不断念诵经文,手指一颗颗地拨数着胸口挂着的佛珠。   赵婉儿虽然觉得有些恐惧感,但好奇心更重,摒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那碗米就象有了生命一样,开始不断地向桌上跳动洒落。   气氛紧张得赵婉儿心跳加剧,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碗里的米不再跳了,圆明和尚也停止了诵经,仍是闭着眼,一言不发。   赵婉儿再也忍不住,急切地轻声问圆明和尚到底是怎么回事。   圆明和尚慢慢睁开了眼,叹了一口气:“施主,你刚才见到碗中的米在跳动了吧?那就是说明你父亲已经不幸亡故。施主,请节哀!”   赵婉儿虽然对父亲失踪后能生还的抱的希望不大,但在这位高僧证实后,仍是受不了这残酷的现实,竟然昏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那老者和圆明和尚正关切在望着她,不禁失声痛哭。圆明和尚不再说话,闭上眼,诵着经,倒是那老者不断劝慰着赵婉儿。   哭过一阵后,赵婉儿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决定搞清父亲的死因,如果真的为那三个手下人所谋害,决计为父亲报仇,天涯追凶。   见赵婉儿相问,圆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施主,老衲刚才施法问米之时,见到你父亲与另外三人神色自若,并无相迫之状,然后就见到一个很大很大的山丘,却不知为何,看到山丘后,老衲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只能见到一朵硕大鲜红的牡丹花。你父亲之死,依老衲看来,并非他人谋害,而与这朵牡丹有着莫大的关连。” ☆、第八章 笔仙索命   在拜谢了圆明和尚、算卦老者后,赵婉儿驾车返回自己家中。她没想到的是,身后远远地也跟着一辆车。从早上赵婉儿出来,就没逃脱过王立平暗中监视的眼睛。   王立平拨通了张丽丽的电话,告诉她赵婉儿一天的行程。电话中王立平颇为得意,因为赵婉儿无意间的问卦,正好符合王立平的密谋除掉他的计划。王立平和张丽丽商量好,计划诱使赵婉儿迫切想知道她父亲赵义明的下落从而使她开始相信灵异事件,进而开始循着赵义明走过的路线追查真相。只要赵婉儿踏上她父亲走过的盗墓之路,即使没有鬼怪伤了赵婉儿,王立平也自有办法雇请人装神弄鬼除掉赵婉儿,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赵婉儿回到家后,见她母亲张丽丽还没睡,正坐在客厅中等着她回来。   张丽丽关切地问女儿一天到哪去了,连她的电话都不接。赵婉儿扑到张丽丽怀中,大哭了起来,把一天的奇遇告诉了张丽丽。   在得知有高僧采用问米通灵的办法帮赵婉儿确定了赵义明的死亡后,张丽丽心情复杂极了,既是高兴又有是后怕,更多是一丝忏悔。她掉了一会眼泪后,想起了王立平的计划,镇定了一下情绪,对着赵婉儿说:“婉儿,那高僧为什么说除了一朵牡丹,什么也看不到?”   赵婉儿看了一眼母亲,收住了眼泪,慢慢对张丽丽说道:“圆明法师说他法力有限,可能父亲死的地方,有什么强大的力量阻止了他,所以他只看到一朵很大的牡丹,但也不明白这牡丹和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赵婉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一定要查出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也要找到父亲的尸骨,让他死后也能入土为安。”   张丽丽听闻后假意安慰并称赞了一会女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婉儿,你有没有听说过笔仙?”   赵婉儿摇了摇头,张丽丽顿了一顿说道:“笔仙其实就是扶乩,也是一种占卜方法,是道教祖师传下来的,据说很灵验。现在年轻人也兴起玩这个,起了个时尚名叫笔仙。玩笔仙,需要有人扮演被神明附身的角色,这种人被为鸾生或乩身。神明会附身在鸾生身上,写出一些字迹,以传达神明的想法。玩笔仙的人通过这种方式,与神灵沟通,以了解神灵的意思。”   赵婉儿疑惑地看了一眼张丽丽:“妈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张丽丽微微一笑:“婉儿,其实笔仙以前在乡下很流行,妈小时候经常见到乡下有人家有不顺时,常认为是亡故的亲人在抱怨什么,因此请人扶乩。”   赵婉儿来了精神,急切问道:“那我们能不能也请笔仙,来寻求父亲的下落呢?”   “应该可以吧,到处不见你父亲下落,警察目前也没什么线索,不妨试一下。”张丽丽淡淡说道:“婉儿,你爸爸的公司内,就有一个专门看风水的人,那是因为你爸爸见到香港的建筑同行都流行看风水,因此也在公司内请了一个大师,每次公司开发楼盘时,都会请这个大师先看风水。”   赵婉儿眼睛一亮:“妈妈,这个大师叫什么名字?有他电话吗?”   张丽丽说道:“那个大师姓王,只是现在太晚了,要不明天请他来家里试试?”   赵婉儿倔强地说:“妈妈,我才不管现在有多晚,既然这个王大师有这个本事,那我现在就叫他前来。”   张丽丽违拗不过女儿,只得拨通了王大师的电话。   不多久,王大师来到了赵义明的豪华别墅中,张丽丽对他使了个眼色,王大师会心一笑。   王大师随身带着个黄色的布囊,从里面摸出了香烛纸钱,把一张茶几擦拭干净,铺上一块黄色的布,然后向赵家保姆小许要来一小袋大米,均匀地铺上。王大师说,请笔仙问事,要亡灵的家属才能做到。他让张丽丽和赵婉儿双手交叉握在一起,两人四只手共同夹了枝小竹棍,然后开始点燃香烛,念念有词。   不一会,王大师似乎一阵抽搐,赵婉儿见状不由一阵害怕,更让她心惊的是自己的手不知觉地动了起来。赵婉儿暗暗心惊,闭着眼睛不敢看,心想这笔仙果然灵验。   赵婉儿哪知道,这个王大师就是王立平暗中买通了,一起来演戏骗她的。赵婉儿的手在动,那是因为张丽丽也假装身不由已,其实是她在暗中故意拉动女儿的手,有意识地在大米上写着字。   只听张丽丽轻轻咳嗽了一下,王大师停止了念咒,面前的大米上已经写下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字。正当王大师想凑上前看看清楚时,没想到,王大师突然又开始抽搐了起来。   张丽丽心中暗骂,这个王大师,还不见好就收,故意这样,无非是想多要点好处罢了。可是,张丽丽又不好明着阻止,只得随王大师在那抽搐。   不一会,王大师清醒了过来,面如死灰,一言不发,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赵府。张丽丽拿出几百元钱要交给王大师,王大师也不伸手相接,直接往外走去,张丽丽无奈,只好塞进他的那个香囊中。   就在王大师刚要走出大门时,张丽丽才反应过来,一把上前扯住王大师,让他解释一下神灵留在大米上的字的意思。   王大师目光呆滞,说了一句:“神灵启示,按米上之人名,即可查明你们想要的结果。”   赵婉儿一听,立即对着大米认真看起来,辩了一会,才发现上面写着两个字:李冰。   这时,王大师已经告辞而去。张丽丽也心中暗喜,虽然出了点小意外,可一切还是很顺利,让赵婉儿看到了米上写的李冰名字,而张大师留下的那句话,必定可以让赵婉儿信以为真。可惜,虽然这李冰两字是她刻意所画,却不知阴差阳错,正顺了天意,这桩离奇的案子,也果然应在了李冰身上。   王大师跌跌撞撞地出了赵家大门,虽然脑中一片浑沌,可他心中还是十分清醒,他知道阴差阳错,玩笔仙骗人,却请来真正的笔仙附体了。   笔仙,大都为冤死之鬼,死后不得投胎所化,名为笔仙,实为笔鬼。赵家的豪华别墅,在这里没开发前,本是一个小水塘,民国年间,一年轻女子被人奸杀抛尸于此。   这女子叫陈菊花,只因冤死没能投胎,又因赵家别墅建于她埋尸地之上,赵家的钱财之运,镇得她一直不能出头。正好碰到赵义明已经非正常死亡,气运已低,又恰逢王大师装神弄鬼请笔仙,因此这才冲出地府封印,附身于王大师身上。   本来,笔仙也不会取人性命,只是这笔仙冤死得如此之惨,她鬼魂又见王大师为了钱财糊弄别人,因此起了杀机,决定找王大师做为替死之鬼。   阴阳两隔,人看不见鬼,鬼同样也看不见人。人行晦气,运道低时,阳气不足才能见到鬼,而冤死之鬼本也看不到人,只有当人叫到冤鬼名字时,鬼才能发现它所要找的替身。   当王大师离开赵家时,陈菊花的冤魂已经飘飘荡荡地向前移去,在离赵家不远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停了下来。   当王大师跌跌撞撞经过鬼魂身边时,他看见了陈菊花的冤魂,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陈菊花。   冤魂听到有人叫她名字,顿时看到了王大师,本来一张容貌姣好的脸蛋,立时腐烂了半边,两只眼球也随之落地,露出白森森的头骨和两只凹陷下去的眼窝,血水从眼窝中冒了出来,两只长着惨白长指甲的手狠狠地抓向了王大师的心窝。   第二天早上,当地派出所接到工地上民工的报案。当民警接警火速赶到现场时,只见一个背着黄色布囊的中年人面朝天躺在地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满中恐惧之色,工地上的一根钢筋从后背刺入,翘在前胸,黑色的血迹已经凝固在钢筋上。   刑警队和法医随后赶到,经仔细勘察后,从死者身上抽到了身份证和几百元钱,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得出一个结论:死者王海,因夜路经过工地,不小心摔倒,正好一段裸露的钢筋穿心而过,直接导致死亡。 ☆、第九章 受人之托   南京某酒店内,李冰正在一包厢内静候赵婉儿和王立平的到来。   在听闻那个玩笔仙的王大师意外死亡的消息后,王立平颇感兴奋,他这计划中又一个知情人死亡,那就意味着他的计划更不为人所知,成功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当张丽丽告诉赵婉儿,她父亲赵义明曾在公司内建立一个培训人才的计划,而这计划中就有一个叫李冰的人,目前正在南京大学攻读考古学硕士时,赵婉儿就下定决心找到这个笔仙启示能揭示他父亲迷踪的人。   在王立平的陪同下,赵婉儿驾车从沪宁高速公路向南京驶来,而得到王立平电话通知的李冰,自然要为自己资助人赵义明的宝贝女儿设宴欢迎。   当赵婉儿和王立平踏入包厢时,李冰赶紧站立自我介绍。王立平递上自己的一张名片,并告诉李冰,身边的这位正是他刚订婚的未婚妻、赵总的女儿赵婉儿。   李冰看了一眼赵婉儿,虽然有些惊艳的感觉,但他对赵婉儿前卫的打扮并不以为然,尤其是看到赵婉儿伸出手和他握手时,对赵婉儿小手臂上的一个小小的玫瑰花纹身稍有一丝反感。   李冰指了指身边的俞茹,介绍道:“这是我女友俞茹,今天在此设宴为两位贵客接风。”   令他不悦的是,赵婉儿和王立平两人傲慢的态度,居然对俞茹冷眼以待,连个起码的礼节性招呼也没有。他回头看看俞茹,只见俞茹脸露愠色,不悦地对李冰说道:“李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你招待好两位贵客。”   李冰赶忙挽留,可俞茹已抓起拎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等李冰追出时,俞茹已经坐了电梯离开了。李冰极是沮丧,想想只能过后当面向俞茹陪罪,目前还得接待好眼前这两个态度倨傲的来宾。   回到包厢,李冰见两人正面露惊讶之色盯着他,也不多说,直接招呼服务生上菜。   互敬几杯酒后,气氛开始融洽。当李冰听说赵义明已经神秘失踪,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时,大为惊讶,更让他惊讶的是,眼前这位娇小前卫的富家小姐,已经被指定为偌大的光明建筑集团公司董事长接班人。   李冰得知赵婉儿是未来的上司后,不由得重新打量了几眼,直到王立平轻轻咳了一下,李冰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端起酒杯,向赵婉儿敬酒。   哪料赵婉儿根本不领情,直接对李冰说道:“听说我爸爸喜欢文物,所以才出资让你攻读考古学硕士。现在我爸出事了,虽然我原来不信鬼神,但现在也不由得不信,问过笔仙,说只有通过你才能找到我爸的下落。我这次来南京,就是专门找你的,我想让你陪我沿着爸爸失踪前走过的路线去追查爸爸的下落。”   李冰听了大为不悦,可毕竟赵义明资助他是不赖的事实,而且自己也说过将尽自己所学为赵义明效力,如今老板既然出了事,他自有义务恪守诺言,最起码也得为老板做这最后一件事。   王立平见李冰的神色,微微一笑:“李兄,婉儿性子急,她也是思父心切,请李兄不要见外,务必帮婉儿这个大忙。”一边说着一边从皮包里取出一张支票,签好字后递给李冰:“李兄,这是得到赵总太太和董事会授权的,50万,作为李兄陪同婉儿小姐追寻赵总下落的费用。”   旁边的赵婉儿瞪了一眼王立平,李冰推托道:“连警察都查不出赵总的下落,我又何德何能?”   王立平突然严肃地说:“李兄,也不瞒你了,赵总失踪的这件事,我们都认为不那么简单,可能与他寻找文物有关,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李兄是赵总信赖之人,赵总让李兄攻读考古,必有深意。此事非你莫属,万勿推辞。”   李冰无奈,只得点头应允:“只是这事也用不到50万吧?实不敢收。”   赵婉儿瞪了一眼李冰,撅起嘴说道:“50万还算多?这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用的,沿路你必须负责照理好我的生活起居。”   李冰一怔:“赵小姐也要同行?”王立平点头称是。   王立平的计划就是要让赵婉儿跟随李冰一起行动,或许这世上真有鬼神之事,想让赵婉儿也象她父亲一样神秘消失。就算不得逞,也可暗中运作,除掉赵婉儿,还可把事儿推在李冰身上。   李冰无奈收下支票后,王立平请李冰去总台帮安排休息的房间。   赵婉儿对着李冰突然说道:“只要一个单间就行,让王立平连夜赶回上海。”   李冰不解地问:“小王不是你未婚夫吗?怎么能这样对待他?”旁边的王立平一脸尴尬。   赵婉儿蛮不讲理地说道:“我才认识他两三天,还是母亲说让我和他订婚的。怕母亲不开心我才答应的,什么未婚夫啊?还没感情来,让他一个人立即回上海,免得别人说什么闲话。”   李冰心内暗笑,富家小姐的脾气真大,看了一眼王立平,见他不敢吱声,也就起身去叫来服务生,让服务生去总台给赵小姐安排一个单间住宿。   李冰告辞两人,走出酒店,立即拨打俞茹的电话,可电话始终打不通。   李冰担忧俞茹生气,立即骑着单车赶到鼓楼医院。可是他看到俞茹宿舍那一排小楼黑黑的,没有一盏灯火。正在李冰担心犹豫时,医院门卫处走出一个保安,问李冰在干什么?   李冰开口问保安,有没有见到俞茹回来。保安奇怪地看了一眼李冰:“你要找人,怎么一直在这幢楼前徘徊?”   李冰正待再问,手机已经响起,是俞茹回电了,告诉李冰,她正在初认识李冰的南大边上的排档上等李冰。李冰赶忙骑上单车,对身后保安的质疑不再理会。   在排档上,李冰见到俞茹一个人坐着,却并没点其他菜。李冰知道俞茹生气了,这么晚了还没吃一点东西,肯定已经饿坏了,立即点了许多菜,陪着笑脸请俞茹原谅他。   过了一会,俞茹脸色好转了,李冰开心极了,不停地说着自己这段时间对考古学和灵异学的研究心得。   就在李冰说得兴高采烈时,李冰的电话响了,原来是赵婉儿打来的,说自己睡不着,要和李冰谈谈她父亲失踪前的事。   李冰犹豫了一下,倒是俞茹大方地告诉李冰,既然是受人之托,就要尽心办事,她不介意让赵婉儿前来一起夜宵。李冰感激地看了一眼俞茹,电话中告诉了赵婉儿他现在的方位,请她前来边吃边聊。   当赵婉儿赶到时,李冰顿觉眼前一亮,赵婉儿已经不是刚才见到那身前卫打扮了,而是一身素白的连衣裙,显得相当清纯。   正当李冰发楞时,赵婉儿大方地说道:“李大哥,还不请我就座?一个人好雅兴呢。”   一边的俞茹脸露不悦,不再说话。李冰歉意地看了她一眼,悄悄了捏了一下她的手,轻声说不要介意富家小姐的脾气。   当赵婉儿打开一瓶子啤酒,发现李冰的眼睛有些异样地盯着她的手臂看着,顿时明白了过来,笑道:“李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手上的玫瑰花怎么不见了?刚才酒店时,就见到你的眼光有些不同,你是不是讨厌纹身,把我当作小太妹了?其实这是贴上去的,不是真的纹身,你不喜欢么我刚才就擦掉了。”   赵婉儿旁若无人,完全不把俞茹看在眼里,在她听到李冰说明天周末准备去南京栖霞山考察一下时,缠着也要跟去。   当李冰说自己还要写一下论文时,赵婉儿不再挽留,互道晚安后,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一只相机,叫排档老板帮他们合了一个影。   看着赵婉儿驾车离去,李冰把一直怏怏不乐的俞茹送回医院,回到住处,开始细细端祥着那个神秘的小石鼓,准备撰写一篇相关的论文。 ☆、第十章 栖霞佛光   第二天一早,李冰正在洗漱时,手机响了起来。   当李冰刚走出住所时,听到路边人有叫他,却见一辆白色跑车旁,赵婉儿正戴着一副太阳镜斜倚着车门招呼着他。   李冰尴尬地把单车钥匙塞进了裤袋,上了车后,赵婉儿立即发动了车,一踩油门,车子朝南京东北方向急驶而去。   经过一个小巷子时,赵婉儿看到路边的早点摊上冒着热腾腾的热气,不禁食欲大动。下了车,和李冰一起用了早餐后,不多久来到了月牙湖边。   李冰不得不耐着性子,陪着这位未来老板浏览了月牙湖,随即来到了栖霞山。   深秋的栖霞,红叶如火,让人神清气爽,在明镜湖边的“彩虹明镜”碑前,赵婉儿让李冰帮她拍了几张照后,两人不一会就进入了栖霞古寺大门。   两人逛了一会栖霞寺,在寺院接待处,赵婉儿说自己自小信佛,写缘一千,并和接待寺僧说晚上想在寺院里借宿一晚,要了两个房间。   当两人步出寺院大门时,在一个转角处碰到一位僧人,两人低头合什与僧人致意。那僧人忙口念佛号还礼,抬头瞥见李冰的面色时,不禁“呀”了一声。   李冰也没在意,与赵婉儿匆匆离开,来到了凤翔峰西南麓的千佛岩。   相传南北朝时期栖霞寺创建人僧绍曾梦见西岩壁上有如来佛光,于是立志在此凿造佛像。其后历经各朝各代开凿而有了700多尊佛像,远望如峰房鸽舍,号称千佛崖。   其中有座很小的佛龛,共有5座佛像,洞顶的两组飞天为橙色,线条清晰可辨,中间佛像头顶的火焰隐约可见。虽然仅有这么两对飞天,但这是中国所发现的最东部的 “敦煌遗迹”。经过媒体报道和专家热议后,被誉为“东敦煌”、“东飞天”,而成为旅游热点。   李冰带着浓厚的兴趣仔细察看了一番,带着赵婉儿去别的佛龛看看,他希冀也能发现一些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从而一举成名。   在一个同样很小但洞口有些深的佛龛中,李冰见洞内幽暗,打开了手电。只见洞中的佛像端庄祥和,佛像的眼睛半开半合,似乎在关注着进来朝拜他的人。赵婉儿虔诚地在佛像前拜了下去,李冰凝视着佛像,总觉得这佛像似乎有灵气,不只是一尊泥胎。   突然,一个诡异的现象产生了,李冰似乎看到佛像眉头中间产生了一丝亮光,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没错,那真是一个小小的光斑,而且这光斑似乎在慢慢变亮变大。   李冰在这幽暗的山洞中,看到这一幕,只觉头皮发麻,忙拉起还在跪拜的赵婉儿,让她看看这诡异的一幕,他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赵婉儿抬头,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一下抱住了李冰。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洞口,洞口外,太阳还没西沉,阳光明媚,丝毫没什么异样。李冰稳定了一下情绪,思忖这世上真的有灵异现象,虽然害怕,却也不愿错过这惊人的发现,于是,决定返回洞中再探个究竟。   赵婉儿也是同样的想法,紧紧攥住李冰的手,虽然手心里全是冷汗,但她也是分外好奇,决计跟随李冰再次进洞,何况她也一直安慰自己,这是佛像,而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两人返回洞中后,却见一切如旧,洞内依旧阴暗,佛像脸上也没什么异常,难道刚才的亮光真是幻觉?就算是幻觉,怎么可能两人同时产生一样的幻觉呢?   仔细察看了洞内四周的情况,除了这一尊佛像,并无其他东西存在,而且洞口很深,外面的亮光根本不可能照射进洞里,地面上也没任何东西,向洞外看去,也不见有任何反射光源。   过了十几分钟,两人虽然不再害怕,但也颇感失望。正准备离开时,李冰突然心念一动,对着赵婉儿说道:“婉儿,你再拜拜佛像试试。”   赵婉儿听李冰这么说,完全没了初见李冰时那种颐指气使的富家小姐的样子,很听话地双手合什,虔诚地在佛像面前跪拜了下去。   奇迹再次发生,佛像双眉中再次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光斑,李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光斑看着。赵婉儿这时也已经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幕,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躲在李冰身后,紧紧在抱着李冰也一眼不眨地盯着佛像面部。   只见那光班慢慢变大变亮,原本阴暗的洞内此时已经是一片柔和的光明,佛像的双眼似乎更加灵动,李冰只觉心中已经没那么恐惧,周身却洋溢着一股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感觉。   此时的李冰,开始默念着前几天刚会背诵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似乎和佛像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交流。   光斑变得很亮后,周边的光线反而慢慢暗了下去,赵婉儿惊奇地发现,那个光斑似乎形成了一道光束,突然射向李冰的额头,倏忽不见,洞内顿时恢复了刚进来时的黑暗。   李冰仍站着不动,赵婉儿害怕地拉了拉李冰,李冰这才反应过来,和赵婉儿转身离开了山洞。   两人在洞口站立许多,都沉默不语。这时,太阳已经西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深秋的寒意也包裹了两人的身体。   “回去吧”,李冰轻轻说了一句,拉着赵婉儿的手,向栖霞寺走去。   路上,感觉到赵婉儿的手在颤抖,李冰打破了沉默,故作轻松地问道:“婉儿,你不是说过你在问卦和求笔仙之前,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怎么今天在栖霞寺写缘又在佛洞内拜佛呢?”   赵婉儿颤声回答道:“我自小信佛,但只是把佛当作一种哲学思想,从来就没信过这世上真的会有鬼神。每次到一个地方,遇到寺院,我都会进去上香拜佛的。只是没想到这几天所遇到的怪事太多了,李大哥,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吗?”   李冰笑了笑:“或许有吧,但真的有鬼神,心正之人必不会为鬼所侵,不用害怕。”   两人回到栖霞寺,一小沙弥见到上午订了精舍要借宿的两位,合什行礼后,把两人带到了寺院用来招待借宿香客用的寮房。   由于寺僧是一日一餐,过午不食。两人虽然饥肠辘辘,却在这庄严的古寺内也不想有所造次。   由于时间还早,寺院内一片寂静,两人闲谈了一会,忍受不了饥饿,就相约出来在寺院中闲逛一番。   在一间僧房外,透过窗户玻璃,李冰见到了上午和他打招呼而面露惊讶之色的僧人。只见那僧人正在灯下看着经书,桌上燃着一枝香。   李冰犹豫了一下,敲开了僧房门。   在僧房内,那僧人又奇怪地盯着李冰的面色看了一会,一言不发。   李冰耐不住了,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大师法号,为什么上午见到我时也是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呢?”   那僧人微微一笑:“阿弥陀佛,小僧法号空明。上午见到施主,只觉施主印堂发黑,似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缠。只是奇怪的是,现在施主却是印堂饱满而有神,小僧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敢问施主今天可曾遇到什么?”   李冰听到空明这样说,惊讶地合不拢嘴,就把下午在千佛岩一个山洞内的奇遇说了出来。   空明听了,沉吟半晌:“世上竟有这等奇事,我5岁就出家,虽然天天诵经拜佛,也没遇到有什么奇异之事。看来施主与我佛有缘,才能有如此造化,佛光出现,施主印堂黑气才全消。只是不知道施主早上那眉间黑气从何而来,请施主自己留意。小僧敬劝一句:鬼神,可以不信,但也不可不敬。善哉!”   “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僧要开始打坐净心了,两位施主请回吧!”空明随即闭上了双眼,开始念诵佛号。   李冰和赵婉儿告辞,掩上僧房,各回自己休息的寮房。 ☆、第十一章 灵异电话   经历了一天的惊悚奇遇后,在栖霞古寺接待香客的寮房内,李冰不敢熄灯,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李冰想起了俞茹,不由自主地拨打了俞茹的电话,奇怪的是,今天俞茹居然没有开机,手机里只传来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声。李冰苦笑了一下,他想可能是俞茹见赵婉儿跟着他前来栖霞山而吃醋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寮房门轻轻地响了一下,李冰惊得手上的茶杯跌落在地。猛然间,眼角见到一个白衣女子飘忽而来的身影,李冰惊骇得叫不出一句话。只见那白衣女子若隐若现地飘到他身旁,一头的长发披散着,根本看不清脸部。慢慢地,那白衣女子的长发开始飘了起来,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李冰心中骇然,这张脸竟然是那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李冰张大着嘴,心中无比惊恐,却又叫不出一句。那白衣女子两眼阴森,两道冷漠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李冰。不一会,那张白晰得可怕的脸渐渐发生了变化,脸上的肌肉不断地萎缩,最后,变成了一具骷髅,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正面对着李冰的眼睛。   李冰吓得浑身发抖,感觉手臂上一阵刺痛。突然间,眼前一亮,一切都象不曾发生,寮房内的日光灯依旧亮着,只是桌上的茶杯倒在了一旁,冒着热气的茶水泼洒在自己手臂上。原来是自己太紧张了,以致于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个恶梦。   李冰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刚清理好桌子上的水迹,寮房门真的轻轻敲了三下,李冰心里一懔,却听见赵婉儿在外面轻轻说道:“李大哥没睡吧?我可以进来吗?”   李冰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暗骂自己如此胆小,给人知道了那真是丢人现眼了。清清嗓子,李冰努力使自己发出了平静的声音:“婉儿小姐,你还没睡吗?有什么事吗?请进吧。”   赵婉儿推开虚掩的门,有些脸色紧张地走了进来:“李大哥,这几天怪事太多了,我有些害怕,再加上没吃东西,饿得心慌,因此,想打扰一下李大哥,前来说说话。”   李冰见到赵婉儿害怕的神色,内心的大男子主义反倒使他不再感觉害怕,只觉得眼前这个弱女子才需要他的保护和安慰。   两人海阔天空地聊了一番,说到了南京夫子庙的美食,顿觉肚中咕咕作响,遂都闭口不言。   赵婉儿笑着问李冰:“李大哥,你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莫名其妙自言自语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呢?”   李冰哈哈一笑:“不会吧?你昨天晚上才从上海过来,我们第一次相见,我在你面前自言自语了?”   赵婉儿嘻嘻笑道:“原来你自己还没觉得啊?昨天一开始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怪怪的,怎么也想不通老爸会资助你这样的怪人来攻读硕士学位。”   李冰呵呵一笑:“蒙赵总赏识,我李冰定不负他老人家知遇之恩。”话锋一转:“我昨天见到你和小王的眼神也很奇怪,我还以为你们富人看不起我这样的平头百姓呢。”   赵婉儿哈哈大笑:“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昨天进入酒店时,明明只有我们三个人,却摆着四副碗筷,你还对着边上空座说你女朋友叫俞茹呢,后来你又莫名其妙地跑出包间,到电梯口才折回来,我还以为你是一个疯子的。”   李冰听到这儿,心头猛地一震:“你说什么?你真的没看到我女朋友?”面上露出了一丝恐惧。   赵婉儿看着李冰面上神色的变化,不解地说:“怎么了?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确实只有我们三个人在,除了一个服务生,并没其他人在场啊。”   李冰张大了嘴,一言不发,头皮发麻,脑子中急速思考着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他想到了每次和俞茹去那个夜排档时,排档老板看着他那奇怪的眼神。难道别人真的看不见俞茹?那这么说俞茹…..莫非她不是人?   这个心念一动,李冰的额头滴滴黄汗立即渗了出来。   隔了一会,李冰突然对着赵婉儿说道:“婉儿,你昨天在排档时,是不是拍了我们的合影?快拿出来我看看。”   赵婉儿点了点头,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从随身的挎包中取出了佳能数码相机。   赵婉儿翻出了那张相片,从显示屏上,只看到赵婉儿面带笑容和李冰一起,并没什么特别,她把相机递给了李冰。   李冰接过相机,死死地盯着,上面确实没有俞茹,但他清楚地记得,相片上那个空位,当时真真切切地坐着有些面色不快的俞茹。   心中的恐惧和疑云越来越重,李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俞茹的情景,那个夜晚,从没听到过的鼓楼钟声居然能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而且当晚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但凡见俞茹,每次都是晚上,而且见到俞茹的当晚,他都清楚地听到鼓楼的钟声。   在明孝陵,他清楚地想起了俞茹的意外现身,当时他直觉得周围寒气逼人,且又听到了四方楼那边传来的恐惧的妇人啼哭声。   李冰想到那僧人说的他早上印堂发黑的话,可能是自己被脏东西缠住了,顿时明白了,俞茹真的不是人,而是传说中谁也没见过的女鬼。   赵婉儿一脸狐疑地看着头上直冒冷汗的李冰,关切地问:“李大哥,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李冰摇了摇头,看了看赵婉儿,欲言又止。禁不住赵婉儿的一再催问,李冰只得把如何遇到俞茹,又怎样交往成为朋友以及一连串怪事和盘告诉了赵婉儿。   赵婉儿听完后,也是吓得六神无主,因为害怕,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李冰的手。   李冰面色苍白地说道:“虽然现在确定了俞茹不是人了,但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愿是一场恶梦。只是我想不通,她既然是女鬼,为什么这么多天对我这么好,毫无半点谋害的意思呢?而且我还曾经把她送到鼓楼医院那个宿舍楼下,亲眼见她上楼并亮了电灯,这又怎么解释呢?”   赵婉儿看到李冰又怕又难过的表情,安慰他道:“或许俞茹只是一个善良的女鬼,她接触你是因为你能看见她,对你并无恶意。要不这样,等天亮了,我们回到南京城中,我陪你到鼓楼医院打听一下有没有俞茹这个人。如果她真是女鬼,那你得想办法摆脱她的纠缠。”   李冰点了点头,赵婉儿看到李冰手上还紧紧捏着的手机,劝慰他不要再想了,一切等天明再作打算。   李冰给赵婉儿一提醒,突然醒悟,他似乎不再那么害怕,对着赵婉儿说道:“婉儿,你害怕吗?我每次见到俞茹,都是能听到鼓楼钟声时。现在栖霞寺里,没听到鼓楼钟声,你进来前,我也没能打通俞茹的电话。我现在还想试试,再次打她的电话,她平时从不关机的。”   赵婉儿点了点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这是在寺院,我想邪魔恶鬼也不敢前来。你打电话试试,如果打通,我屏住呼吸不说话,你也尽量装作平时那样和她通话,别露出异样。”   李冰镇定了一下,慢慢地拨了俞茹的号码,电话中依然传来的是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赵婉儿突然说:“李大哥,我看过一个灵异故事,据说在深夜12点整时,连拨13个零,就能接通阴府。还有五分钟就是12点了,要不你试一下,拨13个零后再接着拨打俞茹电话,如果通了,那完全确定俞茹早就死了。”   李冰嗯了一下,倒了一杯开水,也不觉得烫,连喝了几口。然后点着一枝烟,眼睛紧张地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第十二章 香消玉殒   当手机上时间显示为深夜12点整时,李冰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气连着拨了12个零。   电话中传来“嘟、嘟、嘟”的盲音,李冰咬了一下牙,当他再次按下一个零时,盲音消失了。那一刻,李冰和赵婉儿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难道真的和地府通灵了?   李冰脑中一片空白,习惯性地按下了那个他为之魂牵梦萦早已熟记在心的号码,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电话果然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俞茹那熟悉的声音。   声音依然娇柔,却明显夹带着一种不满,而且让人有一丝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喂,你现在哪儿?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拉?四周都是黑暗,我好害怕。”,电话那头俞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和那个大小姐在一起?”   赵婉儿惊恐地捂住了脸,李冰镇定了一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小茹,你别瞎说。我为了写论文需要,前来栖霞山的千佛岩考古探索。找到了几件东西,忙着鉴定,刚有点眉目,发现已经很晚了。手机的电量不足了,马上会自动关机。你现在还没睡吗?明天我回城找你。”   李冰说完赶紧关掉了手机,脸色惨白地不住喘着气。   李冰和赵婉儿相对无言,楞了好久,赵婉儿打破了沉默,开始故作轻松的语气聊起了她在香港的见闻。李冰站起身,给赵婉儿倒了杯白开水,也避开刚才的事不谈,和赵婉儿聊起了家常。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栖霞寺响起了晨钟,僧侣们都已起床洗漱准备做早课,留寺住宿的香客也在寺院内到处走动,等待着寺院给他们准备的早餐。   李冰和赵婉儿匆匆离开了栖霞寺,当赵婉儿驾车刚驶入南京城时,赵婉儿把车停了下来。   “李大哥,我有种说不出的害怕”,赵婉儿转头盯着李冰:“肚子好饿,感觉好冷,要不,我们就在前面的早点摊上随便吃点东西吧!”   李冰点了点头,下了车,和赵婉儿走向路边一字排开的早点摊位。   两人点了一份小笼包子,各要了一碗豆腐脑还有两根油条。赵婉儿见早点摊上的油条居然是用旧报纸包着摊上桌上,嘟囔了一句“太不卫生了”。   李冰笑道:“我的大小姐,就别那么讲究了。这种早点摊在南京城到处是,都习惯用报纸垫着的。真的又饿又冷,你不吃油条的话,就多吃点豆腐脑和小笼包吧。”言罢随手抓起了一根油条,贪婪地咬了起来。   赵婉儿看着李冰那完全不顾斯文的样子,不禁莞儿一笑。突然间,她浑身一个激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被油条浸渍得半张有些透明了的旧报纸。   李冰看到赵婉儿的异样,笑着问赵婉儿怎么了,赵婉儿不说话,用手指了指那报纸。   李冰定睛一看,吃惊的手中的油条也掉在了地下。那是一张半个多月前的《金陵晚报》,那被油条浸渍的地方,赫然印着:“鼓楼医院一女医生郊游不幸命丧明孝陵”。   李冰赶紧拿起旧报纸,仔细地看了起来。报上祥细报道了鼓楼医院的女医生俞茹,在休假时游明孝陵,却不幸从一青石板上失足掉下,头部撞上石块,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李冰怔怔地看着报纸,说不出一句话。赵婉儿看着报上的照片,低声问:“这就是俞茹吗?真的好漂亮。”李冰点了点头,眼角渗出了一滴泪。   两人再也吃不下,上了车,没等李冰说,赵婉儿直接驾车向鼓楼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等赵婉儿刚停下车,李冰就发现了不远处正站着上次盘问他的那个保安。   李冰径直向保安走去,搭讪了几句,那保安也认出了李冰。李冰问保安:“这位兄弟,上次我有急事,不得已而离开。今天又见到你了,我想知道你上次为什么会这样跟我说。”   保安呵呵一笑:“大哥,不好意思了,我见你一直在那幢废弃的楼前徘徊,以为你是社会闲杂分子,上前盘问是兄弟的职责所在,还请不要介意。”   李冰疑惑地看着保安:“那个宿舍楼是废弃的?”   保安点了点头:“我才来这里工作不久,也不清楚具体的。只知道那排小楼,本来就在医院拆迁规划内的,平时只住了三个人。只因半个多月前意外死亡了一个女医生,另两个女医生因害怕,当天就搬出。从那天起,这幢楼就一直废弃,下个月大概要拆掉重建一幢新楼了。”   李冰迟疑了一下,问道:“兄弟,那你知道这个死了的女医生叫什么名字吗?”   保安摇了摇头:“我新来不久,不知道。”   和保安告辞,李冰回到了车上,把经过告诉了赵婉儿。两人对视了一会,不约而同很默契地走下车子,向医院门诊部走去。   在门诊大厅里,李冰拉住一个走过身旁的医生:“请问,俞茹医生在哪个科室?”   那医生瞥了一眼李冰,不说一句话,指了指内科。李冰道谢后,拉着赵婉儿来到了内科。   内科办公室内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在一本病历上写着什么。由于还很早,内科还没有病人进来,李冰赶紧上前递上一枝香烟,然后问那医生,俞茹在不在。   那男医生惊讶地抬头看着他,一指对面的位置:“对面本来就是俞医师的位置,可惜,半个多月前,她不幸去世了,这位置现在还空着,明天就有一个新的内科医生来了。你是她看过的病人吗?”   李冰点点头,假装吃惊地问道:“俞医师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就离开人世了呢?”   那男医生叹道:“红颜薄命,俞医师不但人漂亮,业务能力也强,对人也特别和气,人缘很好。只是半个多月前,她利用休息日到明孝陵游玩,爬上一块大青石拍照,不幸从大青石上摔下,额头正好撞上了一个石块,当时就血流不止。同行的另个女医生赶紧打了120急救电话,可惜,送到医院时因失血过多而抢救无效。由于她父母在外,一时联系不上,只好把她的尸身暂时停放在医院太平间内。”   李冰听完后,默不作声,那男医生奇怪地看着他,赵婉儿急忙拉起李冰匆匆离开。   站在医院的大厅内,李冰看着赵婉儿说道:“婉儿,我想看一眼俞茹,你如果害怕,就在这等我。”   赵婉儿摇了摇头:“听那男医生说,俞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再说她死了也没有害你。你既然要看她一眼,那怎么能扔下我?我陪你一起去。”   李冰感激地一笑,拍了拍赵婉儿的肩,两人一起到医院行政楼找院长,要求开具证明让他们去太平间看一眼俞茹。   在院长办公室内,院长听闻李冰自我介绍是俞茹的男朋友,在看了李冰的身份证后,开具了一张证明,同时叮嘱李冰尽快找到俞茹的家人,好让她入土为安。   拿着院长的证明,两个来到了太平间门外。负责看守太平间的一个老义工在看了证明后,带着两人来到了俞茹的停尸冰柜前。   那老义工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还作了三揖,然后轻轻拉开冰柜门。   冰柜中,李冰见到了俞茹那熟悉美丽的脸庞。俞茹很安静地躺着,脸上的表情显得那么安祥。脸色白晰得可怕,额头上还隐约可见一道不大但很深的伤痕。   此时的李冰,心中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害怕,看着静静躺的俞茹,心中伤感不已。   那老义工嘴里不停地念着,轻轻在关上冰柜门:“小伙子,节哀。俞医师可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呐。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真是太可惜了!”   走出太平间,站在浓密的树荫下,赵婉儿轻轻握住了李冰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晚上,我陪你再来医院,你要兑现昨天电话中的诺言,你昨天答应今天回来看望俞茹的。”   李冰很感激地嗯了一声:“婉儿,你不感到害怕吗?”   赵婉儿轻轻但语气决定地说:“怕,但当我看到俞茹那安祥的表情,又听到医院中的人对她的评价,我就知道俞茹是多么好的一位姑娘,即使她成了鬼,那也是一个善良的鬼。” ☆、第十三章 石鼓通灵   华灯初上,鼓楼医院门口车水马龙。赵婉儿远远地把车停了,和李冰步行走到医院门口。   在医院门卫处,李冰向门卫说明了来意,他要去俞茹的宿舍看看。门卫看了李冰出示的院长开过的允许他进太平间瞻仰俞茹遗体的证明后,登记好李冰的证件,从墙上挂着的一排钥匙中找出那幢小楼213房间的钥匙,交给了李冰。   “婉儿,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看一会就下来”,李冰征求着赵婉儿的意见,赵婉儿答应了一声“嗯”。   当李冰拿着钥匙正准备离开时,门卫叫住了他:“这位兄弟,等等,这幢楼现在废弃的,早已经切断了电源,这样吧,你把这个手电带上。”   “这幢楼断电了?什么时候的事?”李冰惊讶地问道。   门卫说道:“自从那个女医生出了事,其他两个女医生搬出的当晚,院领导就指示封闭了这幢小楼,同时切断了电源。”   李冰喃喃说道:“不会吧?我上次来还见到楼上的灯亮了。”   门卫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冰:“不可能,电源总闸早就拉下了,可能是你记错了。”   经过这么多怪异的事,李冰也不再多问,更不向门卫解释,拿起门卫递给他的手电,和赵婉儿交换了一下眼神,转身向小楼走去。   那幢小楼位于医院的围墙边,除了这一幢孤零零的小楼,周围并没什么建筑。道路两旁树影婆娑,深秋的落叶铺洒了整条曲折的道路,没的路灯,只有天上那一弯半月洒下了一片清幽的月光,一切都显得特别幽静。   在小楼的东侧,李冰看到了上次俞茹上楼的楼梯。他刚踏上楼梯,就觉得咿呀作响,这才发现,小楼原来是一幢木质老建筑。   上了楼梯,李冰打着手电来到了213房间门口中,犹豫了一会,把钥匙插入了锁眼。   虽然这小楼外表破败不堪,李冰借着手电光,却发现俞茹的房间内却异常整洁,房间布置得很温馨,窗口还挂着一串风铃,随着李冰的进入,风铃发出了一串悦耳的声音。但李冰却没有感觉到一丝诗情画面,那风铃的声音让他神经崩紧到了极限。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相框,床上的被褥整齐地叠放着,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迹象。   李冰拿起相框,见上面沾满了一层灰尘,轻轻了吹了下,又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相框中,只见到俞茹那甜美的笑容,另一个同样美丽的女子和俞茹亲热地头靠在一起。   李冰看了一会,翻过相册,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俞茹、王洁,友谊地久天长。   看到王洁两字,李冰心头一震,这名字好熟悉。他想了一会,记起了上午在院长办公室听院长说起俞茹不幸身亡的事情,那个陪同俞茹一起前去明孝陵的女护士正是叫王洁。   李冰收起了相框,静静在站在屋中,虽然有着巨大的恐惧感,可他还是希望俞茹现身出来见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串笑声突然响起,令李冰不禁毛骨悚然。   楞了一会,他才清醒过来,这是自己手机的铃声,忙摸出手机,一看,是赵婉儿打来的。李冰松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告诉赵婉儿,什么都没发生,他马上下来。   回到门卫,见到了神情焦急紧张的赵婉儿,李冰把钥匙和手电归还给了门卫,说了声谢谢,拉着赵婉儿迅速离开。   两人走在路上,李冰把刚才的一切说给赵婉儿听。赵婉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李冰,快步走向停着的车子。   在车上,赵婉儿告诉李冰,既然在俞茹的宿舍没发生什么,那应该去南大边上的那家排档看看,因为她听说鬼魂最恨不守信用之人。   李冰一听言之有理,和赵婉儿来到了那家排档,点了几只菜,除了自己和赵婉儿的面前外,李冰还和以前一样,在俞茹坐的那只位置放上了一副碗筷。   两人闷不作声,喝了十几瓶啤酒,俞茹始终没有出现。   当晚,李冰也没听到鼓楼那钟声响起。直到凌晨三点多,那排档老板催促着要收摊,两人这才买单离开。   赵婉儿想要驾车离开时,李冰阻止了她:“婉儿,你酒喝太多了,不能驾车。反正也没多少时间就要天亮了,你也别回酒店,不如就到我的住处喝喝茶醒醒酒。”   赵婉儿一听咯咯笑道:“这主意不错,你那小窝我还没见识过呢,可别告诉我在里面转个身都太难哦。”   李冰尴尬地笑了笑,拉着赵婉儿的手,一路哼着小曲直走过那条曲折的巷子,来到了自己住处。   李冰用电炊烧了一壶水,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居然翻出了几袋速溶咖啡。他给自己和赵婉儿各冲上一杯,赵婉儿则趁机在打量着他那小阁楼。   赵婉儿发现了桌上的小石鼓,饶有兴趣地拿在手里看着,随意地说了句:“李大哥,这个东西是你案头的镇纸吧?模样倒也别致。”   李冰笑了笑,说起了得到这个小石鼓的经历,颇有得意之色。   赵婉儿突然神色紧张地问道:“李大哥,这么说这个小石鼓还颇有几分邪,你说会不会俞茹认识你,和这个小石鼓有关系?”   李冰一怔,细细思忖了一会,自言自语道:“没错,你说的有些道理。自从我得到这个小石鼓的当天,就认识了俞茹,而且还听到了儿童医院那边传来的婴儿哭声。每次见到俞茹,都是我把这小石鼓带在随身的包里,而且能听到鼓楼的钟声。这两天和你一起去了栖霞山,把小石鼓留在了书桌上,就再也没听到鼓楼的钟声,也没见到俞茹。”   赵婉儿急切地问:“李大哥,你好好想想,平时俞茹现身时,这小石鼓有什么不同之处?”   李冰凝神了一会:“我想起来了,每次都是我摸在手里端祥着小石鼓后不久,就听到了钟声和见到了俞茹。”   李冰握了一下赵婉儿的手,关切地看着赵婉儿:“婉儿,要是现在俞茹现身,你会不会害怕?”   赵婉儿慢慢地说:“害怕,但该面对的决不能回避,你别忘了你在电话中和她的约定。”   李冰慢慢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小石鼓,掌心的热量慢慢地把小石鼓捂得不再冰冷。   书桌上的闹钟指向了凌晨四点,李冰突然清晰地听到了鼓楼传来的四下钟声。李冰紧张地问赵婉儿有没有听到钟声?赵婉儿摇了摇头。   突然,李冰的手机在书桌上开始振动起来,赵婉儿惊恐地发现,上面来电姓名显示的正是“俞茹”。   李冰镇定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俞茹的声音,她责问李冰为什么一直不开手机。李冰直纳闷,明明自己的手机一直开着。想了一会他才明白,或许就如他昨天夜里拨不通俞茹的电话一样,在小石鼓不在自己身边时,俞茹的手机同样拨不通自己的电话。   李冰解释说自己刚回来,还到医院找过她,但她人不在,现在自己住所。   俞茹说那明天来找李冰,李冰应允了一下,刚想挂掉电话,俞茹在电话那头突然问李冰是不是边上有人?好象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冰不敢隐瞒,说赵小姐由于喝多了酒,不能驾车,现在他屋内喝咖啡醒醒酒。   “李冰,我一会就到,让赵小姐也在那等我别走,有些事,你必须给我说说清楚。”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啪的一声,手机里传出了嘟、嘟、嘟的盲音,显然,俞茹已经挂断了电话。   小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小书桌上闹钟传出的“滴嗒”声,李冰和赵婉儿面面相觑,两人僵坐着,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两人紧握的掌心中都渗出了丝丝冷汗,等待着俞茹的出现和命运的抉择。 ☆、第十四章 阴阳相隔   小阁楼的门“笃、笃、笃”响了三下,李冰和赵婉儿对望了一下,两人都见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   没见门开,俞茹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李冰“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旁的赵婉儿心中一惊,随即明白了,俞茹进来了,只有李冰见到了俞茹,自己却看不见俞茹。   俞茹恼恨地瞪了一眼李冰,半晌不说话。过了一会,俞茹幽幽地说道:“李冰,这位赵大小姐好大的架子,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眼中根本没有我呢。”   李冰这时顿了一顿,问俞茹道:“小茹,我能问你件事吗?”   俞茹奇怪地看了一眼李冰:“什么?有什么事尽管说。你今天不大对,从你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不会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吧?”   李冰迟疑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从包里抽出那张早点摊上带来的《金陵晚报》,平整地铺在书桌上,慢慢说道:“小茹,你先自己看看。”   俞茹奇怪地瞥了一眼李冰,当她弯腰看了一眼报纸后,登时脸色惨白。李冰在一边害怕一看着俞茹的神色,只见俞茹反复地看着那张报纸,脸如死灰。   “难道我真的死了?这么多天和你交往的是我的鬼魂?”俞茹痛苦地说道:“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存在吗?”   俞茹突然一把抓住了李冰,李冰隐隐感觉得到俞茹冰凉的手上阵阵寒气:“李冰,你跟我说,这是不是真的?为什么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李冰好久才缓过一口气:“小茹,这是真的,你已经在农历七月十四那天就已经死去。我认识的俞茹,只是你的亡灵。难道你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俞茹掩面而泣,摇了摇头。李冰慢慢道:“小茹,今天我和赵小姐已经到过你的单位,你住的宿舍楼在你出事后已经废弃,而且你的遗体现在还留在医院的太平间内。”   俞茹慢慢把一张惨白的脸转回来对着赵婉儿:“赵小姐,你说,李冰是不是在骗我?这一切都是你们编造出来的是吧?”   看到赵婉儿默不出声,俞茹的头发开始慢慢飘散起来。李冰见势不妙,连忙解释:“小茹,你能认识我,是因为我能见到你。赵小姐不回答你的话,是因为阴阳相隔,她既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说话。你冷静一下,要不,我来想想办法,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也看见你。”   俞茹飘散的头发开始慢慢垂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李冰。   李冰似乎是对着赵婉儿说话,却更象是自言自语:“图书馆中的资料上是说阴阳相隔,人看不见鬼,鬼也看不见人。只有人阳气不足时,才会见到鬼;鬼魂死得不明不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以为自己活在人间时才会看到人。如果说我开始认识小茹是因为我阳气不足,那在栖霞山千佛岩我为佛光所照后,连空明法师都说我已经印堂饱满了,理应也看不到小茹了,为什么我现在还能见到小茹?。更奇怪的是小茹为什么能看见所有人,难道她真是死得另有隐情?”   赵婉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能清楚听得见李冰的说话,虽然不知道俞茹是否真的在这小屋内,也不知道俞茹到底说了什么,但她也从李冰的话中猜出了大概意思。平时就喜欢看些灵异故事的她,这时插上了嘴:“李大哥,莫非你已经具有了鬼怪传说中的‘阴阳眼’?果然是这样的话,你只要把双手和我双手掌心相对,我也就能看见俞小姐了。”   赵婉儿说完,慢慢向前伸出了双手,李冰此时已经别无选择,也伸出双手,掌心和赵婉儿相对。当两人掌心相触时,李冰感觉到双方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掌心间流动,同时,他敏感地感觉到,赵婉儿身体微微一颤,李冰明白,赵婉儿已经看到了俞茹。   “俞小姐,你真的很美丽”,赵婉儿突然冒出了一句,声音中明显带着颤抖。   这时,似乎害怕的不再是赵婉儿和李冰,而是俞茹。只见俞茹的身体急剧地抖动,她实在不相信自己只是一个鬼魂。   俞茹捶打着李冰,说这一切都是骗局,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是李冰移情别恋,合伙和赵婉儿来欺骗她,连那张报纸和报上的照片,说不定都是通过电脑伪造出来的。   李冰见到俞茹的样子,心中明白了,原来俞茹是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一个鬼魂,而且俞茹是深爱着他,绝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冰已经不再害怕,他看了一眼赵婉儿,赵婉儿也从李冰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心思。   赵婉儿突然想到了自己拍的照片,从包里翻出相机,打开后找出那张在排档上的合影,递给俞茹看。俞茹看了一眼,心中更是惊惧,相机“啪”地掉在地上。   “这一切都是假的!”俞茹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赵婉儿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俞小姐,我有个主意。既然相机拍不到俞小姐,你还怀疑可能是作假。那么同样的道理,如果你真的是鬼魂了,那你必定也不会出现在镜中。”   俞茹停止了哭泣,点了点头。赵婉儿从包里摸出自己的化妆镜,递给了俞茹。   俞茹接过镜子,脸色更是惨白,她清楚地从镜子中看到了身边小屋内的一切,却真的看不见自己的容貌。   俞茹突然转过头,就在她转头那时,李冰和赵婉儿同时发出“啊”的一声大叫,他们两人,没看到俞茹转身,却见到俞茹的头硬生生地180度旋转,正面对着他俩,而俞茹的身体依然背对着他俩,只是那一头长发已经转到了胸前。   俞茹声音凄惨地说道:“你们两个过来,我们三个一起照镜子,是不是这面镜子有古怪。”   李冰和赵婉儿虽然害怕,却也不敢违抗,只得乖乖地走到俞茹身前,准确说是和俞茹背对背站着。   俞茹的手柔若无骨地把镜子反转过来,移到三人的面前。镜子中,只见李冰和赵婉儿两张惨白的脸,却不见站在他们身后夹在两人中间的俞茹的脸。   俞茹这时一直抽泣不停,李冰和赵婉儿见镜中俞茹已经不在,转回头,却又真真切切地看到俞茹那张惨白美丽却让他们觉得无比恐怖的脸正和他们面对着,噤若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俞茹的哭声似乎消失了,额头上开始渗出了鲜血,而渗出鲜血的地方,正是李冰在太平间停尸柜中见到的俞茹尸身上伤口的位置。   鲜血慢慢地由红色变成了黑色,一滴滴在掉在小阁楼的地板上,不多久,地下就积满了一滩暗红色的血,并渐渐地流到了李冰和赵婉儿的脚下。   “我怎么死了?为什么会死的?为什么我自己却不知道?”俞茹那柔弱而恐怖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小阁楼。   李冰这时说道:“小茹,我不后悔这么多天和你的交往,我爱你。只是阴阳殊途,我们已经无缘。你要接受你已经死亡的事实,早日入土为安。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原因,我想这其中必有重大隐情。你告诉我,你生前有没有产生过自杀的想法?”   俞茹这时似乎已经接受了已经是鬼魂的事实,看着李冰道:“李冰,我也爱你。我从小就一直很乐观开朗,从没有自杀的念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李冰刚想对俞茹说什么,却听得窗外已经人声嘈杂,从小阁楼的窗户望去,天色已明。   李冰和赵婉儿惊奇地发现,俞茹的身体在慢慢地变成透明,最后竟然似一缕轻烟,在空中飘飘忽忽,转了三圈后,竟然飘向了小书桌上那个小石鼓,最终消逝。   李冰和赵婉儿松了口气,对视了一眼,突然惊奇地发现,俞茹身上滴下的黑血竟然都已经消失,地板还是和原来一样,两人的鞋上也没半点血迹,一切,似乎都是一个梦,什么都没发生。 ☆、第十五章 疑点初现   赵婉儿驾车和李冰一起带着那个神秘的小石鼓,急匆匆地驶出南京城。   快到达栖霞寺时,赵婉儿的手机响了起来。赵婉儿按下蓝牙免提,张丽丽的声音清晰地在车内响了起来:“婉儿,你现在哪儿?”   当赵婉儿回答说还在南京时,张丽丽的声音有点异样:“婉儿,这么多天了,你一直在南京,没有去追寻你爸爸的下落?”   赵婉儿说道:“妈妈,我和李冰大哥在一起,遇到了一些怪事。现在我们正准备到栖霞古寺,办好事后,就开始要着手调查父亲失踪的事了。”   “婉儿,我和你未来的夫婿小王正在赶往南京的高速路上,南京那边的一个基建项目要去处理一下的。你既然还在南京,那中午叫上李冰,大家一起吃饭。妈也好多天没见你了,妈想念你。”   赵婉儿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车子已经来到栖霞寺门口。   两人带着装着小石鼓的包,急冲冲地来到空明禅师的禅房。空明禅师刚起床洗漱完毕,还没开始做早课,当他听到李冰和赵婉儿讲了这个小石鼓如此诡异的事后,大为惊讶。   “阿弥陀佛”,空明禅师诵了一声佛号:“小僧自幼出家,虽然身在佛门,却从没真正亲身体会过鬼神之事。小僧除了会诵经拜佛,没并两位施主想象的有什么法力。”   李冰和赵婉儿听闻此言,失望之极。却听空明继续说道:“小僧虽然没有法力,却也从经书典故中给两位出点主意,或许能起到一点什么作用。”   空明禅师告诉李冰和赵婉儿,如果这个小石鼓真的来自于明孝陵,或许真是明太祖陪葬之物,那么,这个小石鼓就可能真的具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明太祖以严治国,惩治腐败,杀人无数。这个陪葬的小石鼓在明太祖墓地几百年了,积聚了明太祖的皇威,因此,它有辟邪之力,才能摒退滋扰李冰的那婴儿夜啼之声。   只是不知俞茹的魂魄怎么会附着于这石鼓之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石鼓凝聚的皇威正气,震摄住了俞茹的鬼魂,才可能使俞茹的魂魄禁锢于石鼓之中,夜间阴气重时,鬼魂即使挣脱石鼓的束缚也不能远离,只能在其左右活动。因此,鬼魂活动时间的限制和空间的约束,再加上俞茹死得突然,俞茹虽死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李冰和赵婉儿听闻,都不禁点了点头,赞叹空明禅师的高见。   赵婉儿看了一眼李冰,转头对空明说道:“大师,这俞姑娘生前就美丽善良,虽然死了,却不知自己已死,爱上了李大哥。就看在这情份上,我想请大师想个法子,帮俞姑娘的鬼魂脱离这石鼓,早日投生。”   李冰感激地看着赵婉儿,耳边却听空明说道:“是应该想个法子让俞姑娘的鬼魂早日得到解脱,何况,当俞姑娘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后,她的鬼魂必生怨气,当怨气逐渐凝重时,那时挣脱石鼓的约束,可能会成为一个厉鬼,为祸人间。”   李冰和赵婉儿都不禁“啊”了一声,异口同声地问道:“空明大师,那有什么办法吗?”   空明苦着脸闭目凝思,过会儿缓缓说道:“依小僧看来,首先得弄清俞姑娘的冤魂怎么会附在这小石鼓上,让俞姑娘的鬼魂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死的,释了心中这口怨气。这时,可由小僧为俞姑娘亡灵诵经超度,或许能让她鬼魂从小石鼓中出来,回归阴司,重新投胎做人。”   李冰一听,急急拉起赵婉儿,收起那个小石鼓,和空明禅师道谢后立即向寺院大门走去,身后传来空明禅师的叫声:“施主,记住,弄明白这事,不能超过七天七夜,过了七天七夜,恐怕就控制不住了。”   两人驱车来到夫子庙,李冰不多久就寻到了那个摆地摊的人,从他嘴里得知那个小石鼓正是在明孝陵中的一块大青石下寻觅而得。   李冰听闻大青石后心头一怔,急切地问那块大青石边上有什么特征。   那地摊主人回忆了一会,如实讲给李冰听后,李冰大为震惊,原来这块大青石就是他上次去明孝陵睡着的那块大青石,还在那遇到了俞茹的鬼魂,后来还听见了明孝陵内妇人的哭声。   这时,赵婉儿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原来是她母亲张丽丽和她未婚夫王立平已经到了南京,正在某酒店内准备等她和李冰前来吃饭。赵婉儿应声挂了电话,邀请李冰一起前往。   在酒店包厢内,李冰第一次见到了赵婉儿的母亲张丽丽,不禁惊讶于张丽丽的成熟美丽、高贵时尚还带着一种让人心跳的性感。   只见张丽丽脸上虽然脂粉颇厚,却梳了个发髻挽在脑后,头发乌黑锃亮,显得精明利落。穿着一身黑色宽松的休闲衫,一条及膝的百褶黑色短裙,双腿上是肉色的长筒丝袜,着一双后跟纤巧的黑色高跟鞋。   当帅气的王立平上前和李冰握手,并礼貌地为李冰拉开椅子请他就座时,李冰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不禁脸色通红。   赵婉儿不住地和母亲撒着娇,两人不时嘻笑着。这时服务生上前请问能不能上菜,王立平点头示意,也坐下在张丽丽身旁。   赵婉儿一股脑儿把这几天遇到的怪事告诉了张丽丽和王立平,两人大为吃惊,王立平嘴角却随即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这时,赵婉儿才想起还没问母亲来南京的事来,王立平笑着代张丽丽告诉赵婉儿,原来光明建筑集团公司在几个月前,在南京紫金山下得到了一个旧城改造的合同,拆迁工作相对顺利,还只有两三户因不满拆迁补偿尚未搬迁,今天张丽丽带着王立平前来,就是去那几户人家看望并谈判的。   王立平随手从公文包中拿出那几份尚未搬迁的户主资料,摆在赵婉儿面前。赵婉儿看都不看:“这种事给我看干什么?你去办了不就行了。”   王立平笑道:“我的赵大小姐,你现在是光明公司的准董事长,当然得让你过目批准。”   张丽丽也含笑看着赵婉儿:“婉儿,你办好事后,就得接替你父亲的职位。小王说得没错,你应该开始适应起来,你还是先看看熟悉一下业务吧。”   赵婉儿闻讯这才接了过来,略略看了一下,摆回桌上。这时,李冰突然“呀”了一声,指着那份资料对赵婉儿说道:“婉儿,你再看看!”   赵婉儿不禁奇怪,顺着李冰的手指一看,也楞住了,其中一户赫然写着户主王洁,工作单位为南京鼓楼医院。   李冰和赵婉儿同时想到的是那个在俞茹宿舍的相册,上面正是俞茹和王洁的合影,证明两人关系非比一般,而且,俞茹出事的时候,也正是王洁陪伴在身旁。   难道俞茹的死因和王洁有着一种关联?李冰提出下午跟随张丽丽和王立平前去王洁家看看情况,王立平爽快地一口应允。   酒到半酣,赵婉儿离座前去洗手间。看到王立平和张丽丽正在讨论着公司的事,李冰无趣地左右张望。   当李冰的眼睛扫到墙边镶嵌的一条不锈钢贴边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平整如镜的不锈钢贴边上清晰地映出了桌面上一本正经正和张丽丽讨论公司事务的王立平摆放在桌面下的一只手却悄悄地在摩挲着张丽丽那穿着肉色丝袜的大腿。   正在李冰大感吃惊时,赵婉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李冰的神色,有些莫名其妙:“李大哥,你怎么了?”   李冰缓过神来,连忙说没什么,但他心里已经起了疑心,这个赵婉儿的未婚夫和她的亲生母亲关系暧昧,其中肯定有着什么为外人所不知的隐情。   李冰已经开始怀疑,赵婉儿专程到南京寻他一起追查赵义明失踪的事,是不是有人故意设下的一个阴谋,而且这个阴谋极有可能是冲着赵婉儿而来。 ☆、第十六章 初探古宅   紫金山麓,一行四人步行在有些泥泞的小道上,随处可见的黄泥撒落在绿荫丛中,一切显得很不协调。   路边停着几辆挖掘机,却不见一个工人,一切显得静悄悄。张丽丽挽着赵婉儿的手臂,亲热地边走边聊。一旁的王立平,不时向母女两人介绍着这块征用土地的情况。   由于午饭时发现了王立平和张丽丽暧昧的举动,李冰心里始终存在着一个疙瘩,默不作声地跟在三个人身后。   连续找到两户不肯搬迁的人家,却见大门紧闭,王立平无奈从公文包中取出便笺,写好来意和联系电话,塞进了门缝。   当四人来到最后一家,也就是鼓楼医院护士王洁的家时,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幢明清时期传下的徽派古宅。   王立平上前敲了敲门,却听不见应答,于是无奈也留下张纸条。   正当王立平叫上众人跟他回南京城时,李冰却停留在门口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城吧,我要抓紧时间搞明白许多事,我想留在这儿等王洁回来。”   赵婉儿见李冰态度坚决,也回头走到李冰身边,对着张丽丽和王立平说道:“立平,你先陪同我妈妈回城里,我在这儿和李大哥一起等王洁。等李大哥这儿的事解决了,我就能请李大哥陪我一起去追寻父亲的下落了。”   张丽丽迟疑了一下,没有答应。王立平见状忙道:“婉儿,那你和李大哥等到王洁了解完情况后,打我电话,我驾车来接你。”   赵婉儿却不领情:“不用,我自己没有车吗?你陪同我母亲先走吧。”   张丽丽张口欲说,王立平却暗暗地扯了一下张丽丽的衣衫,两人随后转身离去,这个细小的动作被李冰看在眼里,心中的疑惑更大。   时近中秋,虽然太阳依然有些灼人,但在紫金山麓的遍地绿荫中,秋风阵阵,与其说是凉快,倒不如说有些寒气逼人。   两人无聊地闲等之时,李冰有意无意地说起了赵婉儿怎么会找到他去寻找失踪的父亲。   赵婉儿说起那是请笔仙时留下了李冰的名字,而王立平也从公司中找到了李冰的档案,她这才不得不信,特意从上海赶来南京寻找李冰。   见赵婉儿和原来的说法一样,李冰留意了赵婉儿的神色似乎没有说谎,但他留意到了是王立平在公司中找到了他的档案这个细节。   在李冰看似漫不经心的闲聊中,赵婉儿说起了她父亲失踪后,她从香港赶回上海的经过。   张丽丽执意要王立平进入公司董事会,并在赵义明下落不明时,说起赵婉儿的婚事,并在当天就不顾赵婉儿的反对,草草地为王立平和赵婉儿办了订婚酒,后来又是张丽丽寻来的王大师请笔仙,指出李冰的名字,随后离奇死亡的事上,李冰更多的疑点集中在了王立平和张丽丽身上。   李冰假意笑道:“婉儿,看到你妈妈这么疼爱你,想必你爸爸也是如此疼爱你吧?真让人羡慕。”   赵婉儿听李冰提到他父亲,神色间顿时充满了骄傲之色,告诉李冰,她的父亲赵义明是如何奋斗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且自小就对赵婉儿呵护备至,只要他能做到的事,莫不依从女儿。   李冰故意装出不解的神色:“婉儿,那么你爸爸也应该和你妈妈恩爱有加喽?但你爸爸离奇失踪这么多天,今天怎么不见你妈妈有悲伤的表情啊?”   赵婉儿听李冰这么问,有些黯然神伤,无奈地说:“爸爸在事业发达,赚了很多钱财后,和大部分人发达了一样,喜欢上了声色犬马的生活,长年把妈妈冷落一旁,要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还有爸爸考虑自己的社会地位等影响,或许他们早就离婚了。”   听到这里,李冰心里豁然开朗,他猜想,肯定是赵义明和张丽丽夫妻关系长年不和,张丽丽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王立平。但为什么张丽丽还要招王立平为婿呢?虽然这样他们有了更多的借口在一起鬼混,但风险更大,早晚会有一天让人发觉,到了那时,她又如何能以如此乱绝人伦的禽兽之事面对女儿?   李冰想起了赵婉儿前来寻求自己帮助的目的,是为了她那离奇失踪的父亲赵义明,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会不会是王立平觊觎赵义明的家财,利用美男计勾搭上了赵义明的妻子张丽丽,然后为了达到合法霸占赵义明财产的目的,设计制造了这起离奇的失踪案呢?   李冰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明白,自古以来,不论中外,为财谋命的事数不胜数。虽然不清楚他们以何种办法让赵义明人间蒸发,但他们如果为财,必然会除掉赵义明指定的合法继承人----赵义明的女儿赵婉儿,这太可怕了。   但不一会,李冰的心头就稍微轻松了一些,他突然明白,赵婉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因为如真是他推测的那样,王立平要继承光明建筑集团的财产,前提是必须和赵婉儿结为合法夫妻,目前赵婉儿只是和王立平处于口头婚约状态,并没得到法律的承认,因为,暂时不会有危险。   “婉儿,你未婚夫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李冰故作轻松地试探着赵婉儿。   赵婉儿一噘嘴:“得了吧,李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仓促得连我自己都不信的订婚,只是因为我不想让母亲伤心暂时答应的。没有法律效应,那一切都是空的。他是很帅,我也觉得喜欢,但对他根本没了解,起码得等我追查父亲下落的事办完后,考察他几年再作决定。”   李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两人正轻松地议论着紫金山美丽的风景的时候,见小道尽头一个长裙飘飘的年轻女子正开了辆电瓶车迎面驶来。   等那女儿到达眼前时,李冰和赵婉儿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王洁,只是真人比照片上更漂亮了几分。   “是王洁小姐吗?”赵婉儿面带笑容迎了上去。王洁停下车,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不速之客。   赵婉儿灵机一动,自我介绍道:“王小姐,我是光明建筑集团公司董事长赵义明的女儿,今天来你家,是想和你沟通一下拆迁的事,对了,你门缝里还留了纸条,只是我出于对王小姐您的尊重,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等等王小姐归来。”   赵婉儿指了一下李冰:“这是我的助手李冰,王小姐,我们能进屋谈吗?”   王洁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欢迎两位,请跟我来吧,只是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两位,还请不要见怪。”   王洁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三人走进院子的时候,李冰突然打了个寒噤,似乎身边有一股冷风吹过。   院中有一棵粗大且树叶繁茂的大树,树下有口古井,一排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直达正屋大门,院墙两壁被爬山虎铺满,偶尔露出的一片墙壁也长满了青苔,院子中长满了一些花和杂草。   那是一座两层楼的徽式古建筑,一切都显得古色古香,只有安装的防盗窗和后面的铝合金门窗才带上了一丝现代元素,从院内望进去,王洁刚打开堂屋门里面显得幽暗深邃,不由得让李冰联想起电视中看到的欧洲吸血鬼故事中那恐怖的古城堡。   听到王洁的招呼,李冰才回过神来,此时,屋内已经亮起了灯,赵婉儿也有些紧张地拉着李冰的手进入了屋内。不难想象,赵婉儿也有着和李冰一样的感觉。 ☆、第十七章 古宅凶镜   进入古宅正屋后,李冰发现,这古宅确实年代悠久,墙体部分已经有了倾斜和裂痕,但屋主人却打扫得干干净净。正屋内除了电灯和饮水机外,其他的几乎都是木质家俱。   墙上滴嗒作响的一面挂钟,似乎也是从文物里翻出来的一样,挂钟外框的暗红漆已经掉了好多,露出了里面灰白的木头,奇怪的是,就这样一面破烂的挂钟,居然走得很准时。   “王小姐”,赵婉儿微笑着说道:“这古宅似乎年代久远了,应该有一定的文物价值了,这位李大哥,虽然是我们公司的职员,但他还带薪攻读考古学的,你不介意带领我们参观一下吧?”   王洁爽朗地一笑:“两位贵客既然有兴趣参观这么破旧的房子,那就跟我来吧。”   赵婉儿很意外,觉得这个王洁不是他们预想中的那样,应该是个很乐观、大方、热情的人。   两人跟随着王洁,向楼上走去。在楼梯口,李冰发现,楼梯下有个木质的储物间。   当李冰踏上楼梯时,吓了一跳,原来这个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楼梯“咿呀”作响,似乎在摇晃中随时能断裂塌陷。   赵婉儿紧挨着李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从那个狭窄阴暗的木楼梯上来到了二楼。   眼前突然一亮,这二楼再也没有底楼那破败景象,居然装饰一新,而且极富现代气息。   楼上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虽然仍是木质地板,但明显刷过新漆,古典气息中更多地掺杂了一些现代元素。   王洁打开了西首的一个门,告诉李冰和赵婉儿,那是她的卧室。但见室内布置得极是温馨,床上干净整洁地叠着被子,床的对面,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梳妆台,上面镶嵌了一面大大的椭圆形镜子,纤尘不染,看得出房间主人是个十分爱干净之人。   看到李冰和赵婉儿的目光投向了另两个房间,王洁微微一笑,很大方地打开了房间门:“这两个房间是空着的,偶尔有朋友过来玩时,才会住上一晚。”   那两个房间同样整洁,不同的是,其中一个房间中也放置了一个老式梳妆台,不过镜框中镶嵌的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面光滑平整的铜镜,透露出一股富贵之气。   王洁指着那梳妆台说:“这面铜镜我也不知道有多长历史了,是祖上传下来的,每天擦拭一遍,竟然也能清晰地照出影子来。”   赵婉儿和李冰好奇地凑到镜子前,果然清晰地映出了两人的影像。他们两人看着镜中的影子,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背后有目光在注视着他们,但又好象是出现在镜中那样。两人不由得毫发竖起,赶紧撤回目光,跟着王洁,又走过那狭窄幽暗“咿呀”作响的木楼梯回到了楼下。   王洁招呼两人,在堂屋中那个漆水被磨得锃亮的八仙桌前稍坐,她去后面厨房烧水给两位泡茶。   王洁离开烧开水时,李冰和赵婉儿对望了一会,情绪才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不一会,听到后面厨房内传来电炊子里水烧开的尖叫声,王洁一会拎着水壶走了出来。   当王洁冲上三杯咖啡后,赵婉儿问道:“王小姐,你的家人呢?”   王洁淡然一笑:“父母在刚生出我不多久时就已经不幸离世了,是奶奶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前年,她老人家也已经仙逝,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居住了。”   赵婉儿连声说对不起,王洁笑了笑:“没什么。赵小姐今天不是要来和我谈谈搬迁的事吗?那我们可以正式聊聊。”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们公司的人来过好几次,但开出的条件我是没法接受的。我这屋子,虽然破旧,但听奶奶说,这是祖上蒙明太祖朱元璋的恩赐而建造,历经风雨,到如今还保存完整。如果不是赵小姐的公司实力非凡,能力通天,恐怕也批不到文件来拆我这屋子吗?多少也具有一定的文物价值了。你们公司的人,只按现今的平方来计算,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李冰插嘴道:“王小姐,是的,这房子还颇有点文物价值,我也赞同你的观点。”   王洁很奇怪地看了一眼李冰:“没想到,你是赵小姐公司里的职员,居然也能帮我说一句公道话,十分感谢!”   赵婉儿笑道:“王小姐,商人唯利是图,这个你要理解。但今天实地看了一下,我代表公司,肯定会给王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论你开出什么条件,只要合情合理,我今天就能代表公司当场和你拍板。”   王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她随即淡淡地说:“赵小姐,十分感谢你的好意,但你年龄似乎比我还小,你怎么能作得了这个主?”   李冰哈哈一笑:“王小姐,你这就不知道了。这位赵小姐是光明公司董事长赵义明的宝贝千金,现在已经接手她父亲的事业成为新的董事长了。”   王洁惊讶地张大了嘴,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赵婉儿笑着对李冰道:“李大哥,这是我车钥匙。麻烦你跑一趟,去我妈妈那里拿份正式拆迁协议文本来,我和王小姐在这谈谈具体事宜,等你拿到协议后,我们就把字签了。对了,你别忘了买些菜,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和王小姐一起吃顿便饭。”   李冰允诺了一声,拿起车钥匙,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了一事,回头神秘地对着赵婉儿一笑:“婉儿,我想从那经费帐户上支用一万元,日后我归还,可不可以?”   赵婉儿挥了挥手:“李大哥,你太见外了,上面的钱你只管支取,我相信你肯定是有什么用的,这点小事以后别麻烦我了。”   李冰哈哈大笑,告别两人,驾车直奔南京城。   李冰风驰电掣地赶回南京城,在路边的报亭上买了份《金陵晚报》,从上面的信息上找了家‘私家侦探’,立即电话对方,不多久按对方提示的信息来到了那家私家侦探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李冰从那私家侦探办公室走出来,拨通了王立平的电话,把赵婉儿要协议文本和王洁签字的事简要说了一下,等他驱车赶到王立平下塌的酒店时,王立平和张丽丽早就等候在门口了。   接过王立平递来的协议文本,李冰有礼貌地和两人告别,驱车来到一个热闹的菜市场。在菜市场边的熟菜店,李冰打包了几份熟菜,又让边上的小餐馆给炒了两只蔬菜,***包,然后哼着小曲,直奔紫金山麓王洁的住处。   原来,李冰向赵婉儿要支取一万现金,是他想请私家侦探取证,王立平是不是和张丽丽有着非凡的暧昧关系,这对他判断眼前的局势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只是此事必须得瞒着赵婉儿。   当李冰来到王洁住处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屋内赵婉儿和王洁神态亲密,显然已经达成了协议,正在不知道说笑着什么。   看到李冰下车,赵婉儿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快把我们两人要饿死了。”   李冰嘿嘿一笑:“堵车”。随后把那些菜从车里取了出来,王洁也赶忙找出碗盘,把菜装好,三人开始一起吃起了晚餐。   不多久,三人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赵婉儿帮王洁一起把碗筷桌子收拾干净,就很认真地和王洁在文本上修改了一下,并双方签了字。   签字后,三人悠闲地喝着茶,李冰突然问道:“王小姐,能向你打听一件事吗?”   王洁一楞,点了点头。   李冰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有个朋友叫俞茹,虽然已经死了好多天了。但我很想明白,她那天在明孝陵出事的具体经过。打听到你是她同事兼好朋友,而且出事那天你和她又在一起,你能祥细地告诉我们,那天的经过吗?”   王洁一听,脸色大变,手中的茶杯不由得颤抖起来,茶水慢慢地溢出杯子,一滴滴洒向地板。 ☆、第十八章 诡异古井   李冰和赵婉儿惊恐地看着不住颤抖的王洁,李冰怎么也没想到,王洁会有如此的反应,同时心中也暗暗生疑,难道俞茹的死真的和王洁有关?   “啪”,王洁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突然趴在了那张古老的八仙桌上,再也没半分反应。   赵婉儿赶紧推推王洁:“王小姐,你怎么了?”王洁的脸仍是俯趴在八仙桌上,只有肩膀在微微抽搐着。   四周一片寂寞,原本这里就属山区,再加上附近的居民基本已经搬迁完毕,附近这一带只留下王洁的这一幢旧式老屋孤零零地矗立在空旷的山野中。   时近中秋,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秋虫的呢喃声,在这孤零破败的山区老屋中,除了赵婉儿在焦急地问王洁到底怎么了的声音,李冰感觉到四周一片死寂,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也能听见。   突然,墙上那挂着的破旧挂钟,毫无征兆地“当当”连敲了十下,一下子吓得赵婉儿不禁跳了起来,抱住了李冰的肩头。   李冰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晚上十点了。他拍拍赵婉儿的肩膀,正想劝慰几句。   就在这时,原本就昏暗的电灯突然闪了几下。当电灯熄灭时,李冰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不一会,李冰再次感觉眼前亮了起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虽然电灯已经熄灭,但窗外的皎洁的月光洒进了堂屋,一时之间,老屋里的一切倒也看得清清楚楚。   赵婉儿也抬起了头,看了看仍在微微抖动的王洁,害怕地对李冰说道:“李大哥,我们走吧,这地方好害怕。”   李冰点了点头,拉起赵婉儿向古屋外走去。当他打开房门时,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当空一轮明月,远处的小山坡在月色下清晰可辩。院子中的那树粗大的古树,在月光的映射下,在院子中留下了一大片斑驳的影子。   两人刚走下屋前的台阶踏进院子时,却感觉到周边发生了异样,似乎在慢慢变暗。   李冰抬头看了看天空,刚才还一轮明月、满天星光、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突然密布了乌云,月亮正被乌云一点点侵蚀,最终躲进了云层中,四周一片黑暗,甚至连他拉着手的赵婉儿也已经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突然,院中似乎刮起了一阵寒风,奇怪的是,这阵风似乎只是在院中打转,能清晰地听见院中的落叶随着风的旋转而发出的“沙、沙”声。   一道闪电,瞬间把院子照得亮如白昼,赵婉儿吓得一声惨叫,手直直地指着院中古树下那口古井。只见电光下,似乎那古井中一股白乎乎的似烟非烟的东西正在慢慢冒出来。   闪电一道连着一道,院中一明一暗,却也看看清清楚楚。那一团白色的东西在古井上慢慢凝聚起来,李冰和赵婉儿同时大叫了一声“王洁”。井盖上,分明就是那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王洁,两人心中的惊恐不言而喻。   一阵大雨瓢泼而下,被冷雨一刺激,李冰和赵婉儿突然反应过来,再也顾不得太多,向院门冲去。   终于冲出了院门,两人大口地喘着气,讶异地发现,雨已经停了,也看不见闪电,皎洁的月光柔和地洒在身上。   “啊~~”,两人同时吓得大叫起来,刚刚明明已经冲出了那古宅院子,却愕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王洁家的堂屋里,那张八仙桌上,王洁脸朝台面仍然趴着。再看看门外,院子还是和原来一样,月光下依旧是满地的落叶和那株粗大的古树,还有那口仍然盖着石盖的古井,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两人被雨打湿的衣衫清楚地告诉他们:这一切,决计不是梦境 。   王洁慢慢地抬起了头,脸色惨白,显得异常美丽,却又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你们干什么?”王洁面无表情,声音却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李冰嗫嚅着说道:“王小姐,没什么,刚才见你太累了,趴在桌上睡着了,我们正想告辞离开。”   王洁突然轻轻一笑,月光下,竟然能清楚地不知是看到还是感觉到了,她那嘴唇上抹着的鲜红的口红:“对了,李大哥,刚才不好意思了,突然有些困。你是想知道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李冰点了点头,王洁脸露忧伤:“俞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朋友。那天,她相约来我们家玩,当晚就住在我家,准备第二天休息日我们一起去这附近的明孝陵秋游。”   “她住在你家了?”李冰插了一嘴。   王洁奇怪地看了李冰一眼:“有什么不可以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就住在楼上最东面那个房间。”   李冰一楞,追问道:“就是有那面古铜镜的房间?”   王洁点了下头,继续说道:“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起去了明孝陵,在那玩的时候,我们一直很开心,还拍了很多照片。傍晚快离开时,当我们经过一块很大的青石时,俞茹突然爬上了青石,要我帮她拍照。”   “然后呢?”赵婉儿此时也禁不住好奇心了。   王洁此时脸色惨白的,忧伤地说道:“那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日子,我也爬上青石,把相机设定了延迟拍摄,我们两人站在那大青石上一起合影。谁料到,当我听到快门声响起的时候,俞茹不见了,同时听到传来一下沉闷的声音。当时,把我吓坏了,赶紧向下一看,只见俞茹跌下大青石,脸朝地趴着一动不动。以后的事,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了。见俞茹血流不止,我赶紧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可惜,因失血太多,最终抢救无效而死亡。”   李冰谓然长叹了一声,沉默许久,问王洁道:“你是说你们拍了许多照片,能让我看看吗?”   王洁摇了摇头:“当俞茹出事后,前来接警的民警,把我的相机带到了公安局,前两天还催促我去取回,因心情不好,我还没去取回来。”   李冰仍是追问:“王小姐,按理说,明孝陵的园林管理工作做得很好,那块大青石我也见过,下面是一片平整的草地,俞茹怎么会摔下后额头上留下这么大的伤口?”   王洁叹了一下:“你们不知道,这事儿可真蹊跷。当俞茹摔下时,我从大青石上赶紧下来察看情况,刚把俞茹抱起,就见她额头上有个很深的伤口,而她摔下额头触地的地方,竟然有一块半只筷子长的一个圆鼓状的石头,她正是额头碰到这石头才受伤的。”   “圆鼓状的石头?”李冰和赵婉儿同时惊叫了起来。   王洁继续说道:“是的,当急救车到来时,接警的民警也随后赶到,向我询问事情的经过。可奇怪的是,民警却怎么也没找到那块石头,在排除了他杀的嫌疑后,民警认为我是受了刺激产生了幻觉,俞茹额头的伤口可能是在摔下过程中在大青石是磕碰出来的。”   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王冰脸色漠然,李冰和赵婉儿却紧张地循着声响看过去。原来,是李冰随身拾的包,放在墙边一张沙发上,此时,那包似乎有了生命似的在颤动。   李冰忙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地震吧?”当他刚起走近沙发捡起自己的包时,却不知是不是忘了拉上拉链,包一下子滑在地下,包里那个神秘的小石鼓也跌落在地,不停地在原地打着圈旋转着。   王洁看到这个小石鼓,脸色更是惨白,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就是它!就是它!正是这个小石头害死了俞茹,它怎么会在你包里?”   李冰和赵婉儿心头大震,头皮直发麻,身上根根汗毛似乎都在倒竖起来。 ☆、第十九章 血色古镜   清幽的月光下,刚才还神色激动的王洁突然安静了下来,目光呆滞,转身向那个狭窄的木楼梯走去。   李冰赶紧把小石鼓装进自己的包里,正欲带着赵婉儿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却感觉冥冥中有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在推着两人身不由已地跟在那宛如幽灵一般穿着白衣裙的王洁身后。   眼见王洁已经沿着那木楼梯已经快走到二楼了,却听不见楼梯发出半点声音。   李冰和赵婉儿虽然恐惧之极,但内心想揭开俞茹之死的谜团的欲望,却让两人一前一后地踏上那个狭窄的木楼梯,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   两人到了二楼,虽然屋内仍然没有电灯,但外面洒进的月光,明显比在底楼要亮堂得多了。   却见王洁面无表情,却不走向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向最东面那个房间走去,不,准确说应该是飘去。   没见王洁有任何开门的动作,却见那房门轻轻地开了。王洁径直走了进去,来到那个老式梳妆台前很轻盈地在梳妆凳上坐下,看着那面铜镜,一动不动。   时间就象凝固了一般,房间内,李冰和赵婉儿都能互相感觉得到对方的心跳。   月光从窗口投射在那梳妆台边上,李冰和赵婉儿清晰地看清楚印在古铜镜中王洁那惨白的脸。脸上,那一抹口红显得分外鲜艳,但他们感觉更多是狰狞。   镜面慢慢地模糊了起来,似乎有一层紫色的雾气笼罩着,最后,什么都不见了,连王洁的脸也在镜中消失了。   就在两人屏着呼吸紧张地盯着镜面和坐在镜前的王洁时,镜面上的紫气似乎开始流动起来,不一会儿,镜中竟然出现了两个奇怪的人脸。   说那两张脸奇怪,倒不是因为恐怖,相反,那是一男一女的两张脸,女的娇艳美丽,男的白晰清秀。让李冰和赵婉儿感到奇怪的是,这两张分别交错出现的脸,男的戴着他们从没见过或者说只有在古装电视剧中见过的帽子,而女的则更象舞台上的花旦造型。   最后,镜中的两张脸越来越清晰,赵婉儿刚欲吃惊的叫出声来,李冰的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只见当那女的脸清晰出现并定格后,王洁突然发出一声狞笑,伸出右手在自己嘴唇上死使抹着,然后又向古镜中那女人的脸抹去。不多久,镜中那美丽女子的脸上已经涂满了红色,几乎已经看不清容貌。   “血”,两人几乎同时叫了出来,起初,他们还以为王洁只是把自己嘴唇上的口红抹上去的,现在才发现,口红根本不可能几乎涂满整个镜面,而且镜面上那在月光下显得暗红色的液体还正在一行行地往下缓慢地流淌。   但王洁似乎根本听不到这两人的惊叫声,仍在镜面上死命地涂抹着,最终,那个镜子女子完全不见了,这时王洁发出一长串凄厉的笑声。   那暗黑色的镜面上,那个男人的脸又慢慢显露出来,似乎在对着王洁微笑。   当那男人的脸清晰地再现时,王洁的脸也同时在镜中出现了,但又和他们见过的王洁的脸似乎不大一样。只见那酷似王洁的惨白的脸开始慢慢扭曲,两只眼睛似乎有一丝怒火在喷出,两道暗红色的液体也在双眼中慢慢渗出,越聚越多,最后竟然汇成两行,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淌。   “还我命来”,这句只有在港台鬼片中听到的台词,此刻尖厉凄惨而又真切地回荡在李冰和赵婉儿的耳边,两人惊惧地张大了嘴,可任凭他们如何大喊,喉咙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只见王洁的双手慢慢长出了很长的指甲,狠命地向镜中那男人的脸抓去。   这时,李冰背着的那旅行包又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似乎空气被撕裂了一样。   随着这声音的发出,王洁的头慢慢回转过来,双眼虽然还在不断地往外流着黑血,但仍可在月光下见到眼睛中闪烁着的凶光。   李冰和赵婉儿吓得浑身战栗不已,眼见王洁慢慢抬起了双手,每只手的手指上都长着两寸多长的白森森的指甲,慢慢地飘向李冰和赵婉儿。   两人心中明白,由于那小石鼓的发出的声音,王洁已经看见了他们,死亡正向两人逼近。   两人绝望地闭上了眼,耳边竟然渐渐听到一阵鼓乐和琐呐声,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   琐呐声越来越近,竟然就在耳边吹响一般。不多久,琐呐声又渐渐远去,又象最终消失在那很遥远的地方。   琐呐声刚消失,两人清楚地听到“咕咚”一声,似有什么重物摔倒在地。   良久,再也没什么异样,双眼虽然闭着,却似乎感觉眼前很光明。李冰和赵婉儿心中想到:“难道我已经死了?这眼前的光明是来似天堂还是地狱?”   不一会,感觉似乎自己又没死,因为两人紧捏着的双手,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还有湿湿的汗水。   李冰慢慢睁开了眼,心头顿时一松,原来,这眼前的光明竟然是来自于头顶上的那只吊灯。   “婉儿”,李冰欣喜地叫了一下:“你快睁开眼看看,我们没事了。”   赵婉儿也慢慢睁开了眼,同样看到头上的吊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那个梳妆台上的古镜仍静静地安放在那儿,上面也没有血迹,王洁也不见了身影。   两人如释重负,刚欲抬腿走动,李冰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在了地板上。   当李冰忍痛侧转脸时,他吓得血色全无,只见王洁同样躺在地上,而且正与李冰面对面,只不过王冰的眼睛不再流血,似乎很安祥地紧闭着。   赵婉儿吓得缩在一角不敢动弹,李冰就这么面对面地和王洁僵持着。最初的恐惧慢慢消失后,李冰觉得王洁的脸色似乎并不苍白,而且王洁的鼻息也清楚地进入了李冰的耳朵,更能感受到王洁鼻中呼出的气息热热地轻轻喷在李冰的额头。   “王洁没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李冰不知是欣喜还是给自己壮胆,突然大喊了起来。   当他一骨碌翻身爬起时,赵婉儿也来到了他身边。两人几乎同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王洁的鼻子处,“真的有鼻息,这证明我们三个人都好好地活着。”   李冰赶忙把王洁扶起来,在这有些凉意的深秋夜里,明显地感觉到了王洁的体温。   王洁也慢慢地睁开眼睛,却显得头很痛的样子,双手抱住头。   李冰扶着王洁,一步一步地捱下那狭窄的楼梯,赵婉儿也跟在身后下了楼。   到了楼下,不出李冰的意外,原本堂屋内已经熄灭的灯此时也重新亮了起来。   墙壁上那破旧的挂钟,恰在此时又“当当”地响了起来,李冰和赵婉儿心中一懔。还好,电灯没有熄灭,也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   李冰抬眼看了一下挂钟,已经是深夜11点整。   赵婉儿小声地说道:“李大哥,我们走吧,这地方~~”   当赵婉儿刚想说出“真邪门”三字时,李冰已经伸出一粒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   看着虽然睁开了眼,却似醉酒一般的王洁,李冰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赵婉儿。   赵婉儿一楞神间,立即明白了李冰的用意,语气坚定地说:“李大哥,带上王小姐一起走,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当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王洁走出院子,沿着下午来时的那条小路跌跌撞撞走向赵婉儿停在路边的车子后,赵婉儿却怎么也发动不了车子。   李冰定了定神,让赵婉儿下车和他换个位置,当他把车钥匙插入后,车子竟然顺利地发动了起来。   当李冰加大油门向南京城开去时,赵婉儿下意识地回头一望,顿时一身冷汗从脊背上冒了出来。只见月光下,那被甩在身后的王洁的那幢古宅,灯光又在一明一暗地闪烁了起来。 ☆、第二十章 酒店签约   车子进了南京城后,李冰和赵婉儿才心里安定下来。此时,已经将近深夜12点。   赵婉儿坚持要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入住,她不敢单身一人回到原来入住的宾馆。李冰无奈,将车驶到一个酒店前停了下来,李冰下车,和赵婉儿两人扶出正在昏睡的王洁。   李冰在酒店总台开了两个相邻的房间,然后和赵婉儿一左一右把王洁扶进了房间。   当李冰看到赵婉儿正在给躺在床上昏睡的王洁盖上被子时,告辞道:“婉儿,今天夜里的事也太古怪可怕了,大家都累了,你照料好王小姐后也早点睡。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   赵婉儿叫住正欲离开的李冰,似笑非笑地说道:“李大哥,我现在就有事要找你。”   李冰一楞:“什么事?”   赵婉儿笑着说:“经过这么一天的折腾,是累了,不过我更多是觉得害怕。现在王小姐已经入睡,你陪我去酒吧放松一下。不许推托,刚进酒店前,我已经看到不远处就有个酒吧的。”   李冰无奈,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不要说赵婉儿了,自己都让今天发生的怪事吓得六神无主。再说自他到南京开始攻读考古学研究生以来,还真没去过一次酒吧。想到这儿,李冰微微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   在酒吧的一个小散座中,虽然音乐震天,但这毫不影响李冰和赵婉儿喝着酒并大声交谈。   “李大哥”,赵婉儿端着酒杯大声地问着李冰:“那面可怕的古铜镜中,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女的很象一个人?”   李冰一楞:“我也觉得,只是担心你害怕而没敢说。我觉得那个女的脸象极了俞茹。”   赵婉儿点了点头,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问道:“那你觉得另个男的象谁?象不象我爸爸?”   李冰想了想,点了点头:“虽然我和你爸爸没接触过几次,但经你一提起,细想想倒也真有几分相象。”   赵婉儿突然担忧起来:“李大哥,为什么镜中那两个人脸象极了我爸爸和俞茹?而且似乎中了邪的王洁对他们恨之入骨。现在俞茹已死,那我爸爸呢?会不会也已经真的不在人世了?”   李冰安慰道:“婉儿,目前你爸爸只是失踪,不要把结局想得那么糟糕。明天我就翅把今天的怪事,请教一下张教授,看看他有什么高见。”   正在这时,酒吧的节目表演又开始了,两人说话已经听不见,索性不再提起,跟着音乐疯狂地舞动起来。   第二天一早,睡在酒店里的赵婉儿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叫她,睁开眼一看,吓得一声大叫,只见王洁正笑眯眯地站在她床前呼唤着她。   “赵小姐”,王洁又迷惑又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对了,昨晚我记得我们签好协议后,我可能睡着了,但怎么会睡在酒店里?还和你住在同一个套间呢?”   赵婉儿定了定神,见王洁没什么异样,试探着拉起王洁的手,感觉温乎乎的,这才放下了心。   “昨天你喝醉了”,赵婉儿说了个谎言:“我和李大哥带你到城里一起玩时,你睡着了。”   王洁一楞:“不会吧?我从不喝酒,再说我记得我是在自己家里趴桌上睡着的。”   赵婉儿笑了笑:“王小姐,可能是你昨天开心吧,我和李大哥多劝你喝了几杯。你肯定是喝醉了记不得了,不要说了,我们去隔壁把李大哥叫醒吧。”   两人正说着,房间门响了起来,王洁过去打开房间门,李冰正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门口。   一见王洁,李冰一楞:“王小姐,你没事了吧?”   赵婉儿赶紧对李冰使了个眼色:“李大哥,都怪你,昨天在签字后一高兴,把王小姐灌醉了。”   李冰呆了几秒,突然领悟了赵婉儿的用意,不再说话,只是笑了笑。   赵婉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王立平打来的:“婉儿,你现在哪?昨天和王小姐的协议签好了吗?如果办妥了,请带王小姐来酒店,另外那两户拆迁的,我和你妈也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今天上午就在酒店一起见见面,正式签字生效。”   赵婉儿“哼”了一声:“早就办成了,一会我就带王小姐过来。记住,协议上的条件是我和王小姐商定了的,任何人无权改动一个字。”   王洁在边上听到,感激地对着赵婉儿笑道:“赵小姐,你真好,我太感谢您了!”   三人用过早餐后,一起来到了张丽丽和王立平入住的酒店。   在王立平租用的酒店小会议室内,另外两个尚未搬迁的拆迁户代表也先后来到。王立平把文本协议上的内容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让大家签字,并允诺,饭后立即把拆迁款打到对方帐户上。   在场的各户皆大欢喜,表示一定在今天就全部搬出。   等王洁和另两人走了后,张丽丽也走进了会议室。当她和王立平听赵婉儿说起昨天晚上那可怕的事后,张丽丽脸露忧色,关切地对赵婉儿道:“婉儿,这事你就不要掺和了,跟我一起回上海吧。”   赵婉儿撒娇道:“妈妈,你先回去,这几天的事太离奇了,我要留在李大哥身边,把这些怪事搞清楚。”   王立平在一边笑道:“妈,婉儿说得是。她可是我们公司即将上任的新董事长,就让婉儿历练一下,那也是好事。”   赵婉儿一瞪王立平:“你叫谁妈?”   张丽丽脸一红:“婉儿,别调皮了。小王是尊重我才这样称呼,他是你未来的夫婿,这样叫才对嘛。”   看着王立平尴尬的脸色,赵婉儿不屑地说了一句:“随便你怎么叫,反正我还没认可来。”   王立平忙叉开话题:“妈,我马上就开车送你回上海,然后我再回南京来准备小区建设的进场工作。”   张丽丽点了点头,回头道:“婉儿,妈先回上海,你爸爸不在,公司的事太多了,等着我去处理。你在南京早点把那些事处理好,李冰,你可要照顾好我女儿哦。对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打妈的电话,还有小王,他这几天会留在南京负责那个工程的,有什么事,尽管让他去办。”   赵婉儿和李冰同时答应了一声,两人说还有事要处理,告别了张丽丽和王立平,来到酒店外,先找个了地方吃早餐。   吃过早餐后,李冰和赵婉儿驾车向南京大学驶去。   南京大学的考古学张教授,正是李冰的研究生导师,他在仔细听完李冰向他讲述的怪异现象后,又拿起放大镜细细地观察着那个神秘的小石鼓。   李冰在边上看着张教授,轻轻地对赵婉儿说:“也真是怪了,昨天这个小石鼓就带在我身边,回到南京后,却没象以前一样听见鼓楼的钟声,也没见到俞茹的鬼魂。”   张教授在看了许久后,缓缓说道:“李冰,这个小石鼓基本可以断定为明朝洪武年间的产物,极有可能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皇陵陪葬品。至于你们说的那些怪异事,我认为这世间哪有鬼神啊?可能是你们因为神经紧张、激动等原因产生的幻觉。对了,你刚才说到那个女护士的家里有这样一面神奇的古铜镜,能带我去看看吗?”   李冰点了点头,其实他正希望让自己的导师去帮他释开心头的疑云,张教授对这铜镜如此感兴趣,主动提出要前去考察一下,正中李冰下怀。   李冰拨通了王洁电话,电话中王洁告诉李冰,因今天答应了光明公司当天搬出的条件,因此她请了假,正在请搬家公司帮忙搬运。   李冰忙叫王洁暂时别让人搬动那面古铜镜,说自己的导师有兴趣,想前来考察一下这古铜镜的来历。   在得到王洁的应允后,张教授兴奋不已,连忙催促两人跟他一起前去王洁家。 ☆、第二十一章 古镜之谜   赵婉儿驾车带着李冰和张教授行驶在紫金山麓那条通往王洁家的曲折小路上,张教授不停地感叹着沿路的迷人秋景。   来到王洁家的古宅前,见到搬家公司的大卡车正停在门前,四五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人模样的人正坐在门前的一根石条上抽着烟大声地开着玩笑。   李冰和赵婉儿领着张教授走进了古宅院子,张教授正被眼前这幢明清时期的徽式古民居吸引而赞叹不已时,王洁已经微笑着从屋内迎了出来。   当李冰刚向王洁介绍完自己的导师张教授后,张教授迫不及待地提出要看看那面古铜镜。   在二楼东首的那个房间内,张教授目不转睛地盯着古铜镜细细打量着,李冰和赵婉儿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张教授的神色。   当王洁用茶盘托着三杯咖啡走进房间,招呼大家喝咖啡时,张教授突然发出一连串的赞叹声。   “王小姐,真没想到,你们家竟然有这样一件可能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宝贝”,张教授笑咪咪地说道。   王洁一楞:“张教授,这是件什么宝贝?我也不清楚,祖上传下来的,你能给我们说说吗?”   张教授笑着说:“李冰,你没发现这古铜镜的特殊之处吗?从镜框边缘凹陷处的铜绿来看,这面古镜的历史相当悠久。而且到现在还能清晰地照出影像,镜面又这么大,可想而知打磨这面铜镜的难度。这绝不是民间之物,应该是宫廷御用之物。”   张教授边说边继续用放大镜一点点对着铜镜观察,突然,他发出了惊喜的声音:“李冰,你快来看,这个铜镜背面的底座上有一行铭文。”   李冰闻言,也激动不已,赶紧上前接过放大镜,对着张教授手指着的地方细细地观察了起来,口中慢慢念道:“大明洪武元年……一品夫人……严氏……。”   “好多字模糊了,看不清了,只能分辨出这几个字,真可惜。”李冰懊悔地说道。   张教授哈哈大笑:“李冰,有这几个字足够了。我们学考古的,不要指望什么都能告诉得你明明白白,而应该从残留的文物上发现蛛丝马迹,然后考证出这个文物的来历。”   这时,楼下的那几个工人在叫:“王小姐,可以开始了吗?我们还有别的搬家任务的,不能一直拖延在这里啊!”   王洁看了一眼李冰,张教授立即会意,呵呵一笑:“王小姐,可以让他们搬家了,但记得,他们搬这古镜时一定要小心。”   王洁“嗯”了一声,跑下楼招唤那几个工人可以开始搬家了。   张教授和李冰、赵婉儿也走下楼,为了不影响王洁的搬家工作,三人来到了院子中。只因院子中长满了花和很高的杂草,张教授很随意地坐在了那口古井的石盖上,李冰和赵婉儿对望了一眼,不敢坐,只默不作声地站在张教授的身边。   张教授点上一枝烟,满脸兴奋地说:“严氏……一品夫人……原来这古铜镜真的大有来历。”   看着李冰和赵婉儿好奇的眼光,张教授继续得意地说:“听说过安徽五河县化明塘严氏墓吗?那是一个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世人都知道明太祖朱元璋的妻子就是名闻天下的马皇后,殊不知在朱元璋娶马皇后之前与五河的一位严家小姐已经定下婚约。当地老百姓世代相传,当时朱元璋在五河县小溪镇境内与元军交战中,身负重伤,被严小姐救下,双方产生了爱慕之情,经严小姐双亲同意定下了终身。”   张教授吐出一个烟圈,接着道:“朱元璋打下大明江山后,提出与严家的婚约时,遭到谋臣刘伯温极力反对。严小姐迟迟不见迎亲队伍,后抑郁而死。朱元璋得知后悲痛万分,遂大赐严家并按一品夫人规格为严小姐厚葬,因严小姐未婚而卒,所以,正史和墓碑都没有记载,只有一块单凤无字碑为证。”   李冰惊讶地插嘴道:“难道王洁家那块古铜镜正是失元璋赏赐给严氏的?”   张教授点了点头,微笑道:“不过从铜镜上的‘大明洪武元年’这几个字来看,这应该不属朱元璋给严氏生前的赏赐之物,而应该是严氏身亡后,朱元璋赏赐给严氏的陪葬物品。”   张教授这时面露一丝疑惑:“只是不知道这块古铜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严氏墓并没被盗过,陪葬品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难道是仿古的赝品?”李冰张大了嘴。   张教授招了招手,王洁走来后,张教授把刚才的话对王洁重复了一遍:“王小姐,这块铜镜真是祖上传下来的吗?”   王洁点了点头,张教授自言自语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王小姐懂事的那个年代算起,那年代不可能具有如此高超的仿古造假技术。王小姐,我有个请求,能不能让我把这古铜镜带回去作个同位素放射检测?如果确定这铜镜年代真的制作于明洪武时期,那它就是一个稀世之物了,还有可能会揭示出一段不为世人所知的历史秘事。”   王洁迟疑了一下,眼望着李冰和赵婉儿。没等李冰开口,赵婉儿抢先道:“王小姐,你放心吧。我可用我公司名义给张教授担保,确保不论真假,等张教授鉴定完后,必把这古铜镜完璧归赵。”   赵婉儿不等王洁回答,迅速从自己包里掏出便笺纸,提笔写了张担保书,签上字后交给了王洁。王洁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小心翼翼地折起,放入了自己衣袋,对张教授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快要日落西山,门口那个大卡车上也已经装得满满的。张教授招呼那几个正准备收工的搬家公司员工,麻烦他们把楼上那古铜镜小心地搬上赵婉儿的车。   就在那几个工人刚从楼上搬下古铜镜,正要抬上赵婉儿的车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李冰和赵婉儿心中一凛,抬头一看,太阳已经让乌云遮盖。更让他们惊悚的是,两人耳中隐隐听到古井中似乎传来一阵凄惨的“呜呜”之声,那声音似乎很远,却又象在耳边。   张教授见到两人的脸色,猛然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李冰和赵婉儿听闻一震,定睛一看,眼前依然是满院的夕阳余晖,那几个工人已经把古铜镜装上了赵婉儿的车。   “张教授,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李冰声音有点颤抖。   张教授疑惑地看着两人:“没听到什么啊,不信你问问其他人。”旁边的王洁和那几个工人都点了点头。李冰和赵婉儿不再出声,跟着张教授一起,告别了王洁,坐上了赵婉儿的车,向南京城驶去。   小车驶进南大,来到张教授的实验室前,三人合力把那古铜镜小心地搬进张教授的实验室。   张教授笑道:“李冰,赵小姐肯定饿坏了,你们先离开吧。能看到这样一件宝贝,我兴奋都来不及,不想吃晚饭了,今夜我就在这里好好鉴定一番。”   李冰和赵婉儿见张教授如此说,只得告辞。   刚走出实验室,李冰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赵婉儿借来数码相机,转身回到实验室,对着那古铜镜从各个角度一连拍了许多照片。   “去栖霞寺找空明禅师”,李冰上车后简洁地对赵婉儿说了一句。   两人顾不得吃晚饭,在路边一个便利店买了几只面包和两瓶饮料,匆匆驶往栖霞古寺。   来到栖霞古寺,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山门紧闭。   李冰拨通了空明禅师的手机,不一会,就见侧门开了,空明禅师迎了出来,把两人带往自己的禅房。 ☆、第二十二章 死不瞑目   禅房内,空明闭目不语,双指不断地拨数着一串佛珠。   良久,空明禅师缓缓张开了双目,喃喃自语道:“两位施主所说的怪事,当真是离奇之极。两位施主,你们看看,小僧禅房内可有镜子?”   虽然李冰和赵婉儿已经熟悉了这个小小的简陋禅房,但闻言仍是下意识地打量一下四周,摇了摇头。   空明禅师缓缓说道:“镜为不祥之物,所以寺院戒律中,寺院内不得设镜,僧人也不得照镜,以免邪魔侵入心境,误了修行。”   “小僧幼时曾听师父说过”,空明禅师的语气淡定祥和:“但凡游魂冤鬼,魂魄不能凝聚,因而无法在现实中现身。但如遇见镜子,就喜欢躲藏于镜内,久而久之,冤气渐强,最终能借助镜子附身于照镜之人,借血肉之躯,为祸世间。”   赵婉儿脸上肌肉明显地抽搐了一下,李冰察觉到了这个细小的变化,伸出右手,紧握住赵婉儿的手。因为他知道,女**美,照镜几乎是每天必修之事,因此,李冰才握住赵婉儿之手,让她感觉不那么害怕。   空明仍是悠悠地说道:“历代的理发师,师傅皆教弟子一个行规,那就是理发完毕打烊时,必然要取一布蒙于镜上,就是防止让游魂冤鬼见镜而躲入其中。只是现在的理发店,由于不再相信所谓的迷信,这一行规已经几乎没人知晓,因而打烊时并不用布蒙上。即使是在现在,家居风水中,也忌把镜子正对睡觉休息用的床。据说男女行欢之时,神明皆避开,那时正是阴气盛时,恐有血鬼冤魂侵入。”   这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张教授兴奋的声音:“李冰,鉴定结果出来了,这面古铜镜确实为明朝初年的产物。”   李冰“啊”了一声,急切地问道:“张教授,那么你可考证出了这古铜镜的来历?”   张教授得意地在电话那头笑道:“我查遍了所有古籍文档,都没有这个古铜镜的记录。只是在以前我的导师留给我的考古笔记中发现了一个秘密,是我那老师当年在安徽考古时听到当地人的民间传说记载下来的。原来,当年由于严氏英年早逝,正值青春年华,朱元璋伤感不已,命宫中巧匠打造了一面十分精细的铜镜,作为严氏的陪葬之物,也可让严氏在阴司能整理自己的妆容。”   李冰这时眼中已经没了害怕之色,也兴奋地问道:“张教授,那么这面古铜镜怎么没在墓中,而是出现在王洁的家里呢?”   张教授慢慢说道:“笔记中还记载了许多传说,说是严氏下葬之日,负责送葬的司仪发现缺少了这面朱元璋特意吩咐制作的古镜,不敢怠慢,在严氏灵位前焚香祷告,请求严氏的原谅,并许愿一定把这事查清楚,最后必将把这古铜镜追回,补送到严氏陵寝中。”   “在葬礼完毕后,礼仪官火速把这一失窃情况报告给了朱元璋。朱元璋大怒,他即位成为大明太祖后,整肃吏治,发誓杀光天下贪官污吏。如今,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他特意赐给未过门的亡妻的陪葬品偷盗而去,不禁龙颜大怒,责成刑部速查明之事。”   “民间传说,那是一个负责后宫采办的大太监王斌所窃,当得知明太祖下旨严查时,王斌害怕了。悄悄地把那铜镜用牛皮严密包扎后沉入自家宅院的井中。明洪武十四年,朱元璋下令给自己在紫金山打造的皇陵落成竣工。翌年,马皇后去世,葬入此陵。因马皇后谥‘孝慈’,故陵名称“孝陵”。 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病逝,启用地宫与马皇后合葬。”   李冰忍不住打断道:“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明孝陵和这面古铜镜又有什么关联?”   张教授哈哈一笑:“当然有关系拉。明太祖驾崩后,他的孙子建文帝朱允炆即位,此时,朱元璋的第四子朱棣受封燕王,曾两次挥师北征,在军队中颇有号召力。朱允炆怕夜长梦多,匆匆把朱元璋葬入明孝陵,自己第二天即位。在给朱元璋下葬时,大太监王斌向负责部分礼仪的淑妃报告,说小宫女蕊珠私藏太祖皇帝陪葬品――一个石质凤阳花鼓。淑妃大怒,下懿旨令王斌从严处置。”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这安静窄小的禅房内清清楚楚地传入三个人的耳内,赵婉儿喃喃道:“王斌?宅院井中?难道这王斌就是王洁的先祖?那个宅院就是王洁现在居住的古宅?”   “赵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张教授的惊讶之声:“赵小姐猜想的倒颇有几分道理,对我启迪不小,只是尚未有资料可以查证。”   李冰不解地说道:“不会吧?婉儿,你没听张教授说那个王斌是个大太监,怎么可能有后代?”   赵婉儿不屑地一笑:“大研究生,这个你难道不知道吗?电视剧中还放到过明、清两朝的太监,只要有了一定权力和钱财,都要娶妻生子的,以弥补作为阉官的屈辱。”   李冰尴尬地一笑,电话中传来张教授的哈哈大笑:“赵小姐真是冰雪聪明,你说的这些宫廷秘史一点没错。那些太监心理阴暗,羡慕正常人的生活。因此,他们常常以势力和钱财买一个贫家女作为妻子,那完全是装点门面,然后再领养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作为他自己的儿子传承香火。”   李冰嘿嘿一笑,打岔道:“张教授,你继续说下去,那个宫女蕊珠最后怎么样了?”   张教授这时才严肃地继续说道:“李冰,这些都不是正史,野史上也没记载,是我老师在安徽当地听民间传说整理下来的。”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大太监王斌受命,连夜在自己家中私设刑堂,可怜那宫女蕊珠一直叫冤,最终被王斌杖责六十而死,抛尸于井中。”   “王斌向淑妃汇报后,由于明太祖已经入葬,不可能为了这一个小小的陪葬品而开启地宫之门惊动太祖英灵,就把这个陪葬的小石鼓埋在孝陵地宫附近。”   李冰和赵婉儿听闻后,嗟叹不已,空明禅师双手合什么,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李冰问张教授:“老师,那么笔记中有没提到这个民间传说的来历?”   张教授说道:“当年,在王斌私设刑堂拷打蕊珠时,杖责到五十时,蕊珠昏死了过去。几个行刑的人用冷水泼醒蕊珠后,蕊珠忍痛咬牙大呼冤枉,痛责王斌因为她无意中看到王斌从自家宅院的井中取出一面铜镜,怀疑为多年前那神秘失踪的一品夫人严氏的陪葬品。不幸她的行踪被王斌发现,因此假造太祖陪葬品失踪之事冤枉于她,妄图灭口。并对天发誓,王斌杖责她六十,欲取她性命。如她死后,尸体不腐,六百年后当令那小石鼓重现人间,并追回严氏陪葬铜镜,送回严氏墓中,以一洗前冤,并找王斌后人报仇雪恨。”   赵婉儿听说蕊珠如此悲惨的命运,不禁失声痛哭起来,李冰不住在旁边劝慰。等赵婉儿平静下来停止哭泣后,张教授继续说道:“当时王斌大惊,急令手下人继续下手毒打。到六十庭杖完毕,蕊珠已没半分气息,只是双眼圆睁,已经气绝身亡。”   “王斌命人把蕊珠尸首弃于井中,并盖上石盖。然后宴请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一个人因为当天肚中不适而没吃东西。第二天,当那人得知昨夜在场之人皆意外暴毙后,情知那是王斌杀人灭口。惊慌之时,连夜逃出南京来到安徽五河。不几日,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煎熬而向他人吐出了那个惊人的秘密,没几天,那人就被王斌派出的锦衣卫发现当场杀害。” ☆、第二十三章 禅房释疑   众人听完,皆默然不语,电话那头传来张教授的声音:“喂……喂……李冰,你在干吗?怎么没声音了?”   李冰也不应答,过了一会,电话中传来了盲音,估计是张教授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冰忧伤地对着空明禅师问道:“空明大师,你能给我说说人死后到底有没有灵魂,还有关于地狱的事吗?”   空明点了点头,双手合什:“善哉!佛门本不言及亡灵地狱,施主既然问起,那小僧就略略说给施主听知。”   在空明禅师说了好久关于地狱冤魂的描述后,李冰突然有了一股灵感,转头向赵婉儿说道:“婉儿,你说会不会那个蕊珠就是藏在镜中的冤魂?如果真的是,那么,就如她死前毒誓,她的尸身肯定还在那口古井中,而且不会腐烂。”   赵婉儿点了点头,接着李冰的话:“那么,王洁的先祖,极有可能是那个大太监王斌。因此,王洁这个祖传的古宅,应该就是那个宫女蕊珠冤死的地方,而她家院中那口古井就是蕊珠沉尸之处。”   李冰“嗯”了一下:“明初蕊珠冤死,到现在也有600多年了,正好符合民间传说中蕊珠因受杖责60而死前发毒誓600年后出来报仇雪冤的说法。但刚才听空明禅师之言,象蕊珠这样的冤鬼,只会寻她心中积怨欲报仇之人,不会祸及无辜。那么这事怎么会和俞茹之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李冰顿了顿:“难道,俞茹是那个淑妃投胎转世?或者是长得象极了淑妃?”   李冰把脸转向了赵婉儿,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可解释俞茹为什么会被冤魂缠上而致死的原因了。镜中另个男的脸象极了你爸爸,难道你爸爸是王斌投胎转世或者是和王斌相像之人?”   赵婉儿脸色惨白:“也许真是如此,不然没法解释冤鬼见镜中两人之脸如此怨毒狰狞之色。只是现在也不知道我爸爸的生死,我好担忧他。”   “对了,刚才张教授不是电话中说,蕊珠死前发誓还要找王斌的后人报仇吗?昨夜在王洁发现你后,伸出长长指甲的双手走向你,难道是认出你是王斌的后人了?”   赵婉儿闭上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李冰突然想到了一事,脱口叫道:“不好,王斌虽然是太监,可他也按当时的风俗娶妻‘生’子了,那按古人的观念,王洁也应该是王斌的后人,恐怕她也难脱毒手。”   一直念着佛经的空明禅师也停了下来,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这两位施主恐有血光之灾!阿弥陀佛!”   李冰也是满脸恐惧,焦急而关切地看着因害怕而不住发抖的赵婉儿。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如此推断,那是应了蕊珠600年后复仇之说。当她的尸身在古井中被镇住600年后,那60庭杖对她冤魂的封印已经失效,冤魂得以飘出古井。而王洁家中那面古铜镜,本是作为严氏的墓葬之物,充满不祥之气。当鬼魂发现这古铜镜后,就附着于镜内。”   “当俞茹相约王洁一起秋游明孝陵时,夜宿王洁家中,恰巧住在那有着古铜镜的东厢房中。夜晚,当镜中冤魂出现发现熟睡的俞茹时,顿时把俞茹当作了下懿旨处责她的淑妃,于是准备报仇。但冤魂刚出古井不久,虽然附着于邪镜之中,尚没力量对阳世之人造成伤害。所以当夜俞茹并没出事,直至第二天,两人在明孝陵秋游,由于贪玩,天色已晚,蕊珠的冤魂才附上王洁之身,待两人爬上那大青石合影时,冤魂借王洁之身,把俞茹推下了大青石。”   “什么封印?”赵婉儿茫然地看着李冰。李冰一楞,似乎刚反应过来:“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刚才听空明禅师说起了这个具有神秘力量的词,随口就说了出来。还是请大师讲给你听吧。”   空明念了一声佛号,开口说道:“女施主,这个封印可不是关云长单骑千里寻刘备、弃官不做挂印离开曹操的意思,而是指一股神秘的力量能克制另一股神秘的力量。除我佛如来,悟大觉而脱三界、不在五行之中,世间万物,皆是五行相克又相生。如妖界、魔界、地狱中有为恶人间者,则上天必有天神或世间天师,以无上神通镇住妖魔,使之在一定时间内不能挣脱而为祸三界。”   赵婉儿“呀”了一声:“禅师,那么你说说为什么那蕊珠的冤魂要600年后才现世间复仇,这也是封印吗?”   空明闭目想了一会,睁开眼慢慢说道:“小僧已然明白,师傅曾经说过,凡冤死之鬼,最怕的就是生前致死的东西。蕊珠受杖责而死,因而,能克制她冤魂的必然就是致她死亡的刑杖,这刑杖对蕊珠冤魂来说,就是一种克制她的封印。明代刑杖皆为木制,那打死蕊珠的刑杖早已腐烂。但因蕊珠受杖责60而死,‘杖’音类似‘丈’,而一丈为十尺。尺又为古时计量基准,相当于时间上的年。因此,杖责的封印当有600年之久,600年后,封印消失,蕊珠冤魂得以挣脱。”   李冰忽然问道:“空明禅师,那为什么在俞茹摔下大青石致死后,警察现场却没找到致她死亡的那个小石鼓呢?”   空明禅师叹了一下:“施主,你上次带来的小石鼓,本为明太祖陪葬之物,被埋在太祖陵土里600多年,自然也具有一定的灵气。蕊珠被王斌冤枉直接死亡的原因,就是以小石鼓被盗为借口。因此,当蕊珠冤魂复出之时,也是这小石鼓重现天日之机。”   “当俞茹被附身于王洁身上的蕊珠冤魂推下这块大青石时,那小石鼓就破土而出,正巧撞破俞茹的额头,而最终让俞茹失血过多而亡。当蕊珠冤魂见俞茹已死,这个心结已了,于是,小石鼓重新被蕊珠冤魂埋于太祖陵寝的地下,所以警察才会找不到这个小石鼓。”   “俞茹死后,由于她的额头因这小石鼓而破,鲜血沾在这小石鼓上,而这小石鼓本就具有灵性,所以俞茹的亡灵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附着于这小石鼓之中。或许是施主与俞茹冥冥之中有一段缘分,因此,才会在别人的盗掘下,小石鼓重新出现,最终到了施主的手里,了结这一段恩怨,一切皆是天意!”   李冰看了一眼赵婉儿,小心翼翼地问空明:“禅师,您是不是说蕊珠的冤魂已经报了一个大仇,另一个仇家就是王斌和他的后人了?”   空明禅师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赵婉儿面如土色,颤抖着声音说道:“那…...下个死亡的就应该是我爸爸了?我也不清楚爸爸现在的生死。那冤魂找不到我爸爸,是不是会对我还有王洁下手?”   空明不答,闭目念着佛号。   赵婉儿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掩面痛哭起来。   李冰抱住赵婉儿,语气坚定地说道:“婉儿,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化解这个危局。我不会让你死的,还有王洁。”   “空明禅师”,李冰突然下跪:“我求您了,您一定有办法制止这一切的发生。”   空明半晌不语,过了一会,慢慢地说道:“施主,小僧也没办法可想。小僧虽然身在佛门,却真的没有什么法力能阻止冤鬼复仇。”   见到赵婉儿害怕地痛哭和李冰的苦苦哀求,空明长叹一声:“我佛慈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罢了,明天我们一起去那个古宅,待小僧念佛超度冤魂,能不能成功,小僧可实在没半分把握。”   李冰见空明答应了,心里稍安,不住劝慰赵婉儿。   这时,禅房的门轻轻地响起来了“笃、笃、笃”三下声音,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冰紧张地不由紧紧拥抱住了赵婉儿,而空明禅师也一脸紧张,闭上眼睛直念“阿弥陀佛”。 ☆、第二十四章 神秘女子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飘来一个很媚的女声,嗲得李冰和赵婉儿心里直发碜。   没等禅房内三人作出任何响应,虚掩着的禅房门已经被悄悄推开,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女子赫然出现在门口。   那女人一脸浓妆,显得相当妖媚,咯咯一笑:“哟,这位师傅这么晚了还在念诵佛经啊?”   空明睁开眼,看了一眼那女子,淡然一笑:“女施主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请坐吧。”   那女子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李冰和赵婉儿,嘻嘻笑道:“两位这是怎么了?没见过美女吗?”   李冰看到日光灯照射下那女子的身影,附耳赵婉儿:“婉儿别怕,看她有影子,她是人不是鬼。”   赵婉儿一听,这才神情轻松了许多。李冰对那女子道:“这位大姐,我们两人有些心事找空明禅师叙说一下。如果大姐有什么事找禅师,那我们先告辞了。”   那女子呵呵一笑,对李冰伸出了右手:“两位不必回避,我是借宿在栖霞古寺内的女居士。因晚上睡不着,到处走走,看看寺院内的深秋夜景。见到这儿的灯还亮着,因此信步过来看看。刚听到你们两人和这位大师的对话,这才推门而入,打扰各位了。”   李冰既惊奇又尴尬,看着那女子伸出的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女子咯咯笑道:“小兄弟怎么这么没礼貌?竟然拒绝握手欢迎吗?不会是怕边上这位美女有什么想法吧?”   李冰忙道:“不是的,你别误会,她只是我朋友。”   那女子继续嘻笑道:“那你还担心什么?你又不是帅哥,我才没兴趣勾引你呢!”   李冰闻言,嘿嘿一笑,这才和那女子握了握手,搬过身边的一张小板凳,请那女子坐下说话。   空明禅师缓缓道:“这位女施主,佛门净地,不得出此秽语,阿弥陀佛!”   那女子看着空明笑了笑:“大师,不好意思了。我叫施丽娅,也是信佛之人。”言罢从随手带的小包中掏出一个小本本,恭恭敬敬地递给空明禅师:“这是我的居士证。”   空明看罢,行了一礼,念了一句佛号,开口相问道:“女施主是今天入住本寺的吗?为何听到我等说话而擅自进入禅房?”   施丽娅突然一改那妖媚的样子,正色道:“刚才听到三位在此说起鬼神之事,我倒认识一人,想介绍给这两位认识,或许对他们有一些帮助。”   李冰眼睛一亮,急切地问:“施姐,请教何人有这本事?”   施丽娅笑着拉住赵婉儿的手,很亲热地问道:“这位姑娘长得可真漂亮,请教如何称呼?能不能交个朋友?”   赵婉儿见施丽娅不答李冰,却问起自己,而她进入禅房的目的是想帮助他们,顿时对施丽娅有了几分好感:“施姐姐,我叫赵婉儿,很高兴认识你。请问你刚才说什么人能帮助我们?”   施丽娅神秘地一笑:“我原来就是学历史的,爱好上了收集古董。后来办了一个小小的收藏斋,只是最近经营不善,面临窘境,因此,才到寺院里来净心一段时间。刚刚听到你们两位和大师的对话,我想到了一个人,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施丽娅喝了一口李冰递给她的茶,继续道:“知道离这里不远的句容有个茅山吗?那可是道教宗派茅山派的发源地。在我收藏古董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叫张远山。此人虽然是道士,却不在道观修行,颇有些法术,人称‘小张天师’。两位如有兴趣,我当引见。”   李冰大喜,当即表示希望施丽娅能帮他们牵线认识那个张远山,施丽娅却笑而不答。   赵婉儿见状,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打开自己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一沓钱,摆放在施丽娅面前:“施姐,这是一万元,略表心意,麻烦您把那个‘小张天师’介绍给我们认识。若他果然有些道术,把这事处理好,自当另有重谢。”   施丽娅笑着把那一万元钱塞进自己的小包:“赵小姐出手真是大方,明天我就出寺去找那张远山,我们约好明晚八点相见。”言罢,施丽娅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了赵婉儿,然后和三人告别离去。   “婉儿”,李冰看着赵婉儿,神色间有一丝不快:“你怎么给她那么多钱?我们还不了解她,你就不怕她是一个骗子?”   赵婉儿瞪了一眼李冰:“大研究生,那是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就算她真是骗子,我就当这点钱买个教训。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我要是不信,那就错过一个机会,后果更可怕。”   李冰默然不语,尴尬地对着赵婉儿笑了笑。   突然,李冰的那只装着小石鼓的包突然在台上微微抖动起来,李冰大为奇怪,因为这次那小石鼓的抖动,他并没听见那可怕的鼓楼钟声,抬起手腕看看了时间,刚好深夜零时。   赵婉儿害怕起来,对着空明说:“空明禅师,那是不是俞茹的阴魂在作祟?”   空明不由得也有一丝紧张:“可能吧,估计俞小姐的鬼魂想告诉我们什么。只是她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死了,亡灵被禁锢在这个小石鼓中,而这里又是佛门圣地,所以她没法现身。”   李冰紧张地道:“莫不是俞茹在小石鼓中听到我们的对话,已经知道她死亡的真正原因了?”   空明点了点头:“她的鬼魂知道了真正原因,就会有怨气生成,与此同时,也会有神秘的力量产生。我上次说过,只有在七天以内,让她怨气消除,方能安心转入地府,等待重新投胎做人。可能是她的鬼魂在预示我们,将要发生些什么吧!”   奇怪的是,那小石鼓刚抖动一会,便即没了声音,一切都归于安静,只有李冰那放小桌上的茶杯,洒出了一些茶水。   李冰百思不得其解,赵婉儿却好奇地盯着那桌上的茶水在慢慢流动,不一会,赵婉儿一声惊呼:“李大哥,快看,好象是一幅画。”   李冰看了半天,怎么也没看出,转身站到赵婉儿的位置,这才惊讶地发现,茶水在桌上似乎画出了一张弓箭的模样,只是很奇怪,那个箭很短,引弦却画得很长。   两人对着那茶水流出的画看了半天,也没思索出什么,空明也只在一旁摇了摇头。   李冰和赵婉儿觉得眼皮渐重,不由得打起盹来,空明也开始打坐。   第二天一早,李冰的手机就接到了张教授的电话,告诉李冰,他今天想独自一人去那个正在拆迁的王洁家的古宅看看,让李冰自己到他实验室去把那古铜镜归还给王洁。   就在李冰和赵婉儿赶回南京城,去南大张教授的实验室去搬古铜镜还给王洁时,南京的一个宾馆客房内,一对男女正在翻云覆雨。   良久,房间内那**之声终于停息了下来。床上那女的赤身裸体地走进了宾馆客房的淋浴房,不多久,围着一条宽大的白色毛巾走了出来,坐在梳妆镜前开始好好打扮起来。   镜中映出了施丽娅的脸,正在精心化妆。床上躺着抽烟的那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丽娅,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那男的正是赵婉儿的未婚夫王立平,此刻,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脸色阴沉地盯着那正在画眉的施丽娅。   施丽娅停止了化妆,回头说道:“你就放心吧,一切如您所料,那个赵小姐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一切,今天我还答应给她找一位茅山道士的,约好了晚上见面。”施丽娅轻轻说道,却瞒过了赵婉儿给她一万元钱的细节。   王立平淡淡一笑:“做得不错,这事要是干成了,你那张巨额欠条,我就当着你面销毁。不但如此,另外还会给你30万元作为奖励。但你记住,此事要有一点泄露,等待你的是什么下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第二十五章 古井女尸   施丽娅莞尔一笑:“放心拉,我当然不敢坏了您的事。只是你也要记得你的承诺,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时,王立平已经从床上起来站到了施丽娅的身后,抚着她的肩阴阴地一笑:“当然,这点钱算什么?只要我成功了,说不定就可以跻身胡润富豪榜了。”   看着施丽娅那略显沧桑的脸蛋,在化妆后似乎又多了一份成熟女性的妩媚,王立平不觉又色心大动,淫笑着一把抱起施丽娅,走向酒店客房里那宽大的圆形床。   原来,这个施丽娅本也是可称得上才貌双全,毕业于西安某大学的历史系。在西安读书期间,经常走动于当地的古董市场,因此也认识了不少地下文物圈子内的朋友。当她回到南京后,曾经创办了一个以收藏和售卖古董为生的小公司,几年下来,倒也收入颇丰,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一个富姐。虽然她没有婚嫁,私生活却相当糜烂,挥霍无度。   因为公司在南京的业务,王立平利用自己担任公司财务主管的职务之便,偷偷挪用了公司的巨额资金,伙同了几个社会闲杂人员,在南京注册成立了一个所谓的金融公司,开设了地下钱庄。   他们的目光,就盯紧了南京那些有钱而又喜欢出入娱乐场所的人群。两年前,当王立平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已经43岁的施丽娅后,不禁为她的风韵犹存所动,更主要的是看上了她那身家不菲的资产。   王立平的英俊潇洒和出手阔绰,不多久就让年龄几乎比他大一倍的施丽娅神魂颠倒,两人很快苟合到一起过起了情人生活。   时机成熟,王立平开始串通手下设局,慢慢地引诱施丽娅进入王立平秘密开设的一个地下赌场玩乐。不多久,迷上了钱财来得很快又疯狂刺激的赌博后,施丽娅的家产几乎输了个精光。在她想着一心想翻本时,银行也因为她恶意透支不还而拒绝给她的公司贷款。   这时,王立平装作好心,告诉施丽娅,他的朋友在南京开设了一个地下钱庄,只要他出面,不用任何抵押就能帮助施丽娅轻松地借得高利贷。已经输得失去理智的施丽娅此时完全对王立平失去了起码的防备心,相反更感激她那个在关键时肯帮助她的小情人。   当施丽娅通过王立平前前后后借得五百万高利贷后,王立平指使地下钱庄停止向施丽娅继续借贷,开始露出本来面目,向施丽娅追讨利息和本金。施丽娅无奈,虽然看明白了王立平的真面目,但为时已晚,除了把自己公司和房产抵给了王立平外,还欠下一百万没有下落,不多久,利上加利,又滚至了300多万。   就在施丽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感绝望之机,赵义明的失踪,给她留下了一线生机。原来,王立平此时已经不满足于地下赌场那点收入了,他决定设套霸占赵义明的所有家产。   王立平找到施丽娅,让她以衣着光鲜且又富有学识的面目,“偶遇”了赵义明。不多久,赵义明就让施丽娅迷得神魂颠倒,还顺利地让赵义明按着王立平的阴谋爱上了古董收藏。随后,王立平又勾搭上了赵义明的妻子张丽丽,精过精心策划,最终让赵义明踏上了去乾陵盗墓的不归路。   虽然不知赵义明是不是真的因为有鬼神的存在而命丧黄泉又或是被王立平暗中收买的许生明和刘一鸣所谋害,王立平已经确信赵义明真的死亡了。所以他和张丽丽串通,设计和赵义明的接班人赵婉儿订婚,只要两人真的结婚,他便可想办法除掉赵婉儿独霸赵氏集团的家产。最理想的方案是,让赵婉儿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神,为了追查她父亲失踪的谜团而和她父亲一样,同样踏上乾陵不归之路,哪怕是让赵婉儿因惊吓过度而最终精神失常,也同样可达到他的目的。   因此,李冰和赵婉儿在南京的行踪,都被王立平派人暗中摸个清楚。当他得知王洁的那个古宅发生了神秘事件后,王立平决定用来做足文章。他找到施丽娅,答应只要施丽娅用尽一切办法,取得赵婉儿的信任,从而结伴前往乾陵,途中再伺机寻找机会设法让赵婉儿受足惊吓从而精神失常,王立平可把施丽娅的欠款一笔勾销,还许诺另给她30万封口费。   施丽娅在王立平主动提出这个条件后,犹如落水垂死之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自然大喜过望,满口答应。   李冰和赵婉儿在搬出古镜,送到王洁暂住之地时,赵婉儿接到了王立平打来的电话。   “婉儿”,电话那头王立平亲昵而温柔地说道:“你现在哪?今天施工队进入王家古宅后,在挖掘老屋平整地基时,竟然在院子中那口古井旁挖出了一块石碑。接到施工队电话后,我赶到现场,现在已经停止了挖掘。那个李冰不是学考古的吗?你可带他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价值。”   赵婉儿把电话递给李冰,李冰听闻后,又惊又喜,连忙答应一会就和赵婉儿赶到。   赵婉儿驾车带着李冰匆匆赶到王家古宅,见王立平正在焦灼地等待着他们。   李冰四周看了一下,却不见张教授的身影,王立平告诉李冰,从早上工程队进入后,就再也没看到有其他人进入过这里。李冰拨打了张教授的电话,却始终拨不通。   李冰取出放大镜,细细地看着那块石碑,半天后,满脸失望地告诉王立平,这石碑并没什么价值,只是清末的一个普通墓碑,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会埋在这古井边。   王立平佯作惊讶之色,心内却暗暗得意,因为这块墓碑是他派人悄悄从别处运来,假装是从那儿挖掘出来,好很自然地引诱李冰和赵婉儿前来而不露声色。   早上工程队刚进入时,一个工人无意中大叫了起来,因为他从古井中看下去,似乎隐隐发现井中飘浮着一团黑黑的东西,由于井太深,而看不清是什么,但感觉象是一缕女人的长发。王立平觉得这正是恐吓赵婉儿的一个绝佳机会,给了那几个工人一笔钱,让他们保守秘密,配合他上演一出好戏。   当李冰失望地放下放大镜后,王立平故意一直拉着赵婉儿说着话,同时指示工人继续开掘。   挖掘机隆隆地轰鸣着,赵婉儿不耐烦地催促着李冰和她一起离开,就在这时,挖掘机突然停止了下来,一名工人大叫:“不好了,井内有尸体!”   众人闻言,全都聚集到井边,见井口已经挖掘出了一个很大的漏斗状,井内的水面上,果真飘浮着一具尸体。尸体的脸朝下,一头很长的长发掩盖住了大半个尸身。   王立平立即拨打了110,不一会儿,几辆警车就出现在了王家古宅旁。   在几个民警小心地捞出尸体后,众人惊奇地发现那是一具穿着明代宫廷服饰的女尸,更让人惊讶的是,女尸虽然身着古装,却一点没有腐烂,尸体仰躺在地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对着天空。   法医小心地上前察看着女尸,没想到那女尸身上的衣服刚碰到,便似破败的棉絮一样掉落下来,那被井水泡得白得碜人的皮肤上,还布满了一道道的伤口。   法医不敢怠慢,向在场的刑侦队长立即报告。那刑侦队长皱了皱眉,吩咐对发掘现场和那女尸拍照,然后询问了在场的所有人,并作好了笔录,关照众人不要到处传扬今天的事,几个民警小心翼翼地把女尸抬上警车。   看到那女尸的服饰,李冰和赵婉儿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张教授电话中告诉他们的民间传说,不禁“啊”地同时叫了起来:“蕊珠”。   那刑警队长一楞,职业的习惯使他警惕起来,对着两人手一指:“你们认识那具女尸?请跟我回警局问询。”   就在两人答应一声,刚欲上车时,突然看到那即将被抬上警车的女尸,似乎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两人同时吓得又大叫了起来。   当警察带着女尸和李冰、赵婉儿离开时,王立平点着了一枝烟,发出了一阵冷笑。 ☆、第二十六章 夜半歌声   李冰和赵婉儿走出警局时,已经天色暗了。华灯初上,喧闹的都市上空,一轮圆月在强烈的灯光污染下还是清晰可见。   “明天中秋节了吧?”李冰笑咪咪地地看着赵婉儿:“在警局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是饿了。婉儿,不如我现在请你去茶座随便吃点晚餐,当然,可少不了中秋月饼。”   赵婉儿还没来得及答应,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张丽丽打来祝女儿中秋快乐。赵婉儿回绝了她母亲要她赶回上海过节的要求,刚挂下,又接到了王立平的电话。赵婉儿同样回绝了王立平的殷勤相邀,告诉他在诸多怪事没得到答案前,她没心思想着过节。王立平悻悻地说了句:“婉儿,那祝你中秋快乐!对了,你的车我已经帮你开到你下榻的酒店门口了,车钥匙在总台,你可以自己去领取。”   等赵婉儿挂完电话,她发现,已经不知不觉间跟随着李冰走到了一家门面不大,但看上去挺温馨的茶吧。   两人在茶吧里,聊着下午在警局里的事,想到那个刑警队长在听了他们的叙述后,睁大了眼,直怀疑他们两个精神有问题就感到好笑。而那具女尸,在技术鉴定确实不是现代人后,刑警队也作出了不是命案的结论,电话通知文物管理所把女尸拉去做研究用。   李冰想起了王洁,于是拨打了王洁电话,问候她中秋快乐。王洁在电话那头也祝李冰和赵婉儿节日快乐,并告诉李冰,现在她已经安置好了。那面给她带来麻烦的古铜镜,她决定不要了,送给李冰作研究用,明天一早就请人送到李冰的住所。还没容李冰推辞,王洁已经挂断了电话。   赵婉儿从包里掏出施丽娅的名片,拨打了她的电话。   电话中,施丽娅告诉赵婉儿,本来约好是8点,只因她好不容易联系上张远山时,才知道他现在杭州,正准备赶回来。施丽娅问清了赵婉儿所在的地址后,告诉赵婉儿让她等候,答应的事她决不食言,今天晚上一定和张远山会面。   两人看看时间尚早,悠闲地喝着饮料。李冰突然笑道:“看看,我忙得把老师都忘了。”   正在李冰准备拨打张教授的电话时,手机却突然响了,李冰低头一看,正是张教授的来电。李冰忙按下通话键:“老师,祝你中秋快乐!今天有许多事,差点忘了向您老人家问候,真不好意思!”   “李冰”,电话那头张教授的声音很急促:“你现在哪儿?我研究考古学一辈子了,昨天夜里却碰到许多怪事,百思不得其解,想和你一起商议下。”   李冰吃惊地瞪大了眼,他心中明白,张教授说昨夜碰到许多怪事,那肯定和昨天夜里他鉴定那古铜镜有关。   两人焦灼不安地喝着奶茶,不多久,张教授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张教授脸色惨白,慢慢地打开了随身的皮包,从里面取出一本笔记本,递给李冰:“李冰,我感觉到我似乎要出事了,这本日记正是我那老师所写,你带在身上,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李冰惊讶地问张教授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教授大口喝了几口茶,这老稳定了下情绪,一五一十地向李说讲起昨天晚上他所见到的怪事。   原来,昨天当李冰他们走后,张教授兴奋得顾不上吃晚饭,就开始对那古铜镜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张教授凭借自己的渊博学识和多年的经验,借助各种仪器确定了这面古铜镜绝非仿造,而是真正出于明初宫廷。在查阅许多资料无果后,他很是焦虑,后来想到了他老师病逝前留给他的考古日记,终于从中发现了有关这古铜镜来历的民间传说。于是,张教授兴奋地立即拨打了李冰的电话,在电话中告诉了李冰有关这古铜镜的一切。   正在李冰等人听了这离奇的故事而默不作声时,张教授在电话中喊叫李冰时,突然听到了实验楼走廊上有人走动的脚步声传来。张教授感到十分奇怪,这个实验楼,平时就很少有人来,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会是谁呢?于是,张教授挂断了电话,推开实验室的大门,走到走廊中,欲看个究竟。   当张教授走出大门时,却发现走廊中空无一人,心中嘀咕,重新走回实验室。   当他走回实验室时,灯却突然熄灭了,只有走廊中还亮着路灯。张教授不得已,拿起实验室墙上挂着的一个应急手电,准备离开实验楼回家。   当他走在走廊中时,刚刚还好好的路灯却突然开始一明一暗地闪烁起来,张教授自言自语道:“明天要跟系领导说一下了,可能这里的线路都要维护了。”   突然,他怔住了,从来不信鬼神的他,后背上不觉冒起了冷汗,他似乎感觉得到刚才有一阵风从他身边轻轻刮过,风虽微弱,却让他感觉到明显的阴寒之气,而且,似乎感觉得到有双眼睛正盯着他的后背看着。   张教授镇定了一下情绪,慢慢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刚刚还闪烁的路灯似乎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张教授摇了摇头,怪自己可能是听了李冰说过这面古铜镜的古怪,而不自觉地受了李冰影响,因此才会产生这样奇怪的感觉。   当他走到楼梯转弯处时,却清晰地听到楼梯上的“咚、咚”之声,张教授顿时头皮发麻,咬着牙一路小跑赶到楼梯口想看个究竟。   当他来到三楼的楼梯口时,这才心里稍始平定,原来,是一只排球正从三楼向二楼滚下去,在楼梯上不断落地反弹而发出了那一下下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张教授刚松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比起刚才,更是汗毛根根竖起。原来,这幢实验楼的三楼的走廊尽头,虽然能看见外面的操场,但全是玻璃密封的,而且整幢实验楼内根本没有其他人,所有房间也都关闭着,那这排球从何而来?楼道内也没风,这排球又是如何自行滚动到楼梯口的?   张教授虽然害怕了,但脚步却不听自己使唤,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只排球向前走去。   排球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在二楼走廊上一边一跳一边前行,张教授心内虽然叫苦,这明显不符合力学原理的现象,使他开始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但却仍是跟着那排球走着。   走到走廊的尽头,那排球更是莫名其妙地居然在另一头的走廊上向上跳动。张教授惊骇得嗓子似乎给什么堵住,想叫却叫不出。   回到了三楼,那排球居然跳动到了一个平时几乎没人使用的女厕中。这幢楼的三层,只有张教授一个人的实验室,平时最多有李冰和另两个研究生上来跟他学习,但张教授的那三个学生都是男生,所以那个女厕基本属荒废没人使用的。   到了女厕门口,张教授犹豫了一下,排球跳动声已经消失,但耳边似乎有一年轻女子轻轻的啜泣声。   张教授身不由已走进女厕,却见盥洗处一只已经生了锈的水笼头在不断地往池盆里流着带着铁锈的水。   平时养成的良好习惯,使得张教授下意识地上前关掉水笼头。在他关掉笼头后,却惊讶地发现,虽然水池中的盖子早就年久失修没有了,那水却不往下掉,几乎快装满整个盥洗盆了。   张教授楞楞地看着那个盥洗盆,吃惊地发现,原来装在里面的带着铁锈的水,颜色似乎在慢慢变得鲜红,而且似乎有了生命一样在慢慢旋转。   “血”,张教授心里大叫一声,但他自己的耳朵明白地告诉他,他喉咙里并没有叫得出来。   这时,女厕所中似乎有什么动静,他细听之下,却分明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在轻哼着安徽的黄梅小调。   循着声音,张教授步履蹒跚地走到第四个小门前,声音似乎就从里面传出。 ☆、第二十七章 深夜恶梦   张教授直楞楞地盯着那个女厕小门,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内,那悠扬的曲调,此时,却显得无比凄惨。   张教授觉得胸口隐隐发痛,虽然内心好奇,但更多是恐惧,他不知道,那个小门后会是什么。   曲子一会停了下来,张教授的心跳加剧,右手却鬼使神差地拉开了那个小门。   当小门打开的瞬间,张教授不禁松了口气,里面什么也没有,一个破败的抽水马桶上堆着一些杂物和一面镜子。   “古铜镜?”,张教授猛然觉得这面镜子竟然是他放在实验室中从王家古宅带出来的铜镜。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下意识地他走进了那个小小的空间,扶起了那面铜镜。   镜子中,张教授清楚地看到自己那因害怕而有些扭曲的脸,并没见什么异样。   张教授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却突然而生出一种陌生感,似乎那镜中是另个人。镜中开始有些异样的东西似乎在慢慢渗出来,张教授伸出手摸了一下,除了冰凉的镜面,却什么也没摸到,但他已经可以肯定,那是鲜血。   镜中的张教授已经张大了嘴,惊骇得一句也说不出话来。这时,他看到镜子中在他脑后出现了那个排球。   张教授慢慢地转过身来,却什么也没发现,只觉眼前似乎是一片白色,却又觉得那白色中似乎一片黑暗。当他定了定神,向后稍稍缩了点,这才发觉,原来他正好面对着那个排球,只是太近了,因此才没看清。   “啊!“,张教授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他这时看清,摆在他眼前的哪是排球?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头。只见那女人头一头长长的黑发披散着,面如白纸,两只眼窝黑洞洞的什么也不见,嘴角正向下淌着鲜血。   张教授大叫一声,昏迷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了,发现自己仍在实验室中,面对着的那面古铜镜也没什么异样,而实验室内的灯也是亮着。   窗外,已经看到了明亮的天色,也能听得见楼下那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原来,只是一个恶梦,张教授长长舒了口气,然后拨打了李冰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准备去王洁家古宅单独考察一下。   张教授面色惨白地说完自己昨天夜里遭遇的恶梦,李冰不禁诧异地问道:“老师,你真的到王家古宅去了?我和婉儿也去了,怎么没碰到你呢?”   张教授也奇怪地看了一眼两人:“不会吧?你们什么时候去的?我很早就在那了。在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后,并没发现什么。倒是发现她家院子中那个古井可能藏有秘密,或许就是我老师日记中记载的民间传说中的那个抛尸蕊珠的古井。只是后来不知从哪传来许多马达轰鸣声,我头痛欲我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刚醒来,才发现自己回到实验室了,于是就打了你的电话,立即赶到了这里。”   见张教授的茶杯已经空了,赵婉儿站起身给张教授倒茶,这时,正巧她的手机响起。赵婉儿赶紧拿起挂在胸口的手机,发现正是施丽娅打来的。   “婉儿”,李冰疑惑点看了一眼赵婉儿:“谁的电话啊?小心,茶水倒出来了。”   赵婉儿“啊”了一声,低头一看,那茶水果然溢出了茶杯。赶忙说对不起,谁知心一慌,那热水瓶的盖子冲了出来,滚烫的开水泼在了张教授的大腿上。   赵婉儿赶紧连声道歉,张教授却疑惑地盯着赵婉儿问道:“你怎么了?”。   赵婉儿眼见开水冲到了张教授的腿上,而他却连本能的反应都没有,根本没有一丝抖动,似乎浑然不觉,虽感奇怪,却不好意思多问。   赵婉儿刚放下水瓶,手机再次响起,这次她赶紧按下了通话键。   “赵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施丽娅那嗲得令赵婉儿有点受不了的声音:“你们现在哪儿?我和张远山马上赶来。”   赵婉儿说出茶座名称后,十几分钟后,包厢门轻轻响了三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服务生很有礼貌地推开门,躬身说道:“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的客人到了。”   门外走进一男一女,那女的浓妆艳抹,打扮得异常性感,正是昨天夜里在栖霞古寺禅房内见到的施丽娅。身后的男的,约摸50多岁的样子,个子很瘦削,眼睛却闪着两道精光。   包厢内三人连忙起身,和进来的两人打了个招呼,服务生此刻送来两杯奶茶,放在施丽娅和那个男人面前,躬身退出,轻轻拉上了包厢门。   施丽娅边向赵婉儿介绍,这个男的就是号称“小张天师”的张远山,边偷偷向李冰抛了个媚眼。   李冰礼貌地和张远山握了握手,张远山握手之际,却直勾勾地盯着李冰脸看着,嘴里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赵婉儿也伸出手,和张远山有礼貌地握了一下。李冰赶忙介绍:“这是赵婉儿小姐,也是上海光明建筑集团公司的新任董事长。”   张远山惊讶地看着赵婉儿,呵呵一笑:“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光明集团董事长竟然是一位如花似玉的漂亮小姑娘。”   李冰把手一摊,指向张教授说:“这是我的老师张教授,这位是张远山。”   令李冰没想到的是,张远山竟然不屑一顾,不把李冰的老师放在眼内,竟然不主动和张教授握手,连招呼也不打。李冰见状颇为尴尬,他想一定是张远山看见美貌的赵婉儿竟然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一时楞住没回过神,故意提高声音再次向张远山介绍了一次。   张远山有些吃惊地看着李冰,也不多说什么,从随身的包里摸索出一张叶子似的东西,打开一小瓶药水,在叶子上蘸了些药水,然后边往眼上抹,边微笑着说:“众位,不好意思,眼里吹进了些风沙,我滴些眼药水马上就好。”   等他擦完后,捏了捏施丽娅的手,施丽娅身子一震,随即平静了下来。这一切,被李冰和赵婉儿看在眼里,顿时心生反感,原来这个张远山竟然如此好色轻薄。   张远山当然也看清了李冰和赵婉儿的神色,却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仍然用手肆无忌惮地摸向施娅的脸上。赵婉儿实在忍不住了,故意重重地咳了一下,张远山这才尴尬地缩回手,对着张教授伸出手来示好。   张教授这时脸色很难看,那场面实在让他尴尬,而且这时才和他打招呼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默默地看着张远山,却拒绝与他握手。   张远山却似乎并不介意,嘿嘿一笑,转头向赵婉儿道:“赵小姐,丽娅和我说过你们碰到的怪事了。看在施姐的份上,我自然不会袖手不管,但这费用嘛?”   赵婉儿鄙视地哼了一下:“钱是小事,别人请个法师几百也就够了,我并不相信什么法师。但听到施姐如此推荐你,就先试试,如果真的能解决那么多怪事带来的麻烦,我给你两万,这总够了吧?”   张远山嘿嘿一笑:“如此,则感谢赵小姐的出手豪爽了。明天晚上,你们就带我前去施法,但必须要你们配合。”   李冰插嘴道:“这个自然没问题,一切听大师安排。但不知要我们如何配合你?”   张远山哈哈一笑:“诸位,我要施行五行大法。这里我们正好五个人,请各位配合我一下,大家先跟我学一些基本姿势,就是我做什么,你们要跟着做,记住,速度一定要快。”   众人点头,于是张远山站起身来,先叫施丽娅上来跟他学做一个动作,然后是李冰和赵婉儿也分别上前,跟着张远山也模仿了一遍。   最后,当四个人分别坐回原先的座位后,张远山对着张教授微微一笑:“张教授,也请你前来跟我学一下。”   张教授鄙夷地看了一眼张远山,虽然脸露不悦,可他看看李冰和赵婉儿期望的眼神,也只得不情愿地站起了身,慢慢向张远山靠近。 ☆、第二十八章 死亡诅咒   张远山慢慢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张教授也模仿得颇为相似。   突然,张远山快速用左手从头上摘下自己的帽子,左手平平地把帽子平举在空中。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李冰、赵婉儿和施丽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个人同时睁圆了眼,嘴巴都呈O字型大张着。   只见正在模仿张远山动作的张教授,也是快速伸出左手向自己头上抓去,然后平举在空中。只不过,张教授抓下的并不是他的帽子,因为张教授原本就没有戴帽子,他那左手抓着平举在空中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头颅。   张远山停止了动作,张教授那抓在自己手中的头颅慢慢转过来,瞪着其余三人,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三个人怎么了?”   三个人这才发出一阵惊呼,还没来得及回答,却见张远山右手从腰里不知摸出什么,动作迅速地贴向张教授的胸口。   那是一道黄色的符纸,当那符纸刚贴上张教授的胸口时,猛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张教授整个人连同那个拎在他自己手中的头颅瞬间就消失,再也不见,只有那张符纸慢慢地飘落在地板上。   这时,包厢门打开了,那个女服务生一脸惊疑地出现在门口,轻声问道:“各位贵宾,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吗?”   张远山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你去忙吧。”   那女服务生退出后,包厢内其余三人这才缓过神来,不住地喘着粗气。   李冰颤声道:“小张天师,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我产生了幻觉?”   张远山摇了摇头:“不是你们的幻觉,刚才和你们在一起的只是张教授的鬼魂。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因此,魂魄不散。可能他生前心内有事要和你们说,所以才会追寻你们而来。”   “这就是你们两人能见到他鬼魂,而我和施姐刚进来时却看不到他的原因。在你向我介绍张教授时,我才明白,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场,因此,我才用我们茅山派的法术让我和施姐看到了张教授的鬼魂。”   “我假意要你们配合我练习五行大法,其实就是不让他的鬼魂生疑,让他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鬼魂后,他极有可能化为厉鬼,那时局面或许就不好控制了。最后一个轮到他跟着我模仿,我故意有摘帽动作,就是让你和赵小姐能看明白,和你们在一起的教授确实已经不是人了。然后,我用符纸打散他的亡灵,这会儿,他的鬼魂应该已经飘向阴司地府了。现在没事了,你们两人把祥细的事和我说说吧。”   施丽娅这时对着赵婉儿说道:“现在你们相信我推荐的‘小张天师’确实有些道行,不是我瞎蒙你们了吧?我曾听他说过,只要用牛泪沾在柳叶上,擦拭双眼,配合他茅山派的咒语,就能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刚才他捏了一下我的手,就是让我保持镇定,这地方不干净。然后他取出柳叶沾上牛泪后,分别擦拭了他和我的双眼,我们两人这才看见了张教授的鬼魂。”   李冰和赵婉儿这时已经完全相信了张远山,原原本本地把赵义明失踪到现在这一个月内发生的怪事全告诉了张远山。张远山听后沉思了一会,告诉李冰,明天早上王洁把那古铜镜送到他住处后,他就前往看看这铜镜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两人告别后,李冰决定送赵婉儿回她下榻的宾馆,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谈论着刚才的恐怖一幕和张远山那不可思议的法术,唏嘘不已。   李冰突然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婉儿,你还记得昨天封印着俞茹鬼魂的那个小石鼓在桌上振动洒下的茶水画出的那个弓箭的画吗?”   赵婉儿点点头:“是的,难道你已经想出了什么了?”   李冰说道:“婉儿,你想,这个弓箭的诡异之处就是箭很短,弓却很长。很长的弓,那不就是一个‘张’字吗?可能是俞茹的鬼魂在暗示我们,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张教授。”   赵婉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对呀,应该是这个理。那就是说,昨天那个时候,也就是张教授出事死亡的时候?要不,我们现在赶到南大看个究竟?”   李冰说“好”,赵婉儿和李冰赶紧打了辆的士,欲回宾馆取回王立平帮她停放的车,然后驱车前往南大。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正在的士司机等红灯的时候,赵婉儿一指车窗外:“咦!那不是王洁吗?”   李冰应声看向车外,果然是王洁,正慢悠悠地骑着她那电瓶车从身旁驶过。李冰赶忙打开车窗,呼叫着王洁。   王洁听到李冰的叫喊声,侧过头,似乎发现了的士内的李冰,朝他微笑了一下。这时,绿灯亮了,司机已经驾车过了路口。李冰再回头,却因到处是车辆和行人,却发现不了王洁的踪影。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两人赶到吧台,在赵婉儿亮出身份证取回车钥匙后,驾车向南大方向驶去。   经过鼓楼医院时,李冰发现医院门卫处聚集了几个人,正在谈论着什么。心中一动,吩咐赵婉儿停车,两人径直走向门卫。   两人默不作声,听着众人议论,不一会儿听明白了,原来今天晚饭时天刚擦黑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李冰心头隐隐有一丝不祥感觉,别人告诉他的话让他惊的半天说不出话,赶忙拉着赵婉儿回到了车上。   “婉儿”,李冰打破了沉默:“刚才你也听到了,王洁出事了。”   赵婉儿轻声“嗯”了一下,随即害怕地说:“听医院的人说,王洁遭遇车祸死亡是晚饭时间,已经离现在有三个多小时了。这么说,刚才我们在车上见到的王洁,她已经不是人了?”   “回去吧”,赵婉儿小声道:“我不敢去南大了。”没等李冰回答,她已经调头向入住的酒店而去。   李冰把赵婉儿送回酒店房间,正欲告辞,赵婉儿拉住了他:“李大哥,你别走,我好害怕,今天不敢睡了,你就在这陪我说说话,等天亮了再到你住处等那个张远山。”   李冰迟疑了一下,看到赵婉儿害怕紧张的神色,点了点头,打开了房间内的电视,避开这些天的怪事不谈,和赵婉儿闲聊了起来。   两人喝着咖啡,不多久就心情就放松了下来,正在有些睡意时,电视里的一条夜间新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在南京城郊翻车,车上五名搬家公司员工全不幸遇难。”   赵婉儿放下了咖啡杯,盯着电视机画面,叫李冰快看:“那是不是上次帮王洁搬家的那家搬家公司的货车?车祸死者穿的制服好象是一样的呢。”   李冰这时也正盯着屏幕,隔了一会,他慢慢道:“应该是。而且这次死的正好是五个,上次帮王洁搬家的也是五个人,都穿着一样的制服。”   两人相对看了一下,赵婉儿不解地问道:“如果真是他们,那未免这车祸也发生的太巧 了。难道他们也卷入了这个可怕的死亡阴影中?”   李冰突然拍了一下腿,把赵婉儿吓了一大跳:“婉儿,我明白了。这五个人搬家时,也搬动过那面古铜镜。现在俞茹死了,王洁死了,张教授也死了,这五个人也死了。这么说,凡是接触过这古铜镜的人全得死?”   赵婉儿瞪大了眼:“那就是说,我们两人也逃脱不了这个可怕的命运?”   李冰脸色苍白,叹了一口气道:“从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这样。现在,只有希望那个‘小张天师’能帮我们破了这魔咒。” ☆、第二十九章 死亡气息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两人匆匆走出酒店。   当赵婉儿驱车和李冰赶到李冰的住处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他的同学打来的,告诉了李冰一个不幸的事。   原来,昨天李冰的同学去实验楼找张教授,却见实验室的门开着,但却不知张教授到哪去了。李冰同学久等张教授不见,拨打张教授的电话,始终是盲音,无奈先去上课后,等晚饭时再找张教授,只见实验室的门仍是大开,还是没有见到教授,电话仍是打不通。   李冰那同学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拨打了张教授的几个熟人的电话,仍是没有张教授的下落。   由于张教授的家人都在安徽,李冰那同学不得已,只得叫了几个同学一直寻找张教授,在遍查无果的情况下,大家都回到了张教授的实验室。   几个同学都觉得很奇怪,大家在一起纷纷猜测各种可能的情况。根据张教授平生比较谨慎的习惯,认为他不可能忘了关门就到别的地方去,极有可能还在这幢楼内。李冰那同学突然想到张教授有心脏病,顿时紧张了起来,张教授会不会已经出了问题?   所有同学开始分头在大楼内寻找张教授的下落,却仍是没有结果。最后,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女洗手间。   几个同学走进了那个女洗手间,见一切并无异样。当其中一个同学拉开洗手间里一个小门时,发出了一声惊叫,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众人闻讯围上去一看,只见那个小间内,张教授正斜靠在抽水马桶上,眼镜挂在鼻梁那近乎要掉下来了,两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表情扭曲,一动不动,那情景相当令人发怵。   鼓楼公安分局接到报警后,刑警和法医不一会就到了现场。在现场拍照后,法医仔细地检查了张教授的尸体,证实并无外伤,死亡时间已经有20个小时,死于心脏病突发。   刑警在仔细勘察现场,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后,却不明白张教授为何会死在女洗手间内。   难道张教授心理上有某种变态因素?这是张教授的学生和同事最不愿想到的,那会破坏张教授一生的清誉。从校园监控资料上显示,这幢大楼当晚并无其他人进出。因此,这种可能性也可以排除。   张教授死亡的那个夜里,从这幢大楼前经过的一个学生提供了一个情况,说是那大楼的灯光昨天夜里可能是跳闸而熄灭了一会。于是,大家猜测,可能是由于电路出了问题,张教授正好内急,黑暗中摸进了女洗手间,恰好那时,他的心脏病发作,这才直接导致了张教授的死亡。   挂完电话,李冰楞楞地看着赵婉儿,两人都在怀疑,张教授既然是由于心脏病突发而死,那昨天夜里两人所见的张教授的鬼魂到底是真的,还是因为这几天两人太紧张而出现的幻觉。   “古铜镜!”李冰低喊了一声:“进我房间,昨天王洁还说过,她会把古铜镜送给我的,如果我房内有这古怪可怕的古铜镜,那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没有,那就是幻觉。   赵婉儿有些害怕地挽着李冰的手,两人一步一步地接近李冰的房间。到了房门口,李冰掏出钥匙,迟疑了许久才打开了房门。   让他们震惊并害怕的景象出现在眼前,那面带着死亡气息的古铜镜,正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李冰的小书桌上,在这个相当狭窄的空间内,显得分外扎眼。   呆了许久,李冰才楞过神来,赶忙下楼找到房东,在房东告诉他,昨天夜里并没人来寻过他后,李冰彻底明白了,死神已经降临到了他头上。   回到房里,赵婉儿看到李冰紧张的神色,安慰李冰道:“李大哥,你不要着急。虽然这面古铜镜充满了邪气,但现在已经是白天了,料想它也不会出什么古怪。我们现在应该立即联系那个张远山,请他前来相商对策。”   经赵婉儿一提醒,李冰如梦初醒,赶快央求赵婉儿拨通了施丽娅的电话,让她速和张远山前来李冰住处。   当施丽娅带着张远山半个小时后赶到时,李冰的面前已经散落了四五个烟头。   听李冰焦虑不安地讲述完后,张远山死死地盯着那古铜镜。   许久以后 ,在众人默不作声的注视下,张远山摸出一张符纸,贴在了镜面上,扭头对着李冰说道:“李冰,你老师说的没错,这面古铜镜确实是陪葬之物。它本身就具有一股邪气,可能真的是那个宫女蕊珠的冤魂躲藏在内,邪气不断暴涨,以我的道行,已经没法消解。这符贴上,只能阻止三个时辰。而且这古铜镜不能毁,如果毁了,那冤魂和邪气合而为一,则不但是摸过这铜镜的人会死,看到过这铜镜的人也难逃此劫,连我都不例外。”   李冰、赵婉儿和施丽娅同时惊得“啊”了一声,几乎是同时问道:“那怎么办?”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法可想,只是听我师傅曾经说过,佛道合一,诸邪不侵。或许可以找个和尚试试,和我合力镇住此股邪气。”   赵婉儿急切地问李冰:“李大哥,前天晚上,我们在禅房时,空明禅师不是答应到王家古宅看看,并念佛消灾的吗?算算时间,正好是约定的今天。刚才小张天师又说要佛道合一,才有可能消解此灾,我们何不求空明禅师试试?”   李冰点了点头:“婉儿,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此事。事不宜迟,我们带上这古铜镜,一起前去栖霞古寺。”   在赶往栖霞古寺路上,李冰想起了昨晚张远山初见他时,盯着他看着的那奇怪的表情,从副驾位置上扭头问道:“张大哥,我能问一下吗?昨天我们初次相识,你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张远山呵呵一笑:“小兄弟,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你接连遇到许多怪事,为鬼魂所纠缠,理应印堂发黑、两眼无光。但我一见到你,却觉得你印堂饱满,双眼神采奕奕,所以我觉得很奇怪。请问小兄弟,在这段时间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奇遇?”   李冰觉得好奇怪,喃喃自语道:“奇遇是很多,不过都告诉你了,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事。”   赵婉儿边开车边插嘴道:“李大哥,会不会和我们在栖霞千佛岩中那道佛光有关?”   “佛光?”张远山瞪大了眼,在他听赵婉儿说完后,哈哈大笑:“小兄弟,看来你非比常人,能有如此奇遇。小兄弟既然得佛光护体,那自然精气神不为鬼魂所伤。如此说来,小兄弟可能大有来头,我倒有信心了,只要我和空明禅师联手,那镜中鬼魂必不能伤了小兄弟。”   大家听张远山这么说,才始有些舒心,恨不得立即到达栖霞古寺找到空明禅师。   一行四人赶到栖霞古寺时,寺院中僧人也已经做毕早课。四人来到了空明禅师的禅房,李冰小心翼翼地把蒙着布的古铜镜放在了禅房地上。   空明禅师和各人见过礼后,奇怪地问李冰那地上放着的是什么。当李冰告诉空明禅师,正是那面给他们带来恶梦和不幸的古铜镜时,空间禅师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双手合什诵起了佛号。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赵婉儿突然问道。   众人一楞,仔细听了听,除了空明禅师的佛号声,果然还有一阵如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似乎是一个女人痛苦而凄惨的哭声。   张远山突然说道:“是古铜镜中的声音!”   大家一惊,目光全投向了摆放在地下的古铜镜,细听之下,一致认定那声音是正从古铜镜里面传出的。   张远山一把掀起了盖着的黄布,却发现镜面完整无损,依然平整,而且不见有任何异样。 ☆、第三十章 指血心经   空明禅师闻言也停止了念诵佛号,不解地看着众人吃惊的神色:“各位,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待其他人回答,张远山赶紧对空明施了一礼:“大师,请你继续念诵佛号。”空明虽然不知其意,却也依言再次念起。   如此反复三次后,空明再也忍不住了,好奇地问张远山为何要他如此做。   张远山环顾一下众人,小声说道:“刚才你们注意么?当空明禅师念诵佛号时,这镜内传出破裂声和女人凄惨的哭声。而当空明禅师停止念佛号时,这声音也随之消失。我让空明禅师再次念诵,这声音又出现了。如此三番,则这奇怪的声音必然与空明禅师念诵佛号有莫大的关联。”   空明禅师在听完后,大为惊讶,李冰赶忙向空明禅师介绍了张远山,并把最近两天的怪事讲给了空明禅师听,寻求空明禅师帮助。   空明禅师听闻后,与张远山敬了个礼,苦笑道:“道兄,小僧自幼学佛,只知念佛诵经,在遇到李施主前,从没听闻过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之事,更不必说我有什么能力能与道兄联手了。”   张远山呵呵一笑:“大师过谦了,我虽然是跟从师傅学的道术,却终因身在红尘,修为不够。希望能借佛门之力,助李冰和赵婉儿小姐得脱此难。虽然大师没曾学过什么降妖伏魔之术,但大师毕竟自小修行,一身正气,令邪魔不得近。刚才听大师念诵佛号,镜内冤魂就难受而哭泣挣扎就明白了,只要大师多诵佛号,虽然不能彻底消除冤魂邪气,但肯定能暂时镇住。今天是中秋节,本是佳节喜人,但对李冰和赵婉儿就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月圆之夜,正是阴气最盛时。只要大师念佛经能镇住,有了充足的时间,必能想出破解之法。”   空明惊讶地看着张远山:“道兄,这果然能有用?”   张远山点了点头,随即叹了一口气:“可惜,此法不是长久之计,除非李施主在此出家,日日诵经,方能保得平安。可是赵小姐却不可能也随着一起出家吧?即使请空明禅师今天晚上一直念诵,能躲得了今晚,也避不开明天。”   李冰和赵婉儿听了皆神色黯然,李冰包裹里的那个小石鼓此时又有了一丝振动。张远山大为奇怪,问起了这个石鼓之事,当他听说上次石鼓中俞茹的鬼魂暗示李冰,张教授即将出事的情况后,张远山心中一动:“莫不是俞茹的鬼魂在知道了自己的死因后,怨气已消,只是困于石鼓中而不得出。此番振动,莫不是又有什么暗示?”   张远山从李冰包中拿出小石鼓,放在禅房内的茶几上,只见小石鼓向着禅房一角微微抖动。   张远山问道:“空明大师,请问那边放了什么东西?”   空明禅师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然后告诉张远山,那里的箱子内放着几本经书。   张远山对着小石鼓施了一礼:“俞小姐,感谢你英灵指点迷津。”说也奇怪,那小石鼓顿时停止了振动,回复了平静。   张远山对着众人微微一笑:“恭喜两位,得蒙俞小姐英灵的提示,我知道了如何才能克制住镜中鬼魂和邪气。只要把经书和古铜镜放在一起,就能暂时克制鬼魂出来作祟。但要彻底解决,还得寻到问题的源头。既然这古铜镜本为朱元璋给那未过门的亡妻严氏的陪葬品,那就得设法把这古铜镜送还这墓中,镜中邪气自消,困在镜中的冤魂也得以实现自己死前发下的洗清自己冤屈的毒誓,天下方可太平。”   此时,空明禅师也从那小箱子中取出了几本经书。李冰翻看着经书,只觉其中一本颇为特别,不禁好奇地请教空明禅师。   空明禅师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这是小僧的师傅,用指血书写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小僧视作至宝,即使是同寺师兄弟,也没几人见过这本经书。”   张远山笑咪咪地说道:“大师,还望不吝相助,有了此经,当可镇古镜冤魂一月之久。有此一月时间,就可设法把此物归还于原主。”   空明禅师迟疑不决,李冰忙向空明禅师保证,一月之内,诸事安定之后,必将把这本血写的经书完璧归赵。   一直不语的施丽娅突然扯了扯空明的僧袍,侧着脸,媚笑道:“空明大师为出家之人,四大皆空。经书虽然珍贵,但也是身外之人,空明大师必无难以割舍之心。何况只是借用,一个月就归还了,大师必然应允。空明大师,你说是也不是?”   空明脸上微微一红:“阿弥陀佛!女施主说得是,小僧修为不到,心为物所累。”   见空明有所松动,赵婉儿赶紧也趁机说道:“空明大师,还望您大发慈悲。经书借给我们一月,定将这古镜送回严氏墓中。如若不然,不但我和李大哥性命难保,此物不除,必将有更多人因它而死。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空明大师必不忍天下苍生遭难而令鬼邪大行其道!”   空明听罢,长叹一声:“阿弥陀佛!听诸位之言。若小僧再为此物所执,那修佛学佛又有何用?两位施主,请收好此本经书,等这位张道兄施法渡过这个劫难后,必送归于我。倒不是因为小僧贪此经书的珍贵,而是此经书实为师傅圆寂前以指血所写,不敢就在小僧之手而毁。”   李冰和赵婉儿齐声答应,向空明再三表示谢意。   当李冰小心翼翼地把那本《心经》收回自己包后,他想起了还摆放在茶几上的小石鼓,暗暗感激俞茹,不禁向张远山问道:“张大哥,俞茹的亡灵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因,不再有怨气,那该如何才能让她亡灵挣脱这个小石鼓的控制,从而可以转世投胎呢?”   张远山哈哈大笑:“李兄弟,看得出,你可是一个重情义之人。俞小姐的亡灵没生怨气,那就好办。只要请你把那个小石鼓留在这里,请空明禅师诵经七天七夜,则石鼓上的封印自然可解,时辰一到,俞小姐的亡灵便可脱离石鼓回归地府,可以再次重新投胎做人了。只是可惜了这个小石鼓,从此就成了一个普通的石头了。”   李冰听后,恳切地请求空明禅师为俞茹的亡灵解脱封印并为俞茹念佛超度,空明禅师一口应承。   众人告别了空明,回到南京城李冰的住处时,已经日近中午。   张远山向李冰要来经书,口中念念有词,找根丝线把古铜镜和经书捆绑在一起,并贴上了他包里带来的三张符,告诉李冰:“今天晚上,你就放心睡个好觉吧,我保证不会发生什么事。对了,还不能早睡,忘了今天是中秋,李兄弟晚上应该陪这位赵小姐去赏月,呵呵。”   李冰呵呵一笑:“那是应该的,赵小姐本就是我的BOSS,何况现在又因为我而陷入这个大麻烦中。今天我请赵小姐吃晚饭再赏月。你们两位也别走了,中午饭我一起请了,大家忙了一上午,肚子也饿了,请两位务必赏脸,不要推辞。”   施丽娅嘻嘻笑道:“李冰,真想不到,你其貌不扬,做事倒颇有男人风度呢。那我今天就不客气了,你准备请我们吃什么好东西呀?”   李冰正想回答,手机却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不熟悉,便挂断了电话,对着施丽娅笑了笑:“豆捞怎么样?我来南京快一年了,还真没好好享受一次。趁今天中秋佳节,我也借邀请大家的机会,自己也享受一次。”   三人齐声说好,刚离开李冰住处时,李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李冰只得接通,对方传来的话语,却令他喜怒交加。 ☆、第三十一章 探险小组   南京一个海鲜酒楼内,经历一番心惊后的李冰和赵婉儿,正和施丽娅、张远山开心地说笑着,桌上的火锅冒着热气,驱散了南京城秋天的一丝寒意。   不多久,赵婉儿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正在南京负责小区开发的王立平打来的。   “婉儿”,电话那头的王立平听起来是那么温文尔雅:“李冰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你妈妈刚电话问询过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动身去访查你失踪爸爸的下落。公司董事会也集体要求你尽快回到上海,正式接掌公司业务。”   赵婉儿开心地说道:“立平,李大哥的事已经基本摆脱了麻烦。正想找你呢,你现在就去给我们订两张去西安的机票,我们明天就出发。转告我妈,不要经常打我电话,不觉得心烦吗?我事情结束了就回公司上任。”   王立平在电话那头仍是那么谦恭:“婉儿,你妈也是想念你呀,不能这么说嘛!对了,现在你和李冰在一起吗?告诉我,你们现在哪,我这就赶来,取你们的证件给你们买机票去。”   当王立平赶到时,施丽娅和张远山正准备告辞。   王立平笑容可掬地问赵婉儿:“婉儿,这两位是?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呢?”   赵婉儿一指施丽娅:“这位是施姐,我们是偶尔认识的。这位是张大哥,他可厉害着呢,有‘小张天师’之称,是施姐介绍给我们的。也多亏认识了他们,才让李大哥和我摆脱了一个大危难。”   王立平笑呵呵地和施丽娅握了握手,含笑道:“施姐,幸会!多谢你帮助婉儿!”施丽娅也假装不认识王立平,连声回道:“王先生,能认识赵小姐和你,是我施丽娅的福份。”   王立平扭头看着张远山,却并不和他握手,甚至态度相当傲慢:“小张天师,呵呵,幸会了。”   “婉儿”,王立平亲热地拉着赵婉儿的手:“你和李大哥明天去西安,据我所知,你爸爸失踪那事相当古怪,你还是不要去吧,我好担心你。”   赵婉儿神色坚定地告诉王立平,就是因为这事太过离奇,而且失踪的又是从小对她呵护有加的爸爸,所以她一定要前去西安。   王立平心中暗喜,却假装怏怏地说道:“婉儿,既然你下定决心要去了,那你何不把这位施姐和张大哥一起带去?一路上也好照应于你,何况你又说这位张大哥精通法术,对你们大有裨益。”   李冰无奈地说道:“王总,其实,我和婉儿都邀请他们一起去的。只是张大哥说趁我们去西安的这段时间,他要物色一个能把古铜镜送进严氏墓中的能人,所以没有时间陪我们一起去。”   王立平哈哈大笑:“这样啊?呵呵,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前几天正好有人寻我,你们猜不到他是谁吧?就是和赵总一起失踪的那个刘一鸣的师弟,他受刘一鸣家人之托,前来公司打听他师兄的下落。据我所知,刘一鸣在文物管理所时,他就是暗中和刘一鸣合作的,在当地的文物倒卖圈中可是小有名气,是个盗墓高手。”   张远山眼睛一亮,急切地问刘一鸣那师弟叫什么名字。王立平笑道:“他叫钱一多,这样吧,我一会请求一下婉儿的妈妈,由公司出资聘请钱一多和你们两位,一起跟随婉儿和李大哥前去西安。”   众人纷纷叫好,唯独李冰心中更是疑惑不解。当他刚说出严氏墓和古铜镜时,王立平却并不好奇打听,似乎预先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那么,在施丽娅和张远山两人中,必然有一个是王立平的内应,暗中监视汇报他和赵婉儿的一举一动,甚至两个人都可能是。那么,王立平费尽心思,为他们前往探秘尽一切方便,目的何在?背后必然是巨大的利益驱使。   王立平取了四个人的证件,告辞众人,前去办理机票,并告诉大家,钱一多晚饭后就会赶到南京与大家会合。   王立平走后,张远山有些奇怪地问起了李冰:“李兄弟,为什么刚才王总说起那个钱一多是盗墓高手后,你不立即提出计划改变,我们先到安徽,把你的麻烦事先摆平,而还是不改变计划先到西安?”   李冰笑了笑,看着赵婉儿说道:“婉儿已经为我的事花费了好多时间和钱财,而且这一系列恐怖的事件又把她无辜牵累进来。现在古镜暂时让那本高僧指血所写的‘心经’所封印,如你所说,一个月内不会出什么事。那我就应该先想着陪婉儿小姐去走一遭,等那边的事解决了,再回到安徽也不迟。”   张远山钦佩地说道:“李兄弟,你真是一个讲义气的哥们,老哥真是佩服!”   施丽娅娇滴滴地笑道:“哟~~李兄弟虽然不是什么帅哥,倒也情谊深重,幸好王总已经离开,不然他见李兄弟对他未婚妻这么好,可要吃醋了。唉,我要是能遇到一位象李兄弟这样的,也不至于现在还单身着呢。”   赵婉儿脸色有些不愠:“胡说些什么呢?这些事也不全是李大哥的,在那面镜中还出现了和我爸爸容貌极其相似之人。所以赶去西安,追查我爸爸的下落,也和这面可怕的古镜有关。我们现在还是商议一下明天到了西安后,前去乾陵探查我爸爸失踪的事吧。”   施丽娅在西安读的大学,对那比较熟悉,自告奋勇地介绍起西安的地下文物市场和乾陵的相关知识。   四个人正在热烈讨论时,李冰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   李冰微笑道:“这几天辛苦各位了。婉儿,我能借用一下你的车吗?我到夫子庙,给大家买几笼小笼包子来当点心吃吃。”   赵婉儿指了指扔在茶几上的车钥匙:“李大哥,别客气,要用车尽管说。快去快回,给你一说,我还真有点馋了。”   李冰走出酒店后,上了赵婉儿的车,快速赶往前两天找到的私家侦探社,午饭前,那两只电话正是那个私家侦探打来的。   那私家侦探,接过了李冰的钱后,拿出一只优盘,一脸坏笑地对着李冰说:“兄弟,里面就是你所需要的东西。拿回家,找个没人的角落,好好欣赏哦,可别喷鼻血。”   李冰瞪了一眼:“你钱已经收了,哪来这么多废话?记住你们的行规,不准向任何人透露。”   那私家侦探收敛起笑容,正色道:“这位兄弟,你放心,做我们这行的,都是打的法律擦边球。不守行规,我们自己就混不下去,弄不好还要去蹲班房。兄弟要是满意我的办事效率,以后还请多照顾生意。”   出了私家侦探社,李冰立即驱车前往热闹的夫子庙,买了四笼小笼包子,叫服务员打包后,匆匆赶回了酒店。   等他赶回酒店时,见赵婉儿和施丽娅还有张远山已经在坐着闲聊,似乎已经商定好了。李冰取出小笼包子,四个人本就觉得饿了,连忙打开,尽情地享受起美味。   施丽娅笑道:“李兄弟,托你的福。赵小姐真是出手大方,分别给我们每人开了一个房间。今天我们就都住在这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李冰说自己不住在这,要回自己住处,一是整理些东西,二是回学校,跟同学打个招呼,向学校请个长假。   李冰心内所想的,是想尽快知道这个优盘内装着的秘密,同时,又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尤其是赵婉儿。   正在说话间,房间门响了,王立平在敲门后走了进来,身后看着一个个子不高,但显得壮实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不容王立平开口,很大方地自我介绍了一番,原来,他就是王立平推荐的盗墓高手钱一多。王立平也把其他几个人一一介绍给钱一多,随后拿出五张机票,交给赵婉儿,一脸关切的神色,嘱托赵婉儿一路平安,早日回上海接管公司。 ☆、第三十二章 山区夜路   李冰告别众人,急急赶回自己住处。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笔记本,插入了优盘。当画面出现时,李冰楞得睁大了眼。虽然他早有预感,但画面上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还是让他既吃惊又愤怒。   这是一个角度固定的画面,应该是那个所谓的“私家侦探”买通了酒店的相关服务员,偷偷在赵婉儿母亲张丽丽入住的酒店房间内安装了一个隐秘的摄像头。   画面中,张丽丽正在梳妆台前仔细地补着妆,不一会,房间门悄悄地打开了,进来一个年轻男子,轻身轻脚地走到张丽丽身后。虽然由于灯光关系,来人看不面目不大清楚,但李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年轻男子正是王立平。   张丽丽化好妆后,换了身性感的睡衣,王立平也立即猴急地抱起了张丽丽。不多时,酒店那宽大柔软的圆形床上就上演了一出**裸的激情一幕,直看得李冰面红耳赤。   李冰点上了枝烟,猛吸一口,刚想关掉录像,画面中那对男女已经**着相拥休息。除了喘气声渐趋平息外,李冰清楚地听他们提到了婉儿。   李冰嘴里恶狠狠地骂了句,他实在替婉儿难过,谁能想到,婉儿这个未来的夫婿,竟然和她的亲生母亲做出这种有违人伦的苟合之事。   虽然李冰听到画面中传来的声音不甚清晰,但他也隐约猜到了,王立平**了赵婉儿的母亲张丽丽,为了两人私通方便,竟然把赵婉儿当成一个方便他们交往的幌子。   李冰感慨不已,虽然他初见张丽丽时,也为她的风韵所折服,但此时,那种好感顿消,除了厌恶外,还有一种对张丽丽给人利用、为了自身欲望竟然牺牲女儿幸福的叹息和悲哀。   李冰关掉了录像,注定让他这一路历尽坎坷,因为他见画面中张丽丽和王立平再次开始行云雨之事,再也无法忍受,因而,录像快结束时,张丽丽问起王立平,计划实施的怎么样了的关键对话细节却被他无意忽略了。   李冰按下了赵婉儿的号码,却在快要接通时,按下了通话结束键。他忽然想到,虽然赵婉儿对她这个按母亲意思见面当天就订婚的未来夫婿不怎么感冒,但毕竟这个丑闻的另一主角是她的亲生母亲,肯定承受不了这个巨大的打击。李冰决定,暂时对赵婉儿隐瞒事情的真相,踏上前去乾陵的旅途,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她。   李冰仔细地看了看王立平提供给他的有关赵义明等四人神秘失踪的资料,对于刘一鸣这个人,李冰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兴趣。虽然刘一鸣生死未卜,但他既然能在出事前放弃公务员待遇而加入赵义明的光明建筑集团公司,说明赵义明给刘一鸣开出的条件无比优厚。   那刘一鸣能有什么能让赵义明为他开出如此优厚条件的资本呢?刘一鸣擅长的就是古董文物的鉴定,但这个行业的人颇多,赵义明不可能从西安专门请一个人到上海公司内,为了他一点个人爱好而开出丰厚的薪酬。除非?一个念头闪现在了李冰心头:刘一鸣手中肯定掌握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才吸引了赵义明。而赵义明出事前一段时间,对古董的爱好日趋浓烈。从他最后一次和李冰通话的内容来看,赵义明极有可能会在乾陵一带盗墓。那么,他高薪聘请刘一鸣就不能理解了。   而那个经王立平推荐而来,明天即将和他们同行的刘一鸣的师弟钱一多,据王立平介绍,是盗墓好手。这次是借着受刘一鸣家人委托前来上海打听刘一鸣下落的事由,最终很“巧合”地要和他们一起踏上前去乾陵的旅途,这其中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李冰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抛开,不再多想。   李冰从网上查阅了大量有关乾陵的记载,不多久即被乾陵的各种传说所深深吸引。   第二天一早,李冰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赵婉儿下榻的酒店。   五个人会面用过早餐后,在酒店门口叫了两辆的士,直奔机场。   飞机抵达西安后,天色尚早,赵婉儿提议,不在西安作任何停留,一行人立即赶往乾陵。   由于钱一多是西安本地人,对此地情况熟悉,因此,钱一多请众人等候他一会,由他出面去弄辆车来。   当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一辆越野车驶到路边等候的几人处停下来。钱一多打开车窗,招呼其他几人全上车。   到了车上,钱一多得意地告诉大家,这是他从一个企业老板手里借来的越野车,由于那个老板平时爱好古董,因此,和钱一多较为熟悉。当钱一多提出要借用车辆时,那老板很爽气地就把自己的越野车提供给了钱一多。   众人称赞了一番钱一多,由于旅途劳顿,不一会儿,除了开车的钱一多,其他四人都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越野车急驶在西兰公路上,突然,一个急刹,车里睡着的四个人全都在猛烈的冲击中醒了过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副驾上的张远山按亮了车内灯,见驾驶着汽车的钱一多脸色惨白,两眼直楞楞地看着前方。   四人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在越野车两道粗大强烈的光柱下,除了公路两边的树,什么也没发现。   “我撞死人了!”钱一多抖抖索索地说道。   赵婉儿和施丽娅闻言吓得惊叫起来,在短暂的沉默后,李冰和张远山拉开了车门,走下车向车头方向走去,想看个究竟。   两人紧张而仔细地察看了一番,同时松了口气,回到车上对钱一多笑道:“钱兄弟,你是不是看花眼了?什么也没有哇。不信,你自己下车去看看。”   钱一多听到两人这么说,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神色更显紧张,喃喃道:“真的没撞到人吗?难道我们碰到鬼了?”   “鬼?”车上又发出了几声惊呼。   “怎么回事?”,张远山似乎被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钱一多定了定神,手哆嗦了半天,摸出一枝香烟,好不容易才点着,颤抖着声音说:“刚刚车子绕过一个转弯后,我看到前面公路上有个穿红衣的女子在走路。我好生奇怪,这里已经是武功山区,这深更半夜了,怎么可能在山区公路上还有单身女子在步行呢?”   钱一多猛吸了口烟,长长地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我灯光照射她时,我看到她回头,似乎在向我招手要搭个便车。于是,我便慢慢减速,哪想到,车子快到她面前时,却见她突然冲了过来,我刹车不及,眼前不见了那红衣女子的身影。我想,我应该是撞着她了。你们下车却说没看到我撞到什么,那她不是鬼是什么?”   看着钱一多眼中的恐惧,张远山再次下了车,沿着车子周围五十多米范围内,用手电再搜索了几次,依然没发现什么。   张远山突然想起了李冰的眼睛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忙招呼李冰下车,四处察看了几番,却依然没发现什么。   两人上了车,李冰看着仍在不断发抖的钱一多,不禁说道:“钱兄弟,我们走吧。你没什么事吧?我看你可能是开车太疲劳了,产生了幻觉。你们换下位置,你到后面来休息,我来开车。”   钱一多“嗯”了一声,推开车门,刚想下车时,却突然“啊”地惨叫了起来:“鬼~~~那红衣女鬼!”   众人全都一惊,齐向越野车左前方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边上,另一辆车子也亮着大灯呼啸而过,也依然没发现什么异常。   李冰赶紧下车,扶着钱一多,把他塞进了后排座椅。   当李冰坐进驾驶座时,拧动了车钥匙,发动机却只是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却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李冰好生奇怪,刚想下车检查,令他恐惧的事发生了,他依稀看到了车子左前方一个红色的影子。 ☆、第三十三章 荒村野店   李冰定了定神,心中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果然发现前面仍然一切正常。   车上其余四人问李冰怎么了,李冰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车子不能发动。”   当他再次拧动车钥匙时,发动机发出了一阵低吼,车子起动了。   李冰小心翼翼地驾着车,开在他并不熟悉的山路中,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地盯着前面的山路。   几分钟后,他发现前面不远处亮着灯火,路边似乎还亮着一个灯箱,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车驶到近处,才发现这是一幢独立的别墅式的三层农家小楼,灯箱上红色大字:停车住宿。车灯照射出农家小楼门头上五个铜字:如意农家乐。   李冰把车开到门前停下,扭头对车内人说道:“今天已经不早了,夜间山路驾驶比较危险,不如我们就在此休息一晚吧。”   众人闻言表示同意,相继下了车,一个山里人典型打扮的老妇早已经站立车旁,热情地招呼大家进屋。   一行五人早已饥肠辘辘,在老妇的带领下,进了大堂内,看到一共有两个隔开的包厢。   老妇带领他们进了第一只靠近大门的包厢,递上了一份菜单。赵婉儿看也不看,直接对那老妇说道:“我们都快饿死了,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尽管端上来吧。”   那老妇闻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乐呵呵地赶紧说道:“你们稍坐片刻,马上就好。”回头喊道:“老头子,赶紧上几个冷菜。”   不多久,一位老实巴交模样的老头,端了四只冷菜进来了。当他放下冷菜后,还赶紧掏出香烟,给李冰、张远山和钱一多每人发了一枝香烟,并摸出打火机,恭恭敬敬地给三人逐一点上烟。   一旁的老妇也给五人各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又拿了两瓶白酒和几罐饮料摆在边上的小桌上。   众人刚喝了几口茶,老妇转身出去,不一会就端上了一盘热菜。   五人早已觉得饿了,赶紧动筷子,一尝之下,不觉连声赞叹山里风味果然不同一般。   那老头打个招呼刚想退出时,李冰叫住了他:“老伯,您老别走,一起坐下喝口酒吧。我还有些事要向您打听一下呢。”   老头呵呵一笑,就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给自己也满上了一杯白酒,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谢谢各位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想打听些什么事?”   李冰问道:“请问老伯,这里是什么地方?离乾陵还有多远?”   那老头惊讶地看了看大家,抿了一口酒,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是从西安过来吧?这里是武功山,出了山,就到了乾县,到了那里,就是乾陵的所在地了。这么晚你们想到乾陵?看各位也不象那些偷盗挖墓的人,但去乾陵旅游都是白天去的啊,你们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李冰赶紧说道:“不瞒老伯说,我们确实是到乾陵旅游的,只不过车子出了问题,在路上耽搁了四五个小时,刚修好车,这才抵达这里。”李冰故意撒了个谎。   那老头一怔,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你们是不是就在从西安来的路上,离这不远处车子抛锚了?”   李冰露出吃惊的表情,急着问道:“老伯,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老头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那是一个弯道很多的路段,前几年,有个红衣年轻女子,在那里不幸遭遇车祸死了。自此以后,经常有司机在夜间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大都是吓得魂不附体,最后都是在我这里过夜,天放亮了才敢前行。”   大家转头看向钱一多,只见他面如土色,大口吸着烟,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那老头也感觉到了众人的神色,看着钱一多道:“这位兄弟是不是就是刚才驾车之人?也正是车子在那女鬼出没之处抛锚的吧?”   钱一多神色惨淡,点了点头,仍是不住抽着烟。众人开始沉默,各自默默地吃着洒菜。   李冰看看大家,问老头道:“老伯,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了,我看到外面的灯箱上有住宿字样,不知有几间房?”   那老头笑道:“荒村野店,就我和老伴两人开了这个小店,生意并不是好。底楼就是提供给过往司机吃饭的地方,我和老伴住三楼的小阁楼上。二楼只有两个房间,今天恰好没其他住客。你们就将就些吧,两个女客一屋,你们三个男的挤挤一起吧。”   五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谁也不愿继续行进在这个陌生而又充满恐惧的山路夜色中。   各人吃饱后,那老头带着大家上了二楼,打开两个房间后,又送来几瓶热水,关照众人,山间夜里寒气重,早点关了门窗睡觉。   张远山悄悄拉了拉李冰的衣角,低声问道:“李兄弟,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李冰摇了摇头,张远山这才吁了口气:“那就好,我生怕你能看到什么,那就麻烦大了,我还得开天眼作法。现在没事了,大家早早睡觉,明天一早还得赶路。”   房间内只有两张床,李冰笑了笑:“两位大哥,你们睡吧,我看会书,就躺躺沙发上将就一夜。”   张远山和钱一多都不好意思地谦让了一番,看到李冰态度很坚决,心中也暗自乐了,嘴上客套了几句,洗了脚,爬上床,蒙着被子就呼呼大睡起来。   李冰正在看着张教授留下来的那本考古日志,突然,门轻轻敲了一下,听到赵婉儿在外面低声说道:“李大哥,睡了没有?”   李冰赶忙起身,打开了房门,见赵婉儿和施丽娅都站地门口,神色有些害怕,不解地问:“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没睡觉?”   赵婉儿把食指压在嘴上“嘘”了一下,李冰会意,赶紧走出房间,轻轻地掩上了房门。跟着两人来到了她们的房间。   刚进房间,赵婉儿低声说道:“李大哥,我们两个女的胆子小,在这陌生地方睡不着,你就陪我们说说话吧。”   李冰点了点头,施丽娅在边上说道:“李兄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李冰凝神听了一会,含笑道:“施姐,你就别叫我李兄弟了,以后就叫我李冰吧。这是山区,我也听到了,那是远处的狼嚎,这很正常,不用害怕。”   施丽娅和赵婉儿对望了一下,脸色有了些舒缓。施丽娅指了指窗外:“李冰,这个山间客房也太简陋了。你看,连个窗帘也没有,外面那些闪动的亮光,真的好吓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鬼火’?”   李冰走到窗户前,对外面看了一会,只见远处连绵不绝黑幽幽的山影和摇曳的树影中,果然有星星点点不时亮起的蓝幽幽的肉眼几乎很难分辨得出的小光点。   李冰看了一会,回头呵呵一笑:“你们就别太紧张了,别忘了这里是山区。那些小光点,应该是荧火虫发出来的,只是中秋已过,荧火虫少了,不象夏天那么多,所以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就算是传说中的‘鬼火’,我们三个人都读过大学,也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所谓的‘鬼火’,不过是野外或土葬坟墓中,动物或人的尸体腐烂时飘出的磷光。这些是正常的自然界现象,没什么可怕的,你们两个就不要自吓自了。”   赵婉儿呵呵一笑:“李大哥,好多事,我们明白道理,但害怕是人的天性。也幸好有你过来陪陪我们,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今天就不准你睡觉了,给我们两个讲讲故事,直到天亮。”   李冰哈哈一笑:“讲故事?不会是要听鬼故事吧?”   赵婉儿和施丽娅吓得“啊”了一声,齐声道:“不准讲鬼故事!你存心想吓我们啊?你给我们讲讲你的恋爱史好了。”   李冰尴尬地一笑:“恋爱倒有过几次,不过那也不算什么恋爱。家境不好,没车没房,人长得又不帅气,有哪个姑娘看得上我啊?婉儿,多亏你爸爸资助我到南京读研,现在还是先完成学业为重,恋爱么还没考虑。”   施丽娅哈哈一笑:“李冰,你也30多了,再不找可要老了。赵小姐有未婚夫了,我可是单身,你就不怕我这个老太婆看上你啊?”   李冰面上一红,赶紧转移话题,给她们两个说起了生活中好多趣事。 ☆、第三十四章 四象镇陵   农家小院后面传来了鸡鸣声,李冰赶紧回到自己房间内,叫醒了张远山和钱一多。当三人提着各自行李刚走出房间时,赵婉儿和施丽娅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三人赶紧下楼,那老夫妻两也已经起来了。当大家洗脸刷牙后,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五碗冒着热气的粥。   用过早餐,李冰付了钱后,大家上了车。   车子很顺利地发动了,开出院子后,钱一多叫道:“李兄弟,你开错方向了,这是回到西安的路。”   李冰嘿嘿一笑:“没错,我就是想回去看看昨天晚上那个弯道处,到底有什么古怪。”   张远山乐呵呵地一笑:“回去看个究竟也好,说不定能解除大家心中的疙瘩。马上天亮了,就算有什么鬼魂,也已经离开了。两位女士也不会害怕。”   不一会,车子就来到了昨天夜里碰见怪异事的弯道处。大家下了车,开始打量周边的环境。   东方天色已经微微泛白,四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李冰察看了好久,点上一枝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多久,李冰哈哈大笑:“我明白了,昨天晚上见到的‘红衣女鬼’是怎么回事。”   正在四周转悠的四个人立即围了过来,纷纷要求李冰赶紧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冰指着急转弯处那块凸出的大青石:“你们看,当汽车大灯照射到那个大青石时,由于它特别平整,反射了强烈的汽车灯光。而这里,到处是枫树,现在是深秋了,枫叶都已经红了。光车灯光反射到枫叶上时,多株枫树互相反射回来的光线,就汇聚在前面那个那个比较狭长的小石条上。”   众人大为惊讶,饶有兴趣地都盯着李冰,盼望他继续说下去。   李冰悠悠地吐了个烟圈,乐呵呵地继续说道:“只有灯光很强烈,才能反射到枫叶上。而经过枫叶后,光线变弱并带上了红色,经过几株枫叶的反复折射,映在这小石条上,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当我们夜间开车,人的精神感觉疲劳和紧张时,就会引发潜意识中的恐惧,从而错把那个红色的影子当成了穿红衣的‘女鬼’。”   众人闻言惊叹不已,李冰继续说道:“昨天夜里,听那老伯说,过往司机都是在深秋后遇到那个‘红衣女鬼’的,而且都是在这个路段,开的车也无一例外相对高档。这就说明,这个‘红衣女鬼’出现的前提是深秋枫叶红时,并且车子由于高档,车灯强度大,而且都在这个转道处。只要满足这几个条件,加上人夜间行车的疲劳紧张,就错把那反射光当成了‘红衣女鬼’。这下你们大家明白了吧?”   五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开始消除了害怕,顿时觉得在日出之时,这里的风景无比优美。钱一多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了几声,对李冰说道:“李兄弟,原来是这个道理,幸好你聪明,解开了我们这个疑团。下面你来后座休息吧,换我来开车。”   李冰和钱一多交换位置后,也觉得累了,就坐到后排闭目养神。   钱一多驾车,熟练地飞驰在山区公路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呀”了一声。坐在副驾位上的张远山忙问怎么了?   钱一多呵呵笑道:“刚才只顾开车,错过了昨天夜里休息的那个农家乐小院。我觉得应该把李兄弟分析的情况讲给那对老夫妻听,也好让他们说给其他人知晓,从此再也不怕那个转角处所谓的‘红衣女鬼’。”   张远山微微一笑:“错过就错过了,我们回西安时经过那里时,再告诉他们吧。”   钱一多突然减慢了车速,叫道:“李兄弟,你醒醒。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事,你给我再解释一下。”   坐边上的赵婉儿推了推李冰,李冰睁开了眼,一脸茫然。钱一多重复一了一遍,李冰呵呵笑道:“不好意思,昨天一夜没睡,刚才竟然在车上睡着了。你有什么问题请说吧。”   钱一多边小心开车边问道:“李兄弟,听了你解释后,我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红衣‘女鬼’的原因。但为什么除了我,你们都没看见?而且我真的看见红衣‘女鬼’撞向了我的车子呢?”   李冰哈哈大笑,良久说道:“刚才我忘了说了,不止是你,我昨天夜里也见到了那个红衣女鬼。只不过不是你看见的时候,而是我换下你,刚坐进驾驶位时。”   李冰继续说道:“我猜想,当时只有驾驶位那个角度能看见这道暗红色的影子。而且,你看到‘红衣女鬼’向车子撞来,然后不见了,可能是驾驶座边的反光镜和前档风玻璃相互作用的原因。虽然这成因很复杂,但在那个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角度下,这么多巧合就出现了那个暗红影子迅速移向前车窗的幻象。”   钱一多听罢,左手把住方向盘,右手向右翘起了大拇指,车速也明显快了起来。   车子不多久便驶入了隶属咸阳市的乾县,一行人顾不得进入县城,就直接驱车来到了县城北面处的梁山,那就是唐代十八帝皇陵之一乾陵的所在地。   钱一多告诉大家,现在行驶的道路就叫‘司马道’,尽头正对处便是名声赫赫的乾陵。   施丽娅似笑非笑地调侃着李冰:“李冰,看看司马道两边的小山峰,象什么呀?”   李冰脱口道:“象少女的两个乳峰。”   施丽娅哈哈大笑,李冰尴尬地说道:“网上早见过介绍了,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施丽娅媚笑道:“李冰,那你现在就正在**中呢!”   李冰越发尴尬,赵婉儿也哈哈大笑起来:“李大哥,你都30多岁了,听到这个还难为情啊?”   钱一多找个地方停好车后,一行人带好必要的一些东西,开始攀登上乾陵的石阶,爬完石阶后,除了钱一多外,其他四人都已经气喘吁吁。   众人仰头看到一块两米多高的《唐高宗乾陵墓碑》,正在感叹时,钱一多充当起了导游,告诉大家,这块墓碑本是是陕西巡府毕源为高宗所立,原碑已毁,现在这块碑是清乾隆年间重建的。   五人又转向右边,只见还有一块石碑竖立着,上面是郭沫若题写的“唐高宗李治与则天皇帝之墓”。   不知觉间,一行五人已经游览完了乾陵南门外为唐高宗皇帝李治和武则天歌功颂德的《述圣记碑》和武则天为自己所立的《无字碑》以及华表、翼马、鸵鸟、石马、翁仲、石狮等墓葬雕刻还有61尊无头的王宾石像。   众人都在感叹乾陵的气势恢弘时,张远山却在不远处走来走去,来来回回打量着乾陵四周,嘴里不断发出感叹。   其余四人见张远山这个样子,又都知道他是茅山道术的传人,好奇心顿起,纷纷向他围绕了过来。   张远山啧啧连声,眉飞色舞,显得颇为兴奋。当他看到其他四人围向他时,得意地说:“原来乾陵四周居然用‘四象阵’镇着,想必是唐代某位高僧或道士刻意为之。你们没修练过,当然看不出玄妙。这乾陵东面有一股青气,西面有一股白气,南北则是一片赤气,而北面则是一股黑气。”   赵婉儿不解地问道:“什么‘四象阵’?”   张远山得意地说:“道家相传天象分为‘三垣’和‘四象’七大星区。‘垣’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城墙’。‘三垣’是‘紫微垣’,象征皇宫;‘太微垣’则代表着朝庭;‘天市垣’象征繁华街市。这三垣环绕着北极星呈三角状排列。在‘三垣’外围还分布着‘四象’即‘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乾陵四周分布着青、白、红、黑四气,而且按照四象的规律来分布,那就说明乾陵设计时,就有高人安排下了这四象之阵,以镇皇陵。”张远山不无得意地说道。 ☆、第三十五章 神秘日记   听了张远山之话,赵婉儿、施丽娅、钱一多三人皆不以为然,唯独李冰静静地看着四周,默不作声。   张远山正在得意之时,却见其他几人在窃窃偷笑,顿时脸露不悦之色。他走到李冰身边,凝视着李冰,颇有些奇怪地问道:“李冰,为什么他们三个在取笑我,而你却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冰怔了一下,回答道:“张大哥,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虽然我没学过什么玄术,也不相信那些东西,但经你指点,再细看四方,果然有如此气象。”   张远山瞪大了眼:“李冰,你真的能看见我所说的气象?没学过道术之人,竟然能看见,真不可思议,难道你与这乾陵有一种神秘的联系?兄弟果然非常人,难怪你能在南京栖霞山千佛岩中见到佛光。”   李冰笑了笑:“张大哥,不要说得这么玄幻,或许是我想象力比较丰富吧。对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游览一下,还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黑了。”   这时其他几人也都说好,几人约定随意自由活动,一个小时后,仍在乾陵司马道东侧那高达七米多气势雄伟的武则天无字碑前集合。   李冰信步走在梁山上,欣赏着沿途的秋景。当他走到一棵大树前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喊,李冰吓了一跳,身子不觉往大树上撞了一下,一只鸟窝从树上掉了下来。   李冰回头一看,原来是赵婉儿,舒了口气笑道:“婉儿,你怎么也走到这了?不要突然在身后大叫,差点让你吓死。”   赵婉儿咯咯一笑:“李大哥,你这么胆小啊?我也是随便走走看看风景,不知觉间就到了这儿,正好看到了你。”   正说话间,却见李冰弯下了腰,捡起了刚从树上掉下的那个硕大的鸟窝。   赵婉儿睁圆了眼,她惊奇地发现,李冰竟然从鸟窝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日记本。   “婉儿”,李冰惊呼道:“你快来看,这个小日记本扉页上有你爸爸的名字!”   赵婉儿“啊”了一声,立即飞奔到李冰身边,劈手夺过李冰手上的小日记本,上面果然有着她熟悉的笔迹“赵义明”。   赵婉儿的手不住地擅抖,李冰见状赶紧从她手上拿下日记本,紧张地说道:“婉儿,别损坏了,里面可能记载着你爸爸失踪前的行迹。”   李冰喃喃自语:“真奇怪,赵总的日记本怎么会在树上的鸟窝里?而且竟然保持得如此之好,除了封面有被雨水淋湿的痕迹,里面竟然保护得如此完好。更奇怪的是,这么一株大树,竟然让我轻轻一碰,夹着日记本的鸟窝就能掉了下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意?”   赵婉儿深深呼吸了几下,缓定了一下情绪:“李大哥,把日记本给我,我要看看爸爸的行踪。”   李冰递给了赵婉儿,吩咐道:“婉儿,小心地翻开,免得受损。这个小日记本中记载的内容,说不定就能揭开你爸爸失踪的秘密。”   赵婉儿看了几页,脸色发白,合上了日记本,装进了自己的小包中。   李冰惊讶地问道:“婉儿,你怎么了?日记本上说了些什么?”   赵婉儿摇了摇头:“李大哥,别问那么多了。现在天快黑了,也没什么游人,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儿,找个地方住宿下来,我再跟你说。记得这事要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起。”   李冰答应了一声,拉起赵婉儿,快步向无字碑方向走去。刚到无字碑前,其他三人早已经在等候了。   李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各位,麻烦你们久等了,真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们就在乾陵附近找个住宿的地方,经过一天奔波,大家也累了。”   钱一多驾车把一行人带到了乾陵不远处的一个宾馆,开了一个三人标准房和一个双人房。   吃过晚饭后,众人都累了准备休息。赵婉儿说道:“你们先休息吧!李大哥,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单独说说!”   李冰应声跟着赵婉儿出了宾馆,两人慢悠悠地在夜市上逛着。   “李大哥”,赵婉儿迟疑了一下:“我爸爸可能真的不在人世了。”   李冰吃惊地问:“婉儿,是不是你爸爸的笔记本上告诉了你什么?”   赵婉儿默不作声,把笔记本递给了李冰。李冰借着路灯光越看越心惊,特别是最后一个日志,讲述了一个月前‘鬼节’那个晚上,令人恐怖的盗墓经历,那朵鲜艳欲滴夺人性命的恐怖牡丹。   赵婉儿看到李冰看完了日记,低声说道:“李大哥,这就是我要你把发现日记本的事绝对保密的原因。我死也没想到,我爸爸有了这么多资产,竟然还干着那违法的盗墓勾当。这事要传出去,我光明公司的形象可就彻底毁了。”   李冰点了点头,保证不会泄露出去。看了一眼赵婉儿,李冰小心地说道:“婉儿,从你爸爸记载的事上看,你爸爸并不是警察预测的被其他三人绑架,因为你爸爸神秘失踪时,他亲眼目睹了其他三人头上开了那恐怖的夺命牡丹而死亡。虽然日记没记到你爸爸最后怎么样,但估计既然有如此神奇恐怖的事,他也逃脱不了这命运。”   赵婉儿含着泪水点了点头,默默走着不再出声。   李冰跟在后面,良久才说了一句:“婉儿,你也别太伤心了。既然你爸爸可能遭遇不测了,那么他和另三人的遗体应该就在我们发现日记本的不远处,明天我陪你再去,看看有什么发现。”   赵婉儿点了点头,突然停住了脚步。李冰顺着她的目光,发现了一个正在摆摊测字的人。   赵婉儿说道:“李大哥,如果世上真的有鬼神,那么,我们不妨去测下字。”   李冰笑了笑:“婉儿,测字算命的,不过都是骗人罢了,这有什么好信的?”   赵婉儿不答,执意要试一下,李冰违拗不过,只得陪同赵婉儿前往。   奇怪的是,那测字的人,居然不搭理他们,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赵婉儿有点生气了,刚想斥责,却听那测字的已经开了口:“这位兄弟,可否问下,你是否姓李?”   两人大为惊讶,李冰忙道:“我们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那人哈哈大笑:“是时候了,一千多年的恩怨是该了结了。两位请坐下。”说罢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两张小板凳。   李冰和赵婉儿好奇心顿起,依言坐下。那测字的笑了笑:“兄弟果然姓李,那单名肯定是一个‘冰’字。”   李冰吃惊得张大了嘴,测字的微微笑道:“鄙人袁风,先祖是袁天罡,想必你们也听闻过。今天遇到两位,从这位兄弟脸上,我就看出他正是我要等待之人。李冰,你祖上乃是和我先祖齐名的李淳风。祖上有一谶语相传,你可回去好好思索。”   袁风随即提笔写了几个字,折好后,交给了李冰。然后对着赵婉儿笑道:“这位小姐想必姓赵吧?你要打听之事,尽皆着落在这位李冰兄弟身上。你父已亡,只是不得安息,若要解除,除非李冰悟出其中道理,破解了千年恩怨。”   赵婉儿吃惊地待问个清楚,那袁风已经收拾了东西,扬长而去,边走边哈哈大笑:“李冰兄弟,后会有期!”   两人正待追上问个究竟,袁风已经飘忽不见。   “我们回去吧!”李冰看着赵婉儿:“今天这事真怪,回去后再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给我,大家商议而后定。”   赵婉儿答应了一声,顾不得再逛街,和李冰快速奔向入住的宾馆。 ☆、第三十六章 国师神相   当李冰和赵婉儿回到宾馆时,发现只有张远山一个人在,施丽娅和钱一多皆不见踪影。相询之下,才知道施丽娅嫌闲着无聊,出去找酒吧了,而钱一多则开着车去进行检修。   张远山看着两人兴奋又有些紧张的神色,笑问他们怎么了。李冰想了一会,隐瞒了找到失踪的赵义明日记本的事,把刚才和赵婉儿一起出去碰到一个神秘的测字人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远山。   张远山听后大为惊讶:“什么?你们碰到了袁天罡的后人?”   赵婉儿抢答道:“此人真神,我们还没开口,他居然一口就叫出了李大哥的名字,竟然还知道我姓赵。”顿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他还说我爸爸已经死了,而且亡灵不得超生,如需解脱,还着落在李大哥身上。”   张远山惊讶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他怎么会知道你们的事?对了,他又为什么说李冰是让你爸爸亡灵超度的关键呢?”   李冰笑笑:“可能是相士骗钱吧?”   赵婉儿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才到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他竟然一口就能叫出你名字还有我的姓,还知道我是为了爸爸失踪的事而来,这不可能是江湖上骗钱的相士,何况他根本没收我们钱。”   赵婉儿紧接着告诉张远山:“他说他先祖叫袁天罡,他叫袁风,还说李大哥的先祖叫李淳风,更是说什么一千多年了,已经到了结恩怨的时候,他在此就是为了等李大哥的出现。”   张远山啧啧称奇:“原来如此,那你们知道袁天罡和李淳风是谁吗?”   李冰笑了笑:“袁天罡是谁当然听说过,唐初的有名术士,电视剧中也经常出现。李淳风就不知道了,据袁风说是我的先祖。”   张远山脸露钦佩之色,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袁天罡,可真不简单,民间都把他发成半人半神的,尤其是他的相面之术,准确得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赵婉儿一听来了兴趣,催促张远山仔细讲给她听听。   张远山喝了一口茶,两眼看着前方,似乎很是神往,慢慢说道:“袁天罡为四川成都人,隋时出任盐官令,唐朝兴起后出任火山令。袁天罡在洛阳时曾经给杜淹、王珪、韦挺三人相面。他预言杜淹将以文章显贵而名扬天下;王珪不出十年将官至五品;韦挺面相如虎,将出任武官,并且预言三人为官后都要遭贬谴,届时大家还会见面。”   “到了唐高祖李渊武德年间,杜淹以侍御史入选天策学士;由太子李建成举荐王珪当上五品太子中允,韦挺出任武官左卫率。三人正当仕途一帆风顺时,没想到受宫廷政变牵连一起被贬隽州,果然在隽州再次见到了袁天罡。”   “三人故友相聚,借酒浇愁,又请袁天罡占卜他们是否还有出头之日。袁天罡笑笑,告诉他们,你们不久就将重新遭到重用,官至三品。三人前程及结局后来验证都不出其所料,由此,袁天罡相面之术名动天下。”   “唐太宗李世民听闻后召见了袁天罡,请他为许多人相面,结果一一验证,无一出错。甚至袁天罡还预见了武则天将来会成为皇帝,据说袁天罡一见到武则天的母亲杨氏便吃惊地说:‘夫人法生贵子!’。武则天的母亲杨氏便把两个儿子武元庆、武元爽领出来让袁天罡相面,可是袁天罡一看说可以官至三品,只不过是能保家的主儿,还不算大贵。杨氏又唤出武则天的姐姐让袁天罡相,袁天罡一看便称‘此女贵而不利夫!’。果然,此女后来嫁给贺兰越石,不几年丈夫便死而守寡。”   “最后杨氏叫丫环抱出穿着男孩衣裳打扮的武则天,袁天罡一见襁褓中的武则天大为震惊,说她‘龙瞳凤颈,极贵验也!’但又遗憾地说:‘可惜是女,若是郎君,当为天下主!’。当后来有人告诉袁天罡,武则天其实为一女孩时,袁天罡大惊,说道:‘日后此女必乱天下,取李唐而代之,但江山最终归于李唐。”   李冰和赵婉儿听得如痴如醉,急问:“那个李淳风呢?”   张远山笑道:“李淳风其实是袁天罡的徒弟,两人既是师徒又是好友,道术修行其实不相上下。袁天罡与李淳风不光精通相术,在武术上的造诣也深不可测。你们都肯定听过《隋唐演义》中的隋末第一条好汉李元霸吧?这个天下无敌的李元霸就是唐高祖李渊的第四子,封为西府赵王,他的师傅就是袁天罡和李淳风。”   李冰和赵婉儿不禁双双翘起了大拇指,齐声赞道:“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奇人。”   张远山哈哈大笑:“这些都不值一提,你们听说过袁、李二人的‘推背图‘吧?民间传说是袁天罡和李淳风闲来无事,背对背而坐,由袁天罡推算鸿蒙初始、盘古开天直到唐朝建立的前事,由李淳风失算李世民之后中国的历史。结果两人越推算越起劲,这事让玉皇大帝察觉,唯恐他们泄露太多天机,于是命陈抟老祖下凡点化两人,这才中止了他们的推算。当然,民间还有种说法,是唐太宗李世民问及李淳风,在他死后天下之事,李淳风为唐太宗一一作答,袁天罡见李淳风泄露天机太多,轻轻推了下李淳风的背,李淳风才猛然惊醒而停止了,这就是‘推背图’名称的由来。”   李冰好奇地问道:“那‘推背图’预测的后事准吗?”   张远山哈哈大笑:“如果不准,那还是袁天罡和李淳风吗?推背图从李世民之后一直说到清朝,所测之事,无一不准。可惜,我无缘一见,因为在内地,‘推背图’是禁止发行的,所以没法知道清朝以后的事,据说李淳风共推算了唐太守后2000年的历史,到现在也不过1300年左右,还有700年的历史没人知晓了。”   李冰惋惜地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事,赶忙问道:“张大哥,那袁天罡和李淳风,与这乾陵又有什么关系?”   张远山嘿嘿一笑,更显神秘地说:“唐太宗李世民曾让李淳风与袁天罡两人为他去踏勘选择陵园龙穴。为了防止两人联手蒙骗皇帝,李世民先是命袁天罡跑了九九八十一天,找到九嵕山龙穴吉壤,埋下一个铜钱;又让李淳风出去寻找,用了七七四十九天也找到了这个地方,便从头上拔一根银钗插下去。唐太宗让人验证二人所选龙穴吉壤是否一致,结果挖开一看,李淳风的银钗正好插在铜钱的方孔中。”   李冰和赵婉儿惊叹不已,张远山嘿嘿一笑:“毕竟师傅就是师傅,袁天罡还是比李淳风高明了一点。唐高宗李治登基不久,就派自己的舅父长孙无忌和专管天文历法的太史令李淳风为自己选择陵寝之地。一日,二人寻视到梁山上,只见此山三峰高耸,见此山三峰高耸,主峰直插天际。东隔乌水与九嵕山相望,西有漆水与娄敬山、歧山相连。乌、漆二水在山前相合抱,形成水垣,围住地中龙气。梁山乃是世间少有的一块‘龙脉圣地’。两人汇报给唐高宗后,唐高宗李治龙颜大悦,不想,却遭到袁天罡的强烈反对。”   “唐高宗惊问其故,袁天罡告诉唐高宗:梁山从外表上看是一块风水宝地,但细看有许多不足之处:一是梁山虽东西两面环水,能围住龙气,但与太宗龙脉隔断,假如百姓选祖茔於此,是可以兴盛三代,但作为帝王之山陵址,恐三代后江山有危。大唐龙脉从昆仑山分出一支过黄河,入关中,以歧山为首向东蔓延至九嵕山、金粟山、嵯峨山、尧山。今太宗已葬九嵕山,为龙首。陛下不可以后居前,况梁山又非龙首,而是周代龙脉之尾,尾气必衰,主陛下治国无力。二是梁山北峰居高,前有两峰似女乳状,整个山形远观似少妇平躺一般。陛下选陵于此,恐从此后为女人所控。三是梁山主峰直秀,属木格,南二峰圆利,属金格。三座山峰虽挺拔,但远看方平,为土相。金能克木,土能生金,整座山形龙气助金,地宫营主峰之下,主陛下必为金格之人所控。依臣愚见,若陵址定于此山,陛下日后必为女人所伤!” ☆、第三十七章 乾陵来历   赵婉儿好奇地问道:“张大哥,那后来呢?”   李冰笑呵呵地看着赵婉儿:“婉儿,肯定是唐高宗李治没有听信袁天罡的话,不然哪来今天这个乾陵啊?”   赵婉儿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张远山则冲着李冰翘了翘大拇指:“李兄弟,你真的聪明。听了袁天罡一番宏论后,高宗犹豫不决,遂退朝不议。武则天早从亲信处打听到了袁天罡的话,心内暗自高兴,她想到自己小时候袁天罡说她将来能做皇帝的话,那么,只要选址在梁山上,凭袁天罡的看相术,将来必能应验而能成为一代女皇。于是,武则天夜里便对唐高宗极尽妖媚之事,当唐高宗神魂颠倒时,她就一直称赞李淳风而贬低袁天罡。第二天,被吹过枕头风的唐高宗李治便下旨,陵寝定址梁山。袁天罡一听,仰天叹曰:‘代唐者,必武昭仪。’他怕将来武则天做皇帝后责难于他,就辞官不做,出外云游去了。”   赵婉儿插嘴道:“那唐高宗的陵寝怎么会叫作乾陵呢?”   张远山呵呵一笑:“唐高宗的陵址选好后,如何定名,群臣为此争论不休。有大臣建议:太宗山陵名曰昭陵 ,有昭示帝气之意,陛下陵就定名为承陵,以承接太宗恩泽。当时独揽大权的宰相长孙无忌极力反对道:‘梁山位于长安西北,在八卦中属乾位,乾为阳,为天,为帝。长安是陛下今世帝都,梁山自然为陛下万年寿域的天堂帝都,人间、天堂,天地合一,乾坤相合,注定陛下永世为帝王。依臣之见,就定名为乾陵吧!’。唐高宗闻听十分高兴,遂下旨给自己陵寝定名为乾陵。”   张远山说到此,顿了一顿,长叹一声:“李淳风选址梁山,确实是看到了帝皇之气,但他毕竟不如袁天罡。袁天罡见梁山的帝皇之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阴气,所以他才反对作为高宗陵寝。更是由长孙无忌建议陵寝定名为‘乾陵’,则乾阳之气尽时,阴气必重,帝皇之气又没散尽,则岂不注定有女人为帝吗?”   正在说着时,门开了,钱一多提着一大包水果零食走了进来,招呼大家吃点东西。   就在他们正在边吃边聊时,离此不远的另一个酒店内,施丽娅正躺在王立平的怀抱里。   在前夜施丽娅偷偷拨通王立平的手机,告诉他,一行人已经到了西安,并在到乾陵的半路上住宿后,王立平连夜驾车在高速上从上海悄悄赶到了西安。施丽娅借口寻酒吧解闷时,电话通知了王立平,并在附近一酒店专门开了一只房间等候王立平的到来。   王立平刚进入酒店房间,顾不得奔波劳顿,立即和施丽娅一番巫山云雨。   当他们激情消退时,王立平躺在床上,右手抱着施丽娅**的身躯,右手点着了一枝烟,深吸了几口道:“丽娅,事情进展顺利么?”   施丽娅娇嗔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那个袁风,我早已安排好,我悄悄盯在李冰和赵婉儿身后,亲眼看到袁风胡诌瞎蒙他们。他们应该相信了袁风的话,因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袁风一眼能说出他们的名字,能不相信他吗?我看到李冰和赵婉儿急急赶回酒店,这才找你来的。这会儿,那个张远山肯定讲得天花乱坠,不由得他们不信。”   王立平诧异地问道:“怎么?你把张远山也安排好了?这么说,他也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施丽娅“哼”了一声:“放心,我才没这么傻。张远山本就是道士,一听到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名字,那还不来劲吗?他肯定会在李冰和赵婉儿面前炫耀的,无形中就帮了我们的忙。”   王立平亲了一下施丽娅,夸奖了几句施丽娅真聪明:“丽娅,你要想办法让那个袁风不经意间再碰到李冰他们,让他们相信有关乾陵的一些秘密,引诱他们去那些偏僻、落后、迷信的小山村,尽量让他们一直处于高度惊恐之中。”   施丽娅媚笑了一声:“立平,你也知道,我是因为欠了你好多钱,逼不得已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手头紧,让人办事真难啊!”   王立平嘿嘿一笑,起身下床,从自己的公文包内摸出一沓钱:“丽娅,这是三万元,你先拿开用着。记住,要是事情办妥协了,以前的老帐一笔勾销,另外再给你三十万。如果办不好,你可要记住,这三万到时,连本再利就是三十万,再加上原来的,你这世别想翻身了。”   施丽娅神情顿时黯然,王立平奸笑了一下,拍了拍施丽娅的头:“宝贝,你这么聪明,肯定办得好的。时间也不早了,你现在就赶回他们下榻的宾馆,别引起他们怀疑。我也要赶回上海了,这儿的情况,你要记得及时向我汇报。”   施丽娅赶回宾馆时,张远山还在唾沫横飞地向其他三人讲述着民间流传的有关袁天罡和李淳风的神奇传说。施丽娅心中暗喜,也假装入迷地听着,并适时地补充了有关乾陵的历史知识。   施丽娅本就是大学历史系出身,说得头头是道。她告诉大家:“武则天在唐高宗李治死后不久,便称帝,改国号为周。神龙元年正月,武则天病重,宰相张柬之等发动政变,拥立唐中宗李显复位。十一月,武则天崩逝于洛阳上阳宫,临终遗嘱‘祔庙、归陵、令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终年82岁。次年五月,武则天灵驾还长安,八月与其夫合葬于乾陵玄宫。”   赵婉儿“呀”了一声:“没想到唐朝还曾经改国号为‘周’呢!”   施丽娅呵呵乐道:“武则天精通文史,写得一手好书法,更是善权谋,手段残酷。在她统治的近50年间,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得到了蓬勃发展。同时,加强和改善了唐王朝与边疆各少数民族的关系。晚年豪奢专断,宫闱秽乱,侄儿武三思把持朝政,政宪大乱。武则天死前,为了给自己身后留下安息之下,自己宣布废除帝国,改国号仍为大唐,还政于儿子李显。在她死后,众大臣极力反对把武则天葬入乾陵,因为历代都是皇后先死能先入陵,皇帝死了再次开陵合葬。如果是皇帝先死,那仆不能动主墓,皇后死后就不能打开陵墓惊动皇帝亡灵而合葬。但是,宽厚仁慈的中宗皇帝李显,并没有接受众大臣的建议,为了表示孝心,命人挖开乾陵埏道,启开墓门,于神龙二年五月将武则天合葬入乾陵玄宫。从此,乾陵成为中国古代帝王陵墓中唯一的一座一陵葬两帝的陵园。”   赵婉儿佩服地看着施丽娅,赞道:“施姐,你真博学,不愧是历史系高材生。”   施丽娅笑眯眯地反夸赵婉儿:“赵小姐,你不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嘛。”   赵婉儿脸上一红:“施姐,就别取笑我了,还不是因为我爸爸有钱,我才沾光进入了名牌大学。对了,施姐,武则天那块无字碑这么高大雄伟,却为什么不刻一字?”   施丽娅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赵小姐,那块无字碑到底是谁所立,历史上也颇多争议。有人说是唐中宗李显为他母亲武则天所立,碑上之所以不刻一字,是因为无法向世人评说,他母亲称过帝,但死后又是按高宗皇后身份合葬的,所以不好述说,索性留一无字之碑。另一说无字碑为武则天自己生前所定,她知道,她的一生功过是非,时人很难说清,她决定让后人来评价自己功过。何况,武则天自视颇高,她认为,当时的天下,没一人有资格能对她说三道四,所以,这才树立了一块高大雄伟的无字之碑。”   众人听罢,不觉都齐声赞叹,不知是赞的武则天,还是称道的施丽娅。   看了看时间,李冰说道:“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重上乾陵,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 ☆、第三十八章 谶语初解   就在施丽娅和赵婉儿正告别三人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时,赵婉儿突然回过头了,对着李冰说道:“李大哥,刚才说说乾陵的传说,差点忘了另件更重要的事。那个相面的袁风,不是说他先祖袁天罡留下了什么谶语吗?你快看看有什么提示。”   李冰闻言,赶紧从口袋里摸出袁风留给他的那张纸条,平摊在茶几上。张远山看着纸条小声读道:“唐周归一,冰释前嫌。欲破四象,先收七煞。”   众人皆不解其意,张远山也满脸狐疑:“前两句似乎没什么意思,四象么下午在乾陵时大家听我说起过,只是不知道这个七煞指的是什么?”   众人皆摒住呼吸,期待着张远山能悟出其中奥妙来。就在张远山不断摇头之际,施丽娅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李冰,这个袁风说的没错,这乾陵果然与你有着莫大的关联。”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施丽娅,施丽娅指着茶几上的纸条说道:“大家看第一句,‘唐周合一’,指的是武则天代唐而取天下改国号为周,最终在临时前又撤销帝号,还周归唐。历史上习惯称‘李唐’、‘武周’。‘唐周归一’其实就是李武归一,那么和第二句的‘冰释前嫌’的第一字连起来,就是暗含‘李冰’两字。这不是摆明了说李冰是破解这个乾陵秘密的关键人物嘛。”   众人仔细一想,大为惊叹。赵婉儿又说起那个袁风说已经1300年了,是到时候了结恩怨了,那就是说从武则天死,乾陵最终落成到现在正好是1300年左右,可能就是说乾陵的秘密即将大白于天下。而李冰又是李淳风的后人,袁天罡早已算准此事的重任将落在1300年后出生的李冰身上。   张远山也大为赞叹,指着第三句说道:“‘欲破四象’,可能就是这乾陵在外围用四象阵镇住,要破解乾陵秘密,必先破了外围的四象阵。只是最后一句不明白,我们应该到那四象之气的地方去看看。”   李冰说道:“张大哥的主意很好,我们是应该按这纸条上的提示前去观察一下。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今天我们早点休息吧。”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李冰就叫醒了张远山和钱一多,两人还没起床时,只听门外已经响起了赵婉儿的催促之声。原来,由于赵婉儿迫切希望找出她爸爸赵义明的下落,竟然一夜没睡,天刚放光,赶紧过来催促大家起床作好出发准备了。   一行五人出了宾馆,钱一多带领众人逛了逛小集市,品尝当地的羊肉泡馍。   太阳已经升起,天空万里无云,没有一丝风,大家感觉神清气爽,一路上说说笑笑沿着司马道向乾陵走去。   路上已经涌满了许多车辆和游人,气氛很是热闹。钱一多问李冰:“李兄弟,今天让我们大家再上乾陵有什么重要事啊?”   李冰狡猾地一笑,戏弄了一下钱一多:“钱大哥,我们去盗墓,那可是你强项。”   钱一多哈哈大笑,看了一眼四周众多的游人,压低声音道:“别开玩笑了,哪有大白天盗墓的啊?更何况,这么大的乾陵,我就算三头六臂也没这个能耐。”   施丽娅嘿嘿笑道:“李冰,你就别拿一多寻开心了。唐末农民起义军的首领黄巢动用40万将士盗挖乾陵,直挖出一条40余米深的大沟,也没有找到墓道口,后因官军追剿,黄巢才不得不悻悻撤兵。至今在梁山主峰西侧仍有一条深沟被称为‘黄巢沟’。后来到了民国初年,军阀混战,盗掘古墓成风。国民党将领孙连仲以保护乾陵为幌子,率部下驻扎乾陵,用真枪真炮演习的办法掩护一个师的兵力盗掘乾陵。士兵们用炸药炸了许多处地方,却没能找到墓道口。后来,当士兵们盲目挖掘时,忽然雷雨大作,数日不歇,军中一时传言四起,称武则天显灵了云云。盗掘不成,孙连仲只得匆匆率部离开了乾陵。”   赵婉儿惊叹不已,好奇地问施丽娅:“那么现在的乾陵地宫入口是如何发现的呢?”   施丽娅笑咪咪地回答道:“1958年冬季,经过乾陵的西兰公路复修,需要大量的石料。乾陵附近的农民便到梁山上炸石取料。一天下午在距无字碑以北1公里处的梁山主峰东南坡炸石头,连放三炮,没料到第三炮后半空中飞出几块石条。硝烟散去,那几个农民跑过去一看,只见爆炸面上尽是石条,像是人工凿的,上面有字,或连着些像钢筋一样的东西。几个农民不敢怠慢,立即报告了县政府,这才发现了乾陵地宫入口。”   赵婉儿好奇地问道:“施姐,既然发现了地宫入口,政府为什么不开掘乾陵呢?”   施丽娅也叹了一口气:“乾陵是盛唐时期所建,几乎集中了当时全国国力的一半,里面的财富难以想象。由于从没被盗掘过,因此,政府慎重,在没有绝对的办法能保证掘开乾陵不破坏里面的文物技术时,是不会开掘的。”   张远山闻言哈哈大笑:“看来这个袁风真是袁天罡的后人,留下的谶语也真灵验。前人一千多年都寻不到的地宫入口,居然让几个农民无意中发现了,这大概就是上天安排的,李冰兄弟也应运而生,乾陵的秘密或许真的要彻底解开了。李兄弟,功成名就那一天,可别忘了我们一起共患难的兄弟姐妹啊!”   李冰也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那些事虽然有些古怪,却不能当真。我们还是快点上山吧。”   李冰和赵婉儿加快了脚步,向昨天发现赵义明日记本的地方走去。张远山好生奇怪,不禁问道:“李兄弟,你和赵小姐是不是昨天发现了什么?”   李冰嗯了一声,回答道:“昨天我和婉儿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地方,颇像赵总失踪前最后一次电话中描述的场景,我们快去看一看。”   赵婉儿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冰,悄悄地捏了一下李冰的手以示感谢他撒个善意的谎言,帮她保守住了这个日记本的秘密。   赵婉儿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她妈妈张丽丽打来的:“婉儿,你现在哪里呀?你父亲失踪的事,就交给警察去查吧,公司的业务还等着你回来接管呢。”   赵婉儿有些激动地告诉张丽丽:“妈妈,我现在陕西的乾陵上,就是爸爸最后失踪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但爸爸可能已经不在了,妈妈,你可别难过。”   电话那头的张丽丽沉默了一会:“婉儿,你爸爸若是真不在了,那你更得赶快回来,正式成为公司的董事长。公司兴旺发达了,你爸爸的在天之灵才会感到欣慰。”   赵婉儿很乖巧地答道:“妈妈,你放心,我知道了,也许马上就会知道爸爸的下落。寻查到后,我立即赶回上海。”说罢,挂了电话。   李冰突然拉住了赵婉儿:“婉儿,别走那么快,等下施姐,她可能落在后面游人中了。”   赵婉儿一看,果然不见了施丽娅,停下脚步,对着李冰说道:“李大哥,麻烦你回去找找,我们在这里等你。”   李冰答应了一声,回过身来,走了不到50米就发现施丽娅正在山路边一大群游客正打电话,大叫了一声:“施姐,你在这里干吗呀?我们都在等你。”   施丽娅赶紧放下手机,急步赶到李冰面前:“李冰,我见不到你们,正在心慌,刚想拨打你的手机,却听到你在叫我了。我们快追上他们吧!”   李冰点头刚欲走,却感觉到施丽娅已经拉着了他的手,鼻中传来施丽娅身上一股浓浓的香水味。   李冰刚一楞神,施丽娅竟然对着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一时之间,李冰顿觉魂不守舍,头脑中一片空白。   李冰努力定了定神,挣脱了施丽娅的手,擦了擦脸,快步向前面走去。 ☆、第三十九章 荒坡尸迹   众人走到一棵大树旁,李冰和赵婉儿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儿”,李冰高声说道:“大家分头找找,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   五人全停了下来,各自向四周张望,却并没发现什么异样。李冰吩咐大家:“各位,这儿天天这么多游客经过,当然不可能发现什么特别明显的迹象了。睁大了眼,看看周围有什么地方显得不大协调。”   众人仔细地看着周围,除了到处散落着一些青白色的山石和沟沟坎坎,都没有人工留下的痕迹。   正当大家对李冰的话显得怀疑时,却见李冰在不断地打量着身边那棵大树。   李冰心想,既然赵义明的日记本能奇迹地出现在树桠中的鸟巢里,那么,树上是不是还会有其他什么东西?   想了一会,李冰卸下了身上的旅行包,开始尝试爬上这棵大树。   几分钟后,李冰好不容易爬上了树,骑在开叉很大的树桠中,仔细地看着树,却依然没什么发现。   李冰失望地正想从树上下来时,眼光却被不远处一片杂草所吸引。   那是一片相对比较平整的地方,长满了野草,在这不算陡的小山坡上,随处可见,似乎稀松平常,但李冰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凝神看了一会,李冰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叫,把树下的几个人吓了一大跳。   李冰慌慌张张地从树上爬了下来,急促之间,手都让树枝蹭碎了,泛出了一丝鲜血,却似乎丝毫没感觉到,眼中尽是恐惧和兴奋。   “找到了,找到了!”李冰大声叫喊着,由于地处偏僻,这时边上并没有其他游客,只有同行的四个人楞楞地看着李冰。   “什么?”,赵婉儿突然反应了过来:“李大哥,你是说发现了我爸爸的下落?”   李冰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接过钱一多递过的一枝香烟,猛吸了几口。   李冰定了定神,眼睛扫视了一圈众人:“你们知道施世伦吗?”   大家逐一摇头,只有施丽娅笑了起来:“李冰,怎么想起这个人了?施世纶就是清朝康熙年间收复台湾的靖海候施琅之子,他是在民间素有‘施青天’之誉,被康熙皇帝称为江南第一清官。民间有一部流传很广的《施公案》,就是关于他的传说。”   李冰向施丽娅点了点头:“对,施姐说得没错,正是这个施世纶。《施公案》其实是根据民间说书艺人到处流传说唱的施世纶的故事改编整合而来。刚才在树上,我总觉得不大对,猛然想到了《施公案》中描写的一个案例,这才恍然大悟,不觉惊叫一声,惊动各位了,实在不好意思。”   施丽娅虽然知道施世纶和《施公案》,却不明白李冰所指什么,急急地问道:“李冰,你就别卖关子了,给我们大伙说说是什么样的案子。”   李冰慢慢地一字一顿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大记得清楚,只记得有次施公外出巡访,正值春天,在一个高地上歇息,瞭望四野。突然,他告诉随从,下边的麦田中埋藏着一具尸体。随从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派人下去察看,除了一片绿油油的麦子,什么都没有,大为不解。施公指着一处,让随从去挖,果然挖出来一具尸体。”   赵婉儿惊讶地插嘴道:“真有这么神?莫非这个施公和袁天罡、李淳风一样能掐会算?”   李冰摇了摇头:“不是,这是施公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想象力所致。因为他在高处看到附近下边的麦田中,虽然都是一片绿油油的,但明显有个地方的麦子长得特别旺盛,而且颜色也呈现深绿色,显然有别于周围的麦绿。他细看之下,发现这片特别的小麦,竟然勾勒出一个人形。于是他断定,下边必埋藏着一具尸体,尸体之上的小麦吸收了尸体内的营养,故而长得特别茂盛和碧绿。事情果然如他所断,由此,一桩悬案也就此解开。”   赵婉儿脸上抽搐了一下,颤声道:“李大哥,你是说你在树上也发现了类似的现象?你苦苦思索之下,联想到了施公断案,这才悟出,我爸爸真的死了,而且尸体就埋在这附近。”   李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餐巾纸,递给赵婉儿:“婉儿,别太伤心,先擦干眼泪。现在还只是猜想,不一定就是事实。”   赵婉儿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众人劝解不住。   张远山看了看李冰:“李兄弟,我怎么还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李冰指了指不远处,慢慢说道:“大家发现么?我手指的那个地方,看轮廓原来似乎是一个小山沟,但现在却很平整。偶尔露出的泥土,颜色也很鲜亮,和周围的大不一样。由于那个地方很平整,而且长满了一层并不茂盛的野草。现在已经过了中秋,草色渐黄,但我在树上,从高处看到,那一片平整的枯草中,却长着一片碧绿的野草。这就说明,那个地方下面比别的地方营养充足。细看之下,竟然有几分人的模样,大惑不解之下,我突然想到了《施公案》中的记载。”   张远山“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招呼:“钱一多,我们两个顺着李兄弟所指的地方前去看看。”   钱一多迟疑了一下,但瞬间恢复了平静,毕竟他一直以盗墓为生,见惯了白骨。   李冰睁大眼,用手指指着他看见的那个地方,不时指挥着张远山和钱一多移动位置,慢慢向他发现的地方靠近。而这时的赵婉儿也在施丽娅的劝慰下停止了哭泣,两人紧张地盯着张远山和钱一多。   “找到了”,张远山发出了一声欢呼:“果然有些草还碧绿茂盛,看来李冰兄弟说的有道理。”   钱一多已经从旅行包里摸出一把一尺多长的西瓜刀,开始在那片绿草下面用力掘着。   还没掘几下,钱一多突然停了下来,也发出了惊讶的一声大叫:“张兄弟,快回去,不要挖了。”   张远山也不多问,立即跟着钱一多一路小路回到了那棵大树下。   就在两人气喘吁吁时,赵婉儿早已忍耐不住,着急地问道:“两位大哥,到底发现了什么?”   钱一多咳了一下,抽出一枝烟,抖索着手点上火,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李兄弟说得没错,那儿果然有一个人的头骨,我们还是赶快报案吧!”   赵婉儿听说了,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飞快地跑到那个地方,看了一眼,蹲下身不住哭泣。   李冰转头对钱一多说:“兄弟,你是本地人,你赶紧打报警电话,我去把婉儿拉回来。”   李冰快步冲向赵婉儿处,刚到面前,他不禁心中直发怵。只见刚才那个让钱一多刨开的沙土坑中,露出一个骷髅头。整个头骨白森森的,真碜人心,两个黑黑而硕大的眼窝,正面对着赵婉儿和李冰,张大的颔骨中,几条不知名但很恶心的虫子正在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中钻来钻去。   李冰再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拉起赵婉儿就向回跑。五个人紧紧在站在一起,李冰不得不抱住赵婉儿不住颤抖的身躯。   不多会儿,一阵警车声由远而近,呼啸而来。在远处停下后,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快速跑向李冰他们所在的小山坡。   现场拉起了警戒线,照相机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一个警察拿着本子在询问着李冰一行人。   不多时,警察又从陵园管理处叫来了几个人,带着铁锹开始进行发掘。   当第四具骸骨完整地从泥沙里挖掘出来后,现场指挥的刑警队长吩咐把所有骸骨带回局里做技术鉴定,同时吩咐另个警察回局里后立即查看最近通报的失踪人员记录。   刑警队长最后来到李冰他们面前,以一种威严的口吻说道:“你们是不是游客?刚才有没有配合好我们刑警作好笔录?把你们的身份证登记一下,记住,暂时你们不能离开,要随时配合调查。”   李冰他们不住点头,同时把证件交给边上的一个刑警一一登记,当警察抬着四具骸骨走向山下停放的警车时,李冰一行五人,赶快也向下山处一路小跑,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现场。 ☆、第四十章 骸骨鉴定   一行五人回到宾馆后,赵婉儿神色忧伤,施丽娅在边上不断劝慰着。   李冰和张远山走进了她们的房间,李冰拍了拍赵婉儿的肩膀,尽量放缓了语气:“婉儿,你节哀顺变。现在还没确定这四具骸骨中就有你爸爸的遗体,我把张大哥请来了,经历了这么多怪异的事情,我也对所谓的迷信是不是真的存在有所怀疑了。我想让张大哥施法请鬼魂通灵,如果真的有鬼神存在,而且你爸爸又真的不幸遇难了,那么不妨请张大哥请出你爸爸的亡灵,也好让你知道你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好不好?得请你作决断。”   赵婉儿抬起了头,泪流满面,双眼中对李冰充满了感激之情,幽幽说道:“李大哥,谢谢了。那么就麻烦张大哥做做通灵的法事吧!”   张远山从随身的包中取出香烛,又拿出一个小小的铜炉,插上香烛点燃,然后要了赵婉儿和她爸爸赵义明的生辰八字。   张远山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整个身躯开始抖动起来,以不同于他平时的声调说道:“看见了,我看见了。一座大大的古墓地宫,里面有两个石制棺椁,还有具女尸,嘴里含着一个很大的夜明珠。有人把夜明珠从女尸嘴里取了出来,女尸立即变成了一具骷髅。”   张远山的神色越来越可怕,嘶哑着声音接着说:“三个人向外跑,来到了一棵大树下,不对,应该是四个人。太可怕了,四个人头在慢慢变化,都露出了森森白骨,头上都顶着一朵鲜艳的牡丹花。”   张远山突然没了声音,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神色极其萎靡。   李冰赶忙扶起张远山,搀扶他坐到了沙发上。赵婉儿急切地问:“张大哥,后来怎么了?”   张远山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慢慢地说道:“赵小姐,我开始能看见墓中的事,那就是通灵了,这也说明你爸爸确实不在人世了,而且他的死与那个神秘的古墓有着极大的联系。只是奇怪,从没见过这么怪异的现象,人的头上会盛开一朵硕大的牡丹花,而且整个人头竟然极快地变成骷髅,就象是那牡丹吸尽了人头上一切似的。后来的事,我也看不到了。按理说,不会发生这种现象,除非……..”   “除非什么?”赵婉儿神色悲伤又焦急。   张远山叹了口气:“我师父告诉过我,如果请出鬼魂通灵了,但又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说鬼魂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控制,不得超生。若想让鬼魂解脱,重新投胎做人,只有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破了对鬼魂的封印力量。”   赵婉儿“啊”了一声:“这么说我爸爸死于非命,而且不得超生?爸爸从小对我疼爱,我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让爸爸入土为安,早日超度。”   李冰想了想,问张远山道:“张大哥,那婉儿的爸爸是在乾陵出事的,就是说乾陵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有种神秘的力量镇住了她爸爸的亡灵。只有破解了乾陵的秘密,解除了对鬼魂的封印,此事才算彻底了结?”   张远山点了点头,正想说话,传来了几下简短而又急促的敲门声。   施丽娅前去打开门后,见门口站了两个警察。那两个警察走进屋内,询问道:“请问,哪位是赵婉儿小姐?”   赵婉儿应声道:“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其中的一个女警上前敬了一礼:“您就是赵婉儿小姐吧?我们是咸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是这样的,下午你们几个在乾陵上发现了有人的骸骨,经发掘后,一共发现了四具。乾县公安局见案情重大,上报到了咸阳市公安局。我们经过公安网上调查,发现近期在乾县失踪人口的报案中,最符合条件的就是上海光明建筑集团公司老总赵义明和他三个下属的失踪案。既然赵婉儿小姐就在这里,那我们特地赶来,想取赵婉儿小姐一滴血液和发现的骸骨做DNA样本比对鉴定,以确定死者中是不是有赵义明。”   赵婉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女警立即吩咐同来的法医取样。   那女警和赵婉儿握了握手:“我叫于文华,是咸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感谢赵小姐对我们工作的配合。DNA鉴定结果,最快12小时后出来。如果其中不幸真的有令尊的遗体,还请赵小姐节哀!”   送走了两位刑警,李冰叫赵婉儿出来单独说几句话。李冰看着赵婉儿道:“婉儿,你总没把日记本的事告诉张远山吧?”   赵婉儿摇了摇头,李冰惊奇地说道:“婉儿,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好多事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张远山刚才描述的情况,和你爸爸遗留下的日记内容惊人相似,看来这其中真有说不清的奥妙。你发誓要让你爸爸亡灵安息,那么就势必要了解乾陵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许我们今生都没办法搞清。我认为,我们目前最要紧的事,还是到安徽五河县把那古铜镜的事了了,张远山说过,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赵婉儿点了点头:“李大哥,你说得对。等明天,DNA鉴定结果出来后,如果真是我爸爸的遗骨,那么在公安局调查死亡原因后,我就带着爸爸的遗骨赶回上海,然后我们一起到安徽。”   第二天下午,赵婉儿接到了咸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于文华打来的电话,告诉她,经过DNA鉴定,证实了其中一具骸骨确实为赵义明,刑警队已经联系了其他失踪三人的家属,一起前来做DNA鉴定,等确证后,刑警队在展开调查后,会通知家属领回遗骨。在此期间,所有人暂时不要离开乾县。   几天之后,于文华和上次报警后在现场的那个乾县公安局刑警队长一起来到了赵婉儿入住的宾馆。   于文华正式通知赵婉儿:“赵小姐,经过其他家属的DNA比对,已经证实了,四具遗骨确为你爸爸赵义明和他的三个下属。因此,咸阳市公安局排除了其他三人绑架你爸爸的嫌疑,并撤消了各地的协查通报。经过法医的技术鉴定,排除了他杀的嫌疑。在地质专家的配合下,我们终于查明了你爸爸和其他三人的真正死因。他们是在乾陵旅游时,正好天降大雨,碰到了当地罕见的小型泥石流而不幸遭遇掩埋。现在,我代表刑警队,正式通知你可前往公安局签字并领回遗骨。”   赵婉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在两个警察告辞后,众人开始纷纷劝慰赵婉儿。   钱一多前来告辞,说是他既然知道了其中有他师兄刘一鸣的尸骨,那他就不和大家一起去上海,待刘一鸣尸骨入殓后,他即赶往上海和大家会合。   李冰悄悄地把钱一多拉到一边:“钱大哥,你要留下处理你师兄的后事,这是应该的。但我有个请求,我们要把赵总的遗骨运回上海,途中多有不便,我想借你的车,直接从高速上开回上海,你看怎么样?”   钱一多笑了笑,拍了拍李冰的肩膀:“李兄弟,没问题。虽然车不是我的,但借用几月半载,我还是有这个面子的。我受了王立平之托,现在也算光明公司员工的,受人钱财,当然要为人办事。车,你就只管拿去。对了,按计划,你们要去安徽办事的,你们回上海,准备出发到安徽时,就给电话我,我随即赶来。”   李冰表示感谢,回到屋内,招呼大家收拾好行装,退了房,立即赶往咸阳市公安局。   车经上次发生‘红衣女鬼’的地段时,李冰突然惋惜地说了一声:“难得开山路,我心里紧张,竟然忘了到上次那个农家乐小旅店跟那两老夫妻打个招呼。”   张远山、赵婉儿和施丽娅互相看了看,最后,张远山忍不住开了口:“李兄弟,我也奇怪,刚才回程时,我似乎并没看见上次那个小旅社。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你们看见吗?”   赵婉和和施丽娅也都摇了摇头,车内顿时起了一阵莫名的紧张气氛。 ☆、第四十一章 权欲之争   天色已经微暗,赵婉儿有点害怕而显得极不情愿地说道:“李大哥,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快点赶到咸阳市吧。”   李冰允诺,加大油门,向咸阳市方向开去。   到了咸阳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李冰把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起床洗漱退房后,简单点在路边一家小餐馆吃了早点,向咸阳市公安局开去。   在赵婉儿出示证件,并签字后,一名刑警带领她认领了赵义明的尸骨。李冰和张远山把裹尸袋小心地装入越野车的后备箱中。   从咸阳到了西安后,李冰驾车上了高速,一路无事,直抵上海。   早已接到电话的张丽丽和王立平还有公司董事会成员及一大批管理人员早已经等候在殡仪馆门口,见到李冰和张远山从车上抬下赵义明的尸骨时,顿时哭天喊地,一片哀嚎之声。   两天后,处理完赵义明的后事,李冰和赵婉儿两人独自驱车来到了南京栖霞古寺,拜访空明禅师。   空明禅师在听完两人叙说后,不住声地念佛:“两位施主,果真如你们所说,那赵施主的鬼魂必然被乾陵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所封印而不得超生。若能破解得了这封印,赵施主的鬼魂方可进入地府等待轮回。”   赵婉儿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欲再次前往乾陵探个究竟,以期破封印而让父亲亡灵安息的决心。   李冰问道:“大师,上次一别已过七日,拜托你超度俞茹的事怎么样了?”   空明禅师微微一笑:“阿弥陀佛!小僧不敢怠慢,已经为俞姑娘的鬼魂诵经超度七天七夜。现在,俞姑娘的鬼魂应该早已经入了地府等待轮回了,那个小石鼓再也没任何异动。两位也不必把小石鼓埋回明孝陵了,就送到这里的千佛岩中,让小石鼓日日听晨钟暮鼓梵音,以化解这小石鼓在明孝陵中几百年来所积聚的戾气。善哉!”   李冰和赵婉儿闻言,齐齐低头向空明禅师双手合什,也念诵了一句佛号。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空明禅师的禅房中,把那面令人恐怖的古铜镜搬上了越野车,告别空明禅师后,从沪宁高速直接回到了上海赵婉儿的家中。   赵婉儿电话通知了公司的几个董事集中到她家,说有要事相商。一个小时后,赵家的客厅中就坐满了人。   赵婉儿开口说道:“在爸爸出事的一个多月时间内,劳烦各位董事群策群力,为公司的正常运行和不断发展作出了巨大努力,小女子在此感谢各位。”   众人连忙谦和地还礼,异口同声地说这是应该的,公司搞好了,大家都好,请赵婉儿尽快接手,正式执掌公司大权。   张丽丽默不作声,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王立平眼中闪过一丝恼火,但瞬即恢复了笑脸,也附和众人请赵婉儿正式就任公司董事长。   赵婉儿摆了摆手,请大家安静:“各位。我暂时还不能正式接手公司的事务,因为还有些麻烦事要处理,至于具体原因,各位请包涵,实在不方便说。我准备明天就出发,先到安徽再到陕西,估计要好长一段时间。在我不在的时候,请各位董事协助我妈妈张丽丽共同管好公司业务。拜托了!”   众人议论纷纷,王立平暗中对张丽丽使了个颜色,张丽丽立即会意,对众人说道:“各位,不瞒你们说,有高人指点,说是我丈夫赵义明的亡灵不得安息。小女婉儿至孝,决意把这麻烦事搞好。或许大家认为是迷信,但既然有此一说,作为家人,我们就不能不管。要不是公司必须留有当家作主之人,我也会和小女一起前去。请大家体谅小女婉儿,仍和前段时间一样,同心协力,把公司搞得越来越兴旺。”   众人见赵义明遗孀这么说,都不好再说什么,都纷纷表态,一定为公司的事尽力。   张丽丽见众人如此,脸露一丝喜色,回头问赵婉儿道:“婉儿,我有个建议,立平是自家人了,我提议让他作为我的助手,参与公司决策,你看怎么样?”   董事中当即有人提出异议,王立平一声不吭,却依然露出微笑。   赵婉儿示意大家安静,她先听了听董事们的意见,然后呵呵一笑:“这样吧,我决定了。就由立平出任我妈妈的助手,公司的日常事务由我妈妈代我作主,但公司的大事,就不必请示我了。我对公司的业务还不了解,瞎指挥可是会坏了公司大事的,所以,公司中凡是决策性的事,统统由董事会决定。”   那个年长的董事站了起来:“董事长,有几句话本不当说,但我不得不说。”   赵婉儿一楞,楞了一会才明白那‘董事长’三字是叫的她,不由咯咯笑了起来:“您老有什么事就尽管说,今天是决策公司大计,好话要听,坏话更要听。”   那年长的董事咳嗽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董事长,我不得不说的是,我们光明建筑集团公司其实是一个家族企业。赵总在世时,就已经指定了婉儿小姐为董事长接班人。如今,新董事长要外出这么长时间,我说句不吉利的话,如果董事长有什么三长两短,公司由谁来继承?这可关系到公司几千人的利益,因此,我不得不说。”   那老者话音刚说,王立平的笑容立即收敛,脸上的肌肉不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张丽丽愠怒地狠狠白了一眼那说话的年长董事,赵婉儿把众人的脸色全看在了眼中。她思索了一会:“我还没结婚,虽然妈妈作主让我和立平订了婚,但那不具备法律效应。所以除了我妈妈外,公司还真的无法决定继承人。”   张丽丽和王立平脸上同时露出了喜色,却猛不然听到几个董事集体抗议。那年长董事带头说道:“董事长,这可是大事,不能如此轻率。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不得不说,赵总生前就已经和夫人关系不好,多次和我们几位董事说过,公司的继承权和他夫人无关。还请新董事长斟酌再三,考虑下赵总生前的意思。”   赵婉儿当然知道她父亲对她母亲的态度,也左右为难,考虑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感谢各位想得如此周全,虽然这些话真不吉利,但我理解诸位的苦心。这样吧,我会尽快处理完相关的事,回公司接任董事长职务,到时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如果我在外出的时候,有什么三长两短…….”   赵婉儿迟疑了许久,这时她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古铜镜,如果真的一个月内没让古铜镜中的鬼魂怨气消尽,那她或许真的会遭遇不测。就在她想着这事的时候,众人都焦急地等着她说出下文。   赵婉儿楞了一会,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那公司的继承权可以这么办。公司的产权留十分之一归我妈妈张丽丽养老,十分之一作为公司的红利分给诸位,还有十分之一可作为南京栖霞古寺的香油钱,余下的,统统捐献给慈善机构。大家如果没什么异议,就这么定了,你们看如何?”   张丽丽吃惊地看着赵婉儿:“婉儿,你疯了不成?居然这么说话。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回来后,妈还想看到你和立平完婚,到那时,公司就有法定继承人了。”   赵婉儿笑了笑:“妈,我和立平订婚,也只是当初不愿违拗您老人家。我自己的终身大事,不会如此草率。要是我没什么事,顺利处理好后,回到上海,那时再考虑完婚的大事。”   张丽丽欲再反驳,见王立平朝她使了个眼色,当即闭口不言。公司的其他几个董事,交头接耳商议了一番,表示同意,准备明天做个备忘录,并请公证处进行公证。   赵婉儿突然提出,要用公司的一辆越野车作为代步工作,新董事长如此发话,自然没人有什么异议。   第二天,所有事准备妥当后,已经中午时分了。赵婉儿叫上李冰驾上公司的那辆越野,同时电话通知张远山和施丽娅前来一起出发,由施丽娅驾驶钱一多借来的两辆越野,两车组成车队,向安徽五河开去。 ☆、第四十二章 无字凤碑   就在两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时,施丽娅接到了一条短信:计划有变,拖为上策。   施丽娅想了一会,终于领会了王立平的意思,就是尽量制造赵婉儿的好奇心,使她短期内不想回到上海。   光明公司张丽丽的办公室内,张丽丽神色萎靡,她处于极度矛盾之中,一方面,她实在不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儿置身于这个可耻的阴谋之中;另一方面,她又摆脱不了王立平的诱惑。   王立平轻佻地抚摸着张丽丽,似笑非笑地说:“丽丽,不对,应该喊你一声‘妈’。要是舍不得你女儿,你完全可以告诉她实情,我可以离开。”   张丽丽此时对王立平是又爱又恨,爱的是王立平似乎能看穿她内心的一切,最大程度上能满足她的情欲,让她欲罢不能;恨的是,王立平为了能和自己实际占有光明公司,竟然把她女儿当成牺牲品。刚才王立平的那句话,更让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后怕,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可能接受未婚夫和自己的母亲竟然做出了**的勾当,身败名裂,骨肉相仇的可怕后果,使她不可能中止这个可怕的阴谋。   “立平”,张丽丽忧伤地抬起了头:“答应我,你可以最后掌管公司,但不能伤了婉儿。”   王立平笑了笑,亲了一下张丽丽:“丽丽,你放心吧,她可是我未婚妻,我怎么可能害她性命?再说了,上午公司董事会已经正式起草了备忘录,要是婉儿有什么不测,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会落空。”   张丽丽这才脸上舒展了点,王立平继续说道:“丽丽,我是真心爱你的。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我一定要同心唱好这出戏。不然,等婉儿回到上海,不用多久,她就会得知真相,知道自己的母亲和未婚夫竟然做出了有违人伦之事。这样的话,你和我都没脸面在这世上继续生存,我们的爱情也就走到头了。”   张丽丽点了点头,问道:“立平,那你怎么打算?”   王立平阴阴地笑了一下:“丽丽,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婉儿很快回到上海的,或许一年半载,或许要两三年后。等到那时,我们已经实际掌握了公司的实权。而那时,即使婉儿回到上海,恐怕也不能胜任公司董事长之职了。最理想的是,到了那时,等她回到上海时,我和她就结婚,然后么,恐怕她要去精神病院接受长久的疗养了,那时,天下就属于我们俩的了。”   张丽丽无奈,但想到女儿的性命总算不会害在王立平手里了,心里稍安,随着王立平不断的抚摸,情欲高涨,两人就在张丽丽的办公室里开始亲吻起来。   李冰一行晚上8点多抵达了安徽五河县小溪镇,这里正是张教授留给他的那本考古笔记中所记载的明太祖朱元璋未过门妻子严氏之墓所在地。   这是一个典型的淮北小镇,李冰等四人安排好住宿后,来到了镇上那几家露天营业的夜排档上。   四个人点了几只炒菜,要了一箱啤酒。   “钱一多什么时候能到?”赵婉儿问李冰道:“我想早点把这古怪的铜镜安置好了。放在车上,虽然有张大哥的符还有空明禅师的‘指血心经’镇着,但心里总觉得发碜。”   李冰喝了一大口啤酒,笑道:“婉儿,别着急,早上我就给他打过电话了,钱一多答应明天下午赶到这里。”   施丽娅叹道:“这里虽然不比大城市,比较落后,但风光真的不错。”   赵婉儿侧头问道:“施姐,为什么这个县叫五河县?”   施丽娅笑了笑,回答道:“这里位于安徽省东北部,淮河中下游,,有‘淮北水乡’的美称,县境内因淮、浍、漴、潼、沱五水汇聚而得名‘五河县’。”   赵婉儿不禁赞叹施丽娅渊博的历史地理知识,边上的张远山却拎着酒杯走向邻座。   邻座独自坐着一位老者,正慢慢吞咽着当地特色的雪菜蛋炒饭。张远山径自走向老者,在边上的空座坐下,很有礼貌地说道:“老伯,不介意我坐下来吧?我们刚从上海来到这里,想向您老打听一下这里有什么名胜古迹,明天想去游览一下。”   那老者也有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尚未回答,夜排档的摊主边炒着菜边大声对着张远山说道:“这位兄弟,你算问对人了,他老人家可是我们这里颇有名望之人。”   张远山闻言,回头对着摊主叫道:“老板,给我这里炒几只菜,再来一箱酒,这位老人家我请了。”   那老者忙道:“这位小兄弟,萍水相逢,如此客气,实在不敢当。”   那摊主唯恐这笔生意黄了,赶忙说道:“老哥,人家是从大城市来的,到我们这小地方旅游,你老人家就别客气了,好好和这位兄弟聊聊吧。”   边说话间,那摊主已经手脚麻利地搬了一箱啤酒放到了桌下,动作迅速地开了两瓶酒,在张远山和那老者面前各自放了一瓶。   那老者谦恭了一番,和张远山开始对喝上了。老者含笑看着张远山说道:“这位兄弟,来我们五河,当然少不了要看泗州戏和五河民歌了。另外,也不要忘了品尝我们这里的中华绒螯蟹,那可有中华十大名蟹之称。只是这里是排档,可惜了,你们今天品尝不了这中华绒螯蟹的鲜美了。”   张远山饶有兴趣地听着老者说着当地的风土人情,趁老者抿了一口酒的功夫,插嘴道:“老伯,我听说五河县可还有一座远近闻名的严氏墓,你能不能给我祥细说说?”   老者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捋了捋胡须,慢慢道:“这位兄弟,这个娘娘墓可是大有来历。除了我们叫娘娘墓,大部分人称之为严氏墓。传说元朝末年明太祖朱元璋离开寺庙投奔红巾军后,在一次与元军交战中,身受重伤,逃至五河县的严家楼。严小姐不顾封建礼教,急中生智用大箩筐藏好朱元璋,并用自己裙子盖住箩筐,严小姐神色镇定,骗过元军的搜索,这才挽救了朱元璋的性命。”   老者吃了一口菜,继续道:“后来,在严家养伤期间,严小姐被胸怀远大的朱元璋吸引,朱元璋也爱上了严小姐。分别时刻严小姐剃发相赠,非他不嫁。朱元璋不久告别严小姐,又投入到反元的战斗中。后来,朱元璋把蒙古人赶走,又打败了陈友谅,在南京登基做了皇帝。由于遭到军师刘伯温的反对,朱元璋无奈不得迎娶严小姐。而严小姐也因迟迟不见迎亲队伍,抑郁而死。朱元璋得知严小姐的死讯后,悲恸万分,下旨按一品夫人规格厚葬。因严小姐未婚而死,墓碑上不著一字,只在碑额上镌刻凤鸟一只,这就是有名的凤形无字碑。”   赵婉儿听见邻桌上那老者之话,惊讶地对着李冰说道:“这里居然和乾陵一样,也有一块无字碑,真没想到。”   施丽娅微微一笑道:“赵小姐,我想这里的无字碑,可能是因为朱元璋做了皇帝,碍于礼制,不能对未过门的亡妻立字吧?因此,只刻一凤,按一品夫人礼葬。”   李冰笑了笑,示意两人小声点,邻座的张远山接着问那老者道:“老伯,这个故事倒真的感人,明天我们就去看看那无字单凤碑。”   那老者喝了一口酒,略带醉意地说道:“这位兄弟,你们来到五河,是应该是朝拜一下严氏墓的。只是你们外来之客不知道,那个地方有点邪门,你们只能白天去,天黑前一定要离开。”   张远山吃惊地“啊”了一下,急问老者为什么?   那老者缓缓说出的一番话,让邻桌竖耳静听的李冰、赵婉儿和施丽娅不禁背后生起了一股凉意,更是对这个严氏墓产生了几分神秘感。 ☆、第四十三章 尸虫恶梦   郑浩斜斜地倚躺在那并不宽大的椅子上,闭着眼,懒懒得动都不乐意动一下,深秋的阳光从窗外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让他很享受。   郑浩是五河一所医院的外科医生,工作五年,在当地还算颇有名气。女朋友是他所在医院的一个护士,名叫沈露。两人相恋了几年,准备于元旦结婚。   这时已经离婚期不远,由于这几天女友沈露赶回老家,郑浩单身一人独自住在医院的单身宿舍内。   昨天是郑浩的休息日,他骑着单车专程赶到严氏墓一带秋游散心。当他准备回到医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严氏墓那单凤无字碑时,郑浩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心冒了上来。他拉紧了衣衫,赶紧骑着单车赶回医院。   这段时间,让郑浩既是欢喜又是烦恼。喜的是婚期将近,烦恼的是医院正在竞争外科主任医师的职位,而在三个外科医生的竞争中,郑浩明显处于不利的地位。   看到对面那幢家属楼二楼的一户窗口还亮着灯,郑浩突然有了一个灵感。他决定买些礼物前去拜访一下院长,今天是礼拜天,正是医院人最少的时候,而对面那幢家属小楼,正是医院几个领导所住。郑浩感觉天赐良机,那小楼一共六户人家,今夜只有院长家的灯亮着。   郑浩赶紧披衣而起,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又挑选了一件让他颇感帅气的休闲装穿上,这才走出宿舍,到镇上的银行ATM机上取了二千元钱。   郑浩买了一些水果和几盒礼品包装的食品,来到院长家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衫,稳定了一下情绪,按下了门铃。   “谁呀?”屋内传来院长夫人那慵懒的声音,似乎已经入睡。   郑浩稳定了一下情绪,极力以平静的口吻说道:“孙院长在家吗?我是外科的小郑。”   门吱呀一身开了,在屋内柔和的灯光下,郑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院长夫人刚四十出头,略显肥胖,平时不上班,就在家里炒炒股票,医院的职工好多不知道院长夫人的名字,郑浩也跟随大家,见了面礼貌地招呼一声‘孙太太’。但今天晚上的院长夫人,却不是郑浩平日所见的印象,只见她穿着一件乳白色半透明的睡衣,头发披散在肩头,灯光下,两只眼眸闪烁着让人心跳的光芒。   院长夫人见到郑浩傻楞着,笑了一笑:“是小郑啊?快进来吧,外面天凉。”   郑浩拘谨地进了客厅,院长夫人随手就把门关上,转身走向客厅尽头的一张条形茶几:“小郑,院长今天回家看望父母了,要明天早上才回家。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代为转告。”   郑浩略显失望,却见眼前一只白晰的手伸了过来,原来院长夫人已经泡好了一杯绿茶,递给了郑浩。   郑浩说了声谢谢,喝了几口茶,这才思绪清晰起来,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院长夫人,含蓄地表达了想得到主任医师这个职位的想法。   院长夫人却并不答话,只是微笑着打量郑浩。郑浩有些不知所措,在勉强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恨不得赶紧离开。   郑浩把手上提着的礼品轻轻在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同时把早已数了几遍的一千元钱,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几上。低着头红着脸说声:“孙太太,一点心意,麻烦孙太太和孙院长说说我的事。告辞了!”   他刚想站起身边,却感觉到一种异样,低头一看,见只对面的院长夫人竟然隔开小小的茶几,伸出一只雪白的脚搁在了他腿上。   郑浩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十分尴尬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偷眼看了一下院长夫人,却见她媚眼如丝,似笑非笑,一只脚不停地揉搓着郑浩。   正在他心慌意乱时,却听见院长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小郑啊,真羡慕你们年轻人。看我们家那死鬼,虽然长得一表堂堂,别人都羡慕他刚四十出头就成了院长,都夸我福气好。可谁知道我的苦处呢?这死鬼早就是太监一个了,经常不在家陪我,偌大的屋子,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好生冷清寂寞。”   郑浩不知如何回答,却突然感觉暖香软抱,原来院长夫人不知何时从沙发对面来到了他身边,竟然勾住了郑浩的脖子。一时之时,郑浩顿觉吹气如兰,全身燥热。   “郑医生”,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郑浩的思绪,把他从昨天晚上艳遇的销魂窟中拉回了现实。   郑浩睁开了眼,面前站着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农民打扮的老人。   “坐下吧!”,郑浩仍是懒洋洋地说道:“说吧,哪儿不舒服?”   那老人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郑医生,昨天开始,我肚子上不知什么原因,起了几个水泡,又痛又痒。”   郑源拿起一本病历卡,简要地问了老人姓名、年龄、住址填好后,吩咐老人脱下外衣,到手术台上躺着。   当那两人躺下,扯开白衬衣,露出胸口和肚皮时,郑浩也不觉一阵恶心。   只见老人的肚皮上,鼓起了十几个黄豆大小的半透明水泡。   郑浩用碘酒把老人的肚子擦了几遍,拿起了一把镊子,轻轻地夹住其中一个水泡。   郑浩感觉怪怪的,这水泡似乎充满了弹性,他用右手再拿起一把手术刀,轻轻地在那个水泡上割了一刀。   只见一股脓血涌了出来,同时扑鼻而来一股恶臭,而那老人似乎感觉不到刀子割破水泡的疼痛。   郑浩皱了皱眉,用镊子夹起一个药棉,擦拭着流下的脓血。突然,郑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恶心和恐惧随之而来,郑浩看见了,流淌的脓血中,居然蠕动着一条白色的软绵绵的虫子。   郑浩睁大了眼,他似乎看见那老人正露出一股狞笑。郑浩发疯似地切开了另一个水泡,除了同样是脓血外,又出现了一条白色的软绵绵蠕动的虫子。   郑浩惊恐地发现,老人肚皮上的水泡似乎在变多,不一会竟然有三十多个涌了出来。此时的郑浩,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切除这些令他恶心恐惧的水泡。   终于割完了最后一个,郑浩扭头一看,边上的盘子里爬满了那些白色蛆虫。当他侧脸看那老人时,郑浩看到老人的眼睛里、鼻子里也在不断向外涌动着那些恶心的白色蛆虫,不觉大叫了一声,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浩隐隐觉得有人在推搡着他。他慢慢睁开眼一看,四周竟然是漆黑一片,在唯一的一盏昏暗的路灯下,孙院长正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孙院长”,郑浩嘶哑着声音惊恐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手术台上那个老人呢?”   孙院长板着脸:“郑浩,我还正想问你呢?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干吗?”   郑浩抖索着问道:“孙院长,今天是礼拜一,轮到我当班。我刚刚明明是在上班啊?还正在给病人动手术呢。”   孙院长的脸几乎都快气得扭曲了,板着脸呵斥道:“郑浩,你是不是疯了?今天是礼拜天,你休息的,根本没上过班。”   “啊?”,郑浩已经惊得回不过神来,问道:“孙院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院长气不打一处来:“这有你什么事吗?我本来今天回老家住夜的,半夜接到值班室电话,通知我明天早上市里有个紧急会议。我也没办法,只好连夜赶回家,要带好明天开会的汇报材料。快到家时,发现太平间门前的走道前似乎躺着一个人,过来一看,竟然是你在这里睡着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浩惊得说不出一句话,定神看了一眼四周,果然是自己医院的太平间门口。郑浩赶紧摸出手机,上面清楚地告诉他,现在正是礼拜天,而时间刚过晚上11点。   郑浩头脑一片混乱,暗自思忖:“我到底怎么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今天还是礼拜天?这就是说我刚从那个有着许多邪异民间传说的严氏墓回来不到7个小时?” ☆、第四十四章 认尸启事   郑浩慢慢地从地下爬了起来,斜眼偷看了一眼院长家,只见那窗户的灯光依然亮着。   孙院长见郑浩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样子,皱了皱眉,说道:“郑浩,你没什么事吧?到我家喝口水,讲讲清楚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浩一阵心虚,却不敢违拗了孙院长的邀请,只得紧紧地跟在孙院长的身后。   门打开时,郑浩见院长夫人仍是刚才的一身白色睡裙,头发依然披散着,仍是用那慵懒的声音说道:“你今天不是住在老家吗?怎么现在回家了?”   孙院长没好气地说:“快给我烧点东西吃吃,半夜赶回来,路上又冷又饿。郑浩,你也进来吧!”   院长夫人脸上明显地露出吃惊的神色,她看到了站在院长身后的郑浩。   郑浩也一脸尴尬,默不作声地跟着院长进了客厅,仍旧坐在那张沙发上。当他看到茶几上摆放着的一堆礼品和一千元钱啊,郑浩心中恐惧无比,他明白了,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郑浩这时隐隐闻到了自己身上传来了一阵不易察觉的和院长夫人偷情时留下的气味,心中惊恐无比,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不一会,院长夫人端了两碗方便面放在了茶几上,随后淡淡地说了句:“你们聊,我去洗个澡要睡觉了。”   当她经过郑浩身边时,郑浩闻见了刚才激情时院长夫人身上那诱人的香水味,刚时也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原来院长夫人趁孙院长没注意时,偷偷地捏了一下郑浩。郑浩抬起头时,正好看到院长夫人正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依旧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身离去。不一会,就传来了卫生间里放水洗澡的声音。   “郑浩”,冷不防耳边传来孙院长的声音:“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浩嗫嚅着说道:“孙院长,今天是我休息日,到外面转了一圈,晚上才回到医院。晚饭后,我想把自己的想法来向院长汇报下,恰巧您不在家。我就告辞回宿舍,可能是走到那个地方,不知什么原因,眼前一黑就摔倒了,还做了一个奇怪恐怖的梦,梦见今天已经是星期一了,轮到我当班正在给病人动手术。最后……觉得有人在推我,睁眼一看,原来是孙院长您。”   孙院长听罢笑了一笑,口气明显亲热了许多:“小郑啊?你是为了医院里竞争主任医师的事吧?这些东西是你送来的?小郑啊,不是我要批评你,而是你确实做得不对。医院竞争主任医师,是本着公开公平的原则,怎么能送礼呢?下不为例。对了,你和沈露马上也快结婚了吧?我相信你的医术在本院中是出类拨萃的,你结婚时,说不定就是双喜临门,也评上主任医师了,在此,作为我个人先提前恭贺你拉!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当班,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郑浩大喜,全然没了刚才的恐惧和拘束,不住声地对着孙院长道谢。   告别孙院长后,郑浩一路哼着小曲向自己宿舍走去,回头看了一眼孙院长家,只见另个窗口的灯也亮着,一个女人丰满的裸体侧映在窗口中。   郑浩心中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没想到自己竞争主任医师的事这么快就搞定,而且还偷偷地勾搭上了院长夫人。   当郑浩吹着口哨回到自己宿舍时,却意外地听到宿舍内有响动。   郑浩刚才脑海中飘浮的和院长夫人激情时的画面顿时消失,太平间门口那令他恐惧的一幕涌上了心头,令他头皮直发麻,颤声道:“是谁?”   屋内传来了一个甜甜的声音:“郑浩,是我,沈露。”   郑浩又惊又喜,还没等他掏出钥匙,一身时尚打扮的沈露打开了房门。   一个深情的拥抱后,郑浩看着眼前这个他深爱着的恋人,想起了刚才和院长夫人偷情的事,一股愧疚之情顿时充斥了内心。郑浩轻轻地问道:“露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现在会到我宿舍啊?”   沈露瞪了郑浩一眼,哼了一声:“怎么?不欢迎我吗?你忘了今天是礼拜天,我的假期可只请到今天,明天还要上班。昨天就乘大巴车回来了,路上误点了,昨夜9点才回来。在宿舍因累了睡了一天,今天晚上才醒,赶到你宿舍来看看你。我看到你人不在宿舍,就帮你整理了一下。”   郑浩看了一眼铺得干干净净的床单,内心充满了感激,满怀爱意地亲了一下沈露。   “露露,外面太冷了,看,把你脸蛋都冻得冰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去拜访孙院长,他的口气似乎倾向于提拨我为外科主任医师了。”郑浩颇为兴奋地说道。   沈露甜甜一笑:“看把你得意的,你怎么在院长家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啊?”   经过沈露一问,顿时把郑浩心中的恐惧感勾了起来,他颤抖着告诉沈露,自己不知怎么会昏倒在太平间门前的路上,做了个奇怪的恶梦。   沈露惊讶地听完郑浩的叙说,撇了撇嘴:“郑浩,你看看你,也不象一个医生说的话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肯定是你这段时间挖空心思尽想着竞争外科主任医师的事,用脑过度,身体虚了,才昏厥产生了幻觉。”   听到沈露说他体虚了,郑浩隐隐感觉到了下体的一丝不适,脑中想起了和院长夫人激烈偷情后,真的有种虚脱的快感。   出于一种对心爱之人的负罪感,郑浩赶忙转开了话题:“露露,说说你回老家的事吧,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沈露眼中露出兴奋之色,碟碟不休地和郑浩说起了家中帮他们操办婚事的情况。   “你饿不饿?”,沈露边说边打开自己的包,摸出一包报纸包着的东西:“这是我在路边摊位上买的烙饼,还没吃完,你也吃几块吧1”   郑浩开心地笑了笑,扳开报纸,拿了一块饼子在嘴里吃了起来,还打趣沈露道:“露露,你也不象一个护士了,不知道报纸上的油墨有毒,不能包食物吗?”   沈露气得一翘嘴:“怎么了?当时我饿死了,就只能将就着买点充饥。你不爱吃就不要吃,我去把它扔了。”   郑浩赶忙赔罪,又拿起一块正想吃时,突然张大了嘴巴。   沈露奇怪地问道:“郑浩,你怎么了?是不是噎着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郑浩嘴里咬着饼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手直直地指着那包着饼子的报纸。   沈露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报纸,这是当地的一张晚报,刚让郑浩取掉一块饼子的地方露出了一张照片。沈露不禁奇怪地问道:“郑浩,你怎么了?这仅是一个认尸启事,你作为外科医生这么多年,没见过尸体吗?居然怕成这样。”   这时郑浩已经吐出了嘴里的饼子,咽了口唾沫,脸色惨白地说道:“露露,我并不是怕尸体。但令我害怕的是,这张认尸启事上的照片,竟然是我刚和你说过的那个恶梦中找我治病的老人。”   沈露露睁大了眼,吃惊地问道:“郑浩,你没眼花吧?”   郑浩肯定地点了下头,沈露露抓起报纸,拉着郑浩就向门外走去。   郑浩不解地问:“露露,你这是干吗?带我去哪儿?”   “太平间!”沈露头也不回,以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们去看看太平间是不是有什么异样,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肯定是太平间收留了这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你无意中见过,这才做了这个恶梦!”   郑浩摇了摇头:“露露,我真的没见过这具尸体!我们不要去了,我心里害怕极了!”   沈露鄙夷地回道:“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何况你还是一个医生!只有去看看,才能解开你心病,要不然,你以后就会一直生活在这个恐惧的阴影之中。”   郑浩觉得沈露说的也在理,心里也开始产生了一种好奇,不由自主地跟着沈露,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太平间的门口。 ☆、第四十五章 夺命尸变   郑浩跟着沈露来到了太平间门外,却突然想起医院负责看守太平间的老头因病已经休假。   看着那扇显得阴森的大门,郑浩拉着沈露欲转身离开,去见沈露倔强地站着不动。郑浩看见沈露直勾勾地看着那扇门,顺着她的目光仔细一看,只觉那门似乎虚掩着没上锁。   也不知道为什么,郑浩没说一句话,就让沈露牵着手走进了太平间。   沈露伸出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眼前突然亮起了光明,一只瓦数很低的节能灯泛着绿幽幽的光线,照亮了本就不算大的这个太平间。   最里端的一张停尸床上,果然躺着一具尸体。由于医院规模不大,这只是个简易的停尸间,没有配备冷藏设备,虽然已经值深秋,但郑浩还是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溶液刺鼻的味道,隐隐夹带着一丝恶臭,这应该发自那具尸体身上。   沈露这时也不禁有些紧张,紧捏着郑浩的手慢慢向那具尸体靠近。   停尸床上那具尸体的一只手垂了下来,手腕上露出一块已经泛黑的金属牌子,那是停尸间中尸体识别的尸牌。   郑浩侧着头看了一眼那块尸牌,上面的日期告诉他,这具尸体是今天上午才被搬进停尸间的。   沈露侧着身体,手慢慢地伸向盖着尸体的白布。迟疑了一会,沈露鼓足勇气,猛力掀起那块白色的裹尸布,与此同时,她吓得一下子扭过了头,闭上眼,紧紧地抱住郑浩。   沈露哪知道,此时的郑浩,心里比她更害怕。在沈露掀起裹尸布的一霎那,郑浩也不禁闭上了眼。   郑浩感觉沈露紧紧地抱着他,可能由于害怕,身上冰凉且不住发抖,一股男子气概由然而生。   郑浩鼓足勇气,慢慢睁开了眼,看到停尸床上身着的尸体正是他梦中所见的那个老年患者,只是表情相当安祥,并没他想象中那么可怕。   郑浩稳定了一下情绪,轻轻拍了拍沈露的肩膀,强抑住内心的恐惧,尽量使得语气平缓:“露露,别怕,没什么事!”   沈露闻言才睁开了眼,松开了紧紧抱着的郑浩,眼睛也注视着那具平躺着的尸体。隔了一会,沈露轻轻的问道:“郑浩,是不是你梦中见到的那个老人?”   郑浩点了点头,沈露关心地问道:“郑浩,你再仔细想想,你有没有看见过这个老人的尸体?”   郑浩想了想,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指着尸体手腕上那块尸牌说:“露露,你看,尸牌上写着是今天上午送进来的。可是,今天我休假,一个人从早上开始就骑着单车四处郊游了,根本不可能见过这具尸体。但奇怪的是,我怎么会睡在这个停尸间门口?而且又作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恶梦?”   沈露显得既害怕又疑惑不解:“郑浩,那你在那个恶梦中梦到什么了?”   郑浩苦苦思索着那个可怕的梦,喃喃说道:“我记得我正在办公室里晒太阳,那个老人进来找我治疗。对了,我帮他治疗的是肚子上的水泡,还有好多恶心的脓血和白色小虫。看看这具尸体上有没有。”   想到这里,学外科专业的郑浩,由于在大学实习期间见过了多次解剖尸体,一种习惯使他暂时忘却了害怕。   郑浩正想检查尸体的肚皮时,却听到停尸间的门吱呀一声,自动关上了。郑浩不由得一惊,沈露也发出一声惊叫。郑浩硬着头皮走向了门,只感觉到并不太严实的门缝里传来风吹动的声音。郑浩松了口气,对沈露强挤出一个笑容:“露露,别怕。是夜里起风了,所以把门带上了。”   郑浩快步走向停尸床,他定了下神,费了一丝劲,掀开了那老者尸体上的衣衫。   映入他眼帘的一幕,让郑浩不禁大口呕吐起来。只见那老者尸体胸口肚皮上流淌着一大片红白黄相间的脓液,无数条白色的小虫正在慢慢蠕动。更让郑浩心惊的是,你清楚地看到,那些恶心的脓血和小虫正是从老者尸体上一个个水泡中出来的,上面明显地布满一个个小小的刀痕,那正是他‘梦中’给那老者割开的。   郑浩呕吐了一会,心中害怕之极,最令他恐惧的是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一个‘恶梦’还是现实。郑浩害怕地手向后一甩,心中却咯噔了一下,却没有碰到刚刚明明站在他身边的沈露。   郑浩迅速回头,却没的发现沈露,他心中吃惊,不知道沈露哪去了。   郑浩定了定神,总感觉有什么不大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定睛细看,吓了一大跳,原来让他感觉不对的是,沈露并没有离开停尸间,而是躺在了另一张本来空空的停尸床上。   “露露,你干什么?”郑浩大声叫喊着,却奇怪自己的耳朵却居然没听到一丝声音,但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嘴张得大大的。   停尸床上躺着的沈露侧过了头,对着郑浩微微一笑,语声仍是郑浩那么熟悉的甜:“郑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好累。你又在检查尸体,我看到这张床,就不由自主地躺躺想休息下。”   郑浩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叫喊声:“露露,你疯了,那是停尸床,你怎么能躺在上面休息?”   沈露脸上显得没一丝害怕,反倒是露出更甜美的笑容,柔声道:“郑浩,亏你也是学医的,竟然这么怕尸体,何况这只是一张空闲的停尸床,躺躺又怎么了?你别那么迷信好吗?”   见郑浩仍是惊惧地张大嘴,沈露微微一笑:“好拉!郑浩,你快抓紧时间检查完,我看看报上的那张照片到底是不是这个老者尸体。”   郑浩看到沈露悠闲地把手中那张印有认尸启事的报摊开,平举在手中,那神情似乎就象她平时在宿舍里看书报一样。   郑浩叹了口气,平时就违拗不过他这个任性俏皮的女友,这时虽然身处这个阴森恐怖的停尸间里,也只能由着她了。   郑浩鼓足勇气,把那白色的裹尸布重新盖回那老者尸体上,当他转回头时,却见平躺着双手举着那报纸在阅读的沈露似乎有些不大对头,而且那报纸向上的一面,有张似乎很眼熟的照片。   郑浩悄然走过去,沈露举着的双手一动不动,报纸也似乎平摊在桌上一面,让郑浩看得清清楚楚。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滞,报上那张照片竟然是沈露的照片。郑浩好生奇怪,他凝神仔细看了看照片下面的文字:昨晚八时,一辆大巴在五河境内侧翻,车上15人,除一人重伤,三人轻伤,一人死亡外,其余10人包括司机在内均突然无恙。因死者身上找不到任何身份证明,特此登报,希望知情者速与五河县交警大队联系!   郑浩此时心中的惊惧无与伦比,脑中急速地闪过无数念头:昨夜发生的车祸?死者是沈露?那么今天晚上在他宿舍等候的沈露又是谁?   “鬼?”郑浩发出了一声惊叫,这时,那么绿幽幽的节能灯突然闪了几下熄灭了。   郑浩惊的一下子摔倒在地,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下,双手双脚却不听使唤,再也爬不起来。   正在他惊惧得六神无主时,一只白晰的手向他伸了下来。虽然是黑夜,但从停尸间那个小小的窗**进来的月光,还是让郑浩看得清清楚楚,那正是他熟悉的恋人沈露的手。   一霎那时,郑浩竟然忘了沈露已死,习惯性地握住了那只手,只觉得冰凉透骨。   就在郑浩拉住了沈露冰凉的手,想借力站起时,却不料沈露直接从停尸床上摔了下来,正好压在郑浩的身上,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   郑浩突然醒悟,在他身上的已经不是那个他的爱人沈露了,因为他感觉不到一丝分量,就如空气一般。   沈露面对着郑浩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不见她的嘴动,郑浩却感沉得一种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冰冷阴沉:“郑浩,你竟然背着我和院长夫人做出那种事!”   慢慢地,沈露的两个眼睛越睁越大,不断地向外流着鲜血,不一会,两颗眼球也从眼窝中滚了出来,只留下两只黑森森的眼窝正对着郑浩的双眼。 ☆、第四十六章 灵异怪谈   张远山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本坐在邻桌的李冰、赵婉儿和施丽娅三人已经围了过来,正聚精会神地听那老者讲述着关于严氏墓那神奇恐怖的故事。   那老者喝了一大口酒,用手指直接拈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赵婉儿焦急地问道:“老伯,那这个郑浩死了没有?”   其他三人也正想知道答案,见赵婉儿如此问,不由得齐把目光对准了那老者。   老者叹了叹气,继而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当郑浩发现沈露的表情狰狞时,他就吓得昏死了过去。这时,沈露的身躯逐渐开始飘忽起来,直至最后无影无踪。郑浩失踪后,院方多次联系他亲朋友好友未果,直到三天后,那看护停尸间的老头前来上班,当他打开停尸间的门时,竟然发现郑浩医生躺在停尸间的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上有如停尸床上那个老人一样,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警方介入调查后,经过现场勘测,法医鉴定后,确认了郑浩医生死亡原因。警方的结论是,可能郑浩医生在竞争外科主任医师的巨大压力下,利用礼拜天他休息,医院人相对较少的机会,偷偷潜入无人值守的停尸间,对尸体进行解剖的过程中,突发心脏病而死亡。”   赵婉儿好奇地问道:“老伯,那么这个孙院长和院长夫人怎么样了?”   老者仍是不断叹气:“孙院长因为那死亡的老人家属,在得到警方通知后,赶到医院闹事,追究医生未经家属许可,私自解剖尸体的责任而迫于压力调任其他地方了。据说他的夫人不久后也疯了,现在仍在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   众人中唏嘘不已,议论了一番,李冰笑了笑:“老伯,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   那老者也不禁微笑了一下道:“由于郑浩医生深夜潜入停尸间的事太过离奇,而在现场除了那老人和郑浩的尸体外,还发现了那张印有认尸启事的报纸,再加上有人见过当天下午在严氏墓周围见郑浩骑单车到那游玩,所以才有了许多猜测,最后就成了我讲给你们听的故事。”   施丽娅心中急速转着念头,她想起了王立平暗中关照她办的事,突然有了主意。   施丽娅热情地打开一瓶啤酒,给老者斟满,笑嘻嘻地说道:“老伯,这个故事虽然恐怖,但真的很令人入胜。你能不能再讲点有关严氏墓的传说给我们听听?”   老者呵呵笑道:“关于严氏墓的神奇传说太多了。据说当年康熙皇帝下江南时,为了笼络人心,让汉人排满的情绪有所缓轻,决定隆重拜谒明孝陵,祭奠明太祖。五河的一个官吏为了讨好康熙,挖空心思,最后把念头动到了朱元璋那未过门的亡妻墓上。他趁夜色,带领五个家人,偷偷地盗取严氏墓神道上的赑屃石雕,想送到明孝陵,为康熙皇帝拜祭仪式锦上添花。”   “当他们费尽气力将赑屃偷偷地搬上停在淮河中的小船准备运往南京时,天色突变,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那官员慌忙上岸,那五个家人也正想逃往岸上,却给赑屃突然倒下压住了腿而不得动弹,那官员眼睁睁地看着小船在惊涛骇浪中迅速沉没。那官员失魂落魄逃回家后,随即生了一场大病,没料想病刚好时,又传来康熙皇帝的圣旨,因贪污罪把那官员满门抄斩。此后,严氏墓前的那一件赑屃石雕从此不知下落。”   那老者笑了笑:“这些都是传说,我给你们讲个有关我自己真实的事故吧。在我很小的时候,帮助家里放羊。那是一个春天,我把两只羊赶到了水草茂盛的严氏墓周围。由于天气晴好,加上那时我还小又贪玩,不知不觉间已经日落西山。当远远听到我家人叫唤我的声音后,才醒悟过来,赶紧赶了两只羊想要回家。经过严氏墓的那块无字单凤碑时,却见一个古装的女子正坐在碑下吹着笛子。当时我什么都不懂,见那女人美丽异常,又穿了一身古装,还以为是村子里来了唱戏的班子。”   “那女人见了我,对着我笑了笑,却并不言语,继续吹着那哀伤的笛曲。这时,我家里养的那条小狗跑到这里寻我,却听它对着那石碑不住狂吠。我连忙喝止,那女子停止了吹笛,脸露愠色,转瞬即不见了踪影。这下把我吓得半死,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后,家人告诉我,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是家人请了大仙,说是我惊动了严氏墓中的主人,因此才略施惩罚,或许因为我那时还是小孩子,所以才保得住一条性命。”   张远山听了笑着插嘴道:“这倒极有可能。给你惹祸的就是你家的那条狗,据说正常人是看不见鬼魂的,但狗可以看见。如果有人发现一条狗对着一个没人的地方不断狂吠,那么说明这个地方就有鬼魂存在,只是人没看见而已。老伯,你小时候能看见这个严氏墓中的鬼魂,说明你的精神力量比一般人高得多。”   李冰好奇地问道:“精神力量?怎么回事?”   张远山笑了一下:“一个活生生的人,是由躯体和魂魄组成的。那魂魄就是我说的精神力量。人死后,那魂魄就脱离躯体,逐渐飘散消失,最后都汇于阴曹地府,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在十殿阎罗处由判官查看生前善恶,最终由阎王判断是继续轮回还是打入地狱受罚。”   赵婉儿插嘴道:“我在网上也看到过相关的文章,说是国外有科学家用仪器观察将死之人,发现人死时,有肉眼看不见的一股白色的雾状物会飘离人的身体,而且有科学家研究后发现,人刚死时比将死时要轻了一点,因此推断,世上真的有灵魂的存在,那飘离的白色雾状物和减轻的质量,正是人的灵魂。”   张远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若有孕妇即将产子时,那孕妇所在的产房称之为血房或暗房。阎王判定投胎的鬼魂,会在那一刻来到产房,在时辰到时,就会飘入产妇腹内,婴儿也就由此出生了。但许多冤魂野鬼,不得超生,却并不死心,,总希望能把阎王判定投胎的鬼魂取而代之。所以产子之时,血房内会聚集无数的冤魂野鬼,即使产后,也不会轻易离开,除非婴儿满月之后。所以在那一段时间内,除了血亲姻缘,无关之人,不得进入产房,不然容易冤魂缠身,诸事不顺。”   张远山看了一眼好奇的几位,神秘地说:“你们都知道,婴儿刚出生不久,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哭叫,这是为何?那是因为婴儿刚出生时,头顶的囱门未关,那就是人的精神和鬼魂能够交流的所在,所以婴儿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鬼魂,这才时哭时笑。婴儿满月后,囱门渐渐合拢,见到的不干净的东西越来越少,两个月后,囱门完全关闭,就再也见不到鬼魂了。”   张远山看了一眼老者,慢慢说道:“老伯,有一部分人例外,从小体质不好之人,受先天缺陷,囱门未能完全关闭。虽然一般情况下见不到鬼魂,但碰到怨气重的孤魂野鬼,那还是能看到的。老伯你小时能见到那无字单凤碑下的女鬼,应该就属这类型,说明严氏墓中的鬼魂还没转世为人,阴气较重,而老伯你小时候体质应该很差。”   那老者惊讶地张大了嘴:“请问兄弟是何方高人?不瞒你说,我真的是出生后就先天体质较差,还差点没能活下来。”   施丽娅笑了笑:“老伯,我这位兄弟是茅山道士,他懂这些并不奇怪。”   那老者抱拳对着张远山施了个礼:“这位兄弟,失敬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了,感谢诸位的盛情款待!告辞!”   一行四人纷纷和老者道别,回到宾馆休息,只等第二天钱一多前来会合。 ☆、第四十七章 女山夜车   钱一多乘坐大巴从宁洛高速上进入安徽境后,再叫了辆当地的‘黑的’沿着104国道向五河方向开去。   谁料到车至半路,居然抛了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黑的司机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修理着他那辆破旧得可怜的车。   钱一多心急如焚,连续几次接到了李冰催问他到了哪儿的电话。终于,快夕阳西下时,车子修好了。当他把情况告诉李冰时,李冰在电话那头告诉他,一行人早已经作好准备,约他在五河小溪镇化明塘严氏墓那儿会合。   天擦黑时,钱一多乘坐的小车终于驶入了小溪境内的女山。女山隶属于古凤阳府,现在划归五河境内。之所以称为女山,是因为从远处细端详,女山绝处恰似一安卧的裸体少女,她东枕大巩山,西蹬淮河,左右发白高起之处恰如少女的双乳。   不料,在经过女山时,钱一多正因职业习惯打量着两旁偶尔闪过的石刻时,车子竟然再次停了下来。钱一多又急又怒,可任他胆儿再大,也不敢在这荒山野岭责骂那个当地的黑车司机。   那司机提着一个应急灯,打开了车前盖,看到冒出了一股白烟,叹了口气道:“兄弟,看来今天是没法修好了,这里离小溪也不算太远了。你试着往小溪方向走,运气好的话路上还能碰到别的车子。”   看着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钱一多也是长长叹了口气,他刚想拨腿离开,那司机叫住了他:“喂,兄弟,你还没付车资呢!”   钱一多心里暗暗咒骂了几句,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发狠似地扔在了司机身上。司机嘿嘿笑了一下:“兄弟,这点钱似乎少了点吧?”   钱一多一楞:“上车时我们不是说好150元送我到小溪吗?”   司机狡黠地冷笑一下:“说好是150元没错,但为了送你,我的车坏了两次,这个修理费你总该承担一下吧?”   钱一多心中怒火陡生,但当他看到司机手里攥着的那把硕大的闪着寒光的扳手时,不得不陪笑道:“那是应该的,辛苦兄弟了。我也没多少钱了,这五百应该够了吧?”   那司机接过钱一多递来的五百元,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指着前方的道路说:“兄弟,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路上如果有货车经过,那就是你幸运,可求他们捎带你一程。但你记住,千万别夜间迷失方向走上山。”   钱一多惊讶地问为什么,那司机却一言不发,摸出手机联系修理厂的人。   钱一多无奈,顺着司机指的道拖着行李箱往前走。走了一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冷寂得可怕,没有一点灯光,只有天上那一弯冷月把一片幽辉撒向山野之中。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钱一多赶紧掏出手机:“是李冰兄弟啊?今天真他妈的倒霉,碰到了一辆黑车,宰了我也就算了,居然再次抛锚,司机把我扔在一个不见人烟的地方,我正慢慢走过来。对了,听司机说这个地方叫女山,李兄弟能不能开车来接我一下?”   电话那头李冰无奈地告诉他,既然这样,那今天就不去严氏墓了,改作明天,他一会就开车来接,让他站公路中间等着。   李冰把情况简要地跟其他几人说了一下,他正欲独自驾车前去接钱一多,张远山叫住了他:“李兄弟,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路人多个人照应也多份安全。”   李冰点头称是,张远山刚上了车,赵婉儿和施丽娅也打开后门钻上了车:“我们也一起去,听了关于严氏墓的传说,把我们两人女的撂在这里觉得害怕。”   李冰笑了笑:“好吧,那我们一起去迎接那个倒霉的钱一多。”   这时的钱一多,又冷又饿又有些害怕,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站在那条乡村公路上。当他又点着了一枝烟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两道雪亮的灯光。钱一多心中大喜,赶紧对着那灯光来处使劲挥着手。   不一会儿,一辆小车停在了钱一多面前。司机从幽暗的车内闷声问道:“什么事?是不是想我捎带你一程?”   钱一多连声说是,那司机也爽快地说道:“那你上车吧!小心哦,车内灯坏了,还没时间去修理。”   钱一多赶紧爬上了小车的后座,舒服地长长出了一口气,以恭敬的语气对司机说道:“师傅,您是不是要去小溪镇啊?”   那司机闷哼了一声:“是的。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钱一多叹了一口气,把今天叫车遇到的倒霉事全说了出来。   那司机笑了笑:“现在无良司机很多的,以后打车,可不要叫黑车。说实话,要不是看你拖着一个行李箱,象是一个被甩在半路的旅客,在这里半夜路上遇到一个人,我还真不敢停车。”   钱一多一楞,反问道:“师傅,这又是为什么?”   那司机沉默了一会,以一种令人发毛的口吻说道:“兄弟,听口音,你不是当地人。这个地方名叫女山,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过山上零星分布着的石人石马?”   钱一多嗯了一声,那司机继续说道:“那些石人石马据说都是古代的墓葬,曾经有好多人偷偷前来盗墓,但据我所知,那些盗墓的,即使挖到了价值连城的文物,也没好下场,一个个都死于非命了。这几年,政府加大了保护力度,盗墓现象才几乎绝迹。只是,我们当地人都说这山上很不干净,所以虽然风景很优美,人们也只敢白天上山游玩,即使是月圆之夜,也没人敢前来赏月夜山色。”   听不到钱一多回答,那司机笑了笑:“兄弟,别害怕!再给你讲个有关这女山神奇的传说吧!女山最出名的传说莫过于‘含羞泉’,古时相传这附近的硖石村一位八十岁的老嬷嬷在女山上喝了含羞泉水变成十八岁‘花大姐’之后,含羞泉的名气越来越大了,一时间官府的太太,青楼的歌妓、玉皇庵的尼姑谁不想梅开二度,再‘十八’一回?可是到哪去找呢?他们只知道含羞泉位于乳峰之下,可谁也不能确定它的位置。然而有意找不到,无意中能碰巧。许多有心前来寻找含羞泉的人,不知道他们在山上碰到了什么,最终都是惊魂落魄地逃下山来,不死也得大病一场。”   钱一多苦笑了一下,他真搞不明白,这司机到底是宽慰他还是继续吓唬他?   钱一多不想再听有关女山的一切,赶紧岔开话题问司机道:“师傅,怎么开了这么久也没到小溪镇啊?要是路上看到对面有车过来,麻烦师傅您停车,那是我朋友开车前来接我的。”   那司机笑了笑:“怎么?嫌我这车不好吗?”   钱一多赶紧赔着笑脸说道:“师傅,这是哪里话?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对了,师傅,你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吗?”   那司机楞了一下:“什么味?山间野花香吧?”   钱一多摇了摇头:“不对,是一股朽木味!不瞒师傅您说,我干过盗墓的勾当,这个味似乎是墓室中那种棺木味。”   司机似乎有些不悦:“兄弟,你瞎说什么呢?车窗都是紧闭的,你不会是说我这车内有棺木味吧?”   钱一多赶紧说对不起,但鼻子中闻到的那股熟悉的味道却越来越浓。   这时,远处隐隐看到有两道车灯光,钱一多心里才宽慰起来,在这个偏僻无人的乡村公路上,这个时候能有车过来,那应该就是李冰他们前来接应自己了。   钱一多赶忙叫了声:“师傅,停车吧!对面那车子可能是我朋友来接我了!”   那司机闷着声音“嗯”了一下,车子开始减速,同时,他按亮了车内夜间照明灯。   钱一多奇怪地问了一句:“师傅,车内灯不是坏了吗?”   黑暗中钱一多一直没瞧见这位热心司机的模样,习惯性地对驾驶座前的车内反光镜看去。 ☆、第四十八章 绿光棺材   借着车内照明灯光,令钱一多恐惧的是,他并没有在反光镜中看见那司机的脸,但明明那司机正端坐在驾驶座上。   “你怎么了?”那司机的语气似乎已经变得冷冰冰的,慢慢地在侧过头来。   反光镜中仍是不见司机的模样,只看到那张空着的驾驶座。   那一是张十分清秀帅气但苍白得可怕的脸,钱一多不禁打个了寒战。   “没什么“,钱一多尽量稳定自己的语气:“我朋友的车到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麻烦师傅您了!”   那司机仍是侧着脸冷冰冰地说道:“下什么车?我答应送你的,怎么能半路扔下你?”   钱一多不敢多答,悄悄地拉住了车门后的把手,想打开车门跳下车。   他的手碰到车门时,却感觉湿辘辘的,怎么也拉不开车门。钱一多悄悄地缩回了手,偷偷地借着车内灯光看了个清楚,只见他右手上满是一层乳白色粘乎乎的液体,同时散发出一阵恶臭。   那是什么味?钱一多忍不住有种呕吐感,他突然想起,有次他在洛阳盗墓中,那棺木中腐烂的尸骨就浸泡在那种令人恶心的白色液体中。   钱一多不禁大骇,发出了一声尖叫。那司机闻言,停住了车,慢慢地把整个脸转向钱一多。   在那俊秀帅气的半张脸后,钱一多骇然得叫不出一声,那是一张泾渭分明的脸。挺拨的鼻梁一边竟然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鼻孔,另只眼窝深陷着,一颗滴着黑血的眼球垂荡在下眼窝边,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对了,那是钱一多盗墓时见惯了的尸虫。   钱一多大骇,奋力砸起车窗,可无济于事,他耳中听到的不是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似乎是敲打在木头上那沉闷的回音。   司机那可怕的头不断转向后面,最后和钱一多面对面地凝视着。时间就仿佛凝固了一般,钱一多惊恐地看到,司机的身子仍笔挺地坐在驾驶座上,而那颗头却正慢慢地向后座漂移过来,最终几乎是和钱一多面贴面地盯着。   钱一多虽然脑中一片空白,但他明白,盗了一世的墓,他终于碰到传说中的尸变了。他下意识地把左手插入了口袋,心中一动,摸到了他盗墓时祭拜墓主的几张冥币。   钱一多从口袋里掏出冥币,用力向那司机头上拍去。虽然钱一多感觉到什么都没碰到,似乎那个头只是空气一样,但他还是看到那个司机的头飞了回去,仍旧装在那个司机的脖子上,只是依然直勾勾地盯着钱一多看着。   钱一多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冰凉,他明白,一股阴寒之气正在侵入他的身体,直至他全身彻底冰凉为止。这时的钱一多,已经丧失了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他内心唯一的希望是远处那辆车能快点来到这里。   那辆车正是李冰所驾驶,卫星导航提示他已经到了小溪镇的女山。可是,车灯照亮处,并没见到路上有一个人。   “快看”,副驾位上的张远山一声惊叫:“前面有亮光!”   车内其他三人这时也看见了,不远处,有道绿幽幽的光线,似乎是一个车辆的轮廓。   李冰加大马力向着那发出亮光处开去,离那亮光还有百多米远时,没想到车辆突然熄火,而且连车灯都也熄灭了。   众人心里一阵惊惧,但好奇心仍驱使他们身不由已地下车向那亮光处慢慢挪去。   随着距离一点点地靠近,张远山惊呼起来:“棺材!”   众人也“啊”地一声大叫,只见那发出绿幽幽光线的物体,果然是一口棺材。   张远山镇定了一下,低声喝道:“别慌!”随即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符纸,让李冰、赵婉儿和施丽娅各拿一张紧紧攥在手心里。   三人惊惧地紧紧跟在张远山身后,一步步向那棺材靠近。   到了近处,这才发现这似乎是一个木制的厚重的老式棺材,棺盖倾斜在一边,里面竟然坐着一个人。   借着月光和那绿幽幽的蓝色光线,众人看清了,那竟然是钱一多。   李冰大声喊道:“钱一多,你坐在棺材里干什么?”   钱一多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张远山大喝一声:“别碰那棺材!”然后迅速地取下随身带的包裹,从里面取出几张符纸,摸出打火机点燃,口中念念有词,扔向那棺材。他又取出一瓶白酒,猛吸了一口,含在口中,向那棺材喷去。   酒精碰到那正贴在棺材上燃烧的符纸,顿时冒出了一道通红的火光,那绿幽幽的光线随着那棺材瞬间不见。   冰冷的山路中间,钱一多仍是睁大着恐惧的眼坐在地下,似乎没并看见在他对面的四个人。   张远山从包里取出一枝毛笔,蘸了点朱砂,在手心里画了一个符,然后口里念着什么,抬手往钱一多额头上拍去。   不一会,钱一多哼了几声,渐渐有了反应,当他看到面前站着四个人时,又吓得大叫了一声。   李冰忙道:“钱大哥,是我和张大哥他们,你没事了!”   钱一多闻言,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这才看清了面前的四人,颤声道:“幸好你们来了,太可怕了,我还以为我要命丧荒山了。”   李冰连忙安慰道:“钱大哥,你没事了,多亏张大哥救了你!”   李冰和张远山搀扶着浑身冰凉的钱一多,艰难地扶着他走向那辆越野车旁。   李冰这才说道:“婉儿,这车是你公司的,可是新车啊,怎么会突然熄火呢?而且居然连灯也不亮了。”   张远山摇了摇头:“李冰,刚才你们也都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阴寒之气。这个棺材真是邪门,那股力量太强大了,所以车子才出了问题。你现在再去试试,车子肯定没什么问题。”   李冰将信将疑,拉开了车门。钱一多这时奇怪地问道:“什么棺材?”   张远山笑了笑:“钱兄弟,等会再说。”   突然车灯亮了起来,低沉的发动机声音也响了起来,果然如张远山所料,李冰很顺利地发动了越野车。   众人都上了车后,李冰调转车头,开足马力向小溪镇方向驶去。   在车上,钱一多抖抖索索地向大家讲述了今夜他的惊魂遭遇,说完后,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棺材?”   赵婉儿奇怪地看了一眼钱一多:“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刚才碰到你时,你正坐在一口发出绿光的木头棺材内呢,那样子多吓人啊。”   钱一多脸色惨白,慢慢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记得我是上了一辆小车,随后就看见了那个司机竟然是鬼。怪不得我在那车上闻到一股朽木味,原来那竟然是一口棺材。”   “停车”,钱一多突然大叫,把李冰吓了一跳,赶紧踩下了刹车,转头问道:“钱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钱一多惊恐地指着车窗外:“李冰,你怎么开了半天,车还是在原处不动?”   车上四人都奇怪几乎同时问道:“不会吧?你是不是碰到鬼后眼花了?”   钱一多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可能,我记得我刚上那辆鬼车时,路边就有这个石柱,你们看,车窗外仍旧是那个石柱。”   车内所有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果然看到了一根石柱孤单地竖在那儿。   李冰定了定神,踩下油门,加快速度向前开去。   张远山和赵婉儿还有施丽娅几乎同时大叫了起来,只见车窗外的树影在飞速地向右退去,那根石柱却似乎纹丝不动,一直在车窗外那个固定的位置。   李冰赶紧停车,大家下得车来,依稀认出了,尽管车子开了这么久,大家却仍是在刚才发现棺材和钱一多的地方,心中的恐惧,让众人一时呆若木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四十九章 心经辟邪   张远山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遇到民间所说的‘鬼打墙’了,大家不要动,现在是走不出去的。这个鬼煞气这么重,那肯定已经化为厉鬼。它刚才中了我的符,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只是把我们困住了。要是不想办法克制住它,恐怕我们五个人今夜都得命丧于此!”   其他四人闻言尽皆失色,隔了一会,施丽娅紧张地对张远山说道:“张大哥,你不是号称‘小张天师’吗?你一定要办法对付那厉鬼的。”   张远山苦笑了一下:“这都是民间同行赠送给我的绰号,平时给人做做法事还行,现在真碰到这种厉害的鬼魂了,我也没法可施。”   众人齐声“啊”地大叫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张远山只是不住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个问起了各人的生辰八字。   虽然四人不知道张远山问起生辰八字干什么,但学过茅山道术的张远山,这时是他们眼里唯一的希望,不假思索地就报给了张远山。   张远山闭目掐了一会手指,突然哈哈大笑:“天不绝我们!”   众人大喜,赶忙问张远山想到了什么?张远山嘿嘿一笑:“除了才认识没几天的钱兄弟,你们三人上次都在南京的茶座里见我骗张教授鬼魂现形时所说的‘五行大法’吧?当时,我只是权宜之计,是信口开河的。但师傅曾经跟我说起过‘五行大法’,必须五个命相中属性不同的人才能施展开。我刚算了下你们的八字,我们五个人中,分别命相中最旺的竟然正好是‘金、木、水、火、土’,虽然我不懂如何施展此法术,但我们五人既然成此阵形,不妨按方位围坐在一起,或许就能躲开那厉害的纠缠。”   李冰点了下头:“张大哥,一切听你吩咐。这地下太冷了,我去车内取几个抱枕出来,让大家听你指挥坐下。”   一听到李冰如此说,张远山不由一楞,随即更是开心地大笑起来:“李冰,我差点忘了这个最重要的物件。虽然我们符合‘五行大法’,只是不懂如何施行,只是围坐成一个形式而已。你刚才说到车,我想起了我们车上另个重要宝贝。”   “古铜镜?”,其余四人同时叫喊了起来。   张远山微笑道:“你们说对了一半,确实是古铜镜。但那古铜镜本来就是阴气极重之物,有害无利。你们忘了这段时间为什么古铜镜没有什么古怪吗?”   除了钱一多不明所以,其他三人如梦方醒,异口同声地说道:“‘指血心经’,就是那部空明禅师的师傅用指血所写的‘心经’。”   张远山呵呵一笑,拉着李冰就跑到车后,取出了那面古铜镜,再从车内拿了几个抱枕。   张远山吩咐小心地把古铜镜平放在地上,然后把‘指血心经’端端正正地压在古铜镜上,让各人按他要求,围着古铜镜席地而坐。   四人刚坐下一会,突然,那越野车的车灯又熄灭了。同时天边也卷起了一片乌云,遮盖住了那一抹弯弯的月梢。   五人只觉得周边阵阵寒气,不由得闭上了眼。   不一会,一道刺目的强光照射在了众人的脸上,不多久,光线偏离了大家的脸。当五人睁开眼时,发现一辆小车停在了他们边上,却根本没听到车子驶来时的发动机声音。   月亮也从乌去里钻了出来,那小车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着五人招呼道:“你们是谁?怎么半夜坐在马路中间?要不是我刹车及时,恐怕你们早成了轮下之鬼了。”   李冰连忙说道对不起,那司机嘟囔着说道:“那边上停着的车是你们的吧?是不是抛锚了?这样吧,你们上我的车吧,我带你们到前面的小溪镇,等天亮了,你们可叫人前来修车。”   赵婉儿推了推李冰道:“李大哥,他说得很有道理,又这么热心,不如我们就上他的车跟他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吧?”   施丽娅也小声地赞同赵婉儿的意见,李冰犹豫了一下,正想站起身来,却看到张远山阴沉着脸说声:“坐下,不要理他!”   李冰正觉奇怪,钱一多却发出一声尖叫:“就是他,他就是刚才带我的那个司机!”   那个司机一楞,待他看清是钱一多时,狞笑了起来:“这位兄弟,我刚才好心梢带你,你却不知怎么就下了车,再上车吧!”   就在那司机走出小车,走向五人的时候,五个人同时看见了钱一多不久前描述的那张可怕的阴阳脸,却吓得都鸦雀无声。   张远山大喝一声:“你是何方冤魂?竟然不去投胎,却在此化作厉鬼为祸人间。”   那司机闻言不禁一怔:“你们看到了我的面目?”   张远山喝道:“你虽然阴气甚重,而且半边修成了人形,你的另半张脸却仍是一个正在腐烂的骷髅。”   那司机听后,突然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从他的裤脚处掉下了几个黑黑的小东西,慢慢地向五个人处爬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虫子”,五人几乎同时惊叫,月光下,虽然看不清楚,但依稀能辩论出那是一种黑黑的甲壳虫之类的东西。   那辆小车的大灯也熄灭了,周身开始发出一股绿幽幽的光线,慢慢地变成了刚才他们所见到的那个泛出绿幽光芒的木质棺材。   众人惊惧又好奇地看着时,棺材盖自动掀起了侧在一边,里面流出一朵‘乌云’,居然是密密麻麻的和那几只甲壳虫相似的东西。那些可怕的黑色甲虫越来越多,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齐向五人卷了过来。   就在五人恐惧地等死时,却见那些甲虫开始围绕着他们打圈,慢慢地在五人四周形成了一个黑色漩涡。   张远山低声道:“大家别怕,应该是‘五行阵法’起作用了,那些恶心的东西近不了我们身。”   那个‘司机’此时开始显得暴怒起来,嘴里不住地发出‘嗬、嗬’声,那些小虫越转越快,却始终只在外围打转近不了五人之身。   那‘司机’大吼一声,从口中呼出一口黑气,飘向五人之处。   那团黑气围着五人转了三圈后,融入了那团黑压压的黑色漩涡中,顿时,那团黑色漩涡发出‘嘶嘶’的声响,从平地上开始慢慢上升,最后竟然似一个中空的巨大龙卷风,高速在五人身边转动起来,五人就如处在龙卷风的中心一样,给巨大的风力压得喘不过气来,鼻子中传来令人作呕的恶臭。   那发着绿光的棺材也慢慢地升向空中,翻转身来,棺材口正对着五人头上,似乎要把五个人装进去。   那五人所坐的地方,被压缩得越来越小,随着棺材离头顶不到三尺时,那些黑色的甲壳虫旋风也快卷到了五人盘腿而坐的膝盖边。   张远山心中暗暗叫苦,知道小命不保,只恨自己虽然知道‘五行大法’,却不知道如何施行,在这厉鬼的强大力量下,这个只是具备了形状的‘五行阵法’已经无法抵御这厉鬼的怨气。   就在危急时分,突然古铜镜上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指血心经’中的经文之字源源不断地从经书中涌出,并也开始高速旋转,构成了一道红色旋风。   不一会儿,那阵黑色旋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口棺材也跌落在地,棺材上的绿光也在慢慢变暗。   那司机模样的厉鬼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和那口棺材同时消失于空气中。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却见那道红色旋风也在收缩,最后飘向古铜镜上那本用指血所写的‘心经’中。   四周的一切都归于平静,远处隐隐传来鸡鸣之声。   张远山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松驰了下来,看到众人因惊吓而扭曲的脸,为了安慰大家,他强作笑脸:“各位,没事了,鸡鸣之后,恶鬼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第五十章 追寻尸踪   东方开始渐渐泛白,山间的气温特别低,一行五人早已冻得瑟瑟发抖。在‘心经’驱走邪祟后,张远山赶忙从地下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关节,小心翼翼地把古铜镜和心经一起送回越野车后备箱中。   李冰也招呼其他三人回到车上,发动了车,开着空调取暖。   过了半小时,太阳也从地平线上露出了头,李冰正要发动车子回小溪镇。张远山低沉得声音喝道:“且慢!昨天晚上的邪尸太厉害了,再过些时日,恐怕真的要为祸人间了。我们茅山祖师有遗训,捉鬼降妖是茅山弟子的天职。所以,我决定,把此妖尸除了再离开这里。”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都想好不容易才靠这本指血心经捡回一条命,现在却异想天开想除掉这个可怕的妖尸,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张远山的目光落在了李冰身上,李冰脸上一红,尴尬地一笑:“呵呵。。张大哥侠义心肠,我们几人都很佩服!只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才能除掉这个祸害人间的妖尸呢?”   赵婉儿脑中灵光一闪:“李大哥,你忘了空明禅师曾经说过,太阳是万阳之祖,任何冤魂恶鬼,只要到了天亮,便完全丧失了力量。我想张大哥肯定是想利用太阳出来的机会,替人间除掉此害。”   张远山哈哈大笑,对着赵婉儿翘了翘拇指:“赵小姐,还是你冰雪聪明,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偌大的光明集团董事长。”   赵婉儿倒给张远山说得不好意思了,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张远山接着说道:“依我看来,这妖尸的巢穴肯定就在这附近,不然不会困住我们的车子一直在原地打转。只要找到了妖尸巢穴,我就有办法除掉此妖尸。”   张远山带好了那只随身的包裹,走下了越野车,其他人见状,想到看了一眼,也走下了车子,跟在张远山后面,对一处小高坡走去。   张远山登上了那个小高坡,仔细地打量着四周。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地一个坡背面的小山凹处。   张远山笑着看了看众人,指着那个小山凹说道:“不出意外,那个妖尸的藏身地就在那个小山凹处。”   李冰佩服地看着张远山,忍不住问道:“张大哥,你是凭什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大伙摒住呼吸,都想听听张远山是如何判断出的。张远山笑了笑:“其实这并不难,这个妖尸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说明它吸足了天地间的阴气。此女名叫女山,犹如一个卧睡的少女,本就是聚阴之地。我刚看了看地形,那个小山凹在山阴背处,应该是一天之中都晒不到阳光,所以是此山阴脉所在。我们现在就到那个地方看看,大家可以跟着我,别害怕,现在是白天,那妖尸再大神通,此时也无半分反抗之力。”   听张远山如此说,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充满信心和好奇地跟在张远山的身后。   来到那个小山凹处后,张远山从包裹里摸出一个罗盘,开始仔细地各处察看着。   赵婉儿好奇地悄声问李冰:“李大哥,我看了好多香港的‘鬼片’中,道士都用这种罗盘来测周围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你说这个真的能查出吗?”   李冰笑了笑:“我原来也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鬼神,现在么经历了这么多,不由得我不信。他们学道术的人,既然世代相传用这种罗盘测鬼,那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其实,从物理学角度考虑,也不难理解。”   赵婉儿更加好奇了:“什么?鬼神这种事也能用物理学角度解释?”   李冰侧着头想了一会,然后神秘地告诉赵婉儿:“婉儿,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灵魂,那么,这灵魂也就是一种物质。但它看不见摸不着,那它是以何种方式存在的呢?最容易得到的解释,就是灵魂以磁场形式存在。科学研究也表明,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强大而复杂的磁场。所以,灵魂的磁场一般很弱,被人体本身的磁场排斥了,那就是我们看不到鬼魂的原因,也就是阴阳学上所说的人阳气旺。但如果人生病或精神状态不佳时,则生命磁场减弱,当这种磁场弱到一定程度时,有可能会与灵魂的磁场产生共振什么的,这样,人就能看到鬼了。”   赵婉儿惊讶而佩服地看着李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李冰点着了一枝烟,想了一会继续说道:“即使鬼魂是一种磁场,那么它也只能和人的精神世界的磁场产生共振,并不能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也不能驱动外力来伤害人体。就象我们前面碰到的那些怪事,其实都只是鬼魂进入了我们的思想,人如果给鬼魂控制,就会出现各种意外事故,看似是被鬼所杀,其实是自己的精神崩溃而自毁。如此说来,如果鬼魂的磁场不断增加,强大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控制人的思想,或者控制外物来伤害人体,我们昨夜遇到的那个妖尸就应该是个典型。”   李冰越说思路越清晰,吐了一口烟,继续道:“鬼魂既然是磁场,那么罗盘就能测出并不奇怪。罗盘其实就是一个指南针,罗盘容易被周围存在的鬼魂磁场所吸引,所以指针会对着鬼魂方向。你看,张大哥在不断换着方位,就是通过各种方位的交叉,最后确定磁场的来源,也就是鬼魂所在之处。”   赵婉儿转眼一看,张远山果然一会换个地方,看看罗盘,不时又换一个地方,再看罗盘。正想夸奖李冰几句,却听张远山高叫道:“大家快来,就在这里了!”   大家迟疑了一下,还是面带紧张地奔跑到张远山身边。那里有几块较大的青石,还有一颗大树。   张远山说道:“那个妖尸的藏身处就在这大树附近,大家仔细找找。”他回头一看,却没有谁动一下。张远山知道大家心里害怕,也不再让大家去找,只是指着那棵大树问道:“大家看,这棵树有没有什么特别?”   其他四人仰头看了一会大树,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施丽娅嘟囔了一句:“没看出什么特别,就是枝叶茂盛点而已。”   张远山还没回答,施丽娅突然想起了什么,脱口道:“记得《三国演义》中说刘备幼时:其家之东南,有一大桑树,高五丈余,遥望之,童童如车盖。相者云:‘此家必出贵人。’玄德幼时,与乡中小儿戏于树下,曰:‘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莫非张大哥是说这棵树的形状有利于这邪尸?”   张远山赞许地看着施丽娅说道:“虽然我不大听得懂前面所说的,但你最后一句确实说对了。如果树形饱满,那利吸收正气;如果树大而枝散,杂乱不堪,那则积阴而生。这棵大树,歪歪曲曲,枝叶虽然茂盛,却是纷乱繁杂,所以阴气很重,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和蛇虫,最喜欢汇聚于此种地方吸收阴气。刚刚我就看到了这棵大树是此地的阴脉所在,那么,我们要找的邪尸,必然就在大树底下不远处。”   张远山对着钱一多笑了笑:“钱老弟,认识你这么多天,今天第一次想见识下老弟你的绝学了?”   “盗墓?”李冰和赵婉儿还有施丽娅同时惊叫起来。   钱一多尴尬地一笑:“没带工具。”其实他内心还是没脱离昨天的恐惧,害怕见到那具令他几乎魂飞魄散的尸体。   张远山狡黠地嘿嘿一笑:“钱老弟,我们李冰老弟早就帮你考虑好了,越野车的后备箱中有把正宗的军工铲,那可是比你以前用的洛阳铲更得手哦。。哈哈哈!”   李冰他们也哈哈大笑,李冰边笑着边走向车子,前去取来早就网上购置好的军工铲。   张远山正色道:“钱老弟,地方已经找到,现在用你的经验观察一下,具体的位置在哪?应该从哪里入手?” ☆、第五十一章 阴棺腐尸   钱一多皱着眉来回走动,打量着那一堆大青石,最后目光停在了两块大青石中间。   他摸出烟,点着后狠狠抽了几口,接过李冰递给他的军工铲,径直走向那两个大青石之间。   钱一多猫下腰,挥动军工铲,不一会把那两块山石之间的野草就清理干净,露出了红色山泥。   “就是这儿了”,钱一多站起身,转头看着张远山:“张大哥,你不会骗我吧?如果挖出那东西,真的不会有什么事?”   张远山笑了笑:“钱兄弟,我怎么会害你呢?这样吧,你挖,我在你边上陪着你。”   钱一多坐着抽完一枝烟,咬了咬牙,开始挥起军工铲,不一会,山石边上就多出了一堆红色的泥土。   “挖到了”,钱一多大叫了起来:“棺材,一具木头棺材。”   李冰、赵婉儿和施丽娅不敢上前,站在原地紧张地看着那个刚刚被钱一多挖出的小小洞口中。   张远山看了一眼,诧异道:“真没想到,这具棺材竟然会在两块山石的夹缝中,而且埋得这么浅。钱兄弟,你把口子刨得大些。”   钱一多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在棺材四周松动泥土,不一会,棺材的一头就完整地露了出来,边上还有一块石碑。   张远山赶忙叫钱一多挖出石碑,仔细地看着石碑上的有些模糊的铭文。这墓主人原来竟然是明朝洪武年间的凤阳府的一个小官吏,奉明太祖朱元璋之命,在女山上寻找传说中的‘含羞泉’,期限到时,因没能找到或畏于皇威而自尽。朱元璋感叹不已,敕封他为女山守护神,立碑安葬于女山之上。   张远山仔细看着,不断叹气,这时围上来的几人赶忙问他为什么。   张远山把墓碑上的内容跟大伙说了下,叹道:“此人死后,得皇帝敕封为山神,本是福泽,却不料当时匆匆下葬,选择了这个极阴之地。而从墓碑上看他的生辰八字,是阴年阴月阴时生,至寒至阴。经过几百年吞食月华水精,魂魄不散,逐渐凝聚成一股极强的阴气而能化为人形。钱兄弟昨天说过,他在来到这女山途中,听那黑的司机说过,曾经有许多上女山寻找‘含羞泉’的人,有许多人丧魂落魄逃下山去,不久不是死亡便是大病。想必是那些人都曾经经过这里,让这墓中邪尸吸收了元神。而这邪尸吸收了人的元神阳精后,获得了超强的力量,而且他的骷髅也因此逐渐变得具有人形,所以我们看到他那半边脸已经和常人无异,如若假以时日,待他吸食足够的人的元阳后,那另半边脸也会具有人形。这时,他就具有超凡的力量,能够脱离棺材和女山的束缚,由邪尸而转为魔,那时只怕会到处作祟了。”   张远山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具棺材,用手指摸了摸,叹道:“虽然上面的漆水已经完全掉了,但这是一具上好的楠木棺材,极是厚重,不知道钱兄弟凭一人之力,在正午前能不能挖出棺材。”   李冰想了一会,对着张远山说道:“张大哥,你看可不可以这样:让钱大哥把棺材口子边的泥土扒开些,然后强行把那棺材拖出来,这样就可节省大量挖掘时间了。”   张远山脸上露出了一股喜色,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李兄弟的主意固然是好,但就凭我们三个男的两个女的,想要拖动这沉埋于山泥中几百年的棺材,无异于登天。”   赵婉儿咯咯一笑:“张大哥,我已经明白李大哥的意思了。这里地势比较平缓,我去把越野车开上来,用车内的拖绳,把棺材强行拉出来。”   张远山大喜,吩咐立即去办。赵婉儿开着越野车驶了上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拖绳一头绑住了棺材,钱一多又从车上找了几根大铁钉,钉在棺材上,牢牢地把绳子固定好。经过赵婉儿多次小心地拖拉后,那口笨重的棺材终于被越野车拉出了地面。   张远山摸出几张符纸和纸钱,念叨了几句后,点着在棺材前焚烧后,叫上钱一多,两人要配合打开棺材。   钱一多用军工铲拨掉了好几根棺材钉后,终于费力地挪开了棺盖。   众人皆神色紧张地慢慢向棺材中看去,只见那已经有些腐败的棺木中,仰面躺着一具骷髅。骷髅上的衣物早已经腐烂而不见踪影,尸骨和一些白色糊状令人恶心的胶体状的东西夹杂在一起。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那一具白骨,头部竟然只现出半个头骨,另一半依然是一张清秀帅气的男人脸。骷髅头上还洒落着一些鸡毛和一些似乎是凝固的血液的黑色斑点。   “怎么棺材里会有鸡毛?而且看上去似乎是新鲜的。”众人心中都有着这个疑问。   突然,棺材后面的洞口闪过一道黄光,众人大惊失色。   只见那道黄色的东西迅速地蹿上了树,大家仰头相望,才看清这是一只黄鼠狼。   那个小东西,同样惊恐地看着地面上的五个人。张远山突然明白了,告诉众人道:“怪不得这棺材内有鸡毛和鲜血,原来是这只黄鼠狼在里面安了家。黄鼠狼吃食的鸡血滴在这骷髅上,加上这骷髅已经吸食了几百年**和上山寻找‘含羞泉’而误进这个地方的人的阳精,因此,这半边人面才慢慢形成了。”   这时的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快近正午时分了,却依然照射不到棺材上。   张远山有些焦急:“正午时分,阳气最足。一定要让这骷髅照到阳光,才会散去它的阴气,打散它的三魂七魄,使它再也不能作祟。只是太阳似乎照射不到这个背阴之处。”   众人这时大叫一声,原来它们清楚地看到,那个半边人脸似乎对他们笑了一下。   “快想办法”,张远山大叫道:“婉儿,车子能不能把那棺材拖到阳光照射到的地方?”   赵婉儿摇了摇头:“张大哥,如此往山下拖,那很长一段路都照射不到阳光,而且沿路的石头也阻止棺材的拖行,往四周和上面,都是巨大的青石,连车子都开不上去。”   张远山的神情越来越焦急,不住地跺脚,虽然天已是深秋,在这背阴之处,人人都感觉阵阵寒意,但豆大的汗珠还是不断从他额头冒了出来。   李冰这时默不作声,狠狠地抽着烟。良久,李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把目光对准了李冰。   李冰看到众人都瞧着他,笑了一下:“依我看,此事并不困难,有婉儿和施姐在,消灭这个妖尸,只是举手之劳。”   这下,不只是张远山和钱一多瞪大了眼睛,赵婉儿和施丽娅更是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李冰。   李冰笑着指了指她们两人随身的挎包,神秘地说道:“要引来太阳,秘密全在你们包里。”   两人更是吃惊了,赶忙翻开了自己的包,却并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怔了一会,赵婉儿和施丽娅突然相视而笑,两人几乎是同时明白了,大家手里捏着一块小小的化妆镜。   张远山也明白了过来,看了看天色,正值正午时分,连忙让两人各自带着化妆镜站到有阳光的地方,把反光镜对着太阳,使反射的阳光全对准了棺材中的骷髅。   奇迹发生了,阳光照到了骷髅身上后,只见棺材中那骷髅的半边人脸迅速消退,最后完全成了和另半边一样的白骨。   众人依稀听到一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却并看不见那棺材中的白骨有什么异动。几分钟后,那棺材中慢慢升起了一股黑色的雾状物,在阳光中不断扭曲挣扎,不一会,就完全消散在阳光中。   张远山舒了一口气:“我们走吧,这个不干净的东西已经彻底消失了。”   大家点了点头,这时全都神情轻松地跟着赵婉儿驾驶的越野车,一路小跑来到山下乡间公路上。大家上车后,坐在副驾位上的李冰,把卫星导航仪定位在了化明塘严氏墓。 ☆、第五十二章 病房鬼魅   车子返回途中,赵婉儿突然踩住刹车停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低下了头轻轻说道:“我有些不舒服,钱大哥,你来换我开车吧。”   李冰一楞,关切地问道:“婉儿,你怎么了?”   赵婉儿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缓缓说道:“不知道,只觉得浑身发冷,头也晕晕的。”   坐在副驾位上的张远山看了一眼赵婉儿,转头对李冰说道:“李兄弟,赵小姐没大碍。可能是她体质较差,又在这阴寒之地坐了一夜,邪尸消除后,她精神才放松下来,受寒气太重所致。李兄弟,你扶赵小姐到后座歇着,换钱一多开车,我们就近找个医院,赵小姐挂几瓶水就没事了。”   李冰赶紧跳下车,搀扶着赵婉儿回到后座歇着,钱一多驾驶着车继续上路。   远远地看到了一所医院,钱一多停下了车,众人都正想下车把赵婉儿送到医院内。赵婉儿轻轻摇了摇头:“张大哥,留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期限已经没几天了,你们抓紧时间去把事办了吧,有施姐陪同我就没事了。”   见赵婉儿态度相当坚决,李冰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关照施丽娅照顾好赵婉儿。   目送她们两人进了医院后,钱一多发动了车子,向严氏墓开去。   不一会,就到了严氏墓。那是一个很大的石砖垒成的圆形大墓,坐落在一个很平整的低洼处,中间一条宽大的神道直达墓前,两边竖立着几座石雕,墓地后面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土丘。   趁着钱一多围着墓地四周察看着地形的时候,张远山掏出了一些纸钱和符纸,在那块单凤无字碑前焚烧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末了还虔诚地对着墓碑说明了他们几个人前来给墓主归还古铜镜的事。   事毕,三人看看即将西沉的太阳,就在石碑前抽起了烟,等候黑夜降临,好由钱一多偷偷从墓旁打通一条暗道,把古铜镜送还墓中。   这时,医院内的赵婉儿,已经挂了两瓶盐水,正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施丽娅看了一眼赵婉儿,借外出给赵婉儿买晚饭的机会,偷偷拨通了王立平的电话。   王立平听施丽娅说到昨夜的可怕事,电话那头不禁也显得有些紧张,从不信鬼神但却想借鬼神之事拖跨赵婉儿精神的他,也开始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了。   当王立平得知,现在只有施丽娅陪同赵婉儿在挂水时,不禁大喜。他夸奖了施丽娅几句,命她每天必须向他汇报一次众人的行踪,特别是赵婉儿的情况。   赵婉儿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正在昏昏沉沉之际,病房门开了,她睁开眼一看,是一个美丽的护士推着一辆车把一个老人送到了隔壁的一张病床上。   那老人不断哼哼着叫痛,那护士耐心地安慰着老人,告诉他忍着点,一会就有医生来帮他换药。   不多久,果然一个披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了走来。赵婉儿昏沉中只觉得那个医生高高瘦瘦的,长得很帅气。   医生进来后,和那护士亲密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很亲热,宛如一对恋人。   那护士掀开了老人盖着的白床单,并递给医生一把手术刀,自己则开始用酒精药棉细心地给那老人擦拭着肚皮。   就在那护士来来回回地在病床前不断走动时,本来就很虚弱冷得发抖的赵婉儿感觉到那护士洁白的护士服带动起来的一阵阵阴风,不觉打了几个寒战,紧紧地裹住了那薄薄的白色被单。   这时,她隐约听到了那个帅气的男医生,用一种冷冷的语调,叫老人侧过身来。当那老人侧过身后,那医生很认真地把手术刀在那老人肚皮上不断来回移动着,并不时回手把一些似乎是医用棉球的白色小东西放进那女护士端着的托盘中。   赵婉儿木然地看着这眼前模糊的一墓,鼻子中却闻到了一股令她作呕的味道。   赵婉儿再也忍不住了,她看到那医生一直没停止的迹象,心中极是恼火,正准备呵斥,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这一下不要紧,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只见那个老人的肚皮上满是流着脓血的水泡,而更让她恶心的是,她竟然看到了那些水泡中一条条白色的蠕动着的小虫,而那医生也正不断地用手术刀割开水泡后,把那些小虫一条条用镊子夹起放到护士端着的盘子中。   “难道这就是那家医院?”赵婉儿头皮都似乎炸开了,她想起了初到五河时,那天在夜排档上,那个老者所说的可怕故事。   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么阴差阳错,她就诊的医院就肯定是故事中那家医院了。那么,这个老者不正就是故事中那个躺在太平间停尸床上的老人尸体吗?这个医生和护士,态度这么亲热,却又对眼前这一幕竟然没丝毫害怕和恶心,难道他们也是……?   赵婉儿紧缩在那薄薄的被单中,感觉得到自己身上冒出了一阵阵冷汗,整个人都觉得湿湿的不舒服。   “郑浩和沈霞!”赵婉儿心中直发怵:“对,那个男医生肯定就是已经死去的外科医生郑浩,而那个女护士,必定是那个索命的鬼魂,郑浩的未婚妻沈霞。”   我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看到这个故事中出现的可怕的鬼魂?赵婉儿心中惊惧得却无法叫出一声。   赵婉儿想闭上眼,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一种力量控制着她不让她闭上眼,逼着她看着眼前的可怕一幕。   “郑浩”,那个女护士终于开了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幽怨且遥不可及:“你饿了吧?来尝尝,味道不错。”   真的是那三个鬼魂,赵婉儿这时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她见沈霞似乎在吃着什么东西,而且一只手上伸向了郑浩面前,而郑浩也从沈霞手里抓起了一把东西,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待赵婉儿看清时,不觉侧身在病床边大口呕吐起来,原来,郑浩和沈霞正在吃的,竟然是从那老者肚皮上取出的白色蠕虫。   赵婉儿拼命地呕吐着,眼前不断晃荡着郑浩和沈霞那两张惨白无一点血色的脸,一种恶心和白色唾沫和着血水从两人,不,应该是两鬼的嘴边滴向地板上。   赵婉儿狠命地掐着自己的腿,一阵阵痛楚,告诉她,那不是一个梦。   这灵光一闪间的清醒,她突然想到,为什么自己呕吐,可那三个鬼魂却并没什么反应?   赵婉儿虽然害怕,脑中却快速想着那一切,突然想到张远山曾经告诉过她,人在体质差时,精神状态不好,阳气就会下降,那时,就有可能会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就如李冰说过的一样,人体周围也有一层强大的磁场,当这磁场削弱时,就会和鬼魂的磁场感应,从而看到灵魂一样。   赵婉儿明白了,一般情况下,人看不到鬼,就如鬼也看不到人一样。所以,自己虽然不断呕吐,那三个鬼魂却并没看到她。赵婉儿这时才稍安下心来,她清楚记得,张远山说过,当人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时,如果那不干净的东西似乎并没发现人时,千万不能叫出声或者叫到鬼魂的名字,不然,鬼魂就能发现人,到那时,什么可怕的事都可能发生。   赵婉儿把被单蒙上了头,躲在被单中瑟瑟发抖,这时,她盼望着李冰他们快点回来,早点结束眼前这恶心恐惧的一切。   过了一会,她听到屋内似乎没了动静,而且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脚步声。]   赵婉儿慢慢从被单出露出了头,睁开双眼一看,隔壁病床上根本没有了那老者,也不见了郑浩和沈露。   赵婉儿刚舒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些痒痒的,似乎是自己的头发在搭拉在了脸上。她用手把自己的头发向后捋了一下,却依然觉得还是痒痒的。   赵婉儿心内好生奇怪,抬眼向病床边的柜子上看去,这一看,几乎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第五十三章 命悬一线   那是一个女人的头颅,一头黑黑的长发披在头上,看不见脸,却让赵婉儿觉得比看见脸更来得恐怖。   幻觉,肯定又是幻觉,赵婉儿心中不断地给自己打着气。   “赵小姐,起来吃晚饭吧。”突然响起的一个妩媚的女声,把赵婉儿吓得终于大叫了起来。   施丽娅正走到她病床前,一脸疑惑地看着赵婉儿,柔声说道:“赵小姐,你没事吧?看你满头大汗的,我刚刚从外面买了盒饭回来,你起来吃一口吧。”   赵婉儿惊恐地指着床头柜台:“头!头!你看不见吗?”   施丽娅呵呵一笑,过去拿起了那个长发头颅:“赵小姐,你是不是做恶梦了?这不是什么头颅,是个假面具。刚才上街买盒饭,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地方,竟然也流行起了西方的‘万圣节’上的假面具,我就买了一个。刚才给你拆开盒饭袋时,顺手放在了这个柜子上,没想到把你吓着了,真不好意思!”   赵婉儿这才清醒过来,果然看到施丽娅手中拿着的是一个长发假面具,转念一想,也真是到了万圣节了。她愠怒地看了一眼施丽娅,但当她看到施丽娅那带着歉意的笑容,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赵婉儿轻轻说道:“施姐,你快把这个东西扔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已经够可怕了,你还来吓我。”   施丽娅咯咯笑了几声,答应赵婉儿,她现在就去把那个假面具扔到垃圾箱中,反手带上病房门,离开了病房。   施丽娅刚走,赵婉儿松了口气,刚吃了几口盒饭,只觉病房内突然阴风阵阵。   赵婉儿头皮直发麻,恍惚之间,只觉眼前似乎有一股白气在慢慢升起,不一会,白气越聚越厚,竟然依稀出现了一个古装女子的头脸。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美丽而又可怕。吓得张大了嘴的赵婉儿突然觉得这头脸好生眼熟。那是谁?怎么会那么面熟?赵婉儿苦苦思索着。对,那面容象极了已经死去的王洁。   那张脸对着赵婉儿突然一笑,把赵婉儿吓得魂不附体。赵婉儿想起来了,这个表情就象当初和李冰在王家古宅内,所见到的对镜梳妆的王洁被鬼魂附体后的样子,而且那头脸也是宫廷装扮。赵婉儿不禁惊呼了一声:“你……你是蕊珠?”   那张脸仍是带着微笑,头颅冲着赵婉儿点了一下。   赵婉儿嘶哑着声音问道:“蕊珠,我们都已经知道你的冤屈了,而且李大哥他们已经把那古铜镜送回墓中,了了你死前发下的要洗雪沉冤的毒誓,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呢?”   那鬼魂蕊珠的脸上笑容不见了,头颅先是点了点,再接着摇了摇头。   赵婉儿虽然无比恐惧,但她心中明白,自己必须挺住,和眼前这个凶怨恶灵交流一番,如果自己昏死过去,那只怕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   赵婉儿颤抖着问蕊珠道:“张大哥说过,人活世上,得守诚信二字,做鬼也一样。你不是说只要了了你的心愿,你就魂魄散了重新投胎了吗?”   蕊珠呲开牙笑了一下,似乎是对赵婉儿的说法表示同意。   赵婉儿想了一想,追问道:“蕊珠,难道你是说你尚有心愿未了?俞茹死了,王洁死了,张教授和那五个搬家公司的民工也死了,你还觉得不够吗?”   蕊珠的鬼魂这时面无表情地盯着赵婉儿,赵婉儿突然想到了她的父亲赵义明,赶忙说道:“是不是因为我爸爸像害死你的那个太监王斌?所以你还觉得心愿未了?”   蕊珠听到王斌的名字,脸色顿时凶狠了起来,赵婉儿心内一抖,赶紧说道:“蕊珠,不瞒你说,我此行就是寻找我爸爸下落的。结果,我发现了我爸爸已经死了,骸骨也运回上海火化了,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警察开出的认领尸体的证明。”   赵婉儿抖抖索索地从病床上坐起,在自己的包里摸索着。蕊珠听到王斌已死,那狰狞的脸色才重新恢复了平静,似乎还带了一丝惊讶之色。   赵婉儿摸出了那张证明,摊开在手中,却见蕊珠似乎没看到,只是两只带着冷光的眼睛盯着赵婉儿的手转了几圈。   赵婉儿急道:“蕊珠,你的心愿就是报仇和洗冤。现在,你的仇人都已经死了,第一个心愿已了。如今,我们答应你把古铜镜送回严氏娘娘墓中,这时,估计李大哥他们已经办好了,你的第二个心愿也了了。你怎么言而无信,还现身缠着我?难道真的非让摸过这面古铜镜的我和李大哥也要死吗?”   一直没说话的蕊珠,此时突然发出了一丝幽幽的声音:“你们骗我,没能洗刷我的冤屈。所有知道这事的人,必须死……”。   赵婉儿大惊,她不明白蕊珠的意思,想再要追问,却觉阴风迫面,压得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蕊珠的头颅此时开始在空中慢慢地升起,头上的宫装也突然不见了,一头黑黑的长发散了开来,慢慢向上飘起。两只眼球越睁越大,两行黑血从眼窝中渗了出来,滴淌在那惨白的面孔上。不一会,那两只眼球从眼窝里滚了出来,只留下几根血筋似的东西羁绊在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下面。   看不见蕊珠的身体,却在她头颅两旁伸出了两只长长的手臂,张开了双手,十根长长的白指甲越来越长,向赵婉儿飞伸过来。   赵婉儿发出了一声惨叫,眼看那十根手指即将碰到自己眼睛,耳边清楚地听到一声很响亮的门被撞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红光飞出,射向蕊珠的头颅。   赵婉儿听到一声仿佛是地狱中恶鬼的惨叫,眼前那可怕的头颅和双手,瞬即不见。赵婉儿也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婉儿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胸膛处回转,她慢慢睁开了眼,看到病床前围了一群人。   “醒了,终于醒了!”病床前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   赵婉儿这才看清,原来是张远山他们正关切地站在病床前,李冰正扶着她,用勺子一口口地喂着她喝着热汤,两个护士站在病床边看着他们。   张远山转头对护士道:“谢谢你们,赵小姐没事了。麻烦你们离开一下,我们有事要问赵小姐。”   两个护士答应了一声,说道:“那有事的话,请按病床前的电铃,我们也下班了,但会有值班护士在的。”   在那两个护士离开后,李冰焦急地问赵婉儿发生了什么。   赵婉儿虚弱地问道:“李冰,是不是你们撞开病房门的?”   李冰嗯了一声说道:“我们三个人刚回来,在走道上碰到施姐,正想进病房,却听到你在里面大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情急之下,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进来就看到你昏迷了,赶紧叫来护士。”   赵婉儿吃惊地反问道:“你踹开门后真的没发现什么?难道连那一道红光也没看见吗?”   李冰不禁有些茫然,抬头看了一下其他三人,那几人也都莫名其妙,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李冰关切地道:“婉儿,肯定是你昨天夜里受了寒气,发了高烧,出现了幻觉。你不要动,就好好躺着。今天我们就在这医院过夜了,我陪着你,等明天你体温正常了,我们再离开。”   赵婉儿感激地轻轻说道:“太感谢你们了,有你们陪着,我就不觉得害怕了。”   李冰呵呵一笑:“婉儿,给你讲讲我们分开后的事吧。今天的事办得好顺利,超乎了想象。我们的那个心事总算了了,这下你该放心拉。”   赵婉儿脸露微笑,这时李冰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几乎是眉飞色舞地讲述了今天下午他们三人去严氏墓送还古铜镜的事。 ☆、第五十四章 掘墓还镜   天色渐暗时,钱一多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对着李冰说道:“李兄弟,你机灵些,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过来。虽然这次也是挖墓,可不是盗墓,要是让人发现报警,那我们三个人就惨了,恐怕要在大牢里过年拉。”   李冰笑了笑,低声答道:“那就辛苦钱大哥了,我和张大哥一边抽烟,一边假装在这里闲聊,给钱大哥望风。”   钱一多拿着军工铲,朝白天看好的地方走过去,不一会,除了多出来的一堆黄土,再也看不见钱一多的身影了。   张远山含笑对着李冰道:“李兄弟,虽然我们这一次是送宝回墓,不是盗墓,但你说朱元璋这一位未过门的娘娘墓中,会不会有大量珠宝和文物?钱一多看到后会不会动心偷偷藏起来呢?”   李冰微微一笑,吐了个烟圈回答道:“张大哥,我想这墓中定然没什么珠宝,即使有,钱大哥也不敢私拿一样宝贝。”   钱一多好奇地问道:“李兄弟,你是怎么肯定的?”   李冰呵呵笑道:“张大哥,明太祖朱元璋一生节俭,杀了许多贪官污吏,就连他自己龙驭归天前,都吩咐接位的孙子建文帝,对他的葬礼要一切从简,从速下葬。所以我认为,严氏墓中的陪葬物肯定平常的很,而且数量不多。就连我们今天要归还墓中的那面古铜镜上,不还是很简朴,没镶金嵌玉吗?”   张远山赞赏地不住称赞李冰,李冰慢悠悠在又道:“再看这严氏墓,虽然是按一品夫人规格墓葬,但从外形上看,地宫的规模应该很小。而且钱大哥还悄悄跟我说过,这个墓葬有被盗过的痕迹。我猜想他挖掘得这么快,肯定是节省了力气,从别人盗过的通道再次开掘的。”   张远山瞪大了眼,有些气恼地说道:“这小子还没告诉我呢!等他出来后,回到镇上,非得让他请我喝酒不可。”   李冰呵呵笑道:“这是应该的,谁让他鬼头贼脑瞒着张大哥呀!这墓既然被盗过,那墓中之物肯定被扫荡一空了,所以我才更加断定这墓中不会有什么文物!再说钱大哥昨天让那个绿光棺材和邪尸吓得尿了裤子,即使墓中有什么,他敢拿这么邪气的东西吗?”   张远山忍不住哈哈大笑,李冰赶紧“嘘”了一声:“张大哥,小心些,别让村民发现我们在这里而报警!”   张远山止住了笑声,刚想点着一枝烟,那边传来钱一多低低的声音:“挖通了,你们两个快来!”   两人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漆黑的夜色中并无半点亮光,这才赶紧跑到钱一多挖墓道的地方。   钱一多低喝了一声:“不要着急,你们去车上把那面古铜镜和应急灯拿来,别忘了带上枝腊烛,这当儿,正好让墓中的恶气先散掉些。”   李冰跑回车边,从后备箱中取出东西,钱一多先拿了枝腊烛,用打火机点燃了,然后伸向洞口。   腊烛的火苗没有熄灭,只是倾斜向墓道中。钱一多见状,熄灭了腊烛,看看四下无人,悄声道:“可以进去了,腊烛光不灭,说明墓道中没什么有害气体,而且已经从外部灌入了氧气。”   张远山也压低了声音问道:“一多,那腊烛怎么会火头偏向墓道中?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没容钱一多回答,李冰嘿嘿低笑了一声道:“张大哥,那是因为外面寒冷,墓室中温暖,这一冷一热,空气对流,就产生了风,火头自然偏向了墓道中。放心吧,我们跟着张大哥下去,里面没什么古怪的。”   张远山嘿嘿一笑,跟着钱一多和李冰鱼贯而下,双手触处,只觉墓道两旁湿辘辘的一片冰凉。   李冰通过那窄小的墓道后,突然脚底一滑,象掉进了一个偌大的空间中,双脚顿时冰凉。   钱一多打开了应急灯,顿时,墓室内映得一片雪亮,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圆球形的墓室。   墓室的地下积满了水,让三人感觉好不舒服,空气中充满了一种腐败的气味,直欲令人作呕。   墓室四周显得比较杂乱,到处是一些残破的陶瓷样的东西,中央却放置着一个很大的木头棺材。   李冰和张远山跟着钱一多,先是对着棺材跪了下去,拜了几拜,然后开始仔细打量着墓室。   张远山突然惊叫了一声,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身去,从水中把那东西捞了起来,定睛一看,不由一声大叫,扔了出去。原来,那是一个骷髅头。   不一会,三人又在墓中发现了另一具骷髅,奇怪的是,骷髅的胸口都插着一枝竹棒似的东西。李冰仔细地看了下,用手指一碰,那根竹棒顿时断了几截,掉在了墓室地面的水中。   李冰仔细地看着墓室四周,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明白了,这两具骷髅是盗墓之人,他们胸口的竹棒其实是箭枝。你们看,这墓室壁上好好多洞口,想来是当时制造地宫时,安造的机关,用来防止别人盗墓的。”   钱一多这时忍不住打开了棺材盖,只见里面除了一具白骨外,还有一根竹棒,忙呼唤两人来看。   李冰察看了一会,肯定地说道:“这根竹棒不是箭,而是一枝竹笛,你们看,上面的笛孔还一个个依稀可辩。”   张远山和钱一多仔细看了看,果然如李冰所说,不由得对李冰大为佩服。   张远山掏出一些纸钱,点燃后,对着墓主人作揖道:“娘娘,不是小的三人有意冒犯,实在是受冤魂所托,不得已擅闯墓室,前来归还娘娘之物,还请娘娘莫怪!”   张远山合力和钱一多把棺盖盖上,又拜了几拜。   三个人打量着墓室好久,却始终没发现有放置铜镜的地方。   张远山望了望两人说道:“没办法,我们就把这古铜镜放置在棺盖上吧!地面上全是水,浸泡在水里,或许亡灵会责怪我们的!”   李冰和钱一多一致同意,小心翼翼地把古铜镜放置在了棺材盖上,李冰解开古铜镜上绑着的‘指血心经’,倍加小心地装入自己包中。   三人鱼贯爬出洞口,坐在草地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钱一多站起身上,用挖出的泥土把墓道洞口填平,然后把多余的泥土抛洒在其他草丛中。   三人在边上的小沟渠中洗净了满是污泥的双脚,这才上了车,径直开到小镇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又各自买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和鞋子换上,这才回到了医院。   在医院走道上恰巧碰到了正在打电话的施丽娅,一起向赵婉儿所在的病房走去。   刚到病房门口,李冰就听到赵婉儿的一声惨叫,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一脚踹开了病房门。   听完三人七嘴八舌讲完,赵婉儿默不作声。隔了一会,她突然问道:“李大哥,你还记得张教授留给你的那本他老师所写的考古笔记吗?”   李冰怔了一下,回答道:“当然记得,婉儿,你想说什么?”   赵婉儿问道:“李大哥,笔记上有没有记载了那个严氏娘娘的爱好吗?她会不会吹笛子?”   李冰一楞,回答道:“好象没有,上面只记载了那严氏娘娘虽然是大家闺秀,却只会绣花、作诗赋词。婉儿,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赵婉儿幽幽地道:“大家还记得前天那个老人在夜排档上所说的故事吗?他说他小时候放羊的时候,在那单凤无字石碑下,曾经看到一个吹笛子的古装美女,然后回家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的事。”   众人点了点头,李冰突然说道:“对了,刚才告诉过你,那墓中棺材中的尸骨上,就有一枝竹笛。”   赵婉儿气息虚弱地笑了笑:“李冰,我们来假设一下,假如我是那个严小姐,而你是朱元璋。我们相爱了,即使你平时很节俭,当我死后,你会不会舍得把一些贵重的物品给我陪葬?”   李冰诧异地打断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不准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第五十五章 焚香请鬼   赵婉儿不理睬李冰,缓缓说道:“你们今天挖的墓不是真正的严氏墓,那面古铜镜你们也送错了。”   其他四个人同时“啊”地惊叫起来,李冰嗫嚅着说道:“婉儿,这不可能吧?这么大一座墓,我们能看错?”   赵婉儿把刚才她看到蕊珠的鬼魂一事祥细地对大家说了一遍,见大家都不信,便又将她刚才看见那老者故事中所说的外科医生郑浩、护士沈露还有那个不知名老者尸体的事说了出来。   赵婉儿眼睛扫视着一圈众人,轻轻说道:“一个月前,如果这样说,不要说你们了,我自己都会以为我是疯子。现在,我相信你们大家都信我说的吧?”   李冰直直地盯着赵婉儿说道:“婉儿,我明白你刚才打那个比喻的意思了。你认为朱元璋深爱过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所以他在悲恸之下,定然会打破常规,厚葬严氏。但他又怕人盗墓,扰乱、亵渎他心爱之人在天之灵,所以他设了个疑冢。”   赵婉儿对着李冰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李冰,是的。如果是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个蕊珠冤魂不散,反而来找我索命,因为她死亡是受了最大的冤屈。现在,如果这墓是假的,那古铜镜就没送到真正的严氏墓中,所以蕊珠的鬼魂才会更凶残。”   李冰也若有所思说道:“我明白了,你问起那个笔记中有没有记载严氏会不会吹笛子的事,是因为你听了上次那老者说起的他小时放羊在无字碑下遇到吹笛宫装女鬼,你怀疑那是代严氏而死的宫女,目的就是扰乱世人视线,保护真正的严氏墓。”   赵婉儿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蕊珠要冤魂散尽,回归地府重新投胎,有两大心愿未了。一就是那面古铜镜要送回严氏墓中,洗刷她的清白,还她一个公道。二么就是想报仇雪恨,如今死了这么多人,但她鬼魂唯一不信的是她不相信我爸爸已死。”   赵婉儿突然想起了刚才蕊珠鬼魂盯着她手看的目光,转头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为什么我刚才拿出我爸爸的死亡证明,摊在手心里给蕊珠鬼魂看,她却盯着看了半天却似乎没看到?”   张远山想了一会说道:“赵小姐,一般鬼魂看世间之物,也并不是什么都能看见。你出示的那张死亡证明是警察所开,而警察局在鬼魂眼里是皇气很重的地方,凡是鬼魂都怕皇气重,因而,她的鬼魂就看不到你出示的那张死亡证明了。”   赵婉儿楞了一下说道:“那张大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鬼魂看见?这样可以了了她一大心愿。”   张远山笑道:“这个容易。大家都见过烧纸线纸衣等物品给阴间之鬼,却没人想过为什么要烧掉吧?纸钱等物品,虽然是为阴间之鬼所备,但不烧成灰,阴间之鬼便收不到。赵小姐,你可在那张纸上写上蕊珠收,然后我再焚香通知尚未进入冥府的蕊珠游魂,这样,她的鬼魂就能前来收取并看到了。”   赵婉儿又惊又喜,惊的是她害怕再次看到蕊珠那恐怖的样子,喜的是,这样一来可以让蕊珠的一大心愿了结,则离大家想摆脱她鬼魂复仇的恐惧可以一劳永逸地解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李冰这时突然想到了赵婉儿所说的‘红光’一事,不解地请教张远山。   张远山皱了皱眉,不一会儿笑嘻嘻地说道:“我明白了,这个鬼魂为什么这么多天没异常,偏偏今天在赵小姐面前是显形了?那是因为我们把古铜镜送进严氏墓后,总以为她的冤魂可以散了,撤去了镇在古铜镜上的‘指血心经’,所以她的鬼魂非但没有得到解脱,反而因为我们送错了地方,让她认为我们再一次冤枉了她,怨气更重,这才脱离了古铜镜。”   钱一多一直默不作声,听到这里,不觉惊恐地问道:“张大哥,那为什么我们在墓室中反而没遭到她的鬼魂毒手?”   张远山嘿嘿笑了下,不无得意地说道:“我想有两大原因,一是因为我是道士,二么,最重要的是李冰兄弟把那本‘指血心经’藏在了包中,所以鬼魂奈何我们不得,离开古墓,追寻到了赵小姐。我想,赵小姐刚才正危急之时,正巧我们开门冲了进来,第一个恰恰是英雄救美的李冰兄弟,他身上所带的‘指血心经’,迸发出一道红光,这才驱走了冤魂恶鬼。”   众人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李冰不觉脸上一红,赶紧岔开话题,对张远山道:“张大哥,那你现在快上香吧,我们早点把那鬼魂的一大心愿了结了。”   李冰说完,附耳在赵婉儿身边轻轻说道:“婉儿,把你爸爸那本日记本也一起烧了给蕊珠看,这样,她的鬼魂就对你爸爸死亡的事确信无疑了。而且,这本笔记本上的内容我们两人都记得清楚了,也没保存的价值,不如一把火烧掉,让这段可怕的往事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吧。”   赵婉儿点了点头,起身要从病床上起来,李冰赶忙阻止,要赵婉儿好好休息。   赵婉儿已经下了病床,她也奇怪地说道:“怎么回事?我感觉我不发热了,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呢!”   施丽娅突然咯咯娇笑起来,指着赵婉儿的床位说道:“赵小姐,你看看,今天晚上碰到两次鬼魂,把你吓得出了几身汗,所以你的病就好了。”   众人顺着施丽娅的手指看去,果然见赵婉儿刚掀开的被单上湿了一大片,不觉皆大笑起来。   赵婉儿从包中取出那张她父亲的死亡证明和那个神秘的小笔记本,在上面写好字,交给了张远山。张远山吩咐,大家退后些,让他念咒施法,待会蕊珠鬼魂出现时,大家不得惊慌。为了预防万一,张远山特意告诉李冰:“李冰,这里所有人,只有你和赵小姐接触过那面古铜镜。我和钱一多接触时,那时有‘指血心经’镇着,所以不在鬼魂要杀死的目标之内。等会为了安全起见,你和赵小姐离我远点,两人双手同时握着那本‘指血心经’,切记。”   李冰和赵婉儿同时点了点头,两个走到墙角处,紧紧地靠在一起,两人四只手,都捏着那本‘指血心经’,神色紧张地看着张远山。   张远山点燃了香烛符纸,嘴里念念有词,半柱香后,他再点燃了赵婉儿交给他的那两样东西。   不一会儿,病房内的灯开始闪烁不定,阵阵阴风在众人身边嗖嗖地打转,所有人都汗毛直竖。   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从虚无缥缈处隐隐传来,香烛前一会飘起了一阵白色的烟雾,慢慢地凝聚起来,不一会,就出现了仍是宫装打扮的蕊珠。   但见她双眼闪着寒光一个个扫视着众人,见到赵婉儿和李冰时,顿时呲出了一排惨白的牙齿,脸上的凶光顿现,眼睛中流下两道黑血,伸出长长的指甲,作势向两人扑去。   房间内五个人同时大叫起来,却见一道红光飞出,蕊珠的鬼魂顿时消散不见。   众人才安下心来,同时又忐忑不安,不知道蕊珠的鬼魂会不会再来看那两样东西。   张远山这时郎声道:“蕊珠,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刚才走时,已经带走了赵小姐想给你看的东西,你的一大心愿应该了结了,三天之内,我们保证把那面古铜镜送回严氏墓中,再请高僧为你诵经超度,你也可安心投胎,再世为人。”   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的哭泣之声,凄惨得让人心里直发碜,众人隐隐听得耳边飘来一句话:“给你们三天时间,若仍不能洗刷我冤屈,今天在场的人,全都得死!”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毛骨悚然。   “婉儿”,李冰打破了沉默:“既然你身体已经恢复,那我们还是离开这个医院吧,别忘了这里还有三个冤魂!”   大家齐声附和,赶忙收拾东西,离开医院,直奔下榻的小酒店。 ☆、第五十六章 两仪守墓   施丽娅带着赵婉儿交给她的一万元钱,单独驾驶着钱一多借来的那辆越野车赶回南京。   经过五个人的商量,由于李冰和赵婉儿是眼前这场危机的主角,而钱一多要负责掘墓,张远山要勘察出真正的严氏墓的位置,因此,回南京栖霞寺请空明禅师的任务只能交给了施丽娅。   施丽娅找到了空明禅师,说明了来意,空明禅师犹豫不决,因为他从小在寺院内长大,不敢违了寺规单独外出。   施丽娅随即找到了监寺,借口要请空明禅师给她家做一场法事,捐了五千功德钱后,监寺答应了施丽娅的请求。施丽娅一时贪心,私自克扣了赵婉儿交给她的一半钱,心中虽也惶恐,但贪欲最后还是让她显示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在施丽娅赶回南京的同时,李冰等一行四人也早早来到了严氏墓前。   经过整整一天的勘察判断,张远山得出一个结论,真正的严氏墓就在那个疑冢不远处。可到底在哪儿?谁也说不准,毕竟他们是偷偷地打着主意,不敢明目张胆地行动。   钱一多想了许久,吞吞吐吐地道:“张大哥,你看看,这个真正的严氏墓会不会就在后面那个小土丘中?”   张远山一楞,示意钱一多说说他的理由。钱一多顿时来了精神,开口说道:“你们看,这里地处低洼,而且这个五河县又号称‘淮北水乡’。墓地如果选址不在高处,势必遭遇水淹墓室。昨天我们进入严氏墓中,就已经感受到了,墓室里的水都快没到膝盖了。”   李冰听到连忙赞同说道:“钱大哥说的有理,朱元璋作为一个开国之君,手下有刘伯温这样精通风水的高手,决计不会让他那未过门的媳妇在死后还遭受水淹之苦。因此,那个小土丘倒真可能是真正的严氏墓室。况且,你们发现这格局,是不是和南京明孝陵有几分神似?”   大家依言仔细看了一番,果然发觉格局上极为相似。张远山急忙向那小山坡上奔去,站在上面四处观望,啧啧惊叹。   其他三人也随之来到了小山坡上,只听张远山口中正说着:“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赵婉儿听了不知所云,忙请教张远山所说的意思。张远山笑道:“这是《易经》上说的,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是为两仪。”   张远山指着南面的那座严氏墓说道:“你们看,那严氏墓就座落在一片平洼之地,这在《易经》称为阴,而我们现在所处这小山坡,则为阳。而严氏墓并无任何遮拦,阳光可以直射,接受阳气;而这小山坡上,则密布树木,虽处阳地而不见日;水又为阴,山为阳,严氏墓处低洼处,必受水侵之,这里地势较高,无水为山,则自为阳。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及‘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   张远山感叹了一阵又继续说道:“道家始祖老子在《道德经》中也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所以,这严氏墓必是当初的高人所选址,暗含阴阳两仪之阵。由此看来,那个严氏墓也并不是假的,只是整个墓地的一部分,这里的小山坡则为真正的主墓室所在。”   张远山又拿出罗盘,只见罗盘指针不断地左右乱晃,他凝神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我们脚下所站之处,应该正是主墓室所在之处。受两仪阵影响,所以这个罗盘才会如此这般。”   这时已经天近暮色,看看四下早无人,钱一多迅速地挖开昨天的那个小小墓道,从那棺材盖上,把那面古铜镜取了出来。   四个人假装悠闲地在那小山坡上游玩,只等待天色完全暗了后,好掘开严氏墓主室,把那面可怕的古铜镜归还于它真正的主人。   当天边只留下最后一丝余晖时,钱一多按照张远山所说的位置挥下了军工铲。   当他刚掘起第三铲土时,军工铲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似乎是碰到了一块大石。   钱一多一楞,正想再下铲试试时,突然感觉身边的树土都在摇晃起来,阴风阵阵。众人正当心下惊骇之时,抬眼看看远处,却讶异地发现,除了他们所在的小山坡上,四周并无风起,远处的树木竟然没有半点晃动。   “快看,那是什么?”赵婉儿惊恐地指着小山坡和严氏墓之间的那片平地。   大家定睛看去,只见那片空旷地面上,不知何时积聚了许多枯黄的落叶,那些树叶正在慢慢地积聚,而且似乎在慢慢地旋转。   不多时,骇人的景象出现了,那一大片枯叶竟然化成了一个骷髅头的形象。两只深陷的眼窝和张大的嘴巴对着天空,黑洞洞的直让众人发怵。   骷髅上空的落叶开始不断转动,越转越快,最后形成了一条黄色的旋风,呼啸着向小山坡转来。   张远山大叫一声“不好”,赶忙取出几张符纸,对着那旋风来的方向点着了,却根本无济于事。   “李冰”,张远山大声吼着:“你快把‘心经’交给我,我在这里顶着,你立即跑到严氏墓那无字碑前,面向小山坡,站着不要动。”   李冰来不及多想,赶紧拿出‘指血心经’交给了张远山。张远山把‘指血心经’捧在手里,面对着旋风方向盘腿而坐。说也奇怪,只见那旋风似乎停止了前进,只在原地不断打转。   但隔了一会,那旋风竟然开始反转起来,而且又一步步向着小山坡而来。张远山吼道:“李冰,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些跑过去。”   李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路小跑来到了那单凤无字碑前,倚着那石碑,面向小山坡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张远山又对着赵婉儿吼道:“赵小姐,你快些站在我身后,对着李冰方向张望着。”   赵婉儿不敢怠慢,赶紧依言站到了张远山身后,眼睛紧紧盯着李冰方向。   张远山大喝道:“男为阳,女为阴。阴阳相生相克,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故两仪生矣。正反两仪,三清归位,怨气可消,阴风可息!”   说也奇怪,那道旋风顿时消失,众人再看那平地之处,骷髅头的形象也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满地枯黄的落叶。   张远山叫齐众人,齐齐在小山坡上对着刚才钱一多挖掘的地方下拜,述说一行人并非盗墓,而是为归还明太祖皇帝特意赐给严氏娘娘的陪葬铜镜。   身边的树木也停止了晃动,众人都长长在舒了口气。   李冰和赵婉儿不解地问道:“张大哥,刚才你为什么叫我们两人分别跑到那两个地方。”   张远山苦笑了一下答道:“刚才情急之中,我来不及细问,只能是赌上一赌了。这墓地用阴阳两仪阵镇守,刚才我们触动了墓主亡灵,因此,亡灵驱动两仪之阵,刮起阴风向我们侵袭而来。化解的办法是阴阳调和,必须由一童男镇住极阴之处,另一童女镇住极阳之处,则两仪可破。”   张远山突然狡黠地一笑:“如果赵小姐和李冰兄弟两人,只要一个不是童子之身,那恐怕现在躺在这小山坡上的是我们四个人的尸首了,嘿嘿!”   赵婉儿脸上一红,啐了一口,扭着头不再说话。   钱一多却皮笑肉不笑地打趣道:“李冰,没想到你30多岁了,竟然还是童子之身,真是难得啊,不可想象!”   李冰抽出一枝烟,塞进了钱一多嘴里,笑道:“钱大哥,闭嘴,别笑话兄弟了。我们快回去吧,或许施姐和空明禅师已经到了。”   就在众人都准备回头时,赵婉儿突然惊叫起来:“铜镜哪去了?”   众人赶忙四下察看,果然不见了那古铜镜。李冰紧张地说道:“刚才我们都让那怪事吓坏了,竟然想着立即回去,却忘了我们今天来的使命。现在惨了,不要说掘墓还镜了,连那古铜镜都不见了,这下糟了!” ☆、第五十七章 贪欲报应   听着众人的惊叫,张远山默不作声,眼睛注视着刚刚被钱一多掘开的地方。   众人好生奇怪,顺着张远山的目光看去,不觉都惊奇不止,原来,那个地方平整如初,竟然没一点动过的痕迹。   张远山再次跪拜了一下,闭目说道:“多谢严氏娘娘,小的一行人不敢再打扰,就此告辞!”   言毕,张远山站起身来,招呼大家快回酒店。   路上,李冰迟疑地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为什么不见了这面古铜镜?那我们要是完不成蕊珠的心愿,恐怕我们都要遭遇大难了。”   张远山微微笑了一下道:“你们刚才没发现怪异之处吗?那块挖开的地似乎什么也没发生。那是严氏娘娘不愿我们动她的主墓,已经把古铜镜收回去了。”   其他三人发出一阵欢呼:“张大哥,这是真的吗?那太好了,终于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张远山不禁轻松地笑了起来:“你们说呢?刚才那地方除了我们四人,别无他人,那这古铜镜会到哪里去?自然是严氏娘娘收回了墓室中。现在两大难题都已解决,我们快赶回去,等候空明禅师前来,超度蕊珠的亡魂,从此以后,李冰兄弟和赵小姐就彻底摆脱了那个可怕的死亡诅咒了。”   四人驾车回到小镇上,找了个餐馆,在里面的包厢内坐定后,李冰点了一桌子菜,静候施丽娅和空明禅师的到来。   赵婉儿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一会,等她回来时,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拆开一看,全是真空包装的豆腐干、素肠之类的东西。张远山顿时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还是赵小姐聪明细心,知道空明禅师只食素食。”   钱一多闻言也不住称赞,李冰嘿嘿笑了几声,笑嘻嘻地对赵婉儿说道:“婉儿,你这些东西,大概只能留到明天给空明禅师享用了。”   赵婉儿一怔,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难道空明禅师这么晚了会和施姐一起吃了才来?电话中说好我们在这个餐馆等他们一起晚餐的呀?”   李冰呵呵一笑道:“不是这样的,空明禅师肯定没吃晚饭,倒是施姐可能已经饿坏了,一会来到这里,要不顾形象狼吞虎咽了。”   赵婉儿更是不解道:“李大哥,就算空明禅师食素,我这里已经给他准备了素食,难道他不饿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李冰微微一笑:“婉儿,这个你就不知道了。空明禅师自小修行,牢记寺规的,一天只食一餐,过午不食。”   赵婉儿“呀”了一声叹道:“难道和尚竟然一天只吃一顿?为什么过午不食?”   李冰笑道:“佛家修行之人,如果贪恋多食,则欲心必生,不利净心修佛。何况佛祖说过,中午12点后的饭食,在佛家看来,那叫‘鬼食’。所以,正规的寺院,僧人一般都是一天只在每天中午12点前吃一餐素食的。”   众人一边说笑着,一边等候着施丽娅和空明前来。李冰拨打了施丽娅几次电话,都没打通,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施姐的手机没电了吧?按理说,他们两个现在快到了,我们还是耐心等等吧!”   这时的施丽娅,已经驾车带着空明禅师进入了五河境内。车子驶过一个山坡处,发现前面路上聚集了好多人,施丽娅刹住了车,回头看看,空明禅师正在后座上闭目打坐,就没加打扰,独自一人下了车。   一个打扮时尚的漂亮MM迎面走了过来,施丽娅叫了一声:“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姑娘似乎没发现施丽娅,快要擦肩而过时,施丽娅再次高声问了一下。这下,那姑娘停住了脚步,似乎是刚看到施丽娅,上上下下打量着施丽娅,良久开口说道:“我们乘坐的大巴抛锚了,这么晚了,还不能赶到家,你看看,大伙都急死了。”   施丽娅看了一眼前面,奇怪地问道:“大巴?在哪啊?我怎么没有发觉?”   那姑娘指了一下山沟说道:“你看,不正在那吗?”   施丽娅定睛一看,果然车灯余光中,隐隐看到山沟中有辆似乎是大巴的车辆侧翻着。施丽娅张大了嘴,吃惊地问道:“小姐,你们乘坐的大巴怎么会翻到山沟中啊?这么多人没一个受伤的?”   那姑娘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车上只有十几个人,因为路途遥远,大伙都累了,几乎全在车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车身一震,睁开眼时,就听司机在大喊说车子抛锚翻入山沟了,让我们都从车窗中爬出来,都到马路上等待救援。大伙上来后,才发现都好好的,,竟然没一人受伤。”   施丽娅感觉太不可思议了,这时,另一个壮实的青年男子径直朝施丽娅走了过来。施丽娅避让不及,和那男子撞了个正着。   施丽娅吓得闭上了眼,却似乎没感觉到什么,她睁开眼一看,只见那青年男子已经从她身旁走过。施丽娅隐隐感觉不对,刚才明明和那男子撞在了一起,为什么却没什么感觉?似乎那男子是悄无声息穿过了她的身体一般。   就在她正在疑惑间,对面那姑娘冲她莞尔一笑:“这位大姐,我今天出门时走得匆忙,把包裹竟然忘了在家。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给我男友?我估计他这会儿打我电话没人接,都快要急死了。”   施丽娅不假思索地摸出了手机,递给了那姑娘。   那姑娘轻轻接过了手机,按下了号码。施丽娅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刚才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那姑娘如何能拨打得出电话?她正想告诉那姑娘时,却不惊一脸错愕,原来那姑娘已经用她已经关机了的手机拨通了电话,正对着手机用甜蜜的口吻说道:“喂!是郑浩吗?我是沈露。我现在回来的途中,大巴出了故障,可能要很晚回来的。你放心吧,我好好的,没什么事。今天包裹忘在老家中了,手机和钱包还有证件什么都没带,正好碰到一位好心的大姐,借用她手机给你通个电话。我这就挂了吧,也许过一会车子就修好了,我们再相见。亲爱的,一会见,88!”   施丽娅紧张得几乎踹不过气来,出事的大巴?郑浩?沈露?这三者似乎都那么耳熟。施丽娅突然想起了那次在夜排档上那老者说起的鬼故事,又想到了昨天夜里赵婉儿在医院的遭遇,顿时吓得魂不守舍,指着那个姑娘道:“你….你…你叫沈露?你男朋友叫郑浩?那你们不都早已死了吗?你是鬼!!!这一车人全是鬼!!!”   那个叫沈露的姑娘,听闻施丽娅的叫喊,顿时一怔,傻楞楞地看着施丽娅。慢慢地说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难道我真的死了?”面上露出疑惑而痛苦的表情。   不一会,那姑娘低下了头,似乎在苦苦思索。施丽娅清楚地看见,沈露的胸口开始慢慢凹陷下去,一股股鲜血正从胸膛处汩汩地向外涌出。   慢慢地,沈露抬起了头,头的上半部已经血肉模糊,令人发怵。只有那涂抹着口红的嘴唇看上去依然那么鲜红,美丽而性感。不,准确说那是血红,美丽得令人不寒而栗。   施丽娅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跌跌撞撞地跑向越野车,她只觉得身后那十几个人都同时冒出了鲜血,慢慢地在向她逼近。   施丽娅双腿沉重得似乎再也迈不开,她的手碰到了车门,却无力地瘫软下来,跌在路边的草丛中。   在车灯的照射下,她清楚地看到,那十几个鬼魂双眼都开始泛出绿光,拖着血肉模糊的身躯,都慢慢地挪到了她面前,齐齐伸出双手,向着她抓来。   那一刻,施丽娅惊惧得头似乎快要裂开似的,她好后悔,今天克扣了那赵婉儿托她转捐给栖霞古寺的五千香火钱,惹怒了神灵,让她在这夜间山区公路上,竟然遭遇了一年多前因车祸而死亡的冤魂。   施丽娅知道自己再也逃不过一死了,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忏悔自赎   明媚的阳光透过酒店客房的玻璃窗,把几个人晒得懒洋洋的直打盹。   “醒了”,赵婉儿轻轻叫了一下,顿时把在客房阳台上晒太阳的几个人吸引到了房间中。   施丽娅缓缓地睁开了眼,见到眼前熟悉的四张脸正关切地盯着她。   “我这是在哪儿?我还活着?”,施丽娅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和疲惫,看了看大家,接着问道:“空明禅师呢?我记得我去南京接他去了。”   “阿弥陀佛!”,随着这声佛号,施丽娅才发现,原来空明禅师正端坐在客房的沙发上捻动着佛珠。   施丽娅努力地抬起身,显得气息虚弱却急切地问道:“禅师,昨天晚上我是不是撞到鬼了?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空明禅师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陀!女施主,昨天晚上,我正在车内打坐,却突然听到车门响动,你发出了一声尖叫。小僧下车察看时,发现你已经昏迷不醒倒在车旁。无奈之下,小僧只好把女施主扶到了车上,我开车到了镇上,多方打听才得知了几位施主歇脚的地方。”   赵婉儿关切地说道:“施姐,多亏了空明禅师。我们在小餐馆久等你们不到,实在忍不住饥饿才先吃了晚饭。没想到空明禅师竟然找到了我们,告诉我们,你不知什么原因昏迷了,正躺在车后座。我们把你扶下车,就安排你在酒店客户里休息,找了个镇上的医生来给你挂了两瓶水,你昏睡了整整一晚上,刚才才醒。”   李冰笑道:“施姐,我们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幸好空明禅师会驾车,不然的话,你昏迷在半路上,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空明禅师淡淡说道:“善哉!小僧虽是修佛之人,却也学过驾驶,师兄弟们大都学过!”   张远山羡慕地说道:“真想不到,连大师都会驾驶。我看来真是落后了,等这里的事忙完,我也想去考一张驾照了。”   赵婉儿关切地问施丽娅:“施姐,你昨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平时身体不大好,昨天一天长途驾车累坏了?”   一想到昨夜的事,施丽娅仍是一阵心悸,略显紧张地说:“你们还记得那个老者所说的医院发生的鬼故事?我昨天驾车途中,居然看见了那个沈露的鬼魂了,还有其他十几个和她一起遭遇车祸的鬼魂。我见到他们都血肉模糊地向我伸出了手,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众人齐声惊叹,都把目光投向了空明禅师。空明禅师见众人都望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小僧什么都没见到,就听见了女施主的呼救声,打开车门只见她昏迷在路边的草丛中。”   张远山想了一会说道:“我明白了,如果施丽娅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空明禅师见不到鬼魂?那是因为空明禅师自小修行,一股纯阳之气,鬼邪近不了禅师的身。”   张远山转向施丽娅说道:“施姐,你昨天很是幸运,幸好车上坐的是空明禅师,当他打开车门的一霎那,鬼魂为空明禅师阳气所逼,立时消散,这才保住了你的性命。只是很奇怪,施姐不知为什么会看见去年发生的车祸?”   施丽娅摇了摇头,不一会想到了自己所贪的五千香火钱,又不由得一阵紧张。   “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施丽娅低声说道:“我有些事,想私下请教一下空明禅师。”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李冰说道:“施姐,你有什么话就和空明禅师说吧,我们几个正好去外面吃早餐。”   待众人带好房门离开后,施丽娅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空明禅师面前。   空明禅师诧异地看着施丽娅,不解地问道:“女施主,你这是干什么?”   施丽娅不肯起身,双手合什,虔诚地对空明禅师说道:“大师,小女子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惹了神明,这才昨天撞见了鬼。大师,你救救我!”   空明禅师淡淡地说道:“女施主,人生在世,谁能不犯错呢?就是小僧也做过错事,曾经不小心碰倒了经堂的香炉,小僧为此在佛前念了三天经。”   施丽娅从包里摸出五千元,放在了空明面前,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师,昨天我财迷心窍。赵小姐为了能把大师您从南京请到这里,特意让我带了一万元钱捐给栖霞寺做为香火钱。我当时一念之差,偷偷藏下了五千。没想到,回来途中竟然差点为鬼魂所害,幸得大师相救。请大师设法超度了那三个医院里的鬼魂,这五千元,请大师带回寺院中,以弥补小女子的罪过。”   空明大师闭目不言,良久开口道:“女施主,世人皆犯贪、嗔、痴。你既然能悔过,佛祖也会原谅了你。这钱既然带出了寺院,就不必再带回去了,你把这些钱还给赵小姐就是了。”   施丽娅苦苦哀求道:“大师,如果我把这些钱还给赵小姐,那他们几个将会怎么看我?还请大师大发慈悲,周全下小女子,替小女子隐瞒这件事。”   空明叹道:“罢了,小僧从不打逛语。既然女施主这么说,那这事你就不要提了,我替你把这些钱带回寺院,赵小姐面前我也不会提起。”   施丽娅听后满心欢喜,不迭声地感谢,顿觉心头轻松了许多。   不一会,其他四个人进来了,还给施丽娅带了一盒灌汤包,给空明禅师一份豆浆。   空明禅师面含笑容,对着张远山说道:“张道兄,听你们几个都提到医院里的那三个冤魂,道兄你何不超度了他们?”   张远山尴尬一笑:“大师,不瞒你说,我虽然是学的道术,但之前几乎没真的碰到什么鬼魂,都是给别人家信的人,做做法事,糊饭吃而已。如今,我们几个都见到了医院中有鬼,大师您既然来了,就不妨诵经超度那三个可怜的游魂冤鬼吧。”   众人齐人附和,全期望地看着空明。   空明禅师神色庄重地说道:“也罢!虽然小僧不会什么法术,但念佛诵经倒是本行。待小僧一试,果真能超度了那几个鬼魂,倒也是无上功德。”   张远山连声称是,开口说道:“各位,蕊珠的鬼魂和我们相约三天。虽然我们已经把那古铜镜送回了真正的严氏墓中,但今天只是第一天,和鬼魂之约尚有两天时间。我们不妨先请空明禅师诵经超度医院里那横死的三个鬼魂,你们看如何?”   众人齐声叫好,李冰问道:“张大哥,那请空明禅师到什么地方诵经才能超度了那几个鬼魂呢?”   赵婉儿眼睛一转,说道:“李大哥,你忘了那老者说的鬼故事是一年前的事了?我猜想,这里附近的公共墓地中,肯定有这三个死者的墓。我们只要去公共墓地,一个个看墓碑,我和施姐都见过那三个鬼魂,看到墓碑上照片,肯定就能认出来。”   张远山嘿嘿一笑,称赞道:“赵小姐果然冰雪聪明,我正是这个想法。只要找到了那三个死者之墓,我们买上些香烛纸钱烧了,再摆上些贡品,请空明禅师念佛经超度,此事必然就能顺利解决了。”   空明禅师也点了点头,于是,大家商定好,立即出发前去当地的墓地。   张远山和钱一多在小镇上逛了一圈,买了一大堆香烛、冥币,和三只水果花蓝,人到齐后,六个人分乘着两辆越野车,按当地人的指点,前去墓地拜祭那三个死者的亡灵。   由于艳阳高照,又因为张远山和空明禅师也在场,赵婉儿和施丽娅心里非但不再害怕,反而为那三个死者的游魂能进入幽冥地府轮回重新投胎做人而感到欣慰。   两人各自在两个男的陪同下,仔细地在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墓碑中查看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快到正午时分,终于从墓地中找出了那三个死者的安息之地。 ☆、第五十九章 超度冤魂   一行六人,先拜祭了那个老者的亡灵,烧上纸钱香烛,空明禅师念了一遍经文后,大家来到了郑浩和沈露的合葬墓前。   那是一个豪华的合葬墓,估计死者的家人为此出了不少钱。墓碑前密密围着一圈青翠的松柏,墓碑上镶嵌着一张婚纱照,照片中,帅气的郑浩和漂亮的沈露甜蜜恩爱。这一张本该是幸福的婚纱照,出现在墓碑上,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李冰和赵婉分别在墓碑前点上香烛和献上两只花蓝,然后点燃了纸钱,众人一个个依次在墓碑前跪拜,都一副虔诚的表情,心中牢记着张远山说过的‘死者为大’的教诲,不敢有丝毫造次。   空明禅师此时已经在墓碑前席地而坐,手捻着佛珠,闭目诵起了《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经》。   赵婉儿悄声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为什么刚才在那个老者墓前,就没这么隆重呢?”   张远山嘘了一声,示意赵婉儿小声,别惊动惹怒了亡灵,附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赵小姐,这其中奥妙,一说你就明白。那个老者,虽然也是意外死亡,但他魂魄并没聚拢,所以只现得了鬼身,却成不了气候。眼前这两位就不同了,一是都死于非命,二是那个准新郎,其实是因为出轨了,惹恼了已经死了的准新娘鬼魂才遭索命而死,所以他们的怨气比较重,非得空明大师多诵几遍超生经,方可消除他们的怨气从而重新轮回。”   正说话间,空明禅师缓缓站了起来,双手合什,告诉众人,他已经诵完二十一遍陀罗尼经,只等天色晚了,再诵二十一遍即可。   众人惊问为何晚上还要再念诵此经?空明禅师缓缓而道:“此陀罗尼经,日夜各二十一遍,能灭五逆、十恶、谤法等重罪,死后可往生西方极乐净土。”   众人皆不语,情知这是一个极其难熬的下午,要生生地在这阴森的坟场熬到天黑。   张远山带领众人来到一个供祭扫的人休息的凉亭中,不时说着一些玩笑,打发众人的焦虑,空明禅师则闭目打坐。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西山,坟场的天色似乎比别处暗得更快,四周已经不见了人踪,只依稀看得见黑压压的一排排墓碑和似乎是人影憧憧的松柏的影子。   再次供上香烛,空明禅师开始继续念诵陀罗尼经,等他最后一遍诵完,四周几乎快完全看不见了。当空明禅师站起时,众人都感觉四周似乎一阵阴气袭来,身边的松柏轻轻摇晃了几下。   一行六人在张远山的带领下,快步离开了墓地,上了车后,向小镇酒店方向驶去。   当他们刚驶出墓地不久,除了空明禅师,其他几人都吃惊地发现,车子刚经过的路灯下,郑浩和沈露正并肩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并对着车子方向不断挥手。   几个人大骇,只有张远山神定气闲地说道:“各位莫慌,这正是空明禅师诵经之功德,这对鬼夫妻恩怨已释,即将进入地府,他们这是挥手向我们表示感谢。”   众人这才心里稍定,嗟叹不已,都祝愿这俩鬼夫妻早日投胎,下世再续缘。   第二天晚上,众人又按空明禅师的吩咐,买了好多祭品,来到了那天夜里施丽娅昏迷的地方,也就是去年沈露乘坐的大巴遇难的地方。   正当其他人都想帮忙安排好祭品时,张远山制止了大家,他神色凝重地说道:“今天晚上的仪式,俗称施‘鬼食’,是为了让那些游魂冤鬼不至于挨饿和受冻,以使它们消除怨气回归阴司地府。但你们都不能上前,只能由我和空明禅师前往。”   众人惊问是什么缘故?张远山答道:“施‘鬼食’之时,若有饿鬼抢不到施舍,定会迁怒于人,附身于施舍之人身上,则好心却办成坏事。所以能施‘鬼食’的人,一可为和尚,二可为道士,三为道德高尚之人,四则为阳气旺的人。为防万一,你们都不能去。”   众人点头称去,张远山不再多说,和空明禅师抬起一大包祭品,来到施丽娅所说的看见那个出事大巴的山沟边,就在马路上摆好了祭品,然后由张远山口念符咒,请死于此处的冤魂前来领受,空明禅师则在一边不断诵经。   不多时,只觉阴风阵阵,似乎夹杂着一些说话之声,不过那个声音极为虚无飘渺。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张远山大喝一声:“诸位亡灵,享用祭品,速归地府,去吧!”   随着张远山的手一挥,那阵阴风瞬即消失。张远山走过去,扶起坐在地下的空明禅师,回头对着众人笑了一笑道:“没事了,大伙回去吧!”   和蕊珠鬼魂相约的第三天终于来临,虽然有空明禅师和张远山在,众人心里仍是忐忑不安,生怕鬼魂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空明禅师微微一笑道:“各位别担心,师傅曾经告诉我过,鬼魂是最守信的。不守信的,反而是世间的人。只要你们答应她的条件全做到了,那她的冤魂就会兑现诺言,回归地府重新投胎,而不会再为难于你们了!善哉!”   众人这才放心,一行人,仍是准备了一大包祭品,准备前来等待蕊珠冤魂的到来。   赵婉儿突然道:“我们不要在酒店等了,我建议,我们现在赶去严氏墓等蕊珠。”   李冰惊问为什么?赵婉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还记得上次老者说过,他小时候牧羊,在单凤无字碑前看到一个古装女人吹笛的情景吧?而且李大哥,你和张大哥还有钱大哥,初次进严氏墓时,确实看到了棺木中那尸骨身上有竹笛。我认为,这个鬼魂可能是当年严氏娘娘下葬时,为了设疑冢,掩人耳目,极有可能逼死一个小宫女,冒充是严氏娘娘的尸首。所以,这个宫女也够惨的,鬼魂投不了胎。我想请空明禅师一起把那宫女的鬼魂也超度了,这应该是大功德。”   钱一多迟疑地问道:“赵小姐虽然是菩萨心肠,但如果蕊珠的鬼魂来到这里,发现我们不在,以为我们欺骗了她呢?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张远山呵呵一笑道:“赵小姐,心地仁厚,他日必有福报!钱一多,你别担心,你别忘了,蕊珠是一个鬼魂而不是一个人,她既然和我们许下了三日之约,那她自然就能寻得到我们踪迹,不论我们在哪,时辰一到,她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大家一致了意见后,看看天色渐晚,遂驱车来到了严氏墓前。   张远山把祭品放在了那个单凤无字碑前,点燃了香烛和纸钱,不一会,让他们诧异却在意料之中的事出现了,那块明太祖立的单凤无字碑左右两侧同时出现了两个古装女子。   蕊珠那苍白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戾气,她盈盈欠身对着一行人说道:“多谢诸位,小女子大仇已报、沉冤得雪。”   两个古装女鬼又同时对着空明禅师拜了几拜,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师为我们念经超度,如今世间恩怨已了,拜别大师,我们就去阴曹地府,再世为人!”   言毕,两道绿光一闪,两个女鬼顿时从众人眼前消失。   众人赶紧回到了车上,都长长舒了口气,一直压在心头的死亡诅咒终于被破,心中的那份喜悦,在舒展的笑容中显露无遗。   回到镇上,虽然肚子有些饿了,可谁也没提出吃夜宵,全都早早洗漱完毕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冰取出那本‘指血心经’还给了空明禅师,请钱一多驾着他借来的越野车送空明禅师回南京栖霞古寺,自己则和赵婉儿、张远山、施丽娅四人驾着光明公司的越野车,向陕西乾陵进发,约好钱一多在乾陵会合。 ☆、第六十章 亡灵托梦   越野车驶入武功山区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之所以没在咸阳市落脚,那是因为大家都有个心愿,都想赶去上次遇见‘红衣女鬼’的那地方,以再去那老夫妻俩开的农家旅馆再次品尝野味。   当来到那个‘红衣女鬼’出现的转弯处时,众人惊奇地发现,那块突出的青石条已经不见了,或许是有过往的司机听了李冰一行人的科学解释,把那块因灯光反射容易引发看见‘红衣女鬼’幻觉的青石条刻意破坏了。   众人相视而笑,心中的欢乐自不可言喻,不一会,就看到了那亮着灯光的农家旅馆。   和上次一样,刚停好车,那老太就早早地出来迎接他们,更巧合的是,也和上次一样,除了李说一行人,依然没有其他过往车辆停下打尖。   那老头端上了满满一桌山间菜,众人早已饿了,都吃得狼吞虎咽,不一会就酒足饭饱。唯一不同的是,施丽娅可能受上几天的惊吓,脸色一直不大舒服,只动了几筷,再也没有胃口吃了。   张远山开着玩笑道:“施姐,这么多美味,你不吃可能要后悔。这样吧,我把这盘没吃掉的兔子肉打包,等我们到了乾县后,你再一个人吃,馋死他们。”众人皆开怀大笑,没想到张远山还真的把那半盘兔子肉打包了,用塑料袋包扎好,装进了自己的包中。   那老头老太,这时也已经忙完,和李冰他们开始热情地闲聊起来。   那老头边喝着酒,边咀嚼着花生米,不时地对李冰几个翘起大拇指,夸奖他们破解了那‘红衣女鬼’的秘密,从此司机路过那里再也不会害怕了,真是功德无量。   闲聊间,李冰也借着酒意问道:“老伯,你这里似乎生意不大好,怎么会准备了那么多野味?”   那老头笑道:“李兄弟,你不知道,我年轻时就是这里有名的猎手,经常上山打些野味。现在这里开了个小旅馆,平时也没什么生意,因此,空闲之余,我就经常上山打些野兔野猪什么的,存货还是不少的。正好你们几位贵客又来了,哪会不热情招待呢?呵呵!”   赵婉儿也开心地插嘴道:“老伯,你就和大妈两人住地这里,不感觉孤单害怕吗?我看到房间后面,还有一大片零星散落的孤坟。”   那老头笑道:“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虽然现在政府推广火化,但山里人,还是有好多人家死了人,偷偷土葬,他们相信入土为安,只有用棺材土葬,才觉得对得起死者。再说,后面那些坟也基本都是老坟了,没什么好怕的。我打野味的时候,还经常在那坟地中穿梭,那里是山中野味最喜欢安家的乐园了,你们吃的野兔肉,就是我前天在那边一个坟洞边打到的。”   赵婉儿听闻,不觉有些恶心,赶紧转移话题问道:“老伯,你和大妈两人住在这,难道就没有什么亲人来看你们吗?”   说到这时,一旁的老太叹了口气,又抹了一把眼泪道:“说起这事也就真让人伤心,我们老夫妻俩,膝下就一女儿,几年前,嫁给了山那边的一户人家。大前年,那户亲家来告诉我们,说是我们女儿不守妇道,不知跟谁跑了。不久以后,我们接到了女儿发来的一条短信,告诉我们,她现在南京打工,暂时不能回来,等她事业成功了再回来接我们俩享福。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女儿的信息,手机也关机了,那女婿也再也没上门看过我们一次。我们俩人,受不了人家背后的指指戳戳,就搬到这里,盖了这个屋子,靠经营小旅馆为生度日。”   见那老太如此说,赵婉儿一迭声地说:“对不起,两位老人家,我不该问到你们家的伤心事。”   那老头闷声喝着酒,突然抬起了头,两眼放光,盯着李冰道:“这位李兄弟,上次就听你说过,你现在南京读书的。我给你看我女儿照片,她叫孙梅,要是你碰到了,记得捎话让她早日回家,我们两把老骨头,也没多久好活下去了,就盼望着早日见到女儿。”   李冰连声推托,赵婉儿悄悄拉了下李冰。李冰这才会意,不能拂了两位老人家的一番愿望,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那老太赶紧跑回自己房间,拿来一张孙梅的照片让李冰看着。照片上的姑娘显得相当清秀,看得出,孙梅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   李冰不觉多看了几眼,突然觉得孙梅在照片中,似乎对他笑了一下。李冰一惊,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细看,什么都没发生。   正在他定睛盯着照片看时,施丽娅拉扯了一下李冰,笑道:“李冰,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你就傻眼了啊?小心赵小姐吃醋哦!”   赵婉儿瞪了一眼施丽娅说道:“施姐,你乱说什么呢?李大哥和我没什么。”   李冰尴尬地笑了笑,把照片递还给那老太。谁知,那老太坚决不收,她一定要李冰收藏好照片,见到他们女儿时,也好作个凭证,让他们女儿早日回家。   李冰无奈,只得双手接过照片,放进了上衣口袋。   看到李冰收下了照片,那老头才笑开了眼,站起身给李冰满满斟了一杯酒,开心地说道:“李兄弟,多谢拉!其实你也不必刻意放在心上,或许明天我家姑娘就能回家了。”   李冰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那老头得意地笑了一下说道:“半个月前,我和老伴同时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到了我们家姑娘,她告诉我们,三年后,她就会回来看我们的。掐指一算,明天正好满整整三年。”   张远山听闻,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大家洗漱完毕准备休息时,张远山悄声告诉李冰,把那孙梅的照片让他瞧瞧。   李冰嘿嘿一笑:“张大哥,是不是听我说孙梅姑娘很漂亮,也忍不住要看看拉?”   李冰从上衣口袋中摸出孙梅的照片,递给了张远山。张远山凝神看了一会,缓缓说道:“看来传言不假,从面相上看,这孙梅虽然很漂亮,但眉眼中有桃花劫,或许她私生活是真的不大检点。”   李说嘘了一声道:“张大哥,毕竟我们和她素不相识,就不要评价她了。”   张远山看了看李冰,吞吞吐吐道:“李兄弟,我怀疑这个孙梅姑娘早就不在人世了。”   李冰一楞,手中的茶杯差点摔下地,他疑惑地说:“张大哥,这种事可不能瞎说,你有什么依据?”   张远山神秘地说道:“从面相上看,孙梅隐含着一股煞气,阳寿不长。更主要的是,你刚才没听那老夫妻俩说同时做了个梦,说他们女儿三年后会来见他们?”   李冰点了点头,不解地问道:“那又怎么了?那俩老夫妻思女心切,做这样的梦不奇怪呀?”   张远山越发显得神秘说道:“做梦是不奇怪,但那俩老夫妻同时做到相同的梦,那极有可能是他们女儿已经死了,那是在给他们托梦!”   李冰惊讶地说道:“人死后不是能转世投胎吗?怎么会托梦三年后相见?”   张远山歪了一下头,抽了一口烟,思索了一番说道:“只有一种可能,孙梅不是正常死亡,而且她的魂魄基本已散。只是她死前,残存的一点希望,才让她的鬼魂能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进入她父母的梦中。由于她是横死,可能她的鬼魂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所以死了也是个糊涂鬼。说好三年相见,可能是指她的尸身三年后会和父母相见吧。”   李冰摇了摇头,示意张远山不要再说下去,以免让那俩老夫妻无意中听到,总之,说别人已经死了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天一早,李冰一行人就听见那俩老夫妻招呼他们起床,并为他们准备好了早餐。   李冰看了看窗外,太阳还没出来,只是天边已经有些发白,想到他们还有许多事要做,有很多谜团没解,就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几个人,在用过早餐后,告别那俩老夫妻,向着乾县进发。 ☆、第六十一章 水库垂钓   天刚蒙蒙亮,越野车行驶在武功山区中,山中的深秋特别显得寒冷,车内的热空调一直开着,让人感觉到车内空气的污浊,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   刚转过几个山口,李冰突然觉得有胸口泛起一阵恶心感,他脸色苍白地缓缓说道:“婉儿,停下车吧,我突然有种晕车的感觉,想下车活动一下,呼吸点新鲜空气。”   赵婉儿闻言,慢慢地把车在路边停下。四个人都下了车,在山区公路边慢慢踱步,拼命呼吸着山区早上新鲜的空气。   张远山看着李冰问道:“李兄弟,你不是自己也会开车吗?怎么也会晕车?”   李冰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张远山若有所思地说道:“李冰,我觉得,你似乎和这一连串怪事都有一种神秘的联系,特别是在进入陕西境内后。看来,那个袁天罡的后人袁风说的不无道理,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指引着你,我们这段旅途想必更加比在南京和安徽时要曲折惊险。你居然会突然晕车,可能是天意,要我们在此下车,说不定马上即将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李冰也是一脸迷茫,说不出所以然。   张远山看着同样脸色惨白的施丽娅问道:“施姐,你昨晚就没吃什么,今天早餐也没吃,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饿了?我包里的那包野兔肉要不要拿出来给你吃点?”   施丽娅摇了摇头,说自己并没什么胃口。突然,施丽娅发现了什么,惊喜地叫了起来:“大家快看,前面的山坳里似乎有座红顶的房子。”   众人闻言也不禁一喜,顺着施丽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山坳中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个红顶房子。   赵婉儿欢呼道:“那象是一个度假的地方,要不,我们现在就开车过去看看?反正钱大哥现在还在南京,离我们有两天的路程差,我们不如就前去休闲一下,等李大哥和施姐身体恢复了我们再前去乾县,也正好等等钱大哥。”   三人齐声附和,赶紧上了车,直奔那山坳中。   驶过一段曲折的林间小路,眼前突然开阔了起来。那是一个小型的水库,两旁绿荫浓密,看不出一点深秋凋零的样子,水库边一大片开阔地,停着十几辆车,几座红顶小楼房显目地矗立在一片绿荫中。   路边的广告牌明白地告诉众人,这是当地农民利用农舍改造的度假村。   一对老夫妻热情地迎了上来,向四个人介绍着水库边优美的风景和自己店里的特色美食。   走入那家老夫妻开设的山间小店,众人打量着室内,这是一间独立的三层小楼,室内装饰简朴,极具浓烈的山间特色。   四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和那老夫妻谈定了价格,把行李从车上搬了下来,住进了两个房间。   安顿好后,四人下了楼,来到了大厅中。他们这时发现了大厅中多了一个身穿白色厨师服的中年男子,相貌敦厚,正和那俩老夫妻说着话。   见众人下楼,那俩老夫妻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当那老太忙着给大家倒茶时,那老头指着那厨师打扮的中年人,笑着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儿子,也是我们店的厨师。别看他虽然没有厨师证,但烧出的菜,众位吃了一定会满意的。”   那中年人也憨厚地对大家笑了一下,说声给大家张罗午餐,便告辞众人,转身进了大厅后面。   张远山和那老头搭讪着,问老头这里有什么特色。   那老头得意地笑了一下,指了指门前的水库说道:“别看这个水库小,虽然也并不深,但前来钓鱼的人很多。许多在这里度假的客人,也喜欢租个小船到水库中垂钓,经常能钓到十几斤的大鱼,然后就叫饭店现场加工,这水清鱼鲜,可美味着呐。”   张远山笑着对李冰说道:“李兄弟,我看我们四人,也不如租条小船,钓几条鱼上来如何?四周这么清幽,风景迷人,或许不一会,大家就不再感到难受了呢。”   那老头听闻,赶紧陪笑道:“我们家就有供客人垂钓的小船,一条小船连上四件救生衣,十元一个小时。”不容众人分说,老头已经跑向门前那拴着的小船,唯恐这笔生意泡汤。   这时,那老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身边,手中捧着四套救生衣,分别给四人穿戴好。   大家上了船后,老头撑着小船,慢慢驶离岸边,来到了一处水面平静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岛,准确说是人工垒成的一个水泥墩子,看来是专为垂钓客所设。   老头从小船中取出两枝渔竿,又从船舱中取出了一个小筒,里面有现成的钓饵。   李冰和张远山一人拿起一杆渔竿,装上钓饵,抛洒向湖面,然后坐在了两张小板凳上。   那老者告辞,说到中午时分,他会再摇船前来接大家吃饭。   李冰感谢老者的热情招待,伸手向口袋中摸香烟要敬烟给老者。当李冰摸出香烟时,不小心带出的那张孙梅的照片跟着飘了出来,掉在了湖面上。   那老者赶紧跳上小船,弯下腰把那张照片捞了起来。当他正在把照片递给李冰时,突然脸色大变。   老者从小船上回到那钓台上,阴沉着脸问李冰是哪里人?   李冰感觉好奇怪,那老者脸上热情的笑容再也不见,给人一种阴鸷的可怕。李冰不解地问道:“老伯,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上海人,但现在南京读书。”   “南京?”那老者喃喃自语道,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你和照片上这女人是不是很熟悉啊?”   李冰摇了摇头,老者更是不信,冷冷笑了一声道:“怪不得我儿媳失踪这么久,最后一次说是跑到南京打工了。我和儿子跑了几趟南京都没找到人,原来是跟你这小子相好上了。”   不容李冰解释,那老头已经撑着小船离开了,边对着四人喊道:“你们等着,今天不给我们家个交待,谁也别想离开。”   四人面面相觑,叫苦不迭。好在李冰心中没鬼,其他三人也知道那照片的来历,大家索性不再理会,看那老者能做出什么事来。   李冰和张远山各自点着了一枝烟,两人也不说话,眼睛就看着水面上那漂着的鱼标。   突然,张远山那枝渔标动了一下,张远山赶紧收竿,一条大鱼露出了水面,经过几番折腾后,那大鱼已经不再那么激烈挣扎,张远山扔掉香烟。满心喜欢地把那大鱼收上了岸。   赵婉儿和施丽娅郁闷之余,突然看到钓上的那条大鱼,不禁也喜逐颜开,一阵欢呼。   李冰也脸露羡慕之色,看着那条尚在活蹦乱跳的大鱼。   张远山突然把食指压在嘴边,对着李冰“嘘“了一下:“李兄弟,看你的渔标。”   李冰回头定睛一看,只见水面上已经不见了自己的那枝渔标,而且渔线也在向水下拉去,不一会渔标又反弹上来。   当渔标再次深深地向水中潜去时,李冰明白,自己撞上好运了,那肯定是一条硕大的鱼吃上钩了。   李冰沉住气,慢慢地拖拉着渔竿,张远山和赵婉儿还有施丽娅在一旁也紧张地看着那飘来荡去的渔标。   过了一会,渔标似乎不再动弹。李冰试着慢慢收竿,却觉得怎么也拉不动。   张远山也过来帮忙,却也拉不动。两人不敢使蛮力,生怕渔线被扯断。   僵持了一会,两人四只手握着的渔竿,似乎感觉到了有一丝松动,心中大喜,开始慢慢地收竿。   清澈的湖底,似乎一条大鱼正让渔竿正慢慢地拉着向湖面上浮起。 ☆、第六十二章 湖底沉尸   四个人摒住呼吸,紧张地等着大鱼浮出水面。   慢慢地,终于看到一大片黑乎乎的象鱼背似的东西越来越漂近水面。四人几乎同时吓得大叫,李冰手中的渔竿扔得好远,原来,那黑乎乎的一片,竟然是一大片飘浮在水面下的长发。   四人瘫坐在那个狭小的钓台上,只见水面下随着那长发的浮起,四周本来清澈的湖水也泛起了一些乌黑的泥浆和一阵阵的水泡。   那是一个女人的头颅,那黑黑的长发飘浮在水面上,随着微微的水波不住飘动,看不见长发掩盖着的女尸的脸,也看不清女尸的身体。   随着众人的惊叫,吸引了附近的钓客,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冰四人。当他们听说是一具尸体时,全都惊叫起来,也吸引了岸上的店家和休闲客。   难熬的半小时后,三辆警车终于呼啸而至。警察请一个船家先把钓台上的四个人接回了岸上,然后再请几个船家帮忙把尸体运到了岸上。   随后,两个警察穿戴上潜水服,钻入冰冷澈骨的湖水中,半个多小时的打捞,终于摸出了一把山里人常用的柴刀和几件满是污泥的衣服还有一块很沉的大青石和几段腐烂而断成好几截的绳索。   那具女尸体仰面躺在岸边的沙土上,已经开始有些腐烂,但依稀还能分辨得出面目。一股污泥慢慢地从女尸嘴边流出,两只眼睛已经凹陷了进去,只看到两只灰白色的眼窝。女尸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水草,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破料不堪,但仍能想象得出还算时尚。脚上只有一只高跟鞋,另一只不知所去,只留下一只被湖面浸泡得发白浮肿的脚丫。   四周被警察用胶带围上了警戒线,所有好奇的人全都围地警戒线外,好奇地交头接耳评论着。   一个年龄稍大的警察,拿出记录本,细心地询问着问现尸体的李冰一行四人,然后很认真时一一记录在案。   就在一个警察不停地用单反机从不同角度对着女尸拍照时,接待李冰他们的那一对老夫妻,在警戒线外凝视着女尸好久,突然冲过警戒线,几个警察连忙拦住。   那老太痛哭起来,向警察哭诉,那具女尸可能就是他家失踪了三年的儿媳妇孙梅。   一个为头的警察顿时精神一振,挥了挥手,那几个警察就松开了那俩老夫妻。   那两老夫妻走到女尸边前,边流泪痛哭,边围着女尸不断打量。   那刑警队长这时沉着声问道:“两位老人家,认出尸体正是你们失踪的儿媳妇吗?”   那俩老夫妻抱头痛哭了一会,抽泣着对那刑警队长说道:“警察同志,她正是我们家那苦命的儿媳妇。虽然她嫁到我们家后,不守妇道,但毕竟还是我们家儿媳啊。不知是哪个天杀的这么狠心,竟然下得了这狠手,还把我家儿媳沉尸在水库中。警察同志,你们要给我家儿媳作主,找出凶手,狠狠法办。”   那刑警队长点了一头说道:“两位老人家,你们怎么肯定那女尸体就是你家儿媳妇?”   那老太哭道:“警察同志,尸体虽然有些腐烂,但那面貌很明显就是我家儿媳呀。再说她身上的衣服和那只高跟鞋,就是她失踪当天所穿。不会认错的,警察同志,给我们家作主啊。”   那刑警队长对一个女刑警点了下头,那女刑警会意,立即上前,边安慰着那俩老夫妻,边搀扶着他们走向警戒线外。   不多久,现场验尸的法医向刑警队长报告:“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可能是湖底水温较低,所以仍然保存得较好。尸体死亡时间不确定,要拉回局里作进一步鉴定。据查,尸体头部遭受钝器撞击,身上有多处刀伤。应该是尸体被钝器撞击昏迷后,遭遇凶手用柴刀残忍杀害。然后凶手又把尸体绑上一块大青石,沉到湖底。因时日已久,绳索腐烂而断,正巧这四位游客在沉尸之处垂钓,渔钩挂住了尸体,绳索因腐烂受外力而断,挣脱青石板的束缚,这才被渔勾拉出水面。”   那刑警队长听了一言不发,突然走向那俩老夫妻的店面前,对着一个已经不大明显的凹坑若有所思。   刑警队长看了一会,扭头对身边两个民警说道:“去,把那块绑尸的青石板搬来。”   不一会,两个刑警就抬头那块青石板来了,小心翼翼地对着那个凹坑放了进去,没料到竟然惊人地吻合。那刑警队长舒展了一下眉头,问周边围观的群众道:“这户人家的户主是谁?”   边上立即有人说道:“这正是刚才那俩老夫妻家,死者就是这户人家的媳妇。”   刑警队长皱了一下眉,远远地看到那俩老夫妻还坐在地下哭天喊地,对着刚才回话的那人道:“这户人家,除了那俩老夫妻,还有谁吗?”   那人赶紧答道:“还有他们的儿子,叫王根生,平时就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以前他媳妇和一个经常来山里的男人勾三搭四时,这傻小子经常一个人躲在山后蒙头痛哭。”   刑警队长快步走到那俩正在痛哭的俩老夫妻身边问道:“请问两位老人家,你家儿子王根生现在在哪?”   两个老人似乎没有听见,边上有人小声说道:“刚才打捞女尸时,那王根生还在人群中围观,现在不知道去哪了。警察同志,难道是王根生杀了他媳妇再沉尸的?”   那刑警队长阴沉着脸说道:“在调查结果没出来前,大家都别乱说。”   等那俩老夫妻慢慢平息下来时,那刑警队长上前,仔细地询问了他们家的情况。   在出示了那把随尸体一起沉在湖底的柴刀时,那俩老夫妻立即认出了,这正是他们儿子王根生以前上山打柴时所用,只是已经有两三年没见到了,为这事也问过儿子,王根生回答是上山砍柴时,不慎遗失了。   那刑警队长紧紧盯着俩老人的脸,半晌,一字一顿地说道:“两位老人家,你们要有思想准备,从多种迹象来看,正是你们儿子王根生杀了他媳妇,再抛尸于湖底的。”   “什么?”两位老人异口同声惊叫道:“那不可能,我儿子虽然恨他媳妇拈花惹草,但他从小就憨厚老实,怎么会杀人?”   两个老人发疯似的拉着刑警队长的衣裳,边哭边捶打着刑警队长。那刑警队长皱紧了眉头,一声不吭,边上两个刑警赶忙过来拉开了两个老人。   刑警队长吩咐三个刑警,立即寻找王根生的下落,再让那个女刑警耐心地做那俩老人的思想工作,要他们好好回忆三年前,他家儿媳失踪时,有什么异常情况。   经过一番安慰开导后,那俩老夫妻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向那女刑警诉说当年他们儿媳失踪时的情况。   几个刑警听完后,心头的疑云已经完全消散,更加明亮。   原来,在孙梅失踪的当晚,那俩老夫妻听到小俩口激烈的争吵,俩老人在楼下房间不断地叹着气。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甚至相当麻木。   老俩口也恨那儿媳妇不守妇道,但山里人总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就忍着这事,只装作不知道,何况儿媳妇也很漂亮,自己家的儿子却又那么木讷。果然要休了儿媳,不知道儿子还能不能娶到一个媳妇,因此,老俩口只是心中悲苦,却也不多作干预。   良久,只听到楼上儿子儿媳的房传来几下沉闷的声音后,突然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老俩口这才松了口气,摇着头苦笑对望了一下,心里才稍稍安定,小夫妻俩终于和好不吵了。   第二天,老俩口见儿子起得特别早,而且从不爱打扫卫生的儿子,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也不由得好生奇怪。   王根生告诉父母,从今后,他要立志干出一番事业,把自己家改造成供垂钓休闲客歇脚的小旅馆。老俩口听了满心欢喜,只是不见儿媳妇,不觉有些奇怪。   王根生脸上露出一丝慌张,支支吾吾地告诉父母,他媳妇孙梅,他和吵了一架后,连夜出走了。 ☆、第六十三章 野店荒坟   这时,那个法医又让俩老人辩认了从湖底捞出的几件衣服,俩老人确认,那正是他们儿子王根生穿的,只是后来不见了。   法医小心地清理了衣服上的污泥,慢慢地看到不知道是白色还是褪了色的衣服上,布满了一大片黑色的痕迹。法医仔细察看了许多,报告刑警队长,那一片黑色的痕迹,极有可能是死者溅在凶手衣服上的血迹。   这时,那三个奉命搜查的刑警气踹吁吁地前来报告,查遍整个水库度假村,也没发现王根生的踪迹。   刑警队长闻言,皱了下眉头,随即又舒朗开来,他掏出手机对局里汇报,告诉局里,报案人发现的女尸已经打捞上岸,做了初步鉴定和周边的调查,已经确定凶手为死者的丈夫王根生,目前已经在逃,请求局里组织力量布控。   在向李冰等人做完笔录,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后,刑警们把尸体抬上警车,拉响警笛,赶赴当地公安分局。   看着那一对仍旧痛哭的俩老夫妻,李冰等四人也觉得难受,却又不知说什么好。赵婉儿默默地摸出五百元钱,轻轻放在俩老夫妻面前,一行四人回房收拾行李回到了车上。   这时已经快日落西山,李冰驾着车,却不往乾陵方向进发,反而打转车头,向来路返回。   大家都明白李冰的心思,他想赶回去,把发现孙梅尸体的消息告诉那两个可怜的苦苦等待女儿回家的老人。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比较沉重。张远山突然打破了沉默道:“李冰,把那孙梅的照片再让我看看!”   李冰一言不发,单手驾驶,另只手从上衣口袋中摸出那张湿辘辘的照片,递给了张远山。   谁料,张远山刚接过照片便是一声惊呼,李冰忙停住了车,转头问道:“张大哥,你又怎么了?”   张远山把照片递给李冰说道:“你自己看吧!”   李冰疑惑地接过照片,一看之下,头皮也直发麻,原来,照片上的孙梅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只空白的相纸还捏在李冰手上。   赵婉儿和施丽娅也看着李冰手上的那张照片,疑惑之余,心里也一阵发怵。   “李冰”,赵婉儿颤声道:“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还记得我们上次带着我爸爸的骸骨返回上海时,路上我们大家不知是忽略还是什么,没有见到那家老夫妻开的小旅馆吗?我总感觉这里面太邪门了。”   李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婉儿,不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回去看一看,答应了那俩老夫妻的事,一定要做到。”   张远山也附和道:“李冰说得对,既然答应了别人,做人就应该信守诺言。何况那俩老夫妻这么和善热情地招待我们,现在知道了他们女儿的下落,却不回去告诉他们,也显得我们太不厚道了。”   张远山顿了一顿说道:“还记得昨天那俩老夫妻说的事吗?他们说拜托李冰帮助找到女儿,又说女儿在梦中告诉他们三年后相见,而今天正是三年整。李冰在路上突然晕车,这才让我们停车到了刚才那里,又阴差阳错地住进了王根生的家里,更神奇的是李冰居然用钓鱼竿拉起了沉在湖底三年的孙梅的尸体。这一切,你们不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吗?现在我们跟随李冰回去,把这不幸的消息告诉那俩老夫妻,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别再犹豫了。现在赶过去,天也快完全黑了,然后我们返回,今天赶到乾县县城过夜吧。”   大家默不作声,李冰发动了车子,很快地向来的方向驶去。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女尸的出现,害得我们接受问询,别说午饭没吃成,看来今天的晚饭又要变成赶到县城吃夜宵了。对了,我昨天还打包了野兔肉,要不大家来一口吧。”   施丽娅已经饿了一天多,这时也吃不消了,一把抢过张远山的包,伸手就往里面摸出用塑料袋装好的野兔肉。   谁料想,只听施丽娅一声大叫,李冰不得不再次停车,这时,已经看到了那个俩老夫妻开的小旅社的最后一个弯口了。   “怎么了”,车上三人同时问道。   施丽娅惊恐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抬着刚才那只伸进张远山包中摸出野兔肉的左手。   大家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野兔肉,施丽娅的左手,紧紧捏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兔子头。   赵婉儿忍不住一阵恶心,打开车门,跳下车一阵呕吐。   大家都下得车来后,张远山把那个兔子头从施丽娅手上劈手夺过,仔细地打量着,满脸狐疑地说道:“我明明昨天打包的是那半盘野兔肉,你们大家也看到了,怎么现在成了这个血肉模糊的野兔头?我这包没人打开过呀?”   大家都惊惧地互相扫视着四周,张远山迟疑了一下说道:“难道说我们见到的那俩老夫妻也是鬼?但我虽然学过道术,却怎么没感觉得到他们身上那股阴气?而且我们住在那里两宿了,也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他们还那么热情地招待我们。”   李冰更是疑惑,大家都盯着张远山,盼望着他能想明白这其中的玄妙。   张远山想了一会,也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说道:“李冰,前面一转弯就到了,我们就把车停在这里,大家走过去看个究竟。”   众人都无奈,只得跟着张远山向那转弯处走去,这时,无边尚有一抹余晖洒向这山坳中,给四周的一切都似乎涂抹上了一层金色。   当四人快步走过那个弯口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的目瞪口呆。   根本不存在那个小旅馆,也不见了路边的那块农家乐招牌,只有他们住在小旅馆时,看到的旅馆后面山坡上那零星散落的坟堆依旧。   赵婉儿和施丽娅一下子瘫坐在地下,张远山皱了皱眉,低声道:“李冰,你在这里陪伴着他们两个,我上前看个究竟。”   不待李冰回答,张远山已经一路小跑,不一会,在他们两次停车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们快来看”,张远山在那边大叫着。众人虽然心中骇然,但谁也不愿一个人呆在原地,赵婉儿和施丽娅一左一右地紧紧拉着李冰的手臂,抖索着向张远山站立之处走去。   待众人来到张远山身旁,看到张远山正面对着一座大大的土坟,坟前还竖立着一块青石做的墓碑。   张远山不再出声,用手指着那块墓碑,示意大家自己看。   李冰、赵婉儿和施丽娅三人紧挨在一起,同时向那墓碑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几乎晕厥了过去。   只见那墓碑上面,镶嵌了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张合影,众人一脸惊愕地看到,照片中的那张合影,正是孙梅的父母,那个招待了众人两次的俩老夫妻。   张远山低沉着声音说道:“大家别害怕,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你们看,这个墓碑是一年多前所立,也就是说,那俩老夫妻已经死去一年多了。上次和昨天,我们住的那个小旅馆,其实就是这个土坟所化。只是那俩老夫妻虽然死了,鬼魂却不带一丝戾气,可能是一生积善的原因吧,所以我们没感觉到半点阴气。他们幻化出这个小旅馆,看来是专程为了接待我们,或许,天意安排,李冰兄弟最终能让他们的女儿尸首浮现出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或许那个袁天罡的后人袁风说的都是真的,李冰真是唐初大术士李淳风的后代。我们以前所碰到的一切,都在指引我们前来乾陵。”   大家听了都把目光投向李冰,李冰尴尬地笑了笑,问张远山道:“那么,那俩鬼夫妻怎么会有食物招待我们?”   张远山也不禁一阵呕吐,想了想道:“或许是那俩鬼夫妻有求于你,所以才以山上的野味招待我们一行人。当时在那种幻化出来的小旅馆里,我们看到和吃到的都是山野美味,其实都是生的。白天时,鬼魂不能出来,所以路人见到的只是这个坟墓,到夜晚我们两次路过时才变成旅馆,引我们入住。” ☆、第六十四章 四象七煞   李冰听罢张远山所说的话,默默地掏出那张空白相片,在坟前点燃祷告道:“两位老人家,李冰特来告知,你们两位老人家的心愿已了。今天是你们一家人相聚的日子,阴阳相隔,不要再留恋人间了,你们一家人可相聚于阴司地府。那个杀害你们女儿的凶手,虽然正在潜逃,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久必将被捉归案,绳之于法。安息吧!”   张远山从包中取出几张符咒和一些纸钱,在坟墓前点燃,也祷告道:“蒙两位老人家照应,使得我们一行人得以食宿无忧。今特烧上些纸钱,请两位老人家笑纳,安心上路!”   赵婉儿和施丽娅也分别拜了几拜那个坟墓,李冰看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沉声说道:“此事已了,我们大家赶紧上车,到乾县住宿!”   众人默不作声,都紧挨在一起,向停在山坳口的越野车走去。   当他们上了车,李冰发动车子,向乾县方向开去时,众人习惯性地回头一望,却惊异地看到,那座小旅馆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和前两次有所不同。他们见到了那老俩口和孙梅站在一起,向他们挥手。几秒钟后,那小旅馆和三个鬼魂渐渐消失,四周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四个人到达乾县县城后,找了家干净的酒店,卸下行装后,找了个餐馆舒服地大吃了一顿,然后回去睡觉,等候从南京赶来的钱一多汇合。   第二天中午,终于等到了钱一多已经抵达的短信。李冰回电话给钱一多,让他把车子还给他朋友,五个人,用赵婉儿公司的一辆越野车就够了。   下午三点多,钱一多打的找到了李冰一行人。大家驾车直达乾陵。   张远山站在乾陵上,仔细地打量着四周,并拍下了许多照片。李冰明白,张远山是在观察那四象阵所散发不同光芒的地方所在。   回到酒店后,五个人吃过晚饭,聚在一起,商量着往后该怎么办。   张远山不断念叨着:“唐周归一,冰释前嫌。欲破四象,先收七煞。”众人皆不解其意,只有施丽娅心中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拼命忍住不敢笑出声,脸上还露出和其他人一样疑惑的表情。   思考了许多,张远山头都大了。施丽娅递给张远山一杯咖啡,还从茶几上的香烟中抽出了一枝递给张远山并给他点燃。   施丽娅笑道:“张大哥,先歇会儿。前面两句,我们都知道意思了,就是暗指天意要李冰破解乾陵的秘密。那后两句是什么意思呢?你上次给我们说了四象之事,是不是暗示只有破得了四象之阵,那才有可能进一步得到破解乾陵秘密的线索呢?”   张远山点了点头,仍是苦着脸。   李冰若有所思地问道:“张大哥,我在遇到婉儿前,因为那个小石鼓的原因,曾经请教了好多人,并查阅了大量资料。你看,这个四象和七煞,是不是有这种关系?我认为,可能这个四象阵中,暗含了二十八星宿。由于这是守陵之阵,所以把星宿说成了煞,这样一来,四象七煞,正好是二十八星宿。”   张远山一听,大为兴奋,搂着李冰又亲又闹。赵婉儿笑道:“快放开李大哥,别人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你和李大哥是基友呢。”   张远山闻言放开李冰,乐呵呵地道:“还是你们读书多的知识分子有脑子,我虽然懂得四象八卦,却怎么也没联想起来。”   张远山眉飞色舞说道:“天地初开,一切皆为混沌,是为无极;阴阳交合,阴阳二气生成万物是为太极;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分为东,南,西,北四方,每方各有一神首镇守,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是为四象。”   张远山呷了一口咖啡,兴奋地接着道:“四象分布于黄道和白道近旁,环天一周。每象各分七段,称为‘宿’,总共为二十八宿。”   “那七煞呢?”,一旁听得入迷的赵婉儿不禁插口道。   张远山乐呵呵地说:“问题就出在七煞上,要是那谶语早说是七宿,也不会迷惑我到现在了。正因为这个谶语是和墓地有关,所以七宿也就成了七煞。那七宿分别是:东方青龙之象,含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南方朱雀之象,含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西方白虎之象,含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北方玄武之象,含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七煞其实就是这七宿。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找到了二十八宿,不,是二十八煞,这乾陵的四象之阵,就自然破了。”   赵婉儿急不可耐地说:“张大哥,那你和李大哥能在乾陵上看得见四象之气所在,我们都不能见到,你们两个自然知道应该到哪寻找四象七煞了。我们明天就出发,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个个破了它。”   张远山停止了笑容,缓缓说道:“既然一千多年前有高人设下了此四象此阵,那定然非同小可。据我猜想,破这四象之阵,必然有一定的顺序,而不是随便就行的。”   李冰脑中急速地回忆他所查阅的资料,也是一无所知,突然,他灵光一闪,兴奋地对张远山说道:“张大哥,我知道了,我们第一个应该破的是朱雀之阵。”   张远山一楞,但他随即想到,既然李冰是谶语中指定的破阵人选,那么他必然有一种冥冥中的神秘力量在指导着他。张远山好奇地说道:“李冰,你为破阵之人,应该只有你说的才是正确的方法。你给我们讲讲,你第一个选择朱雀的理由。”   李冰呵呵一笑,谦逊地说道:“我也是根据查阅的资料,加上自己的猜测,这才灵光一现,想到了要先破朱雀之阵。张大哥,是不是左青龙、右白虎,是为左右护卫之意?”   张远山点了点头,施丽娅倒先插嘴了:“这个我也知道,古代帝王,都是面南背北而坐,两旁青龙白开护卫,所以青龙在东为左,白虎在西为右。”   张远山点了点头:“是的,青龙白虎,即为帝王左右护卫。所以武官之印或朝服上,多绣以青龙白虎图案。”   施丽娅工莞尔一笑:“确实是这样,文官之印或朝服上,多为飞禽走兽。因此,我猜想,护陵的四象阵中,朱雀和玄武实为文官的象征。但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李冰要先选择朱雀?”   李冰笑了笑:“张大哥,是不是五行中,南方朱雀属火,北方玄武为水?”   张远山伸出大拇指,示意李冰继续说说自己的理由。李冰清了一下嗓子,继续道:“既然青龙和白虎为左右护卫,有金戈之象,那么就是最坚固的一道防线,肯定不能先动。而朱雀和玄武,则为阴阳之气。只是颇有些奇怪,朱雀虽在南方,属火为阳,但朱雀大神却为九天玄女;玄武属水为阴,玄武大神却是道教的真武大帝。我猜想,可能阳位上为女神,阴位上为男神,是取阴阳调和之意。”   李冰接着道:“想要动得筋骨,必先破其气。而四象中,朱雀、玄武即为气。只是乾陵所在地梁山,当年袁天罡就说满山阴气利女主。如果我们先从玄武下手,则阴气盛,只怕我们没破得了玄武,倒先有什么不测。所以,我认为,我们只有先从阳气入手,先破了朱雀,阴阳失衡,则玄武也能破掉。朱誉玄武一破,四象之气已失,再除青龙和白虎。”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张远山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远山对李冰赞道:“李冰,可惜了,你要是学道的,那你倒真是‘李天师’的料,可不象我,混混民间红白喜事,徒有个‘小张天师’之名。”   大家一阵哄笑,热闹过后,都想尽早休息,养足精神,第二天去寻找那神秘的朱雀。 ☆、第六十五章 出租阴宅   李冰一行四人,驱车来到了乾陵南面的一个小山村中,张远山下车后,仔细察看了四周地形,不由心中大喜。   李冰见状赶紧问怎么回事,张远山哈哈大笑道:“你们看这村落中房子的分布,只有在高处,而且懂得易经八卦之人,才能看出,这村落房子布局,正是按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位置排列的,这正是我们要找的朱雀之地。”   见众人迷惑,张远山笑着指着那村落说:“你们看,如果把村落中那些房子,用线条串联起来,能看出象什么?”   大家都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并想象着。良久,赵婉儿突然叫了起来:“我看出来了,象一只小鸟的形状。”   其他三人经赵婉儿一说,再定睛细看,果然是一只小鸟的形状。张远山笑道:“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排列起来,就是一只朱鸟的形状,也叫朱雀。我们要找的地方就业是这儿了。 我们这就下山,到村落中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张远山带着众人在村落里闲逛,不远处,一幢三层豪华小别墅吸引了他的眼光。   小别墅门前,一个大腹便便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正不安的来回踱着步,看到李冰一行五人,不觉眼前一亮,主动迎了上来。   那中年男子眼睛本来就小,看到众人,堆出一副笑脸,那对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他含笑说道:“几位穿着打扮这么时尚,看来不是本地人,是不是到我们这小山沟中来旅游度假的?”   李冰礼貌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我们几个到山区来散散心,想在这村子里找间空闲的房子暂时居住下来。”   那中年男子一楞,随即满脸堆欢,笑得直让众人不大自在。他开口说道:“欢迎各位贵客,我叫王百万,当然,这不是我真名,是乡亲们送给我的称呼,叫着都习惯了。”   施丽娅咯咯笑道:“王百万?我看你这豪华别墅,就知道你绝对不是百万,叫千万还差不多。”   王百万尴尬地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乡亲们叫顺口了。你们不是想租房吗?看看我这小别墅怎么样?”   李冰有点诧异地问道:“怎么了?王百万也在乎那么点租金?竟然要出租这么豪华高档的小别墅?我们都是穷人,可租不起这么豪华的别墅哦。”   王百万顿时来了精神,陪笑道:“不是我在乎什么租金,我在其他地方还有好几处房产。这个地方我暂时不住了,一直空着没人住也不是什么好事。只要各位满意,租金好商量,你们说个价。”   正在协商时,张远山摇了摇头,阻止道:“李冰,我们不租这个别墅,就租对面那几个房子其中之一吧。”   那王百万急了,摸出一包烟,给张远山、李冰和钱一多一人发了一枝,对着张远山说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就租我这个别墅吧,反正我也不在乎多少钱,就按对面那普通的小楼价租给你们,这总可以了吧?”   “你这房子不干净,阴气太重。”,张远山淡淡一笑。   王百万顿时楞了,同时,心里更坚定了,他一定要把这别墅出租出去。   原来,就在昨天夜里,王百万正在自己别墅前转悠,突然,来了一个神秘人物。那人号称是袁天罡的后人,名叫袁风,他看了许久王百万的别墅,不住叹气。   王百万很是不满,责问袁风。袁风指着他那别墅说道:“你这别墅虽然豪华气派,但依山而建,前宽后窄,那是棺材之形,所以别墅为阴物所喜。门前那两个罗马门柱,虽然增加了不少气派,但竖立在阴宅前,那正是大忌,这叫棺材钉。所以,你住此处,必损阳寿。”   王百万本就心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听了袁风的话,心中更惧,正待再问时,袁风已经转身离开。   王百万急步追上,摸出五百元钱,请袁风为他细说。袁风坚决不收钱,这让王百万更深信袁风真是世外高人。   袁风看着王百万许久道:“看你一片真心,我今指点于你。但天机不可泄露,你对谁都不能说起遇到我之事,不然你住这阴宅,将有血光之灾。”   王百万连声允诺,点头哈腰,一个劲在讨好着袁风。   袁风神秘地一笑说道:“王百万,你若想改变这宅子的风水,散尽阴气。我教你一个简单的办法,你可把这别墅出租出去,等别人住上一月,你再搬回来就是了,那时万事大吉,这个宅子反而能助你兴旺。”   王百万一怔,随即问道:“这别墅搞出租?似乎不大可能,估计不会有人前来租住。”   袁风笑道:“王百万,你别只想着赚多少钱。你可按普通楼房价出租,但租给一人没用,你记住,能给你房子去除晦气的应该是一行五人。切记,不可泄露天机。”   王百万正楞神间,一转身却已不见袁风,王百万大为惊讶,以为是神明前来指点自己。   这当儿,恰好见到有五个人一起想来租房,王百万更是相信袁风的话了。   就在李冰一行人,还没回到乾县时,施丽娅已经悄悄把一行人的踪迹向王立平做了汇报,在王立平的指示下,施丽娅拨打了袁风的手机,吩咐他依计办事。   袁风虽然打着神算的幌子招摇撞骗,但他毕竟也研究过易经八卦、阴阳风水,自然也懂得不少。当他听到施丽娅告诉他,乾陵上,张远山和李冰居然能发现乾陵四周的四象之气,大为惊讶,赶到乾陵上,观摩了许久,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昨夜当施丽娅短信通知袁风,告诉他,李冰一行人,将前往乾陵之南,探寻朱雀的秘密时,袁风立即赶到了那个有朱雀之气的地方。   当他观察了许久,看到王百万的那个别墅正带煞气时,心中有了主意,这才上前搭讪。袁风知道,张远山找的肯定就是这个朱雀村落,而他们一行五人,必将在村中居住,以期探寻到朱雀破解的线索。那么,只有把这五人诱进这个别墅,就算阴阳之说不可靠,那也能满足施丽娅对他提出的要求,尽量拖延李冰一行人的行期。   王百万听到张远山所说,竟然和袁风所说极为相似,将最后一丝怀疑也抛到了脑后。当他听说张远山是茅山道士时,更是盯着张远山向他请教他这个宅子不吉利的原因。   张远山告诉王百万,他这别墅形似棺材,门前罗马柱恰似棺材钉,容易招惹阴物。王百万听完倒抽一口冷气,竟然和袁风所说丝毫不差。   王百万恳求张远山教他破解之法,张远山却不断摇头,很无奈地说道:“王百万,真的不好意思,我虽然看出这宅子风水不好,但真不知道如何破解。如果把这宅子推倒重建,但是可以解了,但这宅子这么豪华,肯定用了你很多钱,我猜想你也舍不得那样做。”   王百万点了点头,他是真的舍不得浪费这么多钱财。但不安恐惧的心理,仍使他不甘心地恳求张远山给他指点迷津。   张远山这时突然笑了起来,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道:“王百万,我听过有这么一种传说。除非你这宅子住进几个陌生人,一个月之后,阴气自然吸附在他们身上,你这宅子就兴旺了。我们虽然也正想租房子,但我既然懂得这个道理,你认为我们还可能入住吗?哪怕你一分钱不收,我想都没人敢租住进来。”   王百万哭丧着脸,正哀声叹气时,却见村头又走进来四男一女,正好是五人。那五人看打扮和年龄,都象是大学生的模样。王百万心中大喜,刚想迎上去,突然想到了身边五人,回头压低声音说:“几位,你们就算不住我房子,也不要到处乱说,拜托了!”   李冰一行人,看着不远处的王百万和那五个学生模样的人交谈着,从隐隐约约听到的话语中,他们明白了,这是五个即将大学毕业趁寒假前来这里游玩度假的年轻人。   赵婉儿气不打一处来,她痛恨鄙视王百万这种损人利已的嘴脸,忍不住冲上前,再也不顾身后几人的劝阻。 ☆、第六十六章 萍水相逢   “你们几位是想租他的小别墅吗?”,赵婉儿关切地问那四男一女。   “是的”,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清瘦的小个子学生模样的人回答道:“看样子,你们几个也是象来租房的吧?”   王百万着急了,赶紧对那四男一女说道:“别理睬她,我们来谈下租金,绝对优惠。你们今天就可住下,里面设施齐全,比一般的宾馆可要好得多了。”   赵婉儿不屑地看了一眼王百万,对那四男一女道:“你们就不想想,他这别墅为什么出租得这么便宜?告诉你们,我朋友是道士,他说这个小别墅阴气重,不吉利。”   “什么?”,那四男一女都惊奇地看着赵婉儿:“你是说这个别墅里闹鬼?”   王百万赶紧说道:“别听她胡扯,她就是和那边几人一伙的,故意这样说,还不是为了想压低房租么?你们看看,我这别墅可是全新的,我自己住进来,还不到一个月时间。”   那个小个子学生看着其他几人,冷冷地道:“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就租在这个闹鬼的别墅里?也当是一种历练,胆小不敢住的,现在可以退出。”   其他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给那小个子一激,都说自己才不会害怕什么鬼呢,这世上哪有鬼神?   赵婉儿还想继续劝告那几个学生,李冰已经上前拉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说了。赵婉儿无奈,只得跟着李冰回到张远山他们几个那里。   几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学生把行李搬进了小别墅,不一会儿,王百万从小别墅中开了车子出来,经过他们身边时,还得意地吹了一下口哨,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钱一多在王百万小别墅对门几户人家,挨个看了一遍,终于在一户独立的两层小楼的院墙门上发现了一张贴着的出租启事。   钱一多拨通了对方留的电话,双方约好半个小时后见面祥谈。趁这个当儿,钱一多留在原地等待户主前来,其他人坐上车,到附近的镇子上购买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到晚上八点多,众人终于在新租的小楼内安定了下来,施丽娅也在厨房烧好了几个菜,端上了桌,大家开始喝起酒来。   赵婉儿生气地坐在一边不出声,也不吃菜。李冰关切地问道:“婉儿,你还是为了下午的事不开心吗?”   赵婉儿不理睬,张远山笑道:“赵小姐,一起来喝点酒吧。我知道你是为了那几个学生担心,但你其实心中也明白,你是劝阻不了他们的。就象你一开始那样,他们也根本不会相信什么鬼神的存在,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你也别太为他们着急,或许他们阳气很盛,能镇得住这个阴宅。”   赵婉儿这才抬起头,看着张远山道:“张大哥,但愿如此吧,我是真为他们几个担心。最气恼的就是李冰了,我正在劝说那几个学生,他居然过来拉开我。”   李冰尴尬地一直向赵婉儿赔笑脸,良久,赵婉儿的脸色才渐渐舒展开来,终于坐到桌边和大家开始一起吃晚饭。   正在众人喝着酒时,门铃“叮咚”响了起来,大家好生奇怪,这房出租启事贴了有半个多月了,一行人刚搬进来到不到三个小时,这地方又没认识的人,怎么会有人前来拜访?   钱一多打开院门,却见下午所见那小个子学生模样的人站在门口,见到钱一多,他彬彬有礼有说道:“请问,我能进来拜访一下各位吗?”   钱一多问道:“有什么事吗?”没等那学生模样的人回答,就听赵婉儿叫道:“钱大哥,让他进来吧,我还正想和他说说呢。”   钱一多请进那个学生,随手关上了院门。   李冰请那学生模样的人就坐,也给他倒了一杯酒。那学生模样的人连忙道谢,声称自己不会喝酒。   赵婉儿问那他道:“这位小兄弟,你们真的住在那个小别墅里了?为什么你现在会过来找我们?是不是你也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存在?”   那学生模样的人脸上略显紧张,随即笑了一下,回答道:“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余帆,大学四年级,想趁这个寒假实地调查一番,准备明年毕业后,竞争这里的‘大学生村官’。我们一共五个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大学,那个女同学叫陈倩,个子最高的那个同学叫孙阳,比较胖的那个同学叫王凯,另一个同学叫王杰。我们五人,都有意竞争这个‘大学生村官’的岗位,因而在报名时互相认识了。因为明年我们毕业时,只有一个名额,大家相约互相熟悉一番,都到这个村来,实地考察,最后大家写出自己对做上村官后的设想,内部先自我淘汰。”   余帆显得有些羞涩,接着道:“我现在过来,是白天与你们几位有过一面之缘,见到你们也在我们对面租住下来。由于我们都没什么经验,别墅虽然租住下来了,但却忘了准备些食物,我们也没车子,这地方也没什么小店,不得已,大家委托我过来问一下,能不能向你们借些吃的。明天我们就上镇子去买了后,再还给你们,不知道可不可以?”   赵婉儿一听,热心地说道:“余帆,既然大家都是来这里的游客,相遇便是缘。也不要说借什么食物了,我们今天下午买了好多吃的。这样吧,你去请你那几个同学,一起过来,我们大家一起吃个晚饭,也正好热闹一下。”   余帆略显迟疑,李冰等几人也热情地邀请,余帆红了一下脸说道:“那太谢谢各位啦,我这就去叫他们前来。”   余帆刚离开,赵婉儿就笑着对施丽娅道:“施姐,我可不会做菜,还得麻烦你再辛苦一下,多烧几个好吃的,来招待那几位小同学。”   施丽娅笑着答应,转身欲进厨房,却见赵婉儿对着李冰一瞪说道:“李冰,你还傻楞着干什么?看到你就来气,还不快去帮施姐,去打打下手。”   李冰极是尴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暗暗叫苦,赵婉儿的大小姐脾气发作了。   施丽娅心中暗喜,虽然她是暗中受王立平指使,想把众人带上一条不归路。但她一生中,特别是上了王立平圈套,明白过来后,识穿了世间的人心险恶,一路上,却不禁也为李冰的憨厚正直动了情。   施丽娅双眼含情,对着李冰挤了一下眼,拉起李冰的手笑道:“李冰,你没见赵小姐今天正生气吗?都不叫你李大哥了,你还不知趣点?快来帮我一起烧几只菜,让赵小姐消消火气。”   李冰感觉到施丽娅握着他的手悄悄地掐了他一下,却又不敢叫出声,只得嘿嘿一笑,跟着施丽娅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门铃又响了起来,钱一多赶紧跑上前把门打开。   那四男一女大学生,走进屋来,很有礼貌地跟赵婉儿、张远山和钱一多三人打着招呼。双方互相介绍后,大家入座。余帆张望了一下四周,问赵婉儿道:“赵小姐,刚才还有两位呢?”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施姐正在厨房忙着给几位重新烧几只好菜呢,你们第一次来,总不能用我们吃剩的菜来招待各位贵客吧?还有个傻乎乎的叫李冰,就是下午阻止我和你们说话的那个,这当儿,他正将功补过,在厨房给施姐打下手呢。”   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八个人开始互相说起对这个小山村的印象。   张远山重新打开了一瓶茅台酒,一问之下,除了余帆外,其他几人竟然都会喝酒。   张远山给大家满上一杯白酒,又给赵婉儿和陈倩打开了一瓶葡萄酒,分别给两人斟上半杯,然后往里面冲了点雪碧。   不一会,厨房方向飘出来一阵诱人的香气,勾得众人食指大动,还没吃过晚饭的五个大学生,更是不约而同地肚子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第六十七章 厨房迷情   就在赵婉儿、张远山和钱一多陪着那几个大学生闲聊时,李冰跟在施丽娅后面来到了厨房。   施丽娅削了两个很大的白萝卜,又取出下午买的一袋排骨,头也不回地对李冰说道:“李冰,把厨房门关好,免得烟油味呛进了客厅。”   李冰应诺了一声,回头把门关好,对施丽娅问道:“施姐,要我帮忙做些什么?我可不会做菜哦。”   施丽娅这时已经把锅内的油烧热,放入姜丝,刚把排骨排进锅里,只听锅内冒出“滋滋”的声响,她回头看着李冰似笑非笑说道:“别急,你帮忙把那只高压锅洗洗干净,一会就要用到了。”   不一会,不到十平米的厨房内冒出了阵阵香味,施丽娅又捞起排骨,装进了高压锅中,又把萝卜推入锅中,加入少量水,等锅内冒出热气时,她又把萝卜捞起,装入高压锅中,放入料酒和盐,加上和萝卜齐平的水后,关上高压锅盖,拧开煤气灶,这才回身对着李冰看着。   施丽娅此时的心情极是复杂,一方面,她自怜自爱,想起自己大学时那一段美好而短暂的恋情;另一方面,她又想到自己已经年过40,竟然还没遇到一份真正的爱,而自从落入王立平的圈套后,因赌博欠下王立平的高利贷,从而只能接受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任意摆弄。   想到此处,施丽娅不觉悲从中来,泪水不禁夺眶而出,那淡淡的烟熏妆也在泪水的冲刷下开始模糊。   李冰看到施丽娅竟然这个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张大了嘴。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相处,虽然落魄但仍自视清高的施丽娅,竟然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李冰产生了爱慕之心。   从李冰敏捷的思维和渊博的见识中,施丽娅似乎看到了自己在大学时代那个曾经的恋人的影子。   而赵婉儿的任性,李冰对赵婉儿的呵护和处处容让,更让施丽娅有乎近乎嫉妒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赵婉儿已经有未婚夫,就是那个让她身陷泥淖的王立平,而王立平的优雅风度,那是李冰绝对没法比拟的,但施丽娅已经感觉到了赵婉儿对李冰,正在逐渐荫生一丝微妙的感觉。   历经沧桑的施丽娅早已厌倦了灯红酒绿,但又离不开纸醉金迷的生活,因为那已经成了她麻醉自己的唯一生活方式。   李冰的出现和熟悉,使得施丽娅内心起了微澜,她发现,自己原来并不甘心就此一直沉沦下去,她渴望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爱,有一个真正爱她的人,而李冰似乎就是上天让她在绝望之中振作起来的一丝希望。   施丽娅暗暗发誓,要赢得李冰的爱意。她明白,赵婉儿早晚是要回上海和王立平完婚的,凭王立平阴沉的性格和可怕的心计还有他那不择手段的卑鄙,施丽娅早就料定,赵婉儿将面临近乎灭顶的灾难。所以,施丽娅虽然暗暗喜欢上了李冰,却对赵婉儿并不嫉恨,甚至可以说她也很喜欢赵婉儿那俏皮的性格,更是多了一种对赵婉儿的担心和同情,但自己的处境,又让她不得不违背良心,继续帮王立平实施他那可耻又可怕的阴谋。   促使施丽娅继续作为王立平帮凶的还有个原因是,虽然和王立平的目的不一样,但尽量拖延一行人行期的目的,倒是惊人的一致。王立平是想利用施丽娅设计,阻止赵婉儿早回上海接任董事长,以便为自己掌握公司的实权和让赵婉儿精神世界处于崩溃的阴谋来赢取更多时间,施丽娅也想争取更多时间,能和李冰长期接触,从而施展手段和魅力,最终赢得李冰的爱。   施丽娅从李冰对赵婉儿的态度中,她敏感地感觉到了李冰对赵婉儿的喜欢,同时,她也感觉得到李冰也在刻意回避他对赵婉儿产生感情,两人年龄和社会地位上的差异,使得李冰不敢有非份之想。   施丽娅心中清楚,虽然李冰也三十一岁了,但比自己还是小了十一岁,按通常的社会上的眼光看,李冰决不可能接受一个年龄大他十多岁的女人的爱。施丽娅一路上,尽量表现得对每个人的关心,特别是对赵婉儿的关心,以期赢得几个人对她的好感,另一方面,她也尽量展示自己的才学,特别是历史文化方面,她已经感觉得到了其他人对她这方面的一种仰慕,李冰自然也不例外。   如何征服李冰?施丽娅从李冰看她时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李冰喜欢她那时尚的打扮和成熟的女人韵味。   施丽娅正在胡思乱想时,她突然意识到了李冰还正在惊异地看着她。施丽娅擦了擦眼泪,以一种很妩媚的目光,斜视了一下李冰,莞尔一笑道:“李冰,没什么,施姐刚才让油烟呛了下,因此淌出了眼泪。”   这时的施丽娅,在厨房中那本就不亮的节能灯光和腾腾热气中,把李冰看得呆若木鸡。   脸上淡淡的烟熏妆,画得细细的眉毛,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让李冰简直难以把施丽娅的真实年龄对照起来,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顾盼流彩,散发出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   时尚方领的黑色蕾丝内衣,衬托出那一对简直呼之欲出的双峰,黑与白的强烈对比,对李冰的视觉产生了极大的冲击力。   黑色蕾丝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兔毛七分袖时尚皮草短外套,衬托出那细如柳枝的腰肢,使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怜爱之意。   一条短短的黑色蕾丝蓬蓬纱裙,衬托出那小巧而又凸致的臀部,让人产生一种想入非非的犯罪感。一条宽大的白色镂空花边针皮带配着一个大大的咖啡色心形皮带头,自然而不显松垮地斜斜显现在兔毛皮草和短裙之间。   更让李冰看得口干舌躁的是,一条加绒保暖的灰黑色假透肉裤袜,把施丽娅修长的双腿,修饰得圆润饱满而又富有弹性,使李冰有种按捺不住想轻轻抚摸的冲动。   一双时尚的真皮布面雪地中筒高跟女靴,更是把体形娇小苗条的施丽娅衬托得婷婷玉立。   看着李冰傻楞了眼,施丽娅双眼脉脉含情,浅浅地对李冰一笑道:“李冰,怎么了?施姐还不算丑吧?可惜,岁月无情,姐已经老了。”   李冰顿时脸上一红,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施娅这么漂亮,简直就是书上所形容的画中之人。”   刚说出口,李冰自己觉得脸上一热,支吾着看着地面。   施丽娅莞尔一笑道:“李冰,姐哪能和年轻漂亮的婉儿小姐相比呢?”   李冰脱口而出道:“施姐,你和婉儿一样漂亮,你更多了一份女人的成熟与妩媚。”   施丽娅听罢开心地咯咯娇笑,就在李冰窘迫之际,他突然感觉暖香满怀,原来,施丽娅已经从身后抱住了李冰的腰,一腰淡淡的香奈儿零号香水味,让李冰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双手不知所措,握住了施丽娅交叉抱住他腰的双手,感受着施丽娅那柔软的小手上传来的体温。   “李冰”,施丽娅柔声道:“你会喜欢姐吗?姐知道配不上你,但是姐喜欢你。”   李冰思绪起伏,从没一次真正恋爱的他,如今一个性感时尚又充满浓浓女人味的女子,此刻正楼着他的腰,说着那些只有他在一个人独处时才敢YY一下的话,怎么能让他平静下来?   突然,李冰感觉到心里猛地一抖,只觉自己的手碰到一个一个软软而又丝滑的地方,他一楞神,立即明白,施丽娅已经抬起了一条右腿,悄悄地拉着他的手放到了她的大腿上。   右手不自觉的摩挲,那一阵阵带着体温的丝滑感觉,就如电流一般刺激着李冰的大脑,他感到了一阵前有未有的莫名的兴奋。 ☆、第六十八章 朱雀夜现   李冰心猿意马时,只觉得脖颈痒痒的,吹气若兰。他感觉得到施丽娅正紧紧地抱着他,那修长的脖颈倾向李冰耳边,李冰不由得也缓缓转过头来。   李冰感觉得到抱着他腰的施丽娅的双手已经松开,一只手抱住了李冰的头,那涂抹着淡淡口红的樱桃小口已经贴上了李冰的嘴唇。李冰霎时有了一种触电似的感觉,只觉得施丽娅那灵巧的舌头已经顶开了自己的嘴唇,一股香津让李冰觉得飘飘然不知神魂所在。   突然,李冰一个激灵,施丽娅另只手已经握住了李冰的敏感处,轻轻地揉动。那一刻,李冰只觉得**焚身。   “呜-----”一阵尖厉的哨音让李冰突然一惊,不由得挣脱了施丽娅的怀抱,只见厨房内一片雾气,原来高压锅已经开始向外喷射水汽了。   “施姐,烧的什么菜?这么香。快点端上来吧,我们都快把菜吃光了。”客厅那边传来赵婉儿的欢呼声。   李冰赶紧擦了擦脸,细看双手之上有一片淡淡的红色,他又使劲擦了擦,确认脸上不再留有施丽娅留下的口红,这才有些安心。   “来了”,李冰对客厅外大叫一声,赶忙从厨柜中找出一个大大的瓷盆。隔了一会,盛满一大碗排骨萝卜汤,端着走向客厅。   “李冰”,赵婉儿有些惊奇地看着李冰问道:“这么冷的天,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跟在李冰后面出来的施丽娅咯咯娇笑道:“还不都是给你们煨排骨汤么?热气都快把李冰熏得快要融化了。”施丽娅的一语双关,让李冰脸上更红了。   十个人围坐一桌,谈笑风生,为大家在这偏僻的小山村中有缘相遇而兴奋不已。   李冰经过刚才施丽娅的一番挑逗,心如潮涌,喝了几口酒,借口头昏,到院中走走。   当他走到院中时,赵婉儿也追了出来。   “李大哥”,赵婉儿柔声道:“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怪怨你,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不要生闷气了,回屋坐坐吧。”   李冰看着赵婉儿,心里充满了矛盾。他明白,其实他喜欢的是婉儿,只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婉儿,何况婉儿已经有了未婚夫。对施丽娅,李冰只是让她的风韵所动,他知道,那更多是一种欲望。   看着清纯的赵婉儿,李冰心中生了一种愧疚之意,正想跟着赵婉儿回到客厅,突然只觉眼前一片红光。   李冰吃惊地看去,只见对面王百万的小别墅笼罩了一片红光,隐隐出现了一只振翅欲飞的朱雀的模样。   赵婉儿疑惑地看着李冰问道:“李大哥,你怎么了?傻乎乎的。”   李冰指着那朱雀说道:“婉儿,你难道看不见那只朱雀吗?”   赵婉儿摇了摇头,李冰心下生疑,也不再多说,只是凝神看着那只朱雀。   不一会,人声嘈杂,那只朱雀也瞬间消失,红光也无影无踪,只留下山村初冬的一片静谧的夜色。   原来那五个学生已经告别了屋子内的三人,走进了院中,看到赵婉儿和李冰,很热情地打招呼告别。   在送别了那五个学生后,大家回到客厅中。李冰神色紧张地问道:“刚才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众人都摇了摇头,李冰更加惊愕说道:“刚才我和婉儿在院中,突然见到对面王百万的小别墅笼罩了一层红光,出现了一只硕大的朱雀。奇怪的是,我看得清清楚楚,婉儿竟然什么都没看见。你们难道真的没发现外面有红光闪现吗?”   众人大为惊讶,张远山若有所思有地紧盯着李冰问道:“李冰,你确认你不是眼花?”   李冰很认真时点点头,张远山想了一会:“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不管那个袁风所说是真是假,有一点可以肯定,冥冥之中真的注定李冰你就是这个疑团解开的主角。只有你能看到红光和朱雀,我们都看不见,说明我们找对地方了。那幢小别墅真的大有古怪,收七煞的意思,我认为可能在这小别墅中会死七个人,这七个亡灵就是形成朱雀的七煞。”   赵婉儿一听大惊,着急地说道:“不好,我们快去通知那五个学生离开小别墅吧。”   张远山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猜测的正确,那里应该死七个人,而他们只有五个,我们别太过担心,或许时机还没成熟,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们还得耐心在这里等候是。再说了,如果真的注定他们是七煞的其中五个,那上天早有安排,是躲不过这一劫的,这是天意。”   “收七煞?”张远山苦苦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意思?从传说中看什么降魔收妖,都应该有宝物,可我们什么也没有啊?”   施丽娅淡淡一笑说道:“张大哥,你说说,你的道术,和古时那些得道之人相比如何?”   张远山嘿嘿一笑,尴尬地说道:“施姐,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哪敢和古时这些得道高人相比啊?特别是象袁天罡和李淳风这样的高人。我也不知道,学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具有神鬼莫测的法术,我学的无非就是周易八卦和一些丹炉之法还有画些符咒之类的,现在也没学道的人去练什么丹了,符咒之类的,是我们给人做法事混饭吃所必须掌握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具有大神通。”   施丽娅也不禁掩嘴而笑:“张大哥,这就对了嘛。你不想想,为什么武则天死后一千三百多年间,这么多有道之士,都没能在乾陵上发现四象镇陵之气,偏偏你和李冰就能看出来了?这不就是说,乾陵之谜该当在1300年后,着落在李冰身上而解吗?”   张远山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直冲着施丽娅翘起了大拇指。张远山笑嘻嘻地对李冰道:“李冰兄弟,看来你还真让那个袁风蒙着了,说不定,你正是唐初大术士李淳风的后人,应运而生,就是为了了结袁天罡和李淳风在乾陵选址、建造上的一段千年恩怨呢!我明白了,所谓收七煞,并不需要什么宝贝,而应该是李冰兄弟一步步破解乾陵的秘密,只要找到了线索,那么,在距李冰兄弟一定范围内发生的事,就会起到相应的作用。由此推想,我们真的应该安心地在此居住一段时间,静观对面王百万小别墅内的发生的一切。”   李冰听完也大为惊讶,他有些忧伤地说道:“算了,我们还是放弃探寻这个乾陵的秘密吧。如果张大哥所说为真,那么,这个朱雀七煞,就得死七条人命,四象阵破完,岂不是要为这秘密牺牲二十八条性命?”   张远山严肃地摇摇手指,对李冰正色说道:“李冰,决不能放弃。你要知道,既然是天意让你前来,那天意不可违。即使会死二十八人,那也是命数使然,命中注定这二十八人阳寿该尽。即使你不来,他们还是会死的。而且你如果放弃,违背了天意,或许因此而死的人更多,包括我们几个人,你自己也不例外。”   众人听说,都觉得张远山说的不无道理,都力劝李冰坚持到底。尤其是施丽娅,更是暗暗心惊,受过高等教育、又是历史系高材生的她,本也不信鬼神,但在经过这一系列由王立平策划的惊天阴谋中,她确实面对了许多意想不到的诡秘怪事。施丽娅暗想,莫非世上真的有鬼神?李冰也不是一般人?想到此处,施丽娅联想到自己目前所处的绝境,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她要赢得李冰的爱,从此彻底摆脱王立平的控制,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与此同时,赵婉儿的心态也在发生一丝变化,虽然她对相貌平平的李冰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么多天的相处,让她已经把李冰当作了一个呵护她的大哥哥,但赵婉儿也隐隐觉得自己对李冰多出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情愫。每次心里不舒服时,只想对着李冰撒娇,却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那真是一种复杂的感觉。 ☆、第六十九章 酒醉激情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天,李冰等一行人也不禁有些按捺不住,没见到王百万那小别墅有什么异样,更没见到有其他人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   施丽娅也在悄悄发生着改变,举止言行不见了一些轻佻,却依旧保持着那风骚入骨的迷人成熟风韵。倒是赵婉儿,时不时地接到母亲张丽丽和夫婚夫王立平打来问候她的电话,仍是显得不大耐烦,前段时间的紧张,在这几天突然松驰平静下来后,却莫名地多了一此焦躁不安的情绪。   对面王百万的小别墅里那五个大学生,经常结伴或单独前来串门,大家一下子互相熟悉了起来。   李冰一行也看出了苗头,那个罗莉般的女大学生陈倩,在四个男大学生中相当受欢迎,除了看上去敦厚老实的余帆外,其他三人似乎都在暗中追着陈倩。   活泼开朗的陈倩,也渐渐地表露出她开始和王凯亲近起来了。从双方的来往中,李冰他们也知道了一些情况。这个陈倩,家境颇为不错,人也长得漂亮,在原来的学校里就是有名的系花,而与她同一学校的余帆,是农家子弟,家境较差,平时相对沉默,但有强烈的上进心,是陈倩学校里的学生会主席。王凯则长得极是帅气,来自另一所并不知名的大学,在学校里是众多女生追捧的对象。另一个王杰,年龄偏大,已经工作过两年,后来考上了研究生,已经读了三年,也将在明年夏天取得硕士学位。最令人注意的则是那个个子最高的孙阳,全身名牌,虽然头脑简单,有时言行也颇让人觉得搞笑,但他却是一个典型的拼爹族,他爸爸是当地的一个副县长。   李冰他们发现,老实肯干的余帆,在那五个大学生中,人缘最好,几乎承包了他们五个大学生的生活起居,也不禁对他着实生出了好感。   陈倩经常喜欢和施丽娅还有赵婉儿谈论起那四个男大学生,言辞之中,充溢了对王凯的喜爱之情。经常见到王凯和陈倩成双成对地在小山村的各个僻静处亲密地聊着什么,而那个个子高高的孙阳,则经常嫉妒地在远处冷眼看着他们。   这天晚上,那四个男大学生又到李冰他们那儿一起喝酒,陈倩则独自在她的房间内看着书。   酒喝得差不多时,大家兴致颇高,还都不想散去,余帆提议玩纸牌斗地主。一听到众人想玩纸牌,不会玩的孙阳立即满脸沮丧,很扫兴地和大家告别,他想着还是回卧室,却看看他那笔记本上快把硬盘空间爆了的**。   孙阳醉醺醺地回到小别墅中,来到了自己房间。他醉眼朦胧地打开笔记本电脑,随意点击了一部**,不一会就看得血脉贲张。   门轻轻地敲了几下,没等他作出任何反应,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出现在了孙阳面前。   孙阳醉眼朦胧地盯着眼前的陈倩,完全不同平日,今夜惊艳打扮的陈倩一时之间让孙阳看得竟然忘记了关掉**,淫靡的肉体撞击之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平时喜欢扎成马尾辫的陈倩,似乎是刚梳洗完毕,让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很自然地披散着,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尤其是平时素面朝天的陈倩,今夜居然化了个淡妆,更显得妖娆妩媚,一件洁白的蕾丝连衣睡裙,把玲珑的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更让孙阳窒息的是,穿着一双白色绣花拖鞋的陈倩,竟然还穿着一双淡紫色的吊带袜。   陈倩妩媚地一笑:“孙阳,是不是酒喝多了口渴?我给你冲杯开水喝了吧。”   孙阳恍如置身于梦中,他做梦也没想到,似乎已和王凯进入热恋状态的陈倩,今夜竟然会打扮得如此性感诱人地出现在他的房间中,而且又如此媚眼如水地看着自己。   陈倩转身给孙阳倒了杯热水,趁孙阳不注意,偷偷拿出一粒小小的蓝色药丸放入了茶杯中。不一会,那药丸就融化在了开水中,陈倩又冲了点凉水,对着杯中吹了几口气,端到了孙阳面前。   在美人面前,一贯粗鲁的孙阳,也不禁局促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尽力克制住自己激动,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便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孙阳不禁煞起了眉问道:“倩倩,这茶怎么有点苦?”   陈倩故作惊讶道:“不会吧?是不是你酒喝多了,嘴里发苦?”她抢下孙阳的茶杯,端在自己手里看了一会,很直走向卫生间,拧开水笼头,把那杯子冲刷了几遍。   当陈倩回到孙阳的房间时,她看到孙阳双眼喷血似地紧紧盯着笔记本屏幕上那激烈的男女赤身裸体激情的画面,双手也在不自觉地**着,陈倩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阳阳,你在看什么?”陈倩温柔地附耳在孙阳耳边说道,把孙阳笑了一大跳,然后尴尬地低下了头,两只手也不知所措。   孙阳敏感地感觉到,陈倩那饱满圆润的胸部正在他的背上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着,孙阳再也控制不住,转身抱住了陈倩,疯狂地吻着陈倩。   陈倩也配合地倒在了床上,用那穿着淡紫色吊带袜的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勾在孙阳的腰间。   孙阳有些近乎疯狂地揉搓着陈倩的胸部,来不及褪下陈倩的连衣裙,用力把她的裙子掀到腰部,他竟然看到连衣裙下,陈倩竟然没有穿内裤,把孙阳刺激得瞬间失去了任何思维。   房间内传来激烈的踹气声和肉体不断撞击的声音,床上的两个人不断地翻滚,把原本洁白的床单弄得皱巴巴的,潮湿了一大片。   就在两人激情之时,门突然被撞开了,把床上的一对男女吓得立即停止了扭动。   只见王凯面色铁青,双眼似乎喷出火来,怒不可遏。陈倩拉过那条已经很脏得恶心的被单,不住抽泣起来。   王凯走到陈倩面前,一言一发,突然抬手打了陈倩一个巴掌,咬着牙说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干出这种事。”   陈倩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扑到王凯身上,痛哭流涕地说道:“王凯,你会原谅我吗?都是这个禽兽不如的孙阳,他喝了酒回来,看着那种不要脸的小电影,看到我穿过走廊到卫生间去时,他突然把我拖了进来。我一个弱女子,哪是这个身强力壮的禽兽的对手?然后的事,你也看到了,我要报警。”   王凯铁青着脸,看到桌上孙阳那个笔记本电脑仍在播放着龌龊不堪的画面,那令人销魂的叫声依然充斥着整个房间,他愤怒地盯着孙阳,恨恨地说道:“孙阳,我知道你爸爸权势很大,但你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奸污了我女朋友,我倒要看看,这天下还有没有公理存在。我就不信,你爸爸能在这里只手遮天,让你逃脱这应有的惩罚。”   孙阳经过刚才的惊吓,淫欲早已经消退,脑子也开始清醒过来。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陈倩和王凯面前,痛哭流涕,请求两人的原谅。同时,他心中隐隐感觉不对,陈倩在说谎,她为什么要故意勾引自己,然后又说了这么个谎言呢?孙阳一时也想不明白,那杯让他**焚身失去理智的茶水中肯定有问题。孙阳虽然想到了这点,但亏心的他,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味请求他们的原谅。   王凯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出房间,冲出小别墅的院子,消失在小山村冬夜的夜色之中。陈倩也哭泣着掩面冲回自己房间,却并没关上房门。   就在孙阳六神无主之时,听到楼梯上传来了动静,他紧张地走出自己房间,对楼梯口看去,只见余帆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王杰,摇摇晃晃地正走上楼来。   心虚的孙阳赶紧跑回自己房间中,直接关掉了自己的笔记本,苦苦思索着今夜发生的一切。    ☆、第七十章 魂兮归来   “她回来了”,王凯脸色苍白地瘫坐地客厅中那宽大的真皮沙发椅上,呼吸急促而沉重。   其他三个男大学生全都面面相觑,不明白王凯这话的意思,他们刚才听到王凯那恐惧的叫喊声,这才各自出了房间,看到王凯已经斜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这才围拢过来。   孙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迟疑许久问道:“王凯,你是说陈倩她回来了?她在哪?我要向她道歉,她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只要不上法庭告我就行了。”   王凯似乎没反应过来,楞了许久,才恨恨地盯着孙阳说道:“孙阳,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下个死的就是你!”   孙阳闻听,吓得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嘶哑着嗓音道:“王凯,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凯也不再搭理他,伸出手臂,直直地指着自己的房间。   十几分钟前,他们四个刚从对面李冰一行人租住的小楼回到别墅。陈倩从那天夜里开始,已经两天不见人。   四个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谁也不敢说出来。特别是孙阳,这两天几乎一个字也不敢吐出口,总是提心吊胆地偷偷观察着王凯的表情。   在余帆的提议下,四个人来到了李冰他们住的地方,打听陈倩有没有来过。当李冰听到陈倩已经失踪两天,心里隐隐觉得,那些可怕的预感已经开始慢慢变成现实了,但李冰也不能妄自猜测,只能宽慰他们别多作担心,或许陈倩只是暂时因羞辱而暂时躲避。   四个男生回到别墅才十几分钟,就听到了王凯的惨叫,现在又见王凯手指着自己房间,不说一句话,其他三人大为奇怪。王杰带着向王凯的房间走去,身后余帆也随即跟了上来,孙阳看了一眼仍坐在沙发上的王凯,也头一低,从他身边走过,跟在了余帆后面。   就在王杰刚要推开王凯房间门时,猛然听得王凯大叫一声:“等等我,别把我一个人扔在客厅,我好害怕。”   王杰停下了脚步,其他两人也停了下来,只见王凯象兔子一般从沙发上一蹿而起,快步跑到三人边上。   王杰很大力地一下顶开了虚掩的房间门,并没发现什么,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什么地方不对呢?王杰扫视了几遍房间,突然眼睛停留在王凯床边的衣架上。   “陈倩的睡裙!”除了王凯脸色惨白低着头,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那是一件奶白色的蕾丝花边睡裙,四个人都见过陈倩穿过。只是奇怪的是,那睡裙似乎是刚洗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正滴滴嗒嗒地往地板上滴着水,而且睡裙上有几块暗绿色的痕迹。   王杰走近些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捏了几下,回头说道:“那好象是青苔。”   “青苔?”,王凯有些疑惑地看着三个人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王凯盯住三人问道:“你们知道这裙上有青苔的原因?”三个人连忙摇头,都解释说是没想到这睡裙上居然滴着水,还带着青苔,因而才感到奇怪。   王凯脸色显得更苍白了,他踹着气说道:“你们看桌子上。”   大家好奇地走过去,只见桌子上有一张纸条,王杰拿起来轻声念道:“亲爱的凯,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我们还能和原来一样吗?”   “这不是陈倩的笔迹吗?她人呢?”三个人齐齐盯着王凯问道。   王凯摇了摇头,紧张地说道:“我怀疑,陈倩已经死了。”   其他三人吓得都“啊”了一下跳了起来,余帆叫道:“什么?王凯,你是不是疯了?你可别吓我们。陈倩怎么会死了?她死了又怎么会留纸条给你?那她的睡裙又是怎么会挂在这里的?”   王凯越发显得紧张说道:“不瞒你们说,我小时候开始,就受家里人影响,特别迷信。那天晚上,我一怒之下,跑到了小镇网吧中玩了个通宵。第二天回到这里,你们告诉我陈倩不见了,还以为和我在一起的。第二天仍是不见陈倩,而她的行李都在,我当时就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不奇怪吗?她的睡裙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内?而且又滴着水上面还有青苔?要知道,自从我们进入这个小别墅以来,就没其他人进来过。所以,我就担心这是她出了事已经死了,这些东西,是她鬼魂带回来提醒我们,她已经回到了这个小别墅中。更可怕的是这张纸条,因为我承诺过我会爱她一辈子,这更象是一张索命符。她来找我了,不会放过我的。”   孙阳听得失魂落魂,着急地问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先报警,然后再离开这里?”   王凯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不行,如果陈倩真死了,这是她的鬼魂回来找我们,那我们不论躲到哪,她的鬼魂都能找到我们。而且,由于我们的躲避,会触怒了她,那时我们都会死得很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只能在这里,祈祷她念在我们相识的分上,能够放过我们。”   孙阳这时脸色也已经刷白,他小心地问王凯:“王凯,那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王凯恨恨地看着孙阳,怒骂道:“都是你这个畜生,做出如此之事,这才惹下的祸。但我懂得陈倩的心,她即使会来找我们,第一个肯定是找的我。如果那天晚上,我不冲动跑出去,我原谅她的过失,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孙阳,你记住,如果陈倩真的死了,她又恨我那晚不肯原谅她,还打了她一耳光,她要是不肯原谅我,那么,第二个死的就是你!”   王杰和余帆赶忙上来打圆场,生怕两人就当场动起粗来。两人壮着胆,收起了陈倩那件睡裙,把它送回了陈倩原来的房间。   除了孙阳一直抽打着自己耳光,跪在王凯面前请求他的原谅,余帆和王杰不断安慰劝说着王凯。他们都寄希望于陈倩没有死,只是躲在某个地方,那件睡裙和纸条,只是她恶作剧想试探王凯能不能原谅他。   过了许久,余帆开始不断地打着呵欠,这也感染了边上的王杰,两人都准备早点回房间睡觉,孙阳也赶紧跟着两人出来,在关上王凯的房间门后,他也不禁松了口气。   孙阳一直在走道上迟迟不肯回自己房间,还一直对余帆使着眼色。王杰见状,只装作没看见,自己一个人先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见王杰回了自己房间,孙阳赶紧一把拖住余帆,拉进了自己房间,然后把房间门上了保险。   坐定后,孙阳紧张地问道:“余帆,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余帆点了点头:“我相信的,但我平时从不不说,那是因为我们是大学生,要是说相信这世上有鬼,会让同学们耻笑的,何况我还是学生会的主席。”   孙阳更是惨张,虽然已经是初冬,山村里的气温已经很低,但他头上还是冒出了黄豆大的汗滴。   从不抽烟的孙阳,向余帆要了一枝烟,点着后猛吸了几口,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淌着眼泪问余帆道:“余帆,那件滴水的睡裙以及上面的青苔和那张纸条,这确实是陈倩的东西。那么说她真的是死了,确实是鬼魂来找我们了?但她是自杀,并不是我杀死的啊!”   余帆也神情紧张地说道:“孙阳,你要记得你的承诺,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如果这次大学生村官我没选上,那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孙阳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前天晚上那恐惧的一刻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天夜里,王凯因愤怒离开后,陈倩也掩面冲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孙阳羞愧难当,又惊又怕。好不容易,他鼓足勇气,决定先取得陈倩的原谅。   当他来到陈倩房间门前,犹豫了好久,举起的手却迟迟不敢敲门,他不知道,在他的身后,有一双冷冷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孙阳终于下定了决心,敲了几下房,却意外地发现房间门是虚掩的,随着他的几下敲击居然打开了。   就在门打开的一霎那,恐怖而血腥的一幕,让虽然看上去体格强壮,但却患有低血糖的孙阳,眼前一黑,倒在了地板上。 ☆、第七十一章 毁尸灭迹   在孙阳轻轻推开门的一霎那,房间内迎面扑来一股暖气,空调在低声嗡嗡作响。   木质地板上,只穿着一条睡裙的陈倩蜷缩着侧卧在地,地上流淌着一大片鲜血。   孙阳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孙阳隐隐觉得眼前一阵闪光,他睁开眼一看,只见房间门已经关上,余帆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陈倩的房间,正拿着一只数码相机在不停地对着他和躺在身边的陈倩拍着照。   见到孙阳醒来,余帆嘿嘿地笑了一下说道:“孙阳,你好大胆,竟然敢先做出这种禽兽之事,现在居然杀了陈倩灭口。”   孙阳大骇,心中对躺在身边还流着鲜血的陈倩尸体的恐惧感已经完全让余帆的这句话所替代,他急辩道:“余帆,你别瞎说,不是我干的。”   余帆笑了一下道:“孙阳,你别着急,我是和你开个玩笑呢。”   孙阳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说道:“余帆,这种杀人的玩笑也能开得?你都快把我吓死了。”   余帆诡异地一笑道:“孙阳,你看看你身边,你能逃脱得了这嫌疑?我听到陈倩房间中有动静,门虚掩着,这才发现陈倩已经死了,而你躺在她身边。我们四个男的,都逃脱不了干系,因此,我才拍下照片,这样,就可以洗清我和王凯还有王杰的嫌疑了。至于你嘛,那就得看警察是如何判断的了。”   孙阳这时已经从地下爬起,他紧张地问余帆:“陈倩真的死了吗?是谁杀死她的?”   余帆笑而不答,指了指陈倩身边的一张白纸。孙阳抖索着手拿起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让他不寒而栗的话:孙阳见色起歹心,无脸苟活于世。   余帆阴阴地说道:“这事不止是我知道,陈倩的男友王凯更是亲眼所见你和陈倩那龌龊的一幕。就算陈倩是自杀,你也脱不了干系,恐怕你这一生算是毁了。”   孙阳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在了余帆面前,哀求道:“余帆,我知道你是好人,这几天一直照顾着我们大家。你给我想个法子,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个灾难。只要你肯帮我忙,你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余帆摇了摇头,阴阴地说道:“一条人命呐,这种大事谁敢帮你?”   孙阳突然一个激零,他脑子似乎开了窍:“余帆,我知道,你最想得到这个大学生村官的职位。我也不瞒你了,其实这个职位竞争只是走过场。我爸爸早就凭他的关系给我内定了,如果你肯帮我,那么,这个职位就是你的了。”   余帆故作惊讶:“原来内幕如此之黑,孙阳,你一直在欺骗我们四个人。”   孙阳不断哀求,余帆才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如果陈倩死了,不要说你爸爸是个小小的副县长,就是一个副省长,恐怕这事也帮不了你。但如果陈倩没死,而是失踪了呢?那我们最多受一段时间的调查问询,而不会影响大家各自的前程。”   孙阳惊讶地问道:“余帆,陈倩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失踪?难道你有起死回生之术?”   余帆鄙夷地哼了一声道:“孙阳,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官二代,你确实是长了一个猪脑。你不动脑子想想,要是我们俩眼前现在没有陈倩的尸体呢?那是死亡还是失踪?”   孙阳恍然大悟说道:“余帆,你的意思是,把陈倩的尸体悄悄处理掉,然后我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余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孙阳虽然不那么恐慌了,却也一筹莫展,无奈地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么大一个死人,怎么才会让别人发现不了?”   余帆神秘地一笑道:“孙阳,这事好办。我在离这不远处,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个废弃的荒井。我们把陈倩的尸体悄悄地搬到那口井中扔了,神不知鬼不觉。年代久了,即使被人发觉,恐怕也难以知道这尸体是谁了,早腐烂掉了。你不要相信警察什么案子都能侦破,那只是电视剧里哄人的。但你要记住,我可以帮你去处理好。事成之后,这个村官的位置就是我的,而且,你必须悄悄把这事告诉你爸爸,让他以副县长的身份关注我这个小小的村官,三年之内,必须把我提拨到县政府去。不然的话,嘿嘿,你懂的,我大不了是个从犯,判个三年五载的。你可不同了,虽然不是你杀的人,但你先是强行和陈倩发生了关系,这可是导致她自杀的真正原因。后来又毁尸灭迹,最起码也得判个无期吧。”   孙阳此时已经顾不得很多,指天拍胸连连发誓,只恳求余帆早点帮他处理掉陈倩的尸体。   余帆冷冷地看了一眼孙阳,阴阴地说道:“孙阳,我现在背着陈倩的尸体去扔那废井里,你赶快把这里清洗干净,不得留下任何痕迹。”   孙阳连忙答应,余帆却不慌不忙地找了只很大的塑料马夹袋,把陈倩白天穿的衣服和鞋子全装进马甲袋中。孙阳奇怪地问道:“余帆,这些也要扔掉吗?”   余帆冷冷地说道:“你真是一没脑子的猪,有谁相信,这么冷的天,陈倩会穿着睡裙就出走了?”   孙阳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   余帆用陈倩的羽绒服包裹好陈倩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把陈倩的尸体背在自己背上,轻轻地迈出了陈倩的房间。   当余帆背着陈倩的尸体经过王杰的房间时,他故意在王杰的房间门上轻轻踢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继续背着陈倩的尸体下了楼。   当余帆背着陈倩的尸体走入楼下大厅,正准备打开大门时,他听到了楼上房间门开动的声音,不禁发出一声轻轻的冷笑。   半个小时后,余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他正想睡觉时,门重重了敲了三下。   余帆打开房间门,只见王杰似笑非笑地站在他的房门口。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余帆假装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问道。   王杰嘿嘿轻笑了一下道:“余帆,你是不是一直在睡觉啊?可惜了,刚才你没见到有人和陈倩一起出去,不知道是不是约会。”   余帆大惊,忙伸出手捂住了王杰的嘴,低声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王杰走进了余帆的房间,大大咧咧在坐在了余帆的床沿上,摸出了一枝烟,点着了,悠闲地点了个烟圈。   王杰冷笑道:“余帆,没想到,哥们几个人中,你最有心机啊。平时我们都在动陈倩的主意,就你装作清高无动于衷。今天是怎么了?露出本来嘴脸了?是不是见到孙阳尝了鲜,你也忍不住,结果遭到拒绝,你动了杀机?我刚才见到有些人背上背着的好象就是陈倩吧?不对,准确说是陈倩的尸体。是不是想要毁尸灭迹?”   余帆大惊,忙恳请王杰帮助他保密,要什么条件都可答应。   王杰嘿嘿奸笑道:“余帆,哥就知道你小子识相。昨天哥趁着酒意,偷偷摸了一下陈倩,她虽然没敢吱声,但哥发现你小子也看到了。但你够哥们,没透露出来,只是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你,居然和我们都是一路货啊。哈哈!”   余帆扑通一声跪倒在王杰面前,告诉王杰,是自己见到哭着跑回房间的陈倩只穿着一身奶白色的蕾丝睡裙和一条诱人的淡紫色长筒吊带袜,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见陈倩忘了关上房间门,这才偷偷掩了进去欲强行非礼。没想到陈倩竟然强烈反抗,在反抗中,余帆不小心杀了陈倩,这才后怕起来,指导陈倩的尸体偷偷扔到不远处山坡草丛中那个荒废的井中了。   王杰惊讶地听余帆说完,眼睛一转,得意地说道:“余帆,要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人命关天,不大好办哪。”   余帆轻轻地附耳在王杰边上道:“王杰,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们都是傻子,大学生村官早已让孙阳内定了。但他有一事有求于我,已经答应把村官的位置让给我。只要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发誓,这个村官的职位就是你的了。只是你不能问起孙阳,要是让他知道我杀了陈倩,传扬出去,非但我小命不保,你的村官也当不成了。” ☆、第七十二章 瑜亮之谋   孙阳正在想着前天晚上发生的事,余帆推了推他说道:“孙阳,你拉我进你房间,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   孙阳这才从回忆中反应过来,他紧张地看着余帆说道:“余帆,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如果真的有鬼,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了?余帆,快给我出个主意吧!”   余帆狡黠地笑了一下道:“孙阳,你说有没有鬼?刚才你也见到了,王凯房间内的陈倩的睡裙和那张纸条从哪来的?你还记得我说过,要把陈倩的尸体丢弃到什么地方吗?”   孙阳猛然醒悟:“废井!一定是那口废井,怪不得陈倩的睡裙上还滴着水,还有肯苔的痕迹!那真的是陈倩的鬼魂来了,孙阳,我该怎么办?你快想办法救救我!”   余帆轻蔑地看了一眼孙阳,似笑非笑地说道:“孙阳,既然我已经帮过你了,这事也不会袖手不管。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保你平安。”   孙阳大喜过望,忙问余帆有什么办法。余帆摇了摇手指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就安心地睡一觉吧!记住,今天晚上,你绝对不能走出自己的房间,哪怕尿急了也得撒在裤档中,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切记!”   孙阳点头如鸡啄米一般,连声允诺。余帆笑了笑,打开孙阳的房间门,刚走出门,就听门“呯”一声,紧紧地关上了。   余帆刚从走道上经过王杰的房间,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就把余帆拉了进去。   余帆望着还在紧紧攥着他手的王杰,低声喝道:“王杰,你干什么?”   王杰嘘了一声,把半截点燃的香烟塞进了余帆的嘴中,低声道:“余帆,你前天夜里说的,把陈倩的尸体丢弃在那口荒弃的井中。看来这世上真的有鬼,你没看到陈倩睡裙上的水滴和青苔吗?”   余帆脸上显得很紧张,缓缓说道:“没错,是陈倩的鬼魂回来了!”   王杰脸上抽搐了一下,紧张地说道:“余帆,是你杀了陈倩,这可与我无关。对不起,这村官我也不要做了,我要离开这里。”   余帆冷冷一笑:“王杰,你以为你离开这里就能安然无恙吗?实话告诉你,我们谁都跑不了。你不想想,虽然是孙阳先和陈倩发生了关系,后来又为我所杀,但她鬼魂留的纸条上,为什么不提到我们,而只是问王凯会不会原谅她,象原来一样对她呢?”   王杰给余凯问得一楞,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所以然。   看着摸不着头脑的王杰,余帆冷笑道:“依我看来,陈倩是不能原谅王凯打她的那一巴掌,而且他冲出这个小别墅的行为,让陈倩感到绝望了。陈倩的纸条上问王凯能不能还象原来一样对待她,那意味着什么?如果说不能,那陈倩的鬼魂必然生怒而杀了王凯;如果说可以,那阴阳殊途,人鬼又怎么能在一起?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王凯也死了,这样就可以兑现诺言继续厮守在一起了。”   王杰听得冷汗直冒,想想确实很有道理,但他仍不死心问道:“余帆,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无关,难道陈倩的鬼魂也不会放过我?”   余帆道:“你认为呢?和王凯,陈倩只是出于生前的恋情,才会在死后第一个找到他。在王凯之后,第二个死的,应该就是导致这件事发生的孙阳了。你没听王凯说过?如果他死了,第二个死的就是孙阳。所以,即使陈倩的鬼魂能放过孙阳,王凯死了一样能找到孙阳索命。”   余帆顿了顿,慢慢说道:“至于我,恐怕是最后一个。”   王杰睁圆了眼,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紧盯着余帆,颤抖着说道:“这怎么可能?余帆,你的意思我也会死?而且我还比你早死?”   余帆死死地盯着王杰的眼睛,冷冷地说道:“王杰,你别忘了,你也非礼过陈倩。你认为她能放过你?再说了,我们五人结伴而来,开始租房前,对面那个张大哥又说过,这是阴宅,他是茅山道士,总不会胡说八道的吧?”   王杰脸如死灰,点了点头,却又不解地问道:“余帆,就算你说的一切是真的,那你是杀死陈倩的人,她首先应该找的就是你,为什么会先找上我?”   余帆冷笑了一声道:“我想可能是这样的吧,正因为我是杀死她的人,所以,她要让我一直生活在恐惧中,到最后才对我下手。何况,我听那些宣扬鬼神的人说过,冤魂和杀死它的人,有这么一种关系:如果杀人者阳气盛,那么冤魂近不了杀人者的身,没法复仇,而且冤魂最害怕的就是曾经杀死她的凶器;如果杀人者阳气不足,冤魂才会直接索命。你看看我,是不是很镇定?所以,陈倩的冤魂暂时不会寻到我,因为我阳气正足。”   王杰头嗡嗡作响,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只是哀求余帆给他出点主意,他不想死在这里。   余帆冷冷地道:“你别怕,在你前面还有两人,你暂时不会有事。有两天时间,我就能想出办法对付索命的鬼魂。你只要记住我的话,这两天晚上,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出自己房间。而且,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不得对任何人说起,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看着不住颤抖的王杰,余帆冷笑了一声,拍了拍王杰的肩头,告辞回房。   余帆刚走出房间,王杰轻轻地给房间上了锁,一扫刚才害怕的神情,抽出一枝烟,悠闲地点上火抽了起来,得意地发出一阵冷笑:“余帆,别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你还是让我给蒙住了。陈倩根本不是他杀,而是自杀致死。”   原来,前天晚上,王杰正好上卫生间,发现孙阳正鬼鬼祟祟地掩在陈倩的房门前,他就躲在暗处,偷偷地观察孙阳到底想干什么。   当天晚上发生的事,让王杰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王杰心中暗自盘算,陈倩和孙阳竟然苟合,**让自己男友王凯当场撞见,这事要抖出来,那么陈倩和孙阳肯定无缘于大学生村官选拨,自己的对手,就只有余帆和王凯了。   余帆深藏不露,又做过学生会主席,是王杰心中认为的头号对手,而王凯出众的仪表和家境的富裕,也让他比王杰多了一份资本。所以,当王杰看到王凯刚刚撞见陈倩和孙阳**而气得跑了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孙阳这小子竟然色胆包天,又偷偷来到陈倩卧室门前,王杰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他要看看两人到底还想干什么,然后把他看到的一切再告诉王凯,就算王凯不气疯,也可能一时冲动对陈倩和孙阳做出什么事来,再不济,也能把王凯搞得心灰意冷,无意于再竞争大学生村官的职位。   他眼见孙阳刚进陈倩的房间,就传来扑通一声倒地的声音,心中也大感诧异,偷偷跑过去一看,竟然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陈倩和已经吓昏过去的孙阳。   王杰心中大骇,但见过了世面的他迅速冷静下来,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这时,不论是孙阳醒来,还是让王凯突然回来或者是让余帆碰见,他都不可避免地有最大的杀人嫌疑。   正在王杰犹豫时,他听到了房间门开动的声音,一个脚步声正悄悄地向陈倩的房间靠近。   王杰立即躲到了陈倩房间中的衣柜中,从衣柜缝中,他发现,进入陈倩房间的竟然是余凯。更让他惊奇的是,发现眼前这血淋淋一幕的余帆似乎毫不惊慌,而且事先似乎有着某种准备,竟然带着他那数码相机,对眼前的一切猛拍。   不多久,躲在衣柜中的王杰,听到了醒来后的孙阳和余帆的对话,他若有所悟,心中暗暗得意:余帆啊余帆,不得不佩服你的机智和胆谋,为了为一个职位,竟然不惜帮孙阳处理陈倩的尸体,以为来作为要挟孙阳的条件。只是天意,让我撞见了这一切,我索性装着不知,到时候,我只要说出这一切经过,警察根据我的线索,从荒井中找到陈倩的尸体,你们全都完了。 ☆、第七十三章 倩女幽魂   王杰冷笑了一声,得意地忖度道:“余帆,你小子不光官迷心窍,还沉得住气。为了稳住我,封住我的口,竟然敢把杀人这种事揽到自己头上,可见你的心计有多深,好可怕的人物。可惜啊,我王杰也不是傻子,索性装傻,将计就计,看看你还有什么鬼花样玩出来。”   正得意的王杰突然想到了一事,不禁打了个寒战,隐隐觉得有些事似乎不对。王杰想到了,就算最后自己做到了这个大学生村官,那余帆能得到什么?他甘心帮孙阳毁尸灭迹,又在我面前主动说陈倩是他杀死的,冒这么大风险,他不可能甘心到最后两手空空。   “难道他想杀了我?”王杰后心冒出了一阵冷汗。   突然想到了陈倩那件滴水还带着青苔的睡裙,王杰一个激零:这世上真的有鬼!余帆说过,他从小就信迷信,难不成他有什么办法对付鬼魂,他只想利用鬼魂杀了我。   王杰越想越后怕,眼前仿佛出现了陈倩那娇美的面容,正在慢慢变成青面獠牙的厉鬼,向他扑来。王杰用被子把头紧紧蒙住,不断默念“阿弥陀佛”,只等待天亮的到来。   与此同时,余帆也正仰面躺在床上,回味着他的计划是不是有疏漏之处。他想到了刚才王杰的表现,不禁也是一阵冷笑:“王杰,你小子有种,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角色。你明知道不是我杀的陈倩,去装作相信我的话,还故意装作垂涎我答应给你的村官位置,现在又故作害怕状,作出因害怕要离开的样子。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其实就想留在这里,等待机会,我故意恐吓一下你,要你留在这,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只不过你也太嫩了点,不知道这是我故意留给你的破绽。”   原来,那天孙阳悄悄躲在陈倩的卧室门前,犹豫着想进去时,不止是王杰因偶然的机会发现了孙阳从而悄悄躲在暗中监视着孙阳,余帆更是在暗处,同时监视着他们两个人的动向。   余帆听到孙阳坠地的声音,亲眼看着王杰冲进了陈倩的卧室,隔了一会,他拿着相机,故意发出些脚步声,就是给王杰一个躲藏的机会。在和醒来后的孙阳对话时,余帆早用眼睛余光发现了微微颤动的衣柜门,他明白,王杰正躲在衣柜里面偷听他的孙阳的对话。   余帆背着陈倩尸体离开时,他故意吩咐孙阳赶紧把陈倩房间清理干净,就是把孙阳调出陈倩房间,能给王杰趁机溜出陈倩卧室回到自己房间的机会。在经过王杰房间时,余帆故意轻轻踹了下王杰的房间门,目的就是为了让刚从陈倩房间溜出的王杰听见,让他感觉到余帆心里的紧张。   余帆那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卧室内的天花板,咬牙冷笑道:“为了前途,我付出了这么多。本来只想牺牲一个孙阳,谁让你们掺和进来了,王杰和王凯,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当其他三个男生离开后,王凯眼光散乱,仰面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头脑里一片乱,根本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从报名竞选大学生村官那天起,他们五个大学生互相认识了。那一刻,王凯就被看上去十分美丽、清纯的陈倩所打动,深深为之着迷。   当众人结伴来到了这个小山村,住进了王百万的小别墅后,当天晚上,陈倩就在王凯的倾情表白下,接受了王凯的爱。王凯刻骨铭心的是那晚,陈倩和他那一个深深的热吻。   两人甚至都已经计划好,将来毕业后,如何安排自己的将来。   令王凯悲伤愤怒的是,两天以后,竟然亲眼目睹了陈倩和孙阳在床上翻云覆雨那香艳刺激但却让王凯感觉世界末日一般的愤怒。他实在无法接触,在他心中女神一般的陈倩,竟然会如此**。   “难道是这个花花公子孙阳下了**?”,王凯心中一个激零。   “对”,王凯喃喃自语道:“肯定是这样,陈倩决不可能是这种人。”   王凯开始后悔,在撞见两人不堪入目的一幕时,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而打了陈倩那一巴掌。他好后悔,自己当初没留下来,听听陈倩的解释。   王凯拿着陈倩留给他的那张小纸条,反复看着,眼含泪花说道:“倩,原谅我吧,祝你在天堂快乐!”   口干舌躁的王凯,看到了他桌上还在冒着微微水汽的一杯白开水,心里暗暗感激余帆,几天以来,余帆对几个人生活起居上的无微不至的关照,早就死王凯对余帆萌发了极强的好感。   当大家一起安慰他时,余帆还细心体贴地给王凯倒了一杯白开水,因为王凯告诉过余帆,自己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要每天定时吃药丸,这一切,怎么不让心乱如麻的王凯感动?   王凯喝了几口白开水,不一会,就觉得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睡梦中,王凯隐约听得身边似乎有什么动静,他抬起沉重的眼皮,顿时不觉兴奋起来。   朦胧的灯光下,穿着打扮依然清纯美丽的陈倩正含笑站在王凯的床前。她见王凯醒来,更是含情脉脉地看着王凯的双眼。   一霎时,王凯怀疑是不是身在梦中,早忘了陈倩已经死去,内心激动不已。   王凯正欲翻身坐起,却见陈倩已经弯下腰来,伸出一粒葱葱玉指,掩在了王凯嘴唇上。   陈倩慢慢地脱掉了上衣的水貂皮披肩,附下身,深深地吻了一下王凯。王凯顿时心猿意马,浑身躁热,一把抱住陈倩,两人在床上激烈地热吻着。   王凯向陈倩表达着相思之苦,完全忘了这两天发生的事。陈倩却一直是巧笑嫣然,不说一句话,只是慢慢地解开了王凯的衣衫。   不知不觉间,王凯躺在床上,本就心脏不好的他,这时心跳加剧,呼吸粗重。陈倩微笑着仍是一言不发地慢慢一件件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看着眼前这极为香艳的一幕,王凯再也忍耐不住,把全身陈倩如饿狼扑食一般压在身下,疯狂地行起巫山云雨。   一时之间,王凯卧室内的春意盎然和室外的寒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两人鱼水之欢声让其他三个房间的男生听得心猿意马,惊惧与欲望并存,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凯房间内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在床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余帆,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牙齿把嘴唇咬出了一丝鲜血。   王凯半闭着眼,有气无力地问陈倩:“倩倩,你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一直没说过话的陈倩也慢慢开了口,声音虽然娇柔,却似乎带了一股凉意:“凯,我也爱你。你跟我走吧,我有好多钱,咱们不要呆在这个小山村了,也不要做什么村官了,我们回城市去,那儿才是我们的家。”   王凯疑惑地问道:“倩,你有好多钱?”   陈倩娇媚地一笑:“凯,没错,你看,我的包里,有我们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   王凯斜视了一下床边桌子上陈倩的那只女包,侧转身,拿起女包。   当王凯打开女包拉链时,不觉发出一声尖叫,脸色顿时苍白,心口一阵悸动。原来,陈倩那个女包里,满满装了一包纸钱,那是别人祭祖时才用的冥币。   王凯心口剧痛,缓缓侧过头来时,两眼顿时瞪得大大的,正骑坐在王凯身上,还肉体相连的陈倩,一头散开的长发下,露出了一张眼窝深陷入的惨白的脸,眼睛中正在向外淌着鲜血。   其他房间里的三人,听到王凯一声惨叫后,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不由得心内惊惧,不敢走出房间一步,只盼望着天色快快亮起来。 ☆、第七十四章 情欲之争   五辆警车闪烁着红蓝灯光停在王百万的小别墅门前,小山村里一大群人围在临时警戒线外,李冰等五人,也挤在人群中观望着。   忙碌了一阵后,两个警察用一副担架把蒙着白布的王凯的尸体抬上了其中一辆警车,呼啸着离开了小山村。   时近黄昏,施丽娅正在厨房忙着的时候,对面王百万小别墅内余帆、王杰和孙阳神色紧张地前来拜访。   李冰赶忙招待那三人,问起了小别墅内发生的情况。   孙阳支吾着告诉大家,中午时分,他们三人见王凯还没起床,又想到了昨天夜里那激情又恐怖的云雨之声,大家心头都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三个人壮着胆,一起走进了王凯的卧室,惊讶地发现,王凯仰面躺在自己床上,两眼圆睁,早已经没了呼吸。三人急忙报警,警察来后,经法医鉴定,王凯死于心脏病突发,身上没任何外伤。   室内除了王凯和另三个报案人的鞋印,并没发现有任何可疑足迹。只是令警察费解的是,室内竟然有一滩水迹,还有几张飘落在地的冥币。   警察询问三个报案人,除了他们说起前两天同行的陈倩神秘失踪外,对昨天夜里听到的异常动静,三人出于内心各自的目的,都闭口不提。   经过现场认真的勘察后,警察发现,赤身裸体的王凯床上残留着大量精斑,法医最后定论:死者王凯因**而引起心脏病发作,在没人发现救治的情况下,心肌衰竭而亡。   至于冥币的出现,警察认为可能是王凯比较迷信,在这小山村内可能听说了什么,因而买些冥币想烧给鬼神而祈求平安。   在登记了陈倩失踪的记录和整理了王凯的遗物后,警察便带着相关东西离开了。   “张大哥”,王杰迟疑了一下道:“听说你是茅山道士,又号称‘小张天师’,那肯定具有相当高深的法力。麻烦你跟我们去看看,那个小别墅内到底有什么。拜托了!”   余帆和孙阳也跟着请求,张远山只是一味推托。   李冰在边上很认真地说:“张大哥,你还是跟他们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没什么,王凯只是死于心脏病发作,那他们三个从此也可安心了。”   赵婉儿和钱一多也跟着附和,张远山没法,只得拿起自己的包裹,跟随三个大学生走向对面王百万的小别墅。   刚走出大门时,赵婉儿叫道:“张大哥,等等,我们也去。”   李冰和钱一多只得摇了摇头,跟在赵婉儿后面,也向门口走去。正在此时,施丽娅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后转身出来,看见众人都欲离开,她一怔问道:“马上要吃晚饭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准备到哪去啊?”   赵婉儿说道:“施姐,对面那三个大学生,在今天出事后,心中害怕,让张大哥前去帮着看看。我们就准备陪张大哥一起前去。你就忙着给我们几个多做些好吃的饭菜吧,今天我们就请那三个小伙子一起吃晚饭。”   施丽娅脸上露出一丝惊恐,急着说道:“你们都去,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空荡荡的小楼内,对面又刚死过人,我不敢一个人待在这。”   赵婉儿一楞,呵呵一笑道:“这倒也是,这么办吧。李冰,你就别去了,留下来陪着施姐,正好给她当当下手,多烧几个好吃的菜。”   李冰脸上一红,正欲推辞,施丽娅已经走到李冰身边,暗中掐了一下李冰的手臂,痛得他呲牙咧嘴,又不敢叫出声来。   施丽娅含笑对着赵婉儿说道:“还是赵小姐想得周到,就让李冰留下来,帮我去洗洗菜,你们回来后,大伙儿一起喝喝酒,热闹一下。”   李冰无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六个人离开了小楼,走向王百万的小别墅。他心中明白施丽娅的意思,心中既是矛盾又是紧张,还带着一丝期待和想入非非。   在厨房内,施丽娅极尽挑逗之能,把李冰迷得神魂颠倒。但他心里也明白,这不是爱,只是一种欲望,因而也尽力克制着。   张远山一行人,来到了王百万的小别墅中。   张远山在小别墅内转了一圈,又拿出罗盘仔细看着,脸上却是一脸茫然。   其他几个人都围绕着他,看着他的脸色。隔了好久,张远山才慢慢说道:“真奇怪,我从来没见如此怪异之象。按理说,这宅子的布局极凶,但罗盘又没什么异常显示。如果你们三个人说的是真的,陈倩已经死了,而且昨天夜里听到陈倩的鬼魂和王凯的亲热之声,那么,这罗盘应该有反应的呀。唯一的解释,你们是由于紧张,产生了幻觉,可能误把山里夜间的风声或者其他什么声音听岔了。王凯的死,并不是鬼魂所致,正如警察的结论,只是他心脏病发作而死。”   余帆、王杰和孙阳互相对望着,连连摇头,都肯定自己不会听错,即使听错,也不可能三个人同时听错吧?   张远山也没了主意,只能宽慰他们,说这只是一场意外,这个宅子内没有鬼,邀请他们三人一起过去弄口酒。   三个人也正为白天的事又惊又怕,听到张远山的建议,齐齐点头,跟着他们回到了李冰他们所租住的小楼中。   当他们回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七八只菜肴,施丽娅含笑请大家入座,除了不喝酒的余帆,给其他人都满满斟了一杯。   众人入座后,李冰也脸色通红地坐在赵婉儿的边上,幸好他肤色本就较黑,众人才没发现什么异常,都开始边喝酒边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   施丽娅最后一个坐下在李冰身边的空位上,她刚喝了一口酒,看众人正聊得热闹,偷偷地把李冰垂下的左手拉起,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李冰如触电一般,手上明显感觉到施丽娅那加厚黑色裤袜上传来的体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摩挲了几下,那种丝滑的感觉,让他有些神不守舍。   “李冰”,张远山大声叫道:“来,老哥哥敬你一杯。”   李冰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悄悄地把左手从施丽娅大腿上移开,随即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一饮而尽。   边上的赵婉儿奇怪地问道:“李冰,从没见过你这么豪爽地喝酒,今天怎么了?来,我也敬你一杯。”   看着赵婉儿端起了一杯红酒,双眼关切地看着自己,李冰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愧疚,此刻的他,挣扎于欲望和感情之中。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醉意。不知觉间,李冰发现自己肩膀上有些沉重,他侧眼一看,原来是赵婉儿脸色绯红,不知不觉地把脸庞侧靠在李冰的肩膀上。   李冰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轻轻地问道:“婉儿,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送你回房去休息?”   赵婉儿微闭着双眼含糊地说道:“李冰,我发现你虽然傻头傻脑,皮肤黑得象个非洲人,但心地却很好。这一路上,多亏你照顾我。从小也只有我爸爸这么疼爱我,我就喜欢和你呆在一起的感觉,你不准离开我。”   李冰扫视了一遍众人,发觉大家都突然停了下来,都盯着他们看着,不觉尴尬极了,忙道:“婉儿,当然不会,再说了,你还是我的老板呢,别忘了你是光明公司的董事长,我们都是你下属呢,照顾你是应该的。”   赵婉儿突然一下双手勾住了李冰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却突然趴在桌上,身子不住地起伏,四周鸦雀无声,只听到赵婉儿那均匀又轻轻的呼吸之声。   施丽娅脸露不快之色,稍一凝神,立即脸上微笑起来,她站起身,走到赵婉儿边上,向着众人说道:“你们几个慢慢喝,赵小姐酒多了,我扶她回房间休息。”   众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李冰赶忙让开位置,施丽娅搀扶起赵婉儿,艰难地向楼上走去。   客厅内立即又响起了一阵互相敬酒的声音,只有余帆,默默地坐在那,一个人喝着茶杯里的碧螺春。 ☆、第七十五章 雨夜索命   酒席散后,回到小别墅内自己卧室的王杰头痛欲裂。   他透过窗外庭院内亮着的一盏路灯,看到外面已经下起了密集的冬雨。喝过酒后的王杰,此时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害怕,他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然后拿起自己的毛巾、牙刷和换洗内衣,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   浴室内弥漫起水汽,在立式高级沐浴房内,王杰惬意地哼着小曲任由热水从头淋到脚。   突然,淋着热水的王杰,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身体都被热水冲刷着,但他仍感觉到自己冷汗直冒。   透过浓浓的雾气,在沐浴房的毛玻璃上,隐约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似乎飘忽不定。   王杰这一吓,顿时酒意全消,他紧张地喝问:“谁?”   没人回答,王杰鼓足勇气,推开沐浴房门,除了一条壁上挂着的毛巾在微微晃动,根本没有任何人。   “难道见鬼了?”这念头刚一生起,王杰不禁哆嗦了一下:“陈倩?真的是她鬼魂?这身影好熟悉。不可能的,刚才什么都没有,肯定是我酒太多了一时眼花。”   王杰不住地安慰着自己,继续哼着小曲给自己壮胆,但他自己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歌声在打颤。   王杰草草地关上了沐浴笼头,擦干身上水珠,围了条宽大的浴巾,提着脸盆往自己卧室走去。   当她走过陈倩睡过的房间时,突然感觉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王杰惊骇得叫不出声,慢慢转身看了一会,这才松了一口气。背后什么都没有,只是陈倩的房间门半开着,这才在门口形成了一股轻微的凉风。   王杰下意识地想把门关上,突然,窗外一个闪电,映亮了陈倩的房间。   王杰一激零间,只觉身后似乎有一只手推了他一把,他穿着拖鞋的脚一滑,扑地摔进了陈倩房间的地板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房间门啪地关上了。   王杰吓得大叫,可窗外风雨声正大,同住一层楼的余帆和孙阳没半点反应。   又一个闪电划空而过,王杰发现,窗口边上飘忽着一些钱币一样的纸张。一霎那间,好奇心战胜了他的恐惧,他颤抖着走到靠窗的桌子钱,抓住了一张,借着闪电光,他吓得三魂出窍:那竟然是一张冥币。   王杰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板下,当他努力挣扎着爬起时,似乎觉得身后有人在盯着他,背心一阵阵发凉。   王杰不由自主地转回身,这一吓,直让他一瞬间踹不过气来。借着窗外传来的闪电,他清清楚楚地发现,已经死去的陈倩正笔挺地站在他面前。   陈倩的头垂下着一动不动,黑黑的长发披散在胸前,掩盖了面庞。   王杰呆站着一动不动,全身的肌肉似乎僵化了一般,口虽然大张着,却叫不出一句声音。只有窗外呼呼的风雨声和偶尔传来的沉闷的打雷声。   死一般的可怕,王杰就直直地面对离开不到两米多远的陈倩。   陈倩突然开口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冰冷得没一丝暖意:“王杰,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喜欢偷偷地摸我吗?来吧,我让你摸个够。”   王杰扑通一声跪下,好不容易发出了声音,苦苦哀求陈倩的原谅,答应会给陈倩好好做场法事,多给她烧纸钱。   陈倩慢慢地抬起头来,王杰看到了头发后面那一张惨白的脸,两行鲜血从眼窝处向下流淌。   王杰看到陈倩慢慢地伸出了双手,开始飘忽着向他靠近。那一时,王杰本能的求生欲望,竟然使他从地下一跃而起,向门口夺路狂奔。   当王杰冲出陈倩房间门后,他这才骇然大叫,不一会,就看到余帆和孙阳两人,各自带着惊惧的表情从房间门处探出了头。   “鬼,有鬼”,王杰嘶声力竭地喊叫起来:“陈倩,陈倩的鬼魂在她原来的房间里,她要杀我。”   王杰不叫还好,经他这么一叫喊,只听“呯、呯”两声,余帆和孙阳的头全缩了回去,传来了关房门的声音。   王杰那一刻完全绝望了,只觉全身冰冷,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完**了,围在腰间的那条宽大的毛巾,似乎他刚才冲出陈倩房间时,经过陈倩鬼魂身边时给她拉了下来。   王杰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房间,胡乱套上几件衣服,这时,他发现,房间的灯竟然灭了。   王杰大骇,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挨个敲击着余帆和孙阳的卧室门,却听不到任何应答。   王杰眼睛余光,感觉到走道最里端的陈倩的房间那儿,似乎有黑影闪过,他再也不敢回头细看,向楼下冲去。   借助庭院内唯一亮着的一盏昏黄的路灯和不时亮起的闪电,王杰好不容易打开了客厅大门。   这时,他隐隐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再也顾不得外面的大雨,冲进院子,拉开了小别墅的大门。   当他冲出小别墅后,这才发现,小山村里根本没有路灯,夜深人静,没有一户人家的灯亮着。   王杰发疯似的冲到李冰他们住的房间,使劲地敲着门,可仍见不到楼上有灯光亮起,   “该死的天气”,王杰心里诅咒着,很大的风雨声加上雷声,把他的敲门声完全掩盖了。他同时也诅咒起这个小山村的落后,竟然每户人家不装门铃。   绝望中的王杰,突然被一道闪过的车灯光吸引,他猛然想起,离这小山村不到一公里处就是一条马路,每晚都有很多货车通过。   王杰突然意识到,他唯一活命的希望就是冲到公路边,能侥幸拦下一辆车,带他离开这个可怕的小山村。   王杰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加快了速度向那公路边冲去。虽然害怕极了,但他依稀记得,这个小山村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小小的山道通向外面的公路。   当他连滚带爬地在泥水中摔打着,也不知走出多少路时,突然一个闪电,照亮了眼前的道路,那是急转弯的地方,前面是一处长得半人多高茂密的草丛。   王杰一时收脚不住,脚下被泥水一滑,一下子摔倒下去,直冲进了草丛之中。   他的额头隐隐发痛,感觉撞到了一个很大的石块。当他抬起头,借着闪电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一口石井。   王杰刚翻身爬起,正欲转弯向公路冲去时,脑中一个念头直冲脑门,直惊得他三尸神出窍。   “石井……草丛…….那不是余帆抛尸陈倩的荒弃石井吗?”王杰脑中这念头一闪而过时,天空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伴随而来的巨大的雷声,把他一下子吓得又瘫坐地泥水之中。   闪电之后的黑暗中,王杰忍着饥饿寒冷和身上被划破的剧痛,再次站了起来。又一道闪电划过时,他看到,陈倩披散着头发又站在了他不远处。   王杰再次摔倒,他看着陈倩一步步向他逼近,不,正确说,是一步步飘近。王杰绝望地在泥水中向前爬行。   突然,闪电照亮了前方的路上,他看到一个男人,披着雨衣正从前面不远处走来。王杰心中又萌生了一股求生的欲望,他拼命地对着迎面走来的男人叫喊着,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叫出声音。   身后陈倩的影子依然一步步向他逼近,王杰也双手抓着泥地拖着身体向前方那男人爬行。   慢慢地,那男人离他越来越近,借着闪电,他看到那男人披着一件黑色的雨衣,看不清他的脸。   终于,在陈倩的鬼魂迫近王杰的那一霎那,那个男人也走到了王杰面前。   王杰虽然已经气若游丝,心中求生的欲望仍促使他向面前那男人伸出双手求助。   那男人慢慢脱下了雨衣,脸部像是被一层黑色的东西蒙着什么也看不见。   王杰惊恐的双眼看着那男人,当他看到那男人脱下雨衣时,最让他恐惧绝望的一幕发生了:那个男人穿着王凯平时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王杰惨叫一声,双眼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 调查尸源   早上九点多,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余帆和孙阳正睡得香甜,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了。   “该死的王百万”,孙阳嘟囔着道:“别家都没装门铃,他偏偏要装个门铃,吵死了。”   孙阳被不断按的门铃声吵得实在受不了了,只得穿衣打开房间门,只见同样睡眼惺忪的余帆也刚推开门。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一起向楼下走向。   刚走到楼梯口,孙阳猛然惊醒,脱口道:“余帆,怎么没见王杰出来?你听到他昨夜的敲门声了吗?这么早有人前来这里按门铃,该不会是和王杰有关吧?”   余帆也一楞,随即说道:“极有可能,我们还是前去看看吧。”   两人加快了速度,走进了院子,当他们刚打开大门时,不禁怔住了。   门口站立着那多人,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手还抬起放在门铃上继续按着,对面楼内的李冰等五人也站在门口。   见到门打开了,那警察模样的人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租住在这里的外来人口?”   余帆和孙阳赶忙点头称是,对面的施丽娅插嘴道:“两位小兄弟,出事了,警察同志这才前来调查,你们配合一下啊。”   那警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伸手在余帆和孙阳面前亮着,说道:“今天早上,有过往的村民在路口发现了一具年轻男尸。由于村民们都不认识此人,因此,我们怀疑是不是租住在这里的外来人口。请你们仔细辩认一下。”   照片上,一具男尸仰面躺着,满身都是泥泞,但余帆和孙阳还是一眼辨认出了这正是和他们同行的王杰。   在得到确认后,那警察对着李冰一行人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你们几位。由于尸体面部已经走形,你们觉得似乎是对面的大学生之一,不敢确认。现在,既然明白了尸源,大伙儿散去吧。”那警察对李冰几个笑了一下道:“你们都是外来人口,既然和死者相识,那也进来一起做个笔录吧。”   那警察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后,有点兴奋地说道:“王队,尸源确定了。是租住在王百万家的大学生。”   不一会,警车呼啸而来,又进来了十几个警察。   警察们分工合作,由余帆带着指认各人所住的房间,并拍照取证。孙阳则留在大厅,认真地回答着刑警的询问。   李冰等在旁边,听到孙阳描述昨天所见到的恐惧一幕,也不禁面面相觑。那警察直摇头,盯着孙阳说道:“世人哪有什么鬼?你别说迷信,说些你知道的东西。”   孙阳急得满头大汗,拍胸保证自己绝对没说假话,正好余帆也从楼上下来,孙阳赶紧对那做笔录的刑警说道:“警察同志,不信你问余帆,昨天晚上他也见到了。”   余帆赶紧回答说是,称自己昨天夜里几乎同时和孙阳推开了房间门,听到王杰大喊有鬼,吓得赶紧关了门,蒙着被头不敢出声。   几个人都小心地问那刑警,王杰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刑警告诉他们,早上他们接到村民报警,说是山路上躺着一个死人。等刑警们赶到,勘察现场后,才发现一个年轻人倒毙在泥泞中,除了头上有一个血块和身上皮肤有些划伤外,身上并无其他致命伤痕。   经法医鉴定,那些伤口不足以致命,经过现场调查也排除了外力致死,那头上伤口只是死者误撞进草丛中的一个废弃石井所致,而其他划伤则是被带毛边的野草所致。   那废弃的井内也并没发现什么,现场由于一夜大雨,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经初步估计,死者是不幸摔倒后,可能一时昏厥,活活冻死的。   众人一时无语,那刑警说道:“奇怪的是,他怎么会半夜冲出自己住的地方呢?而且衣衫不整。”   这时楼上的警察全部下来了,带头的刑警队长问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死者王杰平时有没有梦游的习惯?”   大家都摇了摇头,那刑警队长纳闷地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半夜出来在雨夜狂奔呢?对了,在我们调查期间,你们几个的联系方式留下,最好不要离开此事,配合我们工作。”   大家都齐声答应,都站起身,送刑警们走出院子上了警车离开。他们一瞥之间,见到小山村里的人们都围聚在一起,议论纷纷,都说王百万这小别墅不吉利,闹鬼。   警察们离开后,李冰邀请余帆和孙阳一起到他们那儿吃饭。   几个人谈论着最近几天发生的可怕的事,余帆恳求张远山帮忙。   张远山为难地摇了摇头,表情颇为纳闷,他叹着气说道:“真是奇怪,这个小别墅在风水学上明明就是个阴宅,但又似乎没有鬼的存在。如果说没有鬼吧,这两天又发生了许多离奇的事,你们的两位同学已经先后丧命。我也搞不明白这其中的玄妙所在,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每人三张符,或许在碰到鬼邪时能起到作用。”   余帆和孙阳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张远山取出黄纸,画好符后,交给了余帆和孙阳。他盯着余帆和孙阳的脸看了一会,突然露出了笑容,开心地说道:“你们两位放心吧,应该没什么事,我看你们印堂饱满,鬼邪不会找上你们的。”   大家用过午餐后,应余帆和孙阳要求,再次跟着张远山来到了小别墅中。   张远山这次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四周,慢慢地,脸上开始有了奇怪的表情。   张远山看着余帆和孙阳道:“两位小兄弟,老哥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这房子确实属阴宅,你们还没租房时,赵小姐就告诉过你们。但我上次就没在别墅内发现有什么异常,今天再仔细看了看,原来这幢别墅并不是很邪,真正有阴气的地方,是那个院子。”   余帆和孙阳紧张地问道:“张大师,那我们怎么办?”   张远山笑道:“没事,你们俩在天黑后,就不要进那院子,待在别墅内就行,再加上我给你们的三张符,应该没什么大碍。”   两人千恩万谢。张远山看看太阳即将西沉,赶忙告别,和李冰等人匆匆赶回对面自己租住的小楼房中。   回到住处后,李冰凝视着张远山说道:“张大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两人不会再出事吧?”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我没骗他们,这事儿很古怪。但他们的印堂上来看,确实没撞上鬼邪,祈祷他们没事吧。不过我也很难说,你们都记得七煞归位之事,如今,住过这小别墅的两个人已经死了,那肯定还会死五个,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不在其中。如果他们两个也是七煞之数,那命中注定,天意不可逆,谁也帮不了他们,即使离开这小别墅也没用。”   众人听了都中唏嘘不已,虽然都想早点知道七煞之迷,破了朱雀之阵,却谁也不想那另两个大学生死于无辜。   李冰神色有些黯然,他叹道:“虽然现在已经死了两个大学生了,但那个女大学生陈倩第一个失踪,而且听他们描述,都见到了陈倩的鬼魂。那两个死亡的大学生之死似乎也都与陈倩的鬼魂出现有关,恐怕陈倩也已经死了。真是可惜!”   施丽娅似笑非笑地打趣道:“李冰,你倒真是怜香惜玉呢!要是有一天我也死了,你会不会也觉得心痛可惜呢?”   李冰脸一红说道:“施姐,别胡说八道,这种不吉利的话不准说。我们五个人,可是同生死共命运的,谁也不准出什么意外。”   赵婉儿也楼着施丽娅的脖子道:“施姐,李冰说得对,你可不许对自己说不吉利的话。我们几个每天能吃上美味可口的饭菜,那可都是你的功劳。事情结束后,我还想聘请你到我公司内,帮我打理公司食堂和酒店呢。” ☆、第七十七章 命丧浴房   平安地过了几天悠闲的生活,余帆和孙阳果然没发生什么事,大家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两人对竞争大学生村官这一职位的事越来越关注,孙阳虽然懊悔不已,但有把柄在余帆手上,也不得不天天向余帆赔着笑脸,拍着胸脯向余帆保证,一定帮他通过他那当副县长的爸爸的关系,给余帆内定名额。   这天下午,孙阳正在卧室中写着论文,余帆推门而入,笑着对孙阳道:“孙阳,你还在拼命写论文啊?”   孙阳愁眉苦脸地说道:“哎,那也没办法呀,我的毕业论文还只写了一小半,一开学就要交了。”   余帆呵呵笑道:“那你慢慢写,我就不影响你了,我到对面找他们几个打牌去。”   孙阳嗯了一声,头也不抬,继续写着论文。余帆告辞来到了对面李冰他们所租的小楼内,正好见到大家都在。   余帆提议大家玩玩斗地主,众人正闲着没事可干,欣然同意。于是余帆和李冰、张远山、钱一多就玩起了扑克牌,施丽娅则拉着赵婉儿在一边亲热地闲聊着,不时给打牌的几个人添加茶水。   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施丽娅叫众人不要玩牌了,可以吃晚饭了。   余帆正想告辞大家离开,走到门口却迟疑了一下,这时,李冰已经热情地邀请余帆和他们一起用餐。   余帆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道:“李大哥,经常来你们这里白吃,太难为情了。”   赵婉儿笑道:“余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吃饭什么的都无所谓。我刚见你一迟疑,就猜到你是不是看到天色暗了下来,想起了张大哥的话,天黑以后不敢穿过那个院子啊?”   余帆刚点了点头,却已经让李冰拉着按住他坐在了餐桌前。   张远山哈哈大笑道:“余帆,你什么都好,就一点不行,你不喝酒,少了许多热闹。既然天黑了,为了安全起见,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下午打得不过瘾,今天我们四个兄弟玩个通宵。”   其他三个男的齐声附和,赵婉儿有点不悦地说道:“你们疯了,这么冷的天,居然想玩通宵。”   施丽娅忙拉起赵婉儿的手说道:“赵小姐,你就随他们玩个开心吧,还不是他们好心,担忧余帆的安危么?”   施丽娅转头对几个人说道:“你们玩牌,可不要大呼小叫,不准影响我和赵小姐休息。”   众人齐声答应,顿时热闹起来,开始互相敬酒。   王百万的小别墅内,写了一下午论文的孙阳伸了个懒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余帆打来的电话。   孙阳接通了电话:“是余帆啊,什么?天已经暗了?晕死了,我还一直忙着论文没注意。你不回来了?陪张大哥他们打牌通宵?那好吧,记得明天早上给我带份早餐回来,晚饭我就泡袋面将就点吧。”   挂完了电话的孙阳,这才发觉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从床边柜子中翻出袋方便面,冲好了热水,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吃好面后,孙阳继续写着论文,终于,论文基本完稿,他仔细地看了两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滴嗒、滴嗒”,孙阳突然听到了外面隐约传来水滴声,他嘟囔了一句:“肯定是余帆这小子,没关紧卫生间的水笼头。”   孙阳这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一天的写作也让他颇感疲劳,已经有些睡意。   孙阳找齐自己的毛巾和牙刷、肥皂、洗发精和沐浴露,又翻出了一身干净的内衣,放在一个脸盆内,向卫生间走去。   调好水温后,孙阳脱下了衣物,开始尽情享受着淋浴给他带来的舒服感。   当他把洗发精挤出倒在手心里抹在头发上后,突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脚步声,似乎在卫生间门前停了下来。   满头泡沫的孙阳张口叫道:“余帆吧?你不是说今天玩牌通宵不回来了么?”   没人应答,孙阳猛然一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停下了正在搓着头发的双手,仔细想了一会,突然惊得全身发颤:那脚步声,是女人的高跟鞋声。   孙阳顿时头皮发麻,那来的人肯定不是余帆了,这会是谁呢?在这小山村上没有熟悉的人,对面虽然有两个女的,但不可能会独自夜里到这个小别墅来啊?难道是陈倩?   孙阳惊的赶忙把头伸在淋浴水笼头下,谁知,刚冲掉脸上的泡沫,水却突然停了。   透过淋浴房的磨砂玻璃,孙阳看到了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在飘忽不定,最后,在那个隔开的半截屏风后不动了。   孙阳壮着胆子,一步步挪向那个屏风。他本来个子就高,就直接在屏风上方慢慢探视下去。   屏风后面,一张惨白双眼淌血的脸也正向上,与孙阳四目相对而视。   孙阳吓得跌坐在地上,这时,那屏风正在慢慢移开,出现在孙阳面前的,果然是陈倩。   “你不要过来”,孙阳吓得大叫,可一切无济于事。只见陈倩的脸上,除了眼窝中淌出的血迹,还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陈倩的两只手平举起来,那手上长着长长的惨白的指甲,一步步向孙阳逼近。   这时,浴室内的电灯也开始闪烁起来,更是让孙阳在这诡异的场景下魂飞魄丧。   孙阳仰面躺在地下,面对陈倩,双手使劲地在地上撑着,倒缩着退向后面。   陈倩突然加快了速度,向着孙阳飞扑过来。   “啊------”,孙阳发出了一阵惨叫,顿时不省人事。   陈倩的鬼魂冷笑一声,电灯又恢复了正常,水笼头里的水又开始哗哗地向外流着,不一会,就淌到了孙阳的身边。   一阵蓝光闪动,一股焦臭味伴随着昏迷的孙阳发出的一声惨叫,不一会,一切归于平静,陈倩的鬼魂也消失不见,整幢小别墅内也随之全暗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打了一夜牌的四个人哈欠连天,施丽娅和赵婉儿这时也已经起床,给大家张罗着早餐。   余帆拨通了孙阳的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他感觉有些不妙,脸上露出了恐惧和担忧的神色。   看着余帆的脸色,众人也略觉有些不祥。匆匆吃完早餐后,余帆吞吞吐吐地说:“麻烦大家,能不能一起陪我回去看看?我一个人实在是不敢。”   大家点了点头,都表示同意,同时不住安慰余帆,说可能是孙阳睡着了没听见手机响。   一行六人,都神情紧张地跨入了王百万的小别墅中。院子和楼下并没有什么异样,众人迟疑了一下,向楼上走去。   来到了口头那个孙阳的房间,只见房间门虚掩着,李冰推开房间门,大家走进后,并没有发现孙阳。   床前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依然在闪烁,被子胡乱地堆成一坨,显然是孙阳背靠着坐成这样。   几个人扫视了一遍卧室,并没发现异常。   突然,他们发现笔记本电脑闪了几闪,突然关机了。余帆好生奇怪,再次按下电源开关,闪一下又灭了。   他按下了电灯开关,这才发现,原来是停电了,笔记本的电池电量已经用光才自动关机的。   众人这才为刚才那诡异的笔记本自动关机松了一口气,这时大家听到卫生间方向传来哗哗的水声,都笑了起来。余帆笑道:“麻烦众位了,虚惊一场,原来孙阳这小子一大早就在洗澡。”   李冰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不对,我总觉得不对。”   大家疑惑地看着李冰,李冰侧头头思索了一会,突然大叫道:“不好……你们想想,这么冷的天,现在这个别墅内又没电,孙阳会大清早在洗冷水澡吗?”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一时之间,全都紧张了起来。   大家跟在张远山后面,一步步挪向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门口,只见到里面的水笼头仍开着在哗哗在淌着水,整个地面上都流淌着水。   那个隔断的屏风后面,露出了一双男人**的腿。 ☆、第七十八章 问询案情   众人不敢进入卫生间,拨打了报警电话。不一会,几辆警车响着尖厉的警笛声呼啸而来。   一大群警察随着那个姓王的刑警队长走到了王百万小别墅的二楼上,那个刑警队长王队一直铁青着脸。在他管辖范围内,居然接而连三地发生命案,而且巧合的这些命案的受害者,都是同一批相约前来此地租同一个房的大学生。   王队铁青着脸问边上一个警察道:“小宋,那个别墅主人王百万有没有联系上?”   那个叫小宋的警察摇了摇头说道:“王队,这个王百万没有联系上,他平时生意做得很大,只是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生意。听他一个朋友说,王百万可能近段时间在海南度假,但没有他任何联系方式。”   王队阴沉着脸道:“从速把这个王百万找到,他这别墅出租,出了命案,业主有责任和义务配合我们调查。”   刑警小宋连连点头,他们都清楚王队目前尴尬的处境,为这接连的命案,少不了挨了上面的严厉批评。   王队那双鹰眼紧紧盯着余帆,冷冷地问询:“小伙子,为什么你的同学出了事,你们都不搬走,还敢待在这里?”   余帆紧张地说道:“王队长,自从第一个陈倩失踪后,我们都没报案,那是有原因的,上次就跟你们那个负责笔录的警察说过,只是隐瞒了其中一些隐情。”   王队听闻,两只眼睛的目光更是阴森寒冷,盯着余帆说:“你说说清楚,到底隐瞒了什么情况?记住,如果有什么隐瞒不报,那可对你很不利。”   余帆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看到他这样子,王队收起了那一脸严肃,挤出了一丝容易,说实在的,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王队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给余帆一枝,自己也叨上了一枝,给余帆点着后,他自己也点着,悠闲地吐了个烟圈。   余帆猛吸了两口,王队始终笑眯眯地看着他。余帆的表情已经不那么紧张了,王队这才拍了拍余帆的肩膀,笑着说:“小伙子,别紧张。有什么你都说出来,这有助于我们破案,也利于洗清你的嫌疑。”   余帆着急起来,赶紧对王队说:“王队,我昨天可没回到这里,我在对面张大哥那边打牌玩了个通宵,早上还是和他们一起过来,这才发现孙阳出事了。”   李冰他们五人连忙帮余帆作证,王队点了点头,边上一负责记录的刑警赶紧把这情况写在笔录本上。   余帆这才定了定神道:“王队,是这样的。那个孙阳的身份你知道吗?”   王队摇了摇头,余帆支吾着说道:“孙阳就是我们这个县的孙副县长的公子。”   王队吃惊地睁大了眼,显得焦灼起来:“什么?死者是孙副县长的儿子?”   余帆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陈倩的失踪,我们四个男生当时都隐瞒了,就是因为这事是由孙阳引起的。你也知道,我们五个人来这里,是想借寒假实地考察一番,大家作好竞选材料,先内部淘汰。虽然孙副县长不负责主管选拨这件事,但他毕竟是我们的父母官。我们谁也惹不起,因此,当王凯死亡那天,刑警来作调查时,我们都压下了这件事,只是简单说同行的陈倩失踪了。”   王队很认真的听着,边上那刑警也快速作着记录。   余帆接着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五人相约来到了这个小山村后,正巧遇到王百万。他说自己即将出远门,而且他有好多套房,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不好,这个地方外来人口又不多,因此,他以不如租平房的价格把这套豪华别墅租给了我们。我们五人还为此很是兴奋,捡了个大便宜。”   王队打断了余帆的话:“余帆,你捡重点说。”   余帆点了下头继续说道:“我们五个人相识之初,由于陈倩的漂亮,吸引了王凯、王杰和孙阳,他们三个都抢着向陈倩表白。”   王队狐疑地看了一眼余帆问道:“陈倩这么有魅力,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个想?你却无动于衷?”   余帆脸上一红,腼腆地说道:“其实,我也很喜欢陈倩。但我有自知之明,我个子小,相貌上已经不如其他三人了,而且家境也不好,没法和他们三个比。所以,我虽然也喜欢陈倩,但我知道无望,所以从没表白,也没在其他人面前显示出对陈倩的好感。”   王队吸了一口烟道:“原来是这样,你继续。”   余帆道:“搬进来后的两天,王凯就和陈倩迅速确定了恋爱关系,孙阳很是嫉妒。那天,我们几个到对面张大哥那边吃晚饭和打牌,由于孙阳不会玩牌,他就很早地回来了。当我们打完牌,刚回到这里时,就听到楼下陈倩的房间传来激烈的男女喘息声。”   “王凯一听,怒火中烧,第一个冲上了楼,结果正好撞见陈倩和孙阳在苟合。王凯一时忍耐不住,打了陈倩一个巴掌,然后冲了出去,到第二天才回到这里。那时,我们才发现,陈倩不见了。”   “第二天,我们几个听到王凯的惨叫,全围过来看,见到了陈倩留给王凯的一张纸条,大意是问王凯会不会原谅她?还爱不爱她?当时我们头皮直发麻,如果陈倩还在,我们不可能不发现她,那这神秘纸条的出现,当然是她鬼魂所为。对了,当时你们不也是发现了现场这张纸条了吗?”   王队点了点头:“不错,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余帆说到这里,开始露出紧张害怕的神色,慢慢说道:“那一夜,我们都安慰王凯后离开了。半夜时分,我们几个都在各自的房间中听到王凯房间内传来男女巫山云雨之声。我们几个都吓坏了,谁也不敢出来看一下,因为我们都认为,那是陈倩的鬼魂回来了,在王凯的房间内和王凯亲热。谁料,最后听见王凯一阵惨叫,就不再有声音了。第二天,我们才发现王凯已经死了,后来的一切你们都知道了。”   王队点了点头,转头问身后的张远山:“听说你是茅山道士,你给我说说,这鬼是什么样子的?”   张远山尴尬地一笑:“王队,您这是逗我乐呢。我做道士,也是一个职业,混口饭吃的。我也没真正见到有什么鬼。”   王队哈哈大笑:“你这道士倒也识趣,那就不说你了。”   正在说着时,一个刑警和法医前来汇报:“王队,据查,死者身上无任何外伤。正在卫生间洗澡时,不知什么原因,晕倒在地。巧的是,卫生间的地漏堵塞,水笼头又没关上,慢慢地溢了出来,最终碰到了贴脚线上的地插,结果导致触身亡。经检查,这幢小别墅的空气开关也自动跳开了。”   王队盯着几个人问道:“你们是不是一起上楼的?上来时有没有谁单独离开?”   李冰立即明白了王队的意思,抢答道:“王队,我们都是同时上楼的,上楼后才发现这里跳闸了。这个,我们大家互相可以相互作证。”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互相作着保证,王队不耐烦地挥了一挥手:“好了,你们大家都别说了,小宋,记录下来吧。”   王队接着说道:“我看这完全是一起意外事故,不属刑事案件。找到这个王百万,对死者家属多作些赔偿吧!”   话音刚落,王队突然醒悟,问余帆道:“你说孙阳是孙副县长的公子?这事我会立即回去核实的,在此之前,你不要到处乱说。还有,你切记,由于种种原因,关于孙阳和陈倩那晚发生的事,以后不准对任何人说起。”   王队转头对负责记录的小宋道:“小宋,把记录上的这些也删掉。”   小宋赶紧把那张记录纸撕了一下,用打火机点燃,王队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吩咐带上孙阳的尸体和相关证物,赶回公安分局。 ☆、第七十九章 暗夜销魂   日子过得真快,距离过年还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在孙阳死后,余帆已经平安地在王百万这个小别墅内又悠闲地生活了好几天。每天都有当地的一个治安民警前来察看一下情况,再问询下余帆。除此以外,余帆一直努力地在自己卧室内写着论文,而李冰也客气地天天到吃饭时间就叫余帆一起过来吃。   这天中午,余帆吃过午饭后,到村口唯一的一家小商店转了一圈,买了一条香烟。然后回到了王百万的小别墅中,安心地开始看书。   李冰和赵婉儿按响了小别墅的门铃,他们给余帆送来了张远山刚画好的符纸。   李冰见余帆的笔记本打开了,上面的QQ正在闪动,那是一个网名叫“倩”的MM头像。   正在给李冰和赵婉儿泡茶的余帆,见李冰看着他的电脑,赶忙慌张地冲过来,一下子把笔记本合上。   赵婉儿一笑,故意嗔怪李冰道:“李冰,你一个大男人,想不到也这么三八,喜欢偷窥别人的隐私啊?”   李冰嘿嘿一笑道:“无心之过,你忘了我在学考古前,原来就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吗?刚才见到开着的笔记本,只是一种习惯,看了一下。余帆,不好意思啊。”   余帆忙呵呵一笑:“李大哥,没关系,那是我一个很聊得来的网友。我这人没谈过恋爱,怕难为情,这才赶紧合上,还请李大哥不要介意,体谅一下小弟。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照应,我才能够安心看书。”   三个人客套了一会,李冰和赵婉儿正欲告辞时,余帆笑着对李冰说道:“李大哥、赵小姐,今天的饭我吃得太饱了,这会儿还没消化。晚饭我就不来打扰大家了,还有篇论文没结尾,我想今天集中精力把它写好。”   李冰再三邀请,余帆坚决推辞,赵婉儿打圆场道:“你们都别争了,李冰,余帆这么要求上进,今天我们就不叫他了,让他安心写好论文。”   李冰点点头,再次和赵婉儿一起与余帆告别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余帆悄悄地来到小别墅的后面。小别墅后面的围墙外,是一个小山坡,围墙上插满了碎玻璃渣,这是当初王百万建造别墅时防止别人翻墙而入而安插的。   李冰察看了一下四周,不停地看着手上的夜光表。   到了七点半,余帆轻轻地学了一声猫叫,墙外也传来一声相同的声音。余帆立即把手上拿着的一条已经有些破碎的旧毛毯盖上了围墙。不一会,围墙上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余帆的帮助下,很轻巧地翻过了围墙。   余帆的房间内,一男一女紧紧相拥着。不一会,两人先后走进了卫生间,淋浴房响起了一阵放水声,白蒙蒙的水雾充斥了整个卫生间。   半个小时后,余帆什么也不穿,围着条大毛巾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笔记本,放着悠扬的轻音乐,把窗帘紧紧拉上,然后仰面躺在床上,半闭着眼抽着香烟。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随后又传来了关门声。   一个体形娇小的长发女子,穿了件奶白色的睡裙出现在房间中,她坐在床上,开始不停地用吹风机吹着她那一头湿辘辘的秀发。   “倩,你好了么?”,仰面躺在床上的余帆有些懒散地问道。   “马上就吹好了,看你这色迷迷的猴急相。”,那女人用一种甜得发嗲的声音回答道。   随着吹风机的声音消失,那女人用双手把一头长长的秀发拢在脑后,竟然是那个都认为早已经死了的陈倩。   余帆双眼**地睁着陈倩,淫笑着说道:“倩,今天买了什么性感的内衣没有?”   陈倩媚笑一下,姿态优雅地转了个身,身上那宽大的睡裙随之脱落在地。   眼前的美色,顿时让余帆呼吸急促起来,   只见陈倩那娇小玲珑的身材上,上身只用一件淡紫色的蕾丝文胸衬托着那对傲人的双峰,和凹陷在胸前那条深沟中的金灿灿的项链心形吊坠,在陈倩那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衬托下,交相辉映,直晃得余帆两眼圆瞪了眨都不眨一下。   更让余帆**焚身的是,在开着暖气的空调间内,陈倩竟然下身只穿着一条薄薄的夏天时才穿的淡紫色的连袜裤,把陈倩那修长均匀的美腿更修饰得象是一件艺术品,那没半分赘肉的上翘的臀部在裤袜的包裹下,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迷人的柔和光芒。   余帆急不可耐,一下子把陈倩抱到了床上,疯狂地吻着陈倩全身,房间内充满了陈倩的娇吟声。   不多时,余帆也发出了粗重的喘气声,和陈倩那勾魂摄魄的**声混合在一起,和那笔记本电脑中传出的轻音乐,一起谱响着淫靡之声。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才渐渐平息下来。   余帆仰躺在床上,右手点着了一枝香烟,深深地吸了几口,左手不住地揉搓着侧躺在他身边头倚靠在他臂膀内的陈倩那丰满的双峰。   “倩”,余帆吐出了一口烟,缓缓说道:“这些日子为难你了,让你受了屈辱。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没人再会和我们竞争了。不用几年,凭我的能力,我就能从这个小小的村官位置上爬到县政府去。”   陈倩轻轻地嘤了一声:“帆,我好激动,又好害怕。我们终于成功了,但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你会不会什么时候嫌弃我?”   余帆呵呵一笑,摸着陈倩的秀发说道:“宝贝,我怎么会抛弃你呢?你作出的一切牺牲,还不是为了我嘛?不对,应该是为了我们俩共同美好的将来。你放心,我余帆对天发誓,如果我对你有二心,那我余帆将死得无比惨烈。”   陈倩忙用樱桃小口堵住了余帆的嘴唇:“帆,不准说这样的话。我爱你,我们将有美妙的未来。”   两人又舌吻了一会,搞得余帆又欲望大增,一个翻身,又开始了销魂的云雨。   终于,一切平息下来后,余帆问道:“倩,你妹妹是不是已经回了老家?记住,千万别让她对任何人提起一句,不然,我们两人都完了。”   陈倩娇笑道:“帆,你就放心吧,我明天就给她一万元,让她悄悄回老家,这事不许她透露半分。”   余帆这时眼睛中闪出了一丝嫉意,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道:“本来,我只想让你牺牲一下,搞定那个花花公子孙阳。谁料想,那三个禽兽都对你不怀好意。都想动我心上人的念头,那也怪不得我心狠了,只能改变原计划,让他们一个个都得死。”   陈倩撒娇道:“帆,你还在吃醋啊?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还不解气?”   余帆眼睛里仍然是一股妒意,见陈倩这样说,眼睛一转,随即嘻嘻笑道:“倩,今天你得好好赔偿我。你知不知道?虽然计策是我定下来,但当我听到你和孙阳还有王凯在激情时发出的那种声音,我心里好嫉妒也好恨,恨不得当时就杀了他们。”   陈倩咯咯一笑:“帆,那都是逢场作戏嘛。说实在的,别看那个孙阳个子高大,却真不怎么样,是个无用的脓包。倒是那个帅气的王凯,还真的有一套,假戏真做,我当时还真的舒服极了,就象是和你在做一样。”   余帆听闻,眼睛里闪出一丝冷光,随即便化为一股温柔之色,他淫笑着对陈倩道:“真的吗?那我们再来试试,让你看看到底是王凯行还是我厉害。”   房间内又响起了那种肉体撞击的声音,两人兴致褪去之时,小山村中已经响起了鸡鸣之声。   陈倩赶紧穿好衣服,带着余帆的嘱咐,由余帆陪同着,再次翻过后面那个围墙,消失在了夜色笼罩下的小山破上。 ☆、第八十章 罪恶计划   在离小山村不远处一个小镇上的偏僻角落处的一个小旅馆里,陈倩正焦急地坐在床上。   门悄悄地敲响了三下,陈倩赶紧站起来打开了门,一个身影迅速闪了进来。   来人摘下一顶宽沿帽,又摘下了一副宽大的口罩,令人惊奇的是,又一个陈倩出现了。   开始坐在房间内的那个‘陈倩’,焦急地问道:“姐,我什么时候回老家?”   后来进来的那个才是真正的陈倩,开始那个是她的孪生胞妹陈蓉。   陈倩压低了声音道:“你现在就走,记住,这里有一万元钱。你不能坐大巴,再大的代价也得打的赶回老家,不许对任何人说起你来过这里的事。”   陈蓉接过钱,低声应诺,然后,和陈倩交换了一下衣服,同时也交换了一下身份证,不再言语,悄悄地离开了小旅馆,消失在人群中。   原来,这一切,都是余帆导演的一个惊天大阴谋。   当五个大学生村官候选人名单确定后,五个人相约见面,余帆装作谦逊的样子,暗中悄悄记住了各人的资料和体检报告。   余帆知道这社会上的一些黑暗事,当他得知五个候选人其中之一的孙阳是本县孙副县长的公子后,他心里顿时冰凉。但从小就在穷人家长大的他,练就了一副深沉的性格和吃苦耐劳的精神。   余帆不甘认输,他雄心远大,他认为,凭他的才能,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村官,给他一个县长,他都能完全胜任。但他毫无基础,要实现自己的雄心,这个小小的村官,就是他必须的一个起点。   余帆见孙阳一见陈倩,就色迷迷地盯着陈倩看着,本想发作,转念一眼,一个龌龊的念头浮上了心头。   他悄悄地在没人处,告诉陈倩,必须装作两人虽然是在同一学校的,但并不熟悉,刻意隐瞒了两人是恋人的关系。   陈倩虽然不明白余帆的用意,但她和余帆相恋三年,早就知道余帆做事城府极深,而且具有远大的志向,因此,也就依计行事。   余帆原来设想是利用陈倩的色相,勾引孙阳上勾,然后拍照作为要挟。他深知,孙副县长前途远大,早就传言他可能会调到省里担任更高职务。因此,余帆认为,假如自己以女朋友陈倩遭到孙副县长公子强行施暴的照片作为要挟,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名声,孙副县长肯定会息事宁人,凭自己的关系和权力,悄悄内定余帆为大学生村官。   谁料,一路上,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王凯,不住地向陈倩表白示爱,而且多次对陈倩有着轻薄的动作。更让余帆气愤的是,王杰也在暗中悄悄地摸了一下陈倩的大腿。   余帆在车上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为了自己的雄图大略,强行忍住。而陈倩,此时也不清楚余帆到底要干什么,但她深爱余帆,愿意为他做出一切牺牲。所以她牢记余帆的关照,还是假装和余帆不熟悉,一路上,和王凯、王杰还有孙阳不断周旋。   在进入小山村后,租下了王百万的小别墅,余帆想起了在和王百万谈价时,赵婉儿说的那幢小别墅是阴宅的话。   余帆从不信有什么鬼神,但他脑子一转,一个大胆、恶毒的罪恶计划立即出现在脑中。   经过一下午躺在床上的缜密思考,余帆终于改变了原来的想法,订下了一条让五个人都走上不归的可怕计划。他暗暗发誓,不但要得到大学生村官这个职位,还要让一路上追求并轻薄陈倩的其他三个男生付出沉重的代价,那就是他们的生命。   余帆借个机会偷偷和陈倩单独密谈,告诉了陈倩自己的计划。陈倩听后大惊,但经不过余帆一再的哀求,对余帆的深爱,也让她迷失了方向,终于,她答应一起和余帆实施这一致使的罪恶计划。   陈倩先是按照余帆的指令,假装答应了王凯的求爱。陈倩故意带着王凯,在僻静之处做出亲昵之状,因为她明白,另两个对她也想入非非的人,肯定会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终于,陈倩用一天的时间,就让所有人都明白了,陈倩已经和王凯在热恋之中,这个罪恶的计划就此拉开序幕。   这计划的关键,就是必须有个陈倩的替身,而这个计划的策划者,正是熟知陈倩一切的余帆。   余帆知道,陈倩是孪生双胞胎,在离此不远的老家,还有个外人根本分辨不出的陈倩的双胞胎妹妹陈蓉。   陈倩利用单独去集镇逛街的机会,秘密见到了应她电话之约而赶来谋面的妹妹陈蓉。   陈蓉虽然害怕,但由于陈倩隐瞒了要杀人的情节,加上姐妹情深,陈蓉答应假扮陈倩,住进一个小旅馆中,而且姐妹俩交换了身份证,陈蓉用陈倩的名义住宿。   一切安排妥当后,杀人计划开始启动。   由于余帆主动要求承担负责五个人的生活起居,那天,他故意找了借口,没能按时做饭,然后对李冰他们那儿。因为余帆算准,他们几个是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大学生,而对门租住的同样是外地过来度假的人,不出意外,对方会热情邀请他们用餐。   一切都如余帆所料,喝完酒后,余帆故意提出打牌,一路之上,他早留心了解到,只有孙阳不会打牌。那么,无聊的孙阳必然会无趣地提早离开回到小别墅中。   果然,醉醺醺的孙阳回到小别墅内自己卧室内准备休息时,陈倩巧妙地出现在了孙阳的卧室中。陈倩算准,早已经对她垂涎三尺的孙阳,加上酒精的作用,自然根本抵御不了和陈倩独处时的诱惑。   为了保险起见,陈倩又借给孙阳倒开水的机会,悄悄地把余帆塞给她的一粒‘艾维可’溶进了白开水中。   果然,在酒精和‘艾维可’的双重作用下,孙阳再也抵制不了穿着性感睡裙和吊带的陈倩的诱惑,不觉兽性大发,终于开始疯狂地苟合。   此时,在李冰他们那儿打牌的余帆,心中却是痛苦无比,但他面上仍是不露声色。   他抬腕看了一下手上的夜光表,觉得时机成熟,便借口身体不适,要早回去休息。他心中明白,刚接触但还并不熟悉的李冰他们,肯定不好意思强加挽留。   当三个人摇晃着走回小别墅时,余帆假装头晕,让王杰扶着他,目的就是拖住王杰,好让单独行走的王凯听见楼上发出的交欢声音而暴怒第一个冲上楼去。   果然,当他们刚走入大厅,便听到了楼上传下的那种令人血脉贲张的男欢女爱之声。王凯再也忍不住,暴怒之下,打了陈倩一个巴掌便转身冲出小别墅。   陈倩也掩面哭泣着跑回自己房间,迅速从包中取出余帆早就给她准备好的血浆包,并掏出一把小包,自己则蜷缩在地板上,把刀子扔在边上,任由血浆包里的红色血液淌满了自己身下。当然,那张早就准备好的小纸条,也精心地放在了血浆淌不到的地方。   果然,心虚的孙阳不出余帆所料,怀着愧疚心的孙阳犹豫在陈倩的卧室门口。   余帆清楚地知道,同样对陈倩不怀好意的王杰,撞见了刚才那销魂一幕,定然魂不守舍,不会就此睡觉。他耐心地在阴暗处观察着,果然,不一会,他看到王杰悄悄打开了卧室门。   余帆嘴角闪现出一丝恶毒的冷笑,因为一切被他算计得精准无比。   他从孙阳的体检表上,早得知了孙阳患有先天性低血糖,见到惊吓之事,必然会眩晕过去。   当孙阳推开陈倩卧室门,见到躺在血泊中的陈倩时,果然吓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接着,余帆看到王杰也溜进了陈倩的房间,他不会容许王杰仔细观察,就故意发出轻轻的脚步声走向陈倩的房间,目的就是让王杰能有足够的地方找个藏身之处。他要故意让王杰听到、看到眼前的一幕,这正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第八十一章 连环谋杀   余帆故意要让王杰躲在暗处,亲眼目堵他和醒来后的孙阳的交易,一是为了为王杰自认为掌握了他们的把柄,有利于达到他的目的而不肯轻易退出;二是也为了让王杰对陈倩已经死亡的事实深信不疑,慢慢诱导让王杰相信真的有鬼魂存在,能选择恰当的时机,利用他内心的恐惧致他死亡。   当余帆把陈倩的‘尸体’背出王百万的小别墅后,立即让陈倩搭乘夜间经过的货车到了小镇上隐匿起来。   第二天,余帆即通过QQ把杀害王凯的计划祥细告诉了陈倩。当夜,趁没人时,余帆悄悄地把事先早就准备那的余倩的那件睡裙和纸条放到了王凯的卧室。   当王凯发现了自己房间内陈倩的睡裙和纸条后,惊叫声引来了其他人,从而第一次让几个人相信了陈倩鬼魂真的存在而且已经回到了这个小别墅中。   余帆再有意无意地透露自己从小相信鬼神,并诱导王杰和孙阳听见有什么异常声响时,让他们不敢从自己卧室出来,从而使陈倩能够从容地按照计划吓死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王凯。   余帆相信,处于愤怒和失落、绝望感情中的王凯,出于内心对陈倩的迷恋,在突然见到陈倩时,必然会因一时激动而暂时忘了前面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当王凯激动之余,又经不起陈倩的诱惑发生了关系。在他的情欲高涨致极点后,陈倩再用事先准备好的一包冥币吸引王凯的注意力,并迅速戴上地摊上购买来的那个恐怖的整人面具。   当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的王凯,先是见到冥币受到了极大惊吓后,再扭头见到刚才还在交欢的陈倩竟然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女鬼,他的心脏跳动到了极致而停摆,最终心肌衰竭而死。   由于警察的介入调查,确定王凯不是受外力谋杀而死,孙阳和王杰再想起昨天夜里王凯和陈倩交欢时发出的**声和王凯最后一声惨叫,更让两人对陈倩的鬼魂存在并回来报复杀人深信不疑。   余帆选定的第二个死亡目标就是王杰而不是孙阳,因为他不会轻易地让第一个玷污他女友的人过早地离开人世,他要让孙阳受尽折磨和惊吓。   余帆故意装作害怕,告诉王杰,王凯死后,第二个死亡的将会是孙阳,就是要让王杰坚信不疑,到死亡阴影笼罩住王杰时,能够产生出奇不意的效果,能更大地加深王杰的恐惧。   由于王杰有每天沐浴的习惯,即使冬天也不例外,因此,余帆就决定利用他洗澡的机会,选择一个寒冷的下雨天,让身体素质最好的王杰因受惊吓昏迷而活活冻死。   余帆故意和孙阳一起,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也好让陈倩鬼魂杀人的事更显得逼真。   当王杰在沐浴时,陈倩按余帆指示,悄悄进入了小别墅中,然后戴好面具,悄悄进入自己的房间,并把门半开着,以吸引王杰进来。   当王杰看到半开着的余倩房间门时,正紧张好奇地观望着,从身后慢慢逼近的余帆一掌把王杰推入了陈倩的房间,并紧紧地关上了门。   早已在房间内装神弄鬼的陈倩,果然把王杰吓得魂飞魄散,而余帆假装害怕和真正害怕的孙阳,紧关了门不再理睬极度惊恐中的王杰,让他产生了一种赶快离开这个可怕小别墅的念头。   余帆经过几天观察,发现这个小山村,除了王百万的小别墅,其他人家都没按装门铃。因此,他留神观察着天气预报,终于选择了这么一个风雨大作的冬夜下手。山里人睡得早,到处黑灯瞎火,加上大风大雨会掩盖了王杰的敲门声,让他求救无门。而那天晚上,罕见的闪电,也无意中帮了余帆一个大忙,更是营造了一种紧张诡秘的气氛。   当王杰跌跌撞撞地冲出小别墅后,余帆连忙换上早已暗中准备好的王凯的衣服,并披上一件宽大的黑雨衣,脸上用陈倩的黑色丝袜围着,和戴着假面具的陈倩翻墙从小山坡中提前在出山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一切如他所料,衣衫不全的王杰又惊又冷地冲到那个转弯处时,不小心撞到了草丛中的石井。这点倒真出于余帆的意料,却在无意中也帮了余帆一个大忙。   当陈倩的‘鬼魂’逼近之机,余帆则冒充行人从远处走来,就是为了让绝望中的王杰,把他当成最后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当王杰抬头,错把穿着王凯衣服的余帆当作了刚死不久的王凯的鬼魂,心头一点生存之火彻底灭亡,终于趴在这冰冷的泥泞中而死亡。   最后的目标自然是孙阳,余帆不禁发出一阵冷笑。他和孙阳谈成的条件,就是为了稳住孙阳。余帆的计划中,只要其他三个人死了,而自己又排除了杀人的嫌疑。那么,后来再次出现的陈倩自然不会和他竞争什么,这个大学生村官的位置非他莫属。   小别墅中,此时除了余帆和孙阳,再无他人。余帆认为,此时要杀死孙阳易如反掌,但必须彻底为自己制造一个不在场的证据。   因此,余帆精心策划好后,让陈倩负责实施。他料定,个子虽然高大,但胆小如鼠且患有低血糖容易眩晕的孙阳,在空无一人的小别墅中,突然见到陈倩的‘鬼魂’,必定会昏死过去。而余帆自己则精心选择自己,能够自然地找个理由,留在李冰他们那儿,和他们一起通宵玩牌,让李冰等五人给他证明了他没有谋杀的嫌疑。   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解心头之恨,余帆精心策划了利用孙阳洗澡时制造因下水道堵塞导致孙阳沐浴时不幸触电身亡的假象。   果然,王凯、王杰、孙阳三个人先后在余帆精心设计的缜密计划中先后死去。余帆知道,必须抢在警察查寻到失踪陈倩的下落前,让陈倩替换回假冒陈倩的双胞胎妹妹陈蓉,不然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余帆在小别墅内偷偷和陈倩相会后,面授机宜,让陈倩替换回陈蓉,然后在第二天出现。   在陈倩离开后,余帆好好地睡了个懒觉,傍晚时分又到李冰那儿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当余帆告别回到小别墅中时,心情复杂的余帆,在客厅中焦燥不安地抽着烟来回踱着步。   突然,他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余帆不觉一怔。   正在他疑惑之间,小别墅的门打开了,一个30出头的打扮雍容华贵的小女人出现在了院子中。   余帆大惊,颤抖着喝问对方是谁。哪料到,对面那个小女人也是一脸惊惧,她声音中明显带有一丝害怕,颤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余帆一怔问道:“这是你家?那你是?”   那小女人看了一眼文质彬彬的余帆,已经没了有先前那种惧怕,轻轻说道:“我是这宅子的主人,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家中?”   余帆恍然大悟,连忙陪笑着说道:“这么说,你是王老板的夫人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帆,是来这个小山村寒假实习的大学生。王老板说这小别墅暂时没人住,他自己也在外出,就临时租给我们了。还有三天,租期就到了,而我也准备结束实习,回家过年了。”   那小女人脸露不悦,恨恨地骂道:“这个死鬼,从来没把我放在眼中。我不在家,竟然把房子都出租了。”   余帆尴尬地站立一旁,那小女人似乎发现了余帆的窘态,莞尔一笑道:“小伙子,你叫余帆?这名字挺容易记得。既然你是我们家的租客,那么请麻烦你帮我拿下包裹吧,我都快累死了。”   余帆见到庭院寒中冻得瑟瑟发抖的那个性感的小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快步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一只大大的包裹。   “我叫欧阳婷,你叫我婷姐吧”,那王百万的老婆媚眼如丝般地盯着余帆,从他身边如一阵香风卷过,直吹得余帆心旌神摇。 ☆、第八十二章 非分之想   余帆提着包裹,跟着欧阳婷走进了客厅。   欧阳婷对着余帆一笑:“余帆,谢谢你了。我的寝室在三楼,本来是想二楼做主卧室的,但我喜欢看后面山坡上的风景,因此,就搬到了三楼。麻烦你把东西也给我拎上来吧。”   欧阳婷边说边向楼梯上走去,高跟鞋敲击着楼梯的声音,在余帆耳朵里去像听仙乐一番。欧阳婷的成熟少妇风韵和高贵的气质,让余帆意乱心迷,他不声不响地提着包,跟在欧阳婷后面上了三楼。   自从余帆他们搬进来后,就一直见到三楼的楼道口有扇门,平时紧锁着,王百万也叮嘱过,那是他自己的卧室所在,既然别墅租给了他们,因此不得不锁了起来。   欧阳婷打开了房间,楼道内漆黑一片,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余帆不禁打了个寒战。   欧阳婷扭头看了一下余帆,咯咯笑道:“余帆,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也这么弱不禁风。是不是在空调间里呆久了,受不得凉啊?我都好久没回这里住了,也没人整理一下。”   眼前一会就亮了,欧阳婷拧亮了楼道内的电灯。她掏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房间门。   当余帆提着包裹走到门口时,不禁为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瞠目结舌。   欧阳婷随即打开了空调,招呼余帆坐下。   她又打开了饮水机,对着余帆微微一笑道:“余帆,突然想起了,这桶水已经好久没换了,麻烦你去楼下帮我搬桶水上来。”   余帆连连点头,快步走向楼下,心里开始不住地想入非非。   等余帆搬着水桶回到欧阳婷的房间时,只见欧阳婷已经换上了家居睡袍,那纤巧的身材,包裹在宽大的白色睡袍内,更显得亭亭玉立。   余帆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欧阳婷,帮着把饮水机上的水桶换好。这时,房间内的气温也在慢慢升高。   欧阳婷笑着道:“余帆,随便坐吧,你既然是我们家的房客,不用那么拘谨。”   余帆坐在靠墙边那柔软的沙发里,眼睛依然不敢正视欧阳婷。   不一会,水烧开了,欧阳婷约余帆泡了一杯茶,递给了余帆。   余帆接过茶,喝了一口,只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他微微皱了下眉,还是忍着继续喝了口。   欧阳婷问起了余帆是怎么会租住她家小别墅的,余帆如实作了回答。当听到租住的五个大学生,已经死了三个、失踪一个后,欧阳婷显得颇为震惊和害怕。   余帆赶紧转移话题道:“王太太,后天就是王老板要回来的日子,我和他的合约也到期了。今天您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   欧阳婷一怔,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哎,别提他了,太伤我心了。不知在外面搭上了哪个狐狸精,他就对我不理不睬,说不定,过了年我们就要离婚了。”   余帆赶紧说声“对不起”,然后又问道:“王太太,你的房间的书架上竟然有这么多书,想必您也毕业于哪个名牌大学吧?”   欧阳婷“嗯”了一声,眼睛里突然显得神采飞扬,她有些兴奋地说道:“我是中文系的,当初还被同学们调侃为系花呢!毕业后,我到一个公司招聘,认识了一个老板,他对我紧追不舍,最后就嫁给了他,就是我家那死鬼王龙大。”   余帆早就知道王老板真名叫王龙大,因为租房协议上有他的签名,当时余帆的第一感觉,看到这名字,就估计王百万只是一个庸俗的暴发户,但没想到,他竟然娶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漂亮老婆。   余帆心中更坚定了要做到村官然后一步步向上爬的信念,只要有了权,什么都可得到。   欧阳婷见余帆若有所思,便问余帆道:“对了,余帆,你是学的什么?”   余帆支吾道:“我是学的经济管理,不过,我也很喜欢文学。”   欧阳婷一下子来了兴趣,开始和余帆谈论起了诗词文学。令他惊讶的是,学经济管理的余帆,竟然对文学有颇深的功底。   两人谈了很久,欧阳婷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有些倦意地对余帆说道:“余帆,已经不早了,我今天刚回来,觉得好累,一会要早点休息了。对了,明天我要睡一天懒觉,你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起床后,再叫你来讨论一下,好久没和人聊得这么畅快了。”   余帆若有所失地站起身,向欧阳婷道晚安。欧阳婷很礼貌又大方地伸出手,余帆有点受宠若惊地轻轻握住欧阳婷的手,虽然觉得有些冰凉,但那种细腻的感觉,却如一阵电流经过了他的全身。   回到自己卧室内的余帆,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觉。眼前一直晃动着欧阳婷那俏丽的身影和甜美的笑容,又不时出现陈倩那漂亮的脸容。   一想到陈倩,余帆脸上的表情就复杂了起来,他内心的爱与恨在不断纠缠着。   虽然陈倩和王凯还有孙阳苟合之事,全是陈倩因为深爱余帆而不得不听从余帆的安排作出的牺牲,但余帆虽然权欲熏心,作为一个男人,内心的耻辱感却深深地刺痛了他。   余帆突然想到了欧阳婷说过,她明年开了年可能就要与王百万离婚。余帆不禁开始想入非非起来,欧阳婷的姿色风韵和丰富的知识还有那细腻的内心世界,自然更胜虽然年轻一些的陈倩。如果她与王百万离婚,那势必将得到一大笔丰厚的财产。   假如余帆能打动欧阳婷的心,那么,不要说在情欲上能极大满足余帆的欲望,单是她的财产,就足以让从小就家境贫寒的余帆享受人生富贵。   余帆极力回忆起刚才和欧阳倩的交往,觉得自己表现得应该是很出色的,从欧阳倩的眼睛中就能看出她对余帆的欣赏。   但余帆毕竟是聪明之人,他当然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决定明天再试探一下欧阳婷的态度,再作取舍。   余帆的两种打算是,如果他确定欧阳婷有意于他,那么,他会想尽办法甩脱陈倩的纠缠,毕竟他亲眼目睹了陈倩与别人发生关系,让他内心的阴影和痛苦挥之不去。如果陈倩威胁,那么,余帆就要设法除掉陈倩。   另一种打算就是,欧阳婷对余帆只是尽主人之谊,那是礼貌性的热情,并无他意。那么,余帆就会按原计划让陈倩巧妙回归,两人安心回去过年,明年准备走任上马大学生村官的职位。   余帆心中打定了主意,他想到了,明天上午便是陈倩按计划回归的日子。   原来,余帆早计算好了,在杀死了三个人后,余帆指令陈倩,在支走她妹妹陈蓉后,于明天下午到小镇上的派出所报案。这样一来,派出所的干警在接到陈倩报案孙阳强行对她施暴后,负责调查三条人命的刑警也就知道了陈倩原来并没死,那鬼神之说应当存在,可以确定那三个人真的死于意外,可以就此结案。   至于刑警的调查,小旅馆的住宿登记还有监控录像和服务员的证词,都可证明陈倩一直居住在那个小旅馆中,几乎足不出户。同时,陈倩报案时的哭诉,也可让刑警相信,陈倩一直躲避,一是因为无脸见恋人王凯,二是她为王凯前途考虑,不得得罪孙副县长才一直没报案。直至今日,她才下定决心,维护自己权益,把孙阳告上法庭。   为了不给人留下任何破绽,在此期间,余帆从没和陈倩用手机联系,都是通过笔记上网用QQ联络。在孙阳出事后,李冰和赵婉儿来到余帆卧室,无意中见到开着的笔记本上闪动的头像“倩”,正是陈倩。   打定了主意的余帆,翻身坐起,打开了笔记本连上网后,在陈倩的QQ中留下了这么一条:“倩,你睡了吧?计划有变,你推迟一天报案,也就是到后天王百万回来和我退房时,你再到派出所去。” ☆、第八十三章 人谋鬼计   余帆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天,迷迷糊糊中,他被一阵阵隐隐传来的女子哭泣声惊醒。   余帆拉开窗帘,看到天色已经擦黑,肚子里饿得咕咕作响。于是,他翻出桶方便面,用热水泡开。   正在余帆吃着方便面时,他又听到了那个隐隐的哭泣声。余帆觉得好生奇怪,细听之下,他这才听清楚,原来这哭泣声来自楼上。   “欧阳婷”,余帆突然醒悟过来:“糟糕,忘了她的吩咐,我答应给她带些晚饭吃的。”   余帆拿出了另一桶方便面,轻轻地向三楼走去。   来到欧阳婷的卧室前,余帆轻轻地敲了下门。欧阳婷停止了哭泣,里面传来了她那好听的声音:“是余帆吗?门没锁,请进吧。”   余帆走进了欧阳婷的卧室,见到欧阳婷,更惊讶于她的美丽。那一身素白宽松的家居休闲装,更衬托出她肌肤的光润,白晰俏丽的脸上,那淡淡的泪痕,当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   见余帆傻楞着看着自己,欧阳婷嫣然一笑,随手扯过一张抽纸,轻轻抹了一下眼眶。   “余帆,有什么事吗?”欧阳婷含笑看着余帆。   余帆走到饮水机边,把方便面轻轻放下,带着歉意对欧阳婷说道:“王太太,真不好意思。今天我居然整整睡了一天,忘了昨天答应你的给你带晚饭的要求。我房间里正好还有最后一桶方便面,您将就着对付一下,我这就给您冲泡好。”   正在给欧阳婷从饮水机中放水泡面的余帆,隐隐觉得身边袭来一股寒风,只是那寒风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余帆心中一阵暗喜,他明白,那是欧阳婷走到了他身后。   余帆刚冲泡好面,放在饮水机边上,突然,一双冰凉洁白的手臂缠绕上了他的颈部。   心旌神摇的余帆,还没回过神,就感觉到欧阳婷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一时神魂颠倒不知所措的余帆还没反应过来,欧阳婷已经松开了余帆,转身跌坐在那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双眼含着泪花,柔情似水地盯着余帆。   欧阳婷似乎有些激动,哽咽着对余帆说道:“余帆,谢谢你。好久没人关心过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真的让我好感动。”   余帆心中一动,露出对欧阳婷关切的神色:“王太太,不会吧?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会没有人关怀?”   欧阳婷听余帆这么说,神色顿时黯然起来,语气哀怨中带着一丝恨意。她慢慢说道:“余帆,按理说,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但好久没人关心过我了,今天能碰上你,我实在忍不住,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你能好好听我倾诉一番吗?”   余帆心中暗喜,赶忙答应,双眼流露出一副专注的神色。   欧阳婷慢慢向余帆叙说着自己的委曲。原来,王百万刚娶欧阳婷时,对欧阳婷那是呵护有加,也曾让欧阳婷有过一段幸福快乐的生活。   只是好景不长,婚后一年不到,王百万那喜欢寻花问柳的本性就暴露无遗,经常夜不归宿。   欧阳婷经常独自一人守着空房,以泪洗面。   一次偶然的机会,欧阳婷突然来到了王百万的公司办公室内,却一脸错愕地发现她的丈夫王龙大正在和一个打扮得妖艳性感的女人亲热。   面对欧阳婷的质疑,王百万推说那个是他新聘请的秘书,正在谈工作。欧阳婷怒斥责王百万,谈工作有谈到身体上的程度吗?   王百万恼羞成怒,竟然打了欧阳婷一个耳光。从那以后,王百万更是很少回家,难得回家,也是对欧阳婷发泄完**后,不是呵斥就是一顿暴打。   几个月前,王百万的新居落成,也就是现在这个小别墅。刚和欧阳婷搬进来时,王百万竟然也一反常态地对欧阳婷亲热了一些,但没几天,便本性暴露,又开始了经常痛骂虐打欧阳婷。   一个月前,欧阳婷终于忍受不了,负气离家出走。经过一个多月的痛苦挣扎,她终于下定决心,她要和王百万离婚,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才于昨天回到自己家,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到法院递交离婚诉讼书。   余帆听完欧阳婷诉说,双眼充满同情地递给欧阳婷几张抽纸让她擦拭眼泪。余帆强压住心中的狂喜,装出一种愤愤不平的样子,对着欧阳婷说道:“王太太,没想到,你这么漂亮,竟然真是红颜薄命。那个王百万真是该死,不懂得珍惜。”   欧阳婷双眼垂泪,双眼闪着感激的泪花对余冰说道:“余帆,谢谢你能听我倾诉,心中好受多了。对了,你不要叫我王太太了,叫我婷婷吧。”   余帆故意用话试探道:“王太太,哦,对不起。婷婷,你也不用太难过了,王百万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的爱。如果我能娶到你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知书达礼的美女做老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可惜了,你竟然错嫁给了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欧阳婷止住了泣声,双眼闪烁着问余帆道:“余帆,你真的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余帆心中狂喜,脸上却压抑着,装出一种真诚的表情说道:“婷婷,是的,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美丽的。可惜,我只是一个穷学生,这辈子都没指望遇到一位象你这样的女子娶做老婆了。”   欧阳婷很认真地问余帆:“余帆,你真的没女朋友?”   余帆点了点头,回答道:“我自小就家境不好,好不容易在亲友们的支持下读了大学。我之所以选择学经济管理,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利用我的专长,发展自己的事业,出人头地。”   欧阳婷赞许地看着余帆,吞吞吐吐地说道:“余帆,你喜欢我吗?”   余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可惜,我只能在心中喜欢婷婷姐。”   欧阳婷这时显得开心起来:“余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不嫌弃我已经为人妇,年龄又比你大了几岁。那么,我心意更坚决,我要和王龙大离婚后,与你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你能接受吗?”   余帆激动得几乎晕厥了过去,但内心极深的城府,使得他强捺住心中的兴奋,装出一副犹豫的表情说道:“婷婷,真的吗?我总不是在梦中吧?今生若得你这样一位美人相伴,我余帆死而无憾。”   欧阳婷没言语,而是深深地给了余帆一个吻。   余帆故意愁眉苦脸在说道:“婷婷,只是我们在一起后,你会跟着受苦的,我可是什么都没有。”   欧阳婷这时咯咯地笑了起来:“余帆,你是说钱财吗?这个不成问题,你可不知道王龙大有多少资产,我心中明白的,只要一离婚,那分给我的资产,足够我们俩享用几辈子的。”   余帆闪出兴奋的目光,他不由自主地楼住了欧阳婷,虽然觉得她全身冰凉,却感觉抚摸着欧阳婷那柔若无骨的娇小身躯,心中如同千百条小虫在爬,痒痒的。   余帆有意无意地说道:“婷婷,那个王百万的财产,如果你起诉要求离婚,能分给你多少?”   欧阳婷摇了摇头,慢慢道:“不知道,我还没聘请律师。”   余帆问道:“你们没有生过孩子吗?他还有哪些亲人?”   欧阳道叹了口气道:“我们没有生过孩子,要说这王龙大也真不容易,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凭着自己的打拼,这才拥有了现在的事业和财富。他没一个亲人。”   余帆突然抱住了欧阳婷,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婷婷,如果王百万死了,那么,他的财产岂不是全归你了?”   欧阳婷一怔:“这倒没想过,不过他活得好好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怎么可能突然死了呢?”   余帆嘿嘿一笑:“婷婷,你不要提出离婚诉讼了。象王百万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为了我们的将来,我自有办法让他悄悄死去。”   欧阳婷吓得一叫:“余帆,你想杀了他?”   余帆不停地劝说着欧阳婷,在听了他的计划后,欧阳婷似乎心动了。   欧阳婷亲吻着余帆,轻轻说道:“余帆,那么就听你的了。你记住,不许对我负心,记住你的誓言,你和我在一起,你死而无憾!” ☆、第八十四章 曲终人散   小镇派出所内,民警们刚上班,一个容貌秀丽的青年女子出现在了接待室。   一个值夜班的民警,打着呵欠问道:“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那青年女子迟疑了一会说道:“我要报警,有人强行对我施暴。”   那民警顿时倦意消失,大声问道:“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小姐,你别紧张,坐下慢慢说。”   看着那接警的民警给她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白开水,那青年女子说了声谢谢,捧起在边上轻轻抿了一口,迟疑了许久,这才慢吞吞地道:“警察同志,我叫陈倩,我要告孙副县长的儿子孙阳**我。”   那民警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大声问道:“什么?你就是陈倩?我们所里昨天才接到县里刑警队要求协查你失踪一事的协查通报,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出现了。这样,你稍等一下,我把这事报告给刑警队。”   几盏茶的时间,一辆警察闪着警灯停在了派出所院子里。车上走下了几个警察,为首的正是县刑警队的王队长。   王队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倩,反复地看着她的身份证。陈倩忐忑不安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王队,只觉心口在砰砰乱跳。   许久,王队长才问起了祥细情况。陈倩把早已编好的一切讲述了出来,边上的刑警小宋认真地作着记录。   问询完毕,小宋把笔录递到陈倩面前,请她认真过目。陈倩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才心中稍定,她没说错什么,毫不犹豫地签名按上手印。   陈倩跟着王队他们上了警车,来到了那个小旅馆,经小旅馆的服务员和监控录像证明,陈倩确实在和王凯闹矛盾的那天晚上就入住在这里,根本没有离开过。   王队一行带着陈倩,回到了刑警队。经过刑警们开会讨论,认为小别墅内三起离奇死亡案可以结案了。那些笔录中所谓的见到陈倩鬼魂,不过是几个大学生由于陈倩离奇失踪而认为她已经死了,紧张而造成的幻觉。   王队走到办公室外,打了十几分钟电话,再次回到办公室时,他支开了其他刑警,只留下了陈倩。   王队支吾了一番,那本来毫无表情的脸,挤出了一丝很难看的笑容,对着陈倩说道:“陈小姐,有件事想和你协商一下,希望能取得你的理解和支持。”   陈倩一楞,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心中却雪亮,她清楚王队刚才的电话是打给谁的。   王队支吾着说道:“陈小姐,那天你赌气出走后,发生了许多不幸的事。现在你的出现,那三起命案我们已经可以结案了,我也不用为此再顶着巨大的压力了。只是有件事,你看是否可以协商一下。”   王队顿了顿,狠吸了几口烟,这才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陈小姐,就是关于你要告孙副县长的公子孙阳**你的案子。现在孙阳已死,孙副县长也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而且,我们孙副县长政绩斐然,开了年可能要到省里任职了。陈小姐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把这事私了?”   陈倩摇了摇头,坚决地说:“不,我要告他,是他毁了我的清白。没有他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我和王凯就不会闹矛盾,王凯也不会意外死亡。”   王队叹了口气道:“陈小姐,你这有何必呢?人死不能复生,王凯虽然死了,可孙阳也已经死了。你就算告上法庭,最多也不过是孙阳的家人给你一些民事赔偿。还不如孙副县长悄悄地补偿你,而且保全了面子的孙副县长,以后还能对你多加关照,前途远大着呢。”   陈倩听王队不断劝说,不再出言反驳,似乎已经动了心。   王队趁机说道:“陈小姐,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你如坚持要报案,我当然会帮你立案的,但最好三思而后行。这样吧,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我先把你送回你租住的地方,那里,你还有个同学余帆还住在那儿,互相还有个照应。另外我送你回去,也是因为那个小山村在谣传你已经死了,是你的鬼魂在杀人,我顺便帮你澄清一下,也稳定一下人心。”   陈倩点了点头,同意王队的建议。王队客气地请陈倩在刑警队的食堂吃了顿午饭,还特意关照食堂师傅给陈倩加了餐。午饭后,王队带着刑警小宋,和陈倩一起上了一辆警车,直向小山村奔去。   等他们到了小山村,早看见村口聚集了一大群人。原来,陈倩早上报案的小镇上的派出所,在得到王队的案情通告后,应王队命令,两个民警早提前来到了小山村中,把前段时间发生的离奇命案向大家作了说明,安定人心。   当大家听说那个传说中早已经死了化成厉鬼夺走三条人命的美丽女大学生陈倩仍然活着。而且即将坐刑警队的警车回到小山村时,都按捺不住好奇,全集中在村口等着看热闹。   当陈倩下了车后,余帆和李冰几个赶紧迎了上去,赵婉儿更是楼着陈倩,激动得哭了起来。   热闹的场面维持了半个多小时,村民们渐渐散去。李冰等五人,也跟随着余帆把陈倩带进了租住的小别墅中。   陈倩看着一只只紧闭的房间,不由得泪如雨下,伤感地哭了起来,这情绪也煽动了赵婉儿和施丽娅,三个女的都开始垂泪。   李冰劝慰着她们,好不容易才情绪稳定了下来。   余帆心中盘算着,天还没亮时,欧阳婷就告辞余帆,说是要赶早到公司了解一下王百万现在到底有多少资产。余帆心中自然喜不自禁,他估摸着,离欧阳婷和他约好的,晚上八点回到这里的时间还早着,而中午时又接到王百万打来的电话,告诉李冰,他已经从海南赶回来,现在正在路上,凌晨时到家,现在已经起用了本地手机号。   王百万本来准备回来后第二天,也就是和余帆几个约好的房租到期时才来,但听到余帆告诉他,他这小别墅内已经死了三个同行的大学生时,王百万不禁一阵紧张。   余帆告诉王百万,这世上根本就没鬼,失踪的陈倩也将马上回来,王百万这才放下了心。当他听到余帆提起,那个刑警队的王队,吩咐其他警察从速找到王百万,要对他提起民事赔偿诉讼时,爱财如命的王百万不禁皱起了眉头。   王百万考虑了好久,这才重新拨通了余帆电话,告诉余帆,自己将于深深11点半赶到,改变主意了,直接回到小别墅中,想跟余帆了解下具体的情况,以作好应对民事赔偿诉讼。   余帆等众人平息了下来,站起身来,给李冰、张远山和钱一多每人发了一枝烟,又恭敬地给大家点上火。双手抱着拳说道:“各位大哥大姐,明天,我们的租期就到了。我要回老家准备过年了,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走?余帆感谢各位大哥大姐的照应,在此深表谢意。”   大伙都一楞,眼睛全看着李冰。   李冰一时也没想到如何回答,因为他们租住这里,只是为了等待一个秘密,也没定什么时候离开。   这时,张远山突然笑着插口道:“余帆,你和陈倩明天就离开,那今天晚上到我们那好好聚一聚。我们正准备后天离开,让你们抢先了一步,呵呵!”   李冰、赵婉儿、施丽娅和钱一多大为惊讶,不知张远山为何会这么说。但他们心里都明白,张远山肯定是看出或想到了什么,因此,大家都不点破,都附和着张远山说着,邀请余帆和陈倩一起到李冰他们所租住的小楼内吃告别晚餐。   钱一多开着车去小镇上采购了好多菜,由施丽娅下厨,李冰作副手,忙碌了一下午,终于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筵。   席间,气氛相当热闹,又充满了一丝离别的伤感。   天色暗了下来,余帆和陈倩和众人一一道别,回到了王百万的小别墅中。 ☆、第八十五章 杀机渐生   回到了租住的小别墅中,陈倩和余帆温存了一会。两人随后说起了今后的打算,陈倩两眼充满着希冀之色,边诉说着前段时间为了配合余帆的计划装鬼所受的种种苦,边憧憬着两人今后美好的未来。   余帆则一只手抱着陈倩爱抚着,另只手夹着一枝烟,不断地吞云吐雾。   余帆看了看桌子上的小闹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小山村的冬夜,早已经是漆黑一片,再无半点人声。   他心中挣扎犹豫,一方面,他觉得他太对不起为他做出如此牺牲痴心的陈倩,另一方面,又对陈倩失身于孙阳和王凯的事耿耿于怀,甚至对她的肉体生出了一种厌恶感。更重要的是,欧阳婷的成熟少妇韵味和巨大的财富,才是对余帆最致命的诱惑。   余帆吸了一口气,对着陈倩微微一笑道:“倩,如果有一天,我们缘分尽了,不得不分开,你会接受这个事实吗?”   陈倩一怔,疑惑地看着余帆道:“余帆,你是什么意思?想过河拆桥,抛弃我了?对了,你是不是因为我和孙阳还有王凯睡过,而开始厌恶我了?别忘了,那都是你出的主意,受屈辱的是我。”   余帆连连摇头,陈倩翻身从床上坐起,咬牙切齿道:“余帆,你要是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那么,我就向警察告你杀人的阴谋。”   余帆吓得一跃而起,捂住了陈倩的嘴,轻声说道:“倩,别乱说,小心让别人听见。我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吗?你说我能舍得了你吗?小宝贝,你别傻了,我们两人可是绑在同一条船上,我怎么可能抛弃你呢?不要生气了,我去给你冲杯咖啡,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以后我们相亲相爱,再也不分开。”   看着余帆站起身,向放着热水瓶的小桌走去,陈倩这才破涕为笑,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色,她哪知道,死神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余帆冲了一杯咖啡,偷偷在里面加了几粒安眠药,搅拌均匀后,笑眯眯地端给了陈倩。   陈倩一脸幸福,慢慢地品着心上人给她冲的咖啡,在这寒冷的冬夜,她觉得心里充满了温暖。   余帆始终微笑着,看着陈倩喝下了整杯咖啡,关切地说道:“倩,你房里的空调我早帮你开好了,这会儿应该很温暖了。我陪你去你房间,这段时间太辛苦委曲你了,你早点休息,我在边上看书陪你。”   陈倩轻轻地“嗯”了一下,两人拥抱着走向了陈倩的卧室。   余帆帮陈倩的床铺整理好,把陈倩抱上了床,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则捧了本书,坐在陈倩床边安静地看着书。   不一会,陈倩哈欠连天,她慵懒地说道:“帆,可能这段时间我真的太紧张太累了。终于受完了所有的苦,今天一放松下来,觉得好困。我支持不住了,先睡了,你要是看书累了也早点睡。”   余帆放下书本,附下身,给了陈倩深深一吻。   不多久,余帆听到陈倩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他推了推陈倩,又叫了她几下,陈倩全没反应。   余帆赶紧悄悄地溜出了陈倩的卧室,离欧阳婷说好的八点半回来的时间还只差几分钟。他回到自己卧室,把自己和陈倩亲热而弄乱的床铺整理好,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慢慢地下楼,向客厅走去。   当他刚走下最后一级楼梯,客厅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一股寒风夹着雪花吹进了客厅,余帆不由得打个了寒噤。   “婷婷”,余帆含笑着对已经走进了客厅的欧阳婷说道:“外面下雪了,你是怎么回来的?刚才可没听见汽车的声音啊。”   欧阳婷神色有点疲惫,却也显得相当兴奋,她有些激动地对余帆说道:“帆,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客厅太冷了,到我卧室里说吧。”   余帆赶紧接近她手里的包裹,觉得沉甸甸的,好奇地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欧阳婷笑道:“你猜一下。”边说边往三楼自己卧室走去,余帆紧紧跟在后面上了楼,来到了欧阳婷卧室。   余帆打开了空调,可室内依旧很冷。他放下包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欧阳婷身上,关切地说道:“婷婷,外面这么冷,看把你冻得。空调刚打开,要过会才会热起来。”   余帆紧紧地抱着欧阳婷冰冷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欧阳婷感激地看着余帆,就如陈倩一样露出幸福的神色,偎依在余帆的胸口。   欧阳婷贴在余帆的胸口,把余帆冻得几乎受不了,但为了赢取欧阳婷的爱,他咬牙忍受着。   欧阳婷不一会抬起头来,看着余帆说道:“今天我忙了一天,买通了王龙大公司的财务,你看,这一包裹全是他公司的帐本。只是回来时,车子刚到小村口,突然熄了火,我只好停在那,走了一里多路才回到家。刚开门,就见你独自在寒冷的客厅中等我,让我真的好感动。”   就在两人亲昵地说着情话时,对面小楼房内,李冰等五人也围着桌子在聊着天,谈论着住进这小山村后,对面那小别墅里发生的离奇案件。   李冰突然想起了下午张远山说的事,开口问道:“张大哥,你下午为什么告诉余帆,我们后天也将搬离这儿回去了?”   张远山听到李冰如此问,收敛了刚才的笑容,冷冷一笑道:“李兄弟,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破解乾陵的秘密。根据袁风说的谶语,应该先破四象之阵。而经过你的分析,这朱雀之阵是首破,得七煞归位。”   张远这山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你亲眼看到了对面这小别墅发出的红光,又现朱雀之形,那说明我们的判断正确了,这朱雀的关键就在这个小别墅中。如今,已经死了三个,那按七煞归位的理解,还将会有四个人死于非命。”   李冰疑惑地道:“那现在小别墅内只有余帆和陈倩两人,如果他们两个也属七煞之数,属天意,非人力可以救回,那还有两个是谁?”   张远山摇了摇头,也同样不解地说道:“我也不知道,静观变化吧。我说我们后天走,是因为余帆说他们明天就搬离。你想,如果他们也是七煞之命,能顺利离开吗?所以我估计,对面今晚要出事。”   赵婉儿着急了起来,急急地道:“张大哥,那我们快通知余帆和陈倩立即离开那个鬼地方吧。”   张远山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说他们两个会相信吗?要是相信,在其他三人出事后,他们两个就不应该回到这里来。所以,我已经认定,他们两个也是七煞之命,想救他们,那纯属徒劳,即使离开这里也不能存活,一切皆是天意。”   张远山扫视了一转众人,语气沉重地说道:“你们觉得这个余帆怎么样?”   赵婉儿和李冰都连声说余帆这个人不错,为人温和恭谦有礼,而且谈吐不俗,是个人才。   施丽娅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依我看未必,我觉得余帆这个人城府挺深的,温和的表面下,给人一种阴沉得可怕的感觉。今天下午陈倩回来后,我发现陈倩和余帆的关系绝对不同一般,从两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可为什么他们两人要装作并无深交呢?为什么其他三个男生死了,就他们两个没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李冰和赵婉儿听闻,不禁怔住了,只有张远山含笑对着施丽娅翘起了大拇指,一向不善言辞的钱一多,在听完施丽娅说后,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张远山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两次进入那小别墅,除了庭院中阴气很重,屋子内却都感觉不到鬼魂的存在?所以,我早就怀疑,这一切,不是鬼魂所致,而是人为谋杀。”   众人“啊”地不约而同叫了出来,张远山继续道:“只是猜想,警察已经结案了,这种事我们也不能瞎说。但我总觉得,不管是不是鬼魂谋杀还是意外而死或者是他杀,真正的鬼魂已经出现了。” ☆、第八十六章 朱雀归主   客厅中一片死寂,大家心头都被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笼罩着。   张远山看着众人,表情肃穆地说道:“前两天,我就说过余帆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因为我看他印堂饱满。但今天见他时,我吃惊地发现,他的印堂中弥漫着一道重重的黑气。这就说明,他引出了那个小别墅中真正的冤魂。”   张远山叹气道:“怪不得王百万那小别墅中似乎没什么异常,但庭院中阴气却很重。现在想来,极有可能那庭院中有冤死之鬼。只是可能那宅院阴气太重,不知有什么力量镇住那鬼魂而一直没能出现。也不知余帆是怎么回事,居然引出了那冤魂,所以才会印堂发黑。今夜当见分晓!”   平时沉默寡言的钱一多,闻言不禁脸色苍白,端着茶杯的手不断晃动,茶水也外溢到桌子上,慢慢地流淌。   施丽娅赶紧用餐巾纸把茶水抹干净,疑惑地问钱一多:“钱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钱一多不理会施丽娅,双眼死死地盯着张远山问道:“张大哥,你说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难道我也是七煞之一,命绝今晚?”   钱一多这话一出口,顿时把其他四人都惊呆了,一时都回不过神来。   钱一多神色紧张,几乎是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自己房间,不一会儿,他又从房间里出来,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把一样小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就在看清钱一多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后,其他四人全睁圆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那是一只色彩斑驳的小鸟。“朱雀?”其他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李冰急不可耐地问钱一多道:“钱大哥,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钱一多默不作声,张远山赶紧把茶水递给钱一多,让他喝了一口,又给他点上了一枝香烟。   不一会,钱一多才似乎缓过气来,他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是余帆昨天悄悄给我的。”   众人一时楞住了,都期待着钱一多快快说出这个秘密。   原来,在孙阳死后,余帆前天午饭后在小别墅中的庭院中无聊地转悠着。他突然惊奇地发现,雨**院中的积水,都在慢慢汇成一条条小水流缓缓地向同一个地方流去,最后消失在一块庭院中的地砖之下。   余帆不禁好奇心起,想上前察看个究竟,刚走到那块地砖前,突然脚下一空,摔了一跤。等他爬起身来,却吃惊地发现,那块小地砖塌陷了下去,而四周却完好无损。   余帆盯着那个黑乎乎的洞口看着,隐约感觉到泥水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他小手地用手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鸟形瓷器。   余帆不露声色,把那鸟形瓷器洗干净,藏在了身上,又悄悄地把那块塌陷下去的小洞口掩盖好。   昨天下午,余帆趁和刚回来的陈倩一起到李冰他们那儿一起吃饭的机会,偷偷地和钱一多聊了一会。   当余帆把那个鸟形瓷器递给钱一多看时,钱一多双眼瞪得大大的。他仔细地观看了一会,激动地问余帆这是哪儿来的。   余帆把手指放在嘴唇中,“嘘”了一声轻轻说道:“钱大哥,你小声点,连陈倩都不知道。我和你们的交往中,已经知道了钱大哥你是盗墓高手,我估摸着你肯定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和价值,因此才悄悄地让你鉴定一番。”   钱一多激动又紧张地说道:“余帆,你要发财了,这是一个唐三彩,虽然上面的色彩已经掉了许多,但依然能值许多钱。只是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余帆眼睛一转,心中立即有了主意,他神秘地对钱一多一笑说道:“钱大哥,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古墓,从塌陷的洞口处就发现了这个,你说,这个古墓中会不会藏有更多宝贝?”   钱一多连连点头道:“只看这个唐三彩,做工精细,而且是一个鸟形唐三彩,本就罕见。如果这墓有人盗过,决不会把这么一件宝贝遗留下来。所以我想,那个墓应该是完整的,而且并不深,所以你才会幸运地发现了塌陷的墓穴洞口。”   余帆低声道:“钱大哥,我想和你谈件事。如果钱大哥有诚意,那么,我就带钱大哥一起去挖这个墓。但有个前提,你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必须瞒过其他人,我可不想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和其他人平分。况且,人多嘴杂,一旦消息泄露,弄不好还因私盗古墓惹上官司。”   钱一多想都没想,满口应承,盗墓者本就是为财而生为财而死,如今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放在他面前,他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余帆和钱一多约定,第二天晚上,也就是今天晚上12点后,由钱一多悄悄进入王百万的小别墅会合,然后由余帆带路前往盗墓。   眼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半小时,钱一多却突然听到张远山说到余帆印堂中黑气太重,不出意外极有可能命丧今晚,又想到七煞之事,突然醒悟这只鸟形唐三彩会不会就是朱雀。   钱一多这才心中害怕起来,他这时已经顾不得那诱人的财富,而是担心自己是不是七煞之一,也将命绝于此,因此,才急忙拿出鸟形唐三彩,并讲述了事情经过,乞求张远山为他指点迷津。   四人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时都想不明白,只觉其中大有蹊跷。   施丽娅冷笑一声道:“看,我早就感觉余帆这个人不简单,心机深得让人可怕。”   施丽娅端祥着眼前这个鸟形唐三彩,不一会她语气肯定地说道:“这个正是朱雀,大家看,这鸟形似麻雀,虽然色彩有些脱落,但头部至后颈的颜色依然可辩出呈鲜红色,胸部也是绯红色,这正是朱雀的特征。”   张远山眼睛一亮,盯着施丽娅问道:“你敢确定?”   施丽娅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不会错,我就是学历史的,后来也一直和文物界的人交往,我可以断定,这是一个朱雀唐三彩。”   张远山突然兴奋地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大家齐把目光对准了张远山,都催促着他快说出来。   张远山呵呵笑道:“天意如此,不管那个自称袁天罡后人的袁风说的是真的还是蒙人,但肯定李冰兄弟确实和这乾陵有不解之缘。朱雀现,七煞归位。冥冥中早已有安排,假借余帆之手让他发现了朱雀,又让钱兄弟最终把朱雀拿了出来,”   “今天夜里,虽然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但必将有七个鬼魂也就是七煞将汇聚成朱雀之气,而为李冰兄弟所吸附,从而朱雀之阵破解。”   钱一多紧张地说道:“张大哥,先别说那个事,快告诉我,我会不会是七煞之一,即将死于今夜?”   张远山凝神看了看钱一多,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钱兄弟,我观你印堂饱满,没见有鬼魂缠身之气。至于朱雀会出现在你手上,应该是余帆故意而为,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钱一多刚松了一口气,李冰若有所思地道:“七煞,也就是七个鬼魂。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王凯、王杰和孙阳已经死了,但还差四个。那会是哪四个呢?”   李冰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好,大家想想,要是再算上陈倩和余帆,那就是五个了,如果再加上庭院中出现的冤魂,不就是六个了吗?那还差一个,钱大哥,你绝对不能前去。否则真凑成七煞之数了。”   钱一多紧张地差点晕了过去,张远山想了一想,安慰他道:“钱兄弟,我认为你不会死,第七个将死之人,应该是另有其人。你想想,如果是命中注定,你是七煞之数,你今天晚上会拿出朱雀,并说出这个秘密吗?那就是你命不该绝,上天只是借你之手,把朱雀交给李冰兄弟而已。” ☆、第八十七章 魅影疑云   陈倩迷迷糊糊中,做了个恶梦,感觉全身冰凉。   当她睁开眼时,才发现余帆已经不在她床边看书,灯还是亮着。她躺着一会,才回过神来,原来空调已经停了,把她冻醒了。   陈倩按了下空调开关,空调又开始运转起来。她这才安心,估摸着大概不小心按了空调定时,时间到了后这才停止运转,把她冻醒了。   静静的冬夜,醒来后的陈倩不禁思念起了余帆,她披上外衣,蹑手蹑脚地向余帆的卧室走去。   陈倩悄悄来到余帆卧室前,推了推门,见门紧闭着,里面也没灯光。她暗思,余帆可能是太累了,早已经休息,深爱余帆的她不想打扰,正准备回房间中继续睡觉。   突然,她听到有楼梯响动的声音,陈倩心中大惊,汗毛直竖,毕竟她按余帆计划装鬼已经害死了三个同学,心中有鬼。   她躲藏在黑暗中,悄悄地观察着大厅楼梯处,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让她惊异的是,楼梯上走动的那个人竟然是她的心上人余帆,她惊得差点喊出声来。   让她吃惊的同时,她更感到了疑惑,余帆怎么会从平时关着楼道门的三楼上走下来。   突然,陈倩想到了晚饭后亲热之时余帆假借玩笑说过的一句说,说起他们缘分如果尽了,陈倩会不会怪罪余帆。她心中立即生疑,决定躲开余帆,悄悄去三楼看个究竟,那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原来,余帆和欧阳婷在她的卧室里,先是查看了王百万的帐本,然后余帆又向欧阳婷说出了他准备除掉王百万的计划。   欧阳婷听得目瞪口呆,虽然显得害怕,但又佩服余帆计划的周密,更是沉醉于余帆构划出的将来两人幸福美满生活的幻想中。   原来,当昨天夜里,余帆确定了欧阳婷有意和他发展恋情的心思后,他就开始密谋着除掉那个会给他带来无穷后患的陈倩,同时,他更要解决掉王百万,以便让欧阳婷继承王百万的巨大家资,将来最终归他所有。   余帆计算好了时间,当陈倩睡着后,王百万于12点回到小别墅,余帆准备趁其不备杀了身体素质很好的王百万,然后再杀了陈倩。等12点后,钱一多按约定悄悄前来时,余帆再从身后杀了钱一多。   然后他会伪装好现场,让警察认定,在公安局有过盗墓案底的钱一多,到过王百万的小别墅中,凭他的经验,发现了这个小别墅庭院下面有古墓。因此,钱一多动了贪念,趁夜深人静,瞒过其他四个同行的人,一个人悄悄摸进了王百万的小别墅中。   而从海南度假回来的王百万,深夜到家后,偶然见到熟睡的陈倩,为她美色所动,欲强行非礼,在陈倩醒来反抗时,失手杀死了陈倩。   当他正欲悄悄处理陈倩尸体时,听到了庭院中的响动,发现了盗墓的钱一多,两人在黑暗中博斗,最终两败俱伤,都断送了性命。   一切都算计得天衣无缝,欧阳婷也不住惊叹余帆的心计。在陈倩睡着后,余帆和欧阳婷就等着王百万回家,实现他们那邪恶的计划。   看看时间还早,欧阳婷关切地给余帆泡了袋方便面充饥。刚吃了几口,余帆看看时间,快到深夜十一点半了,他放下了方便面,决定到楼下大厅中等着王百万的到来,防备王百万提前到家,从而使计划破产。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余帆没料到,对面李冰一行人偶然的闲聊,竟然会扯出他引诱钱一多的那个鸟形瓷器,从而让钱一多向其他人说出了这个秘密从而逃过一个劫难;更让他意料不到的是,空调由于按错了定时,会把陈倩冻醒而意外发现了他的行踪。   工于心计的余帆,有些倦意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陈倩由于心中生疑,为了窥探余帆心中的秘密,她竟然不顾木质楼梯上的冰冷刺骨,悄悄脱下高跟鞋,赤着脚,无声无息地顺着楼梯掩上了三楼。   陈倩惊讶地发现,平时紧锁的楼道口竟然虚掩着,也不知为什么,下楼时一贯细心的余帆竟然大意忘了锁上门。   里面亮着昏暗的灯,陈倩看清了,三楼一共有三只房间和一只洗手间,其中的一只房间门虚掩着,透射出里面的昏暗的灯光。   心中害怕的陈倩,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悄悄地推开了房间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看着装饰豪华的卧室,陈倩心中不禁有些羡慕。当她看到电视柜上还有放着一个方便面桶时,马上明白了,刚才余帆下楼时,嘴里似乎在咀嚼着什么,原来是他正在吃方便面。   陈倩好奇地向方便面桶看了一眼,立即感觉胃中似乎翻江倒海,差点当时呕吐出来,怕楼下的余帆发现,她死命地捂着自己嘴。   原来,那方便面桶中,那些看上去卷曲的面条竟然象有了生命似的在微微波动,陈倩定睛一看,里面根本不是什么面条,而是一条条肉色的不知是什么虫子在蠕动。   强忍住呕吐的陈倩,脚踢到了电视柜边上的一只包裹,疼得她呲牙咧嘴。   陈倩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敞开的包裹中一摸,借着那昏暗的灯光,她吓得花容失色,原来她从包裹里掏出来握在手中的竟然是一根人的白森森的腿骨。   陈倩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突然感觉后心袭来阵阵凉意,她猛一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眼前黑乎乎的,鼻子中也闻到了一股令她直欲呕吐的恶臭味。   陈倩下意识地缩下头,这才看清,原来自己刚才双目所对的,竟然是一个骷髅那两只黑森森的眼眶。   陈倩吓得终于“哇”地一声大叫起来:“鬼,有鬼!”连滚带爬地向楼道口跑去。   这时,房间内和走道内的灯突然开始闪烁起来,那个穿着白色睡裙的长发骷髅不紧不慢地飘在陈倩身后。   突然,陈倩感觉到骷髅抓住了她,眼前一黑,竟然昏了过去。   陈倩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低声呼唤着她,那个声音竟然是那么熟悉。   “余帆!”陈倩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余帆的声音,她一阵惊喜,缓缓张开了眼睛。   “倩,你终于醒了!”抱着陈倩的余帆,脸露关怀和焦急之色,他紧盯着陈倩问道:“倩,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陈倩转头一看,原来自己竟然还在三楼的那个楼道门处,突然想到了刚才的可怕事,她大声喊道:“余帆,我们快走,这里有鬼。”   余帆楞了一下,他心里一直奇怪陈倩怎么会突然醒了,当他在客厅中听到陈倩的叫喊声时,赶忙跑上三楼,扶住了已经昏迷的陈倩。   余帆疑惑地看着陈倩说道:“倩,你怎么了?是不是梦游到了这里?这世上哪有鬼啊?不会是前段日子让你扮鬼,你吓着自己了吧?”   躲在余帆身后的陈倩,手指了一下三楼,害怕地说:“里面有鬼!”   余帆笑了起来:“傻丫头,瞎说什么啊?这是王百万和他夫人的卧室,他们今天回来了。”   陈倩偷偷地看了一眼楼道内,她一时也楞住了,也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在梦游了。只见楼道内和刚才那个房间的灯依然亮着,并无什么异样。   余帆楼着陈倩道:“好了,倩,别净吓着自己了,我带你进去看看,认识一下王太太。”   余帆楼着陈倩进了欧阳婷的房间,陈倩见一切依旧,就和自己刚开始进来时一样,并没什么特别。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电视柜前,壮着胆向那方便面桶一看,奇怪,里面明明是一桶只吃了一点点的方便面,还正向外散发着热气和香气,根本不是她见到的虫子。   陈倩害怕地指着那包裹,余帆笑了笑,走上前,伸手从里面拿出几本帐本:“倩,这是王太太从公司带回的帐本。那是他们的隐私,我们不该看。”余帆说着,把那帐本塞回了包裹中。   “帆”,两人背后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声:“这位小姐是谁?是不是你说过的和你们一起前来实习租房的陈倩?怎么会跑到我卧室中来了?” ☆、第八十八章 装鬼成真   那个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把陈倩吓得一声尖叫,躲在了余帆身后。   余帆赶紧解释道:“倩,这位是王老板的太太欧阳婷。正是因为你说有鬼,感觉害怕,我才带你到王太太的卧室来看个究竟,让你明白刚才你是在梦游,看花了眼。”   欧阳婷大度地一笑:“没关系,你就是陈倩小姐吧?听说你离奇失踪了好多天,还有人传闻你的鬼魂夺走了同行的三个同学的命。怎么,你也害怕鬼?”   虽然欧阳婷满脸笑意,陈倩却听得毛骨悚然。   余帆在一边尴尬极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周旋于这两个女人之间。   欧阳婷看着赤着双脚瑟瑟发抖的陈倩,微微笑了笑,低头从床边拿过一双自己的粉色保暖拖鞋,放到了陈倩面前,揶揄着余帆说道:“帆,还不关心一下你的同学,看把她那双可爱的小脚都冻紫了。”   余帆尴尬地说道:“倩,王太太这么关心你,就穿上吧,别冻着了。”   陈倩犹豫了一下,把双脚套进了保暖鞋中。   “帆,这位王太太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和她这般熟悉?”陈倩的声音充满了嫉妒和气愤。   没容余帆开口,欧阳婷大方地说道:“陈倩,我忘了介绍,我是王龙大的妻子。哦,应该这样说,目前还是王龙大的妻子。这次赶回家是想办离婚的,几天之后,你的同学余帆就是我的未婚夫了。怎么,你不祝贺一下我们?”   陈倩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她不禁抽泣了起来,颤声问余帆道:“帆,我要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余帆见欧阳婷已经点穿,咬了下牙说道:“倩,对不起!”   陈倩顿时如入冰窖,她再也忍受不了这残酷的打击,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余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告你谋杀罪!”   这时,欧阳婷捧着一碗方便面端到了陈倩面前,微笑着说:“陈倩,别激动。这么冷的天,还是先吃点方便面热热身,再慢慢说吧。”   陈倩低头一看,只见欧阳婷捧着的方便面的纸桶上已经长满了绿色的霉斑,里面一条条肉白色的虫子挤在一起,不停地蠕动翻滚着,不由得口一张,吐出了许多还没消化的食物,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酸酸的恶臭味。   陈倩突然觉得双脚冰凉,低头一看,穿在自己双脚上的那双拖鞋,哪里还是刚才所见的那双粉色保暖鞋,竟然是一双腐烂了的布拖鞋。   她心中惊恐不已,刚抬起头,却发现站在余帆身后那个风韵的少妇欧阳婷,脸色一片惨白,慢慢地脸上的肌肉在萎缩,有些地方已经变成了黑色。   欧阳婷的双眼也逐渐渗出了鲜血,眼球也从眼眶中掉了下来,只有一根滴着血的筋把眼球挂在那个黑森森的眼眶中。脸上也钻出了许多黑色的小虫,看上去是那么柔软,在那腐烂的脸上钻来钻去。   陈倩恐惧得面孔已经扭曲变形,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余帆却象什么都没发现似的。   陈倩大叫一声,从欧阳婷的卧室冲了出去,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米,她却感觉象是永远跑不完一样。   陈倩身边传来了余帆的叫唤声,她对余帆负心的恨,这时已经彻底让恐惧感替代,不敢停留,快带冲向楼梯口。   就在她快要冲到楼梯口时,余帆追上了他。余帆一把抱住陈倩,陈倩刚扭过头,就看到余帆身后正站着欧阳婷,依然露出她那腐烂了的可怕的半个骷髅脸。   陈倩惊恐地向后一缩,这时的余帆,不知道是拉陈倩还是推陈倩,只见陈倩的身躯像一张落叶越过栏杆向楼下飘去。   直到楼下传来陈倩坠地时的闷响和一声惨叫,余帆才似醒了过来,他喃喃自主语道:“我杀了陈倩!倩,我对不起你!”   这时,欧阳婷也走到了余帆面前,她伸头向楼下客厅中一看,不禁花容失色,惊问余帆:“帆,你把陈倩推下楼了?你杀了她?”   余帆看着怯怯的欧阳婷,一把抱住欧阳婷道:“婷婷,不是我杀的…不对…..确实是我把她推下了楼。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余帆只楞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婷婷,快来帮我忙,把陈倩的尸体先隐藏好,把血迹擦掉,马上王百万快要到了,而那个钱一多不久也会进来了。”   见欧阳婷吓傻了站着不动,余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婷婷,别怕。我只爱你,陈倩的死本来就在计划中。虽然她死的有些意外,但我还有时间想办法处理好不露出破绽。”   余帆说完,飞奔下楼,欧阳婷也只得跟着慢慢地向楼下客厅走来。   到了客厅中,发现陈倩是仰面摔下,后脑着地,脑部方向流淌出一滩黑色的血迹,在这冰冷的花岗岩地板上早就冻得凝固住了。陈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双眼中满含着恐惧和绝望,面孔上的肌肉因扭曲变形而失去了平时的美丽,给人一种恐惧恶心的感觉。   余帆拖着陈倩尸体的双脚,在冰冷的花岗岩地面上,毫不费力地把陈倩的尸体拖进了客厅角落楼梯下的一个储物间。   等他刚把尸体隐藏好后,已经看见欧阳婷已经拿了一个拖把在拖地上的血迹了。   “怎么办?”,余帆焦灼地踱着步,自言自语道:“本来我打算把王百万逛进陈倩的卧室,让他见到熟睡中的陈倩而起淫欲之心,从而强行施暴。然后我再从后面悄悄用重物砸死王百万,警方也能从陈倩的尸体内检出王百万确实**陈倩的证据。现在打乱计划了,我用什么办法才能杀死身强力壮的王百万?”   欧阳婷轻轻地吻了一下余帆,温柔地说道:“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王龙大的一个弱点,你把这点药粉掺入茶水中骗他吃了就行。”   余帆摇了摇头说道:“不能下毒,要是下毒,我这个计划就破绽百出,警察会查到我头上的。”   欧阳婷莞儿一笑道:“帆,你别担心,这不是毒药,只是让他暂时失去抵抗力而已,到那时,他还不是随你摆布?”   余帆侧头一想,突然开心了起来,他笑着称赞欧阳婷道:“婷婷,真有你的。行,这主意不错,那我们就这样办吧。等解决了王百万和钱一多,我们再另想办法伪造好现场。”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不一会,听到隐隐传来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婷婷”,余帆松开了欧阳婷,紧张地说道:“你快回避一下,王百万回来了。”   欧阳婷立即快速跑向三楼,锁好了楼道门。这时,已经听到车子开到了庭院门前。   车子熄了火,但车灯依然亮着,听到了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对面楼上李冰等五人,也都紧张得一直没睡觉,这时听到汽车驶来的声音,停在了小别墅门前。几个人面面相觑,果然让张远山猜对了,今夜真的要出事,又有人前来小别墅了。   他们几个没敢开灯,悄悄地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窗户,看着对面车灯照亮下的一切。   只见车灯照射下,一个人下了车,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摸出一串钥匙,在车灯下翻找着,一会打开了大门,这才回到车内,把车灯熄了关上车门,走进了小别墅的院子。   “王百万”,几个人低声着几乎同时说道。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已经死了的三个人,加上现在还不知道生死的陈倩、余帆,还有刚刚回来的王百万,和小别墅院子中那个冤魂,正合七煞之数。”   大家都一阵黯然,都陷入了伤感之中,同时,还隐隐有点兴奋,因为那个困惑他们已久的朱雀之阵,即将消解。   钱一多哆嗦着不住念着“阿弥陀佛”,庆幸自己福大命大,躲过了这样一个杀身之劫。 ☆、第八十九章 蜈蚣蚀身   王百万神色疲惫地走进了自己的小别墅中,他看到,客厅中等待他的余帆冻得瑟瑟发抖,赚惯黑心钱没心没肺的王百万也不禁有些动容。   王百万很客气地和余帆主动握了一下手,打着哈哈道:“余帆小兄弟,难为你了啊,这么冷的天,还在这里等候我。”   余帆谦恭地说道:“哪里,多谢王老板以这么低的价格把这么豪华的小别墅租给我们住,感谢您还来不及呢。今天王老板风尘仆仆刚赶回来,就先来看我,倒让小弟我受宠若惊了。”   王百万很豪爽地从口袋中摸出一包中华,扔给了余帆,笑着道:“余帆,这包烟先抽着,明天你要回老家准备过年了,我给你办一桌饯行酒。车子后备箱中,还有一点海南的土特产,还请余老弟不要嫌寒酸,带回家好好过个年。”   余帆连声道谢,一语双关地道:“王老板,投挑报李。王老板有什么要了解的,尽管问我,但凡我所知道的,肯定会源源本本地告诉你。”   王百万收敛了笑容,拍了拍余帆的肩膀说道:“余老弟,那么我先谢过你了。这里太冷了,我们到会客室开着空调说话吧。”   余帆忙道:“王老板,不用到会客室了,就到我卧室吧。空调早开好了,暖和着呢。王老板,有请!”   王百万挺着大肚子,走在余帆前面,进了余帆的卧室。   隔了一会,他眉头开始舒展开了,感觉身上暖和多了,脱下了厚实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余帆”,王百万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祥细跟我说说,前段时间发生的事,特别是死在我家里要求业主赔偿的那个孙阳的死。”   余帆犹豫了一下轻轻说道:“王老板,恐怕这事不大好办,你知道那个死者孙阳的身份吗?”   王百万摇了摇头,很傲慢地说道:“不就是想多要些钱嘛,不是我吹牛,这方圆百里的地盘上,比老哥我富的人,恐怕还真找不出几个。难道那个孙阳是什么富家子弟吗?”   余帆摇了摇头说道:“王老板,不是的,孙阳并不是富二代,但他是官二代。他爸爸就是我们县里的孙副县长。”   “什么?孙副县长?”王百万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是说真的?他爸爸真是我们县那个传说将到省里上任的孙副县长?”   余帆点了点头,王百万眉头一煞,有些沮丧地说道:“这倒是个大麻烦,因为我做的生意,好多工程都得和政府部分打交道,这些当官的,我可得罪不起啊。”   看着王百万犯难的样子,余帆嘿嘿一笑:“王老板,你就不想听听其他几个学生是怎么死的了?”   王百万苦着脸说道:“唉!没心思了,得罪了孙副县长,那我以后的生意就难做了,这下损失大了。”   余帆嘿嘿冷笑了一下:“王老板,如果这个孙阳犯了事,会影响到孙副县长的名声,说不定还会影响他的仕途呢?”   王老板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吃惊地盯着余帆道:“你的意思你手里有他的把柄?余老弟,快告诉我。只要能抓住当官的把柄,那我倒是因祸得福了。只要我的事办好了,余帆老弟,你要房子、车子,都是一句话的事。”   余帆悠悠地道:“那么,你就得听我把事情一点点说完。对了,我给你冲杯咖啡吧,你听我慢慢讲。”   王百万很听话地表示同意,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不可一世的傲气。   余帆偷偷地把欧阳婷给他的白色药粉倒入了杯中,再放入一袋速溶咖啡,冲调好了,端给了王百万。   余帆慢条斯理地把前前后后的情况祥细说了个遍,看着王百万把整杯咖啡都喝下去了,他紧张地看着王百万的反应,不知道欧阳婷给他的这包药粉到底有什么功效。   谁料,一会儿王百万就脸色苍白,无力地躺在沙发上,他有气无力地问道:“余帆,我不知怎么了,全身的骨架就象是散了,动弹不得,而且内脏还隐隐绞痛。”   余帆发出了一阵冷笑:“王老板,别急,你刚才听的只是警察所下的结论,你想听听真实版吗?”   浑身无力躺着的王百万,看着余帆的神色逐渐阴森可怕起来,又听到他居然说还有和警察说的不一样的版本的话,心中立即产生了一丝不安,一阵恐惧感随之袭来。   余帆看看手表,离和钱一多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时间。他眼睛直直地盯着王百万,源源本本地把自己设计杀害三个男同学的事说给了王百万听,直听得王百万头上沁出了一颗颗黄豆粒大的冷汗。   王百万颤抖着问道:“那么陈倩现在哪?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和同谋吗?”   余帆脸上闪过一丝忧伤,有些神色低落地说道:“她已经死了,就在你车子即将到家时。”   王百万“啊”地一声惊叫起来:“什么?你把你女朋友也杀了?而且就是刚才?这到底是为什么?”   余帆喃喃地说道:“我对不起她,不过,我也是没办法。因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爱上了你老婆,我要和她在一起,还要你的所有财产。陈倩不会放过我的,所以她必须得死,而且她的死,还是你杀死的,一会,还有一个人即将进来,你将和他火并而死。”   王百万心中惊惧无比,他已经无心再问余帆是怎么样想杀死他的细节了,当他听完余帆告诉他是怎么杀死自己三个同学而让警察都无法查出真正原因的时候,他就知道眼前这个文弱书生太可怕了。   而且王百万已经上了他的圈套,不知吃了什么药,竟然没半分反抗之力。   余帆正在得意时,王百万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道:“余帆,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和我老婆一起?”   余帆得意地看着王百万,冷笑道:“王百万,凭你这样一个土包子暴发户,你也配得到婷婷的爱?”   “婷婷?”,王百万脸如死灰:“你说的婷婷是谁?”   余帆有些诧异地说道:“你老婆不是叫欧阳婷吗?”   王百万吓得尿都从裤档中流了出来,大叫道:“余帆,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余帆冷笑道:“我当然是人,这世上根本就没鬼。”   王百万惨叫一声,突然问道:“余帆,你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我动弹不得?”   余帆阴森森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你老婆交给我,让我给你吃下的。”   王百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反而笑得让余帆有些汗毛直竖的感觉。余帆阴沉下脸:“不准再笑,你要是再笑,我现在就结果了你。”   王百万仍是哈哈大笑:“余帆,你把我杀了,你自己也活不成。”   余帆不屑地说道:“你放心,我早已经定好了瞒过警察的计划。”   王百万惨叫道:“不,欧阳婷不是人。他是我老婆没错,但两个月前,我一次酒后失手误杀了她,把她的尸体偷偷埋在院子中地下了。余帆,你看到的是鬼,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余帆大惊,突然觉得背后一股阴气直逼脊梁,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没错,我是鬼。余帆,我得谢谢你。我一直要报仇,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鬼魂一直不能从地下上来。大前天,你拿走了院子中那个朱雀,我才得以现身。”   余帆这时感觉浑身冰凉,动弹不得,心中的惊骇比之王百万有过之而无不及。   欧阳婷继续冰冷地说道:“即使我出了地面能够现身了,但我还不能杀了王百万,因为这个该死的家伙,财气太旺,鬼魂近不得他身。所以我一定要借助你的手,余帆,我真的好感激你啊。”   余帆慢慢回转头,看到了已经腐烂了半张脸的欧阳婷,他瘫坐在地下,气若游丝地问道:“那你给王百万吃的是什么药?”   欧阳婷冷哼一声道:“你自己看吧,这根本不是什么药,是毒蜈蚣虫卵。”   王百万发出了一阵阵惨笑,余冰扭头一看,恐怖的一幕把他吓得头皮都麻了。只见王百万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中,正冒出一条条黑色的蜈蚣,不一会,把王百万的整个头侵蚀得千疮百孔,露出了森森白骨。 ☆、第九十章 作恶自毙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那些越来越多,在王百万身上密密麻麻爬来爬去的黑色蜈蚣发出“咝、咝”的声响,余帆不住呕吐。   心中惊惧到了极点的余帆,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他死也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鬼。在他绞尽脑汁、缜密布局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杀人时,谁料竟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也让欧阳婷的冤魂暗算了一把。   余帆无力地仰面躺在地上,欧阳婷冷笑着飘到他面前,突然一改那阴森的语气,仍如开始见到余帆时那种娇柔的声音轻轻说道:“帆,你还记得你的誓言吗?”   余帆脸上没一丝血色,他既不敢否认也不敢承认,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边渗出了鲜血。   欧阳婷的一头长长的秀发垂到了余帆脸上,余帆虽然动弹不得,脸上的肌肉却被那发丝抚得奇痒难忍,不住地抽搐抖动。   余帆睁着恐惧的双眼,看着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下,欧阳婷那腐烂的脸庞,就象农村人家死了的小猪扔在河里,浸泡在水中肿胀发白一样,却似乎带着一种极不协调的温柔,盯着余帆,四目相对。   “帆”,欧阳婷的口吻极尽娇媚:“你不是说喜欢与我在一起,死而无憾吗?”   余帆不敢看着欧阳婷那可怖又恶心的脸,却又无法闭上自己的双眼。   慢慢地,欧阳婷的眼睛开始流出黑血,张开了已经烂掉半边嘴唇的口,附身慢慢靠近余帆的嘴唇。一股阴寒之气夹杂着腥臭直冲余帆喉头,却又堵住了嗓子口呕吐不出来。   从欧阳婷的嘴里,吐出了一条暗红色的舌头,上面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许多芝麻大小的白色小虫在舌头中钻出来又没进去。   欧阳婷的嘴唇终于和余帆的嘴唇吻在了一起,余帆踹不过气,双眼已经感觉到欧阳婷那突出的一双眼球碰上了自己眼皮,湿辘辘的,却让他的眼睛有种干涩的感觉。   余帆只觉得欧阳婷的舌头在自己口中不停地搅动着,就如同今天晚上两人在她卧室内亲吻一样,只是完全没有了一丝让余帆情欲高涨的冲动,只觉得那柔软的舌头却似钢刀一般在他嘴里切割着。   慢慢地,欧阳婷飘浮了起来,余帆的身子也慢慢竖立起来,只有他们的嘴唇还紧紧在连在一起。   欧阳婷的身子在慢慢变成模糊,又渐渐透明,最后完全消失。余帆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两道绿光,倏忽不见。   本来已经瘫软的余帆,这时竟然象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动了起来,以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冲出自己房间,飞速下了楼梯,撞碎了客厅的玻璃门,直接进了小别墅的庭院中。   寂寞的小山村冬夜,那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分外刺耳。本来就聚集在一起偷偷注视着小别墅动静的李冰等五人,齐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小别墅那一盏亮着昏暗路光的庭院中。   只见那昏黄的路灯下,余帆站立着一动不动,众人皆好奇而紧张地看着余帆,都不清楚他为什么半夜出现在庭院中,而且没有开门,是直接撞碎了玻璃冲出来的。   赵婉儿轻声问道:“你们看到了吗?余帆身上有东西在闪着光亮。”   李冰低声道:“婉儿,看到了,那并不奇怪,因为他身上插满了玻璃,可能是刚才撞碎玻璃门后插在身上了,在路灯下的反光。”   听到李冰这样说,大家心头都是一阵悸动,却奇怪余帆似乎丝毫不觉得痛,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窗玻璃上溅上了几丝雨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冬雨。   站了不知多少时候的余帆,突然仰天发出了一阵狼嚎似的叫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不觉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余帆突然跪了下来,对着地面开始用双手奋力挖掘着什么。   李冰取出了望远镜,看着对面的余帆,却一声不吭。赵婉儿一把抢过望远镜,当她看清后,吓得哇地一声大叫,把望远镜都摔在了地下。   赵婉儿花容失色,浑身颤抖,压抑着声音低叫道:“余帆疯了…….真的疯了……他竟然在用自己的双手刨地,双手的手指上的肉都刨掉了,都看得到那白森森的指骨上的鲜血和沾着的泥巴。“   施丽娅听赵婉儿一说,也从窗口处缩了回来,面色苍白,不敢再看。   李冰从地下捡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还好,没有摔坏。   李冰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着那骇人的一幕。   这时,他在望远镜中见到,余帆已经不是跪着,而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侧着的头和圆睁的眼,显得无比恐惧,张大的口中还咬着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地上的泥巴。   李冰吓得目瞪口呆,一旁的张远山,拿过望远看了一会叹道:“他死了。”   当他把望远镜递给钱一多时,钱一多连忙推让,他可不想看见那可怕的一幕。   张远山不吭声,举起望远镜再看了一眼,突然惊奇地叫道:“李冰,你快来看,余帆手中握着的是什么?”   李冰夺过望远镜,仔细看了一会,也惊叫道:“人骨,那是人的骸骨。”   怎么回事?余帆怎么会突然跑到庭院中?又怎么会从地里刨出人的骸骨?大家心中都存着同样的谜团。   李冰若有所思,突然惊叫道:“我明白了,或许事情真相是这样的。”   其他四人齐把目光对准了李冰,急切地等着听他下文。   李冰理了一下思绪,慢慢说道:“我认为,前面三个死了的学生并不是死于鬼魂索命,因为张大哥说过,那时没在小别墅中发现有鬼魂的活动。所以,他们应该是被谋杀的,至于是谁谋杀了他们,那不出意外就应该上看上去老实敦厚的余帆。而那三个学生的死,都与陈倩的‘鬼魂’有关,这就说明他们在死前都见到已经‘失踪’而被怀疑为死亡了的陈倩。”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遭到余帆如此缜密精心设计的谋杀,那其中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但可肯定陈倩是帮凶,她装作厉鬼,惊吓得其他三个学生才发生了意外。”   “施姐说得没错,她感觉到陈倩和余帆的关系非同一般。陈倩应该就是余帆的同谋,是他利用陈倩‘鬼魂’吓人而布下谋杀阴谋的关键人物,这一点,从三人死后,陈倩立即神秘现身,回到了余帆身边就不难看出。”   四个人听闻连连点头,赵婉儿急性子,追着问道:“李冰,那么余帆怎么自己也死了?难道他是陈倩杀死的?”   李冰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不,我认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陈倩已经让余帆杀了灭口了。而后,刚刚赶回家的王百万也让余帆杀了。余帆心计如此之深,心肠的恶毒令人无法想象。他一直装神弄鬼,害人性命,却不料引出了真正的鬼。”   “我猜想,这副骸骨可能就是这个杀死余帆的鬼魂。不知他是谁,但是余帆惊动了他,鬼魂可能有着极大的冤屈,骸骨借余帆之手大白于人间。”   正在李冰推理得让众人听得心惊胆战之时,突然感觉得到李冰的箱子中隐隐发出了一丝震动。   李冰一惊,看了一眼张远山。张远山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道:“朱雀阵即将被破,李冰,快打开你箱子,别忘了,钱兄弟交给你的那个唐三彩朱雀。”   李冰恍然大悟,赶紧打开了箱子,只见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把整个房间照得通红。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那个小小的唐三彩朱雀缓缓地升空,在空中绕了七圈后,红光逐渐消失。   就在众人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却惊觉窗外泛起了一片绿光。只见对门小别墅方向,似轻烟一般飘来七道绿幽幽的光线,都围绕着那个朱雀绕了七圈后,消失在朱雀中。   朱雀又开始散发出红光,越来越强烈,最后红光渐渐汇拢,凝聚成一道粗大的红色光柱。不多久,那光柱又幻化成了一道红云,轻轻在飘浮在空中。   突然,那道红云直向李冰冲去,竟似钻进了李冰口中一般,四周又恢复了平静,而那个朱雀也不见了,只在地板上留下点点残渣。 ☆、第九十一章 阳气附体   李冰一时之间,感觉周身似被火烧着了一般,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其他四个人都吓傻了,呆呆地看着这怪异的一幕,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一会,李冰身上透射出的红光逐渐消失,痛苦感也随之消失,只是脸上的骇异之色更显得夸张。   赵婉儿和施丽娅几乎是同时,拉住了李冰的手,都关切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不对?   李冰眼睛转了几下,突然呵呵一笑道:“真奇怪,刚才还感觉象处于火灼之中,现在什么感觉都没了,只是觉得有些怪异,体内似乎有些东西在流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却有一种舒坦之感。”   大家都把目光对准了张远山,期待他能给出答案。   张远山看看李冰,又看看地板上碎裂了的朱雀,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我明白了,这个朱雀只是形,朱雀之气已经被李冰吸收。他感觉怪异,只是还没适应,不知道运用朱雀的力量。由此想来,其他三个守护之神,也应该如此,当李冰吸收了四股力量,并懂得运用后,则乾陵的秘密揭开就不远了。”   赵婉儿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笑道:“这太精彩了,简直就是象武侠小说中主角的奇遇。”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时,窗外的风雨越来越大。   大家的神情放松下来后,虽然都开始有些倦意,但都不想去睡觉。   众人闲聊着明天离开这里后,各自的去向。施丽娅神色有些忧伤,这段时间,虽然经历了许多可怕的事,但和李冰等人在一起,却是她几年来最开心的时间。虽然施丽娅内心觉得对不起大家,却也自认没做什么伤害大家的事。   尤其是她为王立平所逼,出了个计谋,找了个骗钱的江湖术士袁风,编出一个荒谬的‘谶语’,企图诱导李冰一行人,从而达到拖延他们行程的目的。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歪打正着,还真发现了朱雀,而且朱雀之气竟然为李冰所吸收,这让她倍感安慰,决计瞒着这事不向王立平汇报。   施丽娅内心真的害怕回到南京,尤其是害怕王立平手下的那些人向她逼债。虽然王立平答应只要施丽娅帮忙就可免除债务,但施丽娅内心却不敢相信这个阴险可怕的男人。   她好盼望能一直和李冰等人在一起,那种简单、互助的生活,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奢侈。   一直很开心的赵婉儿注意到了施丽娅的神色,不禁停住了说笑,关切地问道:“施姐,你怎么了?马上大家要回家过年了,你反而象不大开心的样子。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出出主意。”   施丽娅犹豫了一下,她心中好感激赵婉儿这个大方豪爽的富家小姐,竟然有着这么一颗善良的心。施丽娅想了一会,迟疑着说道:“我喜欢大家在一起的日子,真要分开了,你们都能快快乐乐地过新年。可我呢?虽然是南京人,但却没有自己的房子,也没有亲人,注定陪伴我的是孤独。”   赵婉儿呵呵一笑:“施姐,就为这事啊?我本来就想和你商量了,只是因为朱雀的事太紧张了而忘了说。你现在不也是我公司的员工吗?虽然我是新任的董事长,但这么段时间的相处,我们早情同姐妹了。我想邀请你到上海我家,陪伴着我一起过个快乐的新年。施姐,你看怎么样?”   施丽娅感激得掉下了泪,却缓缓摇了摇头道:“赵小姐,虽然我很感谢你,也很乐意。但恐怕多有不便,因为你回去后,不但有公司繁忙的事要处理,而且你还要多抽时间陪伴你未婚夫。”   赵婉儿嫣然一笑道:“施姐,没事的,你就陪我一起过年吧。至于王立平嘛,我和他还没感情。说句实在话,他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成功白领的一切条件他都具备了。只是我不喜欢这样的,看似太完美的男人,反而失去了个性。我愿不愿嫁给他,一切还都是未知数。不要管他了,这事我决定了,施姐你跟我一起回上海,以我助手身份出现。”   施丽娅含着热泪“嗯”了一声,赵婉儿笑嘻嘻地看着她道:“施姐,还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以后回到公司,你可以叫我董事长。在在私下还有年后我们再聚时,你不要一直叫我赵小姐,太别扭了,我们不是亲如姐妹嘛,你以后就叫我婉儿吧。”   施丽娅呵呵一笑道:“婉儿….我早就想这么称呼了,又怕侵犯了李冰的独家称呼使用权。”   张远山和钱一多哈哈大笑,李冰尴尬地低下了头,倒是赵婉儿,神色自若,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赵婉儿问钱一多道:“钱大哥,你过年怎么打算?”   钱一多嘿嘿一笑:“我是本地人,家中还有父母妻儿,当然就留这里回家过年了,年后听候赵董事长的吩咐。”   施丽娅问李冰道:“李冰,你老家在上海,却在南京读研。好象你是孤儿,家中也没什么亲人吧?你准备在哪过年?”   李冰摇了摇头道:“我还不知道,反正要先回一下学校,然后再决定是回上海还是南京。反正都是一个人,到哪都是全家,最方便了。”   施丽娅转头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你呢?你家在南京的,虽然你也是单身一人,无牵无挂的,但你肯定是回南京过年吧?说不定年底还要给人做做法事,赚点过年烟酒钱呢。”   听着施丽娅的玩笑,张远山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我是回南京,但我不回家。我要去当一段时间和尚。”   其他几人都好奇起来,张远山嘿嘿笑道:“不光是我,李冰也得当和尚去,而且必须是和我一起。”   赵婉儿佯装生怒道:“张大哥,你敢把李冰诳去做和尚,我们都不答应。他要是做了和尚,明年我们和一个光头和尚一起出来,一路上别人还不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啊?”   张远山正色道:“过年时,你们三人都安排好了,但李冰必须和我在一起,而且我们两个还要到栖霞寺住到和你们年后会合。”   众人惊问其故,李冰也大为不解问道:“张大哥,我们回到南京拜访一下空明禅师是应该的,但也不必一直住在栖霞寺吧?”   张远山慢慢说道:“李冰,你不觉得朱雀之气一直在你体内流动吗?这朱雀之气是阳刚之气,加以运用,则你以后阳气护体,鬼邪不侵。但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教你调养好这股阳气,只是明白一点,你在乾陵秘密没解之前,决不能失了童子之身,这才能护住这股阳刚之气不散。”   张远山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师傅他老人家不在了,我也没学到他的真传。虽然学道之人,打坐练气是必修的,但我却不知道如何能教你调养这股强大的力量。我想想,空明禅师虽然不懂法术,但他自小修佛,内心清净,一股正气。因此,我想可能只有让李冰兄弟多听听空明禅师讲佛说法,以佛法调和,或许就能控制并完全吸收了这股朱雀阳刚之气,那时,我们才可能解得了乾陵之谜。”   听张远山说完,众人都低头想了一会,觉得不无道理,于是,都赞同张远山这个提议。   这时,天色已经渐亮,众人都正准备收拾行囊,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整个小楼都在晃动,众人大惊失色。   短短几秒钟后,一切都平息了下来,钱一多突然惊呼起来,手指着窗外大声叫道:“你们快看。”   大家来不及细想,全拥到了窗前,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 ☆、第九十二章 祭拜亡灵   窗外的风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对面王百万的小别墅却再也不见踪影,后面的小山坡也塌陷了一个很大的缺口。   泥浆在缓缓流动,夹杂着黄沙、石块,还有一些残缺的家俱,王百万的那辆小车,只有一截尾箱露在外面。   突如其来的泥石流毁了这一切,彻底埋葬了王百万的小别墅。   众人心惊之余,不住感叹大自然的威力,这时,已经阴雨了好几天的小山村,也被一轮刚升起的阳光洗礼得格外安宁。   钱一多拨打了当地的报警电话,不一会,两辆消防车和一辆警车鸣响着警铃几乎同时赶到了现场。   警车上下来三位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开始呼吁小山村内聚集过来的人们注意安全,防止再次发生泥石流。   在警察疏散人群时,消防官兵也开始了挖掘工作。   李冰拨打了房主的电话,不多时,房主赶到,和李冰他们结清了租金。   在配合警察作了必要的调查后,一行人离开了小山村,向乾陵进发,谁也没有向警察说起昨天夜里他们见到的惊惧一幕,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是鬼神在作祟。   赶到乾陵时,已经是日近中午,大家找了个小餐馆,怀着兴奋和分离的失落的复杂心情,热热闹闹地一起吃了个午饭。   饭后,钱一多先行告辞众人回老家,和众人依依惜别。   在离开陕西回上海前,赵婉儿决定拜祭一下她父亲的亡魂,于是,大家一起陪她前来乾陵。   在张远山准备好拜祭用的香烛纸钱等物品后,一行四人,从乾陵神道上最终抵达了发现赵义明尸骨的地方。   赵婉儿点燃了祭品,在赵义明丧生之地痛哭了一番,再次发誓一定要破解乾陵之谜,化解封印她父亲亡灵的神秘力量,使父亲亡灵得以安息。   其他三人,也默默地给这位前老板嗑了几个头,随后劝慰了一番赵婉儿,向山下走去。   当到达武则天的那高大神秘的无字碑时,李冰和张远山默契地停下了脚步,施丽娅和赵婉儿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却都不出声,静静在站立在他们两人身边。   张远山和李冰扫视了几分钟四周,当两人双目相对时,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赵婉儿疑惑地看着两人,故意一歪嘴道:“你们两人是不是疯了?笑什么呀?”   李冰呵呵笑道:“婉儿,你不明白,刚才我和张大哥察看四周,只见乾陵四周,三面依然,唯独南面的朱雀之气已经不见,这就是证明确实让我们破解了。我们开始的判断没有错,为破解乾陵之谜走出了正确的第一步,以后就不会错了,成功指日可待。”   赵婉儿发出一阵惊喜的欢呼声,不由分说,拉着施丽娅蹦蹦跳跳地沿着神道的石级,向停在山下的越野车奔去。   四个人抵达南京时,光明公司负责南京紫金山某小区工程的王立平,早已经在一个高档酒店给四个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洗风宴。   趁上洗手间的机会,施丽娅悄悄地拉住赵婉儿道:“婉儿,施姐求你一件事。我们在乾陵那边破解了朱雀阵的事,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你妈妈和你未婚夫。答应姐好吗?”   赵婉儿显得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施姐,这又是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取得了进展,应该大家分享这快乐呀!”   施丽娅心中焦急,她既不敢泄露王立平的阴谋,又不想把李冰竟然阴差阳错破了朱雀阵的事泄露出来,因为她担心王立平会由此心中生疑,恐怕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会对李冰不利。   看着单纯善良的赵婉儿,施丽娅突然有了主意,她亲热地搂着赵婉儿,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婉儿,你发现吗?在我们探险惊魂的旅途中,凡是知道些什么的人,几乎都没什么好运,太不吉利了。你妈妈和你未婚夫都是你亲人,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这种事,要是带来什么不好的事,那就太麻烦了。”   赵婉儿一惊,回忆一路上的的种种遭遇,确实是这样,她不禁点点头:“施姐,幸好有你提醒,我明白了,谢谢施姐。”   酒至半酣,赵婉儿向坐在她身边一直彬彬有礼始终微笑的王立平说道:“王立平,我的车子呢?”   王立平有礼貌地笑了一笑:“婉儿,你是新任董事长嘛,这种小事自然不用你挂怀。你喜欢自己驾车,我早安排人把你那白色跑车开到了酒店停车场了。”   赵婉儿点点头说道:“王立平,你就在南京呆着吧。年底忙,你在这把公司在南京的事处理好了,再回上海。我吃好饭后,就和施姐一起回上海。”   王立平大出意外,一怔问道:“婉儿,你说和施姐一起回上海?”   赵婉儿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不可以吗?施姐已经被我聘请为助理了,跟我一起过年,开了年我们再一起出发。”   王立平心中虽然意外,脸上却立即挤出一丝笑容:“婉儿,我哪敢有什么意见啊?施姐,祝贺你!”   王立平向施丽娅伸出了右手,施丽娅迟疑了一下,也轻笑一下,和王立平礼貌地握了下手示好。   赵婉儿从随身小包中摸索出越野车的车钥匙,递给了李冰,含笑说道:“李冰,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和施姐回上海后,你和张大哥在一起,恐怕出行不便。车钥匙你拿着,以后这车就归你使用拉。记得开了年,开车和张大哥到上海来接我和施姐。”   李冰连忙道谢,收下了车钥匙,和张远山一起,向赵婉儿、施丽娅和王立平告别。   李冰驱车和张远山一起来到了栖霞古寺,两人心情很不错地游览了一遍古寺,上香捐功德钱后,找到知客僧,说明来意,要了一间寮房安顿了下来。   李冰和张远山轻轻走到空明禅师的禅房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当空明禅师打开禅房门,一见到李冰和张远山时,不禁一楞,随即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神色,赶忙把两人让进了禅房。   李冰向空明禅师道明来意,空明禅师闭目不语,良久,他方睁开眼道:“李施主,小僧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调养这朱雀之气。既然是这位张道兄推荐而来,那小僧斗胆猜想,应该是佛法调和。”   张远山连忙说道:“空明大师,我就是这个意思,还烦劳空明大师给出个主意。”   空明禅师道:“李施主,这样吧,每天我们寺僧做功课时,你就跟着在边上听我们诵经。另外,你可到你上次有过奇遇的千佛岩中多坐坐,或许会有所悟。对了,本寺的舍利塔,是佛门圣地,你可经常到舍利塔前跪拜上香。”   李冰忙双手合什道:“多谢大师指点,阿弥陀佛!”   三人开始叙旧起来,说到那面怨气深重的古铜镜还有空明禅师念佛超度俞茹亡魂之事,不胜唏嘘感叹。   第二天,随着古刹晨钟响起,李冰和张远山在用过寺院素餐后,虔诚地听着做早课的僧人诵经,感觉体内那股阳气开始慢慢蠕动,似乎有了感应一般。   早课结束后,李冰对着张远山说道:“张大哥,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如果嫌闷得慌,那不如跟我一起出去转转吧?”   张远山本来就憋得心慌,听李冰如此之说,自然巴不得如此,于是,赶紧和李冰一起上了越野车,二人就漫无目的地在栖霞寺四周兜转起来。   当他们车子经过一处田野时,却见刚透出麦苗的田野中,围着一大群人。   李冰和张远山正无聊,停下车,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见田边的小村庄中,一个小姑娘刚从村子里出来,急急地奔向那一群人。李冰拦住小姑娘问道:“小朋友,什么事这么着急啊?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姑娘一看是两个陌生人,用手一指那一群人道:“今天上午,大伯在地里干活,无意中锄到了一块木头。他跑回村,叫来人帮忙一起挖开,才发现竟然是一具棺材。村里人都去看热闹了,我也正想赶着去呢。”   谢过了那小姑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冰嘿嘿一笑:“张大哥,有这种稀奇事,你这个道士怎么闲得住?我们也去看看吧。” ☆、第九十三章 镇棺太极   李冰和张远山,跟在那小姑娘后面向那人群处走去。   走到那一群人处,只听人声嘈杂,两人赶忙向人群中挤去。只见一口偌大的木头棺材已经被人挖出,暴露在阳光下,几个拿着铁锹、棍子的人,正围着那棺材抽着烟,满头的大汗,可以想象得出刚才挖土时的劳累。   那是一口普通的木头棺材,从上面已经完全脱落漆水且有些破损的棺材上,看得出绝不是近几年才埋下的。   村民们都围着叽叽渣渣议论着,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农民模样的人,正向大家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他发现棺材的过程。   原来,这个村庄叫陈家庄,这个农民叫陈昆明。今天午饭后,他带着铁锹到自家的麦田中干农活。   当他走到麦田的尽头时,才发现不知什么原因,地面塌陷了一个有半间屋子大小的泥坑。   陈昆明看到泥坑的边上,隐约露出了一块陈旧的木头,他好奇地跳下泥坑,用铁锹挖了几下,这才发现,露出的一角是一口木材已经有些腐烂的棺材。   陈昆明并不显得惊慌,因为这个地方,经常有人挖出棺材。那里本就是一片农田,根本不是什么墓地,所以当地人每当挖出棺材,就知道自己挖到了宝。   这些偶尔被挖到的棺材,都毫无例外地显得陈旧腐败,据当地的风水先生看过后说,这些棺材都应该至少是民国年前的墓葬,所以当地人对那些古墓葬并没半分害怕之心。   陈昆明显得相当兴奋,因为当地人都相信,用棺木做成的大门能够辟邪。由于当地挖出的几口棺材都没什么陪葬之物,因此,农民挖到了也都不上报,就和村民一起挖出来,取出棺木,抬回家,找个木匠做成门窗。   抽了几枝烟后,陈昆明和几个村民开始撬棺材盖。当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用铁锹拨出棺材盖的上棺材钉后,撬开了棺材盖。   那棺材盖裂成了三截跌落在棺材边上的泥地上,一股恶臭迎面扑来。此时,刮着并不太大的西北风,众人赶紧跑到了上风口,还捂住了鼻子。   大家好奇地向棺材中望去,见到棺材里面乱七八糟蹋,白骨和泥浆混合在一起,早已经不见尸骨完整的形状。   “陈老大,辛苦你拉,把这些尸骨清理了吧。”陈昆明高声叫道。   那个叫陈老大的人呵呵一笑道:“没问题,你们退后些,我来把尸骨处理一下。”   原来,这个陈老大,在陈家村上就是专门给人张罗白事的,但凡谁家死了人,装殓、火化、下葬,几乎都是按照陈老大的吩咐,照着他定的规矩来做的。   陈老大点了枝烟,叼在嘴里,据说这是他的习惯,,一是驱除异味,二来也能辟邪。   陈老大又戴上了一副黑得分不出是什么材质的手套,从腰间抽出一只绑着的蛇皮袋。   一切准备妥当后,陈老大吩咐众人退后,他在棺材前点了一枝香,烧了几张纸钱,又洒了一把大米。   等那枝香烧完后,陈老大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拿起地上放着的一瓶白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对着棺材喷出了一阵蒙蒙酒雾。   只见他拿出一把小铁铲,慢慢在棺材中把那些淤积的泥沙刮去,把刮出的尸骨,装入了早已准备好的蛇皮袋中。   大概三四枝香烟的功夫,陈老大抬起身来,扭了下腰肢道:“可以了,你们动手吧,我来把这些尸骨重新埋葬。”   陈老大把装着尸骨的蛇皮袋,带到了另一边,挖了个很大的坑,嘴中念叼着什么,又对着已经放入坑中的尸骨磕了几个头,这才用土填埋好。   那边的棺材,也已经让陈昆明和几个村民把一个个钉在棺木上的锈迹斑斑的大铁钉全拨了出来,取出了一块块长条形的木头。   当他们抬出棺材底部的木板时,不由得一阵惊叫。大家齐围上去看,只见那棺材底部埋了一个瓦盆。   本来这不奇怪,当地的风俗,凡是死人入葬,都会在棺材下面先埋上一个瓦盆,里面放上些硬币,以前是放一两元银元或铜钱,作为镇棺之物。   但令众人吃惊的是,这个瓦盆与众不同,倒并不是它的形状,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瓦盆中竟然是满满一盆清水,那水清澈得让人不敢相信,在这寒冷的冬日,给人一种透骨的凉意。   更让众人吃惊的是,那瓦盆的清水中,竟然有两条极似鲫鱼的鱼儿在游动,一黑一白,不停地互相追逐转圈。令人不解的是,瓦盆中的水却并不见半分波澜。   李冰也感觉到不可思议,悄悄地问张远山这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也是一脸茫然,思索了一会,才贴在李冰耳边说道:“我看这麦田,本是一风水宝地,可能是这户人家的先祖葬在此地,岁月变迁,早已不见了坟头。这户人家的子孙,应该比较兴旺。你看这麦田所在之处,后面是个小土坡,朝阳背北,而且周围地势比别处高,应该属水火不侵的风水宝地。”   张远山侧着头,似乎又想不通,他轻轻说道:“奇怪,按理说这户人家的子孙后代应该兴旺发达,你看镇棺的瓦盆中,那两条黑白追逐的鱼,分明就是一个太极。但这个陈昆明,却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民,真的不可思议。”   正在两人说话间,却见众人笑声大起,原来,陈昆明已经把那两条鱼从盆中捞起,在阳光照射下,那两条鱼正在他双手上不断挣扎发出点点粼光。   “不好”,张远山大叫一声,忍不住冲上前大喝道:“快把这鱼放回盆中。”   随着他这一声大喝,众人顿时静了下来,全把目光投向了这个从没见过的外乡人,陈昆明更是一楞,站在那儿抓住两条鱼直勾勾在看着张远山。   李冰见众人的目光极不友善,赶忙上前打招呼道:“各位,我们两人是刚好路过这地,看到你们在挖棺材,一时好奇,也就上来凑个热闹。我这位朋友姓张,他其实是个道士,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大家不妨听他说说。”   众人安静下来,盯着两人的目光仍是那么警惕。张远山大声道:“这两条鱼动不得,不出意外,你们再看看,这瓦盆中还应该有两块银元。”   这时,边上的陈老大,神色狐疑地看着两人,见瓦盆中清澈的水下,只覆盖了薄薄一层泥沙,并不见什么银元。他看到张远山仍在口气坚定地说道,不自觉地把手伸向盆中,一摸之下,果然,两枚在阳光下闪着亮光的银元捏在了他手指上。   张远山看着银元已经被摸出,他已经心中明白了,他朗声道:“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当年下葬之时,定然是有高人指点。因此,镇棺中的瓦盆中才会出现了阴阳二鱼,呈太极之象。按说,此户人家的后代应该是兴旺发达。既然掘出了这个棺材,就应该请和尚和道士好好地做一场法事,同时,把这阴阳之鱼要放入河中放生。如若不然,则此坟主人的子孙后代,将会福泽散尽,恐怕会多宵多难,搞不好还将有生命危险。”   陈昆明听完,不觉惊慌起来,一松手,两条鱼儿掉在地上,在夕阳下活蹦乱跳,说不出的一种诡异。   见众人都开始惊慌犹豫起来,陈老大有些不悦。他走上前,从地下捡起那两条鱼,装入自己包中,冷笑着道:“乡亲们,别听这人胡说。你们不见他自称道士吗?还说要给这坟主人做法事,你们不觉得好笑吗?他就是想骗我们大家相信,然后谎称做法事,想骗钱而已。”   众人听了陈老大这么说,都开始议论起来,在他们心中,陈老大就是个半仙,什么都懂。   陈老大见大家开始相信他的话,怀疑这两个外地人了,不禁得意地笑道:“我陈老大,今天还真是好运气,都吃了几天素菜没一点荤腥了。今天,这两条鱼正好给我下酒。”   陈老大对边上的陈昆明说道:“昆明,老规矩,今天我给这棺材捡了尸骨,晚上到你家喝酒,就把这两条鱼做下酒菜,让这两个骗子看看,到底能有什么事。不是我吹的,我这给人办白事的本领,是得到以前那王半仙的真传的。” ☆、第九十四章 量身掘坟   张远山喟然长叹一声:“逞强而为,必遭不幸!”   李冰见张远山忧心忡忡的样子,在一旁劝道:“张大哥,你不是常说吗?生死在天,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们既然不听你劝告,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张山山点了点头,正欲和李冰转身离开,突然,后面悄悄跑来一个小伙子。   只见他四周张望了一下,有些紧张地说道:“两位大哥,我也是这陈家村上的。刚才就在人群中,听到你们说的话了,只是村上人都不信,因此,我当时也不敢说什么。能不能给我留个电话?我或许有事到时要寻求这位道长的帮助。”   看着那年青人期盼的目光,李冰望了一下张远山,见他沉默不语,想了一想,李冰在随身带的小便笺中写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撕下来交给了那年青人。   那年青人一迭声地说谢谢,边跑边说:“多谢了,我叫陈旭东,若有事相求,还请两位帮我忙啊。”说完,一溜烟地消失在村庄中。   看着落日余晖,李冰笑了一笑:“张大哥,时候也不早了,寺院山门快要关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张远山嗯了一声,上了李冰的车,两人飞速赶回栖霞古寺。   当晚,李冰和空明禅讨论着佛法,张远山是道士身份,只在一旁含笑静看空明禅师给李冰讲经说法。   第二天中午,两人在栖霞寺用过素餐后,来到了舍利塔边。看着舍利塔边精美的雕刻,李冰不住地向张远山讲解着那上面的故事,体内的那股流动的阳气,也显得越来越平和。   突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阵惊喜,以为是赵婉儿打来的。当他摸出手机一看,上面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当李冰按下通话键时,电话那头传来紧张而急促的声音:“请问是李大哥吗?你身边那个姓张的道士还在不在?”   李冰一楞,随即反应过来:“你是陈家村上那个陈旭东吧?请问你有什么事?”   对方回答说是,说他现在相信那个道士的话了,请他们俩赶快来陈家村一趟,真的出事了。   张远山在边上早已经听见两人的对话,他平静地说道:“李冰,果然出事了,我们现在去看看吧。”   原来,昨天晚上,陈昆明在家里摆下了一席酒,犒劳帮助他挖掘棺木的几个人。   当陈昆明的老婆把那盘阴阳鱼红烧了端上桌时,其他几个人有些犹豫。陈老大见状大为不满,他借着酒劲怒吼道:“哥几个,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吗?你们看看,那两个外乡人哪象道士?我从小就得王半仙真传,开阴阳之眼,鬼神都得敬我三分。这两条鱼这么新鲜,你们居然不吃。”   陈老大说罢挟起了一个鲫鱼头,在嘴里吧嗒了几下,啧啧连声,赞叹这鱼的鲜美。其他几人见陈老大说得如此鲜美,又并没见他发生什么事,加上平时对他‘半仙’的敬畏,都忍不住馋欲大起,你一筷我一筷很快把两条鱼吃了个干净。   陈老大打着饱嗝,喷着酒气,和其他几个人开始吹得天花乱坠。他看着陈昆明家那条盯着众人馋得舌头伸出老长的大狼狗,摸了摸它的头,把盘子里的两条鱼骨扔在了地下。那大狼狗一见,一口便吞了下去,然后冲向门外无影无踪。   几个人一直抽烟吹牛到很晚了,这才想起各自归家。   陈老大摇摇晃晃地向村口走去,走过村边那一段没有人家的小树林里,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踉呛着冲了几步,一跤摔在地上。   虽然是隆冬时分,但喝了酒的陈老大并不觉得冷,踹着粗气骂骂咧咧。他脸朝下躺在地上,觉得手上暖暖的、痒痒的。   陈老大侧头一看,黑暗中两道绿光正盯着他。陈老大吓了一跳,这才看清原来是陈昆明家的那条大狼狗,正呼哧呼哧地舔着他的手。   陈老大拍了拍大狼狗的头,口中笑骂道:“还是你这畜生有良心,不枉我刚才喂了你一口。”   “翻过身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陈老大耳边响起。   陈老大醉眼朦胧地歪歪扭扭地从地上爬起,踹着粗气,借着从远得传来微弱的灯光,他这才看清,原来身边站了个人。   见陈老大站起,那人拿了把尺,上上下下地给陈老大量着,边量边扭头对那大狼狗报着尺码。   说也奇怪,那本来舔着陈老大手的大狼狗,一听到那人报给他的尺码后,立即跑到一边,呼哧呼哧地疯狂地用双爪刨着冰冻的地面,溅起的泥沙溅了陈老大一身。   陈老大睁着醉眼问道:“你是谁啊?”他眼睛凑上前,仔细看了看,一会大笑起来:“原来是陈裁缝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陈老大拍拍陈裁缝,手却似拍了个空,明明见双手拍到了陈裁缝,却什么感觉也没有。陈老大骂骂咧咧道:“陈裁缝,你小子躲得好快,老子竟然拍不到你。你在做什么?给我做新衣吗?”   陈裁缝阴阴地说道:“别动,一会就给你量好了。”   陈老大满心欢喜,过年了,是该做身新衣了。边上那大狼狗仍在死命地刨着土,两只狗爪都刨出了血,甚至露出了白骨,但大狼狗却仍没停息下来的意思,仍疯狂地刨土。   陈老大好生奇怪,凑上去一看,那冰冷的地下,竟然已经让那大狼狗刨出了一个大坑。奇怪的是,那个坑的大小,竟然和陈老大的身材差不多。   陈老大看着这恐惧的一幕,头皮开始有些发麻,酒也渐渐清醒过来。他扭头一看,刚才的陈裁缝已经不见了,陈老大心内生疑,突然想到了一事,大叫一声,跌入了那大狼狗刚刨好的土坑中。   原来,陈老大酒醒了点后,这才想起,同一村上的陈裁缝,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他的丧事,还是陈老大主持料理的。   陈老大跌入了土坑中,动弹不得,那个为他定做的土坑,死死地卡住了他。他刚想呼救,却看见土坑边上,那大狼狗两道绿幽幽的眼光正盯着他看着,那两只留下白骨的前腿,一阵刨动,泥沙立即塞进了陈老大的口中。   大狼狗仍拼命在刨着土,陈老大眼睁睁地看着那冰冷的泥土一点点盖在他身上,本来让酒精烧灼了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冷。当大狼狗又刨了一阵泥土,泼向他的脸部后,陈老大再也看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村上一个摸黑起早赶去集镇卖小菜的村民,借着曙光,发现了躺在路中的陈昆明家的大狼狗,四肢全露出白骨,还断了两截,两只狗眼圆睁着,早已经没了呼吸。   那村民大惊,赶紧跑到陈昆明家,使劲敲门,却不见有人理睬。   隔壁好几户人家,听到那急促的敲门声,都吱呀打开了大门。当他们听说了那大狼狗倒在地上死去的可怕状后,全都聚焦一起赶去看个热闹。   在议论着那大狼狗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是被不时出没的野猪咬死的时候,有人尖叫起来。   原来,那路边一夜之间多出来的一堆沙土中,露出了一截人的手指。   村民这一惊非同小可,全都魂不守舍地跑向村中,大呼小叫,引来了更多的村民。   接到报案后,当地的刑警火速赶到了陈家村,在现场拉好警戒线,拍照取证后,挖平了土堆,发现了土坑中仍圆睁着双眼的陈老大的尸体。   警察在询问了村民后,知道那土堆边上死去的大狼狗是陈昆明家的,现场却不见陈昆明和他家人,心中顿时生疑。   两个警察在村民的指认下,来到了陈昆明家门口,只见大门紧闭。两个警察上前使劲敲门,却始终无人应答。 ☆、第九十五章 午夜凶杀   在陈老大他们喝得醉醺醺离开后,陈昆明也双眼朦胧,走上楼,倒头躺在床上就呼呼地打起鼾来。   陈昆明的老婆余金花,忙碌地打理着满桌剩菜,好不容易把桌子弄干净,这才回到灶台边开始洗刷锅碗。   乡下人家那种常见的灶台上,两锅中间靠着烟囱的地方,还有个小小的铁罐。里面一般装满水,利用烧饭的余热,把水烧热,可以用来喝茶或洗碗。   余金花把所有碗筷放入锅中,用勺子在那个铁罐中舀了一勺子热水,倒入了锅中。突然,她以为自己眼花了,那倒下的水竟然不是平时所见的清水,而是有些泛黄的水。   余金花觉得奇怪,这铁罐中的水,天天烧天天用,怎么会有这么多铁锈?   她正楞楞地看着时,更吓人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泛黄的水颜色在慢慢变深,最后竟然出现了一锅深红色的水。   余金花伸出食指,探了探水,发现锅中的那种深红色水竟然冰凉,根本不是热水,而且有种粘稠的感觉。   她把食指移到灶台上那昏暗的白炽灯下细看,吓得“哇”地一声大叫起来,原来,这竟然不是水,而是血。   余金花吓懵了,傻楞楞地站着,双腿不住抖动。   她清楚地看到,那个小铁罐中,冒出了一缕白烟,在空中慢悠悠地盘旋着。   余金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只见地白烟越来越浓,线条也越来越清晰,最终竟然幻化成了一条白蛇,狰狞地对着余金花吐着长长的红色信子。   余金花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正在睡梦中的陈昆明,隐约听到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他睁开了眼,觉得口唇干躁,迷迷糊糊中大喊道:“金花,渴死了,快给我倒杯茶来。”   没有人回答,实在忍不住的陈昆明,骂骂咧咧地翻身从床上坐起。   他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却见床边正站着他在深圳打工的儿子陈幼军。   陈幼军见陈昆明醒了过来,微微笑道:“爸爸,你是不是酒又喝多了?”   陈昆明惊奇地问道:“儿呀,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幼军微笑道:“爸爸,公司里派我出差到南京,我就偷空回家一趟。手机里没电了,刚到家,听妈妈说你酒多了正在睡觉,我这就上来看看你。刚巧,你醒了过来。爸爸,你是不是要喝水?我去给你倒茶。”   陈昆明开心地一笑,赞道:“娃儿,你真懂事,爸爸正是口渴了,不知你妈妈跑哪去了,叫她也不回答。”   陈幼军说道:“我看见妈妈了,她到隔壁人家闲聊会,一会就回来。爸爸,我这就给你倒水去。”   陈幼军边说边往楼下走去,陈昆明迷糊间,耳朵却清楚地听到那发出的倒茶声。   突然,他似乎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一阵北风呼啸而来,在楼道中刮起了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令坐在床边的陈昆明打了个寒战。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听到了他儿子陈幼军的惨叫声和博斗声。陈昆明一跃而起,冲到楼梯口。   陈昆明看到灶台间的后门已经大开,一只野猪正扑在他儿子陈幼军身上撕咬着,陈幼军不时发出一阵阵惨叫,双手拼命地抵住野猪那丑陋的头颅。   陈昆明心急火燎,他没想到后山的野猪居然能破门而入,刚到家的儿子生命危在旦夕。   护子心切的陈昆明大吼一声,冲到楼下,抬脚就踢向野猪。可皮糙肉厚的野猪,却似浑然不觉,根本不理睬陈昆明,仍对陈幼军撕咬着。   陈昆明一眼见到了他老婆余金花放在灶台上的菜刀,上面还带着几片鱼鳞。陈昆明劈手抓起菜刀,对着野猪的颈部奋力砍了下去。   一刀又一刀,陈昆明发疯似的砍戮着野猪,一股股的鲜血从野猪的颈部象喷泉一样冒了出来。   慢慢地,野猪松开了扑在身下的陈幼军,无力地闷哼一声,侧躺在地下,鲜血从颈部不断地流淌在整个灶台间。   陈昆明使劲地挪开野猪,一把抱起血淋淋的儿子哭叫起来。   陈幼军突然轻轻在父亲陈昆明耳边说道:“爸爸,我没事了。”   陈昆明赶紧松开儿子,仔细地察看他身上满是血迹的地方,果然并没一点伤痕,只是野猪的鲜血溅在了他身上而已。   陈昆明松了一大口气,陈幼军这时笑道:“爸爸,多亏你救了我。这次回家,由于是趁出差的机会偷偷溜回来的,马上还得赶回南京城里,来不及给您老买什么好东西。”   陈幼军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条长长的白围巾,递给父亲道:“爸爸,这是我买给您的围巾。冬天风大,你围着它,就不会吹进风而受凉了。”   陈昆明不禁连夸儿子的孝顺,他喜滋滋地把围巾接过,绕在脖子上。   正在陈昆明端祥着围在胸前的围巾时,陈幼军递过了一只装满水的碗说道:“爸爸,茶给你倒好了,已经不烫了,你趁热喝下去吧。”   陈昆明本来就口干舌躁,又经过刚才的博斗,早已经口渴得嗓子眼冒烟,接过陈幼军递给他的一碗开水,一饮而尽。   刚放下碗,陈昆明看到雪白的围巾上溅了几滴鲜血,他懊恼地说道:“哪来的血迹啊?多好的一条围巾,真是可惜了。”   陈幼军微笑着道:“爸爸,血是从你嘴上滴下来的。”   陈昆明疑惑地一擦嘴,果然发现双手沾满了鲜血。陈昆明大惊,问陈幼军道:“儿啊,是不是刚才杀野猪时爸爸受伤了?怎么没感觉得到伤口疼痛哪?”   陈幼军依然含笑说道:“爸爸,不是你受的伤,因为你刚才喝下去的就是一碗鲜血呀!”   陈昆明“啊”地一声惊叫,他惊恐地盯着陈幼军道:“什么,你给我喝的是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妈妈人呢?”   陈幼军仍是微微笑道:“爸爸,你害怕了?你就没想想我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到家?”   陈昆明一脸茫然,他疑惑地说道:“你不是我儿子吗?那你到底是谁?”   陈幼军这时仍是微笑说道:“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我确实不是你儿子,是你酒多了,看花眼了吧?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在深圳打工的儿子陈幼军,半个小时前刚遭遇车祸身亡了。今天的鱼鲜美吗?祝贺你们一家人前去阴司地府里相聚。”   陈昆明脸色惨白,眼前这个似乎是他儿子的人,居然说出了鱼的事,让他不禁想到了下午那个自称是道士的人说过的话。   陈昆明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说我儿子刚刚死了?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眼前那个象极他儿子陈幼军的‘人’,在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似乎快要消失的样子。   陈昆明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那个‘人’:“我老婆金花在哪?”   那个人狰笑起来:“陈昆明,你不敬鬼神,破坏风水,该受此罚。你看看你脚下被你杀死的野猪吧!哈哈哈!”   刚说完,那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一串恐怖的笑声,越飘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陈昆明心中恐惧,不敢向地下看,但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在逼着他低头。   终于,他的头垂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住地上那头野猪,似乎并没什么异样。   陈昆明松了一口气,怀疑这只是一场恶梦。他揉了揉双眼,却愕然发现,地下真的淌满了已经发黑的血迹。   更让他吓得魂飞魄散的是,地下躺着的那头野猪,根本不是野猪,而正是他的老婆余金花。   只见余金花的颈部血肉模糊,圆睁着两眼,死死地盯着陈昆明,那把杀鱼的菜刀,还嵌入在余金花的脖子中,几片鱼鳞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冷冷的光芒。   陈昆明发出了凄惨而恐惧的一声长叫,刚想迈开沉重的双腿跑向门外,却觉突然间脖子一紧,双脚脱离了地面。   ” ☆、第九十六章 荒坟蛇穴   在村主任的协助下,刑警破门而入。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堂屋正中,陈昆明直挺挺地吊在半空中,一条沾着血污的白布从楼板上预留的一个挂物用的铁钩中穿过,挽在陈昆明的脖颈上。   陈昆明伸长着舌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要爆出来似的,看得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他在盯着自己,全都背心里渗出了冷汗。   闻讯而来的其他警察,围住了陈昆明的屋子,不让任何人进出。不多时,又在灶台处发现了余金花的尸体,当尸体抬出来时,村民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孩子都吓处‘哇、哇’哭喊起来。   余金花的尸体因失血过多而缩成一团,整个身体佝偻着,头却似面条一般耷拉在一边,随着担架的晃动而晃动。脖颈上插着一把雪亮的菜刀,菜刀上,还残留着几片鱼鳞。整个颈部血肉模糊,也不知被砍了多少刀。   刑警经过现场堪察和死者伤口及凶器上的指纹判断,余金花为陈昆明所杀,陈昆明可能是酒后杀人,在酒醒后,畏罪上吊自杀身亡。   但这并不能解释陈老大的死因,刑警在提取了相关物证后,只能暂时立案准备侦破撤离了现场。   在刑警带着三具尸体还有那条大狼狗的尸体离开后,村民们议论纷纷,不知道是谁先说起了那菜刀上的鱼鳞,大伙一下子全想起了昨天下午开棺时那个道士所说的话。   村民们都后悔当初没听那道士之说,突然有人大叫道:“不好,昨天夜里还有三个人在陈昆明家里吃过晚饭,不知他们有没有出事?”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一个人从村中走来,大家看见齐声欢呼。原来,他叫陈三才,也参与了昨天的开棺。但见他睡眼惺忪,哈欠连天,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   陈三才一见众人的反应,不惊奇怪道:“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看到我又大呼小叫,见鬼了?”   村主任忙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陈三才顿时睡意全消,吓得脸色发白。见到陈三才不住地发抖,村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三才,没什么事,你不是好好的么?”   陈三才哆嗦着说道:“昨天晚上的酒多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睡到现在才醒,刚走出家门,就见你们这么多人在。现在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昨天我也帮着开棺了,会不会轮到我啊?我可不想死啊?”   陈三才嚎啕大哭,众人也劝慰不住,都给他哭得心里发碜。   这时,村口开来一辆越野车,随着车上两个人走下,大家又一阵惊呼:“昨天那个道士!”   来人正是李冰和张远山,他们接到陈旭东的电话后,便收拾了一下东西,立即驱车赶到。   陈旭东赶紧迎了上去,跟两人简要说了一下村子里三起命案的古怪,然后把两人引见给了村主任。   村主任听说两人就是昨天下午开棺现场阻止大家碰这两条鱼的道士,立即把两人请到自己家里,并让陈三才跟着一起来。   到了村主任家,四个人坐定,寒喧了一会,村主任家门口,早已挤满了好奇的村民。   张远山看了看陈三才,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死,但你将会大病一场。”   陈三才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一迭声地道:“张天师,请你无论如何救救我,一家老小全靠我养活的,我家也没钱治病啊。”   陈三才不断哭诉,张远山扶起了他,给了他几张符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记住,速去找到昨天那个装鱼的瓦盆,然后买两条鱼,放入瓦盆中。上三注香,对着瓦盆磕七七四十九个头。然后把那几张符纸在瓦盆前烧了,把瓦盆找个水清而深的地方,沉下去,这就可保你平安无事了。”   陈三才又给张远山和李冰磕了几个头,正待急着离开去寻找那昨天镇棺的瓦盆,张远山叫住了他道:“陈三才,你稍等一下,村主任刚才安排人去找另外两个人了。”   村主任点了点头,叫陈三才别着急,先喝一杯茶。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几个分头出去寻找的人都回来了,全说没有找到陈二狗和陈富生。   村长介绍说,这两人全是村内还没成家的单身汉,父母都已经双亡,平时在家游手好闲,碰到谁家有红白事就去帮忙张罗混点钱。   众人都觉得蹊跷,都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这两人似乎情况不妙。   张远山突然问道:“陈三才,是不是昨天你们一起晚饭时,他们全吃鱼了,你却没有吃?”   陈三才连忙点头道:“不瞒你说,真的是这样,前几天我身上过敏,村里的赤脚医生给我配了药,关照我不能沾鱼腥,因而,我昨天才没吃一口。”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你是因祸得福,生病了才没吃鱼,这才捡回一条命,其他两人这时恐怕也已经遭遇不测了。”   张远山对陈三才挥了挥手道:“你去吧,在落日前把交待你的事办好,千万不能迟误。”   陈三才千恩万谢,拜别两人,赶紧跑出了村主任的屋子。   村主任有些为难地说道:“按理说,由于身份关系,我不能相信迷信。但是,现在这两人神秘消失,不得不求这位天师帮忙了。”   村主任一再恳求,张远山只得答应。   一行人来到陈昆明家的大门前,门上已经被贴了封条。张远山请村主任帮忙找来张桌子,铺开黄布,然后摆上香炉、纸、烛。   一直念叨着的张远山,突然静止不动,犹如老僧入定。良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眼,满脸的疲惫。   村主任急问怎么样?张远山淡淡说道:“我看到了,他们两个真的死了。”   村主任急不可耐地追问祥情,张远山看了一眼拥着的村民,低声道:“主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你家客厅里,我慢慢告诉你祥情吧。刚才用通灵术,我也好累,还想到你家去喝口浓茶缓缓神呢。”   村主任笑道:“看我这人急得没头绪了,快请,今天两位就在我家吃晚饭吧。”   在村主任家坐定喝着茶,张远山终于道出了他所见到的一切。   当陈二狗走出陈昆明家时,摇摇晃晃地向自己那间破旧的茅屋走去。快到自己家时,依稀觉得路中央有什么东西拦着。他用手电一照,发现路中央竟然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陈二狗来了精神,心里暗喜,明天又能好好吃一顿了。他对着小白兔猛扑上去,却不料小白兔迅速地蹿到一边,仍一动不动地盯着陈二狗看着,那两只红眼睛在手电光下,对陈二狗充满了诱惑力。   陈二狗决心一定要抓住这只小白兔,可不论他如何追,那小白兔总是在他将要抓住时就逃脱了,而且始终只与他保持两三米的距离。   借着酒兴的陈二狗,一路小跑让小白兔引到了一个乱坟岗前。这时,陈二狗的酒兴才突然消失,不觉开始有些害怕。   那小白兔钻入了一个半边塌陷,露出了一个黑森森洞口的坟墓中。   陈二狗双腿直发颤,正想离开这片墓地,却见黑森森的墓洞里钻出了一条蛇。   那条蛇竖起了半身,直视着陈二狗,一动不动。   猛然间,那蛇笔直地跳了起来,陈二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刚想蹿起身来,却不料脚让杂草一绊,扑倒在地,竟然不偏不倚地跌入了那个黑森森的坟墓中。   坟墓中只传来微微的一身惨叫,然后响起了一片可怕的‘咝咝’声,片刻,四周便又恢复了宁静。   四周不见一点灯光,北风刮过那个塌陷的坟墓,回荡着一种凄惨异常的‘呜呜’之声。 ☆、第九十七章 冰河噬魂   村主任听得脸上横肉直跳,他心有余悸地说:“村西倒真有几个乱坟,虽然已经规划清理了,但还没正式迁坟,难道陈二狗竟然命丧那里?”   张远山点点头说道:“这里的情况我也不熟悉,我只感知到了那个可怕的过程,明天天亮后,还是村主任带人过去看看吧。”   李冰好奇地问:“张大哥,那蛇为什么会竖起来?陈二狗又为什么想跳起来而摔入坟中呢?”   张远山淡淡地说道:“那都是民间传说,冤魂碰到走夜路的人,为了转世投胎,会附身在蛇身上。这附了冤魂的蛇,将会和走夜路的人比谁跳得高。如果是人跳得高,那么这蛇就会死去,而冤魂也将消散;如果是蛇跳得高,那么,这个走夜路之人,就必将死去,成为那个冤魂的替身。”   李冰和村主任几乎同时说道:“明白了,肯定是陈二狗平时经常给人张罗白事,也相信这一民间传说。因此,当他看到蛇跳起来时,就想跳得比蛇高,却不料给杂草绊倒而摔入坟中。”   张远山“嗯”了一声道:“事情的经过应该就是这样,陈二狗死了,那个陈富生也死了。”   村主任急切地问道:“道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陈富生是怎么死的。”   李冰在一旁插嘴道:“张大哥,你又不认识他们俩,你怎么知道谁叫陈二狗?谁叫陈富生呢?”   张远山呵呵一笑:“我是不认识他们,但刚才通灵之时,是按他们生辰八字来追踪的,所以我才会知道是哪个人是怎么样死的。”   李冰和村主任同时“哦”了一声,请张远山继续讲下去。   张远山闭目想了一会,慢慢说道:“我看见陈富生离开陈昆明家后,刚走进村口自己家里时,意外碰见了一位美女。”   原来,那天当陈富生喝得醉醺醺离开了陈昆明家后,他摇晃着走向村口自己那个独户矮楼。   陈富生见自己屋内的灯光亮着,也没思索自己走时根本没有开灯,一伸手,竟然没要钥匙,门就让他推开了。   陈富生讶然惊见自己屋内竟然端坐着一位漂亮的姑娘,正在灯光下怯生生地看着推门而入的陈富生。   两人对视了几秒,那姑娘紧张地问道:“你是谁?”   陈富生不禁心中好笑,他没好气地说:“我还想问你是谁呢,怎么半夜会在我家里?”   那姑娘一听陈富生这么说,立即神色放松了下来,她莞尔一笑道:“这位大哥,原来你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啊!那太不好意思了,请大哥原谅小女子的冒昧。”   一直打着光棍的陈富生,在深夜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出现在他屋中,非但没半分怀疑,在酒精的作用下,反而显得相当兴奋。他笑眯眯地对那姑娘道:“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在我屋中,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那姑娘感激地说道:“大哥,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是来走亲戚的,却不料迷失了路,身上带的钱包和手机都掉了。见大哥你这屋内亮着灯光,又冷又饿,就想进来找个避风的地方,顺便问问路。却不料家里没人,刚想离开,正巧大哥您回来了。”   陈富生听说后,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他尴尬地说道:“不瞒姑娘说,我一个人在家,很少在自己家里吃饭。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给姑娘吃,先给姑娘烧点热水喝喝吧。”   那姑娘很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接着又问陈富生道:“大哥,我亲戚家在小王庄,离这儿近不近啊?”   陈富生一楞,由于他到处靠帮别人做白事为谋生,方圆几十里的情况他是清清楚楚,那个小王庄,离这里至少还有二十里路,肯定是这姑娘迷失了方向,越走越远了。   当陈富生把这情况告诉那姑娘后,那姑娘楞住了。   陈富生安慰她道:“姑娘,你不要急,现在夜深人静,外面又这么冷,没一辆车子可以送你到达那里。不如你就在我这屋内坐坐打个盹吧,熬到天亮就有办法了。”   那姑娘想了一会,点了点头道:“大哥,谢谢你,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打扰你了。”   陈富生连忙说没有关系,那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这屋里真的没什么可吃的吗?我还没吃过东西,又冷又饿。”   陈富生显得十分为难,想了一会,他神色舒展开来了,高兴地对那姑娘说道:“姑娘,你就在这坐坐,我到前面那个村上去一趟,那儿有个小副食店。虽然是半夜了,那个开店的老头已经睡了,但我去敲门,他肯定会开门的。”   那姑娘一听双眼闪烁着兴奋的目光说道:“大哥,那太感谢你了,这样吧,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儿,也无聊害怕,大哥你带上我一起去。”   那姑娘说完,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拉住了陈富生的手。闻到那姑娘身上飘来的淡淡香水味,又拉着那姑娘白嫩的小手,陈富生的心激动得都快跳出来似的。   陈二狗轻轻关上了门,由着那姑娘挽着他的臂膀,并肩向村口走去。   一路上,两人轻声地说着话。那姑娘问陈富生,怎么要走那么远的路?她都快累得不得了。   陈富生说道:“前面那个村子和我们村子隔开了一条小河,不然的话早就到了。只是那小桥要绕很远的路,姑娘你还走得动吗?”   那姑娘轻轻说道:“大哥,我是真的走不动了,饿得没一点力气。你看看那条小河上不是厚厚的一层冰吗?我们何不从冰上穿过去?”   陈富生一楞,随即笑道:“姑娘,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对了,前面那个河坡很平坦,我们就从那儿过河。”   那姑娘“嗯”了一声,和陈富生加快脚步来到了河边。   陈富生捡了块石头,使劲砸向冰面,只见那块石头发出“骨碌碌”的声响,滚出好远,不见了踪影。陈富生这才小心翼翼地踏上一只脚,试了试冰面,没什么反应,于是小心地整个人站到了冰面上,冰面依然坚固,没发出什么异常的声音。   陈富生对那姑娘笑了笑,伸出了手说道:“姑娘,上来吧,这条河本就不宽,冰结得很厚实,很安全的。”   那姑娘有些害怕地说道:“大哥,我还是有些怕,不敢走,要么你背我过河怎么样?”   陈富生一楞,心中随即狂喜,他做梦都没想到那姑娘会主动叫他背着她,立即一口爽快地答应了。   陈富生弯下腰,那姑娘轻轻地伏在他背上,陈富生反手勾住她双腿,那种感觉直让陈富生心跳加剧,在这寒冷的冬夜,也不禁全身躁热。   陈富生慢慢地直起腰来,把那姑娘背上背上,他嘻皮笑脸地说道:“姑娘,你真苗条,背着你毫不费力。”   那姑娘笑了笑,附在陈富生耳边轻轻说道:“大哥,那我们快过河吧。”   陈富生答应了一声,开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河对面走去。他突然感觉很奇怪,刚才背在背上还感觉很轻的姑娘,竟然觉得越来越沉重。   陈富生同时觉得,刚才还温香软抱的姑娘,似乎越来越冰冷,冷得让他的后背几乎快结成了冰块。   刚走到河心,陈富生再也承受不了背上的压力,他心中开始迟疑。   陈富生艰难地扭过头,愕然地发现,他背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姑娘,而是一块黑幽幽冰冷的大石头。   陈富生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想甩下背上的大石头,却又甩不下来,似乎和他的背结冰粘连在了一起。   那块石头似乎越来越沉重,陈富生听到自己僵硬的双手下,冰面裂开的那可怕的‘咝、咝’声。   终于,那块冰面破裂了,陈富生整个人都掉进了冰洞中,背上那块大石头,无情地堵住了冰洞口,在寒冷的冰面上,纹丝不动,一切都似没有发生过。 ☆、第九十八章 循踪觅尸   当晚,李冰和张远山就借宿在村主任家。   第二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村主任的老婆早已准备好了早餐。几个人吃过早餐后,村主任陪同李冰和张远山来到了村西很远的一片农田中。那儿,孤零零地散落着几个坟堆。   村民们也闻讯赶来,一大群人,都站在田埂边上看着。   张远山仔细看了几个坟,一下子就发现了塌陷了半边的一个土坟。   几个村民,在村主任的指挥下,带了几把锄头和铁锹,都摒住气,静听张远山的指挥。   张远山指着那个坟墓说:“主任,这是谁家的坟?能不能刨开?”   村主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小时候就见到有这坟了,只是从没见过有人前来拜祭。反正这是个孤坟,也是搬迁清理范围内,你就刨开吧。”   张远山笑了笑,对那几个村民道:“你们动手吧,小心些,里面肯定有蛇。还好现在是冬天,蛇不大会伤人,应该都在冬眠吧。”   那几个村民有些紧张,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开始小心翼翼地刨着那个土坟。   刚刨开土坟,就见到了令人作呕的一幕:一具尸体背向上躺在坟中,身边散落着许多零碎发黑的人骨。尸体身上密密麻麻地绕着几百条蛇,大部分不动弹,少数几条蛇见到阳光后,在尸体上慢慢地爬来爬去。   张远山吩咐两个村民用锄头小心的把那具尸体扒出了土坟,缠绕在尸体上跟着扒出的几条蛇,立即让几个村民用锄头砸死。   当尸体被翻过身来时,村民们立即都认出了,这正是失踪的陈二狗。   陈二狗的死状相当可怕,两只眼窝空荡荡的,只留下一沱黑色的血迹,估计两粒眼珠都让蛇给吞食了。尸体上还有许多蛇牙的咬痕,一条蛇正从他的肚子上一个黑黑的血洞中爬出来,探头张望着众人。   村民赶紧打死了那条蛇,没想到肚子里又钻出了一条,直到村民打死了十条多,才没见还有蛇钻出。陈二狗那发黑鼓涨的肚子,这时象泄了气的皮球,这才慢慢瘪了下去。   村民们议论纷纷,只见张远山烧了几张符纸和几张纸钱,扔进了那个坟穴中。   张远山回头对村主任道:“主任,你去找些柴油来,倒入这墓穴中,把那散乱的尸骨和那几百条蛇一起烧了吧。”   村主任答应了一声,吩咐两个村民立即去找来柴油,倒进坟穴中,点上火。   火势越来越旺,村民们都见到了恐怖的一幕,几百条蛇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在火光中不断扭曲挣扎,空气中弥漫了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村主任吩咐几个人,找个担架,把陈二狗的尸体抬回村委。然后,又按照张远山的描述,许多人开始沿着小河边搜索。   突然,有个村民大叫起来:“快看,那边河中冰面上有块大石头。”   村主任和张远山对望了一下,静静地说道:“找到了,我们去看看吧。”   那是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由于是冬天,上面的青苔都已经成了黑色,所以远远看去,整个就是一块黑色的巨石。   此刻,那巨石孤零零地静立在小河中央的冰面上,村民们都觉得好生奇怪,这块石头是如何会冻结到冰面上的。   村主任指挥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用锄头砸碎了冰面,那块巨大的黑石,扑通一声滚入了河中,再也不见。   十几个村民早已按照村主任的吩咐,各自拿了根竹杆,上面绑了一根弯曲的铁钩,开始排成一排,齐齐地向河中扒去。   不多时,两根杆子同时钩住了一样沉重的东西,众人合力慢慢地收杆。   不一会,一具尸体浮出了水面,村民们认出正是失踪的陈富生。   大家齐心协力,把肚子鼓涨,泡得全身露出的肌肤都惨白得让人恶心的陈富生从水中拖到了岸上。   当两具尸体并排搁在村委的院子中后,村主任拨通了当地派出所的电话,不一会,几辆警车就开到了村委门口。   几个警察检查了尸体并作好记录后,听完村主任的介绍,用狐疑的目光审视着李冰的张远山两人。   在询问完两人的行踪后,为首的警察吩咐另一人速驾车到南京栖霞古寺找空明禅师了解情况。   两个多小时后,在得到了空明禅师证实李冰和张远山两人,在那几个人死亡的当夜,并没睡觉,而是向空明禅师讨教了一夜的佛法。排除了两人的嫌疑后,警察吩咐把尸体送到殡仪馆,并关照李冰、张远山和村主任,不要对外乱说,迷信的事不要到处宣传,这才收队离开。   村民们纷纷惊叹,对张远山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远山微笑着婉言拒绝了村民们要他帮忙看看风水算算命的要求,正欲和李冰告辞大家离开,那个陈旭东悄悄地对张远山说道:“张天师,我有一件可怕的事,恳请大师给我指点迷津。”   张远山一楞道:“你那天要我们的手机号码,并不是为了这几个村民不听我的劝告,而是你另有所求吧?”   陈旭东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张天师,不瞒你说,挖出棺材的那亩麦田本来是我家的。”   张远山大为奇怪,这时村主任在边上介绍道:“旭东家可是我们村上有名的一户人家,他爸爸长年在外面做生意,赚了好多钱,是我们村上的首富。他哥哥自己搞了辆运输车,小日子也过得挺红火,更难为的是,旭东可是我们村上唯一的大学生哦。”   张远山大为惊讶,叹道:“怪不得我说那坟风水这么好,应该是旺子孙后代的,怎么陈昆明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地道农民呢。那你家的田里挖到的棺材怎么会是他家的了?”   村主任说道:“这田本来是他家的,后来不是因为旭东考取了大学吗?他的户口也转为城镇户口了,因此,这亩田就收回了,后来分配给了家庭困难的陈昆明家。”   张远山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小伙子,那亩田估计是你家先祖留下的,岁月变迁,坟头不见了,你们也不知道那个先祖是谁了。这就说明,这个坟最起码应该在民国以前的了,现在风水已破,你家不会再兴旺。但因不是毁于子孙后代之手,也不会带来什么不吉。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陈旭东听了,脸色有些舒展,他请张远山帮他看看面相,将来能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张远山微笑着婉言拒绝,刚想和李冰走,突然停了下来,仔细地盯住陈旭东的脸,眼珠不断转动,上下打量着陈旭东。   张远山看了一会,直把陈旭东打量得心里直发怵。   良久,张远山对李冰说道:“我们走吧,天也不早了,立即赶回栖霞寺。”   陈旭东有些失望,张远山经过他身边时,悄悄地在他耳边说:“小伙子,你有血光之灾。此事不要声张,你明天可来栖霞寺找我。”   陈旭东连声感谢,目送着两人上了越野车,绝尘而去。   路上,李冰笑嘻嘻地道:“张大哥,我就知道你会叫他来找你的。”   张远山哈哈大笑:“李兄弟,你少来这套,我本来才不准备多搭理他呢。刚才无意间发现他印堂发黑,眉带煞气,这才叫他明天前来。”   李冰惊讶地道:“不会吧?张大哥你是刚才才发现的?我可是看出好久了。”   张远山吃惊在张大了嘴,一直盯着李冰看着,良久方说:“李兄弟,你没忽悠我吧?你又没学过道术,怎么也能看出来?”   李冰边开着车,边正式道:“张大哥,我没开你玩笑,我是说真的。昨天他叫我们时,我就看出来了,这才给他留下了我的电话。我没告诉你,还以为你早看出了,我又不大懂,所以没敢多说。”   张远山想了一会,哈哈大笑道:“李兄弟,我明白了,恭喜你。这应该是那朱雀的灵气,已经完全为你所化。” ☆、第九十九章 舍利金光   大雄宝殿中香烟缭绕,灯烛辉煌,住持僧带领寺院两序大众上殿课诵。僧众们都按自己的位置排班站立,住持站在进门左边,僧值站在进门右边,首座、后堂站在佛像左边,西堂、堂主站在佛像右边,维那站在后堂旁边。   维那敲响大碧,率众唱诵。站在他旁边的当值悦众及其他打犍椎的僧人,手持引磬、鱼槌、铰子、铛子等,组成一支梵唱乐队。   佛音声中,李冰顿觉神清气爽,心如止水。   空明禅师几个月前在李冰第一次拜访后,即为李冰登记了办理居士证,如今,三月考察期已满,当李冰昨天从陈家村赶回栖霞古寺后,空明禅师就把居士证交给了李冰。李冰也因此正式皈依佛门,成为佛陀俗家弟子。   大殿中,僧众分列两边,序职愈高者愈站前面。禅堂僧众位于念佛堂僧众的前面,最后一排则为云水僧,云水僧后为居士的行列。早殿开始,若没有僧值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大殿。李冰怀揣着居士证,虔诚地站在僧众后面,跟着僧众做着早课仪式。   礼佛、念《大佛顶首楞严神咒》、绕佛、归位。在第一堂早课后,李冰刚透了口气,第二堂早课又开始了,紧接着又是礼佛、念《三扳皈依》、《大悲咒》、《十小咒》、《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韦驮赞》。   漫长的仪式结束后,李冰不禁心中感叹,原来看似清闲的僧侣生活,竟然也如此劳苦。   早课结束后,僧侣和居士各自离殿回堂休息,李冰紧跟着空明禅师来到了他的禅房中。   李冰虔诚地双手合什请教空明禅师道:“大师,刚才众僧唱诵的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什么意思?”   空明禅师淡淡地说道:“这句来自于《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般若经系列中一部言简义丰、博大精深、提纲挈领、极为重要的经典,为大乘佛教出家及在家佛教徒日常背诵的佛经。”   “经中所说的‘舍利子’,并不是佛陀涅盘后留下的佛骨舍利,而是指佛陀‘十大弟子’中号称‘智慧第一’的舍利弗尊者。此经即为舍利弗与观世音菩萨论自性的记录,以空性为主旨。”   “《心经》中的色,不是世俗之人理解的色,而是指大千世界的物质。空,也并不是不存在,而是指事物的生、住、病、死四个阶段,得到并不意味着永恒。”   “这么和你说吧,就如上次你拿来的那面古铜镜,本来是朱元璋为严氏娘娘所铸,但它根本没进入严氏墓中。所以这铜镜就是色,严氏墓中并没得到,对它来说就是空。给大太监王斌得到了,可是他早已经死了几百年,这曾经到手的古铜镜现在并不属于他,这对他来说又是空。”   李冰若有所悟,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会说道:“大师,我有点明白了,这部经讲述的就是‘般若皆空’。就象我们一路上所经历的可怕古怪的事,其实一切自有天意,有的人命中注定该死,不论如何挽救,最终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李冰此时心中所想的是,他和赵婉儿一行人,想解开乾陵的秘密,到底是天意还是他们强为。   空明禅师在边上露出微笑说道:“李冰,你初入佛门,为我佛俗家弟子。许多东西你还不懂,这部《心经》字数最少,容易背诵,要理解可大为不易,你可先背熟,以后再慢慢而悟。”   李冰又问道:“大师,你另外推荐我看的两部经书又各自讲解的什么?”   空明禅师缓缓说道:“《金刚经》是佛陀还没圆寂时与十大弟子之一须菩提尊者及众弟子的对话编录而成。”   “经文中讲说一切世间事物为认知的客体,实相者即是非相;主张离一切诸相,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即以爱住其心,以无爱住其心,以般若智慧契证空性,破除一切名相,从而达到不执着于任何一物而体认诸法实相空性的境地。”   “佛陀说他入灭后,五百年为正法时期;此后五百年为像法时期;再后一千年就是末法时期。推算起来,现在正是末法时期,伪佛者众多,邪师说法如恒河沙。金刚经为万经之母,凡是与金刚经教义相符者,即为正经;与金刚经教义相违背的,即为伪经。”   李冰有些茫然,他叹口气道:“这经书博大精深,我看着似乎有所悟,却又不能完全解其意。”   空明禅师笑了一笑道:“要真正悟通任一部佛经谈何容易?真正修行一辈子,也不能完全解一经真义。得经文真义者,非佛菩萨即圣。你可在现实中,对照此经加以理解。”   李冰点了下头,继续问道:“那大师您推荐我看的第三部经书《大佛顶首楞严经》,又是讲解的什么?”   空明禅师正色道:“李冰,你们一行遇到了许多灵异之事,有许多不解的谜团,因此,《楞严经》对你很重要,这是一部助人智解宇宙真相的经书。整部经书,从破魔始,由破魔终。依此宝典,末法众生方可望于如此正法得正信、正知见、正解、正修行,而不被种种邪魔外道所转、所诳惑、破坏。”   李冰明白了空明禅师的意思,对空明禅师行佛礼以示拜谢。   告别空明禅师,在寺院中用过素餐后,张远山双腿盘坐床上,练道家之气。李冰感觉好无聊,拿着一卷楞严经,来到了栖霞寺的舍利塔边。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天气仍旧非常好,没有一丝风,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李冰看了一会楞严经,觉得比心经和金刚经容易理解多了,经文讲述的就是一段段小故事,里面描述了各种妖魔鬼怪以及辟邪除魔之法。   看着看着,李冰逐渐眼皮沉重起来,太阳晒得他懒洋洋地直打盹。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四周突然阴风阵阵,不觉打了个寒战。李冰缓缓睁开眼,不觉倒抽了口凉气,只见四周一片云雾茫茫,浓雾中,他隐约看到几个身影向他走来。   李冰定睛一看,一股冷汗随即从后背涌了出来。只见浓雾之中,俞茹、蕊珠等十几个已经死了的人,面无表情地伸着双手慢慢靠近他。   李冰想跑,可双腿竟然不听使唤,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内心惊恐之极。   就在那些鬼魂团团围住他,都将把手伸到他面前时,却突然见到四周突然迸出一片金色的光芒。   一尊大佛出现在空中,不住地念诵着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身上向四周放射出万道金光,冲散了浓雾。   在那道金光之中,李冰吃惊地看到,随着大佛的念诵,那金光之中竟然分别出现了真言中的六个金色大字,把四周团团围住,不住的旋绕着。   随着那六个金色大字的旋绕,李冰惊异地看到四周的六个舍利塔中也迸出了六道金光,一个个火球随之从舍利塔中升起。   “佛骨舍利”,李冰心中突然一动,那是舍利显灵了。   那六个舍利盘旋了一会,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只听得身边那十几个鬼魂一阵惨叫,消失得无影无踪。   令李冰意想不到的是,那六个舍利竟然从六个方向,齐齐对着他冲过来。   当六个舍利钻入了李冰体内之时,他隐约感觉到了那六个舍利与先前体内那股朱雀之气交融汇合,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随着舍利进入他的身体,四周的金光已经消失,那尊大佛也已经不见了。   突然,李冰觉得额头一阵剧痛。在短暂的迷茫后,他才发现自己刚才不过是做了个梦。自己仰面躺在舍利塔前,双手捧着的‘楞严经’正盖在自己胸口,头却撞向了舍利塔,这才撞得痛得醒了过来。   李冰翻身爬起,对着那几座舍利塔一个个跪拜,这才发现太阳即将西沉,怪不得自己身上会觉得寒冷。   李冰带着‘楞严经’,匆匆地赶回自己和张远山借宿的寮房。 ☆、第一百章 恶梦缠身   李冰刚推开寮房门,就见陈旭东带着个陌生的年轻人正坐在屋内。   见李冰进来,陈旭东连忙站起身,谦卑地对李冰说道:“李大哥,这位是我的亲哥哥陈向东。他是跑运输的,今天下午刚歇年。我缠着他送我到栖霞寺来拜访你和张道长,有事请教。”   李冰礼貌地和两人握了握手,张远山在一旁已经泡好了四杯茶,招呼两人坐下喝茶慢慢说。   陈旭东紧张不安地说道:“两位大哥,我做了一件亏心事,这几天一直做恶梦。还请两位给我指点迷津,摆脱噩梦的纠缠。”   李冰发了一圈香烟,让陈旭东不要着急慢慢说。   陈旭东迟疑了一下,抽了几口烟,这才下定了决心。   原来,在大学放寒假前几天,陈旭东同寝室的室友周为民突然意外身亡。陈旭东觉得这事跟他有关系,内心一直不安。这几天放假后,在家天天做恶梦,梦到周为民约他开学后两人一起去春游。   每天晚上,睡在家里的陈旭东总是做着同样的梦。在梦中,他仍是见到自己睡在周为民的上铺。   周为民每天在他睡着时,总是从下铺笔直地站起,无声无息,直直在盯着睡得正香的陈旭东。   陈旭东睡梦中感觉到有人拉他的腿,一睁眼,就发现双眼流血的陈旭东站在他床边,拉着他的腿,要陈旭东答应陪他开学后一起春游的事。   每天晚上,陈旭东都忍受着恶梦的煎熬,总是在大汗淋漓中吓得醒了过来。   张远山盯着诉说着的陈旭东,一言不发。   李冰好奇地问道:“你那同学周为民是怎么死的?你怎么会认为他的死和你有关?”   陈旭东迟疑了许久方才说道:“在他死亡前几天,我在晨练时,在一个小树林边的小道上,发现了路中摆放着几样东西。”   李冰一楞问道:“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会导致他的死亡?”   陈旭东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不安地说:“那天早上,我在晨跑经过那条小道时。突然看到,路的中央有一些香灰,还有两个鸡蛋和一张红纸。当时我还以为是谁掉下的,捡起来刚想看,旁边经过的一个老太叫住了我。”   原来,那个老太叫住了陈旭东后,告诉他,这个东西不能碰,是有人在做迷信,谁沾上了谁倒霉。   陈旭东吓了一跳,忙问原因。那老太神秘地告诉他,这是当地的一个迷信风俗。是有人厉鬼缠身,要找替身,所以那人才请阴阳先生作法。   阴阳先生就施法念咒,让那人把两个鸡蛋和一张红纸包着的钱摆在路中央,然后点上一注香。谁要是把这两样东西拿了或者是踢了,那么,这个厉鬼就会转到那个人身上。   这红纸里包着的铜钱大为讲究,叫买命钱,就是把索命的厉鬼转嫁到另一人身上。   陈旭东吓了一大跳,看完捧在手里的那些东西,正欲扔掉,那老太阻止了他。   那老太告诉他,这东西要是捡到后扔了,那恐怕不但是倒霉运,恐怕还性命不保。   陈旭东忙请教老太应该怎么办?那老太告诉他,只要没打碎鸡蛋和拆开红纸见到里面的钱,那还有办法可以解救,就是把这东西转让给一个不知道原因或者根本不相信迷信的人,那就可转嫁给别人,可保自己无事。   李冰听到这里,长叹一声道:“这个阴阳先生也太恶毒了,竟然干出这种损人利已的事。太可恶了!”   张远山嘿嘿笑了一下道:“李冰,这阴阳先生没错,反而是一大功德。”   李冰吃惊地看着张远山道:“怎么会是这样?他做出这种狠毒的事竟然还有功德?”   张远山笑了笑道:“李冰,你这就不懂了。那个被厉鬼缠住的人,他知道去求解,那说明他命不该绝。阴阳先生做这事,就是救了他一命,所以这是功德。捡到的那人,也就是阳寿已尽,这是天意。如果那人命不该绝,他会拿这个东西去求另一个阴阳先生,把东西交给阴阳先生,那么,原来的那个人必死。”   几个人听完唏嘘不已,张远山示意陈旭东继续说下去。   陈旭东听完那老太说的后,害怕不已,他只能收下那两样东西,一路上想着心事急匆匆赶回宿舍。   当他走回寝室后,看到还在蒙着头睡觉的周为民时,一个他自己都觉得邪恶的想法浮在了脑海中。   陈旭东悄悄地把那两个蛋放在书桌上,又把那个红纸也放在一起,然后叫醒了周为民。   睡眼惺忪的周为民见陈旭东晨练已经回来,睁眼一看时间叫道:“来不及了,糟了,第一节我还有课。”   周为民披衣坐起,正想冲出寝室,一眼见到了书桌上的两个鸡蛋。他嘿嘿奸笑了一下道:“旭东,不好意思了,我来不及吃早餐了,这两个蛋我先拿去吃了。”   看着周为民把两个蛋装入口袋中,陈旭东心中暗喜,脸露微笑道:“为民,咱哥俩客气啥?这是老乡送给我的,我早餐吃过了,你就拿去吃吧。”   周为民说了声谢谢,正想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笑嘻嘻地对陈旭东道:“旭东,昨天我的钱吃夜宵吃光了。你借我两块钱,我买杯豆浆喝喝,吃两个鸡蛋会太口渴的。”   陈旭东压住心中的狂喜,平淡地说道:“桌上那红纸里有两个硬币,你就拿去买豆浆吃吧。”   周为民一把抓进塞进自己口袋中,边冲出寝室边对陈旭东叫道:“旭东,你够哥们,等开学后,我请你去城东的植物园春游,不见不散。”   张远山“哦”了一声道:“怪不得你梦中会一直梦到死去的同学,而且会拉你腿,约你一起春游。原来是他死前,已经和你有约。如果你没说出来,没人指点你的话,那到你开学后,他的鬼魂一定会按照你们的约定,来带走你的灵魂,到时,你也将身死而亡。”   陈旭东紧张极了,一直恳请张远山指点他,让他摆脱这个可怕的梦。   李冰看着张远山的脸色,拍了拍陈旭东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说道:“旭东,你先把事情讲讲清楚,然后让张大哥帮着想个办法。那个周为民后来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旭东紧张得额头渗出了汗珠,他缓了一会,才告诉了李冰和张远山,周为民是怎么死的。   当天早上,周为民急匆匆走向教室的时候,在路边学校的小卖部中,用红纸内的两个硬币买了杯豆浆。他边走边把鸡蛋剥了壳,几口就吞了下去,然后又喝完了那杯豆浆。   当天晚上,当周为民挟着书本走向大学里的夜自习教室时,经过大学内正在建造的一幢楼房的工地时,惨剧发生了。   工地上亮着雪亮的灯光,两旁的路灯也把那条小道照得通亮,而且还设置了明显的防护网和警示标志。   可不知怎么的,周为民竟然翻过了防护网,或许他是想穿过工地直接抵达教室想偷懒抄个近路。当他刚翻过防护网时,却不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声惨叫,路边的许多同学,眼睁睁地看着他摔进了工地上挖地基而掘开的黑乎乎的大坑。   当大学内的保安接到学生报告,火速赶到现场后,才发现摔下工地的周为民竟然是仰面躺着,摔得血肉模糊,两段竖直的钢筋正从他双眼穿过,笔直地指向天空。   在场的人都不禁叫得惊叫起来,学校保安赶紧报了警。   周为民的尸体从坑中被民警费力地弄出了坑外,早已经分辨不出眉眼,惨不忍睹。   由于是夜自习时间,在现场目睹这一惨烈一幕的同学很多,民警在了解了情况后,得出了失足摔下工地意外死亡的结论。   陈旭东得知了周为民的死讯后,急匆匆地从夜自修教室赶往工地,恰遇民警正把周为民的尸体抬了出来。   看着那惨状,陈旭东心里直发毛。当民警把周为民尸体抬上120急救车时,陈旭东的脸色顿时刷白,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因为他似乎看到了周为民那已经分辨不出眉眼的脸对他微微一笑,似乎在提醒他别忘了开学后所约。 ☆、第一百零一章 神相测凶   看着露出害怕神色不断苦苦哀求的陈旭东,张远山冷冷地道:“陈旭东,你一念之差,种下了如此业根,大损你阴德。看你还年轻有为,已经知道了悔过的份上,我就试着帮下你吧。”   陈旭东千恩万谢,一旁听着的他的亲哥哥陈向东却不以为然,他这时才明白了弟弟陈旭东缠着他要他开车送来栖霞寺的目的。   张远山想了一会道:“江苏现在都是实行的火葬制,你家还有没有祖坟?”   陈旭东楞了一下,立即说道:“大师,我家的自留地上,还有一个祖坟的。那是曾祖父的坟,暂时还没有被平坟。”   张远山神色一动,接着问道:“那你们家年底有没有祭祖的风俗?”   陈旭东赶紧回答道:“我们这一带,除了清明和冬至日期祭祖外,到小年夜那天还要祭祖的。”   张远山呵呵笑道:“那就好,我有办法了。还有两天就小年夜了,到时我和李冰兄弟会去陈家村。你准备好香烛、祭品,带我们到你家祖坟上,我给你施法化解。”   陈旭东千恩万谢,却没想到他哥哥陈向东在边上冷笑一声:“弟弟,枉你还是一个大学生了,居然这么迷信。这两位大哥人很热情,没要什么钱,要不然,我早就认定他们是骗子了。”   陈旭东赶紧说道:“哥哥,你别乱说,你不知道我做的梦有多可怕,而且几乎每天是同样的梦境。”   陈旭东有些尴尬地对李冰和张远山说道:“两位大哥,你们千万别介意。我哥哥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就对相信鬼神的人嗤之以鼻,还请两位大哥别放心上。”   李冰呵呵笑道:“没事的,不瞒你们说,我原来也从不信。最近几个月,碰到的古怪事多了,我才不由得不信。”   陈向东哈哈大笑道:“张大哥,你既然这么精通风水道术,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面相,我这两年财运怎么样?要是说准了,我就相信你们。”   张远山淡淡一笑道:“陈向东,我也不求你相信什么。你既然要试试,我就试着帮你看看面相,准不准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在下修行的道法很浅。”   陈向东止住了笑声,正襟危坐,任由张远山仔细打量着他的脸。   张远山看了一会道:“陈向东,你命中财运颇丰,前几年,你应该发了很多财。而且你的财运还有更加旺的趋势。”   陈向东哈哈大笑道:“张大哥,我虽然不是有很多财,但这几年跑运输,也积累了不少钱财。在我们那儿,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了,这是公开的秘密,并不奇怪。”   看着张远山有些尴尬,李冰赶忙缓和了一下气氛说道:“陈向东,马上要过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大发,生意兴隆啊!”   就在陈向东连声说“谢谢”时,李冰抽出了一枝烟,递给了还在盯着陈向东看着的张远山。   谁料,就在张远山接李冰递来的香烟,手无意中和李冰的手碰在一起时,他却猛然全身一震。   张远山死死地盯着陈向东说道:“陈向东,你弟弟说你是跑运输的,今天下午开始已经歇年了吧?”   陈向东一楞,点了点头道:“是的,已经年底了,也没什么活儿接了。我今天下午送完了最后一趟货,就歇年了。还有几天,就是到各个送货单位结结帐收收钱。怎么了?该不会是张大哥你要我帮忙送什么货吧?”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你会错意了,我不做生意,不需要送什么货。只是我刚才没看出来。现在看到你眉眼之中,财气以下隐藏着一股极强的煞气,这会对你不利。”   陈向东一楞,有些鄙视地看着张远山说道:“张大哥,总不会是我刚才因为不相信迷信的那几句话得罪你了吧?竟然这么咒我。”   张远山不断地摇头道:“陈向东,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说的是真的,你能不能把生辰八字报给我听听?”   陈向东显得不大高兴,陈旭东见状,为免得大家尴尬,立即把他哥哥的生辰八字报给了张远山。   张远山闭目掐算了一会,又仔细地盯着陈向东的脸看了一会道:“陈向东,我给你几句忠告,你最好能接受,别不当一回事。”   陈向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陈旭东赶紧对张远山说道:“张大师,请你说说吧,我哥哥就是那样的人,不要和他计较。”   张远山神色有些凝重地道:“陈旭东,你哥哥三天内有血光之灾。你是他弟弟,他不相信这些,但你得尽量阻止他。三天之内,你哥哥将死于车祸。我这有三张符纸,你拿回家化了。叫你哥三天不要出门,就可躲过这一劫。切记!切记!”   张远山说完,摸出三张符纸,递给了陈旭东。   谁料,陈向东一把抢过,撕碎了扔在地下,对着陈旭东道:“弟弟,我们走吧,别听他乱扯糊弄人。”   陈向东拉开门,走出了禅房。陈旭东尴尬极了,一直向张远山赔礼道歉。   张远山叹道:“他撕碎了符,即使躲过血光之灾,还将大病一场才能痊愈。可怜!可叹!”   陈旭东有些心惊,听到门外陈向东不住催促他,再次向张远山和李冰道歉,请他们千万别介意,到小年夜那天,务必来陈家村,他会在村口等候两位大驾。   当两人走后,李冰有些奇怪地问道:“张大哥,你开始给他相面,不是一直说陈向东财运很旺吗?怎么后来改口说他有血光之灾?不会是张大哥你真的有些恼了,说这些话吓唬他的吧?”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李冰,你看我象那种心胸小的人吗?说实话,相面之术,学过道术的谁都会,准不准是另回事,也就是算命的糊口饭吃吃罢了。但我后来真的看出他命出有血光之灾,三天内,阳寿必尽。”   李冰更觉奇怪,不禁追问道:“张大哥,那你虽然看出他有血光之灾,又怎么能断定是三天之内?而且你还断定他死于车祸?”   张远山苦着脸说道:“其实我刚才看着也害怕,第二次盯着陈向东看时,只见他虽然正襟危坐,他的头颅却突然似有个影子晃了三晃。所以,我才推算那是三天内有血光之灾。而且在他的头颅晃了三下后,突然消失了,不翼而飞。”   李冰惊讶地问道:“不会吧?刚才他坐那等你看面相时,几乎是纹丝不动,头更是没摇晃一下啊?”   张远山叹气说道:“李冰,我也知道,他坐那儿动都没动。可是他的头颅飞出的影子,你们都不会看见的。”   李冰默然了一会说道:“张大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怎么会说他死于车祸?”   张远山嘿嘿一声冷笑道:“李冰,你不想想他是做什么的?再说了,马上要过年了,他要是惨死得没了头,那会是什么造成的?除了车祸,还能有什么啊?”   李冰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极有可能,但他明明说今天下午开始已经歇年了,不跑运输了,怎么会死于车祸呢?”   张远山也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李冰突然问道:“张大哥,你为什么开始没看出,后来就看出了呢?这个原因你还没告诉我。”   张远山这时突然一阵莫名的兴奋,他有些激动地说道:“李冰,我也搞不明白,当我第二次看着陈向东时,突然有过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才看出了他命中煞数。”   就在两人都觉得奇怪时,张远山一拍大腿,兴奋地叫嚷道:“李冰,我明白了!”   李冰好奇地等待着张远山说出下文,却见张远山眉飞色舞道:“李冰,这多亏了你,完全是你的功劳。”   李冰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张远山狡黠地一笑:“李冰,我前后两次看陈向东时,有什么区别?是不是你的手碰到了我的手?” ☆、第一百零二章 神秘力量   李冰奇怪地看着张远山问道:“张大哥,不是吧?你能测出他命中煞数,那有我什么事?”   张远山呵呵乐道:“李冰,我原来也没想到。只是你的手碰到我后,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所以才看出来了。我有些明白了,可能这力量积蓄在你体内,只是你不懂道术而不会运用。但对我来说,你手碰到我时,那股力量立即助我能预测生死了。”   李冰哈哈大笑,故意用手一捏张远山,开着玩笑道:“张大哥,我现在手又抓着你了,那你算算自己的命运试试。”   张远山嘿嘿笑了两声道:“李冰,你认为给人看相都得收钱是为了骗点钱吗?”   李冰笑得嘴得合不拢了,他大笑道:“不瞒你说,我以前就是这么认为的。看相算命不过是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为的就是能让别人相信,花言巧语赚点钱而已。要不是我认识了你,又经历了那么多,我还会认为你是在哄人骗钱呢。”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我们看相的,主要是根据《易经》来的。远古时代,人皇伏曦根据星辰运转、山河分布、万物生长的规律,发现并创立了易经八卦,这主要是推算天道万物之理和变化的,被尊称为先天八卦。”   李冰笑道:“张大哥,既然有先天八卦,那自然就有后天八卦,你又是学的哪一种?”   张远山也笑道:“不止是有后天八卦,还有中天八卦,不过流传的不是很广。到现在,先天八卦和中天八卦几近失传。周文王根据岁月山河变迁,对伏曦的先天八卦作了些变化,主要是可以推算过去,预测将来,测人命运的,这就是流传最广的后天八卦。我们用来给人看相算命的,都是依据后天八卦而来。”   看着李冰入神的神色,张远山又说道:“后人根据后天八卦,又发明出现了许多推算的办法,就如明代开国军师刘伯温的‘摸骨神算’还有宋代易学家邵雍所著的‘梅花易数’等等等很多。象唐初大术士袁天罡的‘称骨神相’和李淳风的‘推背图’,那更是妙不可言。”   李冰听了云山雾罩,他打断了张远山道:“张大哥,这些东西这么深奥,我又没学过,完全听不懂了。现在我握着你的手,你试试有没有力量能算出你自己的命运?”   张远山正式道:“李冰,首先我要告诉你,历代祖师爷立下规矩,给人看相,必须得接收钱财,不然会损自己阳寿。只有拿了钱财,用财气方可抵住泄露天机之罪过。我们学道的,更不能给自己所算,不然必然损折自己阳寿。就如一代宗师袁天罡,算到自己将于某一年死于任上,果不其然,到那时他真的死了,这就是折寿,连一代术士宗师都未能幸免。”   李冰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那么你怎么会说你的力量来源于我呢?而我却没一点感觉?”   张远山也觉得奇怪,他苦着脸说道:“我亲眼看到朱雀之气进入你体内,那就说明你可能与常人不一样。但奇怪的是,朱雀之气在你体内似乎并没给你带来什么异能,而且经过这几天你与空明禅师的交流,你自己也说体内那股阳气似乎已经和你融合为一体,并没什么异样和不适了。”   李冰点了点头道:“没错,是真的感觉不到异样了。”   张远山说道:“那正说明你就是有缘之人,这股朱雀阳气,已经完全与你融合。但奇怪的是,我们在一起,经常接触,却从没有过今天这感觉。李冰,你今天一天跑哪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你跟我好好说说。”   李冰奇怪地说道:“我今天没有遇到什么啊,上午就是正式皈依后,跟随着空明禅师和其他师傅一起做了早课。然后和空明禅师交谈了一会佛经,他还送我三部经书,分别是《金刚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和《大佛顶首楞严经》。”   张远山笑了笑道:“那是佛门经典,我是学道的,虽然知道但并没有看。对了,你吃过素斋后去哪了?”   李冰说道:“用过素斋后,见你在盘腿打坐,我一个人好无聊,就拿了一卷楞严经到舍利塔旁晒太阳看经书。”   李冰猛然想起,他急急地说道:“对了,张大哥,我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正想回来问你,却碰到陈家两兄弟在这,不是你问起,我还差点忘了。”   张远山有些惊讶地听完李冰说的他下午在舍利塔旁做的奇怪的梦,他有些羡慕地说道:“李冰,你这小子真是福份不小,看来真的不是常人。还没认识你时,你就在千佛岩中遇到了佛光照射你额头。现在又梦到大佛金光,还有六颗舍利飞入了你体内,果然是大有来头。”   李冰哈哈大笑道:“张大哥,就别取笑我了。上次遇到佛光是真的,这次那大佛和舍利只是一个梦而已。”   张远山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李冰,你别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好多神仙鬼怪,和世人交流,都是通过一个梦境而来。我看你那个梦绝对是真实的,你身上那股让我测出陈向东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的力量,就来源于你体内吸引的那六颗舍利。”   这下轮到李冰吃惊得合不上口了,他狐疑地看着张远山,却见他神色中丝毫不象是在开玩笑。   张远山说道:“李冰,那个自称是袁天罡后人的袁风,不是说过你是李淳风的子孙后代吗?还说你肩负破解乾陵秘密,化解李淳风与袁天罡恩怨的重任。莫非他真的说对了,你确实是李淳风的后人?”   李冰呵呵笑道:“我看不象,可能是他在蒙我们吧。我自小就是孤儿,也没家谱可查。要真是唐代大术士李淳风的后人,那可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张远山嘿嘿一笑道:“我倒有个办法,来确定你是不是李淳风的后人,那乾陵的秘密破解重任是不是真的在你身上。”   李冰一楞,立即催张远山快说。   张远山道:“李淳风年轻时拜袁天罡为老师,但实际上两人却以朋友相称,亦师亦友。而且李淳风的成就并不低于袁天罡,他也是我们道家祖师爷之一。如果我开坛设法,能侥幸请得李淳风祖师爷附体上身,那一切都能证实了。”   李冰一听,也不觉一阵兴奋,他立即怂恿张远山道:“张大哥,那现在反正闲着没事,你就立即开坛作法,请李淳风祖师爷吧。”   张远山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行,请祖师爷一定要沐浴净身,而且要挑个黄道吉日,以猪头三牲供奉。如果有缘,方可请得祖师爷附体显灵。我们现在的栖霞寺是佛门圣地,我们道家祖师,是不会也不可能在佛门中显灵的。何况寺庙清修之地,不允许带进猪头三牲,更不允许按道家之术来开坛作法的。”   李冰“哦”了一声道:“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等以后你算准黄道吉日时再请李淳风祖师爷吧。对了,我刚才一直握住你的手,你有没有感觉什么特别?”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异样。这个我清楚,那种神奇的力量并不会随时轻易显露。除非是摆下道场或通灵算命或者遇上妖邪鬼怪时,才会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所以,你平时会与常人并没什么区别。”   张远山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李冰,不过你要记住啊,你的童子之身,在我们完成任务前,千万不能破了,不然你身上的那股力量将离你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真这样,恐怕乾陵的秘密,又得等上一千三百年了。”   李冰也哈哈大笑道:“张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现在我可是什么都没有,房、车,这些最基本的条件都不具备,又不是帅哥,没哪个美女会看上我的。就是我想失身,那也没机会啊。”   两人说到这里,再也忍俊不住,同时大笑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宿命难逃   陈家村上,过年的气氛已经开始日渐浓郁,到处都听到村上顽童零星放的鞭炮之声。   陈旭东的家里,明亮的灯光下,一家四口正围坐在餐桌边吃着热腾腾的火锅。陈向东拍了拍弟弟陈旭东的肩膀说道:“小弟,别愁眉苦脸的,不要把那个道士的话放在心上。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鬼,那全是他们蒙人的。”   陈旭东的父母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对陈向东道:“向东,你别乱说,迷信这东西你不信也就算了,但千万不要胡说。你弟弟天天做恶梦,我们倒觉得不妨请那个道士来看看,或许真的就会没事了。”   陈向东哈哈大笑道:“爸爸、妈妈,你们两个相信迷信也就罢了,弟弟可是大学生啊,他竟然也相信那些东西。”   陈旭东的父亲道:“向东,别乱说。我看那个道士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你没见陈昆明家开棺那天发生的事吗?这道士早就劝阻大家别动那两条阴阳鱼,后来又施法发现了陈二狗和陈富生的尸体,这些可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陈向东不理睬父亲所说,仍是哈哈大道:“那几天我不在家,我要是在家,早就戳穿他那骗人的鬼话了。再说发现尸体的事,我们陈家村就这么大,不过是让他瞎蒙到了。”   陈旭东冷冷地看着他哥哥,一言不发,一到晚上,他就害怕那恶梦,心中忐忑不安。   正在他们边吃边议论着时,陈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向东按下了通话键:“张老板啊!提前祝你新年好!”   “什么?要我帮你去拖批货?我都歇年了,这两天要忙着结帐,真的没空了。”   电话那头说道:“向东,我们都是老合作伙伴了。好不容易搞到一批钢板,过了年可能会涨价,我就先想囤积在家里,你就帮帮忙吧。”   陈向东犹豫了一会道:“张老板,那可得说好了,年底了,不欠帐,拉到货你就得付现金。”   张老板电话中立即说道:“向东,这个自然,都快过年了,肯定是现金结帐。你帮我忙,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过年了,河水都要涨三分。这样吧,这一车货我加你300元运费。”   两人在电话中说好,明天早上八点,陈向东去县城帮张老板张一车钢板。   “哥”,陈旭东看了一眼陈向东,显得很担心地说道:“你不是歇年了吗?怎么还答应别人去拖货?”   陈向东乐呵呵地说道:“小弟,你刚才也听见了,我也是没办法哇。这些老板,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可得罪不起。要是我不去,明年可能他就会重新找别人拉货,那我就损失大了。何况明天只一车货,要不了两个小时,还能比平时多得300元呢。”   陈旭东迟疑了一下道:“哥,你忘了张大哥说的,你三天内不能出去吗?不然你将有血光之灾。”   陈向东哈哈大笑道:“小弟,你别听那臭道士的。哥明天拉了货回来,你就知道他是在蒙你了。后天就是小年夜,你也不用请他们来看祖坟了,那都是骗人的。”   陈旭东不住摇头,恳请着陈向东不要出去拉货,陈向东哪听得进去。   陈旭东的父母,听了陈旭东的话,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忙问陈旭东是怎么回事。   陈旭东把昨天和哥哥一起去栖霞寺,张远山帮陈向东看相,说陈向东三天内有血光之灾的事说了一遍。   陈旭东的父母听完后,又惊又怕,齐齐劝陈向东不妨听听那道士的话,呆在家三天别出门,避那血光之灾。可陈向东哪肯听他们苦劝,坚持要出去拉货。一家四口人,晚饭吃得不欢而散。   就在陈向东的父母心事重重唉声叹气时,陈旭东回到了自己房间。当他洗漱完毕后,取出张远山交给他的一道符,用打火机点着,在房间门口烧化了。   说也奇怪,陈旭东果然一夜没有做恶梦,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甜。   当他听到父母叫唤他吃早饭时,一看窗外,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陈旭东走到楼下,问起大哥的情况,他父母叹着气告诉他道:“你大哥不听我们劝,已经开着车出去了。菩萨保佑,你大哥他能平安归来。”   陈向东开着卡车,八点准时赶到了县城的钢材市场,张老板早已经在那等候。   等陈向东停好车,张老板便指挥几个工人开始往车上搬货。陈向东则揣着张老板给他的运费,哼着小曲,径直走向对面的小吃店去吃早餐。   当他吃好早餐回来,只见自己车上已经装满了十几张宽大沉重的钢板。陈向东见货已装好,便打着饱嗝坐上了驾驶座,张老板也随即跟车上了驾驶室后排的座位。   陈向东发动了卡车,载着货出了县城。一路上,车辆相对较少,陈向东笑嘻嘻地边开车边和张老板说道:“今天运气不错,路上行人少,开得快,可比平时少用半小时。”   车子刚吃力地爬过一个小山坡,太阳就让一大片乌云遮住,顿时感觉气温降了下来。   由于下坡路比较少,且没有什么行人,陈向东也没减速,哼着小曲心情愉快地向坡下冲去。张老板则躺在卡车驾驶室后排的座椅上睡觉,还打起了呼噜。   突然,陈向东似乎感觉到车前方有个人影一闪,不由惊出一声冷汗,他本能地踩下了急刹车。   陈旭东家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陈旭东敏感地冲上去接了电话,刚听了几句,立即脸色刷白,两行眼泪夺眶而出,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陈旭东的父母见状,吃惊地问陈旭东怎么回事。   陈旭东哭了一会,哽咽着说道:“爸、妈,大哥出事了。刚才是交警打来的电话,让我们立即赶过去。”   陈旭东的父亲,张大了嘴,半晌反应过来,急急地问道:“旭东,你哥伤得重吗?”   陈旭东哭着道:“爸爸,交警说大哥已经死亡了。”   陈旭东的母亲听闻,立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他的父亲也瘫坐在地上。   听到陈家传出的哭声,左右邻舍都前来张望,当他们听说了陈旭东出事后,赶紧搀扶起陈旭东的父母。   有个邻居马上开来了自己的小车,请陈旭东的父亲和陈旭东坐上了车,因为担心陈旭东的母亲承受不住这打击,便把她留在家里,由几个邻居陪着照看。   车子很快来到了事故现场,现场已经围满了观看的人群,两辆警车和六七个交警正在现场忙碌着。   好不容易撬开了车厢门,交警把坐在后排的张老板拉出了车厢。张老板竟然只是受了点轻伤,浑身溅满了血迹。   120急救人员把张老板抬上车后,立即拉着警笛火速送往医院。   当交警把陈向东的尸体费力地从车上拖下来后,见到这惨状的陈旭东的父亲也立即昏了过去。   担架上的陈向东,蜷缩着身体,全身血肉模糊,更让人恐怖的是,尸体上没有头颅。脖颈上的伤口齐崭崭的,就象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切断似的。   交警搜索了大片地方,没有找到陈向东完整的头颅,只有几块被压碎了的头骨碎片。   当陈向东的尸体在傍晚时分拉回家后,不多时,负责处理事故的交警也带着张老板的询问笔录和现场勘察报告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正在下坡的陈向东踩下了急刹车。车厢上的钢板,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割断了绑在上面的绳索,直接切平了半个驾驶室。钢板从陈向东的脖子上快速切过,瞬间便夺走了陈向东的生命。躺在后排休息的张老板幸免于难,只是受到挤压而受了些轻伤。   陈家在众人的帮助下,搭好了停放尸体的灵棚。按当地风俗,意外暴毙的,用一大块红布遮盖住了没有头颅的陈向东的尸体。一帮吹鼓手也正闹忙地吹了起来,让陈家村的人,都觉得心里直发毛。 ☆、第一百零四章 断头凶坟   李冰刚跟着僧人做完早课回到寮房,张远山神色有些凝重地对他说:“李冰,刚才你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看看号码是那个陈旭东的,就替你接了电话。真的出事了,还没到三天,陈向东就因拉货,脑袋整个让车上砸下的钢板给切掉了。”   李冰“啊”地一声惊叫道:“什么?他真的出事了?还死得这么惨?”   张远山低声道:“天意不可违啊,他要是听我劝告,就不会出事了。对了,后天就是小年夜了,陈向东也出殡了。他弟弟陈旭东和他父母,经受了这沉重的打击,悲痛欲绝,再三求我们俩去他们家祖坟看看,要保住陈旭东平安无事。”   李冰叹了口气道:“张大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的。而且得拜托你帮他们想想办法,确保陈旭东不再出事。他和我们相识也是缘分,应该也属天意吧。”   小年夜那天,李冰顾不得跟着僧人去做早课,拉着张远山就上了车,直奔陈家村。   刚到陈家村口,陈旭东和一大帮人就等候在那里迎接他们俩。原来,村上人经历了开棺死人的离奇而可怕的事后,都对张远山深信不疑。尤其是听说陈向东在让张远山看了面相,说他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闭门不出可避祸,陈向东却执意不信,枉自丢了性命,落得个无头鬼的惨死下场后,更是对张远山有了膜拜之心。   当他们听说陈旭东被冤魂缠身,也将会有不测,约请张远山前来帮他作法破解时,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村口看个热闹。   陈旭东的父母一见张远山就立即下跪,请求他大发慈悲,救救他们的小儿子陈旭东。张远山赶紧扶起了他们,在陈家喝了几口热粥后,带上一些法器,就在陈家人陪同下,来到村西陈旭东家曾祖父的坟前。   那是一个坟土垒得很高的土坟,上面没有墓碑,坟堆上散落着枯死的黄草,在阳光下显得相当醒目。   张远山看了一会坟,又看了看四周,不禁叹了口气。   陈旭东提心吊胆地问张远山:“张大哥,你为什么叹气?难道我们家祖坟有问题?”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你家曾祖父的坟,当年选址本为高人所看,本应是福泽子孙后代的。你们看,这坟堆向南,它的北面和西面,都有两个小土坡。这是阻阴吸阳的风水宝地,应该会福泽子孙。”   李冰奇怪地问道:“张大哥,既然他家祖坟是风水宝地,你还叹什么气?”   张远山长叹一声道:“祸福只在一线间,本是一个风水宝地,现在却成了断头之坟。难怪陈向东会因车祸断头而死,都是风水转了的缘故。”   陈家父子两人大惊,赶忙问张远山,怎么好端端的风水宝地会成了凶坟。   张远山用手一指东面问道:“那边个小土堆是怎么一回事?”   陈旭东父亲顺着张远山的手指一看,他红着脸道:“那是因为刚刚过世的向东是搞运输的,有时会帮工地上拉点渣土,临时倒在这里的。”   李冰不觉有些奇怪地问道:“拉渣土?那不是要拖到工地上吗?怎么会有多余的倒在这里?”   陈旭东的父亲一阵脸红,看了看四周的村民,过了一会才慢慢说道:“那都是向东的贪心,他每拉一车渣土,经过这边时,就会倒一点在这里。他说过,等这里堆多了,他一下子可卖给别的工地上,可以狠狠赚一笔。为此,也得罪了几个乡亲,因为渣土太多了,有的倒进了他们的田里。”   张远山听完,摇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命中有此一劫,都是贪财惹的祸。”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停了下来,静听张远山说说为什么这个陈家祖坟,会由风水宝地而变成凶坟。   张远山指着坟东面的渣土堆说道:“你们看,这个渣土堆虽然比其他两个土坡小得多,但它已经阻碍了东方的阳气。更要命的是,这两个土坡和那个渣土堆都呈尖头之势,三面合围,把祖坟夹在里面,唯独南面是一大片平地。这在风水上,就形成了断头之坟,子孙三代以内,必遭断头惨死之祸。”   在旁的许多村民听到了,都惊叹不已,议论纷纷。原来,陈旭东的祸是因自己贪财而坏了祖坟风水而惹上的,这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陈旭东一家三口,都给张远山跪了下来,请他说出破解之法。   张远山想了一想道:“惹祸的就是东面那个渣土堆,我们来的路上,见路上有许多坑洼。你们可把这渣土堆铲除了,把路面填平,也算是积一阴德,将功补过。”   陈旭东的父亲连连点头,声称立即照办。   张远山又说道:“即使搬除了渣土堆,可是祖坟的风水已毁。坟堆内必将积水,所以你们的祖先亡灵日子也不好受。必须移坟,而且要多烧些纸钱给他。”   陈旭东的父亲一听,立即央求几个村民帮忙挖开坟墓,按张远山的指点,把坟往南面迁出十丈。   当陈家祖坟挖开后,果然见到坟墓中已经让积水侵蚀了一个大洞,一口已经开始腐烂的棺木飘浮在水中。   张远山在棺木前烧了几张符纸,又念了一会咒语,让陈家三口齐齐跪拜,这才吩咐抬出棺材。   不多久,离原坟十丈处,又重新挖好了一个坟,众人再把棺材抬了进去。张远山依然烧了符纸,念了咒语,命陈家三口再次跪拜,这才吩咐填土埋棺。   众人正想把原坟洞填平,张远山摇了摇手制止了大家。   张远山围着原来的祖坟位绕了几圈,突然露出了笑容。   张远山转头对陈旭东道:“陈旭东,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听。”又对陈旭东父亲道:“你速去拨一个大萝卜来,要下部有两个开叉象人形的。”   陈旭东的父亲赶忙跑到自家的菜地上,开始挖萝卜。一连挖了二十几个后,终于挖到了一个长得有几分人形的萝卜。   当他气踹吁吁地跑到张远山身边时,只见张远山早已在一张黄纸上写好了他儿子陈旭东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   张远山又吩咐陈旭东道:“你现在回家,取一身你在大学时常穿的旧衣服和一双鞋子,记住,一定要是你穿过的,不能是新衣。”   陈旭东回家取来后,张远山又叫村民搬来了一张桌子,摆放在原来的坟洞前。   张远山把桌子铺上黄布,点燃了一把香,插在香炉中。他让村民帮忙,用勺子把坟中的水全部舀出。然后开始念念有词。   当香烧掉一半时,坟洞中的水也已经被清空了。张远山往坟洞中倒入了干燥的泥土,然后把陈旭东的旧衣服和鞋子,小心地摆放进坟洞中。   又念了一会咒语后,张远山把那张写着陈旭东生辰八字的符纸用针扎在了那个人形的萝卜上,然后再摆放进已经铺在蚊洞中的衣服上。   一会做完后,烧也快烧完了,张远山吩咐村民把这个坟洞埋好。   回到陈旭东家里,陈旭东父母恳请张远山作法让陈旭东摆脱他那死去同学周为民冤魂的纠缠。   张远山呵呵一笑道:“你们放心吧,陈旭东已经没事了。我刚才所做的一切,已经为他摆脱了冤魂的纠缠。”   陈旭东大为惊讶,不禁问道:“你是说刚才把我衣服和生辰八字埋进原来的祖坟中的事?”   张远山点点头笑道:“正是。你这原来的祖坟,从风水宝地变成了凶坟。虽然我让你们把渣土堆清理掉,但今天你们不能动,得明天动手。”   陈旭东父亲一楞,惊问为什么。张远山有些得意地说道:“渣土堆没搬掉前,那个原来祖坟的位置阴气还盛。我把陈旭东的八字和衣物放入坟洞中,那入夜后,周为民的冤魂会感觉得到,他会以为陈旭东也已经死了。这样,他们开春后的约会诺言就没必要存在了,周为民的冤魂也会入阴司地府,等他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冰不由得嘿嘿一笑:“张大哥,原来只知道人骗人,你还会骗鬼呢。”   张远山也大笑,一会儿,他严肃起来,对陈旭东说道:“我虽然帮你骗过了周为民的冤魂,但他因你而死。你要多烧些纸钱给他,让他能早日转世投胎,这样,你才能永保平安。” ☆、第一百零五章 买命车钱   李冰驾着越野车,行驶在沪宁高速公路上。虽然是高速,车速却并不快,春节后的春运高峰,把宽敞的高速公路也挤得满满的。   今天正是元宵佳节,李冰昨天晚上接到赵婉儿的电话,让李冰安排好学业,向导师请假后,立即赶往上海。   让李冰更兴奋的是,赵婉儿电话中约李冰一起到上海后去接她和施丽娅,一起逛城隍庙元宵灯会。   给导师拜年并请好假后,李冰终于在下午三点多离开了南京。傍晚时,睡梦中的张远山被李冰叫醒,他抬头一看车窗外,到处是闪烁的霓虹灯光,原来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到了上海普陀区。   张远山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不怀好意地说道:“李冰,你似乎很兴奋呢。马上要见到婉儿小姐了,激动吧?可惜啊,她身边有那个小白脸陪着。”   李冰虽然知道张远山是开的玩笑,却也不禁情绪有些低落下来,他觉得自己对赵婉儿的感觉已经不再是限于雇主和员工的关系了。   张远山看到了李冰的变化,不觉有些后悔,他打岔道:“李冰,今天晚上,我们可要好好逛逛上海老城隍庙,明天下午,我们又要到西安去了。这一路上,不知又会碰到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会有许多诡异的事等着我们。”   这时车至一高架桥下,李冰正欲回答张远山,却猛地踩下了急刹。没容李冰解释,张远山已明白了急刹的原因,高架下,一个穿着红衣打扮时尚的少妇正在车子前面不到两米处挥着手。   李冰按下车窗,探出头语气极不友好地责问道:“你怎么在车道中间拦车啊?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只怕已经出事了。”   那红衣少妇笑笑:“这位兄弟,能搭个便车吗?”   李冰没好气地说:“对不起,我这车不是出租车,何况我现在还要赶到朋友家呢。”   那少妇央求道:“兄弟,你看虽然已经元宵节了,可天还是那么冷。我都站这里等半小时了。没料想春节时出租车生意这么火爆,没一辆空车。你就方便一下,带我一段吧。”   李冰想想也是,这个时候打的确实很难。他不禁脱口而出:“那你要到哪里?如果顺路,可以带上你。”   那少妇听说后,嫣然一笑道:“兄弟,我要到龙华。”   李冰大为诧异,随即笑了起来,下车后,拉开后面的车门,笑着道:“那就上车吧,太巧了,我朋友家也在龙华。”   那少妇上了后座,说了声“谢谢”。李冰转头问道:“你到龙华什么地方?”   那少妇顿时神色有些黯然,迟疑了一会说道:“到龙华殡仪馆,有个朋友刚过世,我去看望一下。”   李冰一楞,随即安慰了她几句,驾车汇入了滚滚车流之中。   那少妇从后座伸出一只白晰的手,手里捏着一张百元币,轻轻说道:“谢谢两位兄弟,这钱算是我的车资。”   李冰忙道:“不用客气,只是顺路带你一下,不要钱的,你收起来吧。”   那少妇坚决不肯,说自己不喜欢欠人情,一定要李冰收下。   李冰没办法,只得接过那张百元币,放在了车子中控台上。   不一会,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赵婉儿打来的。当她知道李冰已经到了龙华后,就在电话中告诉了他祥细地址,催促李冰赶快些,今天她不想自己开车,让李冰和张远山一起来接她和施丽娅一起逛城隍庙元宵灯会。   快到龙华殡仪馆时,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起来,他赶紧一个刹车。   当他下意识地向后视镜中一看时,不觉惊叫了一声,因为他感觉到一阵冷风吹向了她的后背,似乎那后座的少妇已经变得面目狰狞,双手正扑向他。   张远山让李冰吓了一大跳,赶忙问道:“李冰,你干什么?”   李冰稳定了一下情绪,转头向后一看,面色顿时变了。张远山诧异极了,回头一看,也吓了一跳,原来,后座上空空的,车上的那少妇不知踪影。   这时绿灯亮了,李冰驾车过了道口后,把车开到边上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仔细地看看,后面的车门依然紧闭,唯独不见了那少妇。   “遇到鬼了”,两人对望了一下,几乎同时说道。   张远山突然想起了李冰刚才的尖叫,问他是怎么回事。李冰把自己在后视镜中,看到那少女狰狞的脸色扑向他,后背上还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阴风,然后突然消失了的事说了一遍。   张远山听了有些奇怪,忙招呼李冰上车。到了车上后,两人惊讶地发现,那张百元币依然放在车子的中控台上面。   张远山拿起仔细看了看,颇为奇怪地说道:“这钱似乎不是假币,但又怎么感觉和真币不一样呢?”   李冰一楞,伸手道:“张大哥,给我看看呢。”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当李冰的手刚碰到那张纸币,纸币突然变成了一张冥币,两人大惊失色。   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李冰突然笑道:“张大哥,我不知道她是女鬼还说得过去,你可是‘小张天师’啊,怎么也没发现她是女鬼?”   张远山尴尬地干笑了两下道:“李冰兄弟,你就别笑话老哥了。老哥虽然学的是道,可哪有这么大本事啊?倒是你,得了许多奇遇,潜能无限。”   刚说完这话,张远山突然醒悟了过来,嘿嘿笑道:“我明白了,为什么这女鬼会消失?这钱也会变成了冥币的原因。”   李冰惊奇地催张远山说说原因,张远山乐呵呵地说道:“刚才那少妇上车后,说她朋友刚过世,她去龙华殡仪馆看望。其实她就是停放在龙华殡仪馆的死者,极有可能在那个高架桥下发生车祸什么的意外死亡。”   李冰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催张远山继续说下去。   张远山说道:“她可能是死得极不甘心,因此,才会在死亡的地方等候机会寻找替代鬼好去投胎。当我们的车驶来后,成为了她的目标。”   “你看那张冥币,本来就是她想买你命的钱。我刚才捏着,它还是真钞模样,那是因为阴气太重,所以仍保持着幻化出来的样子。你体内不是有朱雀的阳气和六颗舍利吗?那是阴物的克星,所以一碰到你的手,冥币立即现出了真形。”   李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自己都没感觉得到。”   张远山嘿嘿笑道:“李冰,如果刚才她搭乘的是另一人的车,可能那个开车的人就出事了。你在后视镜中见到女鬼扑向你和感觉到后背上那股阴风,就是鬼魂索命之时。换了寻常人,或许已经出了车祸遇难了。可那女鬼也真不走运,她本来是想寻替身好让自己去投胎的,没想到刚接触到你,就让你体内的纯阳之气,击得魂飞魄散。”   李冰嗟叹不已,感慨道:“那岂不是幸好这女鬼遇上我们?要是她拦下了其他车,不又多了一条冤魂吗?只是可怜这女鬼,魂魄散了,再也不能投胎了,连阴司地府都进不了,只能做个游魂野鬼了。”   张远山点点头笑道:“确实是这样,李冰,这些你都是在空明禅师那里听来的吧?”   李冰“嗯”了一声,张远山接着道:“鬼魂被打散后,入不了地府,投不了胎,只能散落于各处。有阳气低的人或者将死之人或大病之人,还有可能会见到她的鬼魂,但那都只是一丝影像,七魂六魄不聚在一起,就聚积不了强大的阴气,也就再也不会害人了。”   两人越说越兴奋,早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直到李冰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是赵婉儿在催促,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发动了车子。   快到赵婉儿的豪华小别墅时,李冰侧头对张远山道:“张大哥,刚才碰到的事,不准跟婉儿和施姐提起,别破坏了她们游玩元宵灯会的好心情。”   张远山哈哈大笑:“李冰兄弟,知道了,不会说的。没想到你小子真行,居然会怜香惜玉。” ☆、第一百零六章 棺前拜祭   高速公路上,李冰驾驶着越野车,四个人在车内有说有笑。节后重逢的喜悦和昨天城隍庙元宵灯会的快乐,让四个人几乎忘却了他们踏上的又将是一段恐怖诡异之旅。   张远山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开心地说道:“赵小姐,哦,不,赵董事长真是大手笔,今天给了我们三人这么丰厚的红包,乐死我们了。”   李冰也乐得合不拢嘴笑道:“要是年年这样,我这研究生也不想读下去了,跟着婉儿,这辈子不用愁吃穿了。”   赵婉儿假装生气地说道:“李冰,你也太没志气了,就这么点钱,就让你迷失了自己啊?记住,你现在申请的是暂停学业,我们事办完了,你回去好好补补功课,把你那硕士文凭带回我们公司,不然的话,让你做公司门卫。”   李冰乐得连连点头,赵婉儿也瞪着张远山道:“张大哥,瞧你这样,也没什么出息。这么大把年龄了,也不思量找个嫂子成家。”   张远山嘿嘿笑了下道:“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过董事长的教诲,老哥得听命,这事儿完了,就给你找个嫂子,到时,你的红包可不能太小了哦。”   施娅丽咯咯一笑道:“张大哥,你就得了吧。我跟婉儿说了,要是你到时还不成家,就让你去工地上搬砖头。”   四个人有说有笑,都乐开了花。尤其是施丽娅,这个年是她过得最开心的。没有逼债的,赵婉儿还陪同她一起逛街时给她买了许多名牌时装和化妆品,今天上午的公司团拜会结束后,赵婉儿又私下给他们三人各发了一万元红包,让她暂时忘却了过去那揪心的日子,而且整个春节期间,由于她和婉儿住在一起,也没受到王立平的骚扰。   第二天车子到达乾县时,李冰、张远山和施丽娅,照例陪同赵婉儿上了乾陵拜祭她的父亲赵义明。   钱一多接到电话,也匆匆赶来和四个人会合。拜祭结束后,五个人即驱车来到乾陵北面经张远山和李冰确认发出黑气的山村。   那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很大的村落,并不偏僻,某种程度上还显得相对热闹,因为隔开一条马路,还有一所不怎么知名的高校。   五个人在马路边上的一个小旅馆中,包下了两个大房间安顿了下来。店主一见五人是从大城市上海来的,且衣着打扮光鲜,出手阔绰,乐得合不拢嘴,殷勤招待。   当夜,五个人都显得相当兴奋,打牌聊天,一直到很晚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冰问那店主,附近可有什么名胜古迹。那店主笑了笑,很为难地说道:“这倒真让你给问着了,我们这里原来比较偏僻,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前几年,马路开通后,这里成了开发区,连那所大学的新校区也搬了过来,这才显得热闹些。”   李冰听了,面露失望的神色。那店主狡黠地笑道:“不过有一个地方,在我们乡下人眼里可不算什么,你们大城市来的,说不定倒有兴趣。”   李冰大喜过望,急忙问道:“老板,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那是个什么地方?”   那老板拉着李冰走出小旅馆,指着围着山村的中间那座小山说道:“这座山上,有座破落的庙。偶尔有点香火,也是来这里的游客供奉的。你们若闲着无聊,可以上山去看看。只是这山没开发过,不通车,只能步行走上去,只怕你们城里人会觉得很累。”   李冰连声说谢谢,有些兴奋地跑回房间,把这情况告诉了其他四个人。   几个人带足饮料和食物后,各自背着旅行包,离开小旅店,开始步行向那小山进发。   当他们走到山脚下那个村庄里,听到村子里传来闹猛的唢呐声。张远山立即敏感地说道:“这村庄里刚死了人,大过年的,多晦气,我们走快点,穿过这村庄。”   可不凑巧的是,那传来唢呐的地方,恰恰就在通往山上的唯一的羊肠小道上,几个人不再言语,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唢呐声越来越响亮,几人偷眼看到,一户人家正搭了个很大的白布棚子,里面停着一口棺材,许多人围着那棺材四周跪拜而哭。   赵婉儿低声道:“这里的人死了不火化吗?怎么有那么大一口棺材?挺吓人的。”   钱一多低低地回答道:“虽然政府要求实行火葬,但在好多山村,许多人观念转变不来,总认为人死要入土为安,都是偷偷在用棺材土葬,政府暂时也无力全部管理到。”   几个人不再说话,刚走到那户人家门口时,李冰突然停下了脚步,“咦”了一声,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其他四人人见李冰这样,都不禁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李冰。   赵婉儿低声问道:“李冰,你怎么了?不就是那户人家在办丧事吗?大过年的,挺晦气的,不要看了,我们快走吧。”   这时,那户办丧事的人家,看到五个陌生人停在他们门口,都有些奇怪,连唢呐声也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孝服的年轻人走上前来,声音沙哑但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你们几位是?是不是我父亲生前的故交?”   李冰忙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们不认识,是偶尔路过这里的。我见棺材上有一团红光,这才觉得奇怪,所以停下来看看。”   那年轻人一怔,回头看看棺材,并没发现什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疯子。”   当地年轻人走开时,张远山悄悄附在李冰耳边问道:“李冰,你刚才说什么?你能重复一遍吗?”   李冰仍是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棺材道:“张大哥,你们看不见吗?那棺材上有一道红光,一直不散。”   张远山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他吃惊地盯着李冰的脸看着,脑中急速转动着各种念头。   隔了一会,张远山突然离开四个人,快步走向那灵棚之中。   众人都吃了一惊,张远山双手抱拳,对着一众穿孝服的人团团施了个礼。那些人见张远山这样,都连忙还礼,先前那个年轻人站起来问道:“这位老哥,你们既然不是先父的故交,请问你有什么事?”   张远山一抱拳道:“这位小兄弟,请问你如何称呼?这棺中所躺之人,既然是你父亲,请问他是怎么亡故的?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年轻人见张远山如何之问,不觉有些愠怒,但老父新丧,又不能发作,只得忍住气道:“在下叫钱辉,老父昨天夜里一时开心,多喝了些酒。结果今天早上才发现,他老人家已经咽气仙去。这灵棚才搭好没多久,连这棺材也是借别人家的。”   张远山微微一笑道:“钱辉兄弟,你别动怒,我没有恶意。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叫张远山,是茅山道士,只因我刚才那位小兄弟见到棺材上方有红光出现,因此才停下脚步。依我看来,此事并不那么简单。在下斗胆,恳请钱辉兄弟容许我在棺材前拜祭一下。”   钱辉等一众人等,听到张远山是茅山道士,本就心生好感,又见他很有礼貌地要拜祭死者,这个自然不能拒绝,于是,钱辉答应了张远山的要求。   李冰等四人大为奇怪,一个陌生的死者,不知张远山为何要拜祭。   张远山借来桌子,在棺材前铺上黄纸、摆上香烛,恭恭敬敬地对棺材磕了三下头,这才站起身来。   张远山要来一碗清水,烧了一张符纸化在水中,又闭目念了一会咒语。隔了一会,他皱紧了眉头,似乎在苦苦思索着。   李冰低声道:“张大哥,你搞什么鬼?别影响人家办丧事了,要是惹怒了山里人,只怕我们都要挨打。”   张远山很认真地摇了摇头道:“李冰,我不是胡闹,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他苦着脸看了一眼李冰,突然,两只眼睛露出了兴奋的光芒,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一百零七章 南斗注生   张远山悄悄地在李冰耳边说道:“李冰,只有你能看到棺材上的红光,那是因为你体内有朱雀真气和六颗舍利的缘故。我修行不够,所以测不出什么,得借助你的力量。”   李冰还没反应过来,张远山已经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李冰的李。刚念完咒语的张远山,只觉得掌心传来一股暖洋洋的热流,平和、强大,无法抵挡。   张远山突然身子一震,他也看到了棺材上空那一抹淡淡的红光。张远山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脸上的肌肉在不可思议地变形扭曲。   众人都惊奇极了,全都摒住呼吸看着张远山。   良久,张远山慢慢睁开了眼,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钱辉”,张远山高声叫道:“请你的家人和亲属全都立即跪拜在棺材前,不得有误。”   钱辉等人眼见这道士如此诡秘的行事,心中早已惊疑不定,听张远山这么一叫,来不及思索,众人赶忙齐刷刷地在棺材前跪拜了下来。   张远山大声道:“钱辉,你家老爷子是不是叫钱根大?”   钱辉惊异极了,忙道:“那正是先父名讳,你是怎么知道的?”钱辉忘了,供桌上,灵位牌上正写着他父亲的名字。   张远山并不回答钱辉,高声说道:“钱根大阳寿未尽,命不该绝。他只是一时闭气,魂离身躯。你们立即开棺,一注香后,即能还阳。”   在场所有人都惊疑不定,钱辉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再也不顾得这道士说的是真是假,抱着一线希望,急忙招呼两个人打开棺盖。   几个人都伸头看去,只见棺材内的钱根大神态安祥,就如刚睡着一般。   眼看见一注香已经快烧到尽头,众人都面面相觑之时,突然听到棺材旁边的几个人一阵大叫,都吓得滚在地下。   只见棺材内伸出两只手,攀在了棺材口子上,不一会,钱根大的头露出了棺材,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钱辉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钱根大气得要命,抬手就给棺材边的儿子钱辉一个大耳光,大骂道:“你这不孝子,巴不得我早点死?”   挨了一个耳光的钱辉不怒反喜,连忙把钱根大从棺材里扶了出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时,都齐声欢呼大叫道:“老钱没死,还阳了,这个道士真厉害。”   那几个吹鼓手在要了点钱后,悻悻地离开。钱家人一片欢呼,都激动得齐齐给张远山下跪。   张远山微微笑道:“不用太感谢我,是你家老爷子命不该绝。要谢,你们就谢我那位兄弟吧,是他看出棺材上有红光,我这才知道老爷子阳寿未尽。”   众人欢天喜地,千恩万谢。李冰等人好不容易才脱身,继续沿着小山道向山顶的破庙走去。   待几个人爬上山后,已经是中午时分,大家累得气踹吁吁。   山顶上,有座孤零零的小庙,残破不堪。李冰等人进入庙中,都感受到了一种凄凉之感。   张远山对着庙中唯一的一尊神像拜了几拜,这才立起身道:“这不是一座庙,是一座道观,只是年久失修,香火稀少,才是现在这个模样。”   赵婉儿说道:“怪不得和平时所见寺庙不大一样,原来是一座道观啊。请问张大哥,你拜的那个神像是谁?”   张远山表情肃穆道:“这是我们道教的真武大帝,也叫玄武大帝。传说他是玉帝退位后的第三任天帝,下凡化身为人皇伏曦,和大神女娲为兄妹而结成夫妻,生有两子炎帝和黄帝,这才有了我们华夏民族。”   看着大家虔诚的目光,张远山继续说道:“玄武大帝为北方之神,也是水神。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慑万灵。玄武大帝主管二十八宿中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 七宿之中有斗宿。道教重视斗星崇拜,称‘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是人从投胎之日起,就从南斗过渡到北斗。人之生命寿夭均由北斗主其事。因此,人祈求延生长寿,都要奉祀真武大帝。”   “因北方七宿组成龟形,其下有腾蛇星,故龟蛇合体;位于北方,属水,其色玄,因此就称玄武。玄武真君每每斩妖锄魔都御剑出行,就因为御剑天遁比腾云驾雾来的快。我们来这里是因为在乾陵上发现此处有玄武之气,现在这小山中又有玄武大帝的神像,看来果然是天意。”   李冰突然“咦”了一声奇怪地叫道:“大家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张远山凑近一看,只见李冰掌心中托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那是李冰从神像座下的杂草中无意中发现的。   仔细看,只见上面雕刻了一只乌龟的形状,还有条小蛇并列在边上。张远山大喜,惊叫道:“李冰,这可不是一般的泥塑,这是龟蛇之形。龟蛇缠绕、阴阳合体,即是玄武大神。《灵应录》中记载过曾经有人锄死龟蛇得祸的故事,据称此龟蛇就是玄武大帝神。”   李冰小心翼翼地把龟蛇收好放入旅行包中,庙外传来有人呼唤之声。几个人走出破庙,只见钱辉和他媳妇两人挎了三只篮子已经走上山来。   原来,复活过来的钱根大,迟迟不见几个人下山,看看日近晌午,便吩咐儿子和媳妇把饭菜装在篮子里送上山来给李冰他们吃午餐以报答救命之恩。   李冰等人感激万分,也真觉得饿了,就不客气地围坐在一起吃起了热腾腾的饭菜。   钱辉等几个人吃好,和他媳妇收拾了碗筷,诚恳地邀请几个人下山后,路过他们家时,一起吃晚饭以示感谢。   在钱辉夫妻俩离开后,李冰几人开始在山顶上转悠,欣赏着四周美丽的风光。   不远处走来三个人影,李冰他们都停下来注视着。不一会,就看清了,是三个女学生模样的人。   那三个女学生,都长得清秀漂亮,只是神色都有些紧张。   她们看到李冰一行五人时,也楞了一下,并不搭话,三人直接进了玄武大帝神庙。   李冰正在庙外看着三人虔诚地磕头,突然,他的旅行包中似乎有东西在动。李冰打开旅行包,却讶然见到,刚才从神庙里找到的那龟蛇泥塑竟然在颤动,而且出现了一丝黑气。   李冰赶忙叫其他人也来看,那四个人却什么也不见,不要说那丝黑气了,就连那个泥塑,在他们眼里也是纹丝不动。   隔了一会,李冰舒了口气,告诉大家道:“这个龟蛇泥塑已经不动了,那股黑气也消失了。”   张远山听李冰说完,却瞅见那三个女生刚拜完玄武大帝已经出了庙门。张远山若有所思,突然有所醒悟似的,赶紧迎上前。   张远山开门见山地说道:“三位好,在此处相见即为缘分。鄙人张远山,是茅山派道士。你们几位似乎有什么事前来跪拜玄武大帝。请问你们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   那三个女生先是一楞,听张远山说完,又是一阵惊喜。其中一个模样娇小的漂亮女孩说道:“我们就是山那边那所大学里的二年级学生,遇到了一些可怕的困惑事,这才上山烧香求平安。前天是新年第一天报到,却遇到了一件可怕事。只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要赶紧回到学校。能不能留下道长的联系方式?等我们有空闲了就来请教。”   张远山见三个女生并不想多说,也不勉强,笑了笑,撕下张纸条,写上住宿的旅馆名和自己的电话,递给了那个娇小的女生。   眼看那三个女生转身下山,李冰好奇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断定她们有什么事?” ☆、第一百零八章 玄武七煞   四个人都疑惑地看着张远山,张远山神秘地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施丽娅白了一眼张远山,揶揄道:“得了吧,张大哥,你别以为你还真是‘小张天师’了。就刚才开棺救人的事来说,要不是李冰,你能知道什么啊?我们五个人都是同生死共命运的,你快别卖关子,说出来大家听听。”   张远山呵呵乐道:“我还以为只有婉儿姑娘帮着李冰,没想到连老友施姐都这么向着李冰。得了,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听。”   原来,当李冰说起他旅行包中龟蛇泥塑发出异样时,张远山就注意到了那三个正在跪拜玄武大帝神像的女学生。   当她们拜完走出庙门时,李冰说那龟蛇泥塑的异样已经不见了。张远山当时心下就生疑了,他怀疑,这三个女生中是不是会有玄武七煞中的人选,这才导致玄武大帝那龟蛇化身给李冰以强烈提示,就如上次李冰能看见王百万的小别墅出现朱雀之形道理一样。   张远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心下揣测这种可能性,因此,这才上前和她们说话,以求留下联系方式。如果她们果然碰到怪异之事,那极有可能她们或者其中一人或两人就是玄武七煞之数,必定会主动来找我们。”   李冰不解地问道:“张大哥,她们可是三个女大学生,住在学校之中,并不住在那个小山村中啊。”   张远山想了想回答道:“李冰,这也正是我疑惑的。难道这次七煞之数不在这个小山村中?那我们以前的推论不是就偏差了吗?但朱雀已经被破,这前后不统一了,让人难以理解了。”   赵婉儿从山上看着山下的小山村和对面那所大学,凝思了一会,她突然插口道:“我说个意见,你们看看对不对。会不会那个学校就是小山村的一部分?”   李冰恍然大悟,赞许地看着赵婉儿,赶紧补充道:“对了,我早上也问过旅店老板。他说过,这里是前几年新开辟的开发区,那所大学也是两年前刚建成的新校区。张大哥,你看看,会不会婉儿说的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张远山一楞,并不搭理两人所说,而是顺着赵婉儿的目光凝视着山下。   “婉儿小姐”,张远山突如其来的大叫声把几个人吓了一跳:“你说的没错,给你一指点,我这才看出门道。”   张远山乐呵呵地对着四个人说道:“你们看,那条把小山村和大学新区分隔开来的公路,很明显是从山脚下穿过的。从截断区看来,那个大学最后几幢楼,原先就在小山村的范围之内。由此看来,我们的猜想没有错,而我猜测那几个女学生中有七煞之数也完全可以得到印证了。”   众人一阵高兴,冷静下来时,又不觉为那三个漂亮清纯的女大学生感到惋惜。   张远山突然对李冰说道:“李冰,你静下心来,仔细看看那个大学校区的最后几幢楼,看看有什么异常。”   李冰闻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山下那大学校舍看着,其他四人都以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李冰看了一会,暗暗心惊。他定了定神说道:“我见到那校舍上方,有七道黑气,不时缠绕周旋。一会儿并成一股,一会儿又混成一团,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隔了一会,那七道黑气才全部消失。”   张远山大为兴奋,他想了一下道:“应该是这样的了,那七道黑气,就是玄武七煞之数。他们不断纠缠变化,那是一会化成蛇形,一会化成龟形,那正是玄武之形。这么说来,七煞应该全部在那所大学最后几幢楼内。可怜,又将有七个大学生将死于非命,这可是我们人力所不能阻挡的。”   赵婉儿问道:“那刚才的三个女学生,是不是七煞中的三位?那我们还要发现四个人才够七煞之数。”   李冰摇了摇头道:“婉儿,不是这样的。我刚才见到那三个女大学生时,只见到龟蛇泥塑上只有一道黑气,就这说明,刚才那三个女生中,只有一个是七煞之命。即使三人全死了,那也只有其中一个才是七煞。看来,这些阵是越来越难,不会象朱雀那样七煞聚集在一起了。我们的难度也在加大,时间肯定拖得长了。”   李冰突然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可怜啊,我还有一年的学业,难道又要休业一年吗?这下惨了,硕士文凭拿不到,只能到婉儿公司去当门卫了。”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李冰,张大哥正在想问题,你别油嘴滑舌了,从没见你这样过,原来你是伪装出来的老实啊。”   李冰嘿嘿一笑,张远山说道:“李冰说得没错,这次的七煞之数,不再是接连而至,我们确实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平时沉默寡言的钱一多也突然开口道:“这下没我的事了,那七煞在学校之中,不用我来掘墓了,赵小姐请我,是不是有些浪费钱了呢?”   没等赵婉儿开口,施丽娅抢先笑道:“你想得美,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乾陵,那可是黄巢四十万大军都没能掘开的,到时让你累死几十万次。”   看看天色不早,五个人开始下山,等他们到山脚时,太阳刚刚落山。   村口小路上远远站着一人,大家一眼就认出了正是钱辉,看样子,他诚心请李冰一行,等不到他们决不会回家似的,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山间唯一的羊肠小道上。   在钱辉家里,气氛相当热闹,摆了两桌酒宴。除了宴请李冰一行五人,还有钱辉一家人和几个村民作陪宾。   钱根大由于体虚,躺在床上没出来,只是在李冰他们刚进来时,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感谢救命之恩。   酒过几巡后,大家已经都有了几分醉意,言谈中,无不对张远山佩服之至。   钱辉站起身,端着酒杯又敬了张远山一杯酒,很恭敬地说道:“张天师,再次感谢您救了家父一命。还有件事,想麻烦张天师,不知肯不肯。”   张远山酒意也浓,大咧咧地道:“钱辉兄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自然不在话下。”   钱辉大喜过望,急忙说道:“那太感谢张天师了。不瞒您说,我们家一直不太顺,我还有个哥哥,因为跑运输拖木材,还撞死过一行人,当时他因为害怕逃跑了。后来,被以交通肇事逃跑罪判处了三年徒刑,还差一年才能回家。”   钱辉又喝了一大口酒接着道:“大家都亲眼目睹了张天仙你能通鬼神,都相当佩服。因此,小弟想恳求张天师帮我家看看风水,请张天师帮我这个大忙。”   张远山正在兴头上,他趁着酒兴说:“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好了。只是现在天色已暗,你把院中场前屋后的灯都打开,我来看看你家风水怎么样。”   钱辉大喜,立即照办,请张远山看看他家风水如何。   钱辉家和众多山里人家一样,是个独门独户,前面堂屋是两个平房,后面是一幢两层楼的房间,四周用围墙围起,院子中有一棵很高的杨柳,门前还栽了一棵三人多高的松树。   张远山前后看了一圈,摇着头回到了酒桌上,自斟自酌,又饮了一杯酒。   钱辉急切地看着张远山,静等他说出结果,其他人也是盯着张远山。一时之间,本来热闹的堂屋里,鸦雀无声。   张远山喝了几口酒,看着众人,有些得意地说道:“钱辉兄弟啊,不瞒你说,你这屋子风水极差。”   钱辉吓得脸色刷白,急忙问张远山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说道:“看你这两进房屋和东西两侧的围墙,把这院子围成了一个口字。这本来没事,是大多数人家的格局。只是你这院中这棵大树,却坏了风水。口中有木,则为困;口中住人,则为囚。所以,你家才会没有财运,而且还会有人遭遇牢狱之灾。”   张远山指着堂屋前那棵松树道:“这棵树更是大凶,独木当户,诸阳不生,万事不顺。” ☆、第一百零九章 白衣勾魂   李冰等五人在一个小餐馆里用过晚餐后,回到小旅馆,无聊地玩起了纸牌。赵婉儿不会玩牌,在一边给几个人倒好茶后,拿出一大包当地的土特产尝鲜。   这是钱辉中午时送到小旅馆里孝敬几个人的,在张远山指出了钱辉家的风水不好的原因后,钱辉连夜就把那两棵树砍了。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好了当地山里的土特产,吃过饭后立即赶到李冰他们居住的小旅馆里送来了。   小旅馆的门‘笃、笃、笃’轻敲了三下,赵婉儿放下手中的零食前去开门时,张远山神秘地一笑道:“她们来了。”   果然,赵婉儿刚打开门,就见昨天在山上玄武大帝庙前遇到的三个女大学生出现在了门口。   几句寒喧后,赵婉儿把三名女大学生请进屋内就座,也给她们各自泡上了一杯热茶。   那个容貌姣美、身材纤巧的女孩犹豫着说道:“张天师,昨天有缘跟你相见,没有跟你道明我们去拜神像的目的,还请大师不要见怪。昨天晚上,我们三个又遇到了可怕的事,想让道长给我们指点迷津。”   张远山和颜悦色地说道:“没关系,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那个女生自我介绍道:“我叫李薇,是这个师范大学的二年级学生。这位叫蒋丽萍,那位叫许燕,她们两个都是我同班同学,而且还住在同一个寝室。另一个同寝室的同学叫苗淼,她和我们三个人不大合群,所以才没一起前来。”   原来,前两天是李薇她们所在师范大学开学报到的日子。当天,李薇拖着行李箱,在报名并拿到宿舍钥匙后,即向学校后面生活区的宿舍楼走去。   由于是大学新区,校区规划得统一简洁。虽然这学期宿舍调整,李薇却不用打听,就知道了新宿舍楼7号楼的位置。   正在她吃力地拖着那个笨重的行李箱走着时,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对她招呼了一声:“HI,请问需要帮忙吗?”   李薇停下了脚步,打量了一下那男生,也对他那英俊的外表和阳光的笑容产生了好感。她也微笑着问道:“请问你是什么系的?如果你乐意帮忙,那么就帮我搬这个行李箱吧。”   李薇话音刚落,那男生已经快步走到她身旁,接过了她的行李箱,笑着道:“我叫周华,是中文系大四生了。请教你怎么称呼啊?把行李给你送到几幢?”   李薇自我介绍完毕,周华笑了笑:“那你是我学妹了,以后多多联络啊。”   两人边说边走,转眼就到了7号楼前。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很严厉的女人声音:“那小伙子,站住,这是女生宿舍,你不能进去。”   周华贼忒兮兮地回头嘻笑道:“王阿姨,帮个忙吧,你没看学妹这么苗条,拎不动这个大箱子吗?我给她送上去就立即下来。”   那个看宿舍的王阿姨,经不住周华一番纠缠,板着脸说道:“给你十分钟时间,快点把东西搬上去后就下来,可不要让我赶上去把你撵下来啊。”   周华连声道谢,拎起那个大大的旅行箱,跟着李薇就往楼上走去。   上了楼梯后,周华才问道:“学妹,你住哪个宿舍?”   李薇微笑了一下道:“507”   周华停止了脚步,有些诧异地看着李薇。李薇奇怪地问道:“周华,你怎么了?是不是嫌五楼太高,不想帮我拿行李了吧?”   周华忙道:“不是的,我刚才只是停下歇一会,马上一口气就帮你搬到五楼。为美女效劳,本帅哥无限荣幸。”   来到了507门口,周华放下了行李箱,犹豫了一下道:“李薇,我帮你就送到这儿吧。我得回去,不进你宿舍了,一会管宿舍的王阿姨追上来,我就得让她给痛骂了。”   李薇点点头,甜甜一笑道:“周华,太感谢你拉。那我就不邀请你进来坐坐了,真的让王阿姨追上来,同学们都要乐得笑喷的。”   周华对李薇挥了挥手,赶紧冲下楼梯。   李薇拖着大行李箱,打开了宿舍门,里面已经有了三个女生。   那三个女生都是李薇同班同学,蒋丽萍和许燕,原本就和李薇关系很好,她们一见李薇进来,就连忙从床铺上站起来,和李薇拥抱了一下,互相新年问好。   另一个长得惊艳的女生,却冷冷地坐在自己床铺上,对着桌上的镜子,精心描画着那修长的眉毛,对李薇的到来,完全无动于衷。   她叫苗淼,也是李薇的同班同学,刚进这所师范大学时,就被誉为中文系的系花。平素对人就显得相当高傲,好在同宿舍的三个女生早就适应了她,也不计较太多。   那是个宽大的宿舍,里面放置了三张床铺。早来的苗淼,已经挑选了靠窗的一号床,那是一个下铺,上面的二号床位,也让蒋丽萍铺上了洁白的床单。许燕则占据了和苗淼相对的3号床下铺,五六两号床,已经堆满了几个人的行李和一些杂物。   李薇看了一下,笑了笑,径直打开自己的旅行箱,取出床单,爬到许燕上面的4号床开始铺起来。   入夜后,经过一天的旅途劳顿,李薇懒散地躺在4号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虽然有些累,但却因为是新学期第一天,也有些兴奋因而睡不着觉。   李薇侧转了身,看到斜对面苗淼的床铺上仍是整整洁洁的,她不禁摇了摇头,心里嘀咕道:“校花就是忙啊,刚开学就约会到现在还没回宿舍。”   窗外黑洞洞的,楼下的路灯泛着昏暗的灯光,无力地投射到507室的窗台上。由于这是学校的最后一幢宿舍楼,所以从窗口就能看到夜色中黑幽幽的山坡,偶尔有公路上一闪而过的车灯照过。   睡在她下铺的许燕和对面上铺的蒋丽萍,早已进入梦乡,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李薇也慢慢地觉得眼皮沉重起来,突然,她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李薇睁开眼,心里好生奇怪,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刚过春节,山里还是比较寒冷,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一股寒风,李薇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刚想起床关窗户,却突然惊愕地发现,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睡裙的女生,准确说,那是夏天时才穿的睡裙。   “你是谁?”,李薇内心惊惧,说话声明显在颤抖。   那女孩没有回答,而蒋丽萍和许燕也在沉睡,李薇害怕极了,感觉自己就象被密闭在一个寂静的世界中一样。   那个白衣女孩从侧面看,简直就是魔鬼身材,一身洁白柔软的睡裙,把她的曲线勾勒得勾魂摄魄。   白衣女孩仍倚坐在窗口上,轻轻地哼起了一只李薇很熟悉但说不出名字的曲调悠扬带有淡淡忧伤的歌曲。   李薇一下子被她那好听的歌声吸引住了,正听得入迷时,那个女孩停止了歌唱,慢慢地侧转头。   当她面对李薇时,把李薇吓得大叫一声,原来,那个女孩半边脸蛋美丽动人,另半个却是血肉模糊,脸上还插了一块长长的闪着寒光的碎玻璃。   李薇那一刻心中的恐惧难以形容,她想大叫,却感觉发不出一点声来。蒋丽萍和许燕依然睡得香甜,竟然丝毫没感觉到窗户开着吹进来的寒风,更没发现窗台上这恐怖的一幕。   李薇就象中了魔似的,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地从4号上铺下来,赤着脚,站在宿舍中央,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白衣女孩看着。   那白衣女孩慢慢地站了起来,那诡异的笑容和半边插着玻璃的脸蛋,让李薇毛骨悚然。   白衣女孩对着李薇招了招手,李薇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她靠近。白衣女孩伸出手来,李薇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踩着椅子,也爬上了靠窗口的桌子。   就在李薇刚踩上桌子的那一刻,眼看她的手就要和白衣女孩的手握在一起时,宿舍门突然被打开了。   李薇看到那白衣女孩冲着她一笑,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一直叫不出声的李薇这时才“啊”地一声大叫了出来,蒋丽萍和许燕,也让她那一声惊叫吓得醒了过来,都惊恐地看着站在窗台上的李薇。 ☆、第一百一十章 系花命殒   寝室门口,打扮时尚的苗淼吃惊地张大了嘴,看着赤脚站在窗台上的李薇,楞在那儿一动不动。   从睡梦中被李薇惨叫声吓醒的许燕,眼见窗户大开,李薇穿着睡衣赤脚站在自己床铺面前的窗台上,吓得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了李薇,两人同时滚到了许燕的床上。   苗淼冷冷地说道:“神经病,这么冷的天,开着窗户站在窗台上,想跳楼啊?”   由于到了休息时间,管宿舍的王阿姨早就切断了宿舍楼内的电源。蒋丽萍赶紧按亮了她床头的应急LED灯,看到了李薇脸色惨白,身子起伏地大口喘着气。   “你到底怎么了?梦游?”,许燕松开了楼在一起的李薇,有些恼怒地问道。   李薇一脸惊恐地说道:“鬼,我看到有个白衣女鬼坐在窗台上唱歌,她还向我招手,刚刚跳下去了。”   其他三个女生同时吓了一跳,蒋丽萍有些不悦地说道:“李薇,你可别胡说八道吓唬我们啊。”   苗淼不屑地轻哼一声道:“我看你是真的见鬼了,这世上哪有鬼啊?自己梦游,别找出这么多借口来掩饰,想吓唬我们?没门,我从来不信鬼神。”   李薇颤抖着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可是没人相信。   李薇失望而害怕地看着其他三个人,幽幽地说道:“你们竟然都不相信我说的,我真的不是梦游。不过,苗淼,我还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刚才正好开门,或许我已经让那女鬼拉着跳了下去。”   苗淼似乎并不领情,开始从热水瓶中放水洗脚,李薇只觉得自己脸上通红,好不尴尬。   第二天上午下课后,李薇在寝室里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觉又害怕起来。蒋丽萍和许燕一直安慰李薇,最后许燕出了个主意,由她们两个陪伴李薇去对面那个小山上的破庙中求神明护佑。   在山上偶遇李冰五人后,由于萍水相逢的张远山自称是茅山道士,主动和他们搭讪,本来不信鬼神的蒋丽萍和许燕也不禁心中生出了一丝害怕,开始怀疑李薇不是说谎或梦游,而是真的见到了鬼。   回到学校上完课后,苗淼照例不见踪影,李薇三人吃好晚餐,在校舍下面的草地上散步时,又遇到了大四学长周华。   周华见到李薇,大献殷勤,居然以最快的速度,到学校小卖部处买来了三杯热腾腾的奶茶,递给了三个女生。   蒋丽萍嘿嘿奸笑了一下道:“这位学长,你是怎么会认识我们漂亮的薇儿小姐的啊?”   周华哈哈一笑道:“昨天开学时,我碰巧经过这里,见到李薇拖了个大行李箱,我就学雷锋了。今天吃完晚饭没事散步,不想又偶遇了。”   许燕揶揄道:“真的是偶遇?怎么会这么巧?你们男舍,可离这儿起码有500米远啊。你也真有兴致,不在男舍那儿草地上散步,竟然转到了我们女舍这里。我看你早已在这儿等候李薇出现的吧?”   李薇在边上脸色通红,忙打断道:“你们两个瞎琢磨什么呢?对了,周华,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不然以后看到你也只当不认识。”   周华兴奋地说道:“李薇,有什么尽管问我。但凡我知道的,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薇这时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她紧张地问道:“周华,你是大四的学长了。你老实跟我说,昨天你帮我送行李到楼上时,为什么你犹豫显得有些害怕,而且不肯进我们507寝室?”   周华一楞,支吾着半天不说话。李薇脸露不悦,转头对蒋丽萍和许燕道:“算了,他不肯说,我们走吧,回寝室。”   周华急了,赶忙叫道:“李薇,别走,我全跟你说了。”   原来,周华不敢告诉李薇,是担心李薇他们害怕。这个新校区刚建成后,周华正好考取这所师范大学。   那时的女生第七宿舍507室在整个新校区内都相当有名,不是因为别的,而是507室住了一位中文系公认的校花,和周华同一级的新生张晗。   可谁也没有想到,刚入学大半年的张晗,在大一第二学期即将结束,快要放署假时,竟然因新校合设施还不完善,学生宿舍尚未安装好空调的情况下,穿着睡裙坐在窗台边纳凉时,从五楼窗口不慎坠地身亡。   那时正值中午时分,正是大学里的午休时间,好几个在宿舍楼外草地上看书纳凉的同学,亲眼目睹了张晗从507窗口笔直坠向地面的悲惨一幕。   大学保安迅速封锁了现场,警察接到报警电话赶到时,只见张晗侧躺着身体,身下一滩鲜花染红了她雪白的睡裙。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死不瞑目地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让每个围观的人都不禁在烈日下也打个了寒战。   张晗的半个脸依然是那么俏丽,另半个接触地面的脸蛋却让人心里直发碜。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五官,还有一片长长的碎玻璃插在她眼眶下面,在烈日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507宿舍当时只有张晗一个人居住,室内没有外人到过的痕迹,窗台上的玻璃碎了两大块,插在张晗脸上的玻璃,正是她失足坠楼时打碎而插入了左边脸上。   警察作出了意外失足坠楼身亡的鉴定结论,校方也暂时关闭了这个507寝室。   对于张晗的死,让几乎整个中文系的男生都唏嘘不已,扼腕叹息,纷纷伤感红颜薄命。   新校区落成后的第二年,学生数明显增多,原来已经封闭的507室也重新安排了四个女生入住。   可没多久,就传出507室闹鬼的事,几个女生吓得不敢住回自己的寝室。家长听闻后,和校方多方交涉,这才同意让四个女生分散住进了其他几个寝室。   中文系有个年轻英俊的助教姚刚,他在听说507宿舍闹鬼的事后,从来不信邪的姚刚找到了那四个女生了解了情况。   原来,那四个女生,几乎在半夜时分,同时听到了窗台边传来的‘呜、呜’哭泣声音,想到上学期刚坠楼身亡的张晗,几个女生吓得从寝室里冲了出来。   当她们告诉同学们时,没一个人相信。但当她们经历过三次这样的惊魂时刻,再也不肯住回507寝室时,有关507寝室闹鬼的事悄悄传遍了整个校园。   校方迫于无奈,就关闭了507寝室。姚刚听说后,他独自一人来到了507寝室。半个多小时后,姚刚就看出了门道,回去后写了一份报告给校方。   原来,所谓的闹鬼,听到女鬼哭泣的声音,是因为窗台边的一根落水管质量不过关,破损了一大块。山区的风大,当风吹过那破损的落水管时,就发出了‘呜、呜’之声。因而,让住在507寝室的四个女生联想到了上学期坠楼身亡的张晗,就产生了闹鬼的感觉。   校方为此事还通报表扬了姚刚助教,并在学生中大力宣传,让大家破除迷信思想。   上一年,由于招生人数较少,因此,在寝室不拥挤的情况下,校方还是同意了不愿入住507室的女生的要求,507室荒弃了一年没人入住。   听周华说完,李薇、蒋丽萍和许燕都楞了半天,心中的惊惧感突然强烈得让她们瑟瑟发抖。   周华见状,笑了笑安慰她们道:“不要怕,没什么事的,我们中文系那个帅哥助教姚刚已经破解了闹鬼谜团,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怪。”   李薇隔了一会说道:“周华,你说的那个姚刚助教是不是高高瘦瘦很帅气的?”   周华点了点头道:“整个大学里,叫姚刚的就他一个人而已。”   蒋丽萍“呀”了一声道:“今天上午给我们上课的那个年轻帅哥,不就叫姚刚吗?早知道是他,上午课后就要向他打听一下507室的事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恶梦再现   当夜,四个女生夜自习后都回到了507寝室,除了苗淼坐在床铺上对着镜子梳理着妆容外,其他三个女生都默默地躺在床上看书。   熄灯时间到了,除了苗淼安然入睡,其他三个女生都紧张得不敢合眼。   李薇打开应急灯,给自己冲了杯玫瑰茶。那阵阵香气把蒋丽萍和许燕馋得直舔嘴唇,都轻声要求李薇也给她们冲一杯。   李薇很热情地给两人都冲了一杯,送到她们床头。   三人喝着香喷喷的玫瑰茶,又借着应急灯光看了一会书,没见有什么异常,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李薇突然感觉被窝中一股凉气从脚边一直向后颈吹来。李薇打了个激零,下意识地睁开眼向窗台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几乎把李薇吓得晕了过去。窗户又打开了,那个叫张晗的白衣女鬼又端坐在窗台上。   她那半边姣美的脸蛋依然对着李薇浅浅一笑,又慢慢地转过头来。当那插着玻璃半边血肉模糊的脸蛋再次出现在李薇面前时,李薇吓懵了,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张晗的鬼魂慢慢地直起身来,向李薇招着手。李薇不由自主地从床上爬起,仍然赤着脚下到了地板上。   张晗身上那身洁白的睡裙,开始不断地渗出鲜血,就如一朵盛开的娇艳桃花。那半边完好的脸也开始露出狰狞之色,张大了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一股带着腥臭的阴风从张晗嘴里对着李薇直喷过来,不见张晗的嘴动,但李薇却依然清晰地听清楚了那一句句让人毛骨悚然不断重复的话“还我命来”。   李薇就如失去了神智一样,踩上了书桌前在小椅子,一只脚已经踏上了书桌,向张晗慢慢靠拢。   “啪”的一声,李薇抬起的右脚碰到了书桌上的茶杯,跌碎在地,那朵被茶水泡开的玫瑰,鲜艳地‘盛开’在地板上。   苗淼被玻璃杯打碎的声音惊醒,她习惯性地按下了枕边放着的应急灯,却惊讶地看到,李薇正在向开着的窗台上走去。   苗淼吓得大叫起来,叫声惊醒了蒋丽萍和许燕。   四个人中胆量最大的许燕,顾不得多想,一下子掀开被子,死死地抱住了李薇的腰,把她按到了自己床上。   三个女生这时才松了一口气,下铺的苗淼赶紧关上了窗户,又下地拿起拖把打扫地下的碎玻璃和茶水。   蒋丽萍从2号上铺也爬了下来,挤到3号下铺上和许燕一起惊惧而又关切地看着李薇,只见她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许燕轻轻地拍了拍李薇的后背,李薇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鬼,张晗的鬼魂又来了。”李薇惊恐地指着窗台说道:“你们看见了吗?她那半脸烂了的脸蛋上还插着长长的玻璃。血,她的血渗透了她的白色睡裙,她在不断向我招手。还恶狠狠地对我说‘还我命来’。”   其他三个女生让李薇说得毛发直竖,蒋丽萍赶紧堵住了李薇的嘴:“李薇,你只是梦游,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从不信鬼神的苗淼,也捂住了自己的双耳,甚至不敢看一眼李薇。   李薇挣脱了蒋丽萍捂住她嘴的手,惊叫道:“难道你们都没看见吗?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我刚刚还见到她从窗台上又跳了下去。”   寝室里顿时鸦雀无声,隔了一会,偶尔抬起头来的苗淼突然惊呼道:“你们看,桌子上的水迹似乎是几个字。”   许燕拿起应急灯,对着桌子上看去,确实洒着一滩水迹,却并没发现什么。   当许燕侧过头再看时,桌子上明显出现了四个字‘还我命来’。饶是一向胆大的许燕,也不禁叫得大叫一声,手中的应急灯脱手而出摔落在了地板上。   这么一来,四个女生吓得再也不敢睡了,蒋丽萍和许燕,紧紧地和李薇楼在一起。一向孤傲的苗淼,此时也顾不得平时的形象,尖叫着也从一号下铺冲向了三号下铺,四个女生紧紧地搂在一起。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四人赶紧穿衣离开507寝室。   上午课结束后,李薇和蒋丽萍还有许燕,商量好一起来找昨天碰到的道士,却发现苗淼却单独离开不见了。   听完三个女生的讲述,张远山奇怪地道:“那个死了的张晗,怎么会对李薇说‘还我命来’?而且还在桌上留下那四个字的水迹?”   蒋丽萍和许燕对望了一眼,惊恐地说道:“张道长,本来我们两人也从不信有什么鬼神。我们原以为李薇只是梦游或者是产生了幻觉,但当我们看到书桌上留下的水迹显示了那四个字后,不由得我们不信。恳请道长给我们指点迷津,因为今年住宿的情况比较紧,学校肯定不会同意我们搬出507室。”   李冰疑惑地问道:“警察不是作出张晗是意外失足坠楼死亡的结论了吗?那个张晗的鬼魂怎么会说‘还我命来’?”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李薇哭了起来:“我根本就不认识张晗,还是昨天和蒋丽萍还有许燕一起听周华说起了507室的事。她即使有冤情,怎么会向我索命呢?张道长,求您大发慈悲,一定要救救我。”   张远山叹气道:“这世上之人,过了天真的孩童年代,就学会了谎言。有的人,更是一辈子都是谎言,说得多了,连他自己也信了。鬼魂是不会说谎的,看来,张晗的死大有蹊跷,决不是意外死亡,而应该是有人暗算。”   几个人同时“啊”了一声,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张远山。   张远山继续说道:“可惜,我们不是警察,说出这些鬼神之事,警察也不会相信我们,还会以为我们是一群疯子。”   说完之后,张远山不再言语,他打开自己的旅行包,取出一只墨砚,一块朱砂、几张黄纸和一枝毛笔。张远山口中念念有词,滴几滴水在砚台中,把朱砂化开,在黄纸上画了一道谁也看不懂的符。   一连画好三张后,张远山分别交给李薇、蒋丽萍和许燕一人一张,嘱咐道:“我给你们一人一道符纸,可保你们平安无事。三天以后,你们再来我这里,说说你们的情况。”   许燕看着手中捏着的符纸,疑惑地问道:“这符纸真的有用吗?”   赵婉儿在一旁说道:“你们要相信张大哥,他可是正宗的茅山派弟子,何况他又不收你们一分钱,自然不是骗你们的。你们三个就听张大哥的吩咐吧,应该没事了。”   三人这才相信,对着张远山千恩万谢,告辞而去。   等她们三人走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钱一多突然开口道:“张大哥,你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你现在给她们三道符,要是她们中真的有人是七煞之命,那靠了你的符保命,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赵婉儿脸色顿时放了下来,她呵斥道:“钱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不想想这三个漂亮女大学生多可怜吗?风华正茂,你就忍心见死不救?要不是平时一直尊重你,我恨不得现在就给你几个耳光。”   钱一多尴尬地红着脸缩在一旁,不敢再说一句话。施丽娅赶紧劝了赵婉儿几句,又斥骂了钱一多两句,这才打了个圆场,一时气氛才放松下来。   张远山赞道:“婉儿姑娘真是菩萨心肠,令人敬佩。不过钱兄弟说的也并不全无道理,我虽然给了她们符,但毕竟我没有那么深的修为,这符能阻止得了一般的冤魂,却对付不了恶鬼。如果她们命不该绝,这符自然有用。如果她们中有人为七煞之命,恐怕不要说我这符了,就是真正的张天师下凡,恐怕也难以阻止她们命丧黄泉。” ☆、第一百一十二章 脑海鬼息   李冰盯着张远山的眼睛,很正经地问道:“张大哥,为什么玄武七煞之气会出现在那个师范大学的最后几幢校舍中?”   张远山嘿嘿坏笑了几下道:“这个你得请教婉儿姑娘,她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赵婉儿不解地看着张远山:“我又不懂得道术,张大哥,你在寻我开心啊?”   张远山忙道:“我哪敢和董事长开玩笑啊?婉儿姑娘,你过年期间也在公司管理过一段时间。你想想,如果承建这个师范大学新校舍的基建交给你们公司做,一般会怎么操作?”   赵婉儿不以为然地脱口说道:“那肯定是要有规划的,要选能升值的地方,或者是地价很便宜的,最低成本获得最大经济效益。”   张远山说道:“是的,不光是这样,几乎所有建筑商开发前还得看风水。所以,很多小区如果建筑在坟场之上,那销售必将很困难。因此,一般建筑在坟场上的,大都是军营、公安局或学校。”   李冰若有所悟道:“是不是这样一来是成本便宜,二来可靠人气镇压住坟场邪气?”   张远山赞许地翘起大拇指,点着头说道:“没错,军营和警察局还有政府部门都有强大的皇气,所有鬼邪都不敢接近。学校虽然没有皇气,但都是学生的童子之身,人数又众多,所以人气特别旺盛,也能镇住鬼邪。”   张远山眼睛扫视着众人说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我估计,那几座校舍,原来就是一片荒坟。”   “当年唐高宗听了李淳风的建议,又在长孙无忌的怂恿下,最终选择了阴气重利女主的梁山作为乾陵。袁天罡肯定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着想,偷偷在乾陵外围布下了四象之阵,以克制乾陵中利女主的阴气龙脉不断扩展。”   “这四象之阵,是为了克制阴主,所以用七煞代替了七宿。而七煞所在地为阵眼,当时必然建造在坟场之上,以吸收阴气,这才维护了1300多年。”   大家这时都明白了过来,原来,这玄武七煞,肯定是在居住在那几幢宿舍楼中的人。   张远山又说道:“上次的朱雀七煞之气,是最后集中了一起被那个朱雀唐三彩吸收。最终朱雀破碎 ,朱雀之气进入李冰兄弟体内。李冰兄弟又在过年前后,在栖霞古寺中得空明禅师佛法引导,又得了六颗合利入身,那朱雀之气已经与李冰混为一体。   “这次可能有所不同,我们在山顶玄武大帝神像边跪拜时,李冰发现了那个龟蛇泥塑,这应该就是破解玄武七煞的关键物品,遇李冰而神秘出现。当时李薇等三个女大学生在跪拜玄武大帝时,那个龟蛇泥塑发出了异样,李冰兄弟也看到了一股黑气。”   张远山顿了顿,想了一会又说道:“所以,这次我猜想,那玄武之气必然不是一起出现,而是分成七次分别为那龟蛇泥塑吸收。只要其中一个七煞归位,估计就会有一道黑气进入那龟蛇泥塑中。只要七道黑气齐全,那玄武之阵就已经破了。”   众人听了,皆大欢喜,又对即将逝去的七条生命长叹不息。   再说李薇和蒋丽萍还有许燕三人告别李冰他们回到学校后,没见到苗淼回到507寝室,她们心中都明白,肯定是苗淼一是因为害怕二是有了约会,今天不会回寝室住了。   三人在熄灯后,打开应急灯,取出张远山交给她们的符纸,很虔诚地贴在了各自的床头。然后三人这才洗漱完毕上床睡觉,却又都不敢入睡。   终于,三人的眼皮都渐渐沉重起来,不知不觉单就睡着了。   睡梦中的李薇突然听见一声大叫,她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的阳光已经从窗台外传了进来,许燕脸色显得相当的兴奋,不断地在欢呼,这符咒果然有效,一夜平安无事。   当天下午的两堂课,恰好就是姚刚助教上的。两节课结束后,李薇和蒋丽萍还有许燕三个人敲开了姚刚的办公室门。   姚刚见到三个女生尾随他而来,不由得一怔,边开门让三人进来边问道:“三位同学,是不是课上还有什么东西没听明白?”   李薇俏皮地说道:“姚老师,我们确实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但不是书本上的内容,正想请教于你呢。”   姚刚很热情地说道:“三位同学,不必客气,有问题提出是好事,只要我懂的,肯定会讲给你们听。只是你们三位同学我还叫不出名字,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三个人都介绍了自己名字后,李薇侧头问道:“姚老师,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姚刚一怔,随即说道:“你们都在读大学了,怎么还相信迷信?”   李薇道:“姚老师,我们三人碰到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得通的事。先不告诉你是什么,你能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吗?”   姚刚笑了笑,很儒雅地推了推眼镜说道:“有,这世上有鬼,但却没真正的鬼。”   李薇等三人大为惊讶,很不理解姚刚怎么会那么说。   姚刚看着她们不解的神色笑道:“我们的大脑,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东西,所能容纳下的信息,可能比我们目前所了解的宇宙还要强大的多。所谓鬼,只不过也是存在于我们大脑中的一个信息。”   姚刚说得开始有些得意起来:“我们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接收各种信息,哪怕是你在睡梦中。你们有没有过这种感觉?有时在睡觉时,突然会感觉从高空坠落,身体突然一抖而醒来?”   三个人想了一会,全都点头。   姚刚这时继续道:“那就对了,这是因为我们的身体进入睡眠状态后,大脑很奇妙,它会过段时间向身体发出个信息,了解身体各部分有没有‘死去’。睡梦中突然一抖而醒,正是大脑给我们身体发出了一个测试信号。”   李薇想了一会,感叹道:“姚老师,你知识真是渊博,真的没想到。那鬼神又是怎么回事?”   赵刚说道:“目前的科学知识,暂时还无法解释许多自然界发生的奇异现象,加上古人因为知识的局限而创造出来的各种神话还有鬼怪故事,在人们懂事之初,就在有意无意地接触鬼怪的传说。久而久之,虽然没有人真正看到过鬼怪,但鬼怪的形象却已经在我们每个人的脑海中深刻起来。”   姚刚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小了下来,显得有些神秘地道:“如果我们身处某个环境之中,正好符合我们各自接收到外界信息而在脑中形成的鬼怪故事的环境,那么,大脑中就会作出反应,浮现出平时接收到的鬼怪信息的影像,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感。”   “如果人的精神意志力下降,那么,这种恐惧感就会压迫大脑神经而产生幻觉,从而让人看到了‘鬼’。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见到鬼,而边上人却根本没看到的原因。”   李薇等三人互相对望着,若有所思,心中也开始有些放松。李薇佩服地看着姚刚接着问道:“姚老师,那么既然鬼是我们脑中形成的幻觉,但为什么我们人竟然真的能看到鬼留下的东西?这应该不是幻觉了吧?”   蒋丽萍和许燕也齐齐点头,迫切地想听到姚刚作出个让她们信服的解释,从而可以安心居住在507寝室。   姚刚诧异地问道:“这怎么可能?你们真的见到了鬼留下的东西?”   李薇点了点头道:“对,我们见到了书桌上鬼用水迹留下的四个字‘还我命来’。”   姚刚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李薇,见她不象说谎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蒋丽萍和许燕,她们两人同样是肯定的眼神。   姚刚心中一动,不禁问道:“你们三人住在几幢楼哪个寝室?”   李薇听到这句话,突然露出害怕的神色,声音显得有些阴冷地道:“姚老师,我们三人住在女生第七宿舍的507室。”   本来温文儒雅的姚刚,听到第七女生宿舍507室,不觉脸色大变,手中端着的茶水,泼洒在了地下。   友情推荐好书:《抗战之民兵传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雨欲来   面对姚刚的失态,李薇等三人都暗暗感到吃惊。   姚刚稳了一下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张晗的死,真的是太可惜了。她不但人很漂亮,学习成绩也很优秀。当年,我也教过她,可没想到,这样一个前途远大的优秀学生竟然会失足坠楼意外身亡。可惜!实在是可惜!”   李薇和蒋丽萍还有许燕三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们心里既为张晗的事感到惋惜,又对张晗鬼魂的出现感到害怕,复杂的心情让三人内心十分纠结。   姚刚迟疑了一会,犹豫地问道:“那你们三个可以说说吗?张晗的鬼魂是怎么出现的?她的鬼魂又说了些什么?”   李薇把自己两次在睡梦中被鬼魂惊醒,差点让鬼魂引诱而跳楼的事复述了一遍。姚刚听得已经不再如原先的淡定,他喃喃地说道:“难道我错了?这个世上真的有鬼魂存在?”   姚刚说完又摇了摇头,目光无意中扫到办公桌上,不由得吓得大叫一声。原来,在他面前,清晰地出现了四个水迹勾出的大字‘还我命来’。   姚刚有些失态地抓住李薇的手吼道:“你为什么写这四个字?为什么?”   李薇让姚刚紧紧抓住了双手,疼得掉下了眼泪,她表情有些痛苦地说道:“姚老师,你捏痛我的手了,快放开。这四个字是张晗留在我们寝室书桌上的,刚才和你说起张晗鬼魂出现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蘸着茶水写在了桌上。”   姚刚一楞,连忙松开李薇的双手,一迭声地说着对不起。   姚刚凝神了一会道:“不可能的,这世上不可能真的有鬼魂,肯定是你们产生了幻觉。对了,张晗的鬼魂是你们几个同时见到的吗?”   蒋丽萍和许燕摇了摇头,许燕说道:“两次鬼魂出现时,我们都在睡梦之中。第一次是苗淼正好回寝室,看到李薇站在窗台上正欲跳下去,苗淼吓得大叫,我们这才惊醒。第二次是李薇爬上窗台时,脚碰翻茶杯,跌碎在地才把我们惊醒的。”   姚刚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急切地问道:“这么说,只有李薇一个人见到张晗的鬼魂了?你们想过没有?这会不会是李薇产生的幻觉或者她在梦游?”   三人同时摇头,许燕说道:“第一次张晗鬼魂出现时,我们也这么怀疑过。但第二次,留在桌上的四个字让我们不得不信。更神奇的是,我们拜访了一位茅山道士,用他给我们的符贴在了床头,张晗的鬼魂就一夜没有出现。”   姚刚讶异地说道:“茅山道士?你们怎么会遇到茅山道士的?该不会是敛财的江湖骗子吧?”   李薇告诉姚刚道:“这是我第一天来报到住进七舍507寝室遇到张晗的鬼魂后,她们两个陪我到对面山上拜神像时遇到的。他决不会是那种江湖骗子,因为他根本不要我们一分钱。”   姚刚这时来了兴趣,他看着李薇说道:“那什么时候你们把我也一起带去认识一下那道士,大家探讨一下到底有没有鬼魂存在。”   李薇爽快地答应了,告诉姚刚:“那个道士姓张,他给了我们符保平安,约定三天后再相见的,到时,我们一定来请姚老师一起去。”   办公室的门敲了三下,一个人推开门自己走了进来。李薇她们一看,惊喜地道:“周华,怎么会是你?”   周华见到三人在姚刚办公室也是一楞,他反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姚刚介绍道:“她们三个是我的学生,对了,你们既然认识周华,他没告诉你们,我和他既是师生,又是朋友吗?”   周华笑了一下:“李薇,姚老师只比我大四岁,他是我的偶像,我立志毕业后留校,争取和姚老师做同事。”   李薇告诉周华道:“周华,上次你说了女生七宿507寝室会闹鬼的传说,我已经碰到两次了。听你说过,姚老师曾经破解507室有鬼哭之声的谜团,因此,我们三人才在课后拜访姚老师,希望能为我两次碰到张晗鬼魂的事作出解释,从而安心住在507寝室。”   周华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姚刚,对李薇说道:“李薇,姚老师可是常识渊博。虽然他是中文系的助教,但他能运用各种知识来解答日常生活中许多疑难问题。你看你们真是找对人了,姚老师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信服的解释。”   姚刚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不是说起那个道士的符吗?如果贴上它,就不会出现鬼魂的话,那我真的很有兴趣研究一下。你们去把那符纸交给我,我来研究一下,明天再还给你们。”   李薇和蒋丽萍还有许燕面面相觑,谁都没料到姚刚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姚刚扫视着几个人,慢慢道:“怎么?你们还真在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所谓的鬼,只不过是我们脑中所收集到的鬼怪信息在特定场合下,大脑遭到刺激释放出了鬼怪信号而让人产生了错觉。我怀疑那几张符上画了什么符号,对人脑有个强烈的心理暗示作用,这才让人脑中的鬼怪信息不会强烈地反应出来,因此,你们就不会再受到鬼魂的侵扰。”   三个女生包括周华在内,都点了点头,觉得姚刚所说,颇有科学依据。   许燕说道:“姚老师,既然您想研究一下那符纸,就拿我的给你吧。因为蒋丽萍胆子较小,而李薇已经遇到两次鬼魂而差点出事。我胆子较大,本来也不信鬼神,只是这两天的事,让我将信将疑而已。我这就去拿来给姚老师,希望姚老师给早日研究出答案,从此让我们三人,不,还有苗淼,能安心居住在507寝室,顺利完成学业。”   许燕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姚刚看着许燕离开的背影,不断夸奖着许燕。   周华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薇看着,神色颇为诡异。蒋丽萍突然拧了一下周华脸蛋,疼得周华呲牙咧嘴。   “有你这么盯着美女看的吗?”蒋丽萍故意装作气乎乎的样子。   周华赶紧陪笑道:“那行,你和姚老师先谈着,我到外面找个地方给李薇小姐单独陪罪去。”   李薇高傲地抬起头,理都不理周华。   周华悄悄地附在李薇耳边说道:“你们宿舍今天夜里要出事!”   李薇脸色一变,立即对姚刚道:“姚老师,对不起,周华有点私事要和我说说,我离开一下,一会就回来。蒋丽萍,你在姚老师办公室等着我。”   在走廊拐角处,周华静静地看着李薇。李薇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她有些恼怒地说:“周华,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吓我?”   周华嘿嘿一笑道:“李薇,我怎么会吓你啊?刚才你们没看到姚老师向你们要那道士给的符纸吗?我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但既然你们碰到了两次,这次贴了符纸后,就没有碰到鬼魂。那说明了什么?至少这符纸起到了作用。现在,你们寝室有四个人,却只有三张符纸,而且,现在又要拿一张前来给姚老师作研究用。那么,至少有两人受不到这符纸的保护,这岂不是要出事了吗?”   李薇显得紧张极了,她有些恼恨地说:“周华,既然是这样,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姚老师索要符纸的要求?”   周华显得相当无奈,他慢吞吞地说道:“李薇,你让我怎么说?姚老师可是我们大学里公认的人才,是未来之星。他打定主意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李薇这才有点明白周华的意思,她害怕地说道:“难道今天夜里没有符纸的许燕会出事?”   周华诡秘地说道:“李薇,我认为出事的肯定不是许燕,而是你们同寝室的苗淼。”   李薇吃惊地张大了嘴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周华避开了李薇的眼光,望着远处道:“别忘了,上次跳楼而死的是我们中文系的系花。碰巧的是,今年的系花就在你们寝室里,她就是苗淼。”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月夜坠亡   女生第七宿舍507寝室内,蒋丽萍正在认真地看着上课时记录的笔记。   突然,一股扑鼻的香味让她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李薇端着一杯玫瑰花茶,笑咪咪地站在了她面前。   李薇轻声道:“丽萍,这两天幸亏你们照顾我,无以为报,给你冲了杯花茶,趁热喝了吧!”   蒋丽萍嘻嘻笑道:“都是姐妹,客气个啥。那我就不客气拉,谢谢薇儿。”   两人喝着花茶,渐渐觉得有些困了,宿舍门这时打开了,许燕和苗淼同时出现在门口。   李薇懒洋洋地说道:“许燕,你的衣服洗完拉?快睡觉吧,马上要熄灯了。”   她侧头看了一眼苗淼道:“苗淼,昨天你去哪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可是我们中文系的系花,追的男生太多了。”   苗淼鄙夷地哼了一声,不理睬其他三个室友,径自放了热水泡脚。自顾自地拿起自己的茶杯,倒了半杯开水,喝了几口,躺进了被窝之中。不一会,四个人都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天晚上,一轮残月把507卧室映得分外安宁。在女生七宿舍不远处围墙边的小树林中,两道幽幽的绿光,正悄无声息地注视着507室的窗台。   四周再也听不见一丝嘈杂之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月色下,507寝室的窗台悄无声息地在慢慢打开,显得特别诡异。   一个身穿睡衣的苗条身影出现在了窗台上,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躲在树林中举着从网上购来的夜视望镜偷偷观察着507寝室的周华,不禁毛骨悚然,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总感觉四周阴气重重,夜色中,似乎还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似的。   周华镇定了一下情绪,扫视了一遍本就不大的小树林,确认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这才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周华摒住呼吸,眼睛不敢眨动,死死地盯着507窗台上那个人影,不,应该说是鬼影。   让他毛发直竖的一幕发生了,夜视望远镜中,那个白衣女鬼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女子苗条的身影。   正当周华惊得差点尿裤子时,却突然听见一声惨叫,那个刚冒出来的身影,象一发出膛的炮弹,直直地坠向地面。   那让人心悸的沉闷的撞击声,吓得周华不敢再看,准备偷偷溜走时,却惊奇地发现,507寝室窗台上的白衣女鬼也不见了。   昏昏沉沉的蒋丽萍被宿舍楼内的大声喧哗惊醒了,有人在使劲地敲她们的寝室门。   蒋丽萍觉得全身懒洋洋的,极不情愿地嘟囔着从被窝里翻身坐起。突然,她发现对面3号下铺的许燕不见了,而上面4号的李薇仍沉睡中。   蒋丽萍有种不祥的感觉,隐隐的说不上来。她赶紧一看自己下铺1号床的苗淼,她和李薇一样,也在沉睡中。   “开门,快开门,死人了。”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同时楼道内和楼外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这时,李薇和苗淼也被惊醒了,两人茫然不知所措。   蒋丽萍赶紧披了件外套,从上铺冲下,打开了寝室门。   几个人冲了进来,其中一个拧亮了寝室内的照明灯。蒋丽萍直纳闷,怎么管宿舍的王阿姨半夜会把电闸合上了。   来人正是管宿舍的王阿姨,身后聚集着一大帮女生。王阿姨看着睡眼惺忪的三个女生,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还都在睡觉?不知道出事了吗?刚才你们寝室的许燕同学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蒋丽萍、李薇和苗淼吓得同时发出一长串惊叫,这才发现,窗台上的玻璃窗,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原来,底楼107寝室的一个女生,由于失眠没睡着,就坐在窗台前,对着窗外的明月想着心事。   突然间,她听到一声惨叫,一个白乎乎的影子从她眼前急速坠落,随之而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地面的声音。   那女生吓得大叫起来,惊醒了寝室内其他三个同学。   其中有个胆大的女生,打着手电,爬上窗台向地面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直把她吓得连滚带爬,摔倒在寝室地板上。原来,她看到离她不到一米处,一个身穿白睡裙的女生,在手电光照射下,两只眼睛正睁得大大地盯着她一动不动。   那四个女生冲出了寝室,惊醒了底楼其他的女生和看管宿舍的王阿姨。   王阿姨看到一群女生半夜发疯似的在走道内又喊又叫,刚破口大骂,就听到几个女生都声音颤抖着在叫‘死人了’。   王阿姨也大吃一惊,问明情况下,立即打开了宿舍大门,一大群女生在后面远远跟着。   王阿姨的手电照射到107室的窗台下,发现地面上躺着一个穿白睡裙的女生。她壮着胆子上前一看,那女生摔得血肉模糊,但手指和脚趾还在不时微微抽动一下。   王阿姨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下,她抖抖索索地从地下翻身坐起时,这才留意到,那摔下楼的女生,面部竟然没摔坏,虽然有些变形,但王阿姨还是一下子认出了,那是507寝室的许燕。   李薇、苗淼和蒋丽萍,听完王阿姨的诉说吓傻了,楞在那里动也不动。   也不知是哪个女生喊了一句:“快报警!”王阿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冲向楼下值班室拨打报警电话。   其他女生围在507寝室门口,叽叽喳喳地说着507闹鬼的事,说许燕就是让张晗的鬼魂给勾下了楼。   李薇和蒋丽萍对望了许久,两人几乎同时说道:“张晗!”   苗淼也是脸色惨白,她终于忍不住,主动问李薇道:“李薇,真的有鬼魂吗?都快把我吓死了。”   李薇也是面无血色低声说道:“是张晗,是张晗的鬼魂来了。她认为自己死得冤,她要复仇,她要寻替身!”   苗淼缩在被窝里不住发抖,隔了一会问李薇道:“李薇,为什么前两次张晗的鬼魂找的是你,这次却把许燕的命给索了去。”   李薇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惊恐中带着茫然的神色。   蒋丽萍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和李薇有符,而许燕的符,今天交给了姚老师。一共只两张符,我和李薇各一张,所以张晗的鬼魂奈何我们不得。”   苗淼突然问道:“什么符?”   蒋丽萍说道:“这是我们三人前几天偶遇的道士所赠,说是能辟邪驱鬼的。今天我们和姚刚老师说到了507寝室闹鬼的事,他听说我们三人有了符一夜平安后,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想拿一张符去研究一下。胆子大的许燕就回寝室,把自己的符给了姚老师,没想到,失去了符的保佑,可怜的许燕夜里立即给张晗的鬼魂勾了命坠楼身亡了。”   苗淼听完后,开始觉得很好奇,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声惨叫,用被子蒙住了脸。   蒋丽萍忙问:“苗淼,你怎么了?现在没事了,别怕,一会警察就到了。”   苗淼慢慢地从被子后面露出了虽然惊恐但仍是美丽异常的脸蛋,颤抖着说道:“你们今天没有告诉我,你们有符保佑的这事,那就是只有我和许燕没有符了。今天坠楼的,那不是许燕就是我了,太可怕了。”   李薇嘟囔了一句:“苗淼,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问题是你平时不信有鬼,更何况你那么高傲,你都不愿意和我们说话。想告诉你,也没有机会呀?就算告诉你了,你也未必听得进,说不定还要鄙视我们相信迷信呢。”   正说话间,警车声由远而近呼啸而来。   几个刑警在学校保安的陪同下,仔细勘察了现场,又问询了最早发现许燕尸体的几个女生和看管宿舍的王阿姨。   在对同寝室的其他三个女生作了祥细的笔录后,由于三个女生互相的证词毫无破绽,现场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警察认定,可能是许燕半夜梦游,因而意外失足坠楼而亡。   警察离开时,还特意关照同学们别相信迷信,更不能去宣扬迷信。虽然他们也清楚,这起离奇坠楼案和前年发生的张晗坠楼案有多么的相似,但除了得出意外失足坠楼而亡的结论,没人会相信是张晗的鬼魂索命。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夜鬼问   下课后,李薇冲进了姚刚的办公室。   见姚刚和周华正在议论着什么,李薇怒气冲冲地对姚刚吼道:“姚老师,是你害死了许燕。”   姚刚脸色一变,不出一声地默默坐在那儿,周华忙站起来轻声对李薇说道:“李薇,小声点,怎么能这么说姚老师?”   李薇怒目相向道:“周华,没你什么事。要不是姚老师拿走许燕的符纸,许燕会让张晗的鬼魂勾命跳楼吗?”   周华轻轻说道:“李薇,别冲动。这也不能怪姚老师,谁能想到世上真的有鬼神?姚老师借来符,是因为你们说有了符纸后睡觉一夜很太平,他感到好奇,想研究一下解释这个谜团,也是为了你们好呀!”   李薇这时已经慢慢气消了,她红着脸轻轻对姚刚说道:“姚老师,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不礼貌,许燕的死,对我们几个人打击太大了。”   姚刚沉默了一会,缓缓而道:“李薇,你骂得对。要不是我好奇借来符纸,或许,许燕还真的不会死。我从不信鬼神,可这桩事却难以解释,我也开始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了。”   周华打起了圆场,提议道:“姚老师,上次李薇不是说过她们三人偶遇一个茅山道士,是那道士给她们三张符纸吗?我们不如一起结伴前去拜访那个道士,或许还能从他那儿得到答案。”   三人计议停当,李薇回宿舍通知蒋丽萍和苗淼,约定中午时分去那小旅馆找张远山。   小旅馆内,只有张远山和李冰在,施丽娅和赵婉儿结伴去附近小镇上逛街,而钱一多见这小山区内散落着许多坟墓,一时心痒难忍,几乎除了回旅馆睡觉,白天都不见人,在山中转悠。   听完几个人的叙说,张远山沉思了一会道:“既然我的符纸能阻止这个张晗的鬼魂,那就说明她的鬼魂还没化为厉鬼,并不是那么可怕。或许她的死真的有什么隐情,才导致她死得不甘心,魂魄不愿散去,化作了冤魂。”   李薇紧张地问道:“张大师,那该怎么办?我们起码要过了这个假期,才有可能更换宿舍,总不能一直让她的冤魂缠着吧?”   张远山想了一下道:“这样吧,既然那符有效,让姚老师把原来许燕的那张符给苗淼,这样,可以确保你们三人短期内无事。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要怎么样才能化掉张晗冤魂的怨气。”   姚刚在一旁听着张远山的话,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他迟疑了一会说道:“张大师,今天你的话让我大开眼界。看来,许多科学解释不了的奇异事件,或许真的只能用鬼怪之说来解释了。不过,你说的化解冤魂的怨气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看着姚刚道:“一般来说,人死后,她的魂魄应该飘向阴曹地府。死后第七天,魂魄会得到地府的允许回家或者她死亡的地方接受拜祭,这称为头七回魂夜。一直到五七过后,鬼魂才喝孟婆汤忘了今生所有的事,过了奈何桥,正式进入冥府。在经过地府判官和阎王查核她生前的善恶后,判罚下地狱还是转世轮回。”   “而张晗死了已近三年,她的鬼魂还能出现害人,那就说明她的魂魄没进地府。这就是冤魂。如果她的怨气较重,吸收了更多阴气和戾气后,则会化为厉鬼,为祸人间。但现在看来,她的冤魂并没化作厉鬼,所以不能象厉鬼一样,能对人或物具有直接伤害力,而只能是恐吓引诱凡人,也就是说从精神上诱导凡人然后构成死亡。”   “我们只要了解了张晗死前有什么冤曲或者有什么心愿,在她心愿完成后,多烧些纸钱给她,她的冤魂自然就能散去正式进入阴司冥府了。”   周华听到这里,转头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姚刚道:“姚老师,你曾经教过张晗,象她这么漂亮优秀的女学生自然会格外引起老师注意。刚才张道长说了,要化解张晗的怨气或者她死前有什么心愿未了,看来只能拜托姚老师帮忙多多回忆调查一下了。尽快把这事解决,就能让李薇她们早日安心读书。”   婉刚正欲开口,李薇、蒋丽萍和苗淼,齐声央求姚刚。姚刚尴尬极了,脸色又有些害怕的样子,嗫嚅着道:“好吧,为了同学们能摆脱这个恶梦的纠缠,我会查阅张晗的资料,希望能从中尽快找到答案。”   几个人这才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都有些开心,拜别了李冰和张远山,回到了对面的学校中。   果然,一连数日,507寝室都平安无事。李薇、苗淼和蒋丽萍逐渐开始安心了起来。只是贴在床头的那三张黄色的符纸,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而507寝室也从没一个其他宿舍的女生敢进来拜访。   这段时间的周华,神色去不大好看,看上去没有了原来的阳光帅气,显露出了憔悴之色。   这天是周末,和周华同寝室的三个同学,家离学校并不算太远,都乘车回家了。   周华一个人孤独地留在寝室中,只吃了袋方便面,便早早上爬上了床,听着mp3里的歌曲,看着书。脑子中却一直平静不下来,总时不时地出现李薇那姣好的面容,而让他不安的是,那面容背后,似乎还有另个人的影子在晃动。   周华吃了一粒安眠药,不一会,眼皮沉重了起来。   “笃、笃、笃”,有人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周华张口问道:“谁?”,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发不出声音。   周华想爬起来,却发现身子特别沉重,四肢无力,怎么也动弹不得。   正在他骇异之极,没见寝室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色睡裙的身影飘在了他面前。   那个白色身影,在宽大的睡裙下,显得娇小玲珑、妩媚动人。但周华眼中,却并没有一丝美感,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因为,那个身影的那一头长长的秀发下,长着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就如一团揉搓出来的面粉。   周华想跑,却四肢瘫软,不要说跑了,就连他想侧一下头的力气都没有。   “周华”,那白衣女鬼的声音凄惨哀怨:“你爱我吗?”   周华张大了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唯一能让他感觉到的,是他蜷缩在被窝里的两只脚的脚心里粘乎乎的,冰凉刺骨,不断在冒出丝丝冷汗。   那白衣女鬼慢慢地抬起了双手,周华清楚地看到,她那双手上,指甲正在慢慢变长。   那白衣女鬼一步步向周华逼近,准确说,不是一步步,因为根本看不到她睡裙下摆有什么动静,是飘向周华。   周华想把睛闭上,心中的惊恐,早让他头脑中一片空白,却无法合上自己的双眼。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衣女鬼的长长的指甲穿透了自己的身体,血,在汩汩地散着热气往外冒着。   周华根本没有低头,他也无力低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能清晰地看到,那长着长长指甲惨白的双手,已经捧住了他那颗正在跳动的血红的心。   那白衣女鬼没有眉毛、嘴唇、鼻子的惨白的脸和周华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一股腥臭味直冲入周华的鼻子中。周华有种强烈的呕吐感,却又吐不出。   僵持了一会,那张脸正在慢慢飘离周华,而且似乎脸蛋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变化,但双手仍插在周华身体内,仍是捧着周华那颗跳动的血红的心,手臂在越变越长。   “张晗”,周华心中虽然惊恐到了极点,却依然看清楚了,那张没有五官惨白的脸正逐渐变成了张晗的脸。那白衣女鬼慢慢飘上了桌子,双手仍紧紧抓住周华的心。   张晗那漂亮而惨白的脸上,慢慢渗出了血丝,双眼开始向外渗着黑血,半边脸蛋上开始血肉模糊起来,还长出了一片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梦境寻踪   张晗慢慢地飘向窗台口,周华的心让张晗的长长指甲抠着,痛得喘不过气来。   周华只觉得被子里面冰凉,双脚冻得似乎已经麻木了。这时,他圆瞪的双眼,讶然地发现,张晗的脸竟然变成了李薇的脸,对着周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个‘李薇’突然纵身向窗台下跃去,却又不象是跳下,犹如一张落叶慢慢在空中飘舞向楼下坠去,再也不见。   周华惊恐到了极点,大吼一声:“不要啊”,他这时才觉得自己终于叫出了声。   四周,仍是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月光依然照射在窗台边的书桌上。周华从床上一跃坐起,满头大汗,身上也湿嗒嗒的,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周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掀开了被窝,看到洁白的床单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周华镇静了一下,起身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楞楞地盯着窗外的半弯残月。   几天之后,周华推开了大学里教授心理学的钱墨副教授的办公室门。   听完周华的梦境诉说,钱墨笑了笑道:“周华,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海量的信息。有的信息会被暂时遗忘,在某个特定时间,当这个曾经被遗忘的信息跳出来时,会和其他记忆信息产生一种混合反应。人在睡梦中,身体各部分还在正常运转,只是活动量明显减少了。”   “大脑皮层的兴奋度也下降,这就是人的睡眠状态。如果受到外部刺激,大脑皮层局部兴奋起来,但这时人并没有清醒,所以就形成了梦。”   周华迟疑地说道:“钱教授,这个道理我懂。只是你不知道,同样的梦,在周末和周六夜里出现了两次,而且几乎都一模一样。当同学们回来后,这样的梦就消失了。前两天,又是双休日,这样的梦又出现了。好可怕,我快给折磨得精神崩溃了。”   钱墨一怔:“周华,你是说你会做一模一样的梦?”   周华点了下头,钱墨想了一会突然说道:“周华,你对我有所隐瞒,你没说出你梦中见到的女鬼是谁?你肯定看清了脸,但是你没告诉我。”   周华楞住了,他狐疑地问道:“钱教授,你怎么听说我做了一模一样的梦后,就断定我在梦中见到了女鬼的脸?”   钱墨呵呵笑道:“周华,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所谓的鬼,只是存在于我们脑中潜意识的信息,在特定条件下释放出来形成的幻觉,是一种心理暗示作用。说吧,我答应给你保密,不会说给任何人听。只有知道了你具体的梦境,我才可能帮你进行深刻的分析。”   周华迟疑了许久,才抬头说道:“钱教授,我相信你,你可千万要为我保守秘密。”   钱墨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以人格保证,一定帮你严守秘密。”   周华犹豫了许久,吐出了两个字:“张晗。”   钱墨一楞,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周华慢吞吞地说道:“钱教授,你还记得两年多前那个轰动全校的中文系系花坠楼身亡的事吗?那个坠楼而亡的女生,就叫张晗。”   钱墨惊讶地“啊”了一声:“你是说那个死了的系花啊?怎么,她生前你认识?”   周华有些忧伤地说道:“当年,我们是同一级的新生,还曾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   钱墨有些惊奇地问道:“交往是什么意思?只是认识还是恋人?”   周华更显得伤感了,缓缓说道:“我们是谈过一个月恋爱,不过,在她出事前一个多月就结束了。”   钱墨这时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这并不奇怪,当年的张晗是很优秀的学生,又这么漂亮,被称为系花。当年似乎不止是你们大学生了,好象也有老师都在喜欢并追求她的。”   周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   钱墨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笑咪咪地说道:“周华,怪不得你会做这样的恶梦。原来,你和张晗有过恋情。她的死,对你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两年多,但你依然耿耿于怀。所以,在你潜意识中,如果有相似的事物勾起了你的回忆,张晗的形象就会出现在你梦中。”   钱墨突然话句一变道:“周华,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人或事引起了你的已经死去多时的张晗的怀念?”   周华一句给钱墨切中了要害,他迟疑着道:“钱教授,是的,我梦境的最后,张晗坠楼时,竟然突然变成了李薇的模样。哦,忘了告诉您,李薇是大二的女生,也是中文系的。巧的是,她竟然就住在张晗生前住的那个寝室。而且,一周前,她同寝室的一个女生许燕,也穿着睡裙晚上从5楼的窗口上跳了下去。”   钱墨楞了一会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没想到你和她们也认识了。对了,不会是那个李薇和你关系非比一般了吧?”   周华突然眼中闪出一丝兴奋,他轻声道:“钱教授,开学那天,我偶然认识了李薇,从此,便开始有了一些接触交往。”   钱墨直直地盯住结的眼睛说道:“周华,你肯定在李薇身上发现了张晗相似的地方,所以,你才会对李薇一见钟情,因而也引出了你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张晗的回忆。”   周华一楞,想了一想回答道:“是的,钱教授,你一言点醒梦中人,事实上就是这样,怪不得我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钱墨微微一笑道:“因为最近李薇居住的女生七宿507寝室传出了张晗鬼魂闹鬼索命的事,李薇的同寝室女生许燕又同样意外坠楼而亡。至今没人能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因此,你和大部分人一样,开始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是张晗的鬼魂在507寝室作祟。是也不是?”   周华坦率得点了点头,钱墨接着道:“你担心李薇也遭遇同样的命运,因为你失去了一次张晗,不想再次失去李薇。你那恶梦虽然是出于你的担心,但你对梦中出现的已故女友,非但没有思念之情,反而以狰狞面目相对,这就有问题了。”   周华吃惊地张大了嘴,良久才问道:“钱教授,这梦还意味着什么问题吗?”   钱墨直直地看着周华的眼,让周华感觉浑身不自在。钱墨一字一顿地道:“周华,其实你内心深处,一直不愿承认张晗已死。你总觉得她的死充满了疑点,所以,你的心中始终抹去不了这个阴影,才会出现这个可怕的梦境。”   钱墨看着傻楞着的周华,继续说道:“你梦见张晗最后跳楼时变成了李薇,那恐怕不仅是你对张晗之死一直心有疑问,还说明担心李薇也会遭遇到同样的命运。这说明了什么?那就是你内心还有个有关李薇的秘密没有说出来。”   周华连忙否认,说真的没有什么秘密了。   钱墨阴阴地盯着周华,直看得周华毛骨悚然。   钱墨冷冷地说道:“周华,你想要隐瞒什么,我也不多问了。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你内心渴望了解张晗之死的真相。那么,这个周六下午,我在办公室等你。那时,我们办公楼里,只有我一个人。”   周华一楞道:“钱教授,你一个人等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钱墨这时笑了笑,收起了那副让人只觉心里发毛的表情道:“周华,你听说过心理学上的催眠术吗?”   周华点点头,疑惑地说道:“钱教授,你的意思是想帮我用催眠术来了解事实的真相?”   钱墨嗯了一声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对你催眠,可以还原张晗出事前那几天,你潜意识中保留的对张晗的所有信息上,或许从中就能发现了她坠楼而亡的真实原因。当你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你心里才会释然,从此摆脱以前的阴影,也就不会再做恶梦了。”   周华迟疑了一下问道:“钱教授,那如果在催眠时,引出张晗的鬼魂来了,我是不是会很危险?”   钱墨冷冷地道:“周华,催眠也是一门科学。不要相信迷信,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 ☆、第一百一十七章 醉酒夜路   这一段日子,507寝室平安无事,众人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李薇、蒋丽萍、周华和姚刚也经常去李冰那儿坐坐,大家都熟悉了起来,只有苗淼,仍是那般离群。   这天中午时分,钱一多兴冲冲地回到了小旅馆中,热情地要请大家喝酒。   回到旅馆后,钱一多仍是抑止不了兴奋,平时很少言语的他,竟然拉着张远山和李冰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施丽娅嘿嘿说道:“张大哥、李冰、婉儿,你们还没看出钱大哥为什么今天这么高兴?”   张远山哈哈大笑:“这小子恐怕在哪有了艳遇,看把他乐成这样。”   施丽娅莞尔一笑道:“不会的,我猜,钱大哥肯定是这几天一直在山上转悠,发现了一个令他激动的秘密。”   “古墓?”,几个人同时脱口而出,一时都楞住没声音了。   钱一多抑制不住激动,却不忘“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小声点。   李冰惊讶地说道:“钱大哥,你这些日子总往山上跑,我还以为你是呆在这里闷得慌,原来是去踩点想盗墓啊?”   钱一多得意地说道:“你们没见这山上到处分布着零星的坟墓,还有许多小洞吗?别以为那是动物的巢穴,那些其实都是盗墓人挖出来的。”   李冰显得有些犹豫道:“钱大哥,盗墓可是违法的啊。虽然我们在一起,也挖过严氏娘娘墓了,但那是实在没办法。你最好不要去盗墓了吧,免得惹上官司,我们这儿的正事,才刚刚有眉目呢。你要是被警察抓了,连累我们不算,到时有什么事要你掘墓时,可就得不到你的帮助了。”   张远山拍了拍李冰的肩膀道:“李冰,你就不要阻止钱兄弟了。也难为他了,他确实是跟从我们后,闲得发慌,让他去过过瘾也好,免得我们到时要他帮忙时,只怕那活儿都生疏了。”   钱一多冲张远山翘了下大拇指,兴奋地说道:“我在山上转悠了**天,终于在一个山凹里看出了名堂,有一座墓,坟头已经不见,所以给盗墓人疏忽了。我经过仔细观察,这是一个没人盗过的墓,而且从泥土颜色及墓葬格式上推算,这应该是一个晚清到民国年间的墓葬。”   “我一时技痒,想看看这墓中到底陪葬些什么。我悄悄地干一次,兄弟姐妹们可要帮我担当着点啊。”钱一多笑嘻嘻地看着大家。   正在大家嘻闹着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施丽娅打开了房门,却意外地见到钱辉带着一个陌生的山里农妇打扮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   那老妇脸上带着惊恐忧伤的神色,一进门,就给几个人跪下来哭道:“张天师,救救我们家老爷子吧。”   众人皆面面相觑,张远山赶忙扶起了那老妇,和颜悦色地道:“老人家,别这样,有什么事慢慢说。”   张远山扭头问钱辉道:“钱辉,这是怎么一回事?”   钱辉并不回答张远山,而是指着张远山对那老妇道:“婶娘,这位就是张远山道长,就是他救了我老父。你有什么事,你好好地跟道长说,他神通广大,又是菩萨心肠,肯定会帮你忙的。”   那老妇紧紧地抓住张远山的手,含着泪说道:“张大师,我家老爷子走夜路撞邪了。一只眼珠子都不见了,请道长大发慈悲,保佑我家老爷子平安无事。”   张远山大奇,忙给老妇泡了杯茶,请她坐下慢慢道来。   原来,两天前,和钱辉同村的钱百胜从山那边的女儿家喝了酒回来。   当他翻过小山坡,已经远远地能看见自己小山村的隐隐约约的灯光时,醉眼朦胧的他看到前面小路上有个身影来来回回地走着。   喝了酒的钱百胜一时也没想到别的,继续跌跌撞撞地沿着那小山路走着,离那黑影越来越近。   钱百胜见那黑影低头着不断打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大喝一声道:“谁呀?半夜三更的,在这里转悠什么?”   那黑影头也不抬,闷声答道:“看你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八成就是钱百胜吧?是不是又从女儿家喝酒刚回来?我是隔壁村的老王头。”   钱百胜哈哈大笑道:“老王头,原来是你啊。半夜一个人在这山道上瞎转悠,你总不成是撞鬼了吧?”   老王头啐了一口:“你这乌鸦嘴,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我看你才是撞鬼了呢。”   钱百胜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喘着粗气道:“老王头,老哥喝了酒,还怕什么鬼?真要有什么鬼,老哥还想抓只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老王头嘿嘿干笑了两下道:“那是,谁不知道钱百胜是有名的胆子大啊。真要是有鬼碰到你,我也敢说你肯定不会害怕的。”   钱百胜得意地问道:“那是自然了,这还用说吗?老王头,你在这干吗呢?”   老王头叹气道:“我的东西掉了,怎么也找不着。你不是有手电吗?麻烦老哥你帮我找找。”   钱百胜喷着酒气,来到老王头边上,打着手电在草丛中照来照去,可什么也没发现。   老王头叹气道:“可能掉在洞里了,这下麻烦了。”   钱百胜一楞问道:“什么洞?我怎么没看见?”   老王头指着身边一处草丛说:“你拨开那草丛就看到了。”   钱百胜借着酒意,不假思索地就拨开了那草丛,手电下,映出了一个黑森森的小洞口。   钱百胜一惊,酒意消失了一大半,他颤声说道:“老王头,你就别吓人了。这个洞不就是那些盗墓的人挖出来的通往墓穴的通道吗?在这山上到处都是,怪碜人的。老王头,你到底掉了什么啊?不值钱的就算了,快点离开吧。”   老王头突然呜咽了起来,钱百胜一楞道:“老王头,到底掉了什么东西这么伤心啊?”边说边拍下老王头的肩膀,却感觉什么也没拍到。   钱百胜骂道:“老王头,你小子躲得倒真快。老哥要不是酒多了,这一掌就把你拍得趴下了。”   老王头突然兴奋地说道:“找到了!找到了!”   钱百胜骂道:“老小子,看把你得意的,是什么东西掉了啊?”   老王头侧过头,手电光下,钱百胜看到了老王头耳朵边血淋淋的,吓了一大跳。   钱百胜只见老王头从草丛中捡出一样东西,他用手电对着一看,竟然是一只人的耳朵。只见老王头把那滴着血的耳朵往右边那血淋淋的脑袋边一按上去,抹了几抹,那耳朵竟然装了上去。   这下可把钱百胜吓得酒意全无,他傻楞了一会,拨腿想跑。却听得耳朵边传来老王头那幽幽的话语:“可惜啊,眼睛掉进坟洞,再也找不到了。钱百胜,把你的眼睛借给我吧。”   刚跑出两步的钱百胜,猛然间见到老王头突然冒出在他面前,在他的手电光照射下,老王头那惨白的脸正对着自己。让他吓得魂飞魄丧的是,老王头那惨白的面容上,右眼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黑森森的眼窝。   老王头腿一软,瘫坐在山路上,只见老王头的脸色霎时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地向自己扑来。   一阵剧痛,钱百胜顿时昏迷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半个脑袋似乎已经麻木,却清晰地听见边上他老伴和女儿女婿不住轻声哭泣的声音。   “渴,我要喝水”,钱百胜低低地说了一声。   边上一阵欢呼:“谢天谢地,他终于醒来了。”   过了好久,躺在床上的钱百胜才终于明白了。原来,昨天夜里同村的两个小伙子上山打野兔,却无意中发现钱百胜昏迷在路中,右眼中戳着一根尖尖的树枝,鲜血流了一地。   两个小伙子忙把钱百胜背回村上,敲门叫醒了他老伴,连夜把钱百胜送到了医院抢救。在打过麻药,摘除残眼,并清理敷药包扎好伤口后,这才保住了钱百胜一条老命。   钱百胜醒来后,把昨天的经过祥细说了一遍,让陪护他的几个亲人听得冷汗满身。原来,昨天夜里钱百胜出事时,隔壁村上的老王头已经在当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屋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脸露死气   张远山和李冰几个人,在钱辉的陪同下,来到了医院中看望钱百胜。   钱百胜的老伴,见众人进来,又是扑通一声下跪,哭着央求张远山救救他老伴。   张远山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钱百胜,闷声不响,取了一张符纸,在病床边烧化了,然后把符纸灰洒进白开水中,让钱百胜喝下。   “李冰”,张远山轻轻道:“你把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双手,你集中精力,看看有什么感觉。”   李冰答应了一声,双手和钱百胜紧紧相连,闭上了眼。   不一会,李冰松开了双手,奇怪地告诉张远山道:“张大哥,我刚开始握着他手时,只觉有股凉气从手心传来,不一会儿,就觉得他的双手开始暖和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呵呵一乐:“李冰,我刚开始见他印堂发黑,明显是撞了邪。给他喝下符水后,虽然驱了邪,但他体内的阴寒之气还是比较重的,所以就借用你体内的纯阳之气把邪寒之气化掉了。这会儿应该没事了,我们走吧,去那个老王头家看看情况。”   这时,钱百胜的老伴突然欣喜地说道:“老头子,你不发抖了,张大师果然是神勇广大。谢谢张大师救命之恩。”   大家闻言看去,只见钱百胜原来苍白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了一丝血红之色,都不禁称赞了张远山几句。   在钱辉的带领下,张远山一行人爬过了小山坡,来到了老王头所在的小山村中。   那是一片长满了树木的地方,钱辉指着前面露出的一座平房说道:“那就是老王头家,他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叫王守义,他的老伴早就过世了。平时老王头也不大与人交往,独门独户。这当儿,应该在操办丧事吧。”   大家来到了老王头的屋前,却没见到办丧事的气氛,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门前搭着的白布做的灵棚,才让人知道这户人家死了人。   钱辉来到门口,高声叫道:“王守义在家吗?”   只见门大开着,却没有人应答。众人对望了一下,李冰陪着害怕的赵婉儿和施丽娅站在门外,钱辉带着张远山和钱一多悄悄进了屋子。   只见堂屋之中,搁在椅子上的一副门板上,一具尸体被白布严严实实地围着。尸体的头顶处,点着一盏长明灯,正中的长台上,放着一只香炉,还有半枝香正亮着一个暗弱的红点,屋子中弥漫着香燃烧后发出的那种味。   张远山掀开了尸体头部的白布,露出了一张碜人的脸。面部扭曲,眼睛虽然紧闭着,却在右眼处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而且渗出了一丝血水。   钱辉惊叫道:“正是老王头,他的眼睛怎么了?难怪钱百胜遇到鬼时,会要了他一只眼睛,太可怕了。”   张远山镇定地说:“不要怕,现在是白天,即使他化为厉鬼,也不会出来兴风作浪的。”   钱辉突然“啊”地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他正紧张地看着老王头那可怕的脸时,突然一只手从他身后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肩膀。   “你们干什么?”身后传来的一丝冷冷的话让张远山和钱一多也吓了一大跳。   两人回头过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恶狠狠地盯着三人。   吓得滚在地下的钱辉这时爬了起来,抖索着说道:“王守义,刚才我让你吓死了,还以为是闹鬼了。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是道士,是我请他们过来看看的。刚才你人在哪呀?怎么突然跑了出来,真要吓死人。”   王守义眉头一皱道:“道士?来我家干什么?钱辉,你不知道我们家很穷吗?老爷子刚过辈,也没钱请吹鼓手过来热闹一下。”   钱辉忙道:“王守义,是这样的,你家老爷子不是前两天早上死了吗?我们村的钱百胜,在女儿家喝了酒半夜回家时,遇到你家老爷子的鬼魂了,还让你家老爷子的鬼魂摘去了一只眼睛,差点没能保住命。”   钱辉指着张远山道:“王守义,这位是张道长,神通广大的,我家老爷子就是他救活的。钱百胜碰上你家老爷子鬼魂撞了邪,道长刚去帮他驱了邪,这才过来看看这里的情况。叫你一会了却没人答应,见门开着,我们就进来看看。”   王守义铁板着脸,阴沉地说道:“我刚才在我家地窖里,找些东西,想换些钱给老爷子置副薄棺材,也好让老爷子入土为安,所以没听见你们的叫唤。我刚从地窖里上来,就见你们三个站在这里碰我老爷子的尸身,要不是认识你,我还以为是贼人呢,早就抄起铁铲把你们打昏了。”   钱辉小心翼翼地问王守义:“王守义,刚才看到你家老爷子的面容,似乎是受了伤而死呢,你没有报派出所吗?”   谁料,王守义闻言勃然大怒,高声喝道:“别胡说八道,老爷子前两天夜里酒喝高了,半夜起来方便时,撞到了后门那个棚架上,这才伤了。那天我不在家,老爷子没得到救治,这才不幸而亡。这么点事,用得着报告派出所吗?你们立即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张远山在一旁静静在看着两人,一言不发。他突然拉了拉钱辉道:“钱辉,既然主人不欢迎,那我们给老王头上注香就走吧。”   没等钱辉回答,张远山已经拿起长台上的香,点燃了一枝,对着老王头的尸体作了三揖,转身向门外走去。钱一多和钱辉一见,也紧跟着张远山走了出来。   李冰三人有些不解地看着一言一发的张远山他们,张远山只低低地说了一声:“什么也别问,我们离开了这里再说。”   走到了小山坡的没人之处,李冰忍不住问道:“张大哥,人都快让你憋死了,快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远山神色凝重道:“那个老王头,不是正常死亡的,奇怪的是,他的儿子王守义竟然不报警。难道老王头真的是撞上了屋后的棚,撞坏了右眼,因疼痛昏迷过去,活活冻死的?”   钱辉紧张地问道:“张道长,那我们要不要报案?”   张远山盯着钱辉问道:“你认为报案有作用吗?在农村,一个老年人发生这样的意外是很常见的事。何况老王头的尸体上的伤痕,又不是刀伤。”   赵婉儿插嘴道:“张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死者是意外死亡,尸体上又带伤,我们应该立即报案。”   李冰也点头称是,张远山笑了笑:“好吧,那我们就去报案。我看那个王守义满脸横肉,也不象什么善人,或许正是他杀死了他老爷子呢。”   众人边说边走,张远山突然说道:“就算报了案,警察也查不出老王头死亡的原因,四天之后,王守义必死。”   几个人大惊,忙问是怎么回事。张远山神秘地说道:“我观老王头的尸体上,有一层怨气笼罩着。那定然是老王头死不甘心,今天是他死亡的第三天,四天后,正是老王头的‘头七’,那时他的冤魂必然会回来报仇。”   钱辉“啊”地一声惊叫道:“张道长,如果老王头真是冤死的,那他头七那夜,回来找谁报仇?真的会是他亲生儿子王守义吗?”   张远山低低地说道:“我看这个老王头的死,与那个王守义定然有着莫大的关系。在钱辉和王守义说话之间,我从王守义的脸上,看出了他脸上一层浓浓的死气。那个王守义,即是将死之人,谁也救不了他了。”   众人面面相觑,张远山却不停下脚步,只淡淡地说道:“我们赶紧报案去吧,四天之后,必然能见分晓。”   几个人默不作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紧紧地跟在张远山后面。   就在他们前去报案的路上,师范大学里的周华,也正急匆匆地赶往钱墨副教授所在的办公楼。那天,正是周末,是钱墨与周华约好的晚上在钱墨办公室给周华做催眠术的日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催眠觅凶   学校的一隅,一片小树林中,隐藏着一座只有两层楼的小建筑。   周华四下看了看,悄无一人,只有2楼中间的一只办公室里已经点亮了日光灯,那是钱墨副教授的办公室。   周华推了推紧闭的大门,门没有上锁。悄然推门而入后,周华按照原来和钱墨教授的约定,从里面把小楼的大门反锁上。   底楼几只办公室,是学校的总务处所在地,走道上堆了几张学生宿舍用的床架。周华踏上了楼梯,四周寂静得只听见他踩在楼梯上的皮鞋声。   “请进”,随着周华的敲门声,办公室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周华推门而入,只见钱墨副教授正在专心地翻阅着资料。   周华恭敬地弯腰说道:“钱教授,我来了,请问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测试?”   钱墨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华道:“是周华呀,很好,很好,你很准时的嘛!你来做心理测试的事,没跟别人提起过吧?”   周华连忙应声答道:“钱教授,您的吩咐我岂敢马虎?放心吧,我没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过。是不是现在就开始?要我怎么做?”   钱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很好,周华,你别着急。今天要给你做的是心理学上的催眠术,这在国外很流行。在国内嘛,就会引来许多非议。因此,我才要求你严格保密,趁今天是周末,没人知道,我们才能展开这个测试。”   钱墨起身,从壁柜里拿出一只一次性纸杯,走到饮水机边,冲了杯白开水,递到了周华手中,微笑着说道:“周华同学,先喝杯水,放松些,别紧张,我们才能开始进行催眠术。”   周华感激地接过纸杯,说了声“谢谢”,开始喝着白开水以缓解自己紧张的精神状态。   钱墨笑咪咪地看着周华喝了几口水,对周华说道:“周华同学,你先坐坐,我去趟洗手间,回来就开始催眠测试。”   周华点了点头,眼看着钱墨离开了办公室,他又喝了一大口白开水,只觉得这嗓子眼有些甜甜的。   不一会,周华的眼皮就渐渐沉重起来,不由得趴在钱教授对面的办公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周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眼前一片迷糊,只有白茫茫的日光灯在眼前闪烁着。   周华感觉脚底心冷冷的,这时才感觉得到,原来他并不是在钱教授的办公室内,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寝室。   周华好生奇怪:“难道我在做梦?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周华斜斜地躺在一张学生用床铺上,全身筋骨酥软,除了眼珠子会动一下,连手指都不能听他大脑使唤。   “对”,周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典型的梦境。记起来了,钱教授约我进行催眠试验的,我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   正在周华胡思乱想间,眼前突然人影晃动。只见一个穿着白衣裙的年轻女子,坐在了他对面的床铺上,对镜梳妆。   “张晗?”,周华依稀觉得这个白衣女子的身影那么熟悉,象极了他脑海中刻骨铭心的那个心上人,不由得脱口而出,但他随即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叫出声来。   而对面那白衣女子也似乎根本不知道周华的存在,对,这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而已。周华努力地想翻身,却无能为力,连想用手掐一下自己的气力都没有。   虽然看得见眼前的身影,却看不清对方的脸,周围的一切都都朦朦胧胧的,周华感觉中自己眼前就象贴了一块磨砂玻璃。   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周华心中一阵紧张,他看到了那扇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随后又立即轻轻掩上,一个同样看不清面部的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寝室中。   那男子走到年轻女子身边坐了下来,两人似乎开始交谈着什么,周华耳朵里却听不见一句声音。   虽然听不到一句话语,却也见到两人交谈甚欢。周华心中一股醋意涌了出来,他认定了,那个看不见面目的女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张晗。   那个男人是谁?周华脑中苦苦思索,虽然心中有个疑惑,却始终不敢肯定。   突然,眼前的一切令周华惊讶起来。只见刚才还显得相当亲密的两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   周华虽然看得模糊,却心中明白得很。他既是愤怒又是欣慰,愤怒的是,似乎那男的想要非礼那白衣女子;欣慰的是,那白衣女子断然拒绝,拼命反抗。   突然,那白衣女子跳上了窗台边上的书桌,似乎在警告着那男的不要靠近。却见那男的似乎毫不在意,根本不把那女子的警告当一回事,仍一步步紧逼。   令周华最心痛的一幕果然出现了,就在那年轻男子接近白衣女子的时候,只见那白衣女子纵身向下一跳。   “不,不要啊,张晗!别那么傻!”,那一瞬间,周华顿觉天旋地转,无力地呼喊着。双眼一黑,鼻子边传来一股奇怪的药水味道,一下子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华慢慢地苏醒过来,只觉得四周暖洋洋的,浑身就如虚脱了一般。   他慢慢地睁开眼,抬起头,却讶然地发现,自己仍是趴在钱教授对面的办公桌上,角落处的暖气,把整个办公室烘得温暖如春。   钱教授坐在周华对面,看着周华笑咪咪地说道:“周华,你终于醒来了。你梦到什么了?好好回忆一下,我来帮你分析。”   周华脑中一片混乱,试着站了起来,却觉得双腿发软。   钱教授笑了笑,站起来给周华冲了杯咖啡,拍拍他的肩膀道:“周华,别急。来,先喝杯咖啡提提神,然后活动一下筋骨。等你理下头绪,把梦中所见到的一切回忆起来就好了。”   周华在室内慢慢踱了几步,这才感觉身上的麻木感逐渐消失,思维也开始变得慢慢清晰起来。   周华慢慢地品着咖啡,一句句地把梦中所见说了出来,钱教授坐在他对面认真地作着记录。   周华讲述完后,正待问钱教授,却见钱教授聚精会神地仔细地看着他刚才的记录。周华忍住了说话,焦急地等待着钱教授的分析结果,手中那喝光了咖啡的纸杯,让他无意识中揉捏皱成了一团。   钱墨看了半晌,抬起头了,双眼逼视着周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周华,你和张晗谈过恋爱是没错。但你说了谎,在张晗出事前,你们并没有结束恋情,你们还在互相彼此爱着对方。”   周华痛苦地点了一下头,承认了钱墨的说法。   钱墨双眼中闪过鹰一眼锐利的目光,冷冷地道:“可是,你们的恋爱基础并不稳固。张晗的出色,吸引了更多的追随者。因此,你也在面上和张晗开始冷落了起来,但你内心深处对她的爱更是炽烈。你无法忍受其他人对张晗的追求,于是,你选择了回避。但你又时刻关注着她,这让你内心充满了痛苦的煎熬。”   钱墨观察着周华脸色,继续说道:“张晗出事前,有一个你熟悉的人接近了张晗,但你与他的对比,使你在嫉妒之余,产生了更多的自卑感。这个人,就是你梦中见到的那个看不见眉目的年轻男子。也正是他,在张晗出事的那天午休时间,一时间动了欲念,想强行非礼张晗。却没料到张晗心中仍然只有你周华,拒绝了那人,并拼命反抗,甚至以死相要挟。”   周华听钱墨这么一说,内心更是对死去的张晗除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怀念外,还多了一份内疚,一种深深的刺痛。   钱墨叹口气道:“可惜了张晗,那个男人并没把她的警告当真。当他扑向张晗时,不知是张晗自己跳下还是让那男人推下了楼。” ☆、第一百二十章 孤灯尸变   周华神情愰惚地从钱墨办公室出来,下了楼梯。猛然间,他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周华稳了一下情绪,扫视了一遍四周,这才发现,原来底楼走道内堆着的那几张学生宿舍用的床架,似乎和他上楼时见到的不大一样,准确说,是位置挪动了一点。   周华去不敢认真去看,因为有一种感觉告诉他,黑暗中,似乎有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周华突然吓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看楼上,钱教授依然没有下楼。他想到了学生中广为流传的传说,这幢小楼在新校区没开发前,是一片乱葬岗。   周华吓得赶紧冲出了小楼,一溜烟地向自己宿舍跑去。就在他离开后,那几个床架背后的黑暗中,闪出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悄悄地向楼上走去。   躺在床上,蒙在被窝里的周华,回想着今天晚上请钱墨副教授给他催眠的事。   那个穿黑衣的男子逼迫穿白衣睡裙女子的场景,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周华觉得那个男人好生眼熟,可又想不起是谁,因为他在接受催眠的梦中,根本无法看清现场,一切都是那么朦胧。   但周华肯定的是,那个穿白衣睡裙的年轻女子,必然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张晗。他梦中见到的场境,应该就是张晗坠楼前的那一幕。   可那个男子是谁?他为什么会和张晗如此熟悉?张晗是自己跳下楼的还是他推下去的?这些疑问让周华头痛欲裂,一时之间,他再也受不了这压抑掀开被子,一坐而起,大吼了一声。   头涨得发热的周华,推开了窗户。就在他刚推开窗户的一霎那,忽然,那天晚上他躲在树林中用夜视望远镜看到女生七舍507室许燕跳楼而亡的画面突然在脑中迸现出来。   周华哆嗦了一下,一个灵感闪过他脑中。他忽然想到,似乎那一霎那间,许燕不是自己跳下的,而是让那个‘白衣女鬼’推下窗台的。   “不对,不对”,周华心中叫喊着:“那个白衣女鬼不象是张晗,张晗的个子比她高挑。”   周华突然心中一懔:“难道是她?”   周华摇了摇头:“不象,不会是她。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那个影子又多么象是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周华恐惧极了,脑中各种信息大量涌现,突然,那个黑衣男子的身影在周华脑中定格。周华大为震惊和愤怒:“会是他吗?”   周华再也不敢想象下去,脑中一片混乱,却又感觉异常清晰,这真是一种既复杂又矛盾的奇怪感觉。   张晗的面容,最终占据了周华整个脑海。周华发誓,他一定要查出真相,让那个逼迫张晗坠楼而亡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哪怕不是他推下张晗的,也决不放过。   周华镇定了一下,抽了一枝烟,考虑再三,拨通了钱教授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钱教授那令人有点发毛的笑声:“是周华吧?我早就料到你还会找我的。因为,你想弄清楚你心上人张晗的死因。这样吧,明天晚上是周六,还是一样的时间,你来我办公室找我。”   周华躺在床上,已经不再害怕,他满脑子想的是为张晗复仇的事。   小旅馆内,李冰和张远山几个人也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事。   在他们去小镇派出所报案后,值班民警不敢怠慢,立即带着两个协警在几个人陪同下,来到了老王头家。   奇怪的是,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却不见老王头家亮着电灯,只有门缝内隐隐透出的一点昏暗灯光。   在民警的指挥下,两个协警壮着胆,推开了老王头家那虚掩着的门。   打开门后,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屋内那亮着的一盏长明灯,灯光如豆,照得室内一片灰蒙蒙的感觉。   老王头的尸体,依然停放在那一块搁着的门板上,尸体上覆盖着的白布很是碜人。   民警大声叫道:“王守义!王守义!你在哪儿?我是这儿的片警王明,你快给我出来。”   没人有回答,只有山区夜间的寒风刮过时那凄厉的呜呜声,让所有人都不禁头皮发麻。   民警王明皱头眉头说道:“这样吧,既然王守义不在家,而你们报案也只是猜测。老王头的尸体现在停在这里,屋内也没什么异样。我们还是先走吧,等明天再来看看情况,要是有什么可疑之处,再申报县刑警队。”   另个协警背对着老王头的尸体,他问张远山道:“是你说老王头尸体上的眼睛有伤口?”   张远山老实地回答了一句“是”,那协警说道:“你既然是道士,那定然不怕死尸,麻烦你把盖尸布掀开,我们看一眼。”   那协警转头对民警王明说道:“老王,要是尸体上真有什么明显伤口,我们还是现在就申报到县刑警队吧!不然的话,或许上面会批评我们,甚至会影响到您老人家的前途。你看好不好?”   王明一楞,转念一想也真是这样,随口说了句“好吧”。   就在那协警正准备叫张远山掀开盖尸布时,一屋子的人,全都吓得一阵惨叫,纷纷往后躲去。   那协警也让他们吓了一大跳,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民警王明指着他叫道:“你…..你身后…..”。   那个协警一时没反应过来,习惯性地转身望去,却感觉面前似乎给什么东西档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他一楞神,头稍稍向后移去,同是挥手想推开档着他视线的东西。   当那协警看清面前的东西时,却一时张大了嘴,再也叫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本来躺在门板上的老王头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几乎和那身材并不高大的协警面对面。   老王头的尸体呲着牙,脸上表情扭曲,两只眼睛大大地睁着,死死地和那协警面对面看着,右眼中,不住地渗出不知掺杂了什么的看上去白色的粘乎乎的血水。   那协警的手,正卡在老王头尸体那冰凉的脖颈上。   那协警突然大叫了一声,仰面摔倒在地。张远山这时飞奔上前,对着老王头的尸体后背上奋力拍了一下,老王头的尸体竟然又笔直地躺了下去。除了尸体上半部掉落的白色盖尸布,就象一切都没发生,头顶上方的那盏长明灯,让老王头尸体躺下时掀起的一股冷风吹得晃晃悠悠。   赵婉儿吓得抱住了李冰,把头埋在了李冰胸口。李冰虽然也是惊骇之极,却因为感觉到赵婉儿因害怕而瑟瑟发抖,一股胆气油然而生,紧紧地拥住了赵婉儿。   施丽娅也一声惊叫,本能地靠在了李冰的臂膀上,双手紧紧地楼住了李冰的腰。张远山气定神闲地大吼一声:“没事了,大伙别怕,现在没事了。”   施丽娅这时才惊觉自己也楼住了李冰的腰,当她看到李冰怀中楼着的赵婉儿时,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却反应迅速地松开了楼着李冰的双手。   赵婉儿也怯生生地从李冰胸口偷偷睁开了眼,果然看到老王头的尸体已经回复了原样,张远山也已经重新用盖尸布把老王头的尸体遮盖住了,这才稍稍心安。   民警王明惊得也双腿发软,结结巴巴地说道:“真….真的有鬼,刚才诈尸了吗?”   张远山笑而不答,只是仔细地绕了老王头尸体一圈,看完后松了一口气道:“没事了,大家真的别害怕。这不是闹鬼,尸体会坐起的事,你们可能没听说过,但我见过好多次了。不用害怕,这不是闹鬼。”   就在大家的情绪刚刚镇定下来时,老王头家的后院内传来轻轻的“吱呀”声,众人又不禁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道白光,突然从后院那残破的门缝中扫了过来。后门发出了吱吱咯咯的声音,一阵寒冷的北风,也随即吹向了众人,所有人都觉得浑身直打冷颤。   一个很沉的脚步声,从屋后一步步向众人逼近。那盏昏暗的长明灯,也在刚才吹进的冷风中,飘忽不定,似灭不灭,把屋内晃得鬼影幢幢。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盗墓世家   几个人正惊慌失措之时,没料到耳边却传来一声刺耳的惊叫,随即有一重物坠地的沉闷声传来。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我家里?”,李冰等人闻言大为惊奇,循声一看,原来,竟然是王守义瘫坐在地下。   民警王明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喝道:“王守义,你小子装神弄鬼,想吓死我们啊?”   王守义这时也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面前的几个人,他恨恨地说道:“你们还来怪我?你们突然出现在我家里,刚才差点把我吓死。”   王明板着脸问道:“王守义,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又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   王守义一怔道:“怎么?我自己家里不能呆吗?我犯什么王法了?”   那个协警喝道:“王守义,你这小子别嘴凶了,我们怀疑你父亲老王头是他杀,你有重大嫌疑,还不老实回答问题?”   王守义大惊,只见两个协警已经一前一后堵住了他去路。他急忙说道:“不关我的事,我父亲真的是意外死亡。刚才我在后院地窖里找东西。等我出来,刚打着手电来到屋里,突然见到灯火下这么多人,我还以为闹鬼了,差点把我吓死。”   李冰狐疑地追问道:“王守义,下午你说你在地窖里,怎么晚上又在地窖里?这好象不大正常吧?”   王守义急忙申辩:“你以为我想在地窖里啊?还不是因为我们家穷,这不,连老父的棺材钱也没凑齐。虽然已经过了元宵,可天还是冷得吃不消。这里是山区,可不象城里有暖气,我实在是冻得受不了,就躲进地窖取取暖。”   王明上下打量着王守义,倒真的是一副可怜相,这么冷的天,穿着单薄。   王明点点头道:“王守义,这个可以理解。但你说说,你父亲老王头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眼眶上有伤痕?”   王守义叹了口气道:“警察同志,那天我没回家。老父一个人在家,可能是酒喝高了,到后院方便时,不幸撞在了棚架上,把眼睛和耳朵撞伤了。估计他老人家是痛昏了过去,活活被冻死的,真是伤心呐。”   王守义说着,掀开他父亲老王头脸部的盖尸布,指着耳朵边说道:“不信你们看,那半边耳朵都划伤成这样了。可怜呐,我的老父亲,死得这么惨。”   王守义说着哭了起来,众人见他这样,顿时对王守义那副凶蛮的印象减去了大半,都开始有些同情他起来。   王明这时也不大害怕了,他仔细地看了看老王头的伤口,寻思道:“这两处伤口不象是致命伤,罢了,还是电话通知刑警队的来看看吧。”   半个小时后,县刑警队的几个警察开了两辆警车来到了小山坡下,因车子没路可走,不得已再步行到了老王头家门口。   一阵忙碌后,法医报告说尸检无异常,老王头除了眼睛和耳朵受伤,身上并无其他伤。那两处伤口也并非是致命伤,尸体也并没中毒迹象,确实为冻死的。   施丽娅紧张地告诉刑警,老王头的尸体刚才诈尸了。那几个刑警狐疑地盯着施丽娅,王明见状,也赶忙作证,说是大家都亲眼见到了。   在听过王明的描述后,那个法医淡淡一笑,不屑地说道:“这不是诈尸,那是人死后,身体某些功能还并没完全死亡,受到外界或自身的某些刺激后,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民警王明听说后,胆气顿时壮了不少,喝斥着王守义道:“王守义,你老父死了,你竟然不上报镇里。对了,我劝你别想着法儿给老王头买什么棺材了,响应国家号召,把老王头火化了,不准土葬。”   王守义闻言大怒,和王明争吵了起来。带队的一个刑警副队长,冷冷地喝止了两人,开口说道:“殡葬的事,不归我们管。但王守义,你要明白,违规土葬是要接受处罚的。你要把老王头停尸几天,这个我们管不着,但决不允许土葬。”   王守义不敢再出声,一队警察这才离去,李冰他们也跟着离开了老王头的家。   五个人在小旅馆中正议论着时,赵婉儿突然说道:“不对,我看这王守义不象什么好人,一脸横肉。张大哥不是也说了吗?他脸上还有一层死气。我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李冰一楞道:“婉儿,警察和法医都调查过了,没什么可疑之处呀。”   赵婉儿摇头说道:“不对,没见他一直往地窖里钻吗?你们真的相信他是为了取暖?我看那地窖中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冰不解地说:“婉儿,你好好想一下吧,如果他地窖中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会告诉我们还有警察,他是从地窖里出来的吗?难道他就不怕警察去搜查地窖?”   赵婉儿一楞,也不禁点了点头,但始终觉得王守义和那地窖很可疑。   很少说话的钱一多突然说道:“赵小姐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   几人大为惊奇,张远山更是急不可待地问道:“钱兄弟,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钱一多慢条斯理地说道:“依我看来,这个死去的老王头,可不是一般的老实巴交的山民。”   “为什么?”张远山更是惊奇了。   钱一多道:“我看到了老王头的手,手指上结着一层厚厚的老茧,这可不象是一般山民砍柴干活什么的留下的老茧,而应该是盗墓者留下的印记。不信,你们看看我的手,和老王头的基本一样。”   钱一多伸出了他的两只手,几个人仔细看了看,果然觉得和印象中农民留下的老茧位置不大一样,再仔细回想一下,老王头的双手,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钱一多继续说道:“我在老王头家堂屋角落里,还发现了一样东西,我就悄悄塞进了口袋,你们看,这是什么?”   钱一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带着弯勾的小铁块,四个人看了一会,都摇头,没见过这东西。   钱一多笑了笑,也不吭声,转身到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大家面前。   李冰看了一会惊叫道:“我明白了,老王头家的那个铁块,就是和钱大哥盗墓用的洛阳铲上的那个弯头几乎一模一样。”   钱一多说道:“李冰兄弟说得没错。虽然我们上次在严氏墓用的是军工铲,但毕竟那是部队里工兵用的,不是盗墓专用的。我这次来,就带来了自己用的洛阳铲,那个半圆形的弯头,不仅可以挖起泥土,更妙的是它还能以几乎垂直的方式挖出一个圆洞。这样的话,在不破坏周围环境的情况下,能从勾出的泥土中,分析出土层的土质,从而判断地下有没有古代墓葬。”   钱一多有些得意地说道:“就从这两点上,我就看出老王头生前是一个盗墓高手。象他这样的人,应该挖出过值钱的文物,决不可能生活如此潦倒。刚才听赵小姐说到他家地窖的事,我就猜想,可能老王头在地窖中埋着他挖到的文物。”   李冰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看来,王守义在地窖中,肯定是找老王头生前埋藏的文物了。但他会这么坦然说出来,证明他一无所获。会不会这个老王头果真是个高人,心眼比别人多,设置了一明一暗两个地窖呢?”   几个人一楞,想了一想,都觉得不无道理。   钱一多继续说道:“你们也没仔细看那王守义,在我看来,他也是盗墓者。但盗墓者一般不会父子一起干的。所以,极有可能是同样盗墓的王守义,发现了老王头一个隐藏了许久的秘密,觊觎财宝,这才六亲不认,动了杀机。”   赵婉儿听得心惊胆战道:“这世上的人心,真的比鬼还要可怕。如果钱大哥的猜想是真的,那必将应验张大哥说的话,老王头的冤魂,会在头七回魂夜回来报仇。那么,已经脸露死气的王守义,也必将不义自毙。” ☆、第一百二十二章 梦中追凶   礼拜六傍晚,周华胡乱地在学校小卖部吃了点东西,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开始按和钱墨约定的时间向钱墨办公楼走去。   经过那片小树林里,周华总是觉得有些紧张,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可周围确实没有一个人,周华按捺住内心的紧张,快步走向办公楼。   当周华推开办公楼底楼的门时,和上次一样,从里面把大门反锁了。   当他踏上楼梯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底楼走道内那几张床铺,默默记住了那几张学生床架的位置。   阴森森的楼道内,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周华不敢回头再看,赶紧推开了钱墨副教授的办公室。   钱墨见周华进来,露出了他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淡淡说道:“周华,你准时来了,很好,很好。”   钱墨热情地站起身,和上次一样,给周华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周华道:“周华,不要紧张,先喝杯水。等你精神状态放松后,才可以进入催眠状态,你才有可能看清梦中的场景和人物。”   周华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大口喝了几口白开水,然后坐到了靠墙边的一张真皮沙发上。   倚着沙发没多久,周华就感觉自己开始昏昏沉沉,不由得心中佩服钱墨教授,还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催眠已经无意识地开始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华慢慢睁开了眼,仍如上次一样,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寝室中的学生床上。   这次周华不再那么恐惧,他内心明白,这只是一个梦,是让他看清梦境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梦。   他艰难地慢慢转动眼球,终于发现了对面坐着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穿白色睡裙的年轻女子。   “张晗”,周华心中大声呼唤,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叫出声的。   不一会,周华听见了寝室门传来的“吱呀”一声,一会穿黑衬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那高高瘦瘦的身影,在周华眼里逐渐清晰起来,准确说,不是在他眼中,因为他眼睛看到的一切依然模糊,而是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令周华震惊的发生了,和上次不一样,他竟然能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声。   先是几句模糊的声音,似乎那黑衣男子在对那白衣女子进行表白,只不过那女子似乎很冷淡地一直拒绝。   不一会,周华就如上次看到的一样,那男子站起身来,一步步向那女子逼近。   令周华揪心的一幕重现,那白衣女子踩着椅子爬上了窗台边的书桌上,似乎在拼命拒绝那黑衣男子的接近。   一句话异常清晰地传进了周华的耳朵“你若爱我一时,我便爱你一世。”没错,这是那黑衣男子说的。   那白衣女子慢慢地退向窗台,身后就是半开着的玻璃窗。   当周华见到那黑衣男子扑上去时,那白衣女子似乎让他的手碰到了一下,一下子从窗口摔了出去。周华也在那时再次昏迷了过去。   周华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耳朵边轻声呼唤着他。周华睁开了眼,眼前映出了钱墨那似笑非笑的脸庞。   浑身疲软的周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他感激地点点头,接过了钱墨教授端给他的一杯咖啡。   “钱教授”,周华声音低沉地问道:“为什么我两次梦到的都一样?”   钱墨微笑着道:“梦境,其实就是人在睡眠时,身体各部分却并没完全停止工作,就如维持生命的心脏仍在继续跳动。大脑皮层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时,仍会有部分仍处于活跃状态。当人体受到外部刺激,例如你把手放在胸口睡眠时,就会做恶梦或一个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梦。”   钱墨注视着周华的眼睛说道:“这是外部刺激引起的梦,还有一种梦,就是唤醒大脑深处虽然记忆住了,却被暂时性遗忘的信息。这些信息,是人在碰到某一件事时,往往会注意力集中在一个方面,而忽略了其他的细节,虽然被记忆了下来,却从没引起过大脑的重视,所以和遗忘是没多少区别的。”   “催眠,也就是这个原理,最大可能地唤醒大脑深处那些隐藏的秘密,从而可以还原某一段时间内发生的特定的事。”   周华迷茫地说道:“钱教授,可是在张晗出事前的那两天,我根本没有和她有过任何接触啊,怎么会在梦境中见到她跳楼的情景?”   钱墨微微一笑道:“周华,还有种梦,目前仍然没有人能够解释,这也是我研究的项目。那种梦,可以见到自己并没亲眼所见的已经发生了的事,甚至可以预见到即将发生的事。”   周华吃惊地张大了嘴,问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梦?”   钱墨有些得意地说道:“你想信这世上有鬼魂吗?我不信,但我又相信。”   周华更是糊涂了:“钱教授,你既信又不信,这不是太矛盾了吗?”   钱墨更显得得意了,呵呵笑道:“我认为,人的精神思想也是一种物质,只不过,这种物质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测定到它的质量,它应该是以磁场或电波形式存在的。”   “一个人死去后,死掉的只是他的躯体,精神会从身躯里释放出来,游离在空中。如果另个人的脑电波和它很接近,就会产生共振,感受到它的存在,这就是人们相传的‘鬼魂’。”   “如果一个人死前,另一人在他心目中地位很特别,不管是爱还是恨,强烈到一定程度,那这游离的精神物质,就会凝聚不散,飘散在那个人周围,也就是俗称的‘鬼缠身’。”   周华突然插口道:“钱教授,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张晗是一直爱着我的,所以才会在催眠时进入我的梦境,让我知道她死得很冤,要我为她复仇。”   钱墨不置可否,笑了笑道:“周华,这个我就不能说了,你自己判断吧。对了,你刚才是深度催眠状态,很耗精神的。你在我这里先休息一下,精神状态和体力恢复了再离开吧。”   周华虚弱地点了下头,突然念道:“你若爱我一时,我便爱你一世。”   钱墨惊讶地看着周华道:“你怎么会念出这一句经典爱情名言?原句是‘你爱我一时,我爱你一世’。这是三十年代上海滩三才女之一的关露,因为暗中投身革命,迫不得已和自己的恋人分别并保密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使许多人对她产生了误会。那句话,是她恋人王炳南写在她照片背后的。可惜,为了革命事业,两人至死虽然彼此深爱,却再也没见一面。”   周华木然地点了下头,他自然也知道这一句的来历,只是他不会告诉钱墨,这是梦中那黑衣男人对那白衣女子所说。   突然,周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吃惊地盯着钱墨办公台玻璃下压着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那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黑衣男人,赫然站在钱墨教授身边。他不是别人,正是周华的老师兼密友姚刚。   周华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和愤怒,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问钱墨道:“钱教授,这张合影是系里老师的吧?怎么姚刚助教也在?”   钱墨呵呵一笑道:“那年,对了,也就是三年前的旧照片了,你还是大学一年级生。姚刚也是才毕业不久,留校做了助教,系里老师们拍集体照时,他正巧站在我身边。”   周华心中的疑团在渐渐明朗,在张晗出事前,他就隐隐听到有个年轻老师在暗中狂热地追求着张晗。周华一直怀疑张晗的死和那个年轻老师有关,但打听了几次,不是没人知道,就是讳莫如深。他没想到,那个年轻老师竟然会是姚刚。   钱墨叹口气道:“姚老师可是年轻有为啊,当年他就是教过张晗的老师之一,听说张晗死后,姚老师还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子。”   周华心中悲愤,脸上却不显露,很疲惫地对钱墨道:“钱教授,谢谢您了。我太累了,现在想回去休息了。”   在和钱墨告别离开时,周华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底楼走道上的几张学生床,果然又有移动的痕迹。   床后的黑暗中,似乎有双可怕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周华不敢久留,快速离开小楼,直奔自己宿舍。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盗古墓   第二天晚饭后,由于是周日,学生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回校,校园内顿时热闹了起来。   周华在学校小吃店内,独自一人点了两只菜,喝着一瓶二锅头,闷头想着心事。   张晗、李薇、姚刚的面容,不断地在他脑中浮现转换着。抬头看到学校外面的山头,已经在暮色中显得黑幽幽的了,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浮现在了周华脑海中。   周华猛喝了一口酒,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秘的笑意,站起身买单后,向校门口快步走去。   边走边看着那几座黑幽幽的小山,周华不时地发出一丝不易让人发觉的冷笑。此刻在周华眼里,那黑幽幽的小山似乎就是埋葬姚刚的坟墓。   在小旅馆对面的小卖部前,周华停了下来,买了包烟,拆开点着后狠狠吸了几口。   不一会,就见小旅馆中走出了一男两女,借着路灯光,周华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李冰和赵婉儿及施丽娅。   周华心中涌出一阵莫名的酸意,恨恨地看着三人,他猜想,那定是李冰陪着两个美女前去小镇上逛街打发寂寞了。   终于,在李冰等三人离开不到十分钟后,周华看到了钱一多悄悄地走出了小旅馆,来到了停在小旅馆隔壁巷子里的越野车旁。   周华拟定了一个杀死姚刚的计划,他要利用姚刚喜欢文物收藏的癖好,引诱姚刚到对面到处是坟堆的小山上,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周华自己并不懂文物,也不知道哪儿能挖到古墓。但聪明的他,经过暗中观察,发现了李冰一行人中,精于盗墓的钱一多最近几天,总是一个人在入夜后悄悄外出。周华断定,钱一多肯定是在寻找可以盗掘的古墓。因此,他决定悄悄跟踪钱一多,利用他找到的古墓引诱姚刚上钩。   虽然已近月底,天上没有月亮,但隐隐约约的星光下,倒也依稀能分辨出人和物的轮廓。这正是跟踪的好时分,既容易盯住钱一多,而自己又不会轻易让钱一多发现。   钱一多悄悄看着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从越野车后备箱中取出了一捆绳索和洛阳铲还有一些必备的小东西。   钱一多用一只麻袋装好物品后,搭在背上,观察了一阵四周,大摇大摆地向后面的山上走去。   爬上了一个小山坡,钱一多停了下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四周。这才从背上解下麻袋,从里面取出了洛阳铲。   这天晚上,没有一丝风,山坡上静得吓人,甚至听不见山那边公路上的汽车声。   在离一块大石头不到十丈远的地方,钱一多看了一会,终于把洛阳铲插进了土里。他用脚奋力踩了一下洛阳铲,再使劲勾出泥土。   钱一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光手电,对着泥土仔细辨别了一会,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凭经验,钱一多知道自己判断正确了,他脚下,应该就是一个至少是民国年间的坟墓。   钱一多熄灭了手电,点着了一枝烟,来来回回地在边上转了十几圈。终于,他踩灭了烟头,开始奋力挖掘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钱一多已经挖了一个近三米深的垂直的坑洞,洞口也堆满了挖出来的泥土。   钱一多从洞口爬出来后,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从麻袋中取出一团白布,在身边折了根半只手臂般粗的树枝,又取出一只装满了柴油的小塑料桶。   钱一多在树枝上绕一层白布,就把小塑料桶里的柴油浇几滴在上面,不多一会,一个火把已经做好。   钱一多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火把,放在洞口时,感觉到火头开始偏向洞内,他就把火把扔进了洞口。   看着洞中传出的火光,钱一多欣喜不已:这墓中没有毒气,还有充足的氧气。   只是洞口传出的空气中,隐隐夹杂着一股臭味。钱一多取出一块布,打开麻袋,取出一瓶纯净水,浇撒在白布上,蒙住了自己口鼻。   钱一多看了看四周,找了棵结实的树,把绳索一头牢牢地绑在树上,另一头扎在自己腰间,开始慢慢地向洞中滑下。   不一会儿,钱一多通过了那狭窄的盗洞,突然感觉四周失去了依托。钱一多心中暗喜,终于进入墓室了。   他慢慢地抓着绳索继续向下滑,估摸着有两丈多距离,这才双脚触碰到了地面。   那枝火把仍在地下奄奄一息地燃烧着,即将熄灭。钱一多解开了腰间的绳索,取出一只小巧的应急灯,拧亮开关后,这才看清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圆顶形墓室。   钱一多脚边散落着十几块青砖和一些泥土,这是他刚从从墓室顶上挖通时掉下来的。墓室的地上,也铺着整齐的青砖,四周也是用青砖垒砌而成,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穹。   墓室的正中,摆放着一尊很大的木棺。边上散落着一些陶罐,不远处,还有一堆白骨。   钱一多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白骨,确认这是一匹马的骨架,他心中十分好奇:这么巨大的一个墓室,虽然不能和王候将相的墓葬相比,但也决不会是普通人的。   棺木保存完整,只是上面的厚厚一层朱漆开始有些脱落。为什么陪葬品只是些陶罐而不见金银?钱一多内心有些失落和沮丧。   尤其让他不解的是,墓室中怎么会出现一匹马的尸骨。难道这马是墓主人的陪葬品?   钱一多想到这里,又开始有些兴奋起来。他想民国以来,基本没有人会用马来做陪葬,那么,这个古墓应该有些年代,估计是晚清时期的。   钱一多围绕着棺椁打量了几圈,隐约看到了几个字“大清顺….将军...”。钱一多凝神想了一会,不禁大喜若狂。这是一个清顺治年间的将军墓。   至于这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山之中,钱一多自然也不明白了。他猜想,或许是一个战死的将军,因为军情紧急,所以匆匆修了这个墓室。如果真是这样,那墓中没有值钱的陪葬品自然也不奇怪了,出现了那马的尸骨,更是合情合理:那是将军生前的战马,在将军死后,成为了殉葬品。   钱一多估计棺中主人身边应该有些值钱的东西,不禁兴奋起来。他观察了一会棺椁,熟练地用洛阳铲撬开了几根粗大的棺材钉。因为棺木已经有些腐烂,所以轻而易举就撬开,倒也大出钱一多的预料。   一声沉闷的巨响,砸着墓室地面颤抖了几下,那厚重和棺盖,已经让钱一多撬开翻倒在地,砸坏了几块铺在地上的青砖,棺盖也裂成了一大一小两块。   钱一多好生奇怪,打开的棺材中,居然蒙着一层白雾。   钱一多捡起掉在地上已经快要熄灭的火把,慢慢在伸向那层白雾。只见那层白雾立即破了一个大洞,耷拉在棺材内。   钱一多用应急灯射向棺材内,只见里面躺着一具全身穿着盔甲的尸体。   虽然脸上蒙着打湿了的白布,钱一多还是闻到了棺材中散发出的恶臭。   灯光照射在尸体头部,那乌黑的头盔下,一副恐怖的脸庞映入了钱一多的眼中。   看得出,那是一具干尸,脸上的肌肉已经全面萎缩,却并没有腐烂。两只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张大着的口中,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钱一多跪了下来,对着棺中主人拜了几拜。当他拜完站起来后,开始仔细地察看棺材中的情况。   突然,一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从尸体口中爬了出来,钱一多大惊,连忙抡起洛阳铲,一下子拍死了那只正试图爬出棺材的恶心东西。   钱一多清楚地看到,被他拍死的那只东西,溅出了一滩绿油油的液体。原来,这是一只硕大的蜘蛛。   钱一多这时明白了,原来刚打开棺材盖时,他看到的那一层白雾,原来就是这个体型硕大的蜘蛛织出的蛛网。   定下了神的钱一多,捏着火把在棺材内扫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活物,这才开始放下心来。   看清尸体身上的那副盔甲后,钱一多大喜,这么一副完整的清代将军的盔甲,那是绝对的稀罕物。   将军的尸体头部,左边放着一枚印章似的东西,右边是一把短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剥尸取衣   钱一多小心地把手伸向了尸体头左边的印章,轻轻地动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样。   那印章黑乎乎的,上面积满了厚厚的浮尘。钱一多轻轻用嘴一吹,飘起的尘灰呛进了他眼中。   钱一多骂骂咧咧地擦了擦眼,定睛细看,也不知那印章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他不假思索地把印章装进绑在腰间的一个口袋中,又拿起了尸体头部右边的短剑。   那是一柄铁壳包裹着的短剑,短剑上刻着一些钱一多分辨不出的文字,剑的下方,系着一个宝石似的饰物。   钱一多正在定睛细看时,短剑上的宝石饰物突然掉落了下来,原来,那丝线编织成的剑绦已经腐烂了。   钱一多后悔不及,赶忙弯下身四处寻找滚落的宝石,终于在棺底一条缝里找到了宝石。   他把宝石也一并装入口袋中,又试着拨了拨短剑。短剑却纹丝不动,钱一多心里明白,那是短剑和剑鞘已经锈蚀而连在了一起。他不敢大意,不再拨动,也装了入口袋中。   正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墓室中,传来了一声飘忽不定的呼气声。钱一多吓得大惊,楞楞地看着棺材中的将军尸体。   半晌没见动静,钱一多这才心下稍安,心想可能是外面起风了,山风刮过洞口传来的声音。   钱一多最大的目标,就是将军尸体上那身完整的盔甲。   尸体躺在棺材里,要想不破坏盔甲把他从将军尸体上完整剥下来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那已经是一具没有腐烂的僵尸,直楞楞的,不会动一下。   但这难不倒钱一多,只见他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段绳索,挂在自己脖子上,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横放着啣在嘴里。   钱一多爬上了打开着的棺材,双脚紧紧勾住棺材板壁,两只手撑着棺材板,慢慢俯身下去,和将军的尸体面对面。   钱一多用肩膀掎着棺材边缘,一只手着力支撑着上身,另只手腾出来,把绳子从将军尸体的脖子缝隙中穿了过去。   当他的手摸到尸体脖子时,虽然是一具干尸,但那种冰冷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害怕和恶心。   绳子穿好后,钱一多熟练地单手打了个绳结,然后把另一端套在自己脖子上。   一切准备好后,钱一多慢慢调整一下身子,双手都撑在了棺材边上,开始脖子慢慢发力往上抬。   刚尸体的脖子刚让钱一多拉起时,他清楚地听到了尸体脖子处传来轻微的一阵“喀拉”声。尸体那干鳖下去的眼窝中,一粒已经缩得很小的灰白色眼球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掉入了棺材底部。   慢慢地,尸体的整个上身,也让钱一多串在脖子上的绳索拉空离开了棺材底,一股腐臭之味,猛地冲入了蒙着湿白布的钱一多的鼻子。   最让钱一多感觉反胃的是,那尸体的脸离他的脸已经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尸体那张开的大口,几乎快和他亲吻上了。   钱一多忍住那种极度的恶心和恐惧,稳了下神,尽量保持身子和身下那抬起的尸体不动。然后他腾出一只右手,拿住叼在嘴里的匕首,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慢慢在尸体背面摸索着。   半枝烟的功夫,钱一多终于用刀子割开了尸体背面盔甲上系着的丝线。他慢慢地把手伸到尸体脖子处,用手试了试,感觉到了松动,不禁一阵激动。   钱一多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试着用右手脱卸尸体身上的盔甲。又过了约摸半枝烟的时间,钱一多终于完整地把盔甲从尸体身上剥离,棺材内,只留下一具干瘪枯瘦的干尸。   钱一多松了口气,用刀子割断了勾在颈部的绳索,那具干尸脱离了束缚,突然摔向棺底,发出了一声很沉闷但又给人很阴森的声音。   钱一多慢慢在挪动身子,感觉差不多了,他小心地把手上的盔甲轻轻放在地下,然后纵身一跳。   谁料他正跳下棺材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撑着的右手一滑,身子上半身跌入了棺材。这一跳非同小可,钱一多胃中顿时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出来,盖住了干尸的面部。   因为,他这一跌,却不料正好与干尸撞了个正着,脸对脸,他的嘴正好亲在了尸体张大的口上。   钱一多呕吐了几口,赶忙用手推开尸体的头,自己也借力离开了棺材。   就在他用右手推到尸体的头时,却感觉手上一阵剧痛。站稳身形后的钱一多,赶紧捡起放在墓室青砖地面上的应急灯,对着右手仔细地看。   这一看,钱一多魂飞魄散,他竟然见到右手上留下了两个牙印,鲜血还在往外流。   钱一多再把应急灯对着棺材内的尸体脸部一照,发现自己吐在尸体脸上的呕吐物中,还夹杂着一丝鲜血,正在缓缓向尸体张大的口中流进。   那鲜血,无疑就是钱一多划破的手指留下的。钱一多害怕的不是受伤,而是他明白,盗墓之人,最怕在古墓之中受伤。除了传说中的诅咒,更可能感染上可怕的细菌。   钱一多来不及多想,只想带着那副盔甲赴快离开。   他附下身,捡起了盔甲,搭在了自己肩头上。   突然,“喀啦啦”一阵声音,让他如堕冰窟,绝望到了极点。原来,那盔甲本就是丝线穿成,经过这一阵折腾,终于散了架,墓室的青石砖上到处是散落的铁片。   钱一多狠狠地骂了几句娘,心想只有回到墓室外,带下自己装工具的那只大麻袋,再进入墓室,把盔甲所有散片装袋再带出来了。何况,他现在更重要的是保命,必须回到地面,用麻袋里装着的白酒来简单给伤口消下毒。   钱一多忍住手上的伤痛,抓住垂在盗洞口的绳索,奋力向上攀爬。   等他出了洞口后,长舒了一口气,从装工具的袋中翻出了一瓶白酒。钱一多打开白酒瓶盖,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对着受伤的右手,喷出了一道酒雾。   他撕开一白布条,简单地包扎住右手,这才定下心来。   看了看四周,钱一多开始已经不觉得紧张了,心里开始盘算这次盗墓的成就。   钱一多想起了腰着那口袋中装着的印章,突然感觉不象开始那么咯着他的腰了,颇感奇怪。他手伸进去一摸,心中立时“咯登”一下,暗呼不妙。   原来,那个印章居然破碎了。钱一多懊丧地抓出一把碎片一看,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个印章竟然是用泥土雕刻的。   他气呼呼地摸出一枝烟,也忘了自己是盗墓者,而且刚刚掘开了一座古墓,坐在地下就抽了起来,忘记了暴露被人发现的后果。   抽了两口,钱一多突然有些明白,将军的印章是清代皇帝或统帅授予的,完成统兵任务或死亡后,得上交兵部。估计是墓室主人战死后,他的下属为了安慰将军的亡灵,按真印章的模样,雕刻了一个泥塑印章作为陪葬品。   他又拿出那把短剑,看了几眼,又试着拨了几下,依然没能拨得出来。就在他叹着气把短剑放回口袋时,却不料那个锈蚀的并不见锋刃的短剑竟然轻轻在口袋上戳了一个小洞口,原来挂在短剑上的宝石饰物,从口袋中悄悄滚了出来,而钱一多却浑然不觉。   钱一多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正准备带着口袋再次进入墓室中时。一种第六感告诉他,黑暗中,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钱一多慢慢地转过身,额头沁出了豆大的冷汗,四周到处是黑压压的树影,根本看不见什么。   钱一多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没发现什么,他心中已经认定,黑暗中那双可怕的眼睛仍在死死地盯着他。   他头皮一麻,脊梁上一阵寒意,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而包扎好的右手,更是觉得越来越刺痛。   突然,他恐惧地看到,盗洞中那本来还亮着的应急灯传出来的一点微弱灯光也突然灭了,耳朵边清楚地听到了墓室中传来一声声绵长又阴森的“嗬、嗬、嗬”的似乎是喘气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五章 化尸阴水   墓洞中那可怕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地传入钱一多耳朵中,似乎还掺杂着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凄惨的呜呜之声。   钱一多吓得双腿直打哆嗦,但多年的盗墓经历依然使得他的胆子比常人要大得多。虽然害怕到了极点,钱一多仍是支撑着自己向山下连滚带爬地逃去。   这时的山间,已经吹起了微风,树影幢幢,在钱一多眼里,却是到处鬼影乱舞。   当钱一多离开时,躲在大岩石后的那个黑影转身出来,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冷笑声。他就是暗暗跟踪着钱一多的周华,目睹了钱一多盗墓的整个过程。   虽然周华不知道墓中发生了什么,但强烈的为张晗报仇的欲望,使得周华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竟然没有感到一丝害怕。   除了轻轻吹拂在他脸上的丝丝寒风,周华并没有象钱一多那样听到墓洞中传来的奇怪声音。   他慢慢地向盗洞口靠近,打开手电,对着墓洞内照了一下,只觉得里面黑森森的,那手电灯光照下去,似乎并看有看到洞底。   周华用手电照了照钱一多留下的物件,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他打着手电,把钱一多遗留的物件全装进了那个口袋,正想离开时,手电光照射下,一点红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拨开浅草,周华捡起了钱一多无意中掉下的匕首上的宝石饰物,他想了一想,装进了自己口袋中。   周华捡起钱一多留下的洛阳铲,打量着盗墓挖出的土堆,心中有了主意。他用洛阳铲把那土堆重新堆砌了一下,使得外观看上去就象山里常见的新坟。又找了两根树枝,搁在墓洞口,捡了一堆枯草,铺在了树枝上,巧妙地掩盖了洞口。   周华把洛阳铲也装入大口袋,把大口袋提到他藏身的那块大岩石后面,用长长的枯长掩盖住。发出了一丝冷笑,这才赶紧向山下跑去。   得意的周华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他暗中盯着钱一多一举一动的时候,离他不到十米的草丛中,黑暗中一双鹰眼也在死死地盯着他。   钱一多丧魂落魄地回到小旅馆,施丽娅和赵婉儿早已入睡。他进入了房间,只见张远山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练气,而李冰还在台灯下写着论文。   见到钱一多比平时还要晚回来,一副失慌失措的样子,脸色惨白,额头上滴着豆大的汗珠,身上到处是泥土,李冰和张远山都惊讶极了。   两人赶忙问钱一多发生了什么事,钱一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抖索着从腰中缠着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把短剑。   张远山接过细看,李冰也忙着给钱一多冲了一杯咖啡。   张远山突然叫道:“李冰,你来看看,这短剑上刻着什么字。”   李冰闻言,接过了张远山递来的短剑,仔细在在台灯下看了半天,又取出放大镜反复查看。半晌才吃惊地说道:“上面是篆书,刻着四个字‘扰我者,诛’。钱大哥,你这剑是从哪来的?”   这时已经大口喝光了热咖啡的钱一多才喘过气来,对眼前这两个生死与共的兄弟也并不隐瞒,祥细地说了今天夜里他盗墓的经过。   “诅咒”,张远山和李冰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可怕的字眼。   钱一多哼哼不已,只觉得那受伤的右手越来越痛,越来越痒。他忍不住地拆开了包着的白布,只见右手的伤痕已经在开始扩大,而且渗出黄绿色的脂膏,散发出一阵阵令人直欲作呕的恶臭。   李冰忙从行李箱中取出便携小药箱,取出些药品,正欲给钱一多清理包扎。猛听得张远山大喝一声:“别动,危险!”   李冰一楞,忙问张远山是怎么回事。张远山不答李冰,径直问钱一多道:“钱兄弟,你是不是感觉奇痒?而且痒的不是在表皮,似乎是在骨子里,想抓又抓不到?”   钱一多痛苦地**道:“是的,痒得真是生不如死,直接用手抓,明明是痒的部分,却象是痒在肉里面,怎么也抓不着。张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感觉那阵痒痛,似乎象一条线,慢慢地在向手臂上延伸?”   钱一多“嗯”了一声,奇怪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你学过医?”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我不懂医,而且你这种病,即使到大医院,也治不好。最终会全身腐烂,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就象剥了皮一样。而且会恶臭难闻,令人无法忍受,最终七天七夜后,会哀嚎痛苦而亡。”   钱一多脸色惨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李冰也是大惊失色,忙问张远山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张远山叹道:“李冰,你应该看过金庸先生所著的武侠小说《鹿鼎记》吧?那里面记载了一种很邪恶的毒药‘化尸水’。只要人或动物身上有伤口,接触到化尸水,就会全身发痒腐烂,最后尸骨都不存,化为一滩脓水。”   “虽然这只是小说中描写的,但现实中还真的有。电视里就报道过一环卫工人,不小心让环卫车上的铁皮划破了腿,结果开始发痒腐烂,许多专家会诊,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我以前经常给人做法事,就碰到好多死者尸体上有这种症状,我们私下称为‘化尸阴水’。这个太可怕了,钱兄弟盗墓时,手给那将军尸体上的牙齿划破。尸体牙齿上有许多可怕的病菌,感染了钱兄弟的伤口。从症状上来看,就是我们这一行所说的‘化尸阴水’。”   钱一多吓得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突然大叫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张大哥,救救兄弟。”   张远山长叹了一口气,一滴眼泪也从眼睛里淌了出来,他悲伤又无奈地说道:“钱兄弟,我也是爱莫能助,除非是我师父的师父复活,他老人家或许会有办法。你那捡来的短剑的诅咒,或许已经在开始应验了。”   钱一多抑制不住恐惧和悲伤,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隔壁房间内的赵婉儿和施丽娅,都披衣而起,来到了李冰他们三个人所住的房间。   听完李冰的诉说,赵婉儿与施丽娅也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这许多日子的相处,那些惊心动魄的遭遇,早让五个人已经团结为一心,生死与共了。   赵婉儿哭了一会,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李冰道:“李冰,我有一个想法。不管钱大哥受的伤是不是感染了细菌还是诅咒,但既然是与那个古墓有关,我们不妨迷信一下,也许能救得了钱大哥。”   其他四人,尤其是钱一多,大为诧异,都张大了口急切地等待赵婉儿说下去。   赵婉儿想了一会道:“我们不要多想,就简单地把钱大哥的伤,当作是他盗墓,惹了那个将军的亡灵,开启了诅咒。那么,只要破除了这诅咒,钱大哥自然就不会有事了。”   施丽娅眼睛一转,立即明白了赵婉儿的心意,接口道:“婉儿说得对,我们权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可以先让张大哥开坛作法,化解这柄短剑上的诅咒。另外,既然张大哥说这是‘化尸阴水’,那么不妨请张大哥借用李冰体内的朱雀纯阳之气和六颗舍利子的威力,把钱大哥体内的阴寒邪气逼出来。”   张远山眼睛一亮,思忖了一会,突然开心地大笑起来:“好,幸好你们两位,我们三个人,竟然没能想到这一种办法。”   钱一多看到了一线生机,突然感觉手上不再那么疼痛和奇痒,一迭声地对赵婉儿和施丽娅道谢。   张远山掐了一下手指道:“后天正是黄道吉日,阳气很旺,我们就到那个古墓前,为钱兄弟消了这个无妄之灾。”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火之谜   周华无聊地坐在学生会办公室,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手里把玩着他在墓地边捡到的那颗红宝石。   大四的周华,是这所师范大学学生会的副主席。因为同样是大四的学生会主席因病休假半个学期,所以学生会的事自然交到了他这个副主席手上。   “笃、笃、笃”,门轻轻地敲了三下,周华立即反应过来,把那颗宝石塞进了抽屉中,说了声:“请进!”。   门打开了,一个瘦小但眼睛显得很机灵的年轻人笑咪咪地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张名单。   “周华”,来人笑着道:“哦,说错了,应该是周主席。”   周华也笑了一下:“小子,你欠揍啊?还拿我寻穷开心。说说,你有什么事?”   来人把名单递给了周华,神秘地笑道:“周华,上学期快结束时,学校里选拨新的一届学生会成员。这是各个系刚送上来的选择名单,你们中文系独占鳌头,学生会主席一职。必在中文系大二的两大美女中产生。”   周华懒懒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没什么事就先走吧。今天我好困,想一个人静静。”   来人知趣地告辞并把门关上后,周华无聊地看着那份名单,突然兴奋起来。两个他熟悉的名字跃入了他眼帘:苗淼、李薇。   周华这才明白,怪不得说中文系两大美女都是热门候选人的意思了。他仔细地看看各人的推荐材料,也看出了门道,这学生会主席一职,非苗淼和李薇莫属。   在两人的推荐材料上,苗淼明显比李薇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周华心中暗忖:这就是系花的魅力,人的外貌真重要。   周华心中也不禁暗自偷乐,他没想到李薇也在竞争这学生会主席,那么,他就可利用现在的实际上的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暗箱操作,从而赢取李薇的爱慕。   看着名单微笑着的周华,突然脸色开始凝重起来。他想到了这两人竟然是同住全校最恐怖的女生七舍507寝室的室友。眼前又闪现出那天晚上他偷窥到的白衣女鬼推下许燕的可怕镜头,一丝不祥的预感出现在周华脑中。   周华站起身,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慢慢地在窗边来回踱着步。   半个多小时后,周华情不自禁地脸露冷笑。他快速走回办公桌前,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两个字,揣在口袋中,向中文系教学楼走去。   “李薇”,周华从转角处闪出,叫住了刚下课的李薇。   李薇见是周华,微微一笑,跟着周华来到了一个僻静处。   周华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看着李薇道:“李薇,恭贺你进入新一届学生会选拨名单。”   李薇露出开心的笑脸,撒娇道:“周主席,还得请您多关照。如果我能竞选上学生会主席,我一定会十分努力,把学生会工作搞红火。”   周华微笑道:“这点我毫不怀疑,你的能力的确十分出色。可是,你同寝室的苗淼,似乎比你占了很大的优势,我也是刚看到选拨材料才知道的。”   李薇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情绪有些低落,一言不发。   周华见状,心里更有底了,他拍拍李薇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李薇,别泄气,事在人为嘛。只要你做得出色,你说我会帮你还是帮苗淼?”   李薇这时才开心起来,莞尔一笑道:“周华,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   周华突然话风一转:“李薇,最近你们寝室没出什么古怪吧?”   李薇一怔,疑惑地说道:“周华,你怎么了?自从我们寝室三个人各自床头贴上那个张道长的符后,寝室里一直很平安,没出什么怪异的事。”   周华嘿嘿一声说道:“世界上什么都有保质期,包括爱情。我就不信,那张符真的有这么神奇,或许它有一天也会失效呢!”   李薇面色大变,楞了一会道:“周华,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净说些不吉利的话,你可不要把我吓坏了。”   周华并不介意,仍是笑咪咪地说道:“李薇,前两次那张晗的鬼魂出现,你肯定是被吓坏了,所以遗忘了一些重要的细节。”   李薇疑惑不解地看着周华:“什么细节?难道你比那个道士还厉害?竟然能知过去晓未来?”   周华哈哈大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瞒你说,我周华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还真的学会了捉鬼的高深法力。”   周华把那张揣在口袋里的纸条,递到了李薇手上,笑着说:“李薇,你是冰雪聪明之人。我这里有一道未解之谜,你回去好好悟一下。如果你知道了答案,就到学生会办公室找我,我有事需要你帮助。”   李薇狐疑地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金火。   李薇大惑不解,却不见了周华。李薇把纸条揣起放在怀中,一路上想着周华刚才和她的对话,回到了507寝室。   刚坐在书桌前,李薇突然悟出了这两字的奥妙,脸色顿时刷白。她赶紧站起身,匆匆赶到了周华的学生会办公室。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李薇当天已经没有任何课程了。她敲开了姚刚的办公室门。   姚刚一见李薇进来,热情地招呼着李薇,忙不迭地从办公桌下拿出一桶奶茶,冲泡好后递给了李薇。   李薇犹豫了几次,终于开口说道:“姚老师,恐怕我们507寝室又要出怪事了,我有一种极强的预感。”   姚明一楞,表情有些古怪地问道:“李薇,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张晗的鬼魂又到你们寝室闹事了?”   李薇慢慢点了下头,把姚刚惊得一口茶都喷了出来,浸湿了面前摊开的书本上。   姚刚顾不得擦拭干净,赶紧追问李薇,507寝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薇犹豫不决,过了好久,才向姚刚道出了原委。   原来,昨天晚上,不知是不是张道士的符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虽然张晗的鬼魂再次出现,却并没有象以前一样引诱李薇和其他两个同学跳楼,只是出现在了李薇的梦中。   在李薇的恶梦中,张晗飘飘忽忽地站在李薇面前,指着她住的4号床,说那是她住过的床铺。   姚刚听后安慰道:“李薇,别害怕。张晗的鬼魂只是出现在你梦中,那就说明张道士的符还是有作用的,张晗的鬼魂伤不了你们。”   李薇摇了摇头道:“姚老师,不是这样的。张晗的鬼魂亲口说了,那张符只能镇她半个月。半个月后,就算那道士画同样的符,也已经奈何不了她了。她说她死得好冤,她要报仇,而且她的冤魂终于知道了,谁才是杀她的真正凶手。”   姚刚听得紧张极了,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李薇,你说张晗的冤魂在梦中告诉你,她是冤死的?警察不是查验了吗?张晗是意外死亡,并不是什么谋杀啊?那她的鬼魂怎么会说要回来报仇?”   李薇突然阴森森地说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姚刚大惊,惊恐地看着李薇道:“你….你….到底是谁?”   李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姚刚道:“你不认识我了吗?你若爱我一时,我即爱你一世!”   李薇刚说完,突然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姚刚吓得脸色惨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办公室门上了保险,把李薇搀扶到了沙发上。   就在姚刚搀扶李薇时,李薇的一只手,悄悄地把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塞进了沙发的缝隙中。   姚刚掐了掐李薇的人中,不一会,李薇慢慢苏醒过来。   李薇张开眼,惊恐地看着姚刚道:“姚老师,你想干什么?”   姚刚尴尬极了,忙解释道:“李薇,别误会。刚才是你突然昏了过去,我才把你扶上沙发,掐了你人中才苏醒过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张晗之死   李薇走出姚刚的办公室后,对着拐角处做了个手势。   躲在那儿的周华,会心地一笑,按下了监听键。   原来,周华已经开始怀疑是姚刚杀死了张晗,他需要的是证据。因此,周华才请李薇帮忙。   他让李薇以张晗的鬼魂出现在她梦中的事,故意告诉姚刚,来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果然,姚刚听到李薇说张晗的鬼魂又出现了,而且说她半个月后就要复仇,连那个道士也镇不住她时,姚刚真的慌张了。   李薇按周华教她的,故意装作张晗鬼魂上身,说了那两句话。她装作昏迷后,趁姚刚搀扶她时,悄悄地把一个微型监听器塞进了姚刚办公室的沙发之中。   办公室内,姚刚焦灼不安地转来转去。   他心内自然明白刚才李薇让张晗‘鬼上身’时说的那一句‘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意思。   更让姚刚惊惧而深信不疑的是李薇说出的那句‘你若爱我一时,我即爱你一世’的话,那是他在张晗的照片后面所签的一句,是模仿关露的爱情名句,除了张晗,决不可能有第二人知晓。   张晗坠楼而死的情景又浮现在了姚刚的脑子中,让他既伤感又害怕。   当姚刚大学毕业留校做了中文系一名助教时,他第一次上课,就让张晗的姿色所倾倒。   姚刚在课余,总是给予张晗热情的帮助和辅导,慢慢地,两人熟悉了起来。   姚刚向张晗含蓄地表白过几次,但都让张晗婉转地拒绝了,这让姚刚很是灰心。   临近暑假时,姚刚趁中午看宿舍的王阿姨打瞌睡不注意时,他悄悄溜进了女生七舍。本来以他教师的身份,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女生宿舍。但张晗的一再拒绝,让姚刚失去了信心。   他偷偷溜进女舍,就是当天他决定正式表白,万一张晗无情拒绝,他灰溜溜地离开女舍时没人知道,可以保全几分脸面。   当姚刚轻轻敲响当时只有张晗一个人居住的507寝室的门时,隔了好一会,张晗才打开了门,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   张晗看到是姚刚,显得相当吃惊。她礼貌地把姚刚让进了寝室,请姚刚坐下后,又给姚刚倒了杯白开水。   姚刚看着脸上尚有泪痕的张晗,关切地问张晗怎么了。张晗微微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什么。   张晗当然不会轻易告诉姚刚自己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她伤感的是,和她进入了热恋状态的周华,最近开始和她产生了距离感,若即若离。   张晗心中明白,这是因为自己有远大理想,因此,学习刻苦认真,放弃了许多休闲时间,这才让周华产生了误会,以为张晗开始有意疏远她。   姚刚看着那穿着一身奶白色睡裙的张晗,那美丽的脸庞上,淡淡的泪痕,真的是‘梨花一枝春带雨’,不由得痴痴地盯着张晗看着。   张晗睡裙下露出的双腿,肤若凝脂,让姚刚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   姚刚再也顾不得平时的矜持,大胆地向张晗示爱,并告诉张晗,他把上次一起出去春游时给张晗拍的照片留下了一张,并在照片背面签上了模仿关露的那句爱情名句。   张晗当然知道姚刚一直喜欢她,还暗示过几次,但她真的没想到,姚刚会趁今天午休独自来到她寝室,这么大胆地表白了出来。   张晗见事已至此,决不能再婉转拒绝了,她决定断绝姚刚对她的念头,直接地表示自己不可能接受姚刚。   大受打击的姚刚,看着眼前张晗惹火的身材,在那一身奶白色睡裙衬托下格外性感。一时丧失了理智,一把抱住了张晗。   张晗奋力挣脱,又不敢大声喊叫,一是因为姚刚是她老师,二是两人单独在她寝室,她害怕事后有人造谣传出她的诽闻。   张晗不住后退,苦苦哀求姚刚不要这样,立即离开她的寝室。可已经血脉贲张的姚刚,此时已经红了双眼,**焚身,哪里听得进张晗的苦苦哀求?   姚刚一步步逼近,张晗一步步后退。眼看着无处可退,姚刚快要逼住张晗的时候,她突然跳上了窗台边的书桌。   姚刚一楞,却仍是不顾一切向张晗逼近。   张晗低声怒喝道:“姚老师,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这时已经是酷暑,由于新宿舍楼设施不到位,尚未安装空调,所以窗台上的玻璃窗已经打开了一半。   姚刚说什么也不相信张晗真的会从窗户外跳出去,毕竟这里是五楼,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那绝无还生的可能。   张晗无奈之下跳上窗台边的书桌,本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姚刚,好让他离开摆脱姚刚的纠缠。   哪想到,姚刚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根本不把张晗的威胁当作一回事,仍是向张晗步步紧逼。   张晗退到了窗台上,她回头看了一下窗外,那让她头晕目炫的楼下,太阳正炽烈地烘烤着绿绿的草地和那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泥走道。   张晗苦苦哀求姚刚不要这样,姚刚这时已经失去理智,哪里还听得进去?   眼看快要碰到张晗的双腿了,姚刚奋力一扑,想要抱住张晗把她按回到床上。   悲剧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受到惊吓的张晗,本能地向后退缩,她忘了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   随着张晗的脸撞向那窗台上的半边玻璃,在玻璃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的同时,张晗发出了一声惨叫,如一片落叶,飘向地面。   姚刚在那一刻吓懵了,几秒钟后,他才想起,这个507寝室只有他在场。要是牵上了谋杀的罪名,那他可是逃脱不了死罪。就算洗清了谋杀的罪名,那张晗也是因为姚刚所逼而死,至少逃脱不了那种强*奸未遂的罪名,那他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姚刚当然心有不甘,自己刚大学毕业,就留校做了一名助教,前途无限光明,他怎么甘心就此毁了自己一生?   就在楼下人声鼎沸之际,姚刚快速把那只留有他指纹的茶杯放入了衣袋中,然后躲进了5楼的女洗手间。   当楼道内开始热闹起来,许多人都认出了坠楼而亡的是居住在507寝室的系花张晗后,都随着学校保安走到了5楼。姚刚这时趁人不注意,从女洗手间溜出来混入了人群中。   没有人会怀疑姚刚,因为现场已经出现了许多男生和男教师。人们纷纷扼腕叹息系花的凋零,绘声绘色地说着张晗死时的恐怖样子,特别是插在张晗半边脸上那块在烈日下闪烁着光芒的玻璃,都让姚刚听得心惊肉跳。   在监听器里收听着的周华,双眼似乎要喷出水来,左手的拳头紧紧捏着。   周华安排李薇,把他从网上购置的微型监听器放置在了姚刚办公室,又让李薇假扮张晗鬼魂上身吓唬姚刚。   他这一招敲山震虎果然见效了,受过惊吓的姚刚,在办公室里六神无主地祷告请求张晗的原谅,终于让周华原原本本地了解了张晗坠楼而亡的真相。   周华心中愤怒之极,他手中虽然有了张晗之死的真凭实据,但周华早已决定,不会把录音交给警察。   周华只有一个念头:姚刚必须去死,而不是被轻判几年,因为毕竟不是姚刚直接杀人。   与此同时,周华心中的害怕也在逐渐变得强烈起来。   他没想到,那句模仿关露爱情名句的话,真的是姚刚为张晗而写。那么,说明钱墨教授在给他催眠时,做的那个恶梦是真实的,张晗的鬼魂确实存在。   周华最担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李薇。   因为周华认为,张晗是他最爱之人,而且现在周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张晗报仇。周华认为,张晗的鬼魂决不会对他不利。   那么,同样居住在女生七舍507寝室4号床的李薇,会不会也是张晗索命的目标呢?   周华脑中开始混乱起来,他既想不出也不敢去想,李薇是不是也逃脱不了被张晗鬼魂索命的归宿,毕竟现在周华和李薇,已经处在了恋爱的微妙阶段。   周华索性抛开不再去想,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开始行动,把姚刚送入阴曹地府。 ☆、第一百二十八章 血封邪祟   张远山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面色狰狞地走向李冰。他把李冰的左手拉起,把他的衣袖卷上,用刀子在李冰手臂上来回比划着。   赵婉儿大惊:“张大哥,你是不是也中邪了?你想对李冰做什么?”   站在张远山身边的施丽娅也一把抓住了张远山的手臂,死命地往回拉。刀子从张远山手中脱落,掉在了地板上。   听到两人的惊叫,坐在地板上闭着双眼的钱一多,也睁开眼来,茫然地看着面前这几个人,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   倒是李冰,神色自若,还带着几分笑意,似乎丝毫不害怕张远山刚才持刀对他造成的威胁。   赵婉儿和施丽娅不住地责问张远山,张远山却依然只是冷笑,弯下身子,从地下捡起刀子。   李冰镇定地面带笑容道:“你们两个不要急,张大哥故意逗你们的。他是想割破我手臂,但他那是为了救钱大哥,装出那副表情是逗你们俩呢。”   赵婉儿和施丽娅不禁都楞住了,都没领会李冰的意思,更不明白张远山为什么要割破李冰手臂。   张远山突然收敛了刚才那副古怪又可怕的笑容,嘿嘿一声说道:“李冰,还是你聪明,我没能瞒过你。兄弟你有福份啊,赵小姐和施姐都对你这么关心,要是换了是我,只怕头被人割下来,她们都无动于衷呢。”   赵婉儿眼睛一瞪,故作生气地道:“张大哥,你胡说些什么呢?谁来关心他拉?只是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把我都吓坏了,以为你中了邪。”   施丽娅也嗔怪道:“张大哥,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五个人,那还能分彼此吗?谁遇到危险,我们都一样会着急的。”   张远山微笑着点点头,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是想和李冰兄弟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倒悟出了,可把你们急死了。”   钱一多坐在地下,奇怪地问张远山:“张大哥,我怎么就不明白了呢,为什么你救我,要割破李冰兄弟的手腕?”   张远山正色道:“钱兄弟,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手上的伤痛和奇痒的感觉,正在一点点沿着手臂上升呢?”   钱一多给张远山一提醒,顿时感觉又痒又痛,痛苦地说道:“张大哥,是的,你快施法帮我去除邪祟吧,求你了!”   原来,那天正午时分,张远山早在小旅馆的房间内,设好了法坛,准备为钱一多驱除体内邪毒阴寒之气。   张远山点燃了香烛,一连画了三道符,口中念念有词,借着烛火把符纸化了,把符灰撒在钱一多的伤口上。   除了钱一多手上伤口处多了一抹灰白之外,似乎并不见效,手上那团黄绿色正在慢慢变浓,更是逐渐向手臂方向扩展开来。   张远山有些绝望了,他也无计可施。虽然钱一多平时话语不多,但几个人一路上经历的风风雨雨,已经让几个人产生了血肉相连、生死与共的深厚情谊。张远山绝望之余,再也不忍想象钱一多全身腐烂而亡的样子。   张远山强忍悲伤,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感染了其他人,更不想让钱一多知道后,急水攻心,导致尸毒迅速蔓延。   当他的眼睛瞅到了同样关切地看着坐在地下,闭目露出整条手臂等待张远山施法相救钱一多的李冰时,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张远山把刀子在火苗上烧了一下,正想和李冰说出自己想法时,偷眼见到赵婉儿和施丽娅看着李冰的表情,这才故意装出一副可怕的样子,逗逗她们一乐。   李冰笑眯眯地对着赵婉儿说道:“你们不要急,我猜想,由于钱大哥中的尸毒十分厉害,至阴至寒。只靠张大哥那几张符纸是没用的,所以张大哥想借我的血来制住钱大哥手上的化尸阴水。”   张远山呵呵笑道:“没错,我确实是没办法对付那种可怕的化尸阴水,但有一人可以,那个人就是李冰。你们别忘了,李冰可是有过几次奇遇的人,他体内的血液,早就融贯了朱雀纯阳之气和六颗舍利子的威力,足以抵挡那邪祟的化尸阴水。”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李冰已经挽着袖子,等待张远山破皮取血。   张远山把李冰的手臂拉到钱一多身前,吩咐钱一多也伸出手臂,受伤的部位和李冰的手臂上下相对。   他看了一眼部位,动作迅速地在李冰手腕上拉开了一条口子,顿时,一股浓浓的鲜血冒了出来。   李冰手臂上的鲜血,滴到钱一多的伤口上时,竟然冒出了一股淡淡的白烟。众人惊奇之余,只见钱一多的伤口之上,那团黄绿之色,正在迅速变淡消退。   几个人都张大了口,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张远山心中兴奋极了,没想到自己无奈之下想到的主意,竟然真的收到了奇效。   钱一多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而起,捏了捏自己受伤的手臂,一会发出欣喜的狂叫:“不痛了,也不痒了,我有救了!”   几个人都万分欣喜,纷纷向钱一多道贺。钱一多这时才从兴奋中反应过来,自己死里逃生,还没感谢张远山和李冰。   张远山制止住不断向他感谢的钱一多,关切地问道:“钱兄弟,你静下心来,仔细感觉一下,还有什么地方不对。毕竟我也是急中生智想到用李冰的鲜血来制你手上的化尸阴水,我也不清楚到底能有多少功效。”   钱一多一楞,闭上眼睛,静下心来,细细地琢磨。其他几人都摒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钱一多的表情。   钱一多一会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睁开眼来,缓缓说道:“张大哥,我已经感觉不那么疼痛了,而且也感觉不痒了。只是很奇怪,似乎手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跳动,但又看不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也一楞,想了一会,他也思索不出什么原因。   李冰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问张远山:“张大哥,会不会是这种情况?我的血液只是制住了化尸阴水,而不是彻底治好。也就是说,将军墓中的诅咒没能全部解除。”   张远山给李冰一提醒,一声欢呼道:“我明白了,定然是这将军墓中,下葬时,给人下了诅咒,保护将军陵墓。所以,虽然李冰的鲜血能制住了化尸阴水,但由于诅咒没破除,阴气不散,邪祟还在与那股纯阳之气作抗争。”   “那把钱一多带回来的短剑上,就刻着这样一条诅咒。为什么墓中要下诅咒?那就是墓主人不希望死后还受到他人的打扰。钱兄弟,你除了这柄短剑,还拿了墓中其他东西吗?”   钱一多摇了摇头:“除了这柄短剑,墓中还有一个印章。对了,我告诉过你们,就是泥土做的那个,那些泥渣,还在我那个口袋里没来得及处理。另外,将军干尸上有一副盔甲,让我剥了下来。可没想到,那盔甲全散了架,因此,我才回到墓洞外面想取袋子装铁片的。”   “没想到,就在那时,我听到了墓穴中传来了奇怪的喘气之声,把我吓得所有东西都没敢拿,连滚带爬地回来了。”   张远山吁了口气道:“钱兄弟,你命大,没拿走其他东西就好。这样吧,我给你画几道符,你再买点冥币,到那将军墓边把这些东西化了。另外把那柄将军的短剑还有破碎了的印章一起扔回墓穴中,你就会没事了。”   施丽娅突然插口道:“张大哥,你是说把那些很邪的东西完璧归赵?这样就可以了吗?那么,你还忽略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我记得,钱大哥说过,这柄短剑上,原来还坠着一个宝石饰物的。”   大家都楞了一下,张远山长叹一声道:“现在那个宝石饰物已经不见踪影,这也没办法了,只能按照我的这样做。虽然没有全部归还,但至少可以起到很大的效果了,那诅咒的魔力也会消失了大半。钱兄弟至少目前可保无虞,将来会发生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赵婉儿忧心地说道:“但愿老天保佑,钱大哥取回那短剑时,那个宝石饰物是掉在了墓室之中。这样的话,可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尸气将至   钱一多拎着一只布袋,一个人悄悄地向山上走去。这天下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让他感觉分外的暖和。山坡上那一片枯黄之中,似乎隐隐开始泛出了一点绿,已经闻到了初春的气息。   在这个偏僻的小山中,一路之上,他没遇到一个行人。很快,他就来到前天夜里盗掘开的将军墓前。   看着那个新的坟堆,钱一多直发楞,他奇怪的是他盗墓挖出的土怎么会成了一个新坟堆。   钱一多不敢多想,内心隐隐觉得这是将军墓中的干尸在作祟。   他来到挖出的洞口,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口,现场他遗留下的工具一样也不见了,而且,洞口居然铺上了薄薄一层枯草,不细看,还真的不知道下面有个很深的盗洞。   钱一多的心绷紧了起来,赶紧放下布袋,从里面取出两枝蜡烛和三枝香。当他把香烛插好并点燃后,又把布袋中的短剑和那一包破碎了的泥土印章,悄悄地拨开一点洞口的枯草,扔了下去。   钱一多听到扔下东西时,洞口传来的一声沉闷的声音,心中不禁随之一抖。还好,艳阳高照,张远山告诉他,下午一点时,阳气正足,正是归还将军墓中陪葬品的时候。   钱一多虽然知道,这个时候那具干尸不会作怪,但究竟心中害怕。他赶紧把布袋中的冥币和几张符纸倒出,在墓洞口点燃。   眼看着冥币和符纸都已化成了灰烬,而香火也已经烧了一大半,钱一多赶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那将军墓磕了几个响头。   按张远山的交代,钱一多全部做好后,立即一路小跑冲下了山,回到了小旅馆中。   当钱一多回到旅馆时,却在门口意外地碰到了钱辉。   钱辉见到钱一多后,显得非常高兴,连声招呼,跟着钱一多进了房间。   当两人敲响门后,不禁楞住了。房间内,只见前来开门的施丽娅,还有站在一起的李冰和赵婉儿,却不见了张远山。   李冰见到钱辉,很有礼貌地说道:“钱辉,你是来找张道长的吧?他出去办点事,暂时不能回来。他知道你要来,托我带个口信给你:今天晚上,是你们隔壁村上老王头的回魂之夜,如果发现什么异常,你就可打我们电话。接到电话后,我们必然会前来处理。   钱辉大为惊讶:“张道长真是神了,还能算到我会前来拜访。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各位了。这里有两包土特产,请几位恩人给个脸面收下。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你们。告辞了!”   钱辉告辞后,赵婉儿和施丽娅忙不迭地打开包裹,寻找她们喜欢吃的山里土特产。   钱一多也好生奇怪,问李冰道:“李冰,张大哥到哪去了啊?他怎么会知道钱辉会来?”   李冰呵呵乐道:“钱大哥,我看你是因为害怕而忘了日子。你还记得前几天在老王头家发生的事吗?张大哥看到王守义脸上有一层死气,而我们大家也觉得老王头家里古古怪怪的,其中必有隐情。”   “虽然警察没有查出任何可疑,但我们还不都感觉老王头死得蹊跷吗?张大哥当时就说了,如果老王头有什么冤情,那他定会在头七回魂夜那天回家报仇,而这个将被鬼魂索命的人,不出意外就是老王头的儿子王守义。”   “张大哥这么说时,钱辉不正是和我们在一起吗?虽然他家和老王头家隔开一个小山坡,不在同一村,但钱辉还是害怕。因此,张大哥算定钱辉必然会前来,毕竟在钱辉家救他老父的事,让钱辉对张大哥已经很是膜拜了。”   钱一多一乐,忘了刚才的害怕,嘻笑着说道:“怪不得这臭道士以前就能混到很多钱,原来还能看穿别人心里想的什么。”   傍晚时分,张远山气喘吁吁地扛着一袋米回到了房间,大呼累死了,早知这样,让李冰跟着一起去了。   施丽娅看到张远山放下的袋子,不解地问道:“张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扛回了一袋米?难道以后我们自己在这小房间里做饭?那还不得把你们熏死啊?”   张远山诡秘地说道:“别小看这袋米,你们猜猜有什么用?当然不是用来我们自己吃的。”   李冰和钱一多也是大惑不解,赵婉儿咯咯笑道:“谁让你们平时不喜欢看电影呀?我倒知道张大哥买这袋米干什么用的。看看英叔的僵尸片就知道了,这里面装的准是糯米,可以用来对付僵尸。说不准,一会儿张大哥还要学英叔一样,穿上道士服,手持桃木剑呢。”   大伙都让赵婉儿逗乐了,又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张远山冲着赵婉儿翘起大拇指,赞道:“婉儿果然是董事长的料,见多识广,连这也猜到了。没错,里面确实不是一般的米,而真的是糯米。”   他笑咪咪地看着几个人接着说道:“今天夜里,可能会发生很多事。除了是老王头的头七回魂夜外,你们别忘了钱兄弟刚才是干嘛去的。我要作好万全之策,万一那个将军坟里的干尸作祟呢?”   几个人一楞,都不禁佩服张远山的细心和周全的打算。   只见张远山走到自己衣柜前,取出自己另一只从没打开过的竹制箱子。他脱下了羽绒服,边脱边打趣道:“你们几个盯着我看干吗?是不是见到我平时不是休闲装就是西服,还有冬天穿的这身羽绒服?”   他从竹箱里取出一只黄色包裹,嘿嘿笑道:“今天还真让婉儿说对了,我让你们瞧瞧你们张大哥穿上道士服后的那股英俊潇洒的英气。”   众人正发楞间,张远山已经打开包裹,取出了一件黄色的背上画有太极阴阳八卦图的道士服穿上了身上。待他穿戴整齐后,又从包裹里拿出一顶道冠,端端正正在戴在了头了。   几个人虽然知道张远山是茅山道士,但谁也没见过张远山穿过道士服。瞅着他眼前的模样,都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远山哼了一声道:“笑什么?贫道是不是太英俊了一点?”   几个人笑得更厉害了,张远山又从竹箱里抽出一把不到一米长的剑,舞了几下,嘿嘿笑道:“看到了真正的桃木剑吧?贫道的剑法怎么样?”   李冰微笑着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你今天为什么要穿上道士服?还要拿着桃木剑呢?”   张远山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桃者为五木之精,亦称仙木,故有辟邪镇宅的作用。我们道家就用桃木为剑,作为道家的一种法器,有镇宅、纳福、辟邪等作用。你们不可小视,虽然对人造不成伤害,对于鬼怪,桃木剑可是能让它们魂飞魄散的厉害杀器。”   张远山舞动了一下桃木剑,得意地说道:“至于我今天为什么会破例穿上道士服,那是因为今天晚上极有可能不太平。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那么这鬼怪肯定相当厉害,凭我的修行,估计很难搞定。”   “我穿上道士服,是做好了充足准备。要是鬼怪太厉害,我们遇到危险时,我要作法请师祖显灵,附身于我,借助师祖的法力,把鬼怪灭掉。请师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我得衣冠端正吧?所以,才会取出来穿戴整齐。”   李冰看着张远山那搞笑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神情肃穆起来,低声说道:“张大哥,虽然你这身行头很好看,但我只希望你今天只是作秀,并不要派到用场。”   张远山赞同地“嗯”了一声道:“我也希望如此,只怕天意难违。那个老王头死得太蹊跷,而他儿子王守义虽然一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却死气罩面,恐怕逃难这一劫。”   张远山看了一下几个人,表情庄重地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几个都别睡觉了。婉儿和施姐也不能睡,我们集中在这个房间中。你们随意聊天打牌,我只打坐,万一发生什么事,互相有个照应,大伙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第一百三十章 各谋其利   暮色降临在小山坡时,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穿行在狭窄的山道上。那二道黑影,正是姚刚和周华。   姚刚神色紧张地边走边问周华:“周华,你确认你没有听错吧?”   和姚刚相比,周华显得镇定得多了,他沉着地道:“姚老师,你见过了我身上藏着的这块红宝石了,你认为这个可能会有假吗?”   姚刚听到周华这么说,顿时心中安定了许多,心中盘算着得到短剑后打散张晗魂魄从此永得太平的念头。   原来,周华在那天夜里跟踪盗墓的钱一多时,意外得到了钱一多惊慌失措离开时遗落下的一块红宝石。他虽然不清楚这块红宝石的来历,但他明白,这块红宝石既然来自于古墓之中,肯定价值不菲。   周华悄悄地把红宝石贴身收藏好,回到了学校自己寝室中。他躺在床上,回忆起钱一多盗墓时的一切场景,心中有了一个主意:把姚刚引诱到那个古墓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囚禁于古墓之中,让姚刚活活饿死,以报张晗之死的仇。   第二天,当周华决定单独前去李冰他们那儿,以话语来套得钱一多盗掘古墓的相关情况,可用来制定周密的谋杀姚刚的计划时。却意外地在他欲敲门时,听到了房间内几个人的对话,无意中知道了,原来这块红宝石竟然是将军墓中一把短剑上的饰物。   周华赶紧悄悄回到了学校,经过一番推敲,一个周密的杀人计划浮现在了他脑中。   今天晚饭时分,周华来到了姚刚的单人宿舍。他神秘地对姚刚说道:“姚老师,我有一样东西,想请你帮着看看值不值钱,不过,你先得答应我,这事要绝对保密。”   姚刚见到周华这副样子,心下好生奇怪,他微笑着答应道:“周华,我虽然目前还是你老师,可我们差不多大,平时关系又这么好,都是兄弟一样了。你还有半年多时间,就极有可能留校,那时我们就是同事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保证不会向别人透露半句。”   周华锁上了姚刚的宿舍门,从贴身的上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姚刚面前。   “红宝石”,姚刚吃惊地叫了一声:“周华,你这是从哪得到的?如果是真的,应该值好多钱的。”   周华嘿嘿说道:“姚老师,你先帮我看看,这个红宝石是不是真的。我一个人,不大敢确定。”   姚刚拿着红宝石,对着灯光端祥了半天,羡慕不已说道:“没错,这应该是一颗真正的红宝石。周华,你这小子从哪弄来的?有发财机会也不叫上我?”   周华把食指压在嘴边,“嘘”了一声道:“姚老师,别激动,小声点,你想让别人都知道啊?”   周华神秘地说道:“姚老师,前天夜里,我一个人在寝室中好无聊,想到对面李冰他人们住的小旅馆中去坐坐解解闷。谁料到,我还没进小旅馆,就见那个钱一多鬼鬼祟祟地从小旅馆中一个人悄悄地溜了出来,还不住东张西望。我一时好奇,想看看他到底准备干什么。”   姚刚皱了一下眉头道:“周华,你这颗红宝石是从古墓中得到的吧?”   周华惊奇地问道:“姚老师,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刚得意地说道:“对面那五个人中,从闲聊中知道了,那个钱一多原来是盗墓者。你既然发现他行踪诡秘,现在又得到了这颗红宝石,所以我猜想,我们对面的小山中,散落着许多古墓,肯定是钱一多发现了什么,一个人悄悄去盗墓了。”   姚刚眼睛一转,脸露疑惑地问道:“周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颗红宝石的?难道钱一多盗墓时让你发现了?是他分给你一颗宝石,想堵上你的嘴吗?”   周华低声道:“姚老师,我暗中跟着钱一多上了小山后。见钱一多挖了一个墓道,不久以后他爬出墓洞,正想带着一个大袋子再次进入墓中。不料,我无意中打了个喷嚏,正在我害怕让钱一多发现之际,没料到他扔下那些盗墓工具,撒腿就跑了。”   “当时我一阵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就跑了。仔细一想才明白,原来盗墓是违法的,所以他才一个人夜间悄悄去盗墓。我无意中那个喷嚏,准是把他吓得以为有人发现了他盗墓,这才迅速逃跑了。”   “当他逃走后,我在他呆过的地方,就发现了这个宝石。昨天下午,我本想去探探钱一多的虚实,没料到却听到了他们几个人的对话。”   “原来,这个红宝石是古墓中的一柄短剑上的饰物,是钱一多惊慌中掉下来的。他一直在后悔,抱怨这古墓中的许多宝贝,他一样都没得到。”   “那个张远山不是道士吗?他在听了钱一多的描述后,他说古墓中的这柄短剑,具有辟邪的强大法力。只要持有这柄古短剑,若是遇到鬼邪出现,则这柄短剑会自动出鞘,把鬼邪的魂魄打散,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姚刚听得如痴如醉,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我就一直好生奇怪。那几个人,似乎都大有来历。那个年龄轻轻的漂亮女子赵婉儿,竟然是一知名的房产公司董事长,而那个李冰,居然是南京大学的考古学研究生。”   “一行人中,还有盗墓高手钱一多,道士张远山。我一直怀疑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的目的,原来果然是为了盗墓。”   周华神秘地说道:“姚老师,我还偷听到了他们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两天,他们没行动,就是在看风声。如果平安无事,没人报警,那他们会在明天夜里重新进入古墓,盗取所有宝贝。”   姚刚盯着周华看道:“小子,我猜透你心思了。你是不是想在今夜抢在他们前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些宝贝一网打空?”   周华嘿嘿奸笑了一下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姚老师,要是得到了古墓中那些宝贝,还用得着拼命工作吗?那些财富可供我们到国外留学了,还能享用一辈子人间富贵。”   姚刚警觉了起来,狐疑地问道:“周华,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会把这个天大的秘密来告诉我?”   周华嘿嘿一声道:“姚老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承认,凡是人都有贪心,谁都想独吞那批宝贝。所以,这个秘密我昨天没告诉你,我原本就是准备自己一个人下手的。只是因为时间太紧,他们明天夜里就要动手了,留给我的时间只有今天一晚上。”   “只是有一个最大的难题,我一个人没法下手。一是没有安全性,起码得有个人在上面望风;二吗,我身材有点胖,勉强可通过那个盗洞,只怕拿不上东西。现在你明白了我找你说的原因了吗?姚老师你虽然比我高,但你很瘦。我们配合,我在上面接应,你下去拿宝贝。”   姚刚犹豫了好久,似乎是相信了周华话,他忽然抬起头盯着周华道:“好,周华,我们就合作一次,共同富贵。但我有个条件,除了财富平分外,那把古短剑得归我。你也知道,我平时就喜欢文物,看到别人的藏品就眼红。”   周华爽快地说道:“行,姚老师,就按你说的办。除了平分财宝外,那把短剑就归你好了。”   两人约好后,简单地吃了顿晚饭,然后带着手电等必要的小工具,一前一后出了校门。   在没人的小山凹处,两人这才开始碰面,眼见天色暗了下来,这才在周华的带领下,一前一后地向将军墓悄悄地掩过去。   不远处,一条鬼魅似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跟着两人,在离将军墓不远处的一丛小树林中躲藏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进古墓   两人来到了将军墓前,周华转身到了那块大青石后,从掩盖着的草丛中取出了钱一多留下的那只大袋子。   周华把袋子带回到那个盗洞口,取出里面的绳索,递给姚刚,让他绑在腰间从盗洞中进入古墓中。   姚刚这时是一阵莫名的兴奋和恐惧,毕竟他从没在如此漆黑的夜晚来到一个墓地边,而且即将进入这个古墓。   姚刚把绳索刚在腰间缠了一圈,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又解开了绳索。他着微弱的星光,低声对着周华说道:“周华,还是你进去吧。我害怕,我在上面给你接应。”   周华一楞,他有些不悦地说道:“姚老师,别忘了我们商议好的事,我们还发过毒誓,谁要是起了歹心,将死于非命。你怎么突然想变卦了?你看这个洞口,我刚能勉强通过,不方便把墓中的财宝带出来。”   姚刚犹豫着说道:“周华,墓中的财宝既然这么值钱,你不会见钱眼开,害了我的性命吧?要是我把财宝送了上来,你割断绳索,把我封闭在这古墓中,那我岂不是在里面等死?到时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周华咦了一声道:“姚老师,你说的不无道理,我细想了一下,你确实有这个担忧。但你想想,我们两个人是干嘛来的?还不是为了墓中的财宝吗?要是我拿不到价值连城的东西,我怎么会白白害你一条性命?”   姚刚点了点头:“周华,你说的也对。只不过我还是不大放心,我在下面,把财宝绑在绳子上让你拉上去了,最后你起了恶心,不拉我上来怎么办?”   周华轻轻一笑,拍了拍姚刚的肩膀道:“姚老师,别担心,你看看这是什么。”   周华取出一件东西,交给了姚刚。姚刚打开手电一看,原来是一只长条形的布袋。   姚刚迅速灭了手电,疑惑地问姚刚道:“周华,这个布袋是你准备好用来装财宝的吧?为什么有了它,我就能相信你不会害我呢?”   周华低声道:“姚老师,你难道没听说过吗?一只古墓,经常会被不同的盗墓贼多次光顾。这是为什么?那说明盗墓的人,一是心虚,二是时间不足,所以,只会带走最值钱的东西。至于留下来的东西,那就是后面再光顾的其他盗墓贼再次挑选的,最后留下的就是那些瓶瓶罐罐的不值钱的东西。”   周华把那长条形布袋,套在了姚刚脖子上,尽量用一种十分诚恳的口气说道:“姚老师,这个古墓不会是什么大型的王帝王陵寝,规模肯定不算太大。我猜想,这个古墓在钱一多前面,肯定没被人盗过,因为如果有人盗过,不会留下这么珍贵的红宝石和短剑。”   周华顿了一顿说道:“姚老师,我们两人也别太贪心。你就带着这个布袋下去,把那些最值钱的东西装在布袋里。然后你缠在自己身上,我把你从墓中拉上来。这下你总放心了吧?那些财宝都在你身上,我怎么可能不拉你上来呢?”   姚刚想了一会,这才低声说道:“好,这个办法可行。周华,记住我们的誓言。我从墓中上来以后,财产均分,特别是那把短剑,一定要归我,那颗红宝石饰物就归你好了。”   周华轻轻拍了拍姚刚肩膀道:“姚老师,这就对了嘛。就这样说好了,对了,你检查一下你的装备,别的都可以不带,手电和火柴必须带下去。如果需要什么工具,你对着洞口喊,我自然会从洞口给你扔下去的。”   姚刚开始往自己腰上缠绕绳索,周华帮他打着活结,低声道:“姚老师,你下去后,千万要小心。洞内是不会有传说中的鬼怪和机关的,要不然,上次那张远山早就没命了。”   姚刚深呼吸了一下,稳定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周华又道:“你下去后,我会在上面悄悄地等的。如果有人靠近,我会装作半夜迷路,和路人闲扯。你要是听到我莫名其妙的说话,你千万不要出声,同时在墓中暂时关闭手电,等我打发了路人再继续。”   姚刚点了点头,周华接着道:“姚老师,你在下面发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或者是需要什么工具时,不要大声叫唤,你可以悄悄地扯一下绳索,我就知道了。”   两人商议好后,姚刚也已经准备妥当。周华继续鼓励了一翻姚刚,让他不要害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想着得到财宝后就可荣华富贵一辈子,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姚刚给周华怂恿得热血沸腾,一时之间,真的忘记了什么叫害怕。他检查了一下腰间的绳索,开始慢慢地双脚探入了周华已经拨拉开枯草的盗洞口。   就在绳索刚刚放下了两米多,姚刚的身子已经完全淹没在黑暗的盗洞中时,周华悄悄地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刚欲割断绳索,周华突然灵光一闪,改变了主意。   周华意识到,现在还不能轻易动手,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个盗洞究竟有多深。万一姚刚最后能撑着洞壁摸上来,那自己杀死姚刚的计划不仅全部落空,事情曝露,还会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   另一方面,周华虽然是一心给被姚刚欲行非礼而无意中坠楼而亡的心爱之人报仇,但他刚才哄骗姚刚的一番鬼话,竟然不知觉间也打动了自己。   人的贪欲,使得周华哄骗姚刚的一番话,无意识地触动了周华自己内心深处渴望一夜暴富的欲望。他此刻,对古墓中财宝的觊觎竟然超过了他为张晗报仇的初衷。   周华犹豫了一会,觉得自己的计划还是有些疏漏。他一边慢慢放着绳索,一边大脑急剧运转,仔细地把他那个计划盘算了一遍。   最终,周华放下了刀子,他决定,先把姚刚安全地放到墓室中,让姚刚告诉他墓中的情况,再作决断。   突然,周华感觉手上一松,已经不再是拉着姚刚时那般沉重了。   姚刚在下面摇晃了一下绳索,轻声告诉周华,他已经到达墓室底部了。   周华双手卷在嘴边,对着墓洞口低声说道:“姚老师,你打开手电,先观察一下墓室,把里面的情况先告诉我。”   姚刚听闻,立即拧亮了手电,同时解开了腰间的绳索。他仔细地看了一遍,不禁有些大失所望。   只见那个墓室中,四周和墓顶都呈圆形,和墓室地板一样,都是用青砖垒砌而成。除了墓室地上,散落着十几块青砖和一些泥土外,墓室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十几只陶罐。   姚刚一抬腿,却差点被绊了一跤,他用手电一照,发现脚边散落着一堆大小差不多的绣迹斑斑的小铁块。姚刚一时也猜不到这些小铁块到底有什么用处,他很失落地再用手电一照,除了墓中那口硕大的棺材外,他还意外地见到了一堆白骨。   姚刚吓得魂飞魄散,不由得啊地一声惨叫。   洞口的周华听见了姚刚的惨叫,不由得心中也是一惊:莫非这洞中真的有古怪?   周华忙对着洞口低声喝问姚刚:“姚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姚刚战战兢兢地说道:“周华,我看到了一堆白骨和一只很大的棺材。”   周华颇感奇怪地问道:“姚老师,你已经打开棺材了?怎么会看到一堆白骨?”   姚刚定了定神,再用手电照了一下,这才魂儿稍定,他缓了一下气道:“周华,我没有打开棺材。那是棺材边散落的一堆白骨,刚刚才看清楚,原来是马的骸骨,差点没把我吓死。”   周华不满地说道:“姚老师,你胆真小,快说说墓中有什么宝贝?你把墓中的情况好好和我说说。”   姚刚正想说墓中什么也没有,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万一周华见墓中什么也没有,失望之下,扔下我就走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杀机顿起   听得周华在盗洞口轻声地问,姚刚打着手电仔细地看了一遍墓室道:“周华,这个棺材盖已经被打开,都掉落在地上破碎成三片了。周华,我好害怕,你让我先上来吧。”   周华心中恼火,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温柔关切的样子说道:“姚老师,你别怕,这个棺材盖是钱一多打开的。你看到墓室中有什么宝贝了吗?还有这个墓室有多大?”   姚刚声音有些发抖,颤声说道:“这个墓室呈圆顶形,大约有两三丈高,那个盗墓的洞是笔直向下的,大概也有两三米。墓中除了那副棺材和马的尸骨,还散落着一堆大小差不多的铁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另外,棺材四周还有许多陶罐。”   周华心中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死心,鼓励着姚刚去看看棺材内有什么,告诉姚刚,最重要的陪葬品,一般会安放在棺材内。   本来就很害怕的姚刚,既担心真的有什么鬼怪,又害怕周华暗算他,但心中对财宝的贪欲,以及渴望得到那把短剑可以消除张晗鬼魂对他的威胁,仍使得他战胜了恐惧,慢慢地挪向棺材边上。   当姚刚凑到棺材前,把手电对准棺材内时,不由得吓得“啊”地一声惊叫。   周华在上面听见,忙问道:“姚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姚刚喘了几口气,眼珠一转道:“周华,果然如你所料,棺材内撒满了金银珠宝。”   呈现在姚刚面前的,是一具干尸,更让姚刚恶心害怕的是,那个干瘪可怕的干尸脸上,糊着一层花白的东西。他当然不知道,那是钱一多上次呕吐在干尸脸上的。   除此以外,棺材内别无一物。   盗洞口的周华,根本不相信姚刚所说的棺材内有大量金银珠宝。他认为,如果真的有那些珠宝,上次就会让钱一多带走了,因为钱一多既然能拿走短剑,更不会放过那些值钱的且容易携带的珠宝。   周华脑中一动,故意问道:“姚老师,你发现了那柄短剑了吗?”   姚刚在下面叫道:“周华,我已经拿到短剑了。把珠宝也装入口袋了,你快放下绳索,我要立即上去了,这鬼地方真吓人。”   周华发出了一丝姚刚根本不可能听见的冷笑:“姚老师,那好吧,我立即放下绳索,你快爬上来。免得夜长梦多让人发现,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姚刚心中害怕之余不禁大喜,立即奔到洞口,伸手捉住了周华垂下来的绳索,紧紧地绑在腰间。   绳索在一点点往上拉,姚刚的身子慢慢到了墓穴圆顶上,进入了那个钱一多挖开的盗洞。   突然,姚刚猛觉腰间一松,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原来,周华看到姚刚的头从墓洞中快要露出时,拨出刀子,狠狠地割断了绳索。   姚刚重重地从两三丈高的地方摔落在墓穴底部坚硬的青砖上,两条腿顿时折断了,一阵剧痛几乎使他昏迷了过去。但心中的极度恐惧和求生的本能,使得他那一瞬间神志特别清楚。   姚刚发出凄惨而痛苦的哀嚎,缓过一阵气后,他发疯似地大叫起来:“周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一向关系这么好,你竟然无缘无故地向我下毒手。快放我出来。”   周华冷冷地道:““姚刚啊姚刚,你自己找死。我用鬼话哄骗了你,你反过来也用鬼话糊弄我。你说找到了那柄短剑,可惜,你不知道,那柄短剑在钱一多手里。你既然开始疑心防范我了,就算我不给张晗报仇,你也必须得死。”   姚刚急忙申辩道:“周华,我是骗了你,这墓室中确实没有什么财宝,但我真的找到了一柄古短剑。你快重新找绳子让我上去,只要能活命,这唯一的短剑也归你所有,我求你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周华冷笑道:“得了吧,姚刚,别来这一套了。实话告诉你,这柄短剑现在钱一多手里。我是故意诱骗你来这里盗墓的,这个墓也就是埋葬你的地方,有这么大的一个将军墓给你安息,也不亏了你,总比你将来死了后,窝在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要强得多。”   周华也没想到,姚刚说的是真的。他哪知道这个墓会很邪,而钱一多已经按照张远山解救他的法子,已经把短剑重新悄悄地扔进了墓室中。   绝望之中的姚刚,突然想到周华说的为张晗报仇的话,不禁又痛又怕,颤声问道:“周华,你是不是人?难道你是张晗的鬼魂附了身?”   周华更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姚刚,我是不是张晗的鬼魂附身,这对你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已经不可能活着离开这个墓室了。你这个禽兽,张晗是你害死的,恶有恶报,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姚刚大哭道:“周华,张晗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承认,我是喜欢张晗,但我不可能会害她啊,你相信我吧,救我出去。”   周华鄙夷地冷笑道:“姚刚,别再演戏了。还记得你办公室里李薇让张晗鬼上身的那一幕好戏吗?忘了告诉你,那都是我一手导演的。你办公室里,李薇偷偷放了一个微型监听器,在她离开后,你所说的一切,我都听见了。”   姚刚大惊道:“什么?是你和李薇串通好了设了这么一个局?她为什么要这么帮你?”   周华说道:“李薇为什么要帮我,这对你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   姚刚忍着双腿断折的剧痛,放声大哭:“周华,我真的没有杀张晗。我承认,那天是我动了欲念。她站窗台上时,我是想拉她回来的,可没想到,我的手还没碰到她,她就失足坠了下去。”   姚刚苦苦哀求,周华只是冷笑。等姚刚指天对地发了一通毒誓后,周华阴森森地说道:“姚刚,好吧,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张晗的死,是由你直接引起的。所以,你必须得死。还有,你智商这么高,你认为我能把你放出来,然后让你去告我谋杀你吗?”   墓室中的姚刚,因痛苦和害怕,不断惨叫着。周华冷笑一声,正准备抬起头来,冷不防身后袭来一股寒风,他感觉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按住了他本来在盗洞口张望的头颅。   周华根本没来得及挣扎,就觉得屁股上给什么东西猛力地踹了一下,一下子从墓洞中摔了下去。   正拖着断腿坐在墓室正对盗洞地方的姚刚,胸口让一股大力冲击得几乎喘不过气,甚至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听到撞击他的那个东西发出阵阵惨叫,姚刚忍痛捡起身边的手电一照,不由得哈哈狂笑起来:“周华,天意啊,你想致我于死地,没想到,老天垂怜我,让你来给我做陪葬。”   周华慢慢地睁开了眼,浑身剧痛,动弹不得。更让他恐惧的是,手电的余光下,他竟然看到了血迹斑斑面目狰狞的姚刚。   这是怎么了?周华忍着剧痛,两眼迷茫。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象折断了一般,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过了一会,缓过神来的周华才想起了刚才的一切。他深身觉得冰凉,这才明白自己不知给什么力量也推入了古墓中。   周华有气无力地狞笑着道:“姚老师,我要不要感谢你啊?没你给我档一下,只怕我的头颅早就开了花。”   姚刚惨然道:“周华,我们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这样有意思吗?也好,黄泉路上,我们也有个伴了。了却这么多恩怨,我们去阴间做兄弟吧。”   周华突然发了疯似地叫了起来:“张晗,是你吗?为什么要这样?我如此深爱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给你报仇,你还要让我和姚刚一起死吗?”   头顶的盗洞中,泼撒进了一些泥土,冰凉地撒落在两人脸上。一个阴森森的笑声,在墓穴盗洞上方响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借尸杀人   那夜枭般的阴笑声在姚刚和周华头上回旋,两人惊恐不已,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钱墨”。   那恐怖又沙哑的声音阴阴地道:“没错,我就是钱墨。周华,你真是一个优秀的好学生,才智过人,我也佩服你哪。可惜,你太专注了,一门心思只想着为张晗报仇,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的自负,也让你堕入了我的计划之中。哈哈哈!”   周华绝望地吼道:“钱教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一直很尊敬你,你为什么在暗中算计我?”   姚刚脸上不住抽搐,嘶哑着道:“我明白了,钱墨,你真正的目标是我,你只不过是想借周华的手除掉我。”   钱墨阴阳怪气地说道:“姚刚,你果然是个人才,难怪系主任会这么看重你。可也正是你的优秀,才让你今天要死在这古墓之中。”   钱墨嘿嘿奸笑道:“周华,你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不错,你的杀人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这将为后人留下一个千古难解之谜。谢谢你,周华,你死后,我会给你烧些冥币的,让你去那边好好享用一番。”   周华狂吼着道:“钱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明白,你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做鬼也放不了你。”   钱墨冷笑着道:“周华,你以为我会见你怕吗?这世上哪有鬼神?真正的鬼,在人的心中,就如你为了张晗而处心积虑想杀掉姚刚一样。不过我还是得好好谢谢你,所以在你死之前,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一定会让你死得明白。”   周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咬着牙道:“钱墨,难道从一开始你要给我做催眠术,那就就是一个圈套?可是,我怎么会清楚地梦见姚刚非礼张晗逼得她坠楼而亡的场景呢?”   钱墨冷笑道:“没错,你真的很聪明,那个催眠术是假的,是我一手导演的。你没感觉到你两次催眠前,我都是给你喝的白开水而不是茶或咖啡,你不觉得奇怪吗?”   周华黯然道:“我是怀疑过,因为那白开水喝下去时有些甜甜的味道,而且每次当我喝下后,就会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境。但我想钱教授与我平素不大来往,没理由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得罪过您,料想你不会对我有什么阴谋。再加上我听过你的心理学课,对你相当崇拜,因此才没多想。”   钱墨道:“没错,你确实没有理由来怀疑我,这就是我的计划成功的关键。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一手导演的催眠好戏为什么如此逼真,能让你看到张晗死亡的真相吗?说实话,那不是梦,而且真真切切的现实。”   “你喝的水中,我掺入了一种新型的试验中的迷幻药,它能让你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全是梦,而且你会眼睛迷离而看不真切。你梦中出现的‘张晗’和‘姚刚’,那是我从县话剧团花高价聘请来的临时演员。”   周华喃喃地道:“我明白了,其实我梦到的不是寝室,而就是你底楼的空闲办公室。我好奇怪,为什么我两次都觉得那放在底楼走道内的学生用床架都感觉怪怪的,而且还挪动了位置。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是你让我喝下药水后,趁我昏迷了。由你那两个助手,把那几张床架搬入了空闲办公室中。”   “你们把那空闲办公室简单布置成一个寝室模样,然后再把昏迷中的我抬到那个假寝室中。然后由你请来的那个女的,坐在我睡的床对面冒充张晗,再由那个男的穿着姚刚的衣服敲门而入。当一切准备好后,你用药水或其他办法,刺激我醒来,但药效仍然保持着,让我恍恍惚惚中,以为那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钱墨赞道:“周华,你真不简单,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当我导演的那一场景结束后,对了,就是那个假张晗跳楼后,你就再次昏迷。当你醒来,你以为那是你自己受刺激过度而昏了过去,其实,是我躲在你床边,给你闻了药你才昏迷的。其实这药不是什么神秘的物品,就是实验室中常见的乙醚。”   “等你昏迷后,再次把你抬回我办公室内,他们两人就在下面把床架放回原来的走道处,在暗中候着,等你走了后,他们再回到我办公室向我汇报。”   周华恨恨地说道:“怪不得我每次在梦中不能动弹时,总感觉背后有一股寒气,原来是你站在我身后。你也够狠,故意选择在底楼,那让你那帮凶真的从窗口跳出去,那逼真度不由得我不信。”   “你办公桌上,那张有你还有姚刚等系里老师的合影,是你故意放在上面让我看到的。而且你挑选的男帮凶,就穿着姚刚当时穿着的衣服。你在暗示我,杀张晗的凶手是姚刚。”   钱墨哈哈大笑:“可惜了,周华,要不是人命关天,我还真不想把事做绝,你会是我最好的学生。”   姚刚失血过多,虚弱地说道:“钱墨,你为什么要暗算于我?”   钱墨听到姚刚这么问他,语气中立即充满了怨恨:“姚刚,你还没想明白吗?我们两个都是中文系的,只不过你教授的是古典文学,我是研究的心理学。我都快要五十岁了,而你才三十岁不到。系里要选拨个副主任,论资历当然得我。”   钱墨顿了顿恨恨地道:“可是学校领导提出要尽量培养一批年轻的骨干,你虽然只是个助教,但你才学出众,学校领导在考虑对你破格培养,有意让你做系副主任。你的存在,对我是最大的威胁。我这么大年龄了,错失这次机会就再也不会有了。”   钱墨这时恶狠狠地说道:“假如没有你,那这个位置自然是我的。所以,你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得很离奇。”   周华大吼道:“钱墨,你和姚刚之间的恩怨,你为什么要拉上我垫背?”   钱墨冷冷地道:“周华,我刚称赞过你的聪明才智,你怎么这时突然糊涂了?如果姚刚不明不白死了,那所有人都会怀疑到我,因为我是他的竞争对手。所以,我不可以接触姚刚。不信你问姚刚,原来我和他关系相当亲密,现在有几个月没联系过了,甚至碰到连招呼都不打。”   周华一楞间,姚刚已经插上话了:“钱墨,你好深的心机。我明白了,你导演了这一切,让城府同样很深的周华认定是我杀了张晗,从而处心积虑地想置我于死地。你没想到,周华的心机大出你的意料。”   “你一直暗中监视着周华,当你发现他和我来这小山上时,你已经明白,周华将利用盗墓的谎言来置我于死地,你一直在暗中监视着。”   钱墨“嗯”了一下道:“是这样的,周华的心机确实超出了我想象,竟然能做得如此巧妙。我本来也不想杀了周华,但他给你想好的葬身之地实在是太妙了。我立即想到,应该让周华陪你一起死,你们师生一路之上还能作个伴。而且周华和你同时死在这墓中,一来可以免除你死后警察调查出周华有作案嫌疑,牵连出我给周华做催眠的事,最终怀疑到我身上;二来,你们两个死于此地,警察就会很快结案,是你们贪财,结伴盗墓,死于意外。”   周华也冷笑一声:“钱墨,人算不如天算,你有一件事不知道,明天夜里,将有人前来盗这个古墓,到时就会发现我和姚刚。”   钱墨一楞,随即阴笑了一下道:“很好,谢谢你提醒,我本来是想你们两个在下面自生自灭,现在看来,我得把洞口封上。你们都懂得,这墓就这一个出口,封死后,那氧气最多够你们呼吸两小时。”   姚刚忽然道:“钱墨,你真的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钱墨呵呵笑道:“姚刚,你说呢?我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谁信这个?你是死到临头,想借此来恐吓我,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姚刚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你导演的那一切,就是让周华‘梦中’见到我和张晗在她坠楼时的那一幕,和现实完全吻合。你不认为其中有什么古怪吗?除了鬼,你还能想出有什么解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填土封墓   钱墨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他疑惑地问道:“姚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导演的场景果然和你现实中亲眼目睹张晗跳楼一样?”   姚刚听见钱墨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原来已经虚弱的他竟然开心地大笑起来:“怎么?你也相信了?害怕了吧?我死在这里,你也逃不出今晚。”   就在姚刚和周华,因为见到暗算他们的钱墨开始害怕张晗的鬼魂,而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怕鬼了,反而更愿亲眼见到张晗的鬼魂出现,让她杀了钱墨而感到开心时。洞口突然传来钱墨变了调的声音:“你若爱我一时,我便爱你一世。”   墓底的两人大惊,没想到张晗的鬼魂真的出现了,还附身在钱墨身上。周华和姚刚暗自寻思,周华写在张晗照片后面的话怎么会让钱墨知道,那不是张晗上了他身是什么呢?况且钱墨那沙哑阴森的声音,此时,除了更加阴森外,还提高了调门,有点象女子的声音了。   周华也暗暗心惊,他知道的这句话,是钱墨告诉他的。但钱墨怎么会有张晗的那张照片?现在回想起来,那不是冥冥中张晗为了申冤,才会让钱墨发现的吗?   正在两人面面相觑之际,洞口的那声音调子渐渐变得更加尖厉起来,而且拖长了声调。   钱墨对着洞下拉长着调呜呜咽咽地说道:“周华,你爱我吗?姚老师,你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一直不来陪我?”   墓底两人吓得尿流了一裤档。周华颤声道:“张晗,是你吗?我一直深爱着你,这两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给你报仇。看上这个面上,你救我吧,我保证以后终生不娶,日日给你上香。”   姚刚也哭求道:“张晗,我当年是因为太爱你了,一时昏了头脑。你原谅我吧,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给你请道士高僧给你大做一场法事,超渡你,也会每天给你上香。”   那个‘张晗’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既然都爱我,那就一起来陪我吧。”   就在两人吓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之时,却听得洞口上方传来哈哈大笑之声。   钱墨的声音又恢复正常了,他阴沉着嗓音说道:“看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居然敢对我玩心理战,忘了我曾经教过你们两个心理学吗?班门弄斧,不自量力。你们不是希望真的有鬼魂吗?那我就和你玩一下,我装作张晗鬼魂上身,逗你们一逗,哪料你们两人这么没出息,吓得这个样子。”   钱墨得意地嘿嘿一笑继续道:“两位大才子情圣,听到刚才那句话吓坏了吧?姚刚,周华没告诉你,他是怎么知道那句话的吗?实话告诉你吧,那是我告诉周华的,我料想凭周华的才智,他会很聪明地利用这句话来大做文章,让姚刚你上钩的。至于那个‘梦中’的情节,是我经过周密思考推测出来的最合理的场景,别忘了,心理学可是我的特长哦。”   “周华,你也没想明白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姚老师这句话的吧?现在告诉你,也让你死得明白一些。当年姚刚刚毕业时,由于学校是新校区,好几幢办公楼还没峻工,姚刚就拼了一张桌子在我边上。”   “当年,我就感觉到了这小子竟然喜欢上了大学新生张晗。有次,我无意中看到了他抽屉中的张晗照片,翻过来一看,上面竟然有姚刚的笔迹,写着模仿关露的爱情名句。当时,我放回他抽屉时,突然来了灵感,就悄悄地藏了起来。没想到,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钱墨突然口气温和了起来,却让墓底的两人更觉得心惊。钱墨笑咪咪地说道:“你们两位,都曾经是我得意的学生。作为你们老师,在明年你们忌日时,会烧一些纸钱给你们的。你们两人放心去吧,记得死前好好聊一聊,化解了恩怨,别在黄泉路上还互相仇恨。老师现在给你们埋上洞口,永别了,两位我亲爱的弟子。”   周华大叫道:“钱墨,你别得意。你以为我真的有兴趣了解你那么周密的借刀杀人计划吗?我是故意引你说话,你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大声的笑。别以为这是荒山野岭,就不会有人知道,说不定,这几个村子中有哪家跑亲戚回来晚了正在赶夜路呢。要是让人撞见了,就算没有鬼,你也逃不了警察的手。”   钱墨嘿嘿阴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还不死心,指望着有路人经过前来搭救你们?别做梦了,要是月圆之夜,说不定还真的会有人赶夜路经过这里。可现在是什么时光啊?刚刚月初,连月梢儿都不见,只有几颗暗淡的星星,谁会在这半夜里经过这里?”   就在墓底两人听了彻底绝望,钱墨正得意地奸笑着时,钱墨却猛然听到声后传来一丝冷冰冰的声音:“是谁说这样的夜里就不会有人在啊?”   钱墨吓得大惊,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而周华和姚刚听到后,却似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叫喊着救命。   跌坐在地上的钱墨,借着星光发现离他不到三米处,地上坐着一个小老头,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那暗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见那是一个干瘪的小老头,钱墨的胆气顿时回了上来,他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而起,寻思着自己的事不能败露,必须杀了这小老头灭口。   就在他悄悄地捡起周华扔在地上的那把洛阳铲准备行凶之时,却不料那小老头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   那小老头淡淡地说道:“你叫钱墨吧?是对面那所学校的副教授?嘿嘿,失敬了。”   钱墨一楞,面色狰狞起来,恶狠狠地道:“老头,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你别想活着离开。”   谁料那小老头仍是正襟危坐,没一丝因害怕想逃跑的样子。仍是淡淡地说道:“钱墨,我劝你别枉费心思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见你怕,我刚才会出声吗?”   钱墨一楞,想想也是,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那小老头仍是淡淡说道:“我就是这山里的村民,夜里闲来无事,到山里转悠一下,看看能不能抓些野兔什么的。正巧见到你一个人在这里说话,我还奇怪呢,你一个人在说什么,这才悄悄掩过来听一下。嘿嘿,没想到啊,堂堂一个副教授,心计如此歹毒,竟然设了这么周密的计划,要害死你的两个学生。”   那小老头刚说完,突然把烟头一扔,阴森森地说道:“钱教授,你还握着那铲子干什么呢?难道你认为你能制服我吗?不是我小看你们这些读书人,就算是来几个青壮年,我小老头也不在眼中。”   钱墨大惊,手中的洛阳铲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   墓底的周华和姚刚大为振奋,不断地呼救,钱墨吓处六神无主,双腿直打哆嗦。   谁料那小老头竟然不理睬墓底两人的呼救,竟然阴森森地说道:“钱教授,我小老儿生平就只爱财。你要是不想让今天的事败露,不想让墓底的两人活着出来,那就得看你开出什么价了。”   墓底的周华和姚刚,闻听此言,只觉天旋地转,绝望到了极点。钱墨却登时来了精神,他赶忙说道:“老人家,好说,一切好说。只要你帮我瞒过此事,你开出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没有二话。”   那小老头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钱教授,你这可是说真的?你不会后悔吗?”   钱墨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对地发着毒誓。那小老头笑了笑:“行,钱教授,你既然要我帮你这个忙,那我可得开出条件了。”   钱墨连忙拍着胸答应保证照办,那小老头这才幽幽地说道:“钱教授,我的儿子不孝。如果你愿意认我为父,一直守候着我孝顺我,那我可帮你保密,并把这个洞口埋掉。”   钱墨连忙答应,那小老头嘿嘿笑道:“钱教授,言出必行,你可不能反悔。”   只见那小老头弯下腰来,也不知从哪捡来来几根树枝,插在洞口下面三四寸的地方,捡起钱墨掉下的洛阳铲,只几秒钟,洞口就渐渐让泥土掩没起来,周华和姚刚那绝望而凄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终于再也听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命丧古墓   墓底的周华和姚刚,随着洞口上方撒下的泥土不断泼撒在他们身上,那借着暗弱的星光能看见的洞口也在逐渐消失,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也破灭了。   两人静静在躺着等待被活活埋葬时,周华突然笑了起来:“好个聪明的小老头,不会也是盗墓出身吧?竟然知道下面的墓室这么大,就算埋到天亮也填不满,却聪明地用树枝卡住,只掩盖住了洞口。”   姚刚惨然地说道:“周华,我们的恩怨就此可以消除了吧?我们谁也别怨谁,我们谁也活不了了,你还笑得出来?”   周华苦笑道:“姚老师,我也后悔莫及啊,我们两人都被那该死的钱墨算计了。”   就在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境界时,突然都停止了说话声。他们互相对着对方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发出这样可怕的呼吸声?”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才知道那呼吸声不是对方发出来的,也不是自己发出来的,而是来自于他们身边不远处,墓室正中的那个已经开了棺盖的棺材。   棺材中传来了“嗬哧、嗬哧”的可怕的喘气声,虽然周华和姚刚已经知道难逃一死,可仍是吓得缩成了一团。   姚刚扔下的手电,正对着棺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手电的余光也让墓室中一切见得清清楚楚。   两人吓得“啊”地一声大叫起来,只见棺材中慢慢地竖起了一具干尸。   那具干尸就如没有关节,不是坐起,而是直挺挺地从棺材中竖了起来,站在棺材中央,一动不动。   周华和姚刚此时已经吓得叫不出声,不敢看那具棺材中站立的干尸,可眼睛却又不听指挥似的直楞楞地盯着那具干尸。   手电余光中,那具干尸头上开始隐隐冒出了一丝白汽,越来越浓,最后在干尸头顶聚积成了一小团白雾,慢慢地绕着干尸头顶盘旋着,一直不肯散去。   钱一多吐在干尸脸上的那团恶心的呕吐物,正在慢慢剥落。当最后一丝粘滞消失,那块令人作哎的东西从额头向下掉落时,干尸那张开的大嘴突然一口吞食了下去。   钱一多手指被干尸牙齿划破之时,他的鲜血慢慢渗入了干尸口中。经过了三天三夜,吸食了鲜血的干尸阴气越聚越重,终于得到了一股强大的阴力。   而钱一多的呕吐物刚才让干尸吞食后,更是让吸食了人间烟火的干尸的灵力进一步得到了加强。   周华和姚刚,看着干尸几乎身上那突出的一根根肋骨,早已经吓得三尸神出窍。   干尸头顶的白汽慢慢地向下沉去,最终全消失在干尸的天灵盖上。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干尸那张大的口开始慢慢地向外喷出一团团白汽。   两人清楚地看到,那干尸的两只空洞的鼻孔竟然开始一张一合,好象在嗅着什么。   干尸的头在慢慢地转动,在这寂静的墓室中,只听见一阵阵咯啦咯啦清脆的骨头磨合的声音。   终于,干尸停止了动作,那张恶心恐怖的脸正对着周华和姚刚两人。   惊惧到了极点的两人,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时站了起来,一步步挪向站在棺材中的干尸处,两人惊惧的眼睛也逐渐失去了光芒,变得散乱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地挪到了干尸处,那干尸分别对着两人嗅了嗅,慢慢地抬起那双就似晒干了的芦苇棒似的双手,虽然缓慢,却似毫不费力地穿过了两人的胸膛。   鲜血从两人的胸口同时喷向了干尸脸上,姚刚和周华已经失去了知觉,竟然没有发出一丝惨叫,干尸贪婪地吸吮着那热热的鲜血。   渐渐地,姚刚和周华的身子不断地在萎缩,最后缩成了婴儿般大小。干尸仍在不断在吸吮,那干瘪的身上和脸上,竟然开始渐渐地饱满起来。   墓室中的那枝手电,也渐渐耗尽了能量,开始暗弱下来。当灯光完全消失时,只留下那干尸发出的凄厉的粗重喘气声。   在埋好古墓的盗洞口后,钱墨刚刚松了一口气,立即又心事重重起来。   那个小老头,虽然帮他埋好了洞口,还答应帮钱墨保守秘密,却始终是钱墨的一块心病。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诺言,答应认那小老头为父,终身孝顺陪伴着他,一向自视甚高的钱墨,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那小老头走在钱墨前面,轻灵如猫,竟然不发出一丝声响。钱墨暗暗心惊,果然是一个高手,看来自己暂时不得不听命于那小老头了。   钱墨心中暗自盘算,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得不委曲求全,只等这事过了风头,再寻个机会悄悄除去那小老头。   就在钱墨胡思乱想之时,那小老头突然嘿嘿一笑道:“钱教授,哦,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儿了。你是不是从没走过夜路,感觉害怕又无聊吗?那我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咱爷俩边说边走,翻过这座小山就到我家了。”   钱墨迫不得已,强作欢笑道:“老爷子,你现在已经比我亲爹都要亲了。只要您老人家有兴趣,作为您的儿子,我自然乐得听听。”   那老头干笑一下道:“如此甚好,我就给你讲一个盗墓世家的故事。”   钱墨一楞道:“怪不得您老人家身手这么了得,刚才填土埋坟时又这么娴熟,敢情您老就是盗墓出身的吧?”   那老头笑了笑,不置可否,钱墨也不敢多问。   那老头忽然说道:“话说从前有一个盗墓高手,那是相当的了得。据说他年轻时,只要凭他的眼睛和嗅觉,就能从旁人轻易发现不了的地方能找出有没有古墓。”   “有一天,那人夜出时,在路边捡到一个弃婴。由于自己的妻子一直没有生育,就悄悄带了回家,对外声称是他和妻子所生,就此视作亲生骨肉开始抚养起来。”   “当那孩子渐渐长大后,那个人也老了,他决定干最后一票就金盆洗手,安度晚年。终于,机会来了,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古墓。”   “那老人趁晚上他老伴睡着后,悄悄地带上盗墓工具,一个人摸到了山上那白天踩点好的墓地边。”   钱墨听到这里,已经开始被故事所吸引,不由得好奇地插嘴道:“老爷子,既然那老人把那弃婴抚养成人了,那为什么他不把盗墓的绝技教给他儿子,也好多个帮手?”   那小老头叹口气道:“儿呀,你不知道,盗墓的人,几乎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除了几个人合伙盗墓外,另外的就是单干的。那老人从年轻时开始就是靠单干,在盗墓同行中有了很大的名气。他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儿子也带入盗墓这一行。”   钱一多更好奇了,不由得再次发问为什么。   那小老头叹道:“你不在这行,所以你不知道。私盗墓葬,从古以来,除了是官府明目张胆的盗墓外,其他的全是违法的,所以都是偷偷摸摸的。就算是团伙盗墓,那也都是基本有着血亲关系。因为有外人参与,那是不可靠的。”   “你想想,就如刚才所发生的一墓,合伙盗墓人必然有人进入墓室,有人在墓地外接应。倘若不是血亲关系,那上面的人要是起了独吞的歹心,当起出了宝贝后,如果割断绳索怎么办?有宝贝陪葬的古墓一般比较大,人从盗洞中摔下,不死即伤。就算没什么事,那他也不会再上得地面,不是活活地在墓中饿死就是被憋死。”   “你刚才也亲身经历了,刚才那两个,就是各怀鬼胎。上面的小伙子在下面那人刚要上来时,割断了绳索,那下面的人必死无疑。只是上面那人没想到,还有你在暗中算计,所以他们都丢了性命。”   钱墨尴尬地“嗯”了一下,不觉问道:“老爷子,那人为什么不教你儿子呢?你们是一家人,那岂不更是安全互相有照应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骨肉相残   黑暗中,那小老头仍是轻叹一声:“不知从什么时候传下的规矩,父盗子不盗,子盗父不盗。盗墓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财?毕竟盗墓是违法的,古时抓到必被重判,杀头是最正常不过的了。所以,盗墓的人,必然不会带儿子一起出来干。一是盗墓名声不好,不想连累自己后代,二是万一出事,还能保住后代留下香火。”   “反过来,儿子也是一样,决不会邀请自己的父亲共同参与盗墓。所以,即使是合伙盗墓,那也只能是信得过的亲友间合作,而不会同时出现父子一起盗墓的情况。”   钱墨强装笑脸道:“老爷子,我现在听明白了,你继续说说那个故事。”   那小老头显得有些满意地“唔”了一声继续道:“话说那老人一个人上了山后,很熟练地就挖通了一条墓道,进入了墓室之中。他从墓中得到了许多金银财宝,更让他得意的是,他还得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人若死后,得到这样的夜明珠放入口中,可保尸体不腐烂。”   老头叹了口气道:“可惜,那盗墓的老头,在得到了那笔财富后,并没有珍惜,而是换成了钱整天出入赌场,最终输空了一切,家贫如洗。”   “有一天深夜,一个不速之客到访,他就是那个盗墓老头私下把珠宝换钱的地下钱庄的老板。那人多方打听,终于了解了这个老头是盗墓高手,特意登门拜访,欲求取稀世珍宝。”   “也是那老头注定命中有此一劫,在酒喝高后,吹嘘起自己得到的那颗夜明珠。那个钱庄老板大为兴奋,要出高价购买。可那盗墓老头虽然酒多,但心中却很清醒,他死活不答应,甚至不肯拿出那夜明珠给那老板一睹风采。”   “不久前,那个盗墓老头的老伴神秘失踪了,遍寻不见。其实,并不是失踪了,而是那老头在酒后因琐事一怒之下失手杀死了他老伴。酒醒之后,那老头十分害怕,就把老伴的尸体偷偷地藏入了自己家的地窖之中”   “没想到的是,那个一直觊觎他那颗夜明珠的钱庄老板,经常偷偷地潜入那老头家边,妄图暗中窍取那颗稀世夜明珠。不料想,他没发现那夜明珠的秘密,却意外地见到了那老头错杀老伴并藏尸地窖的过程。”   “这个钱庄老板几天之后大摇大摆地登门拜访,先是带来好酒好菜和那老头畅饮,两人喝得差不多时,那钱庄老板忽然再次提出要购买那颗夜明珠的事。那老头如何肯答应,他早打定主意,宁可过后半辈子苦日子,也要留下这颗夜明珠,好让自己死时含在嘴里保持尸体不腐烂以求来生。”   “那个钱庄老板立即翻脸,说出了他亲眼目堵那老头杀死老伴并藏尸的事以作要挟。那老头这才慌了,迫不得已,同意把那颗夜明珠送给那钱庄老板,以换得他的保密。”   “老头带领那钱庄老板进入了地窖,取出了夜明珠。就在那钱庄老板欣喜若狂地把玩着时,那老头悄悄抄起放在地窖里的洛阳铲,一下子就从身后把那钱庄老板打死了。”   钱墨“啊”地一声惊叫,这一幕幕诡异恐怖的场景,似乎就在他眼前活生生地重现了出来。   那小老头看了一眼钱墨,继续道:“那老头本以为这事已经过了,不会再有事了。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他那从路边捡来已经长大成人的弃婴,竟然也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干起了盗墓的勾当,当然,他那儿子也是选择了单干。”   “那个老头杀死了钱庄老板后,或许是天意吧,那个钱庄老板在进入地窖前,竟然把一个小日记本掉在了地窖门口。这让他那天刚好晚归的养子无意中捡到了,这下就出了大问题。”   钱墨插嘴道:“老爷子,是不是那养子捡到的日记本上记载了那钱庄老板跟踪你的事?”   那小老头干笑了一下:“你果然是聪明,没错,真的是这样。那个养子得到笔记本后,才知道了自己家这么穷,却有着一颗价值连城的稀世夜明珠。”   “那小子起了贪念,逼着他老父把那颗夜明珠交给他。他老父当然不从,两人就此争执了起来。谁料那小子竟然说出了日记本上记载着他父亲错杀他母亲并藏尸的事,以此为要挟。”   “那老头心中又急又怕又恨,一转念间,决定除掉这养子以绝后患。他假意答应了他养子,告诉他自己把夜明珠藏在了地窖中。”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地窖,就在那老头盘算着如何才能除掉他那身强力壮的养子时,却没料到他养子抢先下了手。在快到地窖时,那小子伸手猛地一推,那老头踉跄了几步,头正好撞在户外的棚架上,一只眼睛当场让翘出的木桩钉穿了,还划破了半只耳朵。”   钱墨“啊”一声惊叫,那老头却不理睬他,继续说道:“当时,那个盗墓的老头就痛晕了过去。可恨的是那个养子不光心肠毒,还有一肚子坏心思。他剥光了昏迷的老父的衣服,把他扔在地窖外面。”   “可怜啊,这么冷的天,那个昏迷的老头就此被活活冻死。而他那养子独自一人进了地窖后,翻遍了所有地方,却没能找到那颗夜明珠。”   “眼看着天快亮了,那个养子看着他倒毙在地窖外面的老父,也不禁害怕起来。他赶紧把他老父亲的衣服给穿上,然后等天亮后,告诉离他家不远的村上人,说是自己晚归后,突然发现老父不见了。遍寻之后,才发现老父可能是半夜小解,撞上了棚户上的木桩,不幸弄瞎了眼睛和割破了耳朵。或许是因为疼痛而昏迷了过去,当初他又不在家,因此活活被冻死了。”   “由于他家是独门独户,平时很少与人来往,村民见他家发生如此变故,倒是很热情地前来帮忙,给他老父搭好了灵棚,停尸在正屋之内。”   那小老头说到这里,情绪突然低落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啊,这老头死得太冤了。山里人家,要是意外死了一个人,只要不是明显的刀伤和下药后尸体发黑,很少有人报警的,所以那老头的尸体就一直停放在他家里。”   “他那养子也是胆子忒大,干了几年盗墓,虽然没什么收获,却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和一副谁也吓不倒的胆量。后来,来过几个外地人,其中有一个道士,他看到了那停放着的老头的尸体,从中看出了蹊跷,从而报了警。”   “只是警察来后,并没有查出什么可疑之处,他们才不会相信道士所说的话呢。那个养子在派出所接受调查后,也平安回到家里。可恨他财迷心窍,一直在寻思那颗夜明珠的下落,却根本没心思先把他老父下葬,一直停尸在自己家堂屋中。”   钱墨奇怪地问道:“这颗夜明珠不是放在地窖中的吗?那么大的一个地窖,怎么会可能一直找不到?”   那小老头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你也小看了那盗墓的老头,他既然是专门偷盗别人墓中钱财的,也怕别人来偷他的。所以,他在自己家的地窖里做了机关,有一明一暗两只地窖。那颗夜明珠和他老伴及那个地下钱庄老板的尸体,都一起藏在了那暗室之中。这个秘密,连他那养子都不知道。”   钱墨听得惊心动魄,嗟叹不已,不禁问道:“老爷子,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   那老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礼拜前,今天是那盗墓老头死后第七天,正是他头七回魂之夜。”   钱墨突然浑身一个激零,一阵恐惧感涌了上来,双脚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直冒上来。他一楞神,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子,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吗?你怎么说得如此活灵活现?”   那小老头并不搭理他的话,抬手一指道:“儿呀,前面那亮着灯光的就是我家了。走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就到为父家里歇息一会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吞心噬魂   那是一个山凹子里的独家平房,四周长满了高高大大的树,几乎把平房都掩盖在了里面。   门缝里隐隐透露出一丝灯光,不象是白炽灯光,钱墨立即想到了他小时候的生活情景:没有电灯,屋内一盏油灯,光线微弱,飘忽不定。   钱墨迟疑了一下,那老头回头盯着他阴阴地说道:“儿呀,怎么了?你是不是嫌爹穷?到了自家门口还不想进来吗?”   那老头冰冷的语调,让钱墨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答道:“老爷子,我想在外面抽枝烟再进来,可以吗?别把您老屋子内弄得都是烟味。”   那老头冷冷地说道:“没关系,乡下人家,不介意这些的,你还不赶紧回家?”   钱墨突然感到一阵阴风袭身,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门忽地一下自动打开了。钱墨惊出一身冷汗,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进了屋内,耳边又听到那门“吱呀”一声关上了的声音。   钱墨惊得全身就如虚脱一般,竟然动弹不得。他这时才发现,这个破旧的平房堂屋内,没有电灯,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那微弱的火苗在微风中飘忽摇摆。   头皮忽然一紧,一股寒意从背部直冲后脑,钱墨惊愕地看到,堂屋正中,竟然停放着一具尸体。   钱墨大惊,转头却已经不见了刚才那小老头。鬼使神差,他虽然害怕至极,心中却有一股不知哪来的强烈的念头,驱使他慢慢靠近那具尸体。   钱墨的手不听使唤地举了起来,捏住了蒙着尸体的白布一角,慢慢地掀了开来。   当尸体的脸露了出来时,钱一多浑身一震,脸颊都扭曲得变了形。他赫然发现,那个门板上躺着的尸体,竟然就是刚才和他一路同行的小老头。   钱墨推开门,夺路而逃,耳边却清晰地传来那小老头的冷笑声:“儿呀,你到家了还想到哪儿去呀?别忘了你在墓前的承诺。”   钱墨惊得魂飞魄散,从不信鬼神的他,竟然在设计谋杀姚刚和周华的那个古墓前遇到的小老头竟然是鬼,而且自己竟然对那鬼许下了诺言,答应做他义子终身陪伴孝顺他,那岂不意味着自已即将也死掉吗?   钱墨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累得气喘吁吁,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湿透。   逃命心切的钱墨此时顾不得累,心中的害怕使得他不敢也无法停下脚步,大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只有逃离的念头牢牢地占据着他的脑海。   钱墨惊恐万状,心中好生狐疑。按理说自己跑了这么久,早就能跑出这个地方了,可是四周却仍如那个死了的老头门口那样。   钱墨隐隐地听到耳中传来几声绵长却浑浊的喘气声,说也奇怪,在他听到那喘气声后,突然感觉眼前亮了许多,一条白乎乎的道路呈现在眼前。   钱墨跑上了那条道,终于不再看见那死者屋内传出的油灯的灯光,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钱墨不敢停留,拼命在那条路上跑着,那条路越来越清晰,而四周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跑了多久,已经快消耗掉所有体能的钱墨忽然兴奋起来,他看到那条白乎乎的路尽头,竟然是一座灯光辉煌的漂亮屋子。   钱墨加快了速度,跑到面前才看清楚,这是一幢好象是欧式的圆顶小别墅。灯光都开着,却不见一个人。   钱墨此时管不了那么多,正想认为一个推门而入,谁料那门却自动打开了。   钱墨犹豫了一下,进入了小别墅中。当他刚踏入门框时,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脖颈中。   钱墨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借着屋内的灯光一看,大为奇怪。这么漂亮的小别墅,竟然门框上有泥沙掉下来,落在他的脖颈中,和他出的一身冷汗混合在一起,粘粘乎乎怪难受的。   钱一多疑惑地回头一看,却诧异极了,明明自己刚刚从那大门进入,此刻却看不到有门了。   更让他奇怪的是,那个小别墅竟然没有楼梯,只有一个圆形的大房间,半球形的屋顶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四周没有窗户,也不见有其他摆设。   场地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木头做的小房间,奇怪的是,那木头小房间没有门窗,似乎是从上面出进的,因为钱墨清楚地看到,木制小房间顶上的封板就侧放在小房间边上。   四周摆落着几只陶瓷罐子,还有一只马的雕塑立在那个小房间边上,虽然一动不动,钱墨却总觉得那马雕塑的眼睛似乎有灵气一般,随着他的走动而一直注视着他。   钱墨围着那小房子转了一圈,突然额头一痛,他伸手一摸,手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小房子边立着了一把宝剑形状的雕塑,剑把上还坠着一颗血红的宝石似的东西。   那颗硕大的宝石,闪烁着诡秘的红色光芒,这让钱墨暂时忘却了害怕,贪婪而好奇地盯着那颗红宝石。   钱墨情不自禁里伸出双手,捧着那颗红宝石细细在抚摸着。   “钱老师,这颗宝石漂亮吗?会不会值很多钱?”两个声音几乎以相同的语速说出了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钱墨正在揣摩着那颗罕见的红宝石,听到两人说话,一抬头,看着两人兴奋地说道:“是姚刚和周华啊,你们快来看,老师发现了这颗世上最大的红宝石。”   钱墨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腾出一只手,去拉他们两人来看。不曾想他的手刚碰到不知是谁的手臂时,钱墨突然感觉怪怪的,似乎他抓到的是一根骨头。   正在他纳闷之际,却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哗拉拉物品散落的声音。   钱墨低头一看,那捡到红宝石的喜悦,立即让一阵巨大的恐惧感所代替了。   他的脚边散落着两堆白骨,眼前似乎还留着姚刚和周华那似笑非笑的脸。   钱墨这时吓得“啊”地一声惨叫,他这才明白过来,姚刚和周华早让他埋进那个古墓中了,怎么又会出现在他眼前?   钱墨感觉到阵阵寒意,从脚心直往脑门上涌来。他惊恐地看着四周,一切都在慢慢扭曲变形。   本来那明亮的灯光,也在慢慢变得黯淡起来,而且颜色也开始呈现出绿色。   钱墨的眼眼睛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清楚地看到,那个‘小别墅’竟然是一个圆形的墓室,而中间那个木制小房间就是一个硕大的棺材,棺材盖板跌落在地,已经裂成了三截。   那匹马的雕像也成了一副马的骨架,散落在地上,而他的手中,不再是捧着那颗硕大的红宝石,而只是一颗小小的红宝石。那根剑柱雕塑也缩成了一把小小的锈迹斑斑的短剑,紧紧地捏在他的右手掌中。   棺材中传来了呼哧呼哧的粗重的喘气声,钱墨循声望去,只见棺材上方笼罩着一片强烈的绿光。钱墨这才明白,原来墓室中的绿光,都来自于那棺材之中。   惊惧到到了极点的钱墨,楞楞地站在那儿丝毫不能动弹。他听到了棺材中除了那粗重的呼气声,还传来了一阵阵象是骨头碎裂又象是关节活动的‘喀拉’之声。   棺材中的绿光在向上扩大,不一会,里面直挺挺地坐起了一个人。不,准确说,那不是人,而是一具干尸。   只是那干尸和寻常的干尸也不一样,除了两只凹陷下去的眼窝中放射出两道绿光外,身上却是血肉模糊,不断地向下滴着脂膏。   一个念头闪现在钱墨脑中,那干尸吸干了姚刚和周华的精血,所以才成了一具血尸,难怪姚刚和周华已经化成了两堆白骨。   钱墨绝望地大叫一声,眼光也立即黯淡了下来,似乎丧失了神智,一步步机械地走向棺材中的那具血尸。   那血尸伸出血肉模糊的双手,深深地插入了钱墨的胸膛,张开大口,贪婪地咀嚼起钱墨的那颗仍在散发着热气滴着鲜血的微弱跳动着的心脏。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丧魂失魄   “滴嗒、滴嗒”,房间里一片死寂,墙上那只造型丑陋的挂钟,在这孤寂得可怕的深夜里发出机械枯燥的声音。   钱一多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感觉自己的身子飘游在了空中,无拘无束,那是一种从没体会过的怪异感觉。   钱一多看到了倚躺在床边的李冰已经睡着了,手上还捧着那本《金刚经》。坐在沙发上的赵婉儿,也把头靠在施丽娅的肩头,两人看样子也都睡着了。   坐在小旅馆房间中那张老旧的桌子前的张远山,左手支着自己的头,不住地的打盹,右手握着的那把桃木剑无力地垂向地面,剑尖却卡在了桌腿上。   钱一多感觉怪怪的,叫了几声:“你们都睡着了吗?”   没人回答,四个人依然保持着原样,似乎再任他怎么大喊,都没人会听见似的。   钱一多开始有些心慌起来,感觉自己的身子没有半丝分量,轻轻地飘浮在空中。他心中大骇,因为他这时清楚地看到了,另一个他,正一动不动地睡在他自己的床位上。   钱一多心中惊惧极了,大喊道:“怎么回事?难道我死了吗?这就是灵魂出窍了吗?”他随即明白,自己的努力都无济于事,因为他虽然是在大喊,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慢慢地,周边的一切都开始飘忽起来,渐渐模糊了起来。他周身不知什么时候,弥漫了浓浓的白雾,掩没了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尸体’。   钱一多感觉自己在这团白雾中飘啊飘,虽然什么也不见,但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个看不见的通道中向前缓缓飘去。   前面隐约有一点灯光在闪烁,随着他的飘近,那灯光越来越清晰,绿幽幽的,隐隐透着无比的诡异。   那团绿光,不一会儿就开始汇聚起来,体积在一点点缩小,而且开始慢慢地分成两道,最后变成了两道绿光。   钱一多四周的白雾也开始逐渐消失,四周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一会儿后,又逐渐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四周隐隐出现了许多东西,都笼罩在那两道绿光发出的淡淡光线之中。   钱一多耳朵里传来了一阵阵粗重的喘气声,这个声音让他既觉得害怕,又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钱一多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看清了四周的一切,这让他心中更是惊惧,因为他发现,他竟然出现在了自己上次盗的将军墓中。   那具干尸竟然站立在棺材中,那深陷的眼眶中,两道绿光直直地对着钱一多的双眼,却一动不动。惊骇之极的钱一多忍不住想呕吐,却感觉空荡荡的,想吐却吐不出来。   不一会儿,诡异的现象出现了,那干尸本来已经干瘪得犹如晒干了的鱼干似的身上,渐渐地渗出了鲜血,而且似乎在慢慢饱满起来。   钱一多愕然见到,那干尸伸出的两只手上,凭空多出了两个人,不断地在干尸手上挣扎,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随着那干尸的身体越来越饱满,鲜血也流淌了干尸一身,钱一多眼睁睁地看着干尸手上的两个人喷出的鲜血越来越少,尸体也在快速萎缩着,最后连皮毛不也见了,只留下两具骷髅挂在干尸手上。   也没见干尸的手怎么动弹,忽然那两具骷髅就从干尸的手上掉落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了一阵哗拉拉的声音,裂成了两堆白骨散落在地。   钱一多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了,但思维却仍是很清晰,手脚冰凉得隐隐发痛。   那吸干了两个人肉体的干尸,此时已经不再是一具干尸,就如钱一多在恐怖电影中见到的血尸那般可怕。   绿光越发强烈,血尸已经开始会逐渐动弹,除了那粗重的喘气声一直没停息外,还不时发出一阵阵喀啦喀啦的骨头磨裂声。没错,那干尸已经不再如原先那盘僵硬,吸食了鲜血和皮肉后,干尸已经变得如正常人那般丰满。只不过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就如一个遭遇车祸后的血淋淋的尸体。   更让钱一多心惊的是,虽然干尸已经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但干尸的胸口部仍然凹陷下去,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干尸的头颅上,那发出绿光的眼窝后面依然是黑洞洞,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上,鲜血还在滴嗒地往下掉。   那血尸的双手在慢慢合拢,最后并排着伸向前面。钱一多感觉身边刮起了一股阴风,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快速扑向那个血尸。   一楞神间,钱一多看见了,刚才那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人。而此时,那个人双脚已经离地,直直地动也不动。他的后背,血尸的两只手正穿过他的身体露在外面滴着鲜血。   血顺着那人的双脚,一滴滴地掉在地上,很快汇成了一滩。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传来,钱一多看到那血尸的双手已经离开了那具尸体,尸体却并不掉下来,居然毫无挂靠地悬挂在空中,动也不动。血尸双手捧着那个尸体的心脏,贪婪地嘶咬着。   捧在血尸手上的心脏越来越小,血尸似乎心满意足地伸出了血红的舌头,在嘴唇边转了几圈,在残留在嘴唇边的血迹都卷进了那白森森的两排牙齿中。   随着那个心脏被一口口啃食,越来越小,直至最终完全不见,那血尸胸口的阴影在一点点消失,没错,是血尸的胸口开始丰满了起来。   血尸继续贪婪地啃食着那具尸体,当那尸体只留下一副白森森的骸骨掉落在地时,血尸这才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有如狼嚎的凄厉嚎叫声。   这时的血尸,已经不再是钱一多盗墓时在棺材中见到的那副干瘪尸骨的模样,而是形体丰满了起来,高大威猛,只是身上的皮肤并不完整,惨白中夹杂着一条条血痕。   血尸的脸上也饱满了起来,除了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和凹陷的眼眶,脸上也补满了血肉,甚至钱一多清楚地看到了血尸的脸正在不断抽搐。   一粒灰白的东西正从棺材底部慢慢升起,在暗淡的绿光中,钱一多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他上次盗墓剥将军尸身上的盔甲时,从将军尸体眼眶里滚落到棺材底部的一粒干瘪的眼球。   只见那眼球缓缓地飞到血尸脸部,停了一会,直接滚进了眼眶中。这时钱一多惊骇地发现,那血尸眼眶中的两道绿光,开始不住地乱颤。   钱一多抬腿想跑,只觉原来轻飘飘的身子,这时犹如灌满了铅一样,丝毫不得动弹。   血尸的身子未见任何动弹,那残缺不齐的头颅却离开了脖子,在墓室之中慢慢地旋了三圈,最后停留在了钱一多面前。   血尸发出一阵阵狞笑,张大了嘴,露出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对着钱一多猛然咬来。   钱一多下意识地一抬手,奇迹出现了,刚才还不能动弹的他,竟然真的抬起了左手,档在了自己面前。   血尸张大的嘴眼看就要咬到钱一多的鼻子,却被突然出现的手档住了。血尸狠狠地咬了下去,钱一多顿时奇痛难当,只觉被血尸咬住的手掌又痒又痛。   血尸的牙齿嘶咬着钱一多的左手,钱一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掌露出了森森白骨,还渗出了黄绿色的液体,发出了一阵阵刺鼻的恶臭。   突然,一道白光闪起,掉在墓室地上的那柄短剑飞舞在空中,猛地刺向钱一多的左手掌。   血尸的头颅迅速飞了回去,接在了血尸的躯体上,轰然倒下,震得那棺材似乎发出了快要散架的巨大撕裂声。   钱一多惊骇得发出了一声惨叫,却陡然见到自己那只左手竟然完好无损。   钱一多眼前一黑,墓室内的绿光迅即不见,随即又感受到了一道金黄色的光线照得他睁不开眼。 ☆、第一百三十九章 梦破诅咒   钱一多缓缓睁开了眼,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盏并不太明亮的白炽灯。他忽然看到了灯泡四周,竟然是他很熟悉的天花板。   钱一多诧异起来,刚刚适应了光线的双眼,看到了四张他最为熟悉最为亲切的脸蛋,都面露紧张的神色关注着他。   “醒来啦!”,赵婉儿发出一声欢呼,接着很着急地问道:“钱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恶梦?听你叫得这么可怕,把我们四个人都惊醒了。”   钱一多一楞,随即宽下心来,喜不自禁地不觉哭泣起来:“我没死,我没死,原来只是一个梦。”   见平时沉默寡言的钱一多,竟然会落泪而泣,其他四人大出意料,都惊讶地看着钱一多。   施丽娅这时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柔声道:“钱大哥,别激动,先喝了这杯热咖啡。等你稳下神后,说说你梦到了什么,竟然能把你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   钱一多感激地点了下头,习惯性地伸出左手接过了咖啡。   赵婉儿“咦”了一声道:“钱大哥,你的左手,怎么突然好好的了?”   钱一多也一楞,连忙放下咖啡,活动了一下左手,没感到有什么异样。在灯光下仔细看着,发现左手上残留的一丝绿气已经荡然无存。他闭上眼,仔细感觉了一下,发现原来跳动的掌心,已经不再跳动。   钱一多大喜,从床上蹦了起来,大吼道:“我没事了,诅咒解除了。左手全恢复正常了,不信你们看看。”   张远山闻言,赶紧捏住钱一多的左手,仔细地看了几遍,他抬头急切地问道:“这太离奇了,钱兄弟,快把你刚才的梦祥祥细细地告诉我们。”   钱一多仍然心有余悸,颤抖着把刚才的梦境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把其他四人也听得毛骨悚然,面面相觑,赵婉儿和施丽娅几欲呕吐。   李冰凝神想了一会,轻轻说道:“钱大哥,不会真的是你灵魂出窍了吧?真的是奇遇,看来你的死亡诅咒就在你梦中已经被解除了,恭贺你呀!”   张远山皱着眉头道:“要解除诅咒,除非钱兄弟已经归还了他从墓室中带出的东西。可是钱兄弟明明只归还了一把古短剑,却遗失了那个短剑上的红宝石饰物。除非…..”   “除非什么?”钱一多急急地问道:“张大哥,你快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啊!”   张远山想了一想道:“你别着急,容我想一想。既然你的死亡诅咒已经被解,那就说明这个红宝石已经到了墓室之中。这不很奇怪吗?那个红宝石让钱大哥遗失在墓地之外,怎么会自动进了墓室?除非今天晚上,又有人进了墓室,而且巧的是,这个人捡到了红宝石,并且把红宝石带进了古墓。”   大家都点了点头,期盼着张远山继续说下去。   张远山又凝思了一会说道:“既然红宝石和短剑全进了古墓,而且钱兄弟的左手上的邪气已经全然消失,从此彻底摆脱了化尸阴水的煎熬,也不用再担心那个可怕的死亡诅咒,这就说明,那个进入墓室的人,没有能够再走出墓室。”   李冰也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个人暗中窥见了钱大哥盗墓的过程,悄悄捡到了那颗遗失的红宝石。或许是出于贪心,在观望了几日后,于今天夜里悄悄进入墓室。却不料命丧古墓,没再能把那带有诅咒的短剑带出古墓,所以钱大哥才解除了死亡诅咒。”   赵婉儿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什么,插嘴道:“李冰,进入墓室的应该不是一个人。既然钱大哥能在梦中解除了死亡诅咒,那说明这个梦是真实的。既然这样,梦中他见到了那个将军干尸变成了可怕的血尸,杀死了三人,这也应该是真实的。所以,因贪财而进入墓室的应该是三个人,只是两个人先进去,后来又进去了一个。”   张远山点了点头道:“婉儿说的有道理,奇怪,这个干尸怎么会复活并且具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呢?”   李冰嘿嘿笑了一声道:“张大哥,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倒想到了一个原因。”   赵婉儿立即催促李冰快快说出来,李冰想了一会,理了一下头绪道:“你们忘了吗?前两天钱大哥左手上染上了化尸阴水,张大哥是不是烧了符后,再用我的血来镇住的?那我猜想,这个干尸,肯定是吸取了钱大哥不慎在他牙齿上划破左手时滴下的鲜血,这才有了灵气,经过几天,阴气越来越重,这才具有了强大的灵力,因而杀死了进入墓室的三个人。”   “言之有理”,张远山猛然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倒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张远山兴奋地说道:“难怪钱兄弟说梦中见到那个干尸吸食了他们三人的血气和骨肉后,最后都化成了白骨,而那个干尸也变得丰满,成了一个血尸。他在吸**气补充灵力,只是暂时还没吸食足够,这才困于棺材中而没能出来为祸人间。”   钱一多这时也已经不再那么害怕,脑子中回想起刚才梦中见到的墓室中的情景。   突然,他手一抖,把端着的咖啡泼撒在了地上,那只精致的咖啡杯也摔成了几片。   钱一多惶恐地说道:“我记起来了,怪不得我会特别害怕,因为墓中见到的人我认识。”   众人齐齐地惊呼一声,钱一多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刚进墓室之时,见到那干尸双手抓着的两人,竟然是姚刚和周华。他们两人来过我们这里几次,所以我不会记错。只是由于害怕,我当时只觉得面熟,却一时记不起他们是谁。”   张远山惊问:“那后来死的那个人是谁?”   钱一多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只知道那人穿着比较考究,大概50岁左右。”   几个人都唏嘘不已,赵婉儿愕然地说道:“怎么会是他们两人?这两人可是年轻有为,大有前途的,我们不都是这样看的吗?”   其他几个也都是不敢相信,竟然会是姚刚和周华。李冰突然离开了房间,过一会又回到了房间。   李冰神秘地说道:“钱大哥说的没错,他梦中见到死在墓室中的极有可能就是姚刚和周华。”   大家都吃惊地盯着李冰,都想知道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李冰叹息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会进入古墓的,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但刚才听了钱大哥说的后,我到楼下找服务员回忆了下。她想起了,前天来了我们这儿几次的一个男大学生悄悄来过,在我们房间门口偷偷听了一会就走了。服务员当时也感到奇怪,只是因为她认为我们熟悉,所以才没提起这事。”   赵婉儿惊讶地说道:“这么说周华是听到了我们说的那个将军墓和短剑的事,这才悄然离去的。只是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会拉上姚刚一起去那古墓中。那个后来出现的人,更不知道是谁了。”   正在几个人讨论着时,李冰的衣柜中发出了一丝异响。众人吃惊地摒住呼吸,张远山手持桃木剑,悄悄靠近了衣柜,猛地拉开柜门,除了李冰的衣服和旅行箱外,什么也没发现。   刚松了一口气,张远山突然叫道:“李冰,快,把你旅行箱打开,取出那个在小山顶上玄武大帝破庙中得到的龟蛇泥塑。突然发出异响,就和上次的朱雀一样,这次又有七煞要归位了。”   李冰闻言,赶紧打开旅行箱,把那龟蛇泥塑取出,恭恭敬敬地摆在了桌子中央。   只见那龟蛇泥塑,此时一阵黑光欲隐欲现,把众人都看得呆了。   “看”,施丽娅指着窗户道:“那是什么?好吓人。”   大家循声看去,只见窗户外,黑乎乎的似两只蝙蝠在飞舞,却又不象蝙蝠。   飞舞了一会,那两个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无声无息地穿越了玻璃,围着桌子中央的那龟蛇泥塑打转。   众人惊奇而害怕地发现,那只是两团黑气,慢慢地,一团黑气竟然幻化出了周华的模样,另一团黑气,却不是姚刚。   钱一多惊呼道:“是他,正是他,就是那个后来进入墓室让血尸杀掉的老者。” ☆、第一百四十章 夜斗血尸   那二道黑气开始绕着那龟蛇泥塑越转越快,最后竟然直奔入那龟蛇泥塑中,倏忽不见。   更让众人惊奇的是,那本来分开的龟蛇泥塑,竟然靠拢了一些,却又不见任何裂痕,一切仍显得那么自然。   李冰喃喃地道:“我明白了,每当有七煞之魂进入泥塑之后,这龟蛇就会靠近一些。当七煞齐全之后,龟蛇必然会缠绕在一起。这时的龟蛇缠绕,就构成了玄武大帝的化身,玄武之阵就破了。”   张远山大为赞同,同时又脸露困惑道:“明明钱兄弟见到死了三个人,为什么只有周华和那个不认识的中年人的魂魄进入了龟蛇之中呢?姚刚的魂魄又在哪?”   李冰闭目凝思了一会,缓缓说道:“依我看来,姚刚不在七煞之列,他只是一个枉死之鬼,所以他的魂魄才不会被龟蛇吸收。”   张远山一楞,想了许久道:“李冰,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姚刚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和同样出色的周华一起死在古墓中呢?”   李冰也皱眉道:“我也想了好久,这个问题确实是个谜。但我们不妨设想一下,他们两个的死,和那个周薇所在的女生七舍507寝室可能有着某种联系。往往出色的人,可能为了某种利益,而会面上相处甚欢,暗中却盼望看到对方遭殃。”   “或许周华对姚刚另有所图,或许两人并没利害冲突。只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在周华偷听到古墓秘密后,说服了姚刚,两人进入了古墓之中,觊觎古墓中的财富。只是可能他们不知道,另有一人在暗中算计着他们,就是刚才那另个七煞之数。”   “说不定,就是那个人,断绝了姚刚和周华的逃生希望,这才让两人命丧古墓。但不知什么原因,最终这人也没能逃脱,这就是在姚刚和周华死后,那个人再后来来到古墓之中的原因吧。唉,或许真是天意,此人为七煞之数,终究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李冰的一席话,把大伙听得一楞楞的,想了许久,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细想之下,却不无道理。   钱一多望了一眼大家,迟疑了一下说道:“当我梦中在古墓中时,我感觉到那个人是自己从墓外飞奔进来的。”   “什么?”,李冰也不觉大感意外:“你是说他是自己进入墓中的?”   钱一多肯定地点点头,这下把大伙都搞迷糊了,不知何以会出现这种情况。   张远山却有些明白了,开口说道:“如果李冰所猜想的是真的,那就不难解释了。这个人是七煞之数,虽然他暗算了姚刚和周华,然后逃离了现场。但他命中注定,不能逃过这个劫难。因此,鬼使神差之下,他确实会自己走进古墓中的。”   望着大家不解的表情,张远山笑了笑,颇显神秘地说道:“如果有一人注死时,当他感觉害怕,亡命逃跑时,则会在他面前出现幻象。他会什么也看不见,但却能明明白白地看到一条明亮的道路。因害怕而逃生之人,在一团漆黑之中,见到这唯一发着光亮的路,自然而然会在这路上一路狂奔。”   “当然,这将会是一条不归路,可处在那种情况下的人,根本不会思考到这点。我估计那人顺着这条路,把那古墓当成了一个可以寻求帮助的房子什么的,所以他才会冲入古墓中,这才最后让那血尸吸掉了血肉而化成一堆白骨,他的七煞之魂也让这龟蛇泥塑所收了。”   “其实这条路就是鬼魂幻化出来的,路所指的方向,和他想逃生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如果走夜路之人碰到这种情况,端坐不动,就可逃过这一劫。可能那个人根本不信鬼神,也没这方面的知识,又或许他因为正是七煞之数,所以,他不会停下来,最终死亡。”   大伙互相对望着,虽然觉得难以理解,可也想不出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张远山大叫一声:“不好。那个血尸如果成了气候,只怕要出来兴风作浪,那时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降妖除魔,是我茅山弟子义不容辞的职责,我要去消灭那个血尸,你们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去?”   李冰等四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李冰迟疑了一下道:“张大哥真是悲天悯人,我李冰一定会跟你一起去的。婉儿和施姐是女的,钱大哥刚才受过了惊吓,你们三人就留下吧。”   赵婉儿听李冰这么说,生气地噘起了小嘴,不满地道:“李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女的就不如你吗?再说我们怎么能够为了私利,让你和张大哥两个人去冒险呢?我也去,多一个人,或许就多一份力量。”   施丽娅见状忙附和道:“婉儿说得没错,我们五个人,同生死共命运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两人单独去,我也一定会去的。”   李冰正待出言相劝,张远山摆了摆手,示意李冰不要违拗了她们的意思。李冰无奈,把目光投向了钱一多:“钱大哥,你就不要去了,真的,你刚刚经历了那么可怕的梦。虽然只是一个梦,可其实是真实的。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钱一多心里矛盾极了,说实话,他是觉得自己并不那么伟大,去冒这么大的风险,那实在是他所不愿的。但五个人去了四个,让他一人独自留在这里,他内心觉得更害怕。好歹和张远山李冰在一起,真的有什么事,他们两人或许有法子解决。   钱一多慢吞吞地说道:“施姐说得对,我们五个人已经成为一体了,谁也不能落下。再说你们虽然知道那将军墓大概的位置,却并不熟悉。我跟去,能让大家少一分摸索,尽快找到那将军墓,我们多一分时间,那血尸就少一分时间,或许胜算更大。”   钱一多也表态愿意一起去,李冰劝阻无奈,只得听由他们的意思。大家帮助张远山收拾好准备好的东西,一起跟着张远山向小山中那个将军墓走去。   正当一行人快到小山脚下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李冰接通电话,原来是钱辉打来的。   电话中钱辉显得相当害怕,他说他隐隐听到了小山上传来类似狼嚎的叫声,却又不象是狼嚎,而且这么远,还能隐隐听到一种怪怪的喘气之声。   想到了今天是隔壁村上老王头的回魂之夜和张远山交待过的话,钱辉这才打通李冰电话,告诉他们这一可怕的情况。   张远山听李冰说后,叹口气道:“钱辉听到的声音,恐怕不是狼嚎,而是那个血尸已经有了相当功力,出了古墓。如果真是这样,那具古尸现在还不会走远,必定在墓洞周边吸食日月水露精华,我们得加快脚步了,晚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听到了老王头的回魂夜这几个字,赵婉儿不由得全身一懔,她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道:“张大哥,那个老王头的鬼魂也会不会作祟?”   张远山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了,这个血尸远远比老王头的鬼魂可怕,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除掉血尸。”   不多时,五个人已经奔上了两座小山之间的小山凹,顺着钱一多指的墓地方向,大家快走了没几分钟,赫然见到微弱的星光下,那黑幽幽的一块大石边,两道绿幽幽的光线正盯着大家走来的方向。   张远山忙从钱一多揣着的口袋里摸出一把糯米,口中念念有词,扬手对着那两道绿光之处撒去。   只听见黑夜之中,发出了一阵咝咝之声,那绿光处似乎冒出了一阵白烟,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   张远山大喜,高喊道:“我打着了,正是那具血尸。”话音未落,却传来那血尸发出了痛苦而凄厉的怪吼之声。   一股夹杂着腥臭味的阴风向大家袭来,那两道绿光就如夏夜的荧火虫,跳跃着扑向大家。   张远山大惊,劈手撒出几张符纸,迎着那绿光处就贴了上去。   只见那绿光顿时停了下来,众人这才喘了口气,在微弱的星光下,惊讶地发现,这具血尸身材高大威猛,果然是一副将军的气势。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佛灭尸   几个人围绕着那具恶心又可怕的血尸,心中的惊恐自然不必言说。只听那血尸呼哧呼哧在喘着粗气,那一股股腥臭味也越来越浓。   施丽娅突然惊叫道:“张大哥,不妙了,那血尸开始慢慢会动了。”   张远山定睛一看,心中暗暗叫苦,果然那血尸挣扎着微微动弹。张远山知道自己的法力有限,那符纸虽然一时阻滞了血尸,可终究还是制不住血尸。   张远山大喝一声,举起桃木剑刺向血尸胸口。那桃木剑穿身而过,血尸呜呜呜地原地乱颤,一阵挣扎之后,血尸大吼一声,胸口一道绿光迸出,竟然硬生生地把桃木剑弹了出去。   张远山大惊,又连忙在血尸身上贴了几张符纸,可这次竟然不大管用,那血尸挣扎得更厉害了。   血尸突然离开了原地,开始跳动着向几个人扑来。五个人大惊,各自躲开,心中暗暗叫苦,看来大家今天夜全得命丧失于此。   张远山急道:“你们快快闪避,同时吸引住他,给我争取一点时间,我来请茅山祖师上身降伏了这个妖孽。”   张远山远远躲到了一边,一脚捶胸顿足,一边念着咒语,恭请祖师爷上身。   其他四个人被血尸追得惊叫连连,东躲西藏。   突然,赵婉儿被脚下的山石绊了一跤,一下子扑倒在地,就在这一霎那,血尸的两道绿光盯住了扑在地下的赵婉儿。   血尸发出一声可怕的长长嚎叫,伸出血淋淋的双手,腾空而起,扑向赵婉儿。   刚看赵婉儿即将遭遇不测,李冰情急之下,没来得及作出任何思考,一下子扑倒在赵婉儿身上,背对着血尸,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赵婉儿。   就是电光火石一闪之间,血尸的双手已经插入了李冰的背部。   李冰只觉背心一凉,眼睛一闭,只等一死之时,却猛听着血尸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李冰好生奇怪,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死,而且背上也没象受伤,只是隐隐有些作痛。   那血尸痛苦地在地下翻滚着,把施丽娅和钱一多吓得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李冰急忙站起,一把抱起吓得已经昏迷过去的赵婉儿。   这时,张远山正急得满头大汗,请了许久,却仍不见有祖师爷上身。这使得他开始怀疑,他师傅说的能请祖师爷的话是不是真的。   暗暗叫苦的张远山,忽然见到赵婉儿摔倒,李冰飞身护住婉儿,血尸抓向李冰背部,却被弹上半空,重重地摔在地下,不断哀嚎打滚,也不觉大为奇怪。   张远山再也顾不得请祖师爷了,他快跑几步来到李冰身边。张远山伸出一粒手指,在赵婉儿鼻子处一试,鼻息均匀,张远山这才放心。   张远山盯着李冰道:“李冰,刚才你有没有感觉到血尸的双手抓向了你背部?”   李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给他插得肋骨都痛了,还好,没有受伤。这个血尸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地上翻滚?”   张远山这时大喜,吼道:“你们别怕,我有办法消灭血尸了。这个血尸现在暂时失去了灵力,是因为他双手插到李冰的背时,激发出李冰体内的朱雀阳气和六颗舍利的法力,所以血尸才会痛苦翻滚。”   张远山捡起掉在地下的桃木剑,大吼道:“李冰,你快咬破手指,把你的指血涂抹在我的剑尖上。”   李冰此时根本不去想为什么,不假思索地一口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把指血涂抹在了张远山的桃木剑的剑端。   张远山又在桃木剑上贴了三张符,口中念着咒语,看准时机,奋力刺向那血尸胸口。   当桃木剑穿透那血尸的胸口时,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红光,直冲云宵。   红光之中,幻化出了一只鲜红的朱雀,不断地在血尸顶上盘旋飞舞。血尸更加显得痛苦哀嚎,左冲右突,妄图挣脱那朱雀红光的笼罩。   这时,血尸四周突然又冒出了六道柔和的金光。   “舍利”,张远山和李冰同时大叫。   那六道金光把血尸围了个水泄不通,血尸就象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绑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只听到血尸发出的那粗重的喘气声和哀嚎之声。   那六道金光开始慢慢向外扩散,最终六道金光连在了一起。同时,浮现出了六尊散发着金光的佛像。   那六尊佛像的眼睛半开半闭,同时诵起了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说也奇怪,那六字真言从佛像嘴里念出后,竟然真的能看见出现了六个字“唵嘛呢叭咪吽”,而且源源不断地涌出,所有字不断旋转,最后都首尾相接连在了一起,就如一根绳索,牢牢地捆绑住了那个血尸。   那血尸顶上的朱雀,也开始不断地啄食着血尸。血尸的天灵盖被朱雀啄开后,渐渐地一股绿光慢慢从血尸顶上冒了出来,在金光的逼迫下,绿光越来越暗弱,最终彻底消失。   这时,那六尊佛像,竟然汇聚成了一尊大佛,最后又凝聚成了一团金色的云团,直接从血尸的天灵盖中钻了进去。   轰然一声巨响,血尸再也不见,赵婉儿这时也已经苏醒过来,茫然地看着眼前一切。五个人只觉得半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下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的尘埃,似乎还有一些骨头碎渣。   正当大家看得发楞时,那团红云和朱雀又汇在了一起,以惊人的速度飘向李冰,一眨间时,消失在李冰体内,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和黑暗。   张远山这时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下,语气却显得十分开心,疲惫地说道:“没事了,这个血尸已经让李冰体内的朱雀阳气和六颗舍利消灭了。我们都安全了,这个血尸已经不复存在,再也不会为祸世间了。”   赵婉儿这时开始抽泣,她捶打着李冰道:“李冰,你真傻,竟然愿意牺牲自己来保护我。你有没有想到,你极有可能会和姚刚他们一样被血尸吃掉?”   李冰轻抚着赵婉儿的长发,微笑着说道:“婉儿,是谁说过,我们五个人应该生死与共?保护你,那是我应该的。说实话,我可能真的没那么伟大,只是当时情急之下,决不会见你受到任何伤害,脑子中什么都没想,就自然而然地扑了过去。”   赵婉儿含着泪花,双手勾住李冰的脖子,把头靠在李冰的胸口,听着李冰的心跳,喜极而泣。   张远山过来笑着道:“赵小姐,快放开李冰兄弟吧。血尸已经消灭了,可今天是那个老王头的头七回魂之夜。他那个儿子王守义又是面露死气之人,说不定就难逃今夜一劫。我们还是加紧时间,赶过去看看吧。虽然这个王守义给人的印象极不好,但能救人一命,也是天大的功德。即使我们无力回天,挽救他的性命,但我们也是尽力了,问心无愧。”   施丽娅心中相当妒嫉,她却不得不笑着上前,轻声劝说着赵婉儿。   赵婉儿这时才注意到,其他三人都盯着她和李冰,而自己的双手也正紧紧在勾住李冰的脖子。赵婉儿不好意思地浅笑一下,松开了李冰。   李冰刚松了一口气,却觉得自己腰间一阵剧痛,原来施丽娅趁着黑暗狠狠掐了他一下。   赵婉儿感觉到李冰的异常,关切地问道:“李冰,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受伤了?”   李冰尴尬极了,还好是暗夜,没有发现施丽娅这个小小的举动。   李冰忍住疼痛,强装笑脸道:“没什么,我们快赶到小山坡对面那个村去,或许老王头家里正在发生着可怕的事。不知道那个王守义会不会已经遇到了危险。”   张远山此时已经收拾好了他的法宝,催促着众人赶快向老王头家进发。   当他们正要翻过小山坡时,却意外地见到,微弱的星光下,一个黑影正如幽灵一般,悄悄地向他们迎面无声无息地飘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魂之夜   张远山低声道:“你们几个不论看到什么,都先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   其他四人都点了点头,转眼间,那黑影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奇怪的是,那黑影似乎是个驼背。   张远山站在道路中央,似乎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那黑影停了下来,看到了面前的五个人,阴森森地说道:“你们几个人深更半夜拦在这路上想干什么?还不让开?”   张远山嘿嘿冷笑道:“人有人道,鬼有鬼路。既然我们都是夜行之人,何必这么说话呢?我们人多,理应你让我们先走。”   那黑影一楞,反问道:“你说什么鬼有鬼道?难道你们几个是鬼?别吓唬我,我从来就不怕什么鬼。”   张远山打着手电,对着那黑影照了一下,只觉得那黑影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只见那黑影约摸30岁左右的样子,面色铁青,毫无一丝血色。更让张远山心惊的是,男人的脸上,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斑点,那不是雀斑,也不是胎记,正是张远山见多了的尸斑。   张远山又惊又疑,他从那黑影悄无声息的移动上来判断,那个黑影必然是一只鬼。但张远山认定,迎面而来的,应该就是老王头的鬼魂,却不料只是一个看上去30左右的男鬼。   张远山镇定了一下,假装轻描淡写地问道:“那位兄弟,你的背怎么了?”   那个男人冷冰冰地地说道:“这是我在路边捡到的一个男娃,正好我没有儿子,就捡了来,背在背上准备带回家抚养。”   张远山故意道:“这么寒冷的深夜,是谁会把孩子扔在路边啊?这娃怎么没一点动静?不会是出了问题吧?”   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道:“真的不动?你们都没看到动吗?难道已经死了?”   那男人显得有些焦急起来,解开裹在身上的布条,把男婴抱在了手中。   张远山用手电一照那个男婴,只见那男婴也是脸色惨白,隐隐透着几片尸斑,显然是个死婴。   赵婉儿“啊”地惊叫一声,已经不再顾及张远山的关照,手指着那死婴的脸道:“你们看,这个娃娃的面孔。”   几个人同时一惊,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那娃娃的面孔上,都不禁同时惨叫起来:“王守义!”   张远山一楞,他也瞅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那死婴的脸竟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竟然在那个小小的身躯上,长了一颗成人的脑袋。更让人咋舌的是,那脸蛋竟然就是王守义,一脸的横肉,额头上那个刀疤清晰可辩。   这时那男子的脸也变成了老王头的,那张脸除了依然惨白,还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绿气。   五个人同时吓得大叫起来,张远山大叫道:“你不是人,你是老王头的鬼魂!”   老王头狞笑着说道:“既然你们发现了,那你们都得死!”   张远山大喝道:“老王头,今天是你的头七回魂夜。你有冤情,回来报仇,那与我们何干?阴阳殊途,你报了仇就应该立即奔赴阴曹地府,怎么还能在阳世逗留?”   老王头发出凄厉的吼叫:“我不回去,我杀了钱庄孙老板,又杀了我妻子。没想到,我竟然也被我从小收养的儿子王守义杀了,我要报仇,你们都看见了吧?”   老王头边说边拧下了那个婴孩尸身上王守义的头颅,得意地哈哈大笑:“他没想到,今天我能回来索命。我不要回到地府,我会被阎王判官打入地狱受苦的。你们几个,既然见到了我,就必须得死。”   张远山低吼道:“老王头,在你想杀了我们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今晚发生的事?我们明白后,也不至于做个糊涂鬼。”   老王头狰狞着说道:“谅你们几个也跑不掉,好吧,我就告诉你们,今天晚上我是如何回来索命报仇的。”   老王头得意地说起了,他的鬼魂盯着钱墨,发现了周华暗算姚刚,最终又让钱墨暗算的事。这时,几个人才知道姚刚和周华的死,果然与师范大学女生七舍507寝室的张晗之死的关,更是心惊钱墨为了得到一个职位,竟然苦心积虑地设计了一个邪恶的圈套。   李冰问道:“老王头,那个钱墨是不是50岁左右,穿着打扮很讲究的一个男人?”   老王头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帮助他埋了两个小伙子,他答应做我义子。本来我只想杀了王守义这个杀父的不孝子,然后带上钱墨回地府去。却不料那个古尸的灵力太强大了,竟然硬生生地把钱墨诱进了他的墓中。”   老王头的诉说,让众人不觉寒毛直竖,直听得心惊肉跳。   原来,当钱墨发现一路陪伴他的老王头的尸体后,夺路而逃,老王头正想勾了钱墨的命,却不料对面山凹中传来那具干尸的嚎叫。   老王头眼睁睁地看着那干尸发出的灵力,化成了一团白雾围住了钱墨,钱墨似乎丧失了神智,竟然回头就往山凹中那个古墓方向跑去。   老王头知道自己的鬼魂灵力远远不及那具干尸,只得唉声叹气:“我心有不甘哪,就在这山中乱转,想找几个垫背的人给我出出气,正巧碰到你们了。拿命来吧!”   老王头说完,伸出长长的指甲,作势欲扑。   张远山喝道:“且慢,老王头,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了你养子王守义?”   老王头听到张远山提及王守义,更是显得恼怒,身上渐渐泛起了一团绿光。   老王头把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几个人,并得意地说起今夜王守义死得有多惨。   原来,今天虽然是老王头的头七回魂夜,但一直觊觎那颗夜明珠的王守义,却非但不为王守义发丧,反而天天在地窖里转悠,连回魂夜最基本的香烛都没给老王头点上,陪伴老王头尸体的,只有那一盏孤零零的长明灯。   晚饭后,王守义打着手电照例来到了地窖中,再一次仔细搜索他翻找了无数遍的地窖,却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正当王守义失望之余时,他隐隐听到地面上自己家中似乎有人发出一声惊叫,这自然是钱墨逃离他家时发出的。   王守义回到了地面上,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有那盏长明油灯在闪烁着昏暗的灯光。   王守义恶狠狠地盯着老王头的尸体咒骂着,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他想到了盗墓的同行中,有人说起过,有的墓葬,为了防止别人盗掘,会设置一真一假两个墓室。真正的墓室埋在假墓室下面,一般的盗墓贼发现了假墓室,自然不会想到下面还有个真的。   王守义突然恍然大悟,肯定自家的地窖中还有个秘密,那就是有个暗地窖,   王守义兴奋地走向地窖,却突然打了个寒战,一阵冷风吹向了他脖颈。   王守义也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双冰冷的眼睛在盯着他。他加快了脚步,钻入了地窖中。   王守义捡起一把洛阳铲,慢慢敲打着地窖四壁,不一会他就欢呼起来,因为他听出了其中一个地方传来了空洞的声音。   王守义顾不得寻找打开暗藏地窖的机关,奋力挥动洛阳铲,只几下,就把地窖砸开了一个大洞。   王守义躬着身子从洞口钻入地窖,手电却不知什么原因熄灭了。   他却毫不在意,因为黑暗的地窖中,一个发射着光芒的夜明珠把地窖照得清清楚楚。   王守义兴奋之极,眼看他的手即将碰到那夜明珠,却感觉自己的身子丝毫动弹不得。   王守义心中骇然,回头一看,顿时让他惊得全身发颤。原来,地窖的那边,直直地立着两具尸体。   王守义大惊,他立即认出了那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就是来他家多次的钱庄老板和他的养母。   那两具死尸,面上泛着绿光,浑身是血,两只血淋淋的嘴巴,一左一右咬住了王守义的双腿。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尸牙啃躯   王守义吓得双手乱舞,慌乱之中,把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打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地窖中顿时暗了下来,只有那紧紧咬着王守义双腿的两个死尸脸上发出的惨绿的微光,使得地窖中的一切隐约可辩。   王守义痛得双腿乱踹,那两具死尸却死死地咬住不放。这时的王守义,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恶气,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害怕,他只想着尽快摆脱两具死尸的嘶咬。   王守义奋力挣扎着,忍住双腿的剧痛,他耳中清清楚楚地听到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   绝望中的王守义,突然感觉双腿已经不再那么沉重,一股求生的欲望顿时燃了起来。   他回头一望,只见两具死尸已经扑倒在地,尸体上都已不见头颅,断裂的脖颈处,往外汩汩冒着暗红色的脓血。   王守义心中惊惧,顾不得想什么,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又扑通一下被绊倒在地。他眼睛一瞥间,神魂俱丧。原来他刚才的挣扎,却不知觉间扭断了两具死尸的脖颈。   那两具死尸的头,仍紧紧地贴在他大腿两侧,死人头上的绿气越积越盛。两个死人头都露出了森森白牙,死死地咬住王守义的脚,闪着寒光的双眼,却直直地盯视着王守义。   王守义拼命地向洞口爬去,大半个身子已经钻出了那个地窖,双腿却因两个死人头紧紧咬住而卡在洞口再也钻不出来。   就在王守义因害怕疼痛而绝望之时,他眼睛前被一双黑色的布鞋档住了视线,鞋子中传来的恶臭几乎把他熏得晕了过去。   也不知那个穿黑布鞋的人拿起了什么,只听得啪啪两声闷响,一阵头骨碎裂的声音传入了王守义的耳朵。   他扭头一看,只见那两个死人头已经被砸得支离破碎,一股黑血夹杂着黄白色的**正在向外慢慢流淌。   王守义吓得一个哆嗦,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又能动弹了,而眼前的那双黑布鞋已经消失了。   他双手着地,拼命地抓着地面,向前爬出了地窖。   当王守义刚爬出地窖时,突然身后轰然一声巨响,整个地窖都塌陷了下来。   王守义松了一口气,转身向自己屋中跑去,却奇怪地听到一下下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时的他也顾不得多想,冲回自己屋中,顺手抄了根木棍把后门死死地顶住。   王守义心中暗暗咒骂,该死的供电所,这么多天还没能把电路修好。只有老王头尸体头顶上那盏长明油灯,依然发出飘飘忽忽的光线,把室内的一切,晃得犹如无数鬼影在飘动。   王守义无意中看了一眼老王头的尸体,从小就胆大不怕死尸的他,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心升起。虽然老王头的尸体被白布蒙着,可王守义总觉得那死尸的两只眼睛在盯着他,而自己却又看不见。   王守义心虚,因为老王头的死,是他直接造成的。他害怕得双腿瑟瑟发抖,突然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双腿被两个死人头咬的疼痛感越来越强,更是夹杂着一阵阵奇痒。   王守义下意识地双手去腿上抓痒,却猛男发出一声惨叫。他本能地缩回双手,借着微弱的火苗,他看到了双手上出现了几颗牙印,鲜血伴随着一股黄绿色的粘液渗了出来。   这时他惊惧地看到,虽然自己的双腿扭断了两个死人头,那个穿黑布鞋的人又打碎了两个死人头,但死人头上的残留下的两排残缺的牙齿,却仍紧紧地咬合在他的腿上,白森森的牙齿上的一股股冒出的鲜血,分外地碜人。   王守义死命地拍打着咬在腿上的两副牙齿,却毫无办法挣脱。眼睛前突然一黑,多了样东西,王守义定神一看,还是那双黑布鞋。   奇怪的是,他只看见了那张黑布鞋,鞋子上面却什么也没有,就一双黑色的布鞋诡异地悬浮在他眼前。   一个声音若有若无,但在王守义耳中,却显得十分清晰恐怖:“娃儿,爹好冷,帮爹穿上鞋吧。”   王守义大惊,一阵阴风吹来,把火苗刮得奄奄欲熄,整个屋子中到处是诡异的黑影在晃动。   他看到了那阵阴风,居然吹起了老王头裹尸布的一头,一双青筋毕露,却无一丝血色的僵硬的双脚露在了白布外面。   王守义盗了一辈子墓,却始终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此时的他,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世上真的有鬼,而且这鬼就是他的养父,此时在头七回魂夜找他复仇来了。   王守义扑通一声,跪在了老王头的灵前,哭着哀求道:“爹,我对不起你老人家。我知道错了,那个夜明珠也已碎了,我也没得到什么。爹,如果你老人家肯放过我,我一定给你好好厚葬,请和尚来大做一场法事超渡您老人家。爹啊,饶了我吧,我一定改过,还要结婚生子,给您老留下香火血脉。”   那个声音拉长着声调凄惨地说道:“你这个孽子,我好心收养了你这么多年,最终你竟然杀了我。你本来就不是我亲生儿子,还指望你给我留什么血脉后代,你还我命来。”   王守义苦苦哀求,费尽浑身气力爬到了老王头尸体脚部,把悬在空中的那双黑布鞋取下,抖索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套在了老王头尸体的双脚上。   跪在地下的王守义,突然感觉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几乎碰着了他的鼻子,一股咸鱼味似的恶臭直冲脑门。   他甩了一下头,赫然发现,竟然是他的养父老王头的尸体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和他四目相对。   王守义吓得连滚带爬,却怎么也打不开自家的大门。老王头的头颅从脖颈处飞了出来,紧紧地跟在王守义的身后。   王守义向后门爬去,奇怪的是,后门居然没等他碰到,自动打开来了。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王守义打了个寒战,虽然头皮发麻,却也清醒了不少。此时,求生的欲望特别强烈。   回眼看到在他身后飘浮在半空中的老王头那狰狞的面目,王守义拨腿就跑。   刚跑出几步的王守义,“啊“地一声惨叫,一动不动地扑倒在地,鲜血慢慢地从身下淌了出来,一枝竹竿从他的后脑穿出,笔直地指向夜空。那两副没有嘴唇的牙齿,仍在贪婪地啃食着王守义的躯体。   也是他命中该绝,在老王头的追逼下,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到了那个已经倒塌的地窖边。倒塌下来的屋棚,变成了一堆泥土和竹竿混杂在一起,当王守义扑倒时,一枝尖锐的长长的竹竿,正刺进了他的左眼,从后脑穿出。   老王头的鬼魂阴森森地讲述了整个过程,狞笑着尖声狂叫道:“哈哈,王守义这个该死的畜生,终于用害死我的同样方式死掉了。我拧下他的头颅,又从一个荒坟中刨出一个婴儿尸体给他接上。唉,还是刚抱回来领养时这娃可爱。”   张远山大喝道:“老王头,你生前作恶,被自己养子杀死,这是恶有恶报。你既然杀了养子,大仇得报,理应回地府接受审判,怎敢还在人间祸害苍生?人鬼殊途,你速速离开,不然别怪本道士无情,打散你七魂六魄,让你永不得超生!”   老王头狞笑道:“你少来吓唬人,不,是不要吓唬鬼。你以为你穿上道士服就能镇住我吗?我见得多了,道士十有**都是糊弄人骗取钱财的。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你。”   老王头这时通身亮了起来,一团绿光笼罩他的全身,面目越发狰狞,伸出双手就向张远山扑去。   张远山急速摸出一张符,迎面对着老王头贴了上去。   一道红光闪过,老王头的绿光顿时减了不少,身子悬停在半空之中。张远山又拨出桃木剑,念着咒语,对着老王头的鬼魂刺了过去。   一声惨叫,经久不息,飘荡在小山谷中。那柄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光泽就象孩童的玩具一样的桃木剑,此时正穿在老王头的心窝中,散发出一团耀眼的红光,一道道绿光从老王头躯体中飘散出来,消失在空中。   张远山舒了口气,淡淡地道:“我们走吧,老王头的鬼魂已经魂飞魄散了。”   其他四人惊魂甫定,已经不见了老王头的躯体,这时才明白,那个身躯根本不存在,只是老王头的鬼魂所幻化。   树上的一只猫头鹰闪出碧绿的眼光,凄惨地叫了几声,不知从哪跑出两只野狗似的黑影,叼起了地上的王守义的头颅和那婴孩的尸体,闪入茂密的树林中,再也不见踪影。 ☆、第一百四十四章 厄运再临   就在李冰一行出发寻找血尸的时候,马路对面师范大学内女生七舍早已熄灯,除了公路上偶尔驶过的汽车声,校区内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安祥。   507寝室内,躺在2号上铺的蒋丽萍仍是有些兴奋,侧躺着摆弄着下午刚买的DV机,嘴角还带着李薇给她冲泡的玫瑰花茶的余香。   她下铺1号床的苗淼,气呼呼地喝了一大杯白开水,不再象平时一样经常不回寝室,而是在熄灯前就睡着了。   蒋丽萍再侧眼一看对面4号上铺的李薇,见到她也蒙着被子已经睡着。本来还有点兴奋的蒋丽萍,似乎受到了感染,打起了呵欠。   一阵睡意袭来,蒋丽萍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那个DV就摆放在她枕边,还在一闪一闪地亮着微弱的红光。   “咚、咚、咚”,一阵激动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喊声:“507室的,快开门,又死人了。”   门敲了好久,蒋丽萍才突然被惊醒。她揉了一下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507室的日光灯也亮了起来,蒋丽萍见到熄灯后灯光再亮,门外的嘈杂声和叫喊‘又死人了’的惊叫声,让她心中一紧。   蒋丽萍害怕极了,因为上次同样是灯亮,也同样是这么多人在吵闹着要开门,正是许燕坠楼身亡之时。   她心中害怕极了,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上铺,只见李薇依然没醒。蒋丽萍心中一抖,难道是下铺的苗淼出事了?   她不敢多想,大声喊叫着李薇。李薇好不容易翻了个身醒了过来,同样是睡眼惺忪一脸迷茫。   当李薇也听清了外面的动静时,再一看对面,不禁脸色刷白,惊叫道:“丽萍,苗淼不见了。”   蒋丽萍心中的猜想被李薇证实了,她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床上,蜷缩成一团,不敢经过下铺去开门。她枕边那只DV机,这时也不见了闪烁的红灯。   李薇从床上一蹦而起,赤着脚从冰凉的地板上跑过去,手抖索着好一会才打开了门。   门开了,三个学校保安档在了门口,大声吼道:“谁也不能进来,保护好现场,等会10就到了。”   吩咐完后,众人才逐渐平息下来,都带着惊惧的神色,注视着507室内,交头接耳轻声议论着。   其中一个保安,见到只穿着睡裙赤着双脚站在门口的李薇,皱着眉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薇回答了一下,那保安仍是板着脸说道:“快回到你被窝中,记住,不能动室内任何东西,一会警察就到了。”   蒋丽萍和李薇,缩在各自的被窝中,互相惊惧地对望着,因为她们清楚地听到,门外几乎所有人都提到了‘张晗’、‘许燕’、‘闹鬼’这几个让她们心惊肉跳的字眼。   不一会,楼下传来尖厉的警车鸣叫声,嘎然而止,507的窗台上,那可对开移动的玻璃窗,已经一半碎裂了,一片片玻璃渣子掉在了窗台边的书桌上。另半边窗户则丝毫没受损,那楼下停放着的警车,虽然已经熄了警笛声,但那红蓝闪烁的警光,一闪闪在在玻璃上留下诡异的光亮。   李薇和蒋丽萍,听到了楼下人声鼎沸,不用看到,她们脑海中就想象出了一大群人围观下,警察拉好了封锁线,法医正在检查尸体的场景。   两个警察走了进来,不断地对着寝室拍了大量照片。不一会,又来了几个警察,仔细地察看寝室内有没有外来人员的脚印及其他痕迹。   忙碌了好一阵后,那几个警察暂时带上了门,只留下一个女警。那女警轻声安抚着李薇和蒋丽萍,等她们两人情绪开始平静后,那女警让她们两人穿好衣服,但不要下床,这才重新打开门,其他警察又走了进来。   一个警察开始做笔录,另个刑警副队长开始询问两个女生。   正在李薇和蒋丽萍对警察回忆着从晚自习教室回到寝室后的情况时,刑警队的法医也走了进来,对那刑警副队长报告道:“丁队,尸体已经检查完毕。据现场师生反应,该坠楼而亡的女生叫苗淼,是中文系大二学生。”   “尸检结果为该女生为坠楼而亡,没中毒迹象,也没任何刀伤及窒息症状。尸体半边大脑着地,已经完全碎裂凹陷了下去;另半边脸上插满了许多碎玻璃渣。具体结果,得把尸体拉回刑警队作进一步调查。”   那个丁副队长点了点头道:“小王,你们几个,先把尸体拉回局里。我们几个留在这里调查,做好笔录后再回局里,大家连夜开会分析一下案情。”   在那个法医应了一声离开后,丁队皱着眉道:“蒋丽萍同学,你接着讲下去,今天苗淼出事前有什么反常。”   蒋丽萍苦苦回忆着,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急急地告诉丁队:“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了,今天晚自修结束后,苗淼显得相当失落。平时,她很少回寝室居住的,即使回来,也是很晚。”   “今天不知道她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也不和我们说一句话。回到寝室,就躺床上睡下了。不一会,李薇和我也都睡了。”   “我和李薇睡得太死了,外面敲了好久,我才醒来,见李薇还没醒,这才大声叫醒了她。后来就是你们警察来了,这么多同学和老师都可以作证。”   丁队冷冷地盯着蒋丽萍,那可怕的目光,让蒋丽萍心里直发怵,不由得低下了头。   丁队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你们知道苗淼出事前,为什么情绪低落反常的原因吗?”   蒋丽萍茫然地摇了摇头,丁队审视了一会,把目光转向了李薇。   李薇同样让丁队那锐利的目光盯得心慌意乱,也不由得低下了头。一阵沉默后,李薇突然扬起了头,她迟疑了许久,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警察同志,苗淼精神状态不好,可能与她落选学生会主席有关系。”   丁队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双眼放出兴奋的光芒,催促着李薇快说。   李薇镇定了一下道:“警察同志,今天晚自修时,我就坐在苗淼前面三排的位置上。学生会那个干事赵乐乐,是苗淼的粉丝。他来到苗淼身边,神秘地告诉苗淼,明天就会正式公布新一届学生会成员的名单。”   “苗淼也不禁一阵紧张,问赵乐乐,她在不在名单中。赵乐乐这家伙平时就油头滑脑,他疯狂追求苗淼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李薇对他根本不理睬。这时的赵乐乐,因为向苗淼透露有关新一届学生会成员的名单,而这是苗淼最关心的,所以赵乐乐就趁机不断和苗淼搭讪着。”   “赵乐乐老套地要苗苗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苗淼选择了前者。赵乐乐告诉苗淼,她已经入选了学生会,但又装作很遗憾的样子告诉苗淼,坏消息是,苗淼没能竞争上学生会主席。”   “苗淼对学生会主任这一职,是势在必得,这个几乎系里所有同学都知道。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她回来后才一直闷闷不乐。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惨事。”   丁队很认真地听完后,边上的民刑警也已经做好笔录。当丁队正想离开时,他的目光扫到了地上的一张黄纸。   丁山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捡起黄纸,只见上面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丁队沉着脸问道:“这是什么?你们两个人知道吗?”话音刚落,丁队突然怔住了,因为他看到,蒋丽萍和李薇的床铺脚边,也贴着同样的黄纸条。   蒋丽萍一阵紧张,颤抖着回答丁队道:“警察同志,自从我们507寝室传出张晗的鬼魂闹鬼的事后,我和李薇还有已经死了的许燕,向一个道士要来了三道驱邪的符纸。没想到,这符纸果然有用,后来寝室里就一直平安了。”   李薇在一旁也补充道:“警察同志,这是真的。许露出事那天,就是没贴上这符,半夜她就坠楼而亡了。苗淼的这张符一直贴得好好的,怎么会掉在地上?”   丁队不作回答,沉着脸说道:“那都是迷信,别相信,更不要到处造谣。”   他回头对着学校保安道:“你去通知一下学生会那个赵乐乐同学,让他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一下。”   当丁队他们离开时,门口围观的同学都听到了那符纸的事,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双双眼睛中全充满了恐惧。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灰飞烟灭   赵乐乐蹲在女七舍楼下,神色慌张,偷偷地在楼下苗淼坠楼的地方烧了几张冥币。   “苗淼,我对不起你”,赵乐乐一脸疲倦,低声着祈告道:“只因你平时不大搭理我,所以昨天我才想和你开个玩笑,想由此而引起你的主意。”   “昨天我也为你高兴,你终于如愿以偿当选为新一届新生会主席了。和你说你落选,只是想等今天正式公布结果时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想不开,真让我伤心啊。苗淼,你原谅我吧,我给你烧些纸钱,拜托你以后不要缠着我,你们那个寝室太恐怖了。”   一只手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拍在了赵乐乐肩头上,赵乐乐冷不防吓得大叫一声,滚在地上。   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人正站在赵乐乐面前,正是看管女生七舍的王阿姨。她凶神恶煞地道:“臭小子,跑到女舍楼下来干吗?还在这里想放火?跟我走,到学校保安室好好说说清楚。”   赵乐乐见到是王阿姨,这才惊魂稍定,他低声下气地道:“王阿姨,我是学生会的赵乐乐啊,你不认识我了?”   王阿姨冷冷地道:“那你在这里鬼鬼崇崇地干什么?老实交待。”   赵乐乐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对王阿姨道:“王阿姨,学校里都在传苗淼的死,是因为她听说自己没评上学生会主席而一时想不开,心情不好,把床边贴着的符纸弄了下来,这才让张晗的鬼魂勾了去。”   赵乐乐因心虚和紧张,声音更轻了,在王阿姨耳边悄悄说道:“王阿姨,其实她已经被评为学生会主席了,是我和她开了个玩笑。哪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惨事。她的死,我有莫大的关系,我好害怕她的鬼魂前来纠缠我,因此才来她坠楼的地方烧几张纸。”   王阿姨先是一楞,随后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害怕的神色,她赶紧悄悄地说:“赵乐乐,你既然烧过纸了,那快点离开吧。这事儿听着就碜人,那个507寝室太邪了,我管理宿舍的都不敢一个人从那儿经过。”   赵乐乐却不肯离开,他缠住王阿姨道:“王阿姨,我去请教了一下懂这方面的人。要想她的鬼魂不缠着我,还要到她寝室里烧一注香。现在是下午上课时间,没什么人,你就通融一下放我进去吧。”   王阿姨哪肯同意,却无奈赵乐乐一直死缠烂打,王阿姨也害怕闹鬼的507室再多出一个鬼来,被磨了半天后,终于答应了赵乐乐的要求。   赵乐乐紧张地跟在王阿姨身后,拐过转角,来到了女生七宿的大门口。   门口的柱上,贴着一张大红海报,那鲜红的颜色,却让赵乐乐感觉到了那是苗淼的鲜血一样,刺目,可怖。   赵乐乐心里当然清楚,这是学生会今天早上贴出的喜报,公布了新一届学生会的名额。由于新当选的苗淼意外死亡,因此,新一届的学生会主席,则由李薇接任。   赵乐乐心中暗骂周华,本来这事要请周华来最终宣布,却到处找不到他的人。这张海报,还是赵乐乐自己来贴上的。他哪知道,此时的周华,已经化为了一堆白骨。   走在女舍的楼梯上,赵乐乐总觉得阴森森的,不时地朝楼梯拐角处的阴暗角落里看,总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不要怕,现在是白天,不会有鬼出现的。   静静的大楼中,只听到王阿姨和赵乐乐两人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   王阿姨打开了507寝室的门,虽然也很害怕,但还是很威严地警告赵乐乐:“赵乐乐,这是女生寝室,我私下同意你进来,你可别给我惹事。记得,你插上香祷告几句后赶紧出来,不准碰别人寝室里任何东西。”   赵乐乐连声答应,还央求道:“王阿姨,你别离开,就站在门口等我一会就好,我一个人好害怕的。”   王阿姨其实也害怕一个人从507室走下去,却仍装作威严的样子道:“好吧,你小子快点,还有一个小时,那些下课的女生就要回寝室了。”   赵乐乐赶忙跑到1号床苗淼的位置,闭上眼,默念几句请苗淼原谅的话,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枝香。   赵乐乐点好后,双手挟着香对着苗淼的床位拜了几拜。这时,王阿姨在门口不断催促着他,赵乐乐无奈之极,看看香还只烧了一小半,心中害怕,因为他请教的那个人告诉他,一定要把香烧尽。   赵乐乐眼光扫视了一遍,突然灵机一动,他推开窗户,把剩余下的香插在了窗框的夹缝中。   那枝香仍在慢慢燃烧着,赵乐乐这才在王阿姨的催促下,离开了507寝室。   下课后,李薇碰到了从另个班出来的蒋丽萍,两人默契地走在一起,却一言不发,向自己的寝室走去。   当走在前面的蒋丽萍推开寝室门,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后,她不由得一怔。   蒋丽萍使劲地嗅了几下,问李薇道:“李薇,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李薇这时也闻到了味道,她闻了几下,皱眉道:“这似乎是庙里的那种香的味道,奇怪,我们寝室怎么会有这种味?”   蒋丽萍浑身一震:“什么?香的味道?难道又要出什么怪事吗?李薇,我好害怕,我们两人不要住在这里吧。”   李薇点了点头道:“丽萍,你说得对,这个地方太古怪了。再住下去,只怕我们两人也得死于非命。学校就算没多余的寝室了,我们两人也要到外面合租一个房子。”   蒋丽萍嗯了一下道:“李薇,那就这么决定了。恭喜你,成为了我们学校学生会的新一届主席。以后,你可要多帮着我点呀。”   李薇叹了口气道:“丽萍,谢谢你的祝福。只是我现在好伤心,虽然苗淼平时和我们不合,但毕竟一直住在同一宿舍的。昨天她竟然死得这么惨,我心里难受死了。我不时地想,如果死的是我呢?”   蒋丽萍脸上露出一线冷笑道:“李薇,还是你心好。说实话,我就见不得苗淼这样的人。她凭什么这样傲气地对待我们室友?不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被这么多男人捧为系花吗?虽然对她的死,也让我有一点难过和害怕,但我可不会为她太伤心的,谁让她这么没人缘吗。再说了,如果她昨天不出事,你也轮不到做学生会主席了。那当上主席的她,从此更不会把我们两人放在眼里的。”   李薇身躯微微一震,她紧张地说道:“丽萍,你不能这样说。说实在的,如果这世上时光能倒流,我但真的希望苗淼不要死,我这学生会主席就让她去当好了。”   两人说着说着,天色不觉已经渐晚。蒋丽萍捂着鼻子道:“这股香的味道还没散,我开会窗户通通风。”   当蒋丽萍的手刚搭上窗户时,她吓得哇地一声大叫了起来。李薇也惊得脸色苍白,她顺着蒋丽萍手指的方向,清楚地看到了窗台上夹着一枝玫瑰红色的香,已经快要燃烧殆尽,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在闪着微弱的光芒,窗台上还洒落着一层灰白色的香灰。   会是谁到她们的寝室来呢?而且竟然在窗台上烧了一注香?两个紧紧地抱在一起,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张晗、许燕和昨天刚死掉的苗淼。   死一般的静寂,两人都感觉到抱着对方的手都感觉到了对方身躯的颤抖,只有走道中传来其他寝室女生偶尔响起的脚步声。   过了好久,李薇壮起了胆,她费力地推开窗户,鼓起腮帮,对着窗台上的香灰尽力一吹,那灰白色的香灰,在夜色中飘飘洒洒。在夜色中,犹如飘起了一阵黑雪,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李薇赶紧把那个香头也扔了,关上窗户,两人这才喘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 鬼影录像   窗外,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蒋丽萍在台灯下做好了功课,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正在洗衣服的李薇,还没回到寝室。蒋丽萍洗好了脚,爬到了自己2号上铺,拨下了正在充电的DV机。   不一会,寝室的灯已经熄灭了,躺在床上的蒋丽萍,无聊地摆弄着还不熟悉功能的新买的DV。   一段录像无意中让她给摆弄了出来,一看日期,正是苗淼坠楼当夜。蒋丽萍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昨天夜里苗淼坠楼前,她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过去时,无意中启动了DV的摄像功能,录下了当时寝室内发生的一切,直到DV机电量耗尽。   屏幕上的内容不甚清晰,借着走道内透射到寝室内的路灯光和窗外微弱的星光,这才隐约可辩507寝室内她熟悉的一切。   正当蒋丽萍想关机时,突然,感觉一股寒意冒了上来,还没捂热的被子内,双脚冷得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蒋丽萍清楚地看到,那个白色影子是从对面的4号床上飘入了镜头之中。她吓得把DV扔在了床内侧的镜头边,双眼紧张地盯着仍在继续播放着的屏幕。   那个白衣鬼影,不,这不是鬼影,蒋丽萍已经辩认了出来,她正是李薇。蒋丽萍内心恐惧极了,李薇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干吗?难道竟然和李薇开始时自己描述的那样,是受到了张晗鬼魂的诱惑在梦游?   可是,镜头中,窗台那边根本没有动静,自然也没见到开始两次闹鬼时,李薇自己所说的看到了坐在窗台上的白色女鬼张晗。   只见李薇从自己枕头下取出一样东西,然后迅速地套在了脸上,蒋丽萍这时才明白,那是一个面具。虽然不大看得清楚那个面具到底是什么样的,但蒋丽萍隐隐约约中已经感觉到了,那个面具很恐怖,半边是腐烂的血肉模糊的样子,就如万圣节时网上购买到的那种整人的恶鬼面具。   李薇赤着脚,悄悄地爬上窗台前的桌子,然后推开半边窗户。这时,她又取出一瓶喷剂,轻轻摸到1号床边。由于这时她靠近了镜头,蒋丽萍惊恐地发现了,李薇戴着的面具,那是多么的狰狞,半边脸已经不见,全是翻着的血淋淋似的皮肉。   李薇轻轻地把喷剂对着沉睡中的苗淼喷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爬上窗台,坐了下来。   不一会,镜头中出现了一头长发,虽然背对着镜头看不到脸,但蒋丽萍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昨天刚坠楼身亡的苗淼。   这一下把蒋丽萍吓了个半死,同时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只是心头的害怕,才让她没能立即睡着。   蒋丽萍心中隐隐有一丝不祥的感觉,李薇的古怪行为,苗淼的反应木然,使得她开始怀疑苗淼的死大有蹊跷,和李薇有着莫大的关联。   本就胆小的蒋丽萍,心中的害怕和疑团越来越大。按理说,她看到可怕的事,经常会吓得睡不着觉,为什么现在还是困得要命?   蒋丽萍狠狠地掐了下自己大腿,这才睡意渐消。   DV机的屏幕上,坐在窗台上的李薇慢慢地对着苗淼招手,苗淼则象毫无知觉似的爬上了窗台前的桌子,一步步向李薇靠了过去。   苗淼在李薇的手势指挥下,来到了窗台边。这时,令蒋丽萍心惊肉跳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李薇悄悄转到苗淼身后,狠狠地在苗淼腰上推了一把。   苗淼的身子撞碎了关着的半扇窗户上的玻璃,哼都没哼一声,直直地向楼下摔了下去,从DV机的屏幕中消失了。   蒋丽萍心中的恐惧无法形容,这时,她才明白,宿舍里闹鬼是怎么回事。这世上,人,真的比鬼更可怕。   蒋丽萍突然感觉到脸上痒痒的,似乎是被发丝扰着一般,想伸手抹开发丝,却又双手无力。   她的心似乎一下子停止了跳动,因为,一声轻轻的冷笑在她耳朵边响了起来。   蒋丽萍费了好大劲,这才转回头来,眼前,一张阴森森的脸和她四目相对。那个人正是李薇。蒋丽萍因为害怕,在看录像时,竟然没察觉洗衣的李薇是什么时候回到了寝室。   李薇阴森森地道:“蒋丽萍,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很过瘾吗?还想了解更多的真相吗?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我会对你毫不保留地告诉你的。”   蒋丽萍颤抖着说道:“李薇,是你杀了苗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薇冷冷地道:“蒋丽萍,你不是也看不惯那个所谓的系花吗?怎么,你反倒同情起她来了?”   蒋丽萍拼命地摇了摇头道:“李薇,我虽然看不惯苗淼,但我也不希望她死。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李薇轻蔑地一笑道:“为什么?就因为她是系花,而且她要抢了我的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所以,她必须得死。”   蒋丽萍颤声道:“李薇,那你告诉我,你见到的张晗鬼魂是不是真的?许燕的死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薇沉默了一下道:“这世上没鬼,张晗闹鬼的事,是我编出来吓唬你们的。第一天,我就故意站着窗台上,让你们发现以为我中了邪想跳楼。然后我装作清醒后,故意说了张晗闹鬼的事。包括第二次我站在窗台上,就是要让你们开始相信真的有鬼。”   “至于你们为什么没发现这一切,那得谢谢你和许露喜欢喝我的玫瑰花茶。这里面大有文章,你们喝后,昏昏欲睡,外界没有大的动静或者其他药物帮助,你们是不会轻易醒的。苗淼虽然只喝白开水,可她哪知道,这药粉是无色无味的,而且只需要一点点,就能收到奇效,她的杯子中就已经让我提前悄悄掺入了。”   蒋丽萍大为震惊,她惊惧地问道:“李薇,那你就是说许露也是让你以相同的方式谋杀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可和你无怨无仇,而且平时我们三个关系这么好。”   李薇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会看得起你和许露吗?苗淼比我漂亮吗?她有什么资格被捧为系花?实话告诉你,我要是直接杀了苗淼,也许别人会立即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我才表面上尽量对你们两个很热情,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三个是密友。先让许露死了,一是因为她胆子大,不象你那么相信鬼神,或许会识破我的计划;二么,她的死,能分担苗淼之死别人的猜测,最大程度上降低了对我的怀疑。”   蒋丽萍问道:“李薇,那你和学生会主席周华走得这么近,他就没怀疑过你吗?”   李薇这时居然轻轻笑了一下道:“周华,倒的确是个人才。没错,他早就知道了我的杀人秘密。”   蒋丽萍惊讶地“啊”了一声,惊惧地问道:“难道周华是你的同谋?”   李薇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道:“周华,没想到他竟然是死去的张晗曾经的恋人。他一直怀疑张晗之死不明不白,当他听说我们寝室连续两次闹鬼后,竟然半夜悄悄躲在我们寝室后面那片小树林中,用夜视望远镜偷偷盯着我们寝室的窗台。”   原来,周华在亲眼目睹许露坠楼身亡的过程后,由于极度惊惧,所以那个推许露下去的白衣女鬼形象牢牢地印在了脑海中。   当他和李薇熟悉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李薇侧身转体的姿态上,竟然悟出了那个白衣女鬼居然就是李薇。   这时,正好是周华经过钱墨精心设计的催眠骗局,认定了张晗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怀疑上了姚刚。   为了逼迫姚刚道出真相,周华想到了让李薇扮张晗鬼魂上身吓唬姚刚,并趁机在姚刚办公室安置微型监听器。周华料定,惊恐之余的姚刚,或许会道出实情。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周华所料。   那如何才能让李薇心甘情愿地帮自己,并在自己杀了姚刚后让李薇守口如瓶?苦思了许久的周华,一条计策浮现在了脑海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夜香引鬼   李薇阴森森地反问蒋丽萍:“你知道‘金火’两字是什么意思吗?”   蒋丽萍茫然地摇了摇头,李薇幽幽地道:“我不得不佩服周华,他确实是一个人才。他就用这‘金火‘两字要挟了我,让我听他指挥,假冒张晗鬼魂上身,说出他在张晗照片上留的一句话‘你若爱我一时,我便爱你一世’的经典爱情名句。”   “果然,姚刚老师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相信了这世上有鬼魂存在,并悄悄祷告张晗的鬼魂,以图得到张晗鬼魂的原谅。他哪料到,我已经趁他不备,把周华交给我的一个微型监听器塞进了他办公室的沙发中,他的一番忏悔,让周华终于明白了张晗之死的真正原因。”   蒋丽萍吃惊地尖叫了一声,李薇带着嘲弄的表情看着蒋丽萍道:“你没想到吧?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的姚刚老师,竟然是张晗的疯狂追求者。就是他,趁张晗一个人在507寝室午休时间,欲行非礼,把张晗逼得跳了楼。”   蒋丽萍镇定了一下情绪,颤声道:“李薇,那两个‘金火’到底代表了什么?”   李薇冷笑一声道:“那晚周华看到有一个白衣女鬼把许燕从窗台上推了下去,他当时虽然害怕,但他真的聪明过人,过后居然认出了那是我的身影。因此,他才会思索我杀许露的目的。”   “最终,他悟出了,我的真正目标是苗淼。他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当然知道我和苗淼竞争新一届学生会主席的职位。所以他立即猜到了,我是为了这个职位才动了杀机,而我先杀许露,只是为了迷惑大家的判断。”   “周华很聪明,那天上午他找到我,就给了我一张上面写了‘金火’两字的纸条,说我要是明白了就去找他,他会有事要我帮忙。”   “我当时没能明白,当我回到寝室时,看着对面苗淼的床铺,突然一股冷汗冒了出来。因为我悟到了,‘金火’两字,其实就是五行中缺了‘木水土’,那不就是暗指苗淼吗?她的名字,只好只有这三种。可周华为什么这么神秘?他又为什么要这么隐晦地告诉我苗淼的名字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无意中见到了我谋杀许燕,而且他猜出了,我的真正目标是苗淼。所以,他才会以此要挟我。”   蒋丽萍颤抖着说道:“李薇,你好毒的心计,竟然为了这么一个职务,连害了两条人命。你现在为什么会全盘告诉我?你就别指望我会和你同流合污,我要去告发你。”   李薇冷哼一声道:“蒋丽萍,你知道你为什么浑身泛力,不能动弹吗?你的药性还没过,你现在没能昏睡过去,是因为你内心中充满了恐惧。即使你现在清醒着,你认为你有反抗力量能逃得出这个507寝室吗?”   蒋丽萍害怕极了:“李薇,难道你现在也想把我推下楼去?”   李薇冷冷地道:“蒋丽萍,我本不想杀你的,因为我计划中,必须有个人为我凭证,洗脱我的嫌疑,而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可惜,你不知为什么,竟然偷偷录下了我推下苗淼的录像。你认为,我现在还能放过你吗?”   “我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因为,你马上也将成为这个507寝室自张晗开始第四个跳楼者。明天,在你成为又一个闹鬼的受害者后,我就会强烈要求离开507寝室。”   蒋丽萍想大声呼救,可是,吃下了不知什么药的她,虽然拼命大喊,却只能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也只能在这静静的夜色中,只有她自己和李薇才能听见。   李薇冷笑了一下道:“别呼救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念在这么多日子相处得不错的份上,我会让你走得好好的,不会有一丝害怕。”   李薇举起了手中一个小小的瓶子,得意地笑了一下道:“看到了吗?这瓶药粉就是一种很厉害的迷幻剂,许燕和苗淼都是在它的作用下,无声无息地跳楼而亡的。你也将和他们一样,当你闻过这药后,就会产生一种幻觉,然后我会指导你轻轻往外一跳,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蒋丽萍惊骇得哭起来了,央求着李薇放过她,可她心里也明白,李薇要杀人灭口,所有的哀求都是徒劳。   李薇举起了右手,原来,她手心里早就捏着一只小瓶子了。她动作很温柔地对着蒋丽萍轻轻一喷,蒋丽萍顿时失去了知觉。   正在李薇准备用另一种迷幻剂引诱昏迷过去的蒋丽萍跳楼时,她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曲很哀怨的歌声。   李薇心中一惊,慢慢侧过头,这一吓让她从站着的书桌上直接摔在了苗淼睡过的床上。   窗户已经打开了半边,虽然这时已经下起了小雨,没有了星光,但走道上的路灯从寝室上面的气窗中透过来的光线,还是让李薇清楚地看到了窗台边一袭白色的睡裙。   一个体态优雅的年轻女子,倚坐在窗台上哀怨地唱着歌。虽然就在离开李薇不到一米的地方,但李薇感觉那歌声飘飘缈缈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   忽然之间,除了窗台上那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李薇再也看不到身边的任何东西,身子也感觉飘飘忽忽的。   李薇惊惧极了,她颤抖着问道:“你,你是谁?”   那个年轻的女子侧着头对着李薇微微一笑,让李薇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之感。她慢悠悠地说道:“李薇,你不是一直挂念着我吗?我就是张晗。”   李薇吓得大叫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是张晗?我不信,我不信,这世上根本不可能真的有鬼。”   张晗仍是一种温柔得勾魂摄魄的声音轻轻地说道:“没错,这世上本来是没有鬼心。鬼都在人的心中,是你的邪念中一直有鬼。我虽然死了好久,可是由于是冤死的,至今没能投胎。今天还得多谢赵乐乐,是他点的香火,才能让我的鬼魂从地下上来。”   李薇惊急交加,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世上真的有鬼。而且,这个张晗鬼魂的出现,竟然和她虚构出来想吓唬其他三个室友的情节一模一样。   张晗仍旧温柔地道:“李薇,你不是告诉其他三个人吗,说我的那半边脸上插满了玻璃,你是不是想看看?”   李薇惊骇得已经快失去了知觉,脚心一股寒气就如一条移动的线,直往她脑门上涌。她哪敢真的看到鬼魂那半个恐惧的脸,急忙想否认,却无法控制自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张晗慢慢地站起身来,准确说是飘在半空中,因为她的双脚根本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她缓缓地转过脸来,那半边脸儿,血肉模糊,一只眼球,从眼眶里掉出来一大半,似乎有根血筋,还勉强粘连在眼窝里。更让李薇感觉惊惧的是,那半边血肉模糊的脸上,还插着一块长长的尖三角形玻璃。   虽然这时寝室内什么都看不见,似乎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除了李薇和张晗,并没任何东西存在,但不知哪来的光线,把那块插在脸上的玻璃照射得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李薇的身子慢慢地飘了起来,随着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声,从窗台上,像一片落叶向楼下飘去。   不多久,女生七舍又开始沸腾起来,许多人冒着小雨,看着楼下水泥地上躺着的周薇。仍是穿着白色睡裙,身子下面一滩鲜血正在伴着小雨慢慢地流淌进不远处的一个阴沟铁盖的泄水孔中,一块长长的玻璃插在她半边脸上,笔直地指向夜空中。   雨过天晴,第二天的下午,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蒋丽萍,得到学校通知,批准她休学一年,以接受心理治疗。刑警队也开脱了蒋丽萍的杀人嫌疑,因为蒋丽萍在清醒而不能动弹的情况下,悄悄费尽一切力气按下了DV机的摄像。   刑警从那几段录像中,终于揭开了507室不断有人死亡的谜团,但没人相信蒋丽萍和李薇的对话中提到的鬼魂。因为,录像的最后一段,和李薇死亡前所见的一切截然不同。录像中,清楚地拍下了,当李薇扑过去要把蒋丽萍从窗户推出去的时候,蒋丽萍不知哪来的力量,竟然在这一瞬间抓住了自己的床架,李薇收脚不住,直接从窗口摔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无风生浪   睡梦中的赵婉儿被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惊醒,当她听到警笛声戛然而止时,下意识地睁开了眼,却见到窗户玻璃上闪烁着红蓝交映的警灯颜色。   赵婉儿一楞,心中有丝不祥的预感,她连忙叫醒了施丽娅,两人穿好衣后,敲开了李冰他们的房间。   李冰刚打开房门后,赵婉儿和施丽娅就见到了张远山和钱一多正头也不回地盯着窗户外面瞧着。   两人随后也探头过去,只见马路对面,那所师范大学内,女生七舍处两辆被围墙遮档着,只能看见两只不断闪烁着红蓝颜色警灯的警车停在那里,对面传来了很多人嘈杂的声音。   “出事了”,五个人心中都冒出了同样的念头,尤其是警车停放的地方,正是他们最为关注的女生七舍507寝室的楼下,更让他们觉得,只怕又有七煞之神即将归位。   大家不约而同回头望了一眼李冰,却惊异地看到,李冰已经取出了那只龟蛇泥塑,恭恭敬敬地放在上小桌上。   果然,不一会,那个龟蛇泥塑又开始微微振动起来。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龟蛇泥塑看时,李冰却把目光对准了507寝室的方向。   突然,李冰一声低吼:“你们快看,真的又有七煞即将归位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果然见到隔着很远的对面那幢女生七舍507寝室方向,依稀看到了一小缕黑色的东西正在从507寝室方面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那团黑色的烟雾,飘飘悠悠地来到了李冰房间的窗外。隔着玻璃窗,众人都不惊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依稀看到,那团打转着的黑雾,赫然出现了李薇的脸。只是与他们平时见到的李薇那漂亮脸蛋不同的是,李薇的半边脸上似乎血肉模糊,还插着一块玻璃似的东西。   那团黑雾慢慢加快了旋转的速度,突然悄无声息地穿过了玻璃窗口,围着那龟蛇泥塑绕了三圈后,一下子卷进了龟蛇之中。   李冰赶忙拿起那泥塑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龟与蛇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三个了”,张远山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除了那个副教授钱墨外,另两个七煞竟然会是周华和李薇。唉,真的让人感慨。”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师范大学里发生的一切已经渐渐让人开始淡忘,一切归于平静。   这段时间内,李冰等几人因为无聊而跑遍了周围的地方。   尤其是赵婉儿,喜欢上了师范大学围墙边上的一个包子店,她经常要李冰陪着她一起去吃包子。   那个包子店,不象城里那般门面窄小,而是很宽敞的两开间店面,楼上是包子店老板夫妇还有一个伙计的住宿房间。   虽然每天只做几大笼包子,但生意倒挺红火,在这偏僻的地方,那也算相当不错了。   时间久了,李冰和赵婉儿也和包子店里的夫妻俩及那伙计熟悉了。   那个老板40多岁,看上去身强力壮,那几大笼包子,他几乎每次都是一下子双手就搬来搬去的。   老板姓郭,李冰也不知道他名字是什么,反正见面都习惯了称呼为‘郭老板’。他虽然是本地人,但年轻时在上海打工,学会了一手做南翔小笼包的手艺。   南翔小笼起始于晚清同治年间,是上海市嘉定区南翔镇的传统名产,刚开始时叫南翔大肉馒头,后来又改称南翔大馒头,最终,定下了现在的名:南翔小笼包,以皮薄、肉嫩、汁多、味鲜、形美著称。   郭老板不光在当地大学校区边上开了包子店,卖当地人喜欢吃的大包子,同时也每天做几笼南翔小笼。这南翔小笼包让赵婉儿想念起了家乡,几乎每天都要光顾。   郭老板的妻子,是当年郭老板在上海打工时认识的。虽然也不是上海人,但却学会了一口上海话。由于郭老板赚了不少钱,所以生活上倒也小日子过得颇为红火,老板娘虽然也40出头了,却打扮得光鲜时尚。   郭老板的包子店生意之所以兴隆,除了他的手艺不错外,很大一定程度上,得归功于老板娘那徐娘半老的风韵以及她那见人三分笑的和善态度。   包子店请的那个小伙计,人称王小二,还不到20岁。虽然看上去身材瘦小,却相当机灵能干,是郭老板的徒弟兼伙计。   看着李冰每天陪伴着赵婉儿到包子店中用早餐,有说有笑的,施丽娅心中挺不是滋味。虽然她明白自己没法与赵婉儿相比,而且自己也不是干净之身,年龄又比李冰大了十几岁,但渴望一份安宁生活的施丽娅已经彻底喜欢上了根本不能称得上是帅哥的李冰,甚至有些无法自拨。   每天看到赵婉儿高高兴兴地邀请李冰一起去包子店,施丽娅心里总是酸酸的,她婉言拒绝了赵婉儿对她一次次的相邀,借口自己不喜欢吃包子。   施丽娅经常一个人悄悄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远远地看着两人笑着走进包子店,心里更觉孤苦难耐。   施丽娅出于对李冰的喜欢,慢慢地减少了暗中向王立平汇报情况的次数。王立平大为不满,不但威胁着要揭出施丽娅受他之命暗中监视赵婉儿的身份,而且更是威胁要向她讨回所欠的巨额债务。   施丽娅虽然知道,王立平只是威胁而不敢真的这么做,因为王立平一旦这么做,那他将什么也得不到,他的阴谋和计划将会彻底破产,但施丽娅却不敢存一丝大意,他害怕李冰知道,也害怕其他三人也知道。   毕竟这么多年来,看惯了社会黑暗、经历了无数苦难的施丽娅,终于在这四个同伴的身上感觉到了温暖与关心,哪怕这一切对她是可望不可及,只是一个海市蜃楼,施丽娅也不希望如此早地就破灭了,从而让她失去对生活的最后一丝留恋。   好在王立平得知赵婉儿一行人,窝在一个小山区中已经月余没有动静,倒也心中暗喜,达到了拖延赵婉儿行程,为他自己实际全盘掌控光明公司大权争取了时间。   几个人无所事事地在一起月余,本也是施丽娅心中所愿,但她实在无法忍受一个人所暗中承担的巨大心理压力,以及天天见到李冰的赵婉儿成双成对出入那包子店的嫉妒心。   正好王立平电话她,让施丽娅汇报一下赵婉儿的具体情况,施丽娅心中一动,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她敷衍了一阵王立平,让他一切放心,赵婉儿一行正被许多疑团所困,估计一两月内不可能会有任何进展,这才把王立平打发了过去。   施丽娅的想法中,她要设法阻止赵婉儿和李冰单独相处的时间。只要他们两人没真正迸发出感情,赵婉儿一旦回到上海,和王立平完婚后,那施丽娅对自己那风韵犹存的姿色来征服李冰,还是有着相当大的信心的。   施丽娅决心找点事来打破这种平静,她想到了那个让她收买并为她做事的江湖骗子袁风。   施丽娅好生奇怪,为什么这个骗子说的话,居然一件件在得到验证。她心中暗忖,看来果然是天意,上苍也在借这个骗子之口,巧妙地给李冰指点线索,引导他破解乾陵之谜。   施丽娅决定悄悄约会袁风,对她面授机宜,让袁风这江湖骗子的信口雌黄,搅点风波出来,从而打破现状,也可为李冰早日收齐玄武七煞暗中作点贡献。   这天傍晚时分,就在施丽娅悄悄电话通知了袁风,约在那个师范大学边上碰头时。李冰和赵婉儿也满面春风地进了那个包子店。   原来,这天早上,当李冰和赵婉儿照例来到包子店时,那郭老板笑嘻嘻地告诉两人,由于李冰和赵婉儿是他们店里的常客,因此,今天晚上,郭老板想请李冰和赵婉儿一起在他店里喝次酒,请李冰和赵婉儿务必赏脸。   当李冰和赵婉儿刚步入包子店里,就见桌子上摆上了满满一桌菜肴,郭老板和老板娘笑容可掬地早就恭候他们到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夜深巷   觥筹交错之间,李冰和赵婉儿也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郭老板扯着嗓子喘着粗气,端起酒杯又敬了一回李冰:“李兄弟、赵小姐,多谢你们照顾小店生意。只是我要很抱歉地说一下,明天开始,暂时不能请你们来吃包子了。因为我决定停业三天,把小店重新改造一下。另外,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出趟远门,到别处取取经,看看还能不能搞些好吃点的特色小吃回来经营。”   老板娘也连声说着对不起,也端起酒杯敬了两个一回。   酒足饭饱后,两人告辞夫妻俩。李冰跌跌撞撞,由只喝了一小杯酒的赵婉儿搀扶着回到了旅馆中。   施丽娅这时已经关照完袁风,在李冰和赵婉儿回来前,悄悄地回到了旅馆中。   一晃三天过去了,赵婉儿再也按捺不住胃中的馋虫,缠着李冰要他陪着去看看那包子店有没有恢复营业。   李冰乐呵呵地陪着赵婉儿到那包子店去看看,果然装饰一新,店内格局也重新改动了,已经开始重新营业。   李冰和赵婉儿各点了一份南翔小笼,吃得津津有味,只觉得特别鲜美。   两人赞不绝口,回头称赞老板娘道:“老板娘,没想到郭老板出去三天,回来后手艺又大进了一步。这包子真的是越做越鲜美了,给我们打包三笼,带回去让他们尝尝,以后也都来这里吃。”   老板娘似乎有些淡淡的忧伤,却仍是面含微笑,忙着给两人打包。   赵婉儿忽然问道:“老板娘,怎么没见郭老板人呢?”   老板娘闻言,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叹着气道:“也不知道这死鬼跑哪去了,居然连手机都关机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店内的装修活,全让我一个女人家担当了下来。”   李冰奇道:“原来郭老板没回来啊?这包子是老板娘你做的?真没看得出来,你的手艺竟然比郭老板还要强得多,实在令人佩服。”   老板娘嫣然一笑,粉面含春,双目顾盼,笑咪咪地说道:“我哪有这等手艺?就这和面,我都不会,更别说做包子了。这不,这几天装修,忙出忙进的,都亏了王小二里面帮着张罗。也幸好他肯吃苦,竟然会泥工活,全是他给张罗布置的,倒给我们省了一笔不小的开销。”   老板娘侧头看了一眼正在包着包子的王小二,乐呵呵地道:“这鬼小子,竟然偷偷摸摸地学会了做包子,而且做得比他师傅还要出色。这不,得到你们两位老主顾的称赞了吧?”   李冰和赵婉儿齐声赞叹,王小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多谢你们两位抬举,我只是模仿师傅平时做包子吧,没想到竟然能得到你们称赞。师傅不在家,还请你们两位天天来,多多照顾师娘的生意。”   两人吃得心满意足,带着老板娘包扎好的打包了的三笼包子,回到了小旅馆中。   赵婉儿调皮地把三个睡懒觉的人全部叫醒,故意装出一副鬼脸道:“本董事长交给你们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十分钟内,赽快洗涑完毕,然后每人一笼,把这些包子解决掉。品出味来的,重奖一百,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年终奖金扣除一千。”   几个人哈哈大笑,故意装出惊慌的样子,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毕,都围坐在李冰他们房间内的那张桌子前,开始慢慢地品着那三笼包子。   三个人各自轻轻地在包子外面咬破一个小洞,吸吮着里面的卤汁,然后再把包子放进嘴里咀嚼。   刚吃了一个,三个人都开始赞不绝口,都齐声称赞这包子的鲜美。施丽娅嬉笑道:“董事长,今天开始,你把那个包子店定为我们公司的小食堂吧,我们几个员工,每天去那里享受美味早餐,董事长负责买单。”   赵婉儿开心地大笑起来,俏皮地道:“不准敲我竹杠,你们三人,每天定量总共三笼。张大哥和钱大哥,除了每人一笼包子外,另外两人再平分半笼包子。剩下的半笼,就给施姐吃。”   施丽娅假装生气地说道:“哼,董事长好偏心。”   赵婉儿笑道:“施姐,得了吧。我就知道你这么漂亮,很爱惜自己身材的,逼你吃一笼包子,你都不肯,所以,我代你做了这个顺水人情。你看看,钱大哥瘦得就象孙悟空,他才得要多补补呢。还有张大哥,要是把他饿了,捉鬼都没气力哪。”   众人嬉闹着,大家都觉得开心死了。赵婉儿忽然提议:“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再去那包子店,晚饭就在那儿吃包子怎么样?”   几个人齐声附和,都拍手称好。   天刚擦黑,一行五人就来到了包子店里。   正在吃包子时,施丽娅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袁风打来的,就笑着对众人说声抱歉,连忙赶到包子店门外接通了手机。   袁风告诉施丽娅,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现在人就在包子间转弯处的小巷子里,请施丽娅出来一趟,他要当面告诉施丽娅如何哄骗李冰的计划。   那是一条没有路灯的长长的巷子,一边是师范大学的围墙,另一边也是一条长长的围墙,只不过围墙里面是一大片被圈起来尚没有开发的荒田。   施丽娅看着黑幽幽的巷子,走了百来米,看到了一根电线杆后鬼鬼祟祟躲着的一个男人。   施丽娅紧张地低声问道:“是袁风吗?”   那人鼻子中哼了一声,也是压低声音回答道:“施姐,正是我,你快过来。”   施丽娅回头看了一下,四下无人,赶紧来到那根电线杆边,见到了袁风。   袁风嘻皮笑脸地说道:“施姐,计划我已经想好,只是最近小弟手头紧,施姐你能不能帮个忙,让我也能过几天好日子?”   施丽娅厌恶地白了一眼袁风,恼怒地说道:“别来这套,你快说说你的计划。”   袁风压低声音,对施丽娅如此如此吩咐了一番。施丽娅忖度了一会,觉得这主意不错,点了点头,同意了袁风的计划。   袁风这时伸出右手,一脸无赖相道:“施姐,你看看,我都费尽心思才想到了这一招,还要配合你演好这出戏。那我的报酬是不是应该丰厚点?”   施丽娅鄙夷地说道:“袁风,你以为我是银行的ATM机?想要钱了,只管开口?”   袁风贼忒兮兮不怀好意地说道:“施姐,你再穷,那也比我富啊。你不给我点钱,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哪还会帮你办事呀?就怕我饿晕了,一说胡话,把这些事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可就不好办了。”   袁风边说边伸出右手,色迷迷地向施丽娅那高耸的胸口摸去。   施丽娅愤怒地一下拍掉袁风的手,从包里掏出两千元钱,扔在地上,对着袁风低吼道:“你小子活腻了,非但敲诈老娘,还想吃老娘豆腐?快拿了钱,给我滚。”   袁风不怒反喜,俯下身,捡起地上的两千元钱,蘸着唾沫飞快地数了一下,嘿嘿奸笑道:“施姐,那我袁风就多谢你拉。记得按计划行事,我先告辞了。对了,提醒施姐一下,这路段这么偏僻,没一个路人,又没路灯。施姐这么漂亮性感,可得好好注意啊。哈哈哈!”   袁风说完,扬长而去,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施丽娅气得呆立了一会,不住地抹泪。   突然想起袁风最后说起的几句话,施丽娅一看四周,果然一看黑漆漆的,不禁心里真的开始害怕起来,快步向路口那亮着灯光的包子店走去。   刚走了十几步路,施丽娅感到四周似乎阴风阵阵,不禁打了个寒战。   施丽娅总感觉,后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她却不敢回头看。 ☆、第一百五十章 舍利驱魂   施丽娅快跑几步,那股阴寒之气却似乎越来越重,她惊恐地看到前面两三米处的黑暗中,蹲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   施丽娅紧张极了,不由得站住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人,那个人却纹丝不动。   虽然此时已经是早春二月底了,但山区的夜幕中还是显得较为寒冷。她头皮上只觉得一阵酥麻,牙齿开始咯咯直响。   虽然穿着赵婉儿给她买的高档的裘皮大衣,但施丽娅还是觉得寒气开始慢慢地透进她的体内。   施丽娅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壮了壮胆,试探着朝前一点点挪动。   “该死,自己吓唬自己”,施丽娅长松了一口气,原来,那只是一块路边的石头。   施丽娅咒骂着袁风,都是他的吓唬,让自己神经极度紧张,楞是被这块石头吓了个半死。   她快要穿出巷子来到转弯处的包子店时,突然感觉身子让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一楞神,发觉自己好好的,边上根本没有什么。   无意中眼睛一瞥,顿时让她惊得神魂出窍。离她不远处,一个飘忽忽的灰白色的影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那个影子若有若无,慢慢地向施丽娅迫近,一股阴风也直向她扑来。   施丽娅吓得一声大叫,几欲吓晕过去。就在这时,她眼前红光一闪,一个和尚猛然出现,对着那个白色影子伸出手一拍。只见那个白影迅速消失在围墙里,而那个和尚和红光也同时消失了。   施丽娅惊魂未定,却听得离她三四米处,一个声音在唉哟叫痛。   就在她更吃惊时,眼前突然出现了好几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她看到了从包子店中跑出来的赵婉儿还有张远山和钱一多。   施丽娅赶紧叫了一声他们,那三个人却没回答她,大声嚷道:“李冰,你怎么了?”   施丽娅这时才发现,原来跌在地上叫痛的竟然是李冰。   李冰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哼哼着道:“没什么事,谁想到这里有条小沟啊,绊了一跤。施姐,你电话也通完拉?那我们快进包子店吧,外面的风有点冷。”   几个人嘻笑着回到包子店,老板娘犹豫了一下说道:“几位,不好意思,今天已经不早了。平时我们晚上都不营业的,只是这位赵小姐和李先生是常客,下午接到你们电话,我才吩咐王小二晚上破例再做了几笼包子。”   李冰一看墙上挂着的钟,哎呀一声道:“真的不好意思,给你带来了麻烦。我们也吃好了,这就告辞。对了,老板娘,你们做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把剩下的一笼打包吧,也算我们帐上,晚上还能当夜宵吃。”   老板娘刚答应一声,那个瘦小精干的王小二已经把包子打包好了,递给了钱一多。   几个人回到小旅馆中,张远山和钱一多已经在各自的脚盆中放好了热水开始泡脚,李冰正想关上门时,施丽娅推门而入。   李冰呵呵一笑:“施姐,这么晚了还不睡?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们啊?”   施丽娅也不作答,直接走到张远山面前,迟疑一下道:“张大哥,我今天接完电话想回包子店时,碰到了一件怪事。当时把我吓了个半死,现在还在后怕。请张大哥给我讲一下,心中下落了我才敢睡觉。”   张远山故意拉长着声调道:“怎么了?施姐,是不是遇到鬼了?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们五个人什么鬼没见过啊?你竟然还会害怕?”   施丽娅恼恨地道:“张大哥,我是正儿八经想请教你的,你就别贫嘴了。”   施丽娅把她见到的一切祥细地说了出来,李冰等三人惊得也是目噔口呆。   李冰疑惑地问道:“施姐,你是不是眼花了?你发现那个白影还有和尚的地方,离我才三四米远呀,不都是在包子店的转角处吗?”   施丽娅好奇地问道:“李冰,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那个转角处,又是怎么摔痛的呢。”   钱一多嘿嘿抢着答道:“施姐,李冰可是内急。还好这里地处偏僻,虽然是什么开发区,但其实还只是一个荒凉的小山区。李兄弟包子吃太多了,多喝了几杯水,一时内急,就随意方便一下。”   施丽娅听得脸上一红,却猛听张远山一拍大腿,把泡脚的水都晃出来小半盆,弄得地上湿辘辘的。   施丽娅赶紧抓起门边的拖把,刚把水拖干净,就听张远山兴奋地说道:“刚你们说到李冰兄弟去方便的事,我就突然想明白了施姐所见到的怪事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人都好奇地催促张远山快说,张远山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道:“施姐,你确实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今天晚上要不是李冰正好出去方便摔了一跤,恐怕你惹上大麻烦了。不然的话,就算你能保住性命,也难保不中邪。”   施丽娅吓得哇地一声大叫,这一声惊叫,把隔壁的赵婉儿也引了过来。   张远山边思索着边慢慢说道:“我认为可能是这样的,施姐经过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冤魂。可能这冤魂在找替身,只是或许这冤魂刚死不久,魂魄还不能成形,所以施姐只看到了一个飘飘忽忽的白色影子。”   “施姐感受到的那股阴寒之气,可能就是冤魂在侵袭想控制施姐的精神,然后让施姐产生幻觉,最后诱导施姐发生什么意外。”   几个人都噔大了眼,全看着施丽娅,脸上都显露出担心和关切的神色。   李冰急切地问道:“张大哥,那么施姐所说的她看到了一道红光和一个和尚,并把那白影拍入了墙中,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这时诡秘地一笑:“李冰,那道红光就是你发出的,那个和尚就是你啊。”   几个人都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只听张远山继续说道:“李冰兄弟正在方便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而恰在那时,那个冤魂正在逼近施姐。在李冰自己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体内的舍利子感受到了那股阴邪之气,自动激发了。舍利子就是得道高僧圆寂后留下的,具有相当大的法力。”   “其中一颗舍利立即迸发出红光,逼住邪祟,同时幻现出这颗舍利子前世的僧人模样,这才把冤魂逼进了墙壁之中。”   几个人都听得一楞一楞的,赵婉儿紧张地问道:“张大哥,那么这舍利子怎么不把那冤魂直接消灭掉?把它逼进墙内,它不还早晚会出来害人吗?”   张远山笑了笑道:“这个问题,可能李冰已经悟出来了,毕竟他有了舍利之力,又经空明禅师指点了许多佛法。”   李冰凝神想了一会,缓缓地道:“佛家以慈悲为怀。这个冤魂既然还没完全凝聚成形,说明他刚死不久。所以,那冤魂暂时没有多少灵力,再加上那舍利子一击,更是灵力大减,短期内,不可能再出现害人了。”   “我认为,那舍利子没有直接消灭冤魂,看来是在暗示,这个冤魂死得真够冤的,希望有人能悟出来,帮助这冤魂在人间申冤。只要冤魂得到昭雪,那它自然会散去,进入阴曹地府等候重新投胎做人。”   张远山拍了几下手大赞李冰,赵婉儿突然冷不防地说道:“那这个冤魂会是谁呢?总不会是那个包子店郭老板吧?”   李冰连忙说道:“婉儿,你别乱猜。包子店那两夫妻人都不错,对我们也十分客气热情,怎么可能会遭遇不测呢?何况那天晚上,他们请我们两去喝酒,还是郭老板自己说的,他明天要外出几天。他没回来,可能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吧,我们不能辞职猜。”   张远山想了一想道:“李冰兄弟,你和赵小姐说的都有道理,我们暂时不要瞎猜。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施姐碰到的,真的是因为她在黑暗中因紧张而产生的错觉呢。等过两天,我们看看情况再说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阴阳之地   第二天早上,几个人起床后,才忘了昨天晚上带的包子还没吃。   李冰正想扔掉,就听赵婉儿在叫唤,连忙从房间里出来。   赵婉儿一身靓丽的打扮,含笑看着李冰道:“李冰,闷在这儿一个多月了,你叫上张大哥还有钱大哥,我们一起出去走走。都快阳春三月了,今天的天气又这么好,我们几个去踏早青如何?”   虽然是征求李冰意见的口气,但李冰心中明白,这意见其实就是命令。李冰呵呵笑着称好,叫上大家,一起走出了小旅馆。   几个人刚出旅馆门,就听吧台上的服务员叫他们留步,说是有人给他们留了张纸条。   李冰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阴阳之地”。   李冰大为奇怪,把纸条递给其他几个人看看,也不解其意。   李冰问服务员是什么人留下的纸条,服务员告诉他,来人只说自己姓袁,还说你们看到纸条就知道他是谁了。   几个人几乎同时叫出了:“袁风!”   张远山颇为兴奋,大赞道:“这个袁风,神出鬼没。不过我真的很佩服他,竟然能料到天机。一路走来,他指点我们的事,一件件都应验了。看来这次他的指点,又将打破我们一个多月毫无眉目的结果。”   几个人兴奋地走出旅馆门时,施丽娅忽然回头问道:“那个姓袁的还有没有说其他话?”   那服务生这时才突然想起,回答道:“对了,他还说过:若破迷局,午时逐日。”   几个人都琢磨着那句话的意思时,李冰忽然道:“不用想了,我们不是要去踏青吗?南面的几个小山头,我们还没全部到过。现在正是初春时分,中午时太阳就在南面,我们就顺着这个方向走去。”   几个人仔细一想,都觉得在理,全来了精神,加快脚步向小旅馆南面的小山走去。当他们经过包子店时,很奇怪地发现,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包子店却没象往常一样,仍是大门紧闭。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却也顾不得多想,心中全在想着袁风留给他们的线索。   当他们经过钱辉家时,虽然见他们家门开着,只是互相笑了一下,并没有进去打扰。   来到了钱一多盗过的将军墓时,张远山却停了下来,在将军墓前上了一注香,并拜了几拜,这才回头和大家南面的那个小山进发。   当他们爬上了小山头之后,却什么也没发现。环顾四周,只有那小山头的南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山头。   放眼放去,那个小山背对着它们的一面,已经给开采得完全露出了黄色的山石,而山的南面,却长满了许多松柏,远远看去,郁郁葱葱。   施丽娅突然用手一指那个小山头道:“你们快看,这个小山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阴阳之地?一半已经被采石得秃了,另一半却完好无损。”   李冰一楞,仔细一想,大为赞叹。几个人顿时来了精神,赶紧向那个小山走去。   才转过一个山凹,来到了那个被开采得只留下一半的小山,这才发现,这个小山的南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墓碑,原来这是当地的一个公墓。   张远山哈哈大笑道:“果然就是这里了,名副其实的‘阴阳之地’。借用阳间之地给死者建的墓地,正是阴阳交汇之处。”   虽然找到了袁风暗示他们的阴阳之地,但除了张远山以前就经常给人家操办丧事习惯了外,其他几个人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施丽娅心中也在暗暗咒骂,让袁风找个地方蒙蒙大家,竟然找到一个晦气的墓地。   虽然是初春,还没到万物复苏的时候,但满山都是松柏,倒也是一片翠绿。众人心里这时已经开始平定了,穿行在墓地中,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感觉,颇有几分踏青的感觉。   几个人没多久就穿过密密麻麻的墓碑,爬到了小山顶上。只见小山顶上,还有座被石灰新砌过的房子。   几个人好生奇怪,这时又不是扫墓的时候,墓地里也看不到一个人好问,就慢慢地靠近了那房子。   来到了房子前,只见那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   虽然众人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张远山还是好奇地推开了房间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和外面艳阳高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秒钟以后,大家的眼睛才开始适应过来,几乎同时大叫起来。原来,这个房子虽然只有一层,但房顶却很高。房子的中央,放了一个很大的铁炉,里面堆满了灰。房间的四壁,竟然都镶嵌着一只只黑色的小匣子。   那一只只小匣子上,都镶嵌着一张张照片,原来是一只只骨灰盒。   几个人顿时感觉寒气逼人,连忙退出。刚走出那房子,立即又感到周身给艳阳照得暖洋洋的,刚进那房子的阴冷感立即消失了。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他们声音传来:“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人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时,只见他们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头,一只眼睛上蒙着一屋白白的东西,完全看不见黑色的眼珠,另只眼睛中却闪着精光。   那老头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让人辨别不出颜色,脸上不知是灰还是天生的肤色,黑呦呦的倒真是非洲来的黑人。   张远山咳嗽了一声道:“老伯,我们是外来的路人,来这山上游玩一下。请问你是谁?”   那老头仍是阴森森地说道:“游人?这里是公墓,有什么好玩的?你们就不怕打扰了死者惹鬼上身吗?”   老头的几句话,让大家都不禁感觉到汗毛倒竖。   老头用那阴鸷的独眼扫视了一遍,几乎把每个人都看得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老头这才慢慢说道:“我是这里的管理员,刚才你们进的是灵堂。这年头啊,有钱的人是真有钱,没钱的人死了都没安身之地。”   大家疑惑地看着那老头,李冰忍不住发问道:“老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老头冷冰冰地说道:“你们没看见吗?那一块块立着的墓碑,都是有钱人死后,他们的子孙给他们买的墓地。好多穷人买不起墓地,死后他们的家人,只能把骨灰盒寄放在这个灵堂里。”   大伙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片公墓之中,竟然还会有个存放骨灰的灵堂。想起那老者的话,都不无感慨。   “叔叔”,一个宏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今天晚上,请您老到我家吃饭。”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墓碑中钻出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穿着警察的制服。   见到那看墓老头的家人来了,李冰等五人立即告辞准备下山。那老头阴阴地说道:“年轻人,你们还是快点下山吧。等到太阳落山后,要中惊扰了这里躺着的死人,那你们可就要惹大麻烦了。”   众人心里直发麻,都恼恨这该死的老头,尽是阴阳怪气地吓唬他们。   正当他们转身离开时,那个迎面走来的警察咦了一声道:“几位,请留步。那位是不是姓张的道长?”   闻听此言,几人大为惊讶,都停下了脚步看着那警察。   张远山一抱拳道:“鄙人正是张远山,学道士只是江湖上混碗饭吃吃,并没干什么违法的勾当。这位警察兄弟怎么会认识我?”   那个警察一听果然是张远山,呵呵一乐道:“真是有缘啊,又在此处相遇了。你们还记得吗?上次王百万那个小别墅中的命案,死了的那几个大学生。我是县刑警队的小宋,上次负责笔录的,你们几位还签过字。”   经他这么一说,张远山才想起来了,连忙客气地招呼道:“原来是宋同志,唉,你们警察制服一穿,不仔细辩,哪敢认啊,看上去都差不多的样子。”   小宋嘿嘿一笑道:“张道长,上次的命案,都这么离奇。虽然已经结案,但总有许多疑点。只是我们警察不能说是鬼怪索命,但我却从小相信鬼神的,因为我的叔叔就是看公墓的,所以我也相信有鬼神存在。” ☆、第一百五十二章 阴湖写生   刑警小宋和李冰五人正聊得起劲时,背后又传来了那老头阴森森的声音:“娃儿,我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李冰等人看看太阳即将西下,也就跟随着那老头和小宋向山下走去。   看着远处一个隆起的高地,虽然是还没正式进入阳春三月,但上面已经长满了茂盛的绿绿的不知什么名的野草,足有一人多高。   李冰感叹道:“好一片绿色,本来应该是赏心悦目的,只是座落在这个当作公墓的小山下,却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那老头听闻,回转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李冰道:“年轻人,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阳世之人,别到处乱说话,小心招祸上身。”   几个人给那老头说得毛骨悚然,再也不敢多话,默默地向山下走去。   刚走出几步,却惊讶地看到,那个高地上,走下来五个学生模样的人,还都背着画板。   那老头突然吼道:“你们几个娃,上那儿去干什么?”   其中一个学生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这山是你们家的吗?我们是大学美术系的,到郊外写生。上面的那个小湖泊风景太美了,不知不觉已经快天黑了,准备明天再来写生。”   老头显得有些焦躁,吼道:“娃儿们,以后你们再也不要到这里来了。你们不知道那是个阴湖吗?”   其中一个学生显得吓了一跳,忙问道:“老伯,你说什么阴湖啊?”   老头冷哼了一声,不再理睬,独自向山下走去。   当那几个学生走到李冰他们身边时,李冰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对面那师范大学的学生吧?听你们说上面是什么风景优美的湖,可明明是一片长满野草的高地啊?这是怎么回事?”   那学生听到李冰问他,显得有些兴奋起来,拿起手中的画板给李冰看,果然,上面是一幅风景优美的写生画,画面中,一潭湖水四周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草木。   刑警小宋插话道:“李冰,没错,这个地方,从下面看来只是一个长满草的高地。但你要是爬上那高坡,你就会发现,其实这个高地就象一只倒扣着的碗。高地中央有个小小的湖泊,湖水虽然很清澈,却深不见底,谁也不知道这湖泊的来历。”   李冰忙问小宋:“那为什么你叔叔说这么一个优美的湖泊是一个阴湖?”   小宋似乎也有些顾忌,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老家就在这一带。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个湖泊里扔弃了许多婴儿的尸体。据说很久以前,许多穷人家死了孩子,没钱买棺材安置,就拿了破席子一裹,扔进这个不知深浅的湖泊中。每年也会经常有死婴的家人前来烧上几注香。”   “我们当地人都知道这个事的,所以平时一般没人敢来这个高地上的湖泊边,都说那儿阴气很重。”   小宋刚说完,那五个学生都吓了一大跳。楞了一会,其实一个学生说道:“你就别来吓唬人了,看看你还是一个警察,居然也这么迷信。”   小宋正待再说,却远远听见那个老头在吼叫让他走快点跟上来,不得已,和李冰几个加快了脚步。   翻过了两个小山头,回到了小镇边上时,李冰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小宋,你说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那我想问问,你对那所师范大学里507寝室接连发生的跳楼案还有两个老师一个学生的失踪案是怎么看的?”   小宋闻言,精神一振,轻轻问李冰道:“李冰,难道你们知道什么线索?你如果知道,就悄悄告诉我,当然了,我们局里,为了这几起案子,可是伤透了脑筋。”   李冰正欲开口,抬眼见到了郭老板的包子店,门口那个小伙计王小二正在忙着收门准备打烊。   李冰心中一动,掏出随身带的小便笺,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交给了小宋。   小宋正要告别离开时,李冰叫住了他,说是有样东西要交给小宋。   几个人都很奇怪,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李冰他们居住的小旅馆门前。李冰笑了一笑道:“小宋,麻烦你等一会,我上楼取样东西。”   小宋点了点头,李冰很快地跑进了小旅馆,一会手上提着那包没吃过的包子,交给了小宋。   李冰神秘地说道:“小宋,这包子就送给你尝尝了。”   小宋也大感奇怪,却突然感觉到手心里多了一张李冰塞来的小纸条,便不再相问,微笑着和几个人告别,跟着那老头向他家而去。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又来到了那家包子店。吃了几只包子后,赵婉儿皱起了眉头说道:“哎!毕竟王小二还只是一个学徒。偶然做出了一两次好吃的包子,手艺不纯熟呀,今天的包子就没那么好吃了。”   老板娘赶紧过来打招呼,一个劲地赔着笑脸,倒让赵婉儿觉得不大好意思了。   听到几个人的对话,站在包子蒸笼前的王小二,脸上神色一片木然,在李冰他们几个人离开时,竟然没象以往一样,连招呼都没打。   刚回到小旅馆,李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原来是小宋打来的,说要是不打扰他们的话,一会就到小旅馆中有事请教。   小宋今天一身休闲装,看上去十分帅气。他进了李冰房间后,刚关上门,便急不可耐地问起李冰昨天为什么会说到那个师范大学里的命案和失踪案。   李冰很认真地看着小宋道:“小宋,说实在的,你虽然从小就信鬼神,但我并不信。只是经历了好多事后,我现在才知道,真的有鬼神存在。”   小宋显得很奇怪,很惊讶地说道:“我还真没想到,你原来竟然一直会是无神论者。那你和那个道士怎么会一直混在一起?而且我心中有个谜团,你们所到之处,都接连发生过命案。我开始还曾经怀疑过你们,后来发生的事才完全打消了我对你们的怀疑。”   李冰呵呵一笑道:“那是当然了,与命案有过关联的人,都应该是嫌疑对象。谢谢小宋啊,这么信任我们。我猜想,你肯定想了解为什么我们几个人会不做什么事,一直呆在这里。”   小宋点了点头,李冰接着道:“小宋,你知道吗?乾陵上发现在的那四具骸骨的事?”   小宋嗯了一下道:“知道,这件事很离奇的,虽然已经结案,但仍在当地留下了许多传言。虽然这件案子不是我们办的,但我们好多人私下也议论了好久。”   李冰说道:“小宋,你知道吗?那四具骸骨中,有一具就是婉儿的爸爸。我们五个人,会凑在一起,就与那起案件有关。”   小宋大为惊讶,他答应了李冰要他绝对保密的要求,李冰这才原原本本地把他们几个人为什么会聚集在一起的原因说了出来。   听到他们一路上遭遇的可怕的怪事,小宋惊得目噔口呆,这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小宋楞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这时才想到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小宋直截了当地说道:“李冰,如此说来,对面那大学里发生的命案和失踪案也和鬼怪有关了?”   李冰微笑了一下道:“不只是和鬼怪有关,而是人心比鬼还可怕,人为的设置了害人的阴谋,最终却引来了真鬼。”   小宋啊了一声道:“你是说那些案子不是自杀?而真的是他杀?”   李冰就把507室的事简洁地说了一遍,直把小宋听得晕乎乎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了一眼李冰,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才不由得将信将疑。小宋很严肃地说道:“李冰,那507室的事,已经结了案。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杀人的元凶也已经死了。这件事,牵涉到灵异,传出去影响不好,你们几个必须保密,不准在社会上留传开来。”   李冰很郑重地答应了小宋的要求,然后诡秘地说道:“小宋,还记得我们昨天一起回来时,经过第二座小山头时。我看了一会那块很大的青石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肉包子   刑警小宋诧异地问道:“李冰,你是说那块石头中有古怪?难道里面有鬼?”   李冰摇了摇头道:“不是的,离那块大青石大概十丈左右,有一个已经被盗过的古墓。”   小宋楞了一下道:“是谁盗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冰隐瞒了钱一多盗掘将军墓的事实,把他所知道的周华、姚刚和钱墨三个人有关古墓的事祥细说了一遍。   小宋大为震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三起离奇的失踪案就可告破了。”   李冰显得有些担心地说道:“小宋,这事你可得慎重。千万别把我告诉你的原原本本地说出来,那非但会影响你一个人民警察的形象,还会给我们招来很多麻烦。”   小宋嘻笑着道:“李冰,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傻吗?故事是这样的,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侦查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一个被盗的古墓,发现了三具骸骨。然后,经过我周密细致的分析,推断出了这三具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古墓中的案情。”   李冰这时才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小宋,恭喜你即将立大功。这几桩案件一破,你估计就得高升了。”   小宋也呵呵笑道:“同喜同喜,你们给我提供了破案线索,我当然是知恩必报。你们来这里的目的还没达成,以后还会有很多事。只要哪里出现了命案,就自然少了不我们两个暗中合作,共同侦破。”   李冰突然问道:“小宋,昨天交给你的那笼包子化验了吗?”   小宋摇了摇头道:“我们县里还没这个能力,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这包子送到市局去鉴定了。对了,你为什么要偷偷让我化验这包子?”   李冰神秘地说道:“不瞒你说,我和对面那个包子店的那几个人熟悉了。这两天郭老板离奇失踪了,而且店面内重新装修了,现在只有老板娘和那个小伙计王小二在经营着。那天重新开业后,我们去吃了包子,觉得味道特别鲜美,当时还一直称赞那个王小二的手艺超过了他师傅郭老板呢。”   李冰顿了一顿,突然觉得有点恶心。他点着一枝烟,猛抽了几口才说道:“后来,我们再去,就不觉得包子特别好吃了,而且比郭老板原先做的味道差得多了。因此,我才心生疑惑,让你帮做下鉴定。”   小宋“啊”地惊叫了一声:“李冰,你怀疑包子店中有古怪,郭老板不是失踪而是被害?难道那笼包子就是人肉做的?”   李冰不置可否,接着说道:“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施姐在包子店边上遇到了一个刚死不久的冤魂,这才是我真正怀疑的原因。你等结果出来后,直接告诉我吧。”   小宋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告别李冰而去。   当天下午,一直很少有行人的那座小山上沸腾了,许多人围在那个将军墓后看热闹。刑警大队在将军墓里起出了三具骸骨,奇怪的是,那个棺材中空无一人。这其中的秘密,当然只有小宋知道,因为李冰告诉过他,那具将军干尸变成的血尸,已经让他体内的朱雀阳气和六颗舍利子所灭。   两天之后,师范大学内师生三人失踪案宣告被破,经过DNA鉴定,那三具尸骨正是姚刚、周华和钱墨。刑警小宋也经过大量调查,写出了案情报告,大意是钱墨教授为了除掉竞争对手,暗中鼓动学生周华诱使姚刚去偷盗古墓。   姚刚和周华除了有因摔而骨折的伤痕,胸部也惨遭铁器攻击穿胸而死,凶器应该是现场发现的一把洛阳铲。   而钱墨可能因为年龄大了,在杀害两人后,因体虚或者是不小心,意外摔进了古墓中也因此身亡。   当李冰等几人,听说此事后,全都会心一笑,都称赞小宋脑瓜子机灵。   李冰和赵婉儿又聊起了那个包子店的事,赵婉儿皱了眉头道:“这几天,那个包子店做的包子,还真让我没胃口再吃了。感觉那个老板娘似乎有什么心事,怪怪的。而且那个小伙计,现在也没以前那般见人就笑三分了,郭老板不在家,他倒摆起了老板的架子。”   李冰精神为之一振:“婉儿,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赵婉儿嗯了一声道:“是的,不止是我,连施姐也这么说。虽然她以前从不进那包子店,但她总说那个王小二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她还说那个老板娘的笑脸是装出来的,其实心事重重的。施姐也怀疑那个王小二和老板娘的关系很暧昧,你要知道,女人的感觉是很敏感的,基本不大会出错。”   李冰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道:“这就对了,婉儿,你们在旅馆中不要出来,我和张大哥出去办点事。”   赵婉儿虽然不知道李冰想做什么事,但她知道,既然李冰主动说要和张远山出去一下,那肯定李冰发现有什么地方比较怪异,或许又有七煞即将现身。   李冰悄悄地和张远山来到了包子店中,这时,天已经暗下来了。包子店也没什么生意了,店堂中,只有李冰和张远山两人,各点了一笼包子,在慢条斯理地吃着。   老板娘一直犹犹豫豫,似乎是巴不得他们两人快走,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一边的王小二,冷冷地坐地一旁,无聊地一个人翻着扑克牌,不时偷眼看着老板娘。   李冰看了个仔细,心中更是雪亮。他故意对着张远山道:“张大哥,是不是我这几天生病了?吃包子都没什么感觉了。”   张远山也故意说道:“李冰兄弟,不是因为你感冒,而是这包子确实不好吃了。难道是我们的嘴吃得叼了?唉,俗语说得好,天天吃肉也会腻,有时还要吃点青菜的。你天天来吃,估计是吃腻了,依我看啊,现在恐怕只有人肉包子才能勾起你的食欲了。”   “啪”地一声巨响,把两人吓了一跳。放眼望处,原来是正在玩牌的小伙计王小二的椅子翻了,摔了一跤。   李冰偷眼看到老板娘面如土色,却不露声色。张远山对着小伙计叫道:“小兄弟,你怎么了?没摔痛吧?”   王小二哼哼叽叽地爬了起来,连声说道没事,一直责怪地下太滑了。   老板娘赶紧拿着拖把过来,在王小二摔倒的地方拖了起来,轻轻地对王小二道:“王小二,明天早上的面团还没和吧?你现在去和面吧。”   李冰心中更是雪亮,老板娘在掩饰着什么。   王小二答应一声,走到后面隔断的玻璃间中,开动了和面的机器。   机器隆隆声中,李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小宋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小宋急促地说道:“李冰,你现在哪儿?鉴定结果出来了,那笼包子的肉馅,竟然不是什么动物肉,法医鉴定是人肉。”   李冰虽然早就有思想准备,却仍是吃惊得大叫起来,同时胃中开始翻江倒海,呕吐了一地。   张远山急忙问道:“李冰,你生病了吗?怎么会这样?要不要送你到医院?”   李冰吐了一会,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摇了摇头。他一看小宋还没挂断手机,立即对着手机大喊道:“小宋,你们快来,我现在就在包子店中。”   李冰呕吐出来的那股酸臭难闻的味道,让包子店中的几个人都直欲呕吐。老板娘捂着鼻子道:“李兄弟,你怎么了?你们让开一下,我来把地下打扫干净。”   就在老板娘拿着扫帚刚走到李冰身边,弯下腰开始打扫时,一阵急促的警车声从远而近呼啸而来。   老板娘身子一震,对着外面张望过去。王小二也停止了和面,只有那个和面的机器仍在开着,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眼看警车就快到了,李冰大喝道:“你们两个,谁也跑不了了,肯定是你们杀害了郭老板。更让人恶心的是,你们竟然为了处理尸体,把郭老板的身子做成了人肉包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绞肉机器   李冰刚说完,王小二立即操起了一把剁肉馅的锋快的刀子,声嘶力竭地嚎叫道:“你胡说些什么?再这样诬陷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板娘显得相当惊慌,一下子摔倒在地。李冰冷冷地道:“知道刚才是谁打我的电话的吗?是刑警大队的宋警官,就是我把你前几天做的包子交给他去化验了。刚刚他电话我,里面的肉馅是人肉做的。郭老板不是失踪了吗?依我看来,不是你们说的外出做生意,而是让你们两人合谋杀掉了,用他的尸体做成了包子馅。”   王小二脸露杀机,正想挥舞着刀子冲上来,店门突然被打开了,几个警察一下子冲了进来。   王小二后退了几步,挥舞着刀子,嚎叫着不准有人靠近他。   几个警察拿枪对准着王小二,见他挥舞着刀子,一时倒也想不出制服他的办法。   小宋上来和李冰还有张远山握了握手,感谢他们的帮助,才破获了这一惊天杀人毁尸案。   正在小宋和王小二进行心理战,和他谈判要他放下刀子,不要拒捕时,包子店中的灯光突然开始闪动起来。   一时之间,包子店中弥漫了一股蒙蒙烟雾,阵阵阴风逼人。墙上似乎有个白色人影在晃动,这下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离包子店不远处,一辆大卡车正亮着灯光飞速开过来。   卡车司机不断打着哈欠,很明显,这个司机在疲劳驾驶。正当他快开近包子店时,突然感觉前面的灯光一下子什么都照不到了,似乎车子进入了一个无边无际黑暗的世界。   司机大惊,顿时睡意全无。定下神来,发现前面没出现什么异常,只是看不见道路,也看不见车外所有的东西。   司机紧急踩了下刹车,同时也拉下了手刹,心中顿感不妙,一切似乎都失灵了。   前档风玻璃上下起了雨,越来越密,司机这时惊得吓破了胆,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雨,而是鲜红的血雨。   一道白影贴上了车窗玻璃,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对着那司机呲牙咧嘴。司机吓得大叫一声,手中握着的方向盘猛地打转。   一阵剧烈的冲动,司机顿时昏迷了过去,原来,他的车头已经撞破了包子店的墙壁。   正在包子店内对峙的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车祸吓得呆住了,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竟然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等众人反应过来,都庆幸自己没事时,却听到一声惨叫。   定睛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那辆卡车撞破了包子店墙面时,一大堆砖头把王小二冲撞得一头摔进了包子店中那用来和面用的机器中。   那和面的机器仍在轰隆隆在响着,王小二的惨叫声也消失了,只有下半截身子扑在那个机器旁边,上个半身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机器仍在轰鸣,那团面粉此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在机器的搅拌下,上下不断翻滚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才让大家回过神来。离那机器最近的老板娘,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过了许久才叫出声来。   小宋连忙冲上前去,动作熟练地掏出手铐把老板娘控制住了,然后交给两个刑警押往警车上。   小宋正在和李冰还有张远山道谢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呕吐之声。几个人回头一看,原来,出了车祸后,赵婉儿和施丽娅还有钱一多都赶到了现场。正巧见到搅拌机磨碎了王小二半个身子惨烈的一幕,又听到了小宋感谢李冰提供了人肉包子的线索而侦破了这个杀人案,几个人想起了前两天吃的包子竟然是人肉做的,全都忍不住大吐起来。   李冰赶紧和张远山两人搀扶起吐得几乎快趴在地下的三个人,和小宋道别,回斜对面的小旅馆去。   小宋也驱散了人群,做好取证工作后,通知交警中队前来处理事发现场。   回到小旅馆后,几个人又呕吐了一阵,这才开始问起今天夜里发生的事。张远山对李冰赞叹不已,告诉大家,是李冰对那个包子店郭老板失踪的事起了疑心,这才开始怀疑前几天味道特别鲜美的包子,会不会是失踪的郭老板的人肉做的。   赵婉儿哼了一声:“李冰,我们五个人做事,都是互相商量好的,你现在学会了一个人单独行动?”   李冰微微一笑:“看看你们,刚才吐成这个样子。我就是担心你们知道,这是人肉包子后会受不了的,所以这件事才瞒着你们。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你们发现了。”   赵婉儿这才转怒为喜,大家议论着那个热情好客的郭老板死得多么凄惨,无不痛骂那个徐娘半老的老板娘还有那个看上去猴精似的心肠毒辣的小伙计王小二。   突然,窗外一团黑雾飘然而至,李冰的那个包裹又发出了异响。   李冰心中一动,赶紧取出那龟蛇泥塑。只见那道黑气盘旋几转,不时地幻化成王小二的形象,最后,那团黑气终于没入了龟蛇泥塑中,而泥塑上的龟蛇二物又近了一步。   第二天下午,小宋仍是没穿警服,一身休闲装出现在了李冰的房间中,神色飞扬。   一阵客套后,小宋言辞间得意地说出了他的开心事,原来,县刑警大队的一个副大队长,因病主动提出了提前退休,因为小宋接连破了几桩人命案,而被提名为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职务。虽然批文没正式下达,可实际已经开始行使副队的职务了,主抓刑事案件。   五个人纷纷向小宋道贺,小宋乐呵呵地道:“这不还得多谢你们几位么,是李冰给我提供了侦破的线索,这才让我升了职。今天来这里,是我晚上在酒店里定上了一桌酒席,一是庆贺我自己高升,二么也是答谢各位的帮助。”   赵婉儿故意逗小宋道:“宋队,不准点荤菜,我可不想再吃人肉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听到赵婉儿提起昨天夜里的事,小宋忽道:“你们走后,又发生了一件奇事。当交警赶来处理车祸现场时,发现那个驾驶员,只是受了点惊吓,却并没受伤。”   小宋眼睛中精光一闪,诡秘地说道:“更神奇的是,那个车头撞破的墙面,竟然有个夹层,在清理现场时,发现了一具尸骨。经审讯,那个老板娘交待了,那具尸骨正是郭老板的。”   原来,在外人看来,包子店的生意在这不算热闹的小镇上,生意是相当红火,包子店老板夫妻俩人缘也很不错,应该是一个美满幸福的小家庭。   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包子店夫妻俩也不例外。他们的难言之隐是,别看郭老板五大三粗,身强力壮,却是色厉内荏,有心无力,两人早已经是无性的夫妻生活了。   郭老板看到王小二独自一人从外地赶到个小镇上打工,生活并无着落,又见小伙子虽然瘦小,却相当精明机灵。一时动了善念,收他为徒弟,倾心传授做包子的手艺,并腾出自己楼上的一间空房,作为王小二的安身之处。   没料想,不多久以后,聪明的王小二就看出了貌似恩爱的老板夫妻俩其实存在着不为人知的不和谐的一面,经过一番鬼鬼崇崇的暗中观察,他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王小二动起了邪念,虽然老板娘已经四十出头,几乎和他的老娘差不多岁数,但打扮时尚,风韵犹存。没谈过女朋友的王小二,被色熏心,动起了老板娘的念头。   在郭老板不在店时,王小二经常以言语挑逗老板娘。而老板娘也正当虎狼之年,有着强烈的生理需求,见王小二虽然瘦小,但毕竟年轻,一时心动,没多久,两人便勾搭在了一起。   惨剧,就在郭老板想出门三天,并重新装修店面之际,他热情邀请李冰和赵婉儿吃晚饭的那天夜里上演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绞肉匿骨   那天晚上,当赵婉儿扶着醉醺醺的李冰离开后,已经喝得烂醉的郭老板也由老板娘和王小二搀扶着上楼回房休息。   王老板呕吐了一阵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老板娘则捂着鼻子拖了一会地,累得气喘吁吁。   给郭老板冲了一杯热茶的王小二,推了郭老板几下,都没反应。他刚走出郭老板房间,见到刚拖完地扶着拖把的老板娘正轻轻地喘着气,脸色潮红,不禁一下子动了欲念。   王小二一把拖过老板娘,往自己卧室而去。老板娘紧张地挣扎着说道:“你干什么?你疯了吗?让他发现可大事不妙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行,等他明天离开后。”   王小二嬉皮笑脸地说道:“你怕什么?你看他的样子,只怕到明天中午还不会醒。快进来吧,想死我了。”   王小二不由分说,把老板娘一把拽进了他的卧室。老板娘经过刚才两人的拉扯,肌肤相亲,也不禁春心萌动,想想王小二说的不无道理,于是,就半推半就,两人就在王小二的卧室中疯狂云雨起来。   再说郭老板满身酒气躺在床上后,不一会觉得口干舌燥,含糊着喊道要喝水。叫了一会,却始终没反应,口渴难忍的郭老板醒了过来,一看房间内只有自己一个人,却不见了老婆。   他正在奇怪时,却猛然听得隔壁房间有动静,似乎是床撞击墙壁的声音。郭老板满心生疑,从床上站起,慢慢走到门口。   听到从徒弟的房间内传出男欢女爱的声音,而那个女的娇喘声正是他老婆发出来的,郭老板顿时大怒。   他怒不可遏地用力踹着房间门,嘴里大骂那一对狗男女。这下把房间内的老板娘和王小二吓着了。   手足无措的老板娘光着身子缩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身子,吓得瑟瑟发抖。   王小二也楞了一会,一股恶念冒了出来。他悄悄地摸出一把水果刀,躲到了房门后。   听到外面的暴怒之声,王小二慢慢拧开了房间门锁。   郭老板正在踹着门,冷不防门开了,酒意未消的他一个趔趄冲进了房间,看到了抱着被子赤着双脚坐在王小二床上的自己妻子,不禁勃然大怒。   郭老板冲上前,扇了老板娘几个大耳光,嘴里大声怒骂。   正在他暴跳如雷时,后心突然感觉一阵冰凉,随之一阵剧烈的疼痛。郭老板慢慢转过身来,却看到自己的徒弟正狰狞地看着他。   郭老板踉跄着向王小二扑去,王小二轻灵地一闪,郭老板扑了个空,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断抽搐,一股股鲜血从身下慢慢流淌出来。   老板娘被眼前的剧变吓傻了,坐在床上好半天才发出一声惊叫:“小二,你,你竟然杀了他?这可怎么办,杀人了,我们两个都得偿命。”   王小二阴鸷地说道:“这么一个无用的男人,你对他还有什么留恋吗?再说你看看他的样子,我要是不杀了他,他肯定要杀了我,真正打起来,我可不是他对手,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老板娘头脑中一片空白,一种绝望感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王小二默不出声,想了好久,突然嘿嘿冷笑了几声道:“你别怕,我有主意了,杀了他也好,以后我们两人就可天天象夫妻一样生活了,他的财产,也都是我们的了。”   老板娘抖索着道:“可是他死在这里了,给人发现怎么样?要是有人查问起来,我们不全得败露吗?”   王小二冷冷地道:“没事,今天注定是他死期,是他预先给我们留下了出路。”   老板娘一怔,紧张而又焦急地盯着王小二看着。   王小二阴沉着声音道:“反正他除了你没有别的亲人,基本不会有人追查他的下落的。他不是请那一男一女吃晚饭了吗?这两人正是我们最佳的证人。”   王小二这时开始有些得意起来,奸笑了一下道:“他告诉那两个外地人,他即将离开这里几天,到外面看看有没其他小吃生意好做,而且还告诉他们店内准备重新装修。我们就要利用这点大做文章。”   两人计议停当,由老板娘应付那些可能会打听郭老板下落的人,而王小二负责处理尸体。   王小二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让老板娘呆在房间别动。王小二把郭老板的尸体拖下了楼梯,看到了那个摇肉馅的机器,王小二心中一动。   他把郭老板的尸体拖到机器旁边,然后用刀子把郭老板尸体拦腰剁成两段,再用刀子一块块割下郭老板的肉。   等大部分尸体上的肉割下后,王小二长长地喘了口气。他把尸肉塞进机器中,按下了开关,不多时,就做成了一盆肉馅。   王小二把尸肉做成的馅装入盆中,放入了冰柜中,然后把剔剩下来的尸骨和衣服装在一个袋子中,再从楼下到楼上,用水冲了一遍,处理得干干净净。   一切完成后,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放亮,王小后稳了下情绪,吩咐了老板娘几句。   他关上店门,奔建材市场,买了一些材料后,不请任何工人,自己开始动手搞起了装修。   王小二多砌了一层夹墙,把郭老板的尸骨和血衣都砌在了夹墙中,然后里面粉饰一新。   王小二和老板娘提心吊胆地过了三天,没发现任何异常动静,开始慢慢安下心来。   到了郭老板说好的第四天上回来的事,王小二不敢马虎,起了个大早,叫老板娘帮忙,两人开始做起了包子,准备正常营业,以免让外人怀疑。   做好了包子,老板娘担心地说道:“小二,你的手艺怎么样?别把客人都吃跑了。这样的话,别人更会问起郭老板的下落。”   王小二一怔,他也没什么把握,毕竟没一个人独自做过包子。   王小二想了一下,拿起一个刚蒸熟的包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突然,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几口吃光了包子,又拿起了一个,递给老板娘笑道:“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老板娘狐疑地接过了包子,细细地品了起来,不禁大为惊讶道:“小二,没想到你的手艺竟然超过了你师傅。这馅做得真好,鲜美无比,甜甜的,正是南翔小笼的味道。更可贵的是,甜美中还稍微带了点酸酸的感觉,更是让人食欲大开。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小二嘿嘿奸笑了两下道:“没想到,人肉还真的比猪肉好吃?”   老板娘听到,吃惊地睁大了眼,一只手拿着吃掉半个的包子还放在嘴唇边。她歇斯底里地问道:“小二,你刚才说什么?你把你师傅的肉做成了馅?”   王小二阴阴地说道:“是的,你刚才吃的正是你老公的肉做的包子,怎么样?味道果然不错吧?”   老板娘大惊,胃中一股酸味直冲喉头,张开嘴吐了个稀里哗啦。   老板娘吐得直不起身来,眼冒金星,似乎见到了她丈夫死前那可怕的眼神,不由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王小二费力地把她弄醒,威胁她这事要传出去,两人都得吃枪子。   前思后虑后,老板娘觉得事已至此,再无退路,不得不依从了王小二的主意,故作镇定,强装笑脸,开门营业。   不出他们意料,第一位光顾的顾客,正是李冰和赵婉儿。由于心中有鬼,老板娘反常的神态才让赵婉儿凭着女人的直觉起了一丝疑心。   张远山听完,不住嗟叹。缓缓说道:“可惜这个郭老板,出于一片善心,收留了这个小徒弟。却没料定养虎为患,终于命丧他手。只是他死得太冤,怨气深重,非但肉被人吃了,尸骨还被埋在墙中。”   “由于王小二是致他死亡之人,煞气盖住了他的怨气。因此他暂时拿这对狗男女无可奈何,怨魂想找替身,积聚阴气,正好碰到了接电话的施姐。要不是李冰正好出来,摔了一跤,无意中舍利子控制了那个怨魂,只怕施姐也遭遇大难了。”   李冰体内的舍利子的那一击,更是把那怨魂的怨气打消了大半,所以这几天包子店才平安无事。直到今天,由李冰说出了郭老板的冤屈,那怨魂的灵力才得以增长,因此迷惑了那卡车司机,撞击了埋他尸骨的墙壁,同时也让害他的王小二也被截成两段,上半段尸体同样被绞肉机绞了个粉碎。恶有恶报,一切皆有天意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教授之死   离师范大学不到500米处,有一片幽静的小树林。小树林中,有一个独门独户的农舍。   这本来很安宁的地方,此时却被一大批围观的人群打破了宁静。三辆警车闪着闪烁的警灯停在农舍门前,人群已经被警察拉起的警戒线与农舍隔离开来。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很帅气的青年,正在惊慌失措地接受警察的询问。原来,这个中年男子就是这户农舍的主人。因为他在小镇上经营着一个小超市,因此,这个农舍就被闲置了下来,和大学边上许多闲置的农舍一样,成为了大学内许多师生租用的对象。   这是一座两层楼的普通农舍,与别的农舍不同的是,它悄悄地矗立在一片小树林中,因此,显得特别安静,当然,出租的费用也因此比其他农舍高出了许多。   师范大学内美术系教授赵胜利天性喜欢幽静的环境,因此,他看上了这个这个农舍,花高价租了下来。   这天下午,农舍的主人从镇上回来,因为这天是赵教授租房半年到期的日子,隔夜,那农舍主人郭冬就和赵教授约好了今天下午商谈房子续租的事宜。   郭冬赶回自己老家时,发现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十多分钟了,可奇怪的是赵教授并没有电话催他。   郭冬掏出了手机,拨打了赵教授的号码,虽然开机,却始终无人接听。   郭冬抽了几枝烟,已经显得不大耐烦,他掏出身上的钥匙,打开了农舍的大门。   看着自己熟悉的院子,被赵教授打理得井井有条,院子内完全没有普通农舍的气息,更象是一个小小的园林。郭冬满心欢喜,暗自庆幸自己租给了教美术的教授,把院落打理成这般诗情画意,即使赵教授不想租了,自己以后租给别人,还能籍此提高一番租金。   就在郭冬欣赏着院内美景时,大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很警剔地喝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赵教授的院子中?”   郭冬一楞,心中大为不快,很傲气地道:“我还没问你是谁呢,居然这样和我说话。我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今天是来和赵教授谈房子续租的事的。”   那个身影很快闪进了院子,是一个相当帅气的青年人,他很有礼貌地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这儿的主人。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美术系大三的学生,我叫许鑫。赵教授是我的干爹,今天来这里,是给赵教授从超市里买了一袋米送过来的。”   许鑫微笑道:“还没请教您尊姓,来了怎么不上楼啊?是不是被我干爹这院子里的风景迷住了?”   郭冬呵呵一乐:“是呀,你们文化人,就知道弄点情调出来,这个院子,都快被赵教授快整成苏州园林了。我叫郭冬,是这里的房主。我来这里有一会了,没见到赵教授,打他手机也不接。”   许鑫一楞,连忙放下杠在肩上的一小袋大米,掏出手机拨打了赵教授的电话,果然是无人接听。   许鑫奇怪地道:“这不可能啊,今天是礼拜天,干爹又不在学校里。对了,郭冬,你不是这房子主人吗?那你应该有钥匙,你打开门,我们进去看看吧,或许我干爹睡着了。”   郭冬一想也是,呵呵乐道:“哎呀,我是有钥匙,不然我也不会打开院门进来了。只是房子租给赵教授了,里面的房间没得到他允许,我是不能打开的。你既然是他干儿子,你说打开房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郭冬一边笑着,一边摸出一大把钥匙,挑了一会,找到了钥匙,打开了房子的防盗门。   “赵教授在家吗?”,郭冬打开门后,扯着嗓子就吼。   没有人回答,四周一切显得那么安静,没一点儿动静。许鑫放下了米袋,也显得有些疑惑:“不对呀,赵教授从没在接近傍晚时还在睡觉的习惯,难道他在外面有事还没回来?”   许鑫自言自语道:“还是等等吧,先把米放到厨房再说。”   当许鑫拎着米袋转过堂屋来到厨房时,突然一声惊叫,脸色苍白地跌跌撞撞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郭冬被许鑫吓了一大跳,看着许鑫丧魂落魄的样子,郭冬满脸狐疑地转到厨房中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把郭冬吓得瘫坐在地上,裤档中还湿了一大片,竟然吓出尿来了。   只见厨房中,赵教授直挺挺地挂在农村厨房中常见的浇铸在天花板上用来挂东西的钩子上,一根麻绳从他脖颈下穿过。赵教授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向眼眶外鼓了出来,大张着的口中,吐出了一长截暗红色的舌头,上面还挂着些恶心的粘液。   接到报警后,刑警队刚提拔的副队长宋瑞安立即带人匆匆赶到现场。不多时,那个农舍中出了人命的消息迅速传播了出来,立即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听完郭冬和许鑫对发现命案时情况的描述,小宋让他们在笔录上签了字并按上手印。   一大阵忙碌后,案发现场初步勘定,赵胜利教授极有可能是上吊自杀,但还没完全排除他杀的嫌疑。现场除了有赵教授的脚印外,还有另两个报案人郭冬和许鑫的。   刑警采取了脚印后,又收集了赵教授放要碗厨里的剩余饭菜,带上了赵教授的尸体回局里鉴定。   第二天,鉴定结果出来了,赵教授的食物中未见任何药物,但可疑的是,赵教授的尸体中竟然有中毒迹象。尸体上未见到有任何外伤,赵教授上吊的高度和他踩掉的椅子高度也相当吻合。   更重要的是,现场除了赵教授的脚印外,虽然发现了两个报案人许鑫和郭冬的脚印,但尸检结果表明,赵教授的死亡时间在案发当天凌晨两时左右,这两人都有不在场的证人。   案情分析一时陷入了困惑之中,刑警们讨论下来,最可能的解释是:赵教授体内的毒素并不足以致命,可能是他误食了某些东西而产生的。但现场并没有找到含毒物质,碗橱里也只有一小碗芝麻和半盆东北名菜‘小鸡炖蘑菇’,还有半盘牛肉,经化验,这几样剩菜都不含毒。所以,赵教授应该是死于上吊自杀而亡。   从调查中,小宋了解到:赵胜利教授是东北人,49年全中国刚解放时出生,东北籍,现为这所师范大学美术系的教授。   赵教授一年多前,其妻子就因病亡故,而膝下二子都在东北工作。赵教授喜欢清静,平素很少与人来往。只因老伴病故后,一个人觉得孤单寂寞,因而认了他得意门生许鑫为义子。   许鑫平时寄宿在学校,只在双休日时,不定时地来这儿看望赵教授。案发隔夜,许鑫接到赵教授电话,让他在礼拜天下午帮他买一袋米送到赵教授居住的地方。   不论是许鑫还是郭冬,都反应周六那天,也就是案发隔天,赵教授都没什么异常语言,通话中语调都显得相当平常。   让小宋引起警觉的是,案发的周六那天,许鑫曾到赵教授家里,和赵教授共用晚餐。而且赵教授剩余饭菜中的蘑菇和芝麻,还是许鑫送给赵教授品尝的。   但更让小宋失望的是,那两样食物,鉴定结果并不带毒。许鑫告诉小宋,赵教授是东北人,每天都要吃他最爱的小鸡炖蘑菇,而且赵教授还讲究养生之道,每天必吃一小匙黑芝麻。   对许鑫的调查结果也显示,许鑫在赵教授家吃完晚餐,晚上8点多就回到了学校,同寝室的其他三个室友都可证明,从许鑫回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寝室,因为他们四个人,当晚打牌熬了个通宵。   小宋也颇感失望,同时也有了一丝宽慰:如果排除了他杀,那这个案件性质就不那么影响严重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赵教授选择了上吊自尽。   正准备勉强结案的小宋,却在案发第三天后,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案子才重新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追查线索   小宋带着许鑫走进了李冰的房间,本来就为赵胜利教授之死伤透了脑的小宋,意外地接到了许鑫的电话。   在听了许鑫的叙说后,小宋也一时踌躇,官方的身份,不允许他去相信许鑫的话。如果传扬出去,一个堂堂的刑警副队长,因为破不了案子,而求助于迷信,那非但会让人笑话,恐怕他这个刑警队副队长的位置还没坐热就得下来了。   因此,小宋让许鑫不要声张,他悄悄地把许鑫带到了李冰处。   许鑫讲述了他这两天连续做到的恶梦,梦中见到他干爹赵胜利教授不断拖着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声调说自己死得好冤枉。但许鑫梦中看不清赵教授的脸,只是不断地出现一张打满红叉的纸还有一根绳子。   听许鑫讲完,小宋以期待的目光看着李冰,希翼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冰想了许久,也不明白许鑫的梦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想到,既然许鑫是赵教授的义子,又得赵教授托梦,何不请张远山来开坛作法行使通灵之术呢?   张远山笑了笑,按照李冰的要求,开坛作法。果然,通灵的结果和许鑫的梦一样,赵教授一直喊自己死得冤。而且还真的出现了那根绳子和打叉的纸,其他的却什么也看不见。   几个人思索着这个结果到底意味着什么,小宋想了一会道:“李冰,我只肯定一点,从前面你们遭遇的事来看,我也暗中不得不承认确实有鬼魂存在了。因此,赵教授既然会托梦给许鑫,而且刚才张大哥作法通灵的结果也是如此,那说明赵教授确实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所以他冤魂不散,希望能托梦给自己申冤。”   李冰点头肯定了小宋的想法,他慢慢地道:“看来玄机就在那根绳子和那张打着红叉的纸上。绳子可以理解,这就是直接导致赵教授上吊死亡的因素,可能暗示是有人把绳子勒在了他脖子上。可是,那张打红叉的纸到底暗示着什么呢?”   赵婉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突然嘣出一句:“打红叉的纸,小时候我很多啊,做错了题,老师全是打的红叉叉。”   李冰眼前一亮,兴奋地走来走去,一会欢呼道:“我明白了,教授的冤魂在暗示,杀他的人是学生,而且那个学生成绩不好。”   小宋给李冰一说,也是一阵莫名的兴奋,他急急地问许鑫道:“你知道教授的学生中,有哪几个成绩不好?”   许鑫为难地摇了一下头:“教授带的学生很多,成绩不好的肯定也很多哇。”   小宋目光紧逼许鑫:“许鑫,你再好好想想,你同学中有哪个成绩不好,而且平时对教授颇有怨言。”   许鑫想了一会,无奈地说道:“很多,可惜我不大熟悉,唯一一个熟悉的叫王唯。教授教他的那门素描,倒确实是挂科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对教授特别恨啊。”   “王唯?”,小宋颇有兴趣地问道:“你说下他的具体情况。”   许鑫一楞道:“宋警官,你是在开始怀疑他了吗?应该不会啊。王唯从来没和教授有过单独接触,他平时很少言语的,是我们班上出了名的忠厚之人。”   小宋打断了许鑫的话:“现在不需要你来下结论,你就把那个王唯的情况说下。”   许鑫嗯了一声道:“王唯是贵州人,和我同一个班,他平时很内向,几乎没有朋友。王唯也和我同住一寝室,其他三个同学,都看不起王唯,所以也不理睬他。”   小宋反问道:“许鑫,那你呢?和王唯关系怎么样?”   许鑫迟疑了一下道:“开始和我也没什么话可说,后来关系好了点,我成了他唯一愿说话的室友。”   “为什么?”小宋盯紧不舍地问道。   许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不是因为赵教授这门素描课,王唯连续补考了两次,全都挂了。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一向很赏识我的赵教授因为丧妻后倍感孤独,要认我当义子。有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做干爹,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从那以后,王唯看我眼光就不同了,好多次象是有话对我说,却都是欲言又止。有一次,趁其他室友不在,他从床底下拖出一只皱巴巴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他们贵州的土特产贡面和竹荪。很难为情地塞给我,说他家穷,没什么东西可送给我,只有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   “我当时大为惊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涨红了脸,一定要我收下。我看到他这样平时很木讷的人居然主动向我示好,也不想拂他好意,让他尴尬,就收下了。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朋友,他经常给我带土特产,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托我给他在赵教授面前通融一下,放他一马,让他素描过关,不影响毕业。”   小宋皱了下眉头道:“你帮他忙了吗?”   许鑫忙道:“我是帮他了,可没想到赵教授对学术方面很是严谨,竟然毫不松口,告诉我,他不会放弃原则的,只有王唯自己达到了他的要求,才会让他拿到学分。我把消息告诉了王唯,他很受打击,比原来更消沉了。”   小宋沉吟了一下道:“如此看来,这个王唯有相当大的嫌疑。对了,他私下和赵教授交涉过吗?”   许鑫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道:“没有。王唯反应比较迟钝,为人木讷,而且普通话也说得不大标准,我们同学中,很少有人叫他名字,都叫他‘小贵州’。赵教授对王唯也没什么好感,从来没和王唯单独接触过。”   小宋问道:“礼拜六赵教授出事的那天晚上,王唯有过什么异常表现?”   许鑫想了一会道:“没有,不过那天他确实求过我一件事,托我再帮他在赵教授那里说说情。我们平时在寝室里几个同学交谈,我提起过,赵教授是东北人,最喜欢吃小鸡炖蘑菇,几乎每天必有这道菜,而且他还很注意养生之道。或许是王唯有求于赵教授,竟然默默记住了我的话。那天,他悄悄地把一包蘑菇和一包芝麻交给我,让我转送给赵教授。”   听到这里,李冰啊了一声:“看来这个王唯确实有问题,大家电视里也看得多了,往往犯过刑事案的人,被抓后,左右邻舍都不会相信平时这么老实的人竟然会杀人。或许王唯就属于那一类因孤僻而造成心理扭曲的人,最后生了邪念。”   许鑫急忙辩道:“不会的,我不相信王唯是这种人。我相当同情他,家境又不好,又没朋友。我为此还给他动了下小念头,把他托我转交给赵教授的那两包东西,还没告诉赵教授那是王唯送的。我想先让教授吃了,等他欠下人情时,再告诉教授那是谁送的,让他睁一眼闭一眼放王唯过关。”   小宋忽然道:“许鑫,你的确排除了嫌疑,那是因为赵教授是凌晨两三点死亡的,而你八点就回到学校寝室了。你和其他室友***牌玩了个通宵,所以他们都可以为你作证。我当时疏忽了,你们打牌是四个人,而你们寝室是五个人。我想,那个不合群的王唯没和你们***牌吧?他当时在哪?”   许鑫也一楞,想了一会道:“不可能。王唯虽然不合群,但他那天也没离开学校。晚饭吃完后,他一直在寝室画画。后来我八点多回到寝室时,我们四个人开始打牌,他自然不会参与,何况其他三人也不愿和他一起玩。可能是我们太吵了,他又不敢说我们,因此,他一个人就到走廊中看书去了。直到我们打到凌晨时,他可能实在吃不消了,才回到寝室爬上床铺睡觉。”   职业的敏感,让小宋嗅到了一丝让他兴奋的味道,他双眼紧盯着许鑫,把许鑫瞧得心里直发慌,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去。   小宋追问道:“许鑫,你敢肯定王唯是凌晨后回到寝室睡觉的吗?在此之前,你敢肯定他一直在走廊中没离开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阴湖弃婴   许鑫低下头,想了好久,这才抬起头缓缓说道:“宋警官,我清楚地记得,那时我们正打着牌,大家都有些饿了,想找几袋方便面。翻开柜子才知道早就吃光了,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三点了,想买东西也没地方可买了。所以,我能肯定,小贵州是凌晨三点后进寝室休息的。”   小宋问道:“那你们中途有没有人出来?有没有人能证明小贵州一直在走廊中没离开?”   许鑫摇了摇头,小宋想了一下说道:“许鑫,这件事你绝对保密,那个小贵州具有重大的嫌疑。”   正在他们说着的时候,那个小贵州王唯也悄悄地出了校门,远远地跟在一个漂亮的女生后面。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只是脸色显得很苍白,但这并不能掩盖她的美丽。这个名叫陆琴的女生是音乐系大二生,她的美丽,自然少不了众多追随者,但美术系大三的许鑫却最终胜出,和陆琴谈起了恋爱。   由于两人经常进出各自的寝室,和双方寝室内的人员都熟悉了起来。出身卑微的王唯,竟然为陆琴俏丽的容颜神魂颠倒,他知道,想得到陆琴的垂青,那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在王唯心中,陆琴就是一个不可侵犯的女神。王唯压根没动过非份之念,他只觉得,能远远地看上一眼陆琴,便是他那天最觉得幸福的事。   因此,当陆琴神色不对地走出校园时,王唯如以往一样,悄悄地跟在陆琴后面,为的就是多看她一眼。只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王唯心中,更多了一份对陆琴的关心。   因为陆琴那憔悴的神色,还有她慌张的表情,以及提在手里那一个大大的旅行包,都让王唯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和关切心。   王唯越来越感觉奇怪,怎么在傍晚时分,陆琴会一个人朝对面的小山走去?   跟着陆琴翻过了两个小山,王唯心中越来越疑惑,神色慌张的陆琴,似乎目的地是在向着那个公墓方向而去。   一路上,陆琴不断回头张望,似乎在察看有没有人发现她的行踪。而暗中跟着的王唯,早有思想准备,都是远远地跟着陆琴,因此,一直没能让陆琴发觉。   让王唯吃惊的是,陆琴竟然向一个高地上走去。而那里,正是王唯他们同寝室五个人上次来写生的地方。那个看似是高地的地方,其实围着一个深不见底的美丽的湖泊。只是上次听那看公墓老人阴森森地警告他们不要去,那个是阴湖后,他们几个就再也没有去过。   王唯心中暗忖:陆琴是怎么知道那个阴湖的?他想了一下,立即就明白了,肯定是她男友许鑫和她提起过。   此时的王唯,心中对陆琴在傍晚时分,一个人进入那个阴湖边上,担忧已经远胜了好奇。他想阻止陆琴,可又不敢,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如何面对陆琴时说出自己跟踪她的理由。   正在王唯踌躇时,却见陆琴已经从那个长满野草的高地上下来了,而且神色比原来轻松了许多。   陆琴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有行人,这才快速沿着来路向学校方向而去。   王唯犹豫了一下,放弃了继续跟踪陆琴的念头,他对陆穷遗弃在阴湖边的那个大袋子充满了好奇。   王唯看了一下,太阳此时已经下山,只留下天边的一抹云彩还染着一片金色。前面那个小山上,密密麻麻地竖立着的墓碑,也让王唯感到一丝心惧。   但对陆琴的暗恋和好奇心,让他一时忘却了害怕,他快步奔向那个小高坡。   穿过半人多高的野草,王唯又见到了上次他们来写生见到的阴湖。只是,此时的阴湖似乎并不再美丽,澄清的湖水,也在这里显得黑幽幽的,犹如一个恶魔张开的大口,随时准备吞噬着一切。   王唯沿着湖边搜索了一会,不多久,就发现了掩藏在野草中的那只大袋子,半只袋子还浸在了湖水中。   王唯犹豫了一下,走到那袋子边上,把它从水中拖了上来。   打开袋子后,王唯看到了一件小小的棉袄,他好生奇怪,当他拨开那件小棉袄时,顿时吓得脸色刷白,原来,里面竟然是一个死婴。   王唯的脑袋嗡了一下,好久才缓过一口气来。这时,他才明白,原来,陆琴是来悄悄处理这个死婴的。   这个死婴是从哪里来的?陆琴既然这么神秘,一个人敢来这个荒山野地中抛尸,那自不必多说,肯定是陆琴产下的私生子。   王唯心中又怕又恨,他妒嫉在他心中女神一般的陆琴,竟然偷食禁果,产下了私生子,而且可能出于名声考虑,竟然弄死了婴儿,悄悄抛尸于此。   那这个死婴的父亲会是谁?王唯心中的念头一闪,必定是许鑫。而且陆琴竟然把死婴扔于此处,那肯定是许鑫告诉过她,上次写生碰到那个看公墓老头后知道了这个阴湖在旧时,一直是穷人家悄悄抛弃死婴的地方。   王唯心中一阵莫名的酸痛,陆琴在他心中形象的破灭,几欲让王唯痛不欲生。同时,他也切齿痛恨,许鑫既然和陆琴偷食禁果,悄悄产下了这个婴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弄死的,就算要抛尸,那也不能让陆琴一个娇小的弱女子一个人在这阴森恐怖的荒山野地中来而自己却不知躲在哪里。   一阵银玲般的笑声在王唯背后响起,他十分奇怪,怎么在这里会听见那种很可爱的女娃的笑声?   王唯回过头看时,除了那越来越幽暗的湖泊和被夜风吹动着的野草,什么都没发现。   王唯突然想到,这个阴湖是以前好多人抛弃死婴的地方,不觉头皮发麻,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往脑门上涌。   就在他准备撒腿就跑时,却发现面前一样东西挡住了他的视线。王唯感觉有些眼熟,那个红白相间的物品到底是什么,由于离他眼睛太近了,一时也没看得出来。   王唯定了定神,身子往后退了一小步,吓得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不省人事。原来,那个东西竟然就是陆琴刚刚扔掉的包裹死婴的小棉袄,而小棉袄中,那个死婴惨白的脸上,竟然睁开了大得恐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王唯。   王唯倒下昏迷时,耳朵中隐隐听到了那婴儿发出地呜呜咽咽的凄惨之声。   就在小宋和许鑫准备离开李冰他们那儿时,施丽娅已经提着一大包熟食和几瓶酒走进了房间。李冰很热情地请小宋和许鑫一起吃口酒,许鑫显得心神不定,但一看到小宋爽快地答应了,许鑫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默默地坐了下来。   几个人开心地喝起酒来,许鑫心事重重地坐在那儿,默默地喝着闷酒。   此时的他,心中对陆琴的担忧是多么强烈。他心中,除了对陆琴的担忧,更多了一丝内疚。   今天早上,陆琴突然肚痛不止,偷偷地告诉了许鑫。许鑫心里也害怕极了,他不敢让别人知道他和陆琴偷食禁果让陆琴怀上了孩子的事。   正在两人犹豫间,陆琴突然痛得摔倒在地,不多时,竟然产出了一个婴儿。这下可把他们两人吓坏了,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陆琴偷偷地藏在厕所中,许鑫跑到校外,好不容易从一户人家要到了一件婴儿穿的旧棉袄。   等他偷偷把棉袄带到陆琴身边时,竟然发现,他们俩的孩子已经被冻死了。   陆琴伤心得哭泣起来,许鑫这时倒清醒了过来,他害怕这事会影响到他。   许鑫冷静了一下,欺骗陆琴道:“琴,马上那个刑警队的宋队长要找我谈话,我怕他会怀疑是我谋杀了干爹,因此,我必须向他作出证明和解释。辛苦你了,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南面那第三座小山脚下那个写生时看到的湖泊吗?你去把死婴悄悄处理在那里,晚上我来陪你。”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诡秘线索   许鑫心事重重地喝着闷酒,边上的小宋虽然一直和张远山、李冰还有钱一多把酒言欢,却不时暗中冷眼观察着许鑫的神情。   看着大家兴高采烈地喝着酒,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十点,许鑫显得有些焦急,他站起身说道:“各位,学校里快要歇灯了,我想失陪一下,现在回到学校去。”   小宋带着酒意笑道:“许鑫,没事的,明天我帮你打个招呼,就说你今天配合我们刑警队调查赵教授的死亡案,所以没能按时返校。”   小宋早就观察到了许鑫的异常反应,他断定其中有鬼。因此,他故意一直喝酒,就是想让许鑫坐立不安从而露出破绽。   此时的许鑫,确实是心中充满了焦急,他的手机振动上已经响了十几次。他心中清楚,那肯定是陆琴打给他的。   只是,他面对的是刑警队的副队长宋瑞安,因抛弃死婴而心虚的许鑫,不敢接陆琴电话,怕在电话中让其他人听出什么来。   突然,小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一个,是个陌生的公共电话号码。小宋也不在意,毕竟因为工作关系,他的号码几乎是公开的。   小宋刚接通手机,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是刑警队的宋队吗?”   小宋嗯了一下问道:“你是哪位?”   对方仍然低沉着声音道:“我是谁不重要,赵胜利的案件应该是你目前最关心的吧?”   小宋大为震惊,酒意顿时消退了大半。对方接着道:“我知道,宋队,你肯定不明白赵教授为什么会不明不白地上吊,更不明白他尸体内的毒素是从哪来的。”   小宋紧张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线索吗?”   对方声音更低了,好象是压低了声调:“宋队,我只想告诉你一个生活常识:鸡肉和芝麻同时吃,会产生中毒现象,严重的会导致死亡。”   小宋这一刻无比震惊,却听到手机中传来了盲音,显然,对方挂掉了电话。   这时,窗外照来一辆大卡车雪亮的灯光,小宋一楞,连忙赶到了窗口向外观望。   小宋刚看到灯光,就想起了对方挂断电话前,听筒中传来的汽车马达声,那是大卡车发出来的声音。小宋立即意识到,这个公用电话就在不远处,因此,他这才扑到了窗口。   从窗户中看出去,街道两旁并不见一个行人,而且也没见到公用电话亭。   小宋刚有点失望,却见到对面大学里那个林荫道旁边,有个男人的身影快速闪过。他心中一动,对着许鑫道:“许鑫,你过来看看。你们大学内,从校门进去不到50米的林荫道边是不是有个公用电话?”   许鑫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是的,那是一个投币式电话。”   小宋若有所思,突然问道:“许鑫,赵教授的那包蘑菇和芝麻是不是你送的?”   许鑫一楞道:“是的,这个问题,我在报案后,就和你们刑警队的说过了。那两包东西,是小贵州王唯托我转交给赵教授的。”   小宋冷哼了一声:“果然是这样,李冰,你说得没错,往往外表老实的人,极有可能会因心理扭曲做出让身边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现在基本可以断定,那个小贵州王唯有杀人嫌疑。”   几个人同时惊呼了一声,都把目光对准了小宋。   小宋看着大家说道:“我刚刚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这是一个公用电话。可能他不知道我人在你们这里,但他就是直接找我的,目的很明显,或许他是一个知情人,提供给我侦破赵教授死亡的线索。”   小宋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们谁也没想到,同时吃鸡肉和芝麻竟然会产生毒素,而且会导致死亡。许鑫说过,赵教授是东北人,偏爱吃小鸡炖蘑菇,而且平时也注重养生之道,因此,当他收到黑芝麻时,可能就会当天夜里就吃。这样一样,这两样本来大补的东西,对赵教授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毒药了。难怪我们化验了赵教授的剩余食物却并没发现有下毒之物,原来凶手算准了赵教授会同时吃这两样东西。”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赵教授在中毒后,为什么还会选择上吊的原因。但既然有他杀的嫌疑,那就不难理解了。凶手在赵教授中毒后,还担心不足以致死。因此,当赵教授毒性发作,失去抵抗能力后,轻而易举地就伪造了赵教授是上吊自杀的现场。”   赵婉儿也吃惊地低叫起来:“没想到,平时木讷的这个小贵州,内心竟然这么可怕。他仅是因为学业不过关,就对那么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动了杀机吗?”   李冰也点点头道:“看样子,极有可能是那样。而且,他还很聪明,不知从哪得到了这两种食物同时食用会致命的秘密,竟然想通过许鑫的手,巧妙地杀了赵教授以泄他心头之恨。唉,看来,人真不可貌相。如此深的心机,如此毒辣的心肠,真的比鬼还要可怕得多。”   小宋拿起手机,拨通了刑警队,火速调警力前来对具有极大作案嫌疑的王唯进行抓捕。虽然目前还有许多未解谜团,但小宋认为,只要抓住了王唯,一切谜团或许都能随着对王唯的审讯而迎刃而解。   小宋吩咐其他人别动,他一个人悄悄地把随身携带的五四式手枪上了膛,来到了学校传达室中。   在向传达室的保安出示了证件后,不一会,三辆警车既没拉警笛也没有亮警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学校传达室门口。   小宋把人员分成两组,带领他们悄悄地向王唯所在的宿舍楼摸去。   宿舍楼后,是一片草地,草地外就是学校的围墙。小宋他们悄悄地转到那片草地边,就是因为那里没有路灯,免得让王唯发现有刑警靠近。   正在小宋他们准备悄悄摸进宿舍楼内时,突然,围墙上传来了一阵异响。   小宋挥了挥手,所有刑警全都立即蹲下,睁大双眼注视着那围墙上出现的一个黑影。   只见那黑影如鬼魅般地从围墙上飘然而下,根本不象是一个正常人从那么高的围墙上翻身而下,竟然象武侠小说中那些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一般,身形显得那么轻灵飘逸。   小宋暗示了一下其他刑警沉住气,因为他心中此时又多了一个谜团,除了那个打匿名电话的男人,那这个翻墙而过的黑影又会是谁呢?   让小宋惊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个黑影迅速向底楼的一个寝室方向走去,其实确切说是飘去。   那个寝室,正是许鑫他们所在的寝室,上次来调查时,小宋就熟悉了那个寝室的位置和四周的一切。   只见那黑影在窗口前停了下来,似乎在找些什么。小宋觉得好奇怪,指挥着那几个刑警从暗处慢慢向那黑影靠去。   离黑影不远处时,小宋吃惊地发现,那个黑影竟然象是在嗅着什么。嗅一下,又摇摇头,如此反复了多次。   再过一会,那黑影似乎丧夫了耐心,把双手搭上了窗户上的防盗窗。没见那黑影如何费力,也没见那铁窗栏发出任何异响,那个防盗窗,竟然让那黑影无声无息地拉开了。   就在那黑影悄无声息地轻轻移开玻璃窗,侧转着身子,准备潜入寝室时,借助一束从校园围墙外传来的汽车灯光的反射,小宋吃惊地看到,那个黑影,竟然是他们将要抓捕的对象小贵州王唯。   小宋大喝一声,和几个刑警一拥而上,死死地把王唯从窗台上按在了水泥地下。   就象小宋的手抓住王唯的背心时,突然感到手上飘过一阵阴寒之气,似乎还隐约听到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渐去渐远。   几个刑警把枪对准那黑影,再打开手电,齐刷刷在照在了那黑影脸上。果然是小贵州王唯,只是小宋感觉很奇怪,刚才那个轻灵如鬼魅的黑影,现在竟然是一个完全显得虚脱了的小贵州,而且双眼无神,嘴角还不断抽搐着吐出白色唾沫。 ☆、第一百六十章 化符驱邪   小宋不觉暗暗心惊,他伸出手指试了试王唯的鼻息,只觉得他气若游丝。又用两指搭了搭王唯的脉博,只觉得脉象紊乱。   小宋这时判断,王唯是突然发病了,不是有诈,连忙招呼其他几个刑警,火速把王唯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就在一个刑警刚背起王唯时,突然许多手电光照射了过来,许多人大声嚷嚷捉贼。   小宋明白,那是听到他们的动静,大学生们把他们几个人当成贼了。小宋赶忙亮出证件,给为首的几个同学看了一遍,这才顺利地背着王唯出了人群。   医院中,王唯始终不醒,医生也检查不出是什么病症。无可奈何之下,小宋只得指派两个刑警留下,负责轮流监视着王唯的病情。   第二天晚上,小宋刚到医院看望王唯,又接到了报警电话。   等小宋赶到大学内女生宿舍楼时,发现了一大群人围着在看热闹,几个大学保安在维持着秩序,不准人靠近。   小宋等几个刑警随即展开了调查,死者是大二音乐系女生陆琴,从四楼寝室中坠楼而亡。   经过现场勘察,排除了他杀的嫌疑,陆琴自杀前还在寝室书桌上留下了一封遗书。   遗书中字里行间充满了辛酸,讲述了她与许鑫的恋爱过程,以及两人偷食禁果,导致陆琴怀孕,生下了一个婴儿,却因不敢让别人知道而活活冻死,最后许鑫出主意让她独自去把死婴扔在阴湖里的经过。   陆琴在婴儿死后,一种人类先天就具有的母性,让她痛不欲生。再想到许鑫在这事后,却对她冷淡起来,刻意回避,让陆琴万念俱灰,生无可恋,因而选择了轻生。   在对现场经过周密勘察和对陆琴尸体作了解剖后,彻底排除了他杀的嫌疑。虽然许鑫洗脱了嫌疑,但他内心的自责和同学间的风言风语,让许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陆琴自杀后的第三天,许鑫终于忍受不了良心的煎熬,决定偷偷地到那个抛弃了他亲生骨肉的阴湖前去拜祭一下。   许鑫临行前,想起了拜访张远山,向他当面请教。   在听完许鑫说后,张远山沉吟了许久,缓缓说道:“一般来说,人在意外死亡后,婴儿化作的鬼比成年人化作的鬼怨气更深,当然也更厉害。许鑫,你抛弃死婴,只怕这事还没这么简单,至少派出所还会调查你。更可怕的是,这个死婴所化的冤魂如果对你深恨,那时恐怕你就要大祸临头了。”   许鑫听了张远山一番话,害怕得脸上汗珠都渗了出来。他赶忙向张远山讨教了一番祭奠亡灵的办法,然后就匆匆告别,去准备香烛纸线到阴湖边祭奠。   就在许鑫刚走出小旅馆时,恰好让从医院看望王唯后有些疑惑想请教张远山的小宋看见了。小宋不露声色,暗中察看着许鑫,见他匆匆向镇上走去。小宋想了一会,放弃了跟踪,他决定到张远山那儿探个究竟。   小宋来到了李冰房间,问询刚才许鑫来这里是所为何事,张远山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小宋。   小宋这才打消了疑虑,想想许鑫因良心折磨和内心的害怕,前去祭奠扔掉的婴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冰给小宋端上了一杯咖啡,笑着问小宋道:“小宋,哦,不,应该称您为宋队了。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坐坐呀?”   小宋叹了口气道:“前几天我在你们这里,接到那个神秘电话,然后我们赶到大学中抓到了王唯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李冰点了点头,小宋接着说道:“怪事也就出在这里。我们去抓捕王唯时,竟然见他象传说中的武林高手那般,悄无声息地从高大的学校围墙上飞奔下来,又毫不费力地扳开了许鑫寝室窗户上的防盗窗栏。可是,当我们抓到他时,他竟然突然就不省人事,口吐白沫,到现在还在医院上昏迷不醒。我想请教下张大哥,这是不是民间传说中的中了邪?”   张远山仔细地听小宋说完,吸了一口烟,问小宋道:“宋队,是不是你第一个抓到了王唯?你抓到他的一霎那时,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小宋一楞说道:“经你一提醒,我倒真想起来了。当我按住他的一霎那,只感到他背上一股寒气往我手上直冒上来,而且他给我按倒时,还似乎听到半空中传来一丝呜呜咽咽的声音,似乎很近,听起来却又觉得很飘忽。”   张远山吐了个烟圈道:“宋队,你抓的不是王唯,而是一只鬼。王唯只是被那鬼上了身,所以才会表现出异如常人的举动。当你按下他时,那只鬼魂给你的皇气逼出了王唯的躯体。”   “什么?”,小宋一楞:“我的皇气?”   张远山嗯了一声道:“是的,你是警察嘛,身上自然就带着一股皇气。而皇气是镇邪的,所以当你接触到被鬼魂附身的王唯时,那鬼魂让你给逼了出来。其实,虽然面上是你抓了王唯,但实际上你是救了王唯。不然的话,他被那鬼魂附身太久,阳气耗尽,只怕早已经身亡了。”   小宋惊讶道:“原来是这样,那么说,这天晚上,并不是我们设想中的王唯想暗中对许鑫不利,而是有鬼想对许鑫索命,只是借王唯附身了?”   张远山点了点头道:“是的,应该就是这样。只是不知这许鑫是怎么惹到了那只鬼,竟然要追着他索命,又不知王唯怎么会让那鬼上身的。宋队,你不是说王唯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吗?你带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宋大喜,他本来来这里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张远山主动提了出来,正好遂了他心意。   医院的VIP病房内,一个刑警听到敲门声,走过去打开门,见到是小宋,立即向小宋敬礼并汇报情况。   小宋听说王唯还是那样,既没生命危险,但又昏迷不醒后,对那刑警说道:“小张,你出去一下。这位张大哥懂医术,既然医院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我想让他这个民间医生来看看。暂时把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只要王唯醒了,一切或许会真相大白。你先出去回避一下。”   当刑警小张依言走出去并带上门后,张远山仔细地看了看王唯的脸色,又摸了一下王唯的脉博。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按理说,这个鬼魂既然让宋队你的皇气逼走了,王唯治疗了这几天,也应该恢复神智了。可是,他的元阳之神,却始终无法复位,在他体内乱冲。不知是什么冤魂,竟然阴气这么重。”   小宋失望地道:“张大哥,你难道没有办法让王唯苏醒过来吗?他对这个案件很重要,张大哥,快帮我想想办法。”   张远山也不言语,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朱砂笔砚,磨好后,又取出三张黄纸,边念着咒语边龙飞凤舞地在黄纸上画着。不一会,三张黄纸上各自画好了小宋看不懂到底是画的什么的三张不同的符纸。   张远山吩咐小宋,倒了杯清水,然后念着咒语,把那三张符纸烧化了,把纸灰倒进了清水杯中。   张远山让小宋把王唯的身子扶起,自己则用一只手撑开王唯的嘴巴,另一只手端着那融入了符灰的清风,耐心地给王唯灌了下去。   张远山做完这一切,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对小宋道:“宋队,一个时辰后,王唯就会醒过来,我们还是等等吧。”   小宋又惊又喜,还带着一丝疑惑,但王唯是这案件的关键人物,小宋不得不抱着一丝侥幸心耐心地等着王唯苏醒过来。   眼看一个时辰快要过去了,小宋焦急地张远山道:“张大哥,怎么回事?王唯好象还没苏醒过来的迹象呢?”   张远山笑了一下道:“宋队,别急,你没看到吗?王唯的手指刚刚微微动了一下,或许他马上就要苏醒了。”   小宋急忙一看,果然见到王唯的手指在微微抖动,心中大喜,只听得王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六十一章 婴灵附身   王唯终于苏醒了过来,一切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恶梦。   他头痛欲裂,听到了有人在大声叫唤着他的名字,眼前晃动着两个模糊的影子。   隔了一会,他终于看清了,自己是躺在一个医院的病房内,手上还吊着盐水。而那两个人,一个他没见过,另一个很是面熟,但王唯却想不起那人是谁。   那个他似乎认识的人开了口,以一种威严的口气说道:“王唯,你终于醒了。我是刑警队的宋瑞安,你现在老实交待,那天晚上,你潜到你们寝室窗口想做什么?”   王唯头脑一炸,这才想起,怪不得眼前这个人如此脸熟,原来是赵教授死后,到他们寝室调查许鑫那天晚上行踪的刑警队的副队长。   王唯本来就已经脸色苍白,见这个警官这么问自己,吓得更是脸上毫无血色,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宋警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说的那天晚上是什么意思?”   小宋正待喝斥,突然想到了张远山所说的话,王唯只是被鬼上身。小宋一转念间,心中有了主意,换了一副脸孔,和善地问王唯道:“王唯,你昏迷了过去,是我把你送到这医院来抢救的。你好好回忆一下,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   小宋满怀希望地想听到王唯说起他怎么会半夜悄悄摸到自己寝室的原因,却不料王唯听了小宋的问话后,细细地想了一下,竟然吓得大哭起来,蒙住了被子。   小宋皱了皱眉,拍了拍王唯那蒙着的头道:“王唯,你别害怕,有什么事,你尽管讲出来。”   王唯在被子中瑟瑟发抖,过了一会才慢慢地掀开被子露出了头,露出惊恐的神色道:“阴湖,有鬼,那个鬼好吓人。”   小宋一楞:“什么?阴湖?你到过那阴湖?见到了鬼?别害怕,我老实告诉你,你已经昏迷了好多天。这位是张大哥,他是茅山道士,是他说你撞了邪,刚刚帮你作法驱邪了你才醒过来的。你要是真碰到什么鬼,祥细地告诉张大哥,他会保你平安无事的。”   王唯眼睛一亮,如同溺水的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张远山面前,双眼带着惊恐哭求道:“张大哥,你快救救我吧!”   张远山微笑着扶起王唯,安慰着他道:“王唯,你别害怕,你把一切经过祥细地告诉我。只有我知道了原因,才能帮你驱除鬼邪,以后你才不会再有麻烦。”   王唯迟疑了一下说道:“都怪我,是我一直暗恋陆琴引起的。”   “陆琴?”,小宋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王唯一楞:“宋警官,你也认识陆琴?她怎么了?”   小宋眼珠一转,轻声微笑道:“没事,我不认识她的,只是这名字太普通了,我可能记错人了,你继续说下去。”   王唯这才继续道:“我暗恋陆琴的事,还是请两位大哥不要宣扬出去,不然我会被同学们耻笑的。陆琴是音乐系的大二女生,人长得很漂亮,因为她和我们寝室的许鑫谈起了恋爱,经常到我们寝室来,因此,我才认识了陆琴。”   王唯这时显得尴尬极了,慢吞吞地道:“你们两位大哥别笑话我,陆琴在我心中,那就是我的女神。只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不敢有非份之想,就是喜欢多看她一眼。”   “这种感觉,直到那天我在晚饭后,见到陆琴一个人很神秘地走出校门,心中对她的好奇和好感,让我鬼使神差地悄悄跟上了她,发现了她的秘密,这种感觉才完全被破坏。”   王唯这时眼睛中的光彩顿时黯淡了下来,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也就是那一天,我跟着她,没想到,不仅是她在我心中的女神形象破灭,还让我见到了最可怕的事,那就是见到了阴湖边的鬼。”   王唯在惊恐中,断断续续地说起了他那天傍晚一路跟踪陆琴,然后在阴湖边见鬼的事。   王唯说完后,见到小宋和张远山都沉默着不说话,他有些害怕地说道:“那天,见到阴湖中有婴孩的哭泣声,还有人拍我肩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当我转回头时,却发现那个陆琴扔掉的死婴竟然与我面对面了。我当时一吓,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就见到了宋警官和张大哥。谢谢你们两位救了我。”   “宋警官,其实我们见过两次了,第一次就是在阴湖边上,那天我们寝室五个人去写生,正好碰到你们一起从山上公墓中下来。那个警告我们的看公墓老头,就是宋警官你的叔叔吧?阴湖这名字,我还是听宋警官你说起的。”   “其实那时也见过了张大哥,只是傍晚时一面之缘,又不知道张大哥是道士,这才没什么印象。”   小宋想了一会道:“王唯,你先休息一会,有什么事再好好想想。你别害怕,张大哥已经帮你驱了邪。对了,小张警官会负责你安全的,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他说。如果你想起了什么,你就让小张警官联系我,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小宋和张远山走出了病房,两人一路说着那怪事,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小旅馆前。   张远山突然低叫一声:“不好,我明白了!缠上王唯的那个冤魂,必然就是陆琴扔掉的那死婴所化。那只鬼之所以附上王唯身,是想借他肉身前来复仇。那这个鬼想对谁索命呢?自然就是那个抛弃他的亲生父亲许鑫了。”   小宋经张远山一说,也豁然开朗,突然间,脑子中那晚的场景如放电影一般清晰起来。他立即想到了,王唯在阴湖边昏迷后,那婴灵上了他的身。在夜间,婴灵来到了大学里想对许鑫索命。难怪那时的王唯,具有人类所不可能达到的能力。   小宋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立即说道:“张大哥,你前面说许鑫到阴湖边祭奠那个婴灵了?你说那个婴灵会放过他吗?”   张远山叹道:“他如在婴孩刚死时,在处理死婴时,就好好地祭奠一下,那就什么事也不会有了。就算死婴的亡魂积聚了怨气,只要前去隆重祭奠一番,那也可以消除怨气可保平安的。只是许鑫醒悟得太晚了。如今,养育婴孩的陆琴又死了,这个婴灵的怨气已经到了化为厉鬼的程度了。只怕,许鑫今天要遭遇不测。”   小宋大为震惊,急忙道:“张大哥,你快想个法子,阻止那婴灵复仇,救许鑫一命。”   张远山点了点头道:“对,捉鬼驱妖救命,是我道家弟子义不容辞的职责。只是我恐怕力所不能及,要是有李冰配合,那就把握大了。我们快到楼上去,叫李冰跟我们一起去阴湖边寻找许鑫。时间再拖一点,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两人几乎是冲到了楼上,一进了房间就对着李冰喊道:“李冰,快跟我们两人走,不然只怕要出人命了。”   李冰一楞神,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听不明白张远山和小宋在说些什么。   这时,赵婉儿她们也全都围了过来。张远山无奈,只得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遍,直把几个人听得吃惊地合不拢嘴。   李冰这时突然大吼一声道:“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吧。”   三个人向楼下冲出去时,赵婉儿和施丽娅还有钱一多也耐不住了,跟着冲了下来。   当他们冲出小旅馆时,正准备转向往那小山坡中跑去,却见前面迎头开来了一辆公交车。   大学边设立了公交站,虽然这里地处偏僻,但每天还是有那么几班公交车在这条道上经过的。   本来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一行六人,却几乎不约而同地同时停下了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车公交车,却说不出到底怪异在什么地方。   赵婉儿轻声嘀咕了一下道:“怎么这么怪?这辆公交车,给人的感觉挺可怕的,竟然象是一辆灵车。”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亡巴士   那一辆巴士,笼罩着一层让几个人都说不出的是什么感觉的怪异。   赵婉儿的嘀咕,让张远山心头一震。细看之下,果然如赵婉儿所说,那辆公交车宛如一只移动着的棺材。   张远山低喝一声:“不好,这辆巴士要出事了。你们别动,我到车上看看情况。”   几个人一下子就楞了,还没反应过来,那辆巴士就在他们对面停了下来。   张远山快步走上前去,公交车的门已经打开了,张远山探着头向车内一看,只见车内有一个男的司机和一个女售票员。   张远山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这车开往哪儿?”   那女售票员抬起头来,愁眉苦脸地说道:“没生意,赔本了,可还是不得不按规定空车开往镇子上,你要是乘车,快上来吧。”   张远山看到那女售票员眉间一道浓浓的黑气,暗暗心惊,他大叫起来:“我是茅山道士,这车即将出事,你们快把车停下不要再开了。”   谁料他话刚说完,驾驶座上那男司机回转头来,张远山隐隐看到他双眼中已经开始透出一丝绿光。   那男司机恶狠狠地说道:“玛的,今天真晦气,还以为好不容易来个乘客的,原来是个疯子。给老子滚,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看着那司机手中抄起了一把大铁钳,张远山叹道:“果然是天意不可违,不听我的话,硬是要往黄泉路上开。”   那司机暴跳如雷,刚欲离开座位,抄着大铁钳从车上下来。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声音:“等等,我要搭车。”   张远山回头一看,吃惊地看到了,叫车的人居然是许鑫。   许鑫也看到了张远山,不觉一楞,随即笑了笑:“张大哥,谢谢你啊,我下午已经把事办好了。这下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回来得晚了,学校食堂已经结束了,我正准备搭车到镇子上吃顿晚饭。张大哥,你也去镇子上吗?那一起上车吧。”   张远山大为惊讶,吼道:“许鑫,别上车,这辆车要出事。”   话还没说完,许鑫已经跳上了巴士,就在门口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那个女售票员对张远山破口大骂。   张远山不理那女售票员的辱骂,大叫着要许鑫下车,这时,其他五人也已经来到了张远山身旁。   许鑫看到张远山一行五人居然和刑警队的副队长宋瑞安在一起,也有点意外,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几个人竟然都劝说他下车。   正在许鑫犹豫时,那司机已经握着大铁钳站在了众人身旁,恶狠狠地咒骂着几个人。   小宋掏出警官证,对着那司机晃了一下。那个司机一见穿着休闲装的小宋竟然是警察,这才悻悻地回头走回到车上,砰地一下关上了驾驶室的门。   几个人还想劝说许鑫,突然感觉身边一阵阴风刮过,象是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感觉。   却听得那女售票员叫道:“走吧,已经有四个人了,别理那几个疯子。”   车门让那女售票员砰地一门关上,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巴士立即从几个人身边起动向前开了过去。   赵婉儿看着离去的车子,有些紧张地问:“刚才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象是有人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感觉?但又没看到人,只感觉到了一股阴气逼人。”   张远山神色黯然地道:“当然感觉到了,我们没看见有人上车,而那售票员竟然说已经有了四个乘客,那就说明她看到了除了许鑫外,刚才又上去了三位乘客。那三位乘客是谁?我想你们都猜到了吧,就应该是这辆车该当出事和许鑫即将丧命的催命鬼了。唉,都只道天机不可泄,却不料还有天意不可违,他们命中注死,谁也救不得。”   除了李冰他们几个,只有小宋将信将疑地问道:“张大哥,真的有这么严重?”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宋队,这种事我还能开玩笑吗?其实不怕你们笑话我,一般的灾祸,我还真不大看得出。只是,这辆车的邪气实在是太重了,而且车上两人又面露死相,得到婉儿的提示后,我才看了出来。只可惜了,那个许鑫,也即将命丧在这辆车上。也是刚才情况特殊,没来得及看清许鑫命中是不是也该注死。”   李冰突然说道:“你们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话音刚落,他匆匆地跑回了小旅馆中。   不多会,李冰出现在小旅馆二楼的窗户中,对着众人挥手大喊,让他们全都回来。   几个人不解地回到小旅馆后,李冰指着那书桌说道:“张大哥,你刚才的劝解一切都是徒劳。没想到,不是许鑫就是刚才那辆巴士上的司机和售票员,其中就有七煞之数,一会就可见分晓。”   众人循声看见,果然见到李冰取出来放在书桌上的那个龟蛇泥塑正在微微地颤动。   巴士上,许鑫正闭着眼,想着因为他而跳楼身亡的陆琴和他们那刚出世就被冻死的婴儿,又想到了下午在阴湖边祭奠那死婴时四周那死一般的寂静,不由得心中害怕起来。   当许鑫买了香烛冥钱悄悄来到那个阴湖边时,天色尚早。身上晒着和煦的阳光,看着那个一潭碧水的小湖泊,许鑫心中不再那么害怕。   他点燃了香烛,又开始燃起了冥币,口中不住念叨着请求那刚出世即夭折的孩子原谅他的过失。   那一堆冥币即将烧完的时候,许鑫突然觉得身上开始觉得有点发冷,他无意中向天上一看,原来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下山。   许鑫看了一眼还有一小截的蜡烛,犹豫了一下,刚想离开时,突然发现,原本清澈的湖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了阳光的照射,竟然开始变得黑幽幽,一小片湖泊,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许鑫开始害怕起来,他站起身时,却发现那黑色的湖面下,竟然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娃娃的脸。   许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再看那湖面中,果然,根本没有那个娃娃脸。   原来只是自己紧张出现了幻象,许鑫心中才开始有些安定下来。   许鑫刚向前走了几步,爬上了高坡,正准备向山下走去时,突然,一阵银铃般的孩子笑声在他耳朵边响了起来。   可周围明明没什么人,怎么在这荒山野地中会有婴孩的笑声?许鑫害怕极了,一个念头浮现在了他脑海中:不好,果然有鬼!   那个婴孩笑声连绵不绝,让许鑫心中直发怵,拼命地向山下冲去。   不一会,许鑫随即发现情况不对,不论他如何跑,双脚只是在原地摆动,自己还在高坡上,根本没前进一步。   那个婴孩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一个空灵的声音飘入了许鑫耳中:“爸爸,你别怕,我是你的孩子呀!你怎么才想起来看望我?你好狠心,扔下我也不管了。爸爸,你快回来吧,我和妈妈都在等着你呢!”   许鑫心中惊骇极了,拼命挣扎,可就是跑不出去。那婴孩不住声地呼唤,鬼使神差之下,许鑫竟然答应了一声。   奇迹出现了,许鑫答应的话音刚落,却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山下。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宁静,再也没有那个婴孩可怕的笑声了。   许鑫惊魂稍定,冷不防背后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一股阴森的语调随即从他身后传来:“年轻人,太阳已经落山了,你还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干什么?是不是想找死啊?”   许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回头一看,那个看公墓的老头,正用他那双阴森可怕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许鑫心中又惊又怒,颤抖着说道:“老伯,是你啊,可把我吓死了。”   那老头看了一眼许鑫那害怕的样子,摇着头道:“年轻人,上次来这个阴湖的人中,也有你吧?叫你们别来的,没事来这个地方,惊扰了亡灵,那可就要出大麻烦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人赴鬼约   那个看公墓老头直勾勾地盯着许鑫,沉默了一会,仍是用那阴森的口气问道:“年轻人,你印堂这么黑,而且又全身在发抖,你撞邪了吧?叫你们别去那个地方的,偏偏不信我老人家的话。”   许鑫听到头这样说,突然说道:“老伯,我刚才好象真的见鬼了,把我吓死了。太可怕了,我在那阴湖边的高地上,拼命地想跑下来,只是看到我的脚不住在动,跑了半天还是在原地。”   那看公墓老头咦了一声道:“年轻人,那你是怎么跑下来的?你是碰到鬼拉脚了,所以不论你如何跑,还只是在原地不动。你肯定当时吓坏了,尿出来了吧?尿是辟邪的,走夜路之人,碰到鬼拉脚或者鬼打墙,只要撒尿,就能驱散鬼魂的纠缠了,要是童子尿,那更是见效。”   许鑫楞了一下道:“老伯,我没有吓得尿出来呀!只听见那个小鬼一直叫我去陪他,我就是不能跑动,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随口答应了一声,说也奇怪,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跑到山下了,终于摆脱那小鬼的纠缠了。”   那老头脸色一变,急急地道:“年轻人,你快点离开这里,先找点阳气重的食物补补身子,然后请人作法,或者有救。”   许鑫也没细想那老头的话,匆忙向学校方向跑去。身后那老头叹道:“这世间之人,不守诚信的人比比皆是,只有鬼是没有谎言的。可怜了这年轻人,竟然答应了那小鬼的要求,只怕此命不保,将赴鬼约。”   坐在车上闭着眼睛的许鑫,此时,感觉又冷又怕。他听到车厢内传来了皮球拍动的声音,心中一动,睁开了眼,这才发现,那个小孩子在顽皮地拍着一个篮球。   那是在他后面上来的三个乘客,两个面色阴沉的男人,竟然带着一个可爱的娃娃,那个娃娃手中,还抱着一个儿童玩的那种小篮球。   那两个男人,穿着打扮甚是奇怪,一个全身白衣,一个全身黑衣,这么黑白分明的两人,同行在一起,还真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奇感。   自始至终,没听见那两个男人说过话,只有那小孩子一边嘻笑着一边拍着篮球玩耍。   这时,天色也开始完全暗了下来,车厢内几乎看不见东西了,只有驾驶室前面那两道雪亮的灯柱照射着路面。   两边都是田野,从车窗内向外望去,只是偶尔见到星星点点的农家灯火从车窗外一闪而过。   忽然,车厢灯竟然都打开了,把车厢内照得一片光明。那个驾驶员骂骂咧咧地道:“这破车,明天该去修修了,电路又出问题,竟然自己打开了车厢灯,而且还关不了了。”   倒是那个小孩子一声欢呼,把手中的篮球拍得更欢快了。   忽然,那个篮球竟然滚动到了许鑫的脚边。许鑫一脚踩住了那滚动的篮球,那个小孩子跑到了许鑫的边上,笑嘻嘻地道:“叔叔,快把球还给我。”   许鑫也微微一笑,打量着那个可爱的孩子,感觉似乎有点熟悉的样子,却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许鑫问道:“小朋友,你们也是到前面镇子上吧?”   那孩子伸出手道:“叔叔,把球还给我。我不到镇子上,那两位叔叔带我回家呢。”   许鑫这时已经把篮球捏在了手中,本来这就是一个儿童玩具篮球,比普通篮球要小了许多,作为校篮球队的组织后卫,许鑫自然是很轻松地一把就把那玩具篮球握在了手中。   许鑫本来就无聊,估计还有十多分钟路程还能赶到镇子上,他打趣着那小孩子道:“小朋友,那两位是你叔叔啊?他们怎么不逗你玩呢?”   那小孩子嘴一撇道:“那两个叔叔又不是我家人,他们只是来带我回家。”   许鑫哦了一声道:“小朋友,你家很有钱吧?真是羡慕,还专门有两个人来接送你。”   那小孩子突然笑道:“叔叔,他们两个不光是来接我的,还来接前面那个叔叔和阿姨。”那小孩子用手一指那个女售票员和驾驶员,接着道:“只不过他们不是来接你的,说是来送你一程的。”   许鑫大为惊奇,忙说道:“你这孩子,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学会了开玩笑。我们都互相不认识,什么送啊接的?”   这时,那两个坐在同一张位置上的一黑一白两个人站了起来,冷冰冰地说道:“到了,我们该下车了。”   那司机头也不回,大声道:“什么到了?这里又没什么人家和路口,还要过几分钟才能开到镇子上,你们不要急,到了我自然会停车。”   那两个人并不理会,冷冷地道:“大家都到了,该下车了。许鑫,你另有使命,不能和我们一起走,我们送你一程,到这儿,你也应该上路了。”   许鑫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两个奇怪的陌生人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且语调中冷冷的让他心里开始发怵起来。   更让许鑫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那一黑一白两个人,竟然是横向着缓缓从座位上飘到了车厢中间。更可怕的是,那两个人竟然是飘浮在空中,虽然面对着许鑫,却看不见他们面上的五官,就如一张凹凸不平的白纸,双脚离车厢地板还有半尺距离。   “鬼!”,许鑫顿时头皮一炸,脑中忽然想到了:“一黑一白?难道就是传说中索命的黑白无常?”   那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冷冷地道:“许鑫,你想对了,我们确实是黑白无常。”   没见那两人嘴唇动,却清楚地听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而且似乎许鑫脑中想的他们全都知道似的。   一股寒意从头到脚在许鑫身上弥漫开来,突然听到他面前那小孩子道:“叔叔,你长得好像我的爸爸。”   许鑫脑袋中嗡地一声,心中惊骇极了,怪不得这孩子好生脸熟,原来竟然和他让陆琴扔掉的那个死婴,颇为神似。   那孩子的声音也开始冰冷起来:“爸爸,你答应来陪我的,我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不要分开。”   那两个一黑一白的人冷冰冰地说道:“不准瞎闹,你爸爸还有别的事要做,等他完成了使命,我们自然允许你们一家人相聚。”   那孩子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吸引得前面那司机和女售票员全都回头看着他们。   那孩子的头忽然不见了,那断裂的脖颈处,无数条白乎乎的虫子在暗红色的血液中蠕动着。虽然没有了头,那孩子的哭声却越发清楚:“爸爸,把球还给我!”   许鑫虽然已经吓懵了,可还是一个激零,不由自主地把手中的那个玩具篮球递向那个没有了头的孩子。   当他举起手的那一刻,顿时吓得眼前一黑,惨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原来,他手中举着的不再是什么篮球,而是面前那个孩子的头。那个断头之上,竟然仍然保留着那个孩子的诡异笑脸,那张大的口中,却传出的是哭声。   车上的司机和售票员也吓得几乎晕厥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车子突然加大了马力,对着路边一根电线杆就冲撞了过去。   巨大的撞击,电线杆断时断为了两截,掉下来的电线碰到侧翻了的车身上,滋滋地冒着幽蓝色的火花。   不一会儿,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在空旷的田野里响了起来,熊熊大火迅速包围了整个侧翻着的车厢。   小旅馆李冰的房间内,六个人都在默默地想着心事。忽然,那个龟蛇泥塑剧烈地抖动起来。   大伙齐把目光看向了窗外,只见玻璃窗外一团黑气盘旋了几圈无声无息地钻了进来,缓缓地围绕着那龟蛇泥塑打着转。   “真的是许鑫!”,室内的六个人同时发出了尖叫,他们都清楚地看到了,那团旋转着的黑气中,不时变幻出许鑫的容貌。   不一会,那团黑气倏地一下钻入了那龟蛇泥塑中。泥塑上的龟和蛇又靠近了一点,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别墅命案   室内六个人刚松了口气,正在唏嘘不已时,哪料到,那龟蛇泥塑又振动了起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挤在了窗口,在夜色中等待第六个七煞归位。   自然,他们的眼光全对准了大学宿舍楼那儿。不一会,就见路灯下,隐隐约约地飘出了一丝黑气,慢慢向他们飞过来。   那黑气盘旋在龟蛇泥塑的上方,众人惊异地看见,那黑气中,一个美艳的少妇容貌若隐若现,神色中带着浓浓的哀怨。   谁也没见过那少妇,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从没见过的少妇竟然也是七煞之一。小宋摇了摇头道:“唉,又出命案了。但愿这只是一起意外事故,而不要是一起刑事案件,我这新官刚上任,就一直麻烦不断。”   李冰递给小宋一枝烟,安慰他道:“宋队,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七煞之命,非人力所能挽救。虽然他们死了,给宋队你带来大量侦破工作,可同时也是机会,正是显示出你才能的最佳时机。对了,不是赵教授那案子还悬着没结案吗?或许刚才新出的命案,正是破解赵教授死亡案的线索呢!”   小宋眼前一亮,沉吟了一下道:“李冰,你说的不无道理。暂时还没接到报案,耐心等等吧,或许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能解开赵教授死亡之谜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刑警队接到了报案,宏义房产公司内发生了一起命案。   那个宏义房产公司,就在大学宿舍楼台对面,和曾经发生几起跳楼事件的507寝室隔开一条马路。   死者叫周丽华,女,32岁,是师范大学美术系讲师,其夫是宏义房产公司老总朱子华。让小宋感到讶异的是,周丽华竟然就是他昨天晚上在李冰处见到的那第六个七煞鬼魂。   发现命案并报警的是宏义房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安琴,此刻,她正情绪激动不安地向坐在她对面的小宋报告着事情经过。   宏义公司的老总朱子华,五年前和大学美术系的助教周丽华迈入了婚姻的殿堂。恋爱时和婚后一直感情不错,可惜,让他们夫妻俩深为遗憾的是,结婚了几年,却一直没有生育孩子。   一年前,夫妻俩熬不住了,到大医院检查后得出一个让他们沮丧之极的结果,原来,仪表非凡的朱子华,竟然有功能障碍,这就导致了他们婚后一直没有孩子。   渴望有一个孩子的周丽华,曾经和朱子华商量,商议领养一个孩子,却不料一向温柔体贴妻子的朱子华闻言却暴跳如雷。   朱子华认为领养一个孩子,就是让他丢脸,等于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生育能力。这让已经在当地很有名气的朱子华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他丢不起那脸。何况朱子华认为,自己庞大的家业,将来是要自己孩子继承的。领养一个别人的孩子来继承自己家产,这也是朱子华无论如何所不能接受的。   那天,夫妻俩为了此事爆发了激烈的口角,暴怒之下的朱子华,竟然一反常态,第一次把妻子痛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夫妻俩的关系就出现了根本性的变化,除了少数几个亲朋好友知道内情,在外人面前,出于面子问题,夫妻俩在外人面前还是显得那般恩爱,恩爱得几乎让所有认识他们的人嫉妒。   朱子华高中毕业时,一无所有,穷得叮当响。不过,他脑子却极为聪明,也不知他交了什么运,竟然在短短两年之内几乎是一夜暴富。   发达后的朱子华,开始注意与自己交往的人群,不多久,就跻身于当地的名流之中。而且,外表帅气,风度翩翩,谈吐颇具学者风度的他,几乎没人相信他仅是高中毕业。   朱子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因征地而认识了现在这个开发区所在地的一个村长周顺天,两人进而深交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交。   周顺天的女儿周丽华此时刚进了某大学,选择了美术专业。因周顺天所在的山区偏僻,因而,整个村子是有名的穷乡。周顺华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村长,也并不显得富裕。   在和周顺天的交往过程中,朱子华爱上了周顺天的独生女周丽华,周丽华同样也为年轻有为的朱子华所吸引。   两人你有情我有意,周顺天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久便把这层关系挑明了。恋爱了几年后,在周丽华大学毕业后,便和朱子华结了婚。   怎奈天有不测风云,在他们婚后第二年,周顺天便在一次意外事故中离奇死亡。在侦查了两个月后,警察得出结论,周顺天的死亡纯属意外,不是他杀,因此而结案。   周顺天在死亡前几天,似乎预感到了自己将会发生什么,悄悄地把女儿叫到自己房间,交给了她一只小盒子,并关照女儿,此盒子为祖上世代相传,只有周家之人,才能权力秘密保管,且不能打开偷看,不然将招致无妄之灾。   周丽华牢记亡父的教诲,把那个盒子藏在一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地方,连自己的老公朱子华,她都严格保密,只字不提。   在周丽华原来的老家变成开发区后,朱子华几乎囊括了近乎一半的工程,让许多开发商妒恨在心,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朱子华拥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雄厚资金。   朱子华还承担了那所师范大学大部分建筑工程,因此,和学校领导和当地的父母官都混熟了,自然而然地把妻子周丽华调到了这所师范大学新校区,并在一年后,让周丽华顺利由助教转为了正式讲师。   由于一天多没有见到周丽华,大学里打来电话询问周丽华没请假却不来上班的原因,安琴这才来到了周丽华的住所,在敲门一直没有回应的情况下,安琴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才用总经理办公室内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发现了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周丽华。   小宋了解到,周丽华因为人长得漂亮,而且具有相当的亲和力,因此,在同事和学生中,人缘相当不错,从没与人发生过矛盾。   案发现场,周丽华只穿了一身睡裙,双眼圆睁着侧躺在地板上,脖子处有一道暗红色的勒痕。经法医鉴定,周丽华全身并没其他伤,致死原因就是凶手用绳索从背后勒住周丽华脖子,导致她窒息而亡。   死亡时间为前天夜里九点多,当时公司人员都已经下班,只有周丽华一个人居住在公司里面所建的她那豪华的小别墅里。而且据调查,公司的保安没有发现有陌生人进出公司,门卫内的监控录像也证实了这点。   周丽华的死亡时间,却让小宋大惑不解。他在李冰处,亲眼见到了许鑫的灵魂进入了那个龟蛇泥塑中,然后再见到了周丽华的灵魂也钻入了泥塑中。但法医鉴定结果,周丽华却死于许鑫死亡的前一天   现场提取到几枚脚印,经初步鉴定,这是两个人在现场留下的。其中一个为报案人即宏义房产公司总经理助理安琴留下的,另一枚是男人的脚印,初步估计为凶手留下。   奇怪的是,据安琴反应,周丽华的丈夫朱子华已经在案发前一天就离开了公司,到外地出差了,但当小宋拨打朱子华的电话时,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刑警队专案组召开了讨论会,会上分析讨论了凶手是如何躲过保安和公司门口的监控录像的可能原因。   专案组了解到,宏义公司只有一个大门供公司员工进出,四周都有高大的围墙,上面插着玻璃渣,一般人很难通过围墙翻墙而入。   在周丽华的小别墅边上,倒是开了一扇侧门,那是为了方面朱子华和周丽华夫妻俩进出的,而且也只有他们俩有钥匙。   专案组假设了两种可能,一是凶手趁公司白天人多时,混入了公司,然后躲在一个没人的僻静处等等天黑,伺机作案;另一种可能是,凶手为周丽华的熟人,是周丽华打开侧门领凶手进入了小别墅中。   凶手是为了什么而作案呢?经过对周丽华尸体的解剖,并没有发现她遭受到性侵犯,而且现场并不紊乱,周丽华房间内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贵重物品和现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盗蜡盒   刑警们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且趋向了一致:一种可能是凶手觊觎朱子华家的财产,入室盗窃,却不料惊醒了睡梦中的周丽华,因而情急之下,杀人灭口,最后席卷财物而逃;另种可能是在周丽华死后,据安琴反应,从来不关手机的朱子华,却在案发前离开了公司,并在案发后一反常态地关了手机,也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当务之急,是追查到朱子华的下落。正在刑警准备发出协查通报时,却意外地接到了朱子华的电话。   朱子华在电话中声泪俱下,恳求刑警无论如何也要揪出凶手,给他亡妻报仇。   和朱子华的通话中,小宋了解到,朱子华离开乾县后,到了昆明,洽谈那里的一个工程项目。   不料,当他到达昆明时,负责工程招标的当地一个领导,却因急事宣布招标会推迟三天。一直忙于业务的朱子华,打算趁这三天难得的时间,好好放松一下,不想有人打扰,因而关了手机。   当他再次打开手机时,却意外地看到了许多陌生的未接来电还有公安局及公司员工发给他的短信,这才知道自己离开后,妻子周丽华却遭人杀害。   朱子华痛不欲生,在电话中告诉小宋,他已经买好了机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在看到了亡妻的遗体时,朱子华放声大哭,竟然晕了过去。当他醒后,见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特护病房内挂着盐水,几个警察正坐在病房中注视着他。   小宋安慰了朱子华几句,在他情绪平定后,向他了解一些情况。   朱子华出示了自己的往来机票和在昆明的住宿**,小宋吩咐一个刑警拿去核对后,证实了朱子华确实在他妻子死亡前的当天早上就到了昆明,而且由当地公安局调用了朱子华入住酒店的录像资料,证明朱子华所说都是真实的。同时,现场留下的另个男人脚印,也和朱子华的安全不吻合。   由此,基本排除了朱子华谋杀他妻子的嫌疑。这个神秘的脚印会是谁留下的呢?他是不是就是杀害周丽华的凶手?小宋和专案组的人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时,另一组负责调查的刑警向小宋汇报,在周丽华死后,她的银行帐户上居然出现了取款记录。   这让专案组的人大为振奋,立即同银行联系,调查这一重要线索。   通过银行自动取款机上的录像资料,警方锁定了一个三十岁左右,形貌猥琐的男子。小宋立即命令,调出该男子留下的影像资料,打印成悬赏告示,在以那个自助银行为中心的十公里范围内广为张贴。   就在专案组翘首以待得到群众举报线索之时,另一组民警却带来了一条令专案组成员大为震惊的消息。   通过对周丽华生前情况的各种调查,刑警吃惊地发现,在案发前半个月,周丽华名下的三套住房及一辆豪华小车竟然神秘地通过中介公司过户了,而接受过户的那个人,竟然已经是前几天在公交车出事被烧死的许鑫。   这让专案组大惑不解,许鑫只是一个普通的在读大学生,他怎么能让在大学里任教的美术讲师周丽华把这巨额财产过户给他呢?   通过对许多师生的调查,发现周丽华并不是许鑫的任课老师,而且几乎没人相信许鑫和周丽华很熟悉。   本来看似并不复杂的案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令小宋大伤脑筋。正在困惑中的小宋,却因一只电话开始变得兴奋起来,有群众举报,公安局贴出的悬赏启事中照片上那人,象极了镇子上一个无业小混混许斌。   刑警队迅速出动,在当地派出所的协助下,很快将住在一宾馆中的许斌抓获归案。   许斌很快便招供了一切,那幕后不可告人的秘密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一直无业的许斌,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他纠集了镇上几个社会闲杂人员,在当地经常惹事生非,偷鸡摸狗,为非作歹。   前几天,当地的首富朱子华,竟然悄悄约见了许斌。朱子华委托许斌给他办一件事,给了许斌两万元钱作为订金,许诺成功后,再给许斌八万元现金。   朱子华从别处打听到许斌掌握了一手开启保险箱的绝技,他要许斌悄悄地潜入他家,打开他老婆周丽华寝室内的一只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用火蜡密封好的小盒子,不得私自打开,必须完好无损地交到朱子华手中。   见到有这么多报酬,经常身无分文的许斌自然乐得一口答应。朱子华趁着天黑,开着自己的高档小车,把许斌隐藏在后备箱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了公司门卫和其他所有人的视线还有公司门口那个监视探头,把许斌藏匿于公司的一个仓库中。   朱子华之所以要带许斌进入自己公司,而不交给许斌那个侧门钥匙,因为他也提防着这个偷鸡摸狗的许斌说不定日后又对他家产生盗窃的念头。当然,许斌自己也十分清楚朱子华的心思,也只得依从了朱子华。   在朱子华送他进入公司并借口到昆明出差后,许斌一直乖乖地躲藏在仓库中,直到晚上11点多后,他见公司内再无他人,而且周丽华的房间也熄了灯,这才悄悄摸进了小别墅中。   许斌悄悄地打开了周丽华的房间,却不料刚挪动了几步,竟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许斌大惊,生怕周丽华听见动静发现他行窃。许斌刚从地上爬起,准备逃窜时,却并没听到房间内有任何动静。   许斌一楞,朱子华答应给他的十万元报酬,让他横下心来,抱着一丝侥幸心,他估计刚才没有惊醒周丽华,决定继续行窃。   谁料,当他打开蒙着黑布的微光手电时,却吓得魂飞魄散,原来,绊倒他的竟然是一个女人的躯体。   只见那个女人侧卧着一动不动,许斌心里虽然害怕,但巨额报酬的诱惑,让他还是大着胆子伸出手指一试那女人的鼻息。   这一下,许斌是彻底慌了神,那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且身子已经冰冷,两只睁大的眼睛直直在面对着许斌。   许斌用手电一照房间内,床上空无一人,这时,他才认定,这个地下躺着的女尸,肯定就是朱子华的老婆周丽华。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杀死了周丽华,但贼心不死的许斌不甘心空手白来一趟。   见到房间主人已死,害怕了一阵后,许斌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他不慌不忙地打开了房间内的保险柜,这下,让他惊喜不已。   原来保险柜内,除了朱子华想得到的那个火蜡密封的小盒子,还有几沓现金和十几张银行卡及一个日记本。   许斌找了个塑料马甲袋,把那小盒子和现金还有银行卡全装了进去。他又借着手电光翻看了一眼笔记本,更是让他大喜过望,笔记本的第二页上,竟然记录着许多数字。   许斌欣喜若狂,这几个数字,六位一组,很明显,就是那些银行卡的密码。再看看后面,全是周丽华的生活日记,而且是连续写的日记。对这个,许斌自然没有兴趣,他把笔记本也装在马甲袋中。然后又从周丽华放在桌几上的小包中,翻出了一串钥匙。   许斌把马甲袋紧紧地扎在身上,然后溜到了别墅边上的那个侧门中,经过几次尝试,终于用其中一把钥匙打开了侧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夜幕中。   听完许斌的供述,小宋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喝道:“许斌,你撒谎。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也不是第一次进公安局了,难道非得见到大量证据,你才肯招供是你杀害了周丽华吗?”   许斌吓得脸色刷白,极力抵赖自己只是贪财,并没有杀害周丽华。   小宋一声冷笑,拿出了从许斌身上搜到的手机。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迷幻杀人   小宋冷啍一声道:“老板,货已到手。因被发现,故而灭口。你把余下的款子带上完成交易。”   许斌脸色顿时刷白,他后悔因贪酒而忘了删除手机上的那条已发短信。许斌突然大哭起来:“宋队长,人真不是我杀的。我是一时贪念,为了多敲诈一笔朱子华,我威胁他是我杀了人,敲诈了他五十万。”   小宋厉声喝道:“许斌,你以为你杀了人,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胡乱编些谎言就能蒙过关了吗?老实告诉你,经过技术鉴定,你的足迹和现场留下的脚印完全吻合。还不老实交待你的杀人过程,还有你藏匿赃物的地方?”   经过十几个小时不停换人轮番审讯,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许斌终于招供了他藏匿赃物的地点。但许斌拒不承认是他杀死了周丽华,并交待了昨天夜里,朱子华已经悄悄约见了许斌,取走了那个蜡封的神秘小盒子,并给了许斌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   见许斌拒不承认,小宋也实在无奈,只得由刑警押着许斌取回了他悄悄藏匿的那只塑料马甲袋,暂时把许斌关押了起来。   小宋在办公桌上,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马甲袋中的物品。   里面除了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和三四万现金外,还有十几张银行卡和一本精致的日记本。   当小宋打开日记本,除了看到记在日志本前面几页的一些帐号和密码外,日记本里记载的惊天秘密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赵胜利教授,竟然真的死于谋杀,而且元凶竟然是这个外表娇俏美丽,性格温柔的师范大学美术讲师周丽华。   原来,在周丽华和朱子华夫妻感情产生了裂缝,慢慢破裂后,出于两人的社会地位和名声,夫妻俩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个默契,那就是两人在表面上仍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实质在自己的小别墅中是已分房而居已近一年。   周丽华日记中提到了那个神秘的蜡封的小盒,她感觉得到,这个小盒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自己的丈夫朱子华,对这小盒似乎有着极大的兴趣,多次有意无意地提到。   但周丽华牢记她父亲周顺天死前关照她的话,从来没在朱子华面前透露一言半语。   当两人感情破裂后,周丽华更是提防起了朱子华,把自己私人财产和这个神秘小盒一起锁进了自己房间中的保险柜中。   一个偶然的机会,长得很帅气的美术系学生许鑫闯进了周丽华的办公室,并为周丽华那美丽的外表、时尚的打扮和高贵的气质所迷。   自此以后,许鑫经常趁没人时,有意识地接触周丽华。   周丽华本就和丈夫处于感情崩溃边缘,见许鑫长得十分帅气,又说话很甜,也渐渐对许鑫产生了好感。时间一久,两人终于越过了那条底线,成为了秘密情人。   周丽华偷偷给许鑫配了一把侧门的钥匙还有小别墅大门和自己房间的钥匙,趁朱子华经常不在家的机会,两人悄悄过起了秘密情人生活。   一个多月前,许鑫趁和周丽华亲热之际,不断怂恿着周丽华和朱子华离婚。经过许鑫多次甜言蜜语的软磨硬泡,周丽华终于动了心。   周丽华听从了许鑫的建议,悄悄地把自己名下的三套房子还有一辆高档小车,通过中介公司过户到了许鑫名下,然后核算着和朱子华离婚平分夫妻共同财产的事。   不料,一个偶然的机会,周丽华发现,许鑫竟然在和音乐系大二的女生陆琴热恋之中。除了她不知情,在与许鑫还的陆琴相关的学生中,这几乎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周丽华醋意大发,责问许鑫。许鑫见这层纸已经捅破,不得已向周丽华承认了自己脚踩两只船。   许鑫苦苦哀求周丽华原谅,可从小就被娇宠惯了的周丽华,哪忍受得了这个对她而言几乎是侮辱的欺骗?   周丽华提出和许鑫断绝一切关系,并要许鑫归还他过户给许鑫的财产。许鑫苦苦哀求,周丽华却已经铁了心,不为所动。   许鑫见事至此已经无法挽回,索性撕下了面具,拒不归还周丽华的财产。同时,他又贪恋周丽华的肉体,在两人撕破脸皮后,许鑫还多次要挟周丽华和他发生关系。   吃了大亏,被骗钱又被**的周丽华,曾经想到了状告许鑫,可她又惧怕自己从此身败名裂,再也抬不起头做人。因此,一个念头浮现在了周丽华脑海中,那就是设计除掉这个纠缠着他的恶棍许鑫。   一直思索着如何除掉许鑫的周丽华,终于在一个周六的下午,想到了一条借刀杀人的毒计。   那天是周六,朱子华照例又不知在哪鬼混,周丽华一个人在家躺在床上发着呆。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打开,她心是明白,那个曾经的爱人,现在的恶棍许鑫又趁没人偷偷来到了她家欲发泄**。   任凭许鑫怎么逗她说话,周丽华始终不理睬许鑫。由于那是下午,宏义公司内还有许多人来来往往,虽然远离这小别墅,许鑫倒也不敢硬来,招惹来别人,那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许鑫叹了口气道:“丽华,你既然看到我这么讨厌,我今天也不多说什么了。就在你这房间里坐坐,等会没人时,我就离开,今天晚上要陪我干爹赵教授在他家吃晚饭。还要帮一下同寝室那个土包子小贵州的忙,把他带来的两袋土特产送给我干爹,希望在毕业前能放他一马,让他素描过关。”   周丽华听许鑫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心中寻思着不能把许鑫惹恼,也就强作欢笑和许鑫闲聊起来。   许鑫说到了他干爹赵教授几乎每天都要吃小鸡炖蘑菇时,还把小贵州王唯带给赵教授的土特产打开让周丽华看看。   周丽华一看到那个布包中包着的蘑菇和芝麻,顿时心中兴奋了起来。她怕许鑫看出什么,尽力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装作闲聊似的一直说吃黑芝麻对身体健康如何有益。   周丽华心中料定,喜欢讨好人的许鑫,定然会把自己刚才所说的讲给赵教授听,而讲究养生的教授肯定会当夜就吃。   周丽华很久以前就偶然听说过,鸡肉和芝麻同时,会产生毒素,严重时导致死亡。她装作漫不经心的许多话,就是诱导许鑫劝说赵教授在吃完晚餐时烧的东北菜小鸡炖蘑菇后,再在许鑫返校后,赵教授服食芝麻,从而中毒而亡。   周丽华料定,公安机关早晚会知道这两种食物混吃会中毒致死的奥妙,从而把赵教授之死的嫌疑引到许鑫身上。   当然,周丽华知道,这还不足以对许鑫造成致命打击,因为误食食物而中毒,是经常有的事,并不一定能给许鑫安上个谋杀的罪名。   周丽华心中最大的胜算,就在于那包小贵州从老家带来的蘑菇。这种蘑菇,周丽华见识下,虽然不具有毒性,但这种蘑菇有个最大的奇效,吃过后的人,特别兴奋而产生幻觉,就如吸食了致幻剂一样。   当许鑫趁天黑离开周丽华住处,来到了赵教授租住的那家独立农家小院时,他怎么也没想到,周丽华会在他身后悄悄地跟踪。   躲在农家小院后的周丽华,闻到了从厨房中飘出来的香气,果然是小鸡炖蘑菇,她不由得嘴角发出了一丝冷笑。   当周丽华发现许鑫告别赵教授回校后,周丽华镇定了一下情绪,敲开了赵教授的门。   见周丽华突然深夜到访,赵教授不禁一楞,立即很有礼貌地把周丽华让进了室内。   周丽华假装向赵教授请教了一下专业上的知识后,见到桌几上的已经炒熟了的黑芝麻,很热情地帮教授泡好请他品尝。   赵教授刚喝下芝麻糊不久,肚子里开始疼痛起来。不一会,他就感觉眼前出现了许多从没见过的奇妙的景象。   周丽华见状,知道那种蘑菇的致幻效果出来了,就一路柔声细语地诱导着迷幻状态中的赵教授来到了厨房。   周丽华找了根麻绳,穿过那个天花板上垂下的钢筋挂钩,挽了个死结,再诱使丧失了神智的赵教授,爬上了椅子,把头伸进了那个打个死结的绳索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按图索墓   朱子华背着一个大布袋子,鬼鬼祟祟地山凹里转悠着,不时掏出一张纸比对着周围的地形。   高中毕业后,本无一技之长又没背景可依赖的他,一直无业在家。   一个深秋,朱子华无聊地进山闲逛,想摘点野栗子到集镇上变卖几个钱维持生计,却在一山沟边意外地发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老头。   那老头侧卧在地,脸上没有半丝血色,嘴唇铁青,眼窝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年轻气盛的朱子华没有觉得丝毫害怕,反倒因为听到那老人气若游丝低低喊着“我要喝水”而生了怜悯之心。   朱子华把手中的半瓶矿泉水递给了老人,那老人猛喝了几口,转眼就把半瓶水喝了下去。过了好久,那老人恢复了一点精神,艰难地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金灿灿的手镯,送给了朱子华。   朱子华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心,竟然用半瓶矿泉水换到了一个硕大的金镯子,心中欣喜若狂。   平时很喜欢看武侠书的朱子华,一时之间想到了书中主人公的各种奇遇,他心中暗忖,眼前这老人必定非寻常人物。   颇有心计的朱子华,假装坚决不受老人那贵重的馈赠。那老人仰天叹道:“小伙子,你就收下吧,我是将死之人,这东西对我来说没一点意义了。”   老人告诉朱子华,自己是盗墓这一行里有名的‘鬼手六叔’。仅凭一把洛阳铲,靠他多年的经验,就能从地形、土壤中看出哪有古墓,几乎从没有失手。   昨天晚上,鬼手六叔又盗了一个古墓。令他吃惊的是,这个古墓内,除了大量金银珠宝外,还让鬼手六叔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擅入者,死!”棺材上刻着的几个诅咒字眼,让鬼手六叔感觉心惊肉跳,只觉得周身邪气逼人。   看着地上堆着的几副白骨,鬼手六叔明白,那些盗墓者都死在了这个墓中,因此,墓中的财宝才完好无损。   就在鬼心六叔惊疑不定时,墓室中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鬼手六叔大惊,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无暇顾及眼前这么多珍宝,随手抓起一个金手镯,仓惶逃出了墓室。   就在他刚爬出墓室之时,墓室整个塌了下来,鬼手六叔只觉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当他醒来后,发觉自己已经快要动弹不得,周身如火烤般地难受,口渴难忍。   鬼手六叔自知触犯了墓室中的主人亡灵,受到了死亡诅咒,即将一命归西。他虽知自己难逃一死,却不甘心自己一身盗墓绝学就此失传。   鬼手六叔眼见面前这位年轻人,机敏过人,决意收他为自己临终前的传人。   鬼手六叔把自己一生的盗墓经验和经历写在了一本厚厚的本子上,他让朱子华发下毒誓,愿拜他为师,并在他死后好好安葬,这才把凝聚着他毕生心血的本子交给了朱子华。   朱子华挖好坑埋葬了鬼手六叔后,带着他那本盗墓笔记回到了自己住处。虽然读书时成绩不好,但朱子华却为鬼手六叔的书中记载的传奇经历深深入迷,研读得甚是祥细。   天资过人的朱子华,终于掌握了一手高超的盗墓技术。小试牛刀后,发现鬼手六叔所传授的经验,屡试不爽,因此,短短的两三年内,他便靠着盗墓暴富起来。   有了千万身家后的朱子华,开始羡慕起上流社会的生活,于是,他便投身进入了房地产行业。凭着他的聪明能干和盗墓带来的巨额资金,没几年,便成为当地首屈一指的超级富豪。   在因开发征地认识村长周顺天后,朱子华也爱上了周顺天的独女周丽华。在两人婚后的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周顺天和女婿朱子华在喝酒时,一时兴起,向朱子华透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此事得追溯到五代十国时,郭威称帝,建立后周政权,赵匡胤任禁军军官。郭威无后,立他内侄柴荣为太子。郭威死后,柴荣即位,世称周世宗。   赵匡胤在周世宗时官至殿前都点检,公元960年,他以“镇定二州”的名义,谎报契丹联合北汉大举南侵。   这时,周世宗柴荣已亡,其子柴宗训继位,时仅7岁。赵匡胤和弟赵匡义及幕僚赵普密谋篡夺皇位。领兵出征,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代周称帝,建立宋朝,定都开封。   赵匡胤称帝后,始终觉得愧对柴家,于是对柴家后人高官厚禄相待,只是有职无权,让柴家后人只享荣华富贵。   柴家后人一枝流落到乾县,定居下来。后来这一枝柴家族人中出了一个豪杰,广养家丁,积聚了富可敌国的财宝。   为了避开宋辽连年不断的战乱,这个杰出的柴家后人,命全族人改柴姓为周姓,全族人都尊称他为周老太爷。   周老太爷六十岁时,染病不起,自知即将亡命,于是,出巨资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堪比王候的豪华大墓。   为了防止后人盗墓,周老太爷设下了一条巧妙的毒计,让所有参与他墓葬的人全都离奇而死或者失踪。自此,周老太爷之墓便成了一桩悬案,再也无人知晓。   周老太爷临终前,把画有他墓地的图纸交给了他唯一的儿子,并告诫他儿子,他的墓中设下了诅咒,子孙后代不得打开他的墓地。到六十代子孙后,那时,周老太爷才会转世投胎,此时,方可由他第六十代孙按图索骥,取出墓室中那富可敌国的财宝。   周老太爷把图纸用火蜡封在一个锦盒之中,并加上了他得意之作,那就是他是如何做到杀死所人参与他墓葬知情人的祥细过程。   周顺天趁着酒兴,着实向他女婿朱子华吹嘘了一番,并拿出了那个火蜡密封的锦盒给朱子华看了一眼。   自此之后,虽然身家千万,却仍有着宏大理想的朱子华就暗中惦记上了这只锦盒。一是贪这锦盒所收图中那富可敌国的财宝,二是听周顺天说得如此玄乎,盗墓技艺也不觉一时心痒。   周顺天酒醒后,后悔自己吐露了这个惊天大秘密。虽然是自己女婿,周顺天也是小心提防着,不论朱子华事后怎么试探,周顺天都是绝口不提。   看出了女婿的贪婪后,周顺天有种不祥的预感。因此,他悄悄地把锦盒留给了他的女儿周丽华,并同时口授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果然,周顺天的担忧很快便成了现实。觊觎这图的朱子华,精心设计了一个巧妙的‘意外’,周顺天在一次事故中意外身亡。   在周顺天死后,朱子华多次寻找锦盒未果,他心中明白,肯定是老丈人把这个秘密传给了他的女儿、自己的妻子周丽华。   而在夫妻俩感情开始出现裂痕之时,周丽华也对朱子华多了几个心眼,对他经常焦虑不安地翻找东西也起了疑心。因此,周丽华便悄悄地的锦盒和自己的私房财产锁进了自己卧室中的保险柜中。   朱子华绞尽脑汁而不能得,于是,无奈之下,他想到了偷盗,这才联系上了无业游民许斌。   令朱子华意料不到的是,虽然许斌偷到了那个锦盒,却杀了他的妻子周丽华。   虽然朱子华和周丽华的感情破裂,但朱子华内心深处还是爱着周丽华的。他在刑警大队时痛不欲生的表现,那倒真的出自内心,是一种对周丽华愧疚的负罪感。   昨天夜里,朱子华秘密约见了许斌,答应了许斌敲诈的条件,并如愿拿到了那个锦盒。   当朱子华小心翼翼地剔除锦盒上的封蜡后,却惊异地发现,里面那张图经历了几百年后竟然完好无损。   更让朱子华惊讶的是,图纸上标的周老太爷墓葬的位置,竟然就位于他小时候经常去玩的那个小山坡上。   朱子华内心激动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即将打开的是一座诡异的墓葬,里面充满了重重杀机和对盗墓者的恶毒诅咒。 ☆、第一百六十八章 待机掘墓   朱子安仔细地比对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和手中的地图。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嘴角始终挂着得意的微笑。   他看了看四周,太阳已经西坠,山坡上开始显得阴森起来。   现在动手为时尚早,朱子华踱到一块显得相当干净的青石边,坐了下来。他从怀中掏出地图,又摸出一只打火机,把地图点燃了。   地图上的火苗忽高忽低跳跃着,那橙黄色的火苗,在朱子华眼中,简直就是一坨坨黄金。   地图快要全部化为灰烬时,一阵微风轻轻吹过,火苗突然明亮了许多。朱子华一楞神间,觉得那个火光突然成了一个狰狞的骷髅。   朱子华心中一惊,这时手上一阵剧痛,很显然,地图已快燃尽,烧到了他的手指。   朱子华条件反射般地把手中最后一角残缺的地图甩出了手,火苗已经熄灭,那个突然出现的骷髅头像再也不见。   朱子华心中稍定,心中不由得开始嘲笑起自己,自言自语道:“果真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已经好几年没干盗墓这勾当,这次再干一票大的买卖,却让我如此激动和紧张,还他玛的见到鬼了。这世上要是有鬼,盗墓的人早就死光了,嘿嘿。”   朱子华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了一枝,点燃了猛吸几口,眼睛警剔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虽然按常理来说,这个时候,是不可能会有行人出现在这野山荒坡上的。何况这个山坡根本就没有路,除了偶尔有人上山砍柴,平时几乎没人会来到这个小山坡。因为这是个‘断头路’,小山坡的另一面,就是一条河流。   但多年的盗墓营生,让朱子华培养出了一种虽然胆大却很谨慎的个性,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远处传来一阵凄惨的声音,朱子华虽然也显得有些紧张,但反而更让他觉得安心了,因为那是他来路上传来的猫头鹰的声音,这也等于告诉他,那阵凄惨却并不聒躁的叫声,也证明了此时小山坡上,除了他,再无旁人。   谨慎的朱子华,此时并不急于动手,而是继续点燃了一枝烟,回味着他得到那张墓葬图的曲折经历和上面记载的勾心动魄的传奇故事。   原来,这张图是宋代时,周丽华的远祖周老太爷在临终前,秘密交付给他儿子的。   当周老太爷的儿子跪在他面前时,周老太爷摒退了所有人,把他儿子叫到身边,轻声交代他的身后事。   周老太爷摸出一只锦盒,交付给他儿子,叮嘱道:“儿啊,为父一生可以说是英雄一世,积攒下了无数财产。可惜,为父一生都在打拼,还从没好好享受过荣华富贵。因此,为父死后,不想立即去转投人生。”   周老太爷的儿子吃惊地张大了嘴,不明白周老太爷说这话的意思。   周老太爷咳嗽了几下,又慢慢说道:“我好后悔啊,积攒了这么多珠宝,自己却没好好享受,又惹下了许多仇恨我的人。我死后,必然会有许多人觊觎墓中陪葬之物而会前来盗掘。我不想再世投胎,就是想让自己死后,能好好把玩享受一下生前搞到的这么多珠宝,同时也守护着自己陵寝,不让那些觊觎财宝的人,从我墓中带中任何一样东西,更不会让他们侵犯我的安息之地。”   周老太爷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着,听了好久,他的儿子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周老太爷生前,招募了一队护院家丁,包下了那几座荒山,并把那些荒山团团围住,禁止任何人上山。   周老太爷又在自己村庄前,搭起了粥蓬,赈济那些因宋辽连年交兵而流离失所的饥民,一时之间,得了个周大善人的名声。   周老太爷从饥民中招募了许多年轻男子,允诺大家只要给他出力干活,非但一日三餐无忧,每天还发给一钱碎银。   在当时那种饿殍遍地兵荒马乱的岁月中,能有这样的美差,当然令那些饥民喜出望外,纷纷感谢周大善人的善举。   周老太爷从报名的饥民中,只挑选了那些孤身一人没有亲人的男丁,然后带着他们上了山,并在山上搭了几座茅棚安顿他们。   周老太爷从别处请来几个工匠和一个道士,开始带领这批挑选出来的饥民建造他的陵寝。让当时许多人不解的是,除了周老太爷贴身的两个亲信仆人,周老太爷的儿子都不准进入那荒山之中,更不得打听任何有关陵寝建造的情况。   一切都在悄悄进行中,八年后,陵寝终于造好。而这时的周老太爷也已经六十岁了,这在当时,这已经属于高寿了。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让周老太爷卧床不起,他自知阳寿将尽,于是,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作了一番周密安排。   周老太爷请那道士给他作法画符,让他在死后,灵魂不要超生,在陵寝内享受自己生前所得财产。那道士作完法后,给了周老太爷一道金箔打造而成的符,告诉周老太爷,这道符能保他的灵魂安息在陵寝内,直到他第六十代子代后,符上的法力方才消失,那时,周老太爷的灵魂将会重新投胎做人。   说也奇怪,不久以后,那道士和工匠还有一大批建造陵寝的工人,全部神秘失踪,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一队负责看守的家丁护院,竟然都一夜暴毙。   周老太爷低嘱儿子,在他死后,丧事在家大为操办,置一假棺,安葬于假墓之中。他自己的尸身将由两个贴身家丁周浩和王六负责偷偷背入他真实的陵寝中,不准让任何人知道。   同时,周老太爷告诉儿子,不必担心那两个家丁会泄露这秘密,因为完事之后,那两个家丁将会远走他乡,守口如瓶。   周老太爷把那个火蜡封好的锦盒递给儿子,让儿子发下毒誓,有生之年,决不能打开锦盒,因为里面有他陵寝的具体位置图,还有他是如何守护自己陵寝秘密的祥细计划。   周老太爷的儿子发下毒誓后,小心地收藏了锦盒,答应这个秘密世代相传,直到第六十代孙后,在周老太爷转世投胎后,方可由他的后人取出陵寝中的财宝。谁要是违背这个誓言,谁就将遇到诅咒而暴毙。   到了周丽华这一代,再无男丁相传,而周丽华,只是周老太爷的第四十代孙。   当朱子安得到锦盒并打开后,看到了周老太爷放在锦盒中那份地图边上的一张纸,上面祥细记录了周老太爷为了守护自己陵寝而设下的周密计划,让朱子华不由得暗暗心惊和大为佩服。   虽然这个计划是周老太爷生前所制定,但这几百年来,这个陵寝的秘密从无外人知晓,可想而知,在周老太爷死后,事情的发展,全都在他生前的计划掌控之中。   计划中祥细说明了,在周老太爷的陵寝完工后,他召集了所有参与陵寝建造的工人和工匠,当然包括设计陵寝的那个道士。   正当众人聚在一起,喝着庆功酒,欢天喜地等待周老太爷赏赐时,那三十个负责看护陵寝的护院家丁,手持利刃,一拥而上。   在众人惊愕得没反应过来时,庆功宴现场已经是血肉横飞,尸横遍地。   周老太爷吩咐众家丁,把那些人的尸体全部抬进他陵寝中的一个很大的侧室,堆放在里面。   在处理完工匠和道士还有众多工人后,周老太爷抬出一筐银子,准备赏赐给家丁,同时在陵寝边的茅棚中,置办了三桌丰盛的酒席。   拿到赏银的众家丁不疑有他,俱都开心地吆五喝六地划拳喝酒,不到半个时辰,现场就发出了阵阵惨叫之声。   原来,酒席中,周老太爷最贴身的家丁周浩和王六,早已经悄悄地在酒菜中投入了毒药。   那批家丁也个个死于非命,周老太爷吩咐周浩和王六,把护院家丁们的尸首一具具也搬进了陵寝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背尸进坟   时光过去了几个月,周老太爷日趋病重。他在病榻前交待完儿子后,又找来了两个贴身家丁周浩和王六。   周老太低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两人道:“老爷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那两个家丁对望了一眼,齐刷刷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周老太爷病榻前,声泪俱下地道:“老太爷对小的恩重如山,下辈子做牛做马,誓要继续跟随伺候老太爷。”   周老太爷点了点头,拿出两张银票,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不枉是我最亲信之人,这两张银票你们收好。老爷我自知阳寿已尽,看在老爷对你们不薄的份上,在老爷死后,悄悄地把我的尸体背进陵寝之中。完事之后,你们两个要远走他乡,对此事守口如瓶,再也不得回到这里来。”   在周浩和王六呼天哭地的一迭声保证之后,周老太爷眼睛一闭,不再有任何声音。   周浩一试周老太爷的鼻息,发现周老太爷已经气绝身亡,号啕大哭起来。   周老太爷的儿子,也按照老太爷生前的秘密关照,连夜让周浩和王六,带上他们随身的金银细软,并背上老太爷的尸身,送入陵寝。   周老太爷的儿子布置了灵堂,准备了一副空棺材,大办丧事,几天之后,把周老太爷风光下葬。当然,这只是一个假墓,而且自此之后,周浩和王六就突然人间蒸发。   周老太爷的儿子赞叹这两个义仆之举,禁止所有人议论到这事。几年过去,一切都平静下来后,众人也逐渐把这事都忘却了。   再说周老太爷死的当晚,周浩和王六悄悄聚在一起。两人收拾好随身细软,准备把周老太爷的尸首送入陵寝后就远走他乡。   周老太爷死的当晚,雷雨大作。周浩和王六,轮流背着周老太爷的尸首,悄悄地来到了陵寝的那个秘密入口。   两人进了墓室入口,巧妙地避开墓室中设计的重重机关,来到了主墓室中。   周老太爷虽然富可敌国,但为了修造这个陵寝,也已经耗尽了大半家资。墓室虽然气派豪华,堪比帝王之墓。但墓中的陪葬品倒并不是太多,最显眼的是,主墓室中央那口包着金皮的石头棺椁,在墓室点亮的长明灯下,闪耀着金光。   两人小心翼翼地按照周老太爷生前的吩咐,把他的尸身安置在铺着绸缎的包着金皮的石头棺椁中。   周浩又按老太爷的吩咐,取出老太爷交给他的一块湿湿的散着草药味的手帕,盖在了老太爷的脸上。   一切安顿停当后,两人松了口气,开始认真有打量起周老太爷的墓室。四周亮着的八盏蓝幽幽的长明灯,把墓室中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除了那个金棺外,四周还摆放着周老太爷生前最喜欢的一些古董,棺椁边摆放着一堆金银珠宝。但这些,并不是两人最关心的,他们心中都在想着,老太爷生前最喜欢的八颗夜明珠到底放置在哪了。   两人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都不禁有些纳闷和失望。   周浩无意中一抬头,只觉主墓室中央,位于棺椁的正上方,雕刻着一个玲珑剔透的石头匣子。从石头匣子的缝隙中,隐隐透露出一些淡淡的蓝色光芒。   周浩心中一喜,对王六道:“兄弟,你看上面那光,是不是那八颗夜明珠发出的?”   王六闻言大喜,看了一会,证实了那正是他见到周老太爷夜里赏玩夜明珠时发出的那种光芒。   两人对望了许久,均沉默不语,心中的意思都从对方眼神中看了出来。   周浩试探地道:“王六,那八颗夜明珠,才真正是价值连城哪。和它们一比,其他的金银珠宝就不值一提了。我们兄弟俩就此分手,从此隐居山野僻壤中?”   王六阴笑了一下:“人死如灯灭,我们伺候了老太爷一辈子,做牛做马。如今老太爷去了,也该轮到我们兄弟俩享受一下人生的荣华富贵了。”   周浩一听,心中会意,立即附和道:“王六,你说这八颗夜明珠,要是咱哥俩一人一半,能置多少家业?”   王六哈哈大笑:“周浩,别说那么多了,既然我们想的一样,那还等什么?这样吧,我们爬在棺材上,把那几颗夜明珠取下来,大家平分后,速离此地。”   两人正得意地说着时,突然传来轻轻的一声喘气,还有什么东西轻轻划过的声音。   这一下两人吓得大叫起来,两人背对背,打量着墓室四周。   看了一会,并没发现异常,两人再看看棺材中躺着的周老太爷,仍是紧闭双眼,纹丝不动。   周浩和王六这才定下心来,心中暗想,这一声喘气声和那个划动东西的声音,估计是对方无意中发出来的,人吓人真是吓死人,把两人倒吓了一大跳。   周浩趁王六不注意,悄悄地从腰间拨出一柄匕首,藏在衣袖中,慢慢地向王六靠近。   王六见周浩走到身边,突然咦了一声道:“周浩,你看,那夜明珠的光怎么不见了?”   周浩一楞,抬眼顺着王六的手指看上去,只见那蓝光依旧。周浩心知不妙,袖中摸出匕首狠狠地对着王六刺了过去。   谁料到,刚他刚刺中王六腹部时,自己的胸口已然一阵剧痛。周浩下意识地用手一捂胸口,却碰到了一件冷冰冰的东西和一把热热的湿湿的粘液。   周浩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鲜血正汩汩地从伤口处向外冒出来,鲜红的血喷在雪亮的匕首上,显得那么恐怖诡异。   眼看着周浩捂着胸口倒了下去,王六冷笑了一声道:“周浩,别怪我太狠。这么多的财宝,谁能不动心?你不也是动手了吗?刚才要不是我出手快,这时倒下的,只怕是我了。”   王六小腹处也隐隐传来阵痛,刚才周浩的匕首也深深扎进了他小腹。但王六此时不敢轻易拨出匕首,他心中明白,如果一拨出匕首,血流不止,只怕他再也走不出这墓室。   王六忍着剧痛,眼睛扫到了躺在棺材中的老太爷,心中不禁一动,有了主意。   王六从周浩胸口拨出匕首,踉跄着走到棺材边,用匕首从周老太爷尸身边上割取了一截绸缎。   王六咬着牙,奋力拨出插在腹中的匕首,顿时冷汗冒了出来,一声惨叫,倒在地下。   他忍着剧痛,用绸缎在自己腹部包扎了几下,这才好不容易止住鲜血。   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王六,这时才稍稍安定,眼睛盯上了棺材上方的夜明珠。   王六这时好后悔,早知道夜明珠在站在棺材上才能够得着,他就不应该早下手,而是应该哄骗周浩先把棺材盖盖上,然后踩着棺材盖把夜明珠取下后再动手。   此时,也没什么后悔余地了,王六咬着牙,爬到了棺材上面,两只脚踩着棺材的边缘。   正当王六双脚踩着棺材边缘,想直起身来取下上面的夜明珠时,却忽悠听到了一丝阴森森的冷笑。   王六惊得魂飞魄散,正躬身趴在棺材上方的王六,看到棺材中躺着的老太爷,竟然睁开了双眼,和他四目相对,直直地看着王六,并发出了一阵阵冷笑。   王六吓得魂飞魄散,还没回过神来,只觉胸口一凉,紧跟着一阵剧痛传来,几乎让他晕厥了过去。   王六“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在了棺材之外的主墓室青砖地上。   早已经死亡多时的周老太爷,竟然从棺材中慢慢地爬了起来。他跨出棺材,手中捏着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一步步向王六逼近。   鲜血不断地向外流出来,王六此时因惊惧而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他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叫道:“老太爷,饶我一命,小的知错了。请老太爷看到小的对老太爷一辈子忠心耿耿的份上,放小的离开这墓室,以后日日给老太爷的英灵上香。” ☆、第一百七十章 机关算尽   周老太爷阴森森地冷笑道:“王六,你竟然还敢说你对老爷我忠心耿耿?你不是和周浩都动了贪念,看上了我的陪葬品吗?”   王六这时因失血过多,连磕头求饶的气力都已经丧失。周老太爷冷笑着道:“王六,让你临死做个明白鬼。实话告诉你,老爷我还没死呢。”   王六惊吓之中,听到周老太爷这话,不由得更是惊惧,满脸迷惑和惶恐。   周老太爷咬着牙恨恨地道:“王六,你和周浩虽然是我生平最信任之人,可是,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不贪财?我料定你们进了我墓室中,必然会见财起异心,因此,我才定下了假死之计,让你们两个送我进入墓室后,先自相残杀,然后我才见机行事。只要你们两个死了,天下就再也没人知道我这个秘密了。”   周老太爷得意地笑了起来,声音中又夹带着一丝哀伤,他盯着躺在血泊中的王六道:“我在除掉了工匠、道士和那些穷鬼工人后,之所以留着你们两个性命,是因为我必须找到可以信任的人,把我的尸体送入这墓室之中。念在你我主仆一世的份上,我把经过全告诉你,也好让你做个明白之鬼,不要忌恨老爷。”   原来,周老太爷一直为他身死之后,如何才能让知情人都死掉而大伤脑筋。他自知自己已经没几天可活,苦思冥想之后,一条天衣无缝的计策终于浮现在心头。   周老太爷先关照好自己的儿子,只能由周浩和王六这两个最后的知情人背他进墓。   周老太爷服下了那颗道士没被他杀死前,交给周老太爷的一颗闭气假死丹丸。然后他把周浩和王六,叫到身边一番交待。   在交待完后,周老太爷取出一小瓶药粉和一块手帕,告诉周浩,在把自己尸体背入墓室之后,把药粉化开,浸泡在那条手帕上。   周老太爷告诉周浩,这是那道士交给他的,说是能只要把那涂抹有药粉的手帕盖在他尸体脸上,就能确保他死后,在进入阴司地府时,黄泉路上不被其他饿鬼恶鬼等侵扰。   周浩和王六,虽然最后因贪财而起了异心,但对周老太爷倒真的是一辈子忠心耿耿。因此,在把老太爷尸体背后墓室后,倒也真的完全按照老太爷生前的吩咐去做了。   而周老太爷,也深知这两人,在没见到夜明珠前,肯定会象他生前一样听话,按他的要求去做。这样,这块涂着药粉的手帕,实际上是那道士所给闭气假死药丸的解药,能让躺在棺材中假死的周老太爷苏醒过来,完成自己最后的计划。   被放置在棺材中的周老太爷,在周浩给他蒙上那块手帕之后,逐渐苏醒过来。那声轻轻的呼吸,其实就是周老太爷刚苏醒时,不自觉地发出来的。   只不过那时的周老太爷,全身还没恢复气力,而且他又自知离死不远,决不是那两个身强力壮的亲信家丁的对手,就摒住气息在棺材内一动不动。   而周浩和王六听到的那个什么东西划过的声音,其实就是周老太爷悄悄摸出早已经藏匿在棺材底下绸缎下面准备好的匕首,不小心划过石头棺材壁而发出的。周老太爷暗自庆幸,那两个家丁并没生出疑心。   一切如周老太爷妙算料定,周浩和王六见财生异,互相暗算。这一切,都让躺在棺材中的周老太爷听了个清清楚楚。   周老太爷把夜明珠设置在棺材正上方一人高的地方,就是料定,不论是周浩还是王六哪个生存下来,都不会轻易放弃那八颗夜明珠,势必会爬上棺材向那石匣中取出夜明珠。   那么,在这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周老太爷就可从那人下面,直接把匕首插入对方下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周老太爷心中暗喜,连老天都在帮他的忙。   他没想到,周浩和王六在互相暗算时,竟然会当场一个身亡,另个身受重伤。而受了重伤的王六,由于伤势沉重,气血不足,并没能很快地站起身来,而是趴在棺材上面和棺材中的周老太爷面对面。   周老太爷自然不会错过这绝佳的机会,把匕首扎进了王六的胸膛。   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王六已经气绝身亡,完成了自己目的的周老太爷,也开始感觉自己已经快消耗掉最后一丝体力。   周老太爷把那个道士给他的确保他在六十代子孙前,亡灵不入地府投胎的金符,镶嵌在了棺材上早已经预留好的地方。   然后周老太爷又拼尽全力,把棺材盖从地下移到了棺材上面,再从侧缝中爬进了棺材。爬进棺材的周老太爷,又使尽最后一点气力,把棺材盖盖好,含下一颗药丸,眼睛一闭。   这时,墓地外的狂风暴雨,把周老太爷准备在墓洞口的泥土堆冲了进来,堵住了墓室进口。   几百年过去了,周老太爷的墓地秘密,世间早已经没人知晓。而这一切,都记录在周老太爷临终前交给他儿子嘱咐世代相传的火蜡密封的锦盒之中,只待他第六十代孙时,他亡灵转世投胎后,再由他的子孙后代取出,重新兴旺周氏一族。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精于算计的周老太爷却没料到他身后这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他的子孙一脉,到了第三十九代周顺天时,只留下了一个独女周丽华。   更让周老太爷想不到的是,那个第四十代后人周丽华也命丧黄泉,他这子孙后代自此绝了香火,而原来他希望留给后代的这一惊天秘密,也竟然落到了外人朱子华手中。   朱子华抽着烟,心中不由得一直佩服这个心计惊人的周老太爷。眼看着夜色渐浓,天边不知何时卷起了一片乌云,吞没了原本皎洁的月光,只留下几颗星星在天边无力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到时候了,朱子华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并无人踪。他背起地下的那个大布包,向早已记在心中的那块犹如笔直陡峭的悬崖似的大山石边摸去。   朱子华从包中取出几年不用都生满了铁锈的洛阳铲,按图上所标的位置,心中盘算了一下,挖下了第一锹土。   借着星光,朱子华仔细辨别了一番泥土,又放在鼻子边闻了好久,心中暗喜,他找对地方了。   朱子华奋力挖着泥土,不一会,在那块巨石下面,就出现了一个很深的洞穴。放下洛阳铲,朱子华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舒了口长气。   他摸出打火机,放在墓洞口试了一下,虽然鼻子中闻到了墓道中传来的那股令人反胃的陈年腐气,打火机的火苗却并没有熄灭。朱子华心中暗喜,看来今天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正想进入墓地中的朱子华,突然心中一惊,他似乎看到了几枝手电光。朱子华躲在巨石后,紧张地注视着那几个手电光,只见那应该是几个走夜路的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手电光到处乱晃。不一会,那几枝手电光才消失在远处,朱子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令朱子华意想不到的是,那几枝手电光正是冲着他来的,而那几个人,竟然就是李冰五人和刑警队长宋瑞安。   在小宋抓获那个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无业游民许斌后,虽然审讯他时,许斌拒不承认是自己杀死了周丽华,但根据许斌的交代,却起获了大量现金和周丽华生前的秘密日记。   从日记中,小宋意外得知,原来,谋杀赵胜利教授的真正凶手,竟然是赵教授的同事,美术系讲师周丽华。   周丽华是为了报复那个图她团贪她色却另外交了女友的许鑫,妄图栽赃许鑫谋杀赵教授,而德高望重的赵教授,竟然成为了这桩阴谋的牺牲品,成了一个冤死之鬼。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真相大白   在刑警队找不到赵教授之死的相关线索,案件一时陷入僵局之际,一件意外之事发生了。   一个男子,趁着大学里深夜熄灯的机会,偷偷在校园内的公用电话上拨打了刑警副队长宋瑞安为了征集破案线索而公布在校内的手机号码,故意透露芝麻和鸡肉同食会导致中毒死亡的秘密,却刻意隐瞒了那种蘑菇能给人带来快感和幻觉的事实。   而那个男子,正是和周丽华同在一校的一个清洁工。周丽华为了让刑警队把视线集中到许鑫身上,早上几天前,她就暗中花重金买通了这个清洁工,让他在赵教授出事后几天,把这两种食物混合食用会致命的信息透露给刑警队。   本来善良的周丽华,因为情欲而起了杀机,此时内心就如一个恶魔窃据了她的心灵。   但周丽华没想到,她自己竟然也会因此命丧黄泉。   那天晚上,通过那个匿名举报电话,许鑫受到刑警队小宋对他的调查。虽然有了人证,躲过了一个难关,因而刑警队的视线转移到了赠送蘑菇和芝麻的小贵州王唯手上,但许鑫心中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许鑫帮助王唯送这两样给赵教授的事,除了王唯本人知道外,唯一知道的只有周丽华。   许鑫觉得,这个举报电话肯定是周丽华暗中指使他人打的,目的是报复自己。想到了周丽华竟然有这等心计对付自己,许鑫心中不寒而栗,他动了杀机,要除掉周丽华,同时趁机霸占周丽华早前已经过户给他的三套房子和一辆高档小车。   许鑫在去阴湖边祭拜被陆琴扔掉的那个死婴前的隔夜,他悄悄地来到了马路对面的宏义房产公司的侧门边。   许鑫摸出钥匙,悄悄打开侧门。当他摸进周丽华所居住的小别墅时,轻轻敲响了房间门。   周丽华听出是许鑫的声音,内心毒恨许鑫却又矛盾地爱着许鑫的周丽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间门。   周丽华哪料到,死神已经向她逼近。就在她刚打开房间门时,许鑫突然从身后摸出一截绳子,迅速套在了周丽华的脖子上。   用力勒着的许鑫,看到周丽华那原本美丽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了对死亡的恐惧,还夹杂着绝望和不解。慢慢地,周丽华的双脚,停止了在地板上的拼命挣扎,身子渐渐地软了下来。   勒死了周丽华的许鑫,不慌不忙地清理了他所留下的足迹,这才轻轻掩上门,从侧门溜了出去,返回了他在大学内的宿舍之中。   令许鑫意想不到的是,那天晚上发生了许多巧合的事。正巧朱子华收买了许斌,让他悄悄潜入周丽华房间打开保险柜取出那个锦盒。   阴差阳错,为财而行窃的许斌,不久以后就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中,为许鑫掩盖了他残忍杀害周丽华的犯罪事实。   可惜,天不容恶,还没等到警方发现周丽华被杀害,许鑫已经让那因他而死的婴灵,诱上了那辆死亡巴士而先自一命呜呼。在许鑫死后,周丽华的怨气得消,因而她的七煞之魂才紧随着许鑫进入了李冰的那个龟蛇泥塑之中。   随着行窃的许斌被抓获,无论许斌怎么狡辩,他都不能摆脱是他杀害周丽华的犯罪事实的嫌疑。   而周丽华的丈夫朱子华,虽然不是他动手杀了自己妻子,而且他只是想让那个许斌帮他偷取自己妻子保险柜内的东西,但许斌既然在行窃过程中杀害了周丽华,那朱子华就逃脱不了买凶杀人的嫌疑。   在向上级请示后,刑警副队长宋瑞安决定对当地首富朱子华实施逮捕。   就在小宋带人赶到朱子华的宏义房产公司时,却意外地发现朱子华神秘失踪了。小宋当然不会料到,此时的朱子华,正在荒山野坡之中准备实施盗墓勾当。   小宋依法搜捕了朱子华的房间,却意外地发现了,在朱子华房间里有个秘密的微型监控摄像机,而那个连着录像机的微型无线监控探头,却摆放在朱子华妻子周丽华的房间内。   小宋打开录像监控,这才发现了那些惊人的事实:原来,王唯是真正无辜的,而那个许斌,也真的只是盗窃,监控录像中清楚地显示了许鑫杀害周丽华的惊人犯罪事实。   本来这个监控是近期朱子华为了掌握妻子房间内的一举一动而偷偷安装的,没想到却录下了这样的惊天秘密。而得到了那个锦盒,已经达到了目的的朱子华,欣喜若狂之下,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安装的那个监控录像,倒给警方破案提供了最直接的证据。   在没发现朱子华的行踪情况下,小宋布置了刑警和各地派出所加强了对辖区内各交通要道的管控,一张抓捕朱子华的大网已经撒开。   小宋布置妥当后,因这一天来发生了许多让他意想不到的事,这错综复杂的案中案,让他头晕不已。这时,好不容易真相大白,轻松下来的小宋,心情愉快地准备到李冰他们那儿喝喝茶聊聊天。   在李冰的房间内,五个人听完小宋说完案情,都惊得目瞪口呆。   很少言语的钱一多,欲言又止。李冰笑着道:“钱大哥,你是不是发现了朱子华的行踪?那快说出来啊,也算是为民除害,还帮了宋队一个大忙,这样宋队得请我们吃夜宵了。”   看着大家期盼的目光,钱一多小心翼翼地对宋瑞安说道:“宋队,我倒真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小宋呵呵笑道:“钱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说错了也没事。如果真的抓到了朱子华,我请你连吃一个礼拜宵夜。”   钱一多这时咧开嘴一笑:“宋队,这可是你说的啊,要真抓到了朱子华,你可不能赖帐。我在想了,既然你在搜查朱子华的房间时,从他抽屉里搜到的几本日记本中,了解到了朱子华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埋藏有大量宝藏的古墓。”   “那么我认为,这个朱子华既然是一个盗墓高手,得到了这样一张记载有墓葬信息的地图后,不论是因为财还是盗墓高手手痒难忍,他肯定会前去那个地方盗墓。在这里,我就发现了有好多盗洞,说不定,失踪了的朱子华,根本不知道宋队你已经掌握了他犯罪的事实,这时正在某个地方盗墓呢。”   小宋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张大哥,多谢你提供这个线索,看来一个礼拜宵夜,你是吃定了。嘿嘿,还是你们同行之间互相了解对方的心思哦。”   钱一多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宋队,我现在早已不干那事了,何况你还是堂堂刑警副队长,在你面前,做这种违法的勾当,我哪敢啊?”   小宋正想掏出手机招呼警察前来搜索,张远山摆了摆手道:“宋队,你先别忙着打电话。一是不知道这个古墓是不是就在这附近,二么,就算你们警察找到了那个古墓和朱子华,但我听你说,朱子华的日记中提到了,那个古墓中带有诅咒的事。”   一听到古墓诅咒,钱一多立即想到了上次那个将军墓中他中了化尸阴水差点丧命的经历,立即脸色发白。   小宋也一楞,细想自己确实是有些冲动,张远山的话不无道理。   如果就算在附近找到了朱子华和那个古墓,万一真的有什么古墓诅咒怎么办?他作为一名刑警队长,总不能对自己属下说这世上有鬼,这个墓中有诅咒吧?   小宋想了一会,心中有了主意,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张远山。   李冰看着小宋那奇怪的表情,心中一会就明白过来,他笑着道:“宋队,不多话了,我们几个就陪你一起上山逛逛。”   一行六人,打着三个手电,在山上转悠了半天,也没发现可疑之处。   就在六个人继续到处转悠搜寻朱子华时,发现手电光已经远去的朱子华已经安下了心,怀着对墓中巨额财富的贪婪和盗墓高手那挑战极限的复杂心情,小心翼翼钻入了他挖开了的墓室走道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墓道虚惊   墓道中一片漆黑,虽然朱子华打着手电,那光线却似乎被那黑洞洞的墓道犹如一只张开的大口吞噬了一般,只能看得见两边洞壁上的橙黄色的泥土。   “倏~~”,朱子华的脚边刮起一股微微的寒风,他心中一懔,手电的余光下,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因为他虽然看得不明白,心中却清楚地感觉到,一个朦朦胧胧白乎乎的东西从他脚边闪过,蹿向墓道深处。   朱子华深吸了一口气,用手电一晃,前面并没有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剧。朱子华心中不住宽慰自己,那是因为他好多年没盗墓,胆子变小了,精神上紧张而让自己疑神疑鬼了。   身后传来粗重而混浊的喘气声,朱子华心中大骇,稳了下神,他挖开的墓道甚是狭窄,又是头里脚外向墓道深处爬行,因此,只能鼓足胆慢慢把头扭向后面。   两个绿幽幽的光点在墓洞口正紧盯着朱子华,这下让他惊得魂飞魄散,一时手足无力,动弹不得。   那两个绿色光点,一动不动地盯着朱子华,呼呼在喘着气,在狭小的墓道中,朱子华感受到了那呼气中所夹杂着的土腥味。   “不是鬼,这世上不可能有鬼”,朱子华极力安抚着自己的内心,却禁不住身子在不由自主地发抖,手电也滚进了墓道中。   本来漆黑一片的墓洞口,这时,也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原本被乌云遮盖着的月亮又露出了脸。   朱子华这时才看清了,原来墓洞口的那二点绿色的光点,是一双动物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寒冷的绿光。   刚松了一口气的朱子化,猛地又出了一身冷汗,他看到那蹲坐在墓洞口的那个动物,月色下,象一条蹲坐着的狗的模样,突然心里一动:“狼!”   按理说,这个小山区是不可能会出现狼的,那现在怎么会有一只狼,蹲坐在他刚刚挖好不久的墓道口?   朱子华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起来,那应该是一只野狗。这时的朱子华,心才放宽了下来,他轻声唬吓着那野狗,想把它赶走。   那只野狗却对他的恐吓并不理睬,仍是闪着那一对在月色下发出绿光的眼睛注视着他。   就在朱子华和那野狗僵持一会后,朱子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象被一丝阴风刮过似的竖了起来。   那只野狗突然狂躁不安,对着墓洞口狂吠了几声,扭头就跑,不远处传来越来越微弱的狗叫声。   朱子华别转头,奇怪,墓洞中什么也没有,那只野狗怎么象突然受了惊吓似的就逃蹿了呢?   朱子华也不多想,他也不敢多想,试探着继续朝墓洞深处挪动。   刚爬了几米,他感觉身下突然一空,身子一下子失控摔了下去。   跌坐在地上的朱子华哼哼叽叽地爬了起来,看到了角落处的一束亮光,那正是他滚落进来的手电。   朱子华赶紧捡起手电,打量了一下周围。和他挖开的墓道完全不同,眼前一下显得高大宽敞起来。   四周都是用青砖垒砌而成,两旁各有四个小门,墓道显得深邃幽长,对面是黑洞洞的一个大口,手电光打过去,几乎看不到任何有回光的东西。   朱子华这时心中暗喜,终于正式进入了图纸上标注的那个宋代周老太爷的墓葬中了。他扯了一下系在腰上的绳索,把绳索另一端系着的装了工具的大布袋小心翼翼地扯了进来。   拿到工具袋后的朱子华,长松了口气,为了稳定一下即将发现的巨额财富的激动情绪,也为了克制一下内心深处对死人墓葬的恐惧感。他点着了一枝烟,同时打着手电观察着四周。   那周老太爷装在锦盒里和地图放在一起的遗言上,明确写着这墓中下了诅咒。   在朱子华的脑子中,他已经认定,这所谓的诅咒,就是周老太爷花费巨资打造的墓室中,为了防止他人盗掘所设置的重重机关。   朱子华盗过的许多古墓中,大部分都没传说中的那些厉害的机关,偶尔碰到一两次,也因为年代久远,好多机关已经腐烂而不再起作用。但对这个充满着阴谋的神秘墓葬,朱子华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离墓洞口最近的一个没有大门只有一人多高门框的侧室内,发出了一下细碎的声音,朱子华心中一阵紧张。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到那个侧室门口,手电光刚打过去,就见黑暗中,一个灰白色的东西上,两道红光对他直射过来。   朱子华吓得惨叫一声,手中的手电也摔了出去。不知道掉落在什么地方,再也没有半点光亮。   “传说中的白毛尸?”,朱子华心中不寒而栗。   民间传说,人死后,有的尸体并不会腐烂,而是不断积聚阴气,慢慢地身上开始长出白毛,到最后那长长的白毛会覆盖尸体全身。这时的死尸,已经具备了强大的阴力,虽然不是僵尸,却又比传说中的僵尸厉害了许多,专门吸食活人或动物的血肉。   恐惧之极的朱子华,脑中几乎一片空白,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极聪明的朱子华,在一阵恐惧后,突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不是一个传说中的白毛尸,因为那个白色的物体很小。   看着那两道红光也在惊恐地盯着朱子华,他突然醒悟了过来,那只是一只野兔而已。再联想到刚才蹲在墓洞口的野狗,朱子华不禁笑了起来,他嘲笑的是自己因为紧张而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朱子华明白了,肯定是那野狗,在山中觅食,发现了这只野兔,紧追不舍。野兔在拼命逃跑时,发现了这个墓洞,情急之下,蹿了进来以躲避野狗的追杀。   朱子华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感觉到一个白乎乎的东西闪过他身边,而且带起了一丝寒风,原来就是这个小东西在逃命。   而那野狗中蹲守在洞口,既不离开又不进来,想必是野狗意外发现这洞口躺着一个人而没敢进洞,但又不甘心放弃即将逮到的猎物。   至于那野狗后来为什么狂吠着落荒而逃,朱子华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那野狗最终让他发出驱赶野狗的恐吓声吓跑了。   朱子华慢慢地向那个白乎乎的小东西靠近,嘴里轻声发出呜呜的声音,既是恐吓那个小东西,也是给自己壮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尸骨堆积   离那个白乎乎的东西不到一米的距离,朱子华这时眼睛也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发现了,这真是一只野兔,还在扑闪着两只红红的眼睛。   朱子华掏出了打火机,火光亮起后,他这时发现,野兔正蹲坐在一大堆黑乎乎的似乎是泥土样的东西上方,也正睁着惊恐的红眼睛看着他。   朱子华心中奇怪,那个周老太爷墓葬的侧室中,怎么会堆了一大堆泥土?   他伸出两粒手指,捻了一下那堆黑乎乎的东西,感觉很是细腻,这时心时才明白,这不是泥土堆,虽然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但经过漫长的岁月,上面覆盖了一层尘灰。   下面会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巨额宝藏?朱子华抑制住狂跳的心,正想拨开那层尘灰,突然,那只野兔似乎受了惊吓,发狂似地蹿了起来,扑灭了朱子华手中亮着的打火机。   轰然一声,那个被尘土覆盖着的一大堆东西突然倒塌了下来,压在了朱子华身上。   朱子华冷不及防,被那惊蹿的兔子吓得一个哆嗦,还没作出反应,已经让那一堆东西轰然倒塌压在了身下。   还好,那堆东西并不沉重,似乎是建造墓葬多余下来的木材,一根根地散落在朱子华身上和地下,好多还可能因为年代久远而粘连在了一起。   朱子华暗骂了一声,发现自己并没觉得疼痛,显得没让那堆东西砸伤。当他站起来时,下意识地抓住了其中一根木头,感觉冰凉凉的,又没木材的粗糙感。   这时墓室中突然亮堂了起来,朱子华发现了刚才那个摔落的手电。   他双脚从那堆木材中小心地跨过去,捡起了自己的手电。那朱子华右手握着的手电对着左手握着的那根木头一照时,不觉一楞,发现那根木头竟然是黑乎乎的。   突然,朱子华大叫一声,甩掉了手中那根木头,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木头,而是一根成年人的大腿骨。   被扔在地下的那根木头,碎裂了开来,断裂口,流淌出一些黑色的碎屑。   头皮麻了许久的朱子华,多年的盗墓经历练就的胆量,不久就他镇定了下来。在他心中,这世上没有鬼,死人是没有什么可怕的。   朱子华定了定神,用脚踩了踩其他几根骨头,也都轻易地被他踩碎断裂了。   这个侧室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骸骨?而且这些骸骨竟然都是呈现黑色?朱子华这时的好奇已经完全盖住了他的恐惧。   天资聪明的朱子华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周老太爷临终前交给他儿子的那张纸上,明确说明了为了确保他的墓葬的安全,所有知情人都将被他除掉。   这些骸骨发黑,那就是因为中毒而死,那么,这些骸骨就应该是那批被周老太爷指使两个贴身家丁周浩和王六,借墓葬完工,犒劳那三十个护院家丁时,偷偷在酒菜中下了剧毒而丧命的一批人。   想到这里,朱子华不禁开始得意自己的聪明,盗墓高手那本能的寻求刺激的好奇心,促使他想到了,既然真有这批被毒死的家丁的骸骨,那么,自然应该还有一大批为周老太爷建造了八年陵寝最后被那些家丁杀死的工匠。   朱子华猜测,这么庞大的墓葬工程,被周老太爷雇佣的工匠,应该不下于百人之多。那这些工匠的尸首又会在哪呢?   朱子华打量着眼前这个宽大的侧室,心中忽然明白,墓道两旁边,其他三个侧室中,应该就是丢弃那些被家丁人杀害的工匠的尸体。   他想明白了这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鬼死神差之下,他竟然离开了身处的那个侧室,向对面那个同样显得黑洞洞的侧室中走了过去,想一探究竟,证实自己的判断。   果然,当朱子华走进对面那个侧室之后,他发现,里面的青砖地面上,厚厚地积了一层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地毯一样的物质,好多白森森的骨头居然镶嵌在那层东西中,不少白骨另一端扎了进去,还翘向半空。   朱子华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试着在那层东西上割了一下,只觉得那层东西虽然黑不溜秋,却似颇有弹性。   不一会,朱子华就明白过来,这个侧室确实是丢弃那些工匠尸体的。尸体在腐烂后,大量的尸液慢慢地凝固起来,所以把那些白骨都凝结在了里面。   想到这里,朱子华不觉感到有些恶心,连忙把那块割起捏在手指上细看的黑乎乎略有弹性的东西扔掉。   其他两个侧室,同样是这情况。朱子华不觉有些心惊,当年那个号称周大善人的周老太爷,竟然为了自己一个死后的安息之地,残忍地杀害了这么多人。   退出了侧室回到了墓道中后,朱子华刚抬腿向那黑森森的墓道深处走去。突然,“唰”地一声,一个物体从他脑边擦过,凉嗖嗖的,耳朵上也给那股劲风刮得隐隐发痛。   随即啪的一声,那个东西撞击上了墓道边上的青砖壁,掉落在地,发出了象是金属落地的那种声音。   朱子华大惊,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机关!”   不愧是得到过那个盗墓前辈‘鬼手阿六’遗留给朱子华他毕生盗墓经验的相助,朱子华刚反应出‘机关’两字,随即沉着冷静了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不动,用手电打量着四周,不觉暗暗心惊。原来,过了墓道门口那四个侧室后,宽大深邃的墓道两壁,竟然布满了几乎一样大小,但排列不规则的小洞。   朱子华捡起刚才那个从他耳边擦过的东西,黑乎乎,沉甸甸,原来那竟然是一个半尺多长,一头尖尖的铁刺。   虽然因年代久远,那个铁刺已经锈迹斑斑,但依然能从墓道墙壁中如此强劲地发射出来,令朱子华大为惊叹,不知道这机关是以什么为动力,经过了几百年,仍然保持着足以取人性命的骇人杀伤力。   朱子华感叹了一会,这才定下神来,细细思索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足以让他丧命的巨大陷阱。   放弃,固然可以全身而退,但这对于冲着古墓葬埋藏的惊天财宝和盗墓生涯培养出来探秘寻求刺激本能的朱子华来说,这是绝不可能接受的想法。   朱子华眼前要对付的,就是如何破解那长长墓道两端的机关,从而能直达墓室,得到他所需要的东西。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八卦机关   朱子华打着手电,细细地察看着两旁的墓道,除了那一个个黑黑的小洞外,那平整的青砖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墓道顶端,同样是用青石砖铺就的,呈现圆拱状,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寻常之处。   朱子华心中一动,刚才那根铁刺是他移动脚步后才射出来的,那么,触动机关的地方,就应该在这同样是青砖铺就的墓道地面上。   朱子华退后一步,慢慢蹲下身来,仔细地看着墓道那平整的地面。   地面上,看不见青石砖,,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尘灰。朱子华看到刚才自己踩出去的那一步,在那层厚厚的尘灰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他打着手电,看了看身后,同样是厚厚的一层尘灰。不一会,朱子华看出了点眉目,他身后的那层尘灰,除了他留下的杂乱的脚印外,显得相当平整。而在他面前的尘灰,虽然看似也很平整,却在手电光下显得有些微微的凹痕。   朱子华心中一动,从那个装工具的大布袋中,取出一柄很大的漆帚,细心地轻掸着墓道地面上的尘灰。   不一会儿,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朱子华很快就发现了身前身后墓道地面上的奥秘来了。   在他身后那块从墓洞口开始有着四个侧室的那段墓道,地面上铺设的青石砖是方方正正的,而在他身前那段地面上,青石砖是长条形的,而且是竖向铺设。   更让朱子华感到一阵莫名兴奋的是,那身后方方正正的青石砖是完全平整的,而身前那竖向排列的长条形青石砖,上面竟然有一条条凹陷下去的纹路。   那长条形青石砖很长,每条都有一米见方,上面刻着的纹路也都是笔直整齐地排列着的。   墓道地面的宽度,刚好是八块这样的长条形青石砖拼接在一起的宽度。   朱子华细心地把身前第一排八块青石砖上的浮尘全都清扫干净,发现每块砖上都刻有凹陷下去的笔直条纹,而且每块砖上都只有三根这样的笔直条纹。   朱子华奇怪地看着这八块青石砖,虽然他暂时没明白这些条纹代表的意思,但他坚信,这些条纹就是墓室通道的机关的秘密所在。也就是说,八块砖中,只有一块可以踩上去,踩到其他七块青石砖之一,必然会触发墓室机关。   每块石上为什么只刻有三条笔直的条纹?朱子华苦思不解,点燃枝烟,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八块青石砖发楞。   忽然,他突然显得兴奋起来,因为他发现了,那八块青石砖中看似相同的条纹,其实不尽相同,有些小小的区别,其中有的条纹,从中裂为两断。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朱子华几乎是激动地喊了出来。   没错,这是八卦歌诀,几乎是每个盗墓者都会倒背如流的。盗墓,就是与死人打交道,干了这行,不管你信不信鬼神,学会八卦,有备无患总是不会错的。   自古以来,中国历朝历代,凡是达官贵人、王候将相、巨商富贾,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在自己生前或者在他死后由子孙后代操办的丧事中,都会选择一个风水宝地,成为死者的安息之地。   既然要选择风水宝地,就离不了阴阳之说,那就自然离不了八卦之理。所以,盗墓者也为了求得自身平安,免得真的碰到有关墓室传说中那些诸如机关、诈尸之类的飞来横祸,也必须懂得八卦。   朱子华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再察看他原来踩过的那块青石砖,上面是个离位。   朱子华心想,既然是八卦,通常会按一定顺序排列。自己第一脚踩上了离位,就触发了第一个机关,那么,这机关会不会是按照八卦歌诀的顺序来排列的呢?   朱子华很快从那并排排列着的八块青石砖中,发现了一块上面是三条长横没有断裂的砖石。   “乾三连”的意思就是三长横,看着那只有三条长横的青石砖,朱子华心中有些激动。他做好了思想准备,如果万一自己判断错,就迅速往后蹿,或许能逃过一劫。   朱子华抬起左脚,轻轻地放在了那个“乾”位青石砖上。什么都没反应,他摒住呼吸,慢慢地加大力度,仍是没有什么异常。   这下子,朱子华信心大增,慢慢地双脚都站在了那乾位青石砖上,足足站立了有一分多钟。   四周仍是那么寂静,寂静得让人心里觉得可怕,但这时的朱子华,心中的惊惧早让那巨大的喜悦所冲淡了。   朱子华慢慢踱过了第一排青石砖,他心中料定,下一排必然也是八块这样的青石砖,他只有选中坤位,肯定能顺利通过。八块走完,就能避开墓道两侧墙上的机关。   “坤六断”,就是指坤是六条短横,样子像是三长横截断了。不出朱子华所料,第二排青石砖果然是这样,他很顺利地踏上了坤位,又是平安无事。   那么第三,他就应该选择震位。“震仰盂”, 震是底下一长横,上面两条断的长横,也就是四个短横,样子就像个正这放着的碗,盂样子就是和碗差不多。   第四是艮位,“艮覆碗”, 艮和震相反,最上面的横是长横,下面是四条短横,样子是倒着的碗。   第五是离位,“离中虚”,是指上下两条长横,中间一个断的横,也就是中间两个短横。   第六是坎位,“坎中满”,坎和离相反是上下是断的,中间是长横。   第七是兑位,“兑上缺”,是下面两条是长横,最上面是两条短横。   最后一块,就是巽位,“巽下断”,巽和兑相反,最下面的是两个短横。   顺利通过了八卦阵,避免了在墓道机关中丧失的朱子华兴奋极了。回头得意地看着刚刚通过的墓道,不禁发出哈哈大笑。   笑声在宽大空荡的墓道中回旋,余音不断,本来是快乐的笑声,却似乎给那回音拖出了一丝恐怖感。   朱子华也给自己的笑声吓了一跳,立即捂上了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会后,那回旋在墓道中的声音消失了,墓道上方飘下了纷纷扬扬的尘灰,犹如整个墓道中下起了灰白色的小雪。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以邪制邪   朱子华惊魂甫定,待那墓道中的回音消失以后,想起即将呈现在他眼前的大量唾手可得的财宝,兴奋得直欲转身进入主墓室。   “哐光”一声,朱子华感觉到手臂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随即那东西掉落在了墓室地下。   朱子华把手电对着地面一照,不由得脸色倏变。原来,他脚旁掉下了一柄锈迹斑斑完全看不出光泽的宝剑,更让他惊惧的是,一只干瘪的断手正掉落在他的脚踝边,象是要抓住他的脚似的。   朱子华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战战兢兢地用手电对着前方一照。   原来,墓道的尽头,是一堵影壁,与主墓室隔了开来。那块影壁通体黑色,所以,当朱子华还没通过墓室的八卦机关,从墓道的另一端用手电射过来时,才会感觉黑森森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朱子华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具死尸。诡异的是,那具死尸并没有腐烂,而是化作了一具干尸。   那具干尸席地盘腿而坐,身上的衣衫虽然有些腐烂而显得残破,但仍能清楚地辩出,那是一件道士服。   朱子华心中一动,立即猜到了,那具干尸就是周老太爷生前打造陵寝时聘请的那个道士。   那道士的尸身居然能保持着坐姿几百年不倒,这让朱子华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感到了因内心恐惧而后背上冒出的丝丝冷汗。   更让朱子华惊异的是,那道士的脸部已经完全干瘪了下去,两只眼窝也陷成了两个黑洞,一只蜘蛛正从墙上顺着一根丝线,爬入了道士的眼窝之中。   道士的头顶,虽然积满了尘灰,却仍旧能分辨得出,尸身戴着的道冠上,竟然有一枝笔状的东西和一个象是元宝似的东西,只是给尘灰覆盖着,没有一丝光泽,分不出那个元宝似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金铸就。   朱子华只猜到了那具干尸的身份,也从记载中得知那个道士是在墓葬修成之后,被周老太爷灭口。但记载中却并没明说具体情况,所以朱子华就弄不明白那道士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会保持这么一个安祥的坐姿,尸身却不腐烂地面对着墓道席地而坐。   原来,当周老太爷在墓葬落成后,假借给修墓八年的工匠们发放工钱回家而在墓地前搭起的草棚中设下酒宴时,指使30个看护监造陵墓的护院家丁,手持利刃,一拥而上,把众工匠转眼之间残忍地杀害。   但周老太爷却关照一众凶神恶煞的家丁,不能杀了那个负责设计陵墓的道士,而是把那道士用绳索捆绑起来,单独交给周老太爷处理。   周老太爷深知,为了建造他这个陵墓,并为了保守秘密,他已经杀了这么多工匠,而且他还即将除去那些家丁,甚至包括最亲信的周浩和王六。那么多冤魂在他的陵墓中,必须要有更厉害的对手镇住他们,方能保得周老太爷死后葬入坟墓后,不被那些冤魂所扰。   而这个人选,自然就是精通道术的那个给他设计陵墓的道士了。   周老太爷独自一个人进入修好的墓室中,笑嘻嘻地看着那个被捆绑的道士:“道长,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设计了这么一个堪比帝王之陵的墓葬。只是,我太不相信这世上之人了,说不定都在觊觎我这墓葬中的宝贝呢。因此,为了让我这个墓葬成为一个没人知晓的秘密,只能请道长永远守口如瓶啦,还望道长慈悲,理解本老爷的苦衷。”   那被绑着的道士双眼流露出惊恐,不住地挣扎,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周老太爷嘻嘻笑道:“道长,你忘了吗?你曾经你告诉过我,要找一个具有强大法力的东西才能镇住其他冤魂侵入我的陵墓吗?老爷我铭记在心,和你一起干活的工匠,这时已经都成了冤魂,这点你绝对不会想到,因为你说的是防止陵墓外那些游魂野鬼,你决不会想到我能对那些工匠下得了手。”   周老太爷得意地说道:“既然有了这么多冤魂在我陵寝内,那如何能保得住老爷我百年之后,没冤魂来打扰老爷我的清静呢?按道长所说,得找一个具有强大法力的物事才能镇得住那些冤魂。”   道士惊恐极了,他明白了周老太爷的意思,一个精通道术的他,正是周老太爷心目中法力最强能镇住那些因修陵而死的冤魂,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周老太爷拨开道士口中塞着的布,强行把一大罐毒药灌进了道士的口中。不多时,道士就吐出一口黑血,暴毙而亡。   周太爷趁道士尸身尚软,没有完全僵硬之际,给道士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道士服,又把道士尸身费力地摆成坐姿,靠在那堵黑色的影壁上,面对着墓道,给他守陵。   周老太爷这么有恃无恐地把道士灭口,而不担心那道士死后会在他陵寝内作怪,还来源于周老太爷和那道士的一次闲聊之中。   原来,沉迷于道家玄学和佛家传说的周老太爷,在一次闲聊时,偶尔听那道士提到了一起流传于民间的鬼神故事。周老太爷和那道士当然也没能想到,几百年后,这个故事还被一未留名的文人收录进了小说中。   话说自唐三藏取到真经,和悟空、八戒、沙僧及小白龙一起得证正果后,过了几十年,因为对经文产生了许多不同的岐义,唐朝皇帝又命一个长老再去西天求解真经。   那个唐长老,得观音相助,收了花果山吸食天地精气的后天石猴孙小行者和八戒、沙僧各自的传人,沿着他们的先祖踪迹,踏上了西天拜佛的征程。   在西天路上,遇上了文才天下无双的文明天王。那个文明天王手中的兵器是一枝笔,和小行者斗得不分胜负。   只是小行者不敌他手中那枝笔,落荒而逃,而唐长老被文明天王捉住。不用绳索捆绑,就把一枝笔顶在唐长老的头顶。   唐长老虽是和尚,幼年间却读过几本儒书,后来又熟读佛家三藏经典,故顶着那枝文笔开始尚不十分觉重,转动得以自如。   文明天王手下石、黑二将军看见,忙禀文明天王道:“那和尚顶着文笔不见十分吃力,恐怕他又要弄虚头!大王,还须捆绑起来。”   文明天王道:“捆绑昨既无用,今复何为?若要过虑,莫若加上一个金锭。”   文明天王走下殿来,将文笔拿起,先把自己头上金锭取下来,放在唐长老头顶当中,再用文笔压在金锭之上,就象砌宝塔的一般,唐长老一时便觉转动繁难。   文明天王看后这才鼓掌大笑道:“似这等处置,便是活佛亦不能逃矣!”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文财压鬼   周老太爷对道士所说的那枝小小的文笔就能压得唐长老不能动弹,而神通广大的小行者,竟然拿不起那一枝小小的文笔,感到大惑不解。   那道士说道:“这枝文笔夺天地之秀气,吐山川之精华。那小行者虽然具有无上神通,却不知文墨,粗手夯脚怎生拿得动?”   原来那小行者偷听到了那文明天王和宫娥的对话,知道能拿得起这枝文笔的,凡间除了文明天王再无一人,必须是天上的专司文章的星辰才能拿得起。   天上星辰惟文昌菩萨梓潼帝君是专管文章之事,小行者想到这点,满心欢喜,一个筋斗云直上九宵,来到了紫微垣外文昌帝主的宫阙,只见祥云缥缈,甚是辉煌。   文昌帝君命手下天聋与地哑去清点他收藏并掌管的朱衣笔、点额笔、研朱笔、生花笔、天山笔、倚马笔,司马相如的题桥笔、张敞的画眉笔,开汉萧何的刀笔,枝枝皆在。   后又细查,发现还有枝春秋笔,是帝主未管事之先,竟然被人窃去。因世情反复,一向用他不着,故因循下来天聋和地哑也不曾找寻。   这枝笔是列国时大圣人孔子所著春秋之笔,著到鲁昭公十四年西狩时,忽生出一个麒麟来,以为孔仲尼著书之瑞,不期樵夫不识,认做怪物竟打死了。   孔子看见,大哭了一场,知道生不遇时,遂将这著春秋之笔,止写了‘西狩获麟’一句,就投在地下不著了,故至今传以为孔子春秋之绝笔。   不料这麒麟死后,阴魂不散,就托生为文明天王。这枝春秋笔,因孔子投在地下无人收拾,他就窃取了,在西方玉架山大兴文明之教,毁谤佛教,故而为难西去取经的唐长老师徒四人。   文昌帝君身边有一人,头上不着文冠,乱堆着几撮红色毛发;脚上不穿鞋,直露出两条青精暴露的腿。   蓝面蓝身,好象是从印染作坊的蓝色染缸内染过一样;黑筋黑骨,如在铁窑里烧成。走路也没走相,只是跳来跳去,全没些斯文体面;见了人也不作揖,根本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   两只空手忽上忽下,好似打拳,更象是得了多动症;一张破斗踢来踢去,宛如卖米,又象是在耍猴。   这似神又象鬼一样的,竟然是外表可怖猥琐,内实满腹文章的天下第一文才的魁星。   魁星奉文昌帝君之命,跟随小行者到了文明天王宫殿之中,轻松地拿起那枝春秋之笔,又收起了压在唐长老头顶的金锭,小行者这才降伏了文明天王,逼得他现了真身,原来是瑞兽麒麟。   周老太爷听了道士所说,心中一动,牢记在心。道士却不知道,他闲来时和周老太爷所说民间传说,竟然成为了他命丧的祸根。   周老太爷知道,那道士虽然识得字、画得了符,对儒家文章却不在行。因此,当他毒死道士,并给他尸首换上新道服,并面对墓道摆放成坐姿后,又把从自己文房中带来的一枝狼毫笔取了出来。   周老太爷等道士尸首僵硬之后,在他的道冠上,先放上了一锭金元宝,又在金元宝上架上了那枝狼毫笔。   依那道士先前和周老太爷所说民间故事一样,周老太爷依法炮制,这才满意地开始端祥起自己的杰作来。   周老太爷听懂了那道士所说的一枝小小的文笔如何能镇住人,甚至是神鬼的原因。只因自古以来,文武不同途。武力固然可以暂时征服别人,却并不长久,只有奴役了思想,才能让人彻底臣服。   因此,在那并不精通儒家经典的道士头上,架上文笔,就等于控制了那道士的思想,让他死后,鬼魂也只能听从周老太爷死后灵魂的指使。   而那金元宝也大有来历,传说那是财神菩萨赵公明在封神前最厉害的杀手锏,普天之下,不论神鬼,还是世间凡人,几乎没人能抵御得住金钱的诱惑。   周老太爷深知,那道士就是因为生前贪财这才前来为他出谋画策设计并建造陵墓。如今,在他头上压上一锭金元宝,那更是让他死后的鬼魂只能听从周老太爷的摆布,那才真正是俗语所说的‘财迷心窍’。   那道士尸首给周老太爷摆成坐姿后,还在他手上摆上了一柄铁剑。之所以不用桃木之剑,因为周老太爷心中明白,如果一柄桃木剑放在他的陵寝上,那他死后,即使化作了鬼魂,恐怕也会让那桃木剑镇住他自己在墓室中的鬼魂。   朱子华在通过那条墓道中暗布杀机的八卦机关后,一个激动,转身欲走之时,却不料正碰到那具道士干尸的手臂上。   几百年的时间,虽然那道士尸首中充满了毒物而没腐烂,但也在岁月流逝中,已经风化为一具干尸,脆弱不堪。   朱子华看着脚旁的断手,再看着眼前那具恐惧的道士干尸,吓得双腿发抖,不由得对那道士干尸跪拜了几下。   这并不奇怪,凡是盗墓之人,在进入墓室后,都会给自己壮胆还有祈求鬼魂宽恕自己的盗墓勾当,基本都会对死者行跪拜之礼,更有甚者,还会带香烛纸钱祭拜一下亡灵。   朱子华心内发惧,看着那个黑不溜秋的元宝似的东西,没敢上前拿下看看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金元宝。   跪拜完毕,朱子华心中给自己鼓了一会劲,恐惧心稍减后,这才提起放在地上的工具袋,转过影壁,进入了主墓室中。   刚一转过弯,朱子华一时楞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处晃动着金黄色的光芒。   整个主墓室,金壁辉煌,在朱子华的手电光反射下,犹如无数条舞动的金蛇。除了地面仍是那青石砖外,四壁上都贴上了金箔,连那堵黑色的影壁,在主墓室中也因为贴上了金箔而闪闪发着金光。   宽大的墓室中央,放置着一个同样是金光闪闪的棺椁。棺椁四周,散落着一些陶罐之类的古时的家常用品,还堆放了几只小箱子。   唯一让朱子华在兴奋之余暗呼晦气的是,棺椁边上,还有着两堆白骨。朱子华心中已经明白,那定然是背着闭气假死的周老太爷进入墓室的两个家丁周浩和阿六的尸骨。   手电光渐渐暗落下来,那四壁反射的金光也渐渐消隐。   “该死的电池“,朱子文不由得咒骂了一声,俯身刚想从工具袋中取出备用电池,却忽然发现,墓室中没并有完全漆黑下来,而是泛着幽幽的蓝光。   “八颗夜明珠?”,朱子华心中一动,抬头看向棺材上方。果然,棺材的正上方,离棺盖约摸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个凸起的石头龛子。   那个石龛雕刻得细致玲珑,从精美的雕刻缝隙中,向外透射着幽幽的蓝光。   朱子华心中大喜,虽然经历了大半夜的惊吓,可还是找到了这个蕴藏着无法估价的墓葬藏宝之处。   朱子华心中庆幸自己财运如此之旺,甚至已经在心中开始盘算,如果把即将到手的财宝通过文物黑市变卖,或许自己即将登上让他梦寐以求的胡润富豪榜,而不再是那么一个穷乡僻壤的首富。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蛇扫棺   朱子华借着那八颗夜明珠从石龛缝隙中透射出来的蓝幽幽的微光中,看到了主墓室四角有着四只巨大的水缸。   他略一沉思,很快便根据几年前积累的盗墓经验猜想出来,那四只大水缸,肯定就是墓室封闭前点燃的长明灯。   朱子华来到其中一只大水缸前,踮起脚,伸出右手,在那大水缸前慢慢摸索着。   那只大水缸中,果然满满盛了一大缸油,油上面飘浮着一层尘灰,把朱子华的手浸得粘乎乎、滑溜溜的。朱子华心中好生奇怪,这么一大缸油几百年来都没怎么损耗,但长明灯却早就灭了。   不一会,他心中暗喜,他的手指在油缸中碰到了一根灯草。朱子华这时想到,可能是那灯草不大好,前端燃尽后,沉入了油缸中,这才导致长明灯熄灭。   朱子华小心地把那灯草抽出油缸,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心中一阵暗喜,这缸中之油虽然经历了几百年,带着一股霉味,但仍透着一丝菜油的清香,应该还能点着。   朱子华摸出打火机,打着后,细心地把火焰凑向了捏在手中的灯草一头。   那打火机的火焰对着灯草烧了一会,灯草奇迹般地点燃了。那蓝幽幽中夹杂点昏黄的火苗,很快就照亮了墓室,墓室中重新恢复了金壁辉煌。   当朱子华点完第三只长明灯时,打火机也因点燃时间过长,热得变形而无法再点燃了。   第四只缩在角落中的油缸,已经没必要点燃了,因为室内已经一片通亮。   朱子华并不急于拿那八颗夜明珠,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主墓室四壁那几个小木箱中。   他走到木箱边,细细地打量着,发现上面虽然已经朱漆脱落得有些斑驳,但仍然能够看得出小木箱上图案的精美。   朱子华对着那小木箱吹了几口气,尘灰飘去后,他发现上面挂着一个小铜数,已经沾满了铜绿。他从工具袋中,摸出一把小钢丝钳,轻轻地一夹,小铜锁断为两截“啪”地一声掉在地下。   当朱子华打开那小木箱的盖子时,他激动得都快疯了。那满箱的金银珠宝,在墓室三只点燃的长明灯照射下,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和四壁的金箔上闪烁的金光,交相辉映。   朱子华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双眼睁得圆圆得,不住地摩挲着小木箱内的珠宝。他想了一会,把余下的两只小箱子也都打开,果然都是珠宝。朱子华把随身带的工具从那大布袋中全倒在了地上,把三只装满珠宝的小木箱装进了大布袋中。   装好珠宝后,朱子华把眼睛盯上了那八颗夜明珠。   他用力推了堆那口金光闪闪的大棺材,纹丝不动,朱子华这才放心。他单手撑着棺材盖,一个侧身双脚就跳上了棺盖上。   朱子华强压着心中的激动,慢慢地从棺盖上直起身来,双手抖抖索索地摸向那个装着八颗夜明珠的精致石龛。   就在他刚要接触到那个石龛时,忽然听到墓室内发出了“咝咝”的声音,一股腥臭气味扑鼻而来。   朱子华大惊,双手举在半空中,楞是惊吓得没能放下来。   在他最后没点燃灯草的那个油缸中,竟然出现了一对绿光闪闪的眼睛,一条长长的红线似的东西在空中快得向魅似的飘忽不定。   朱子华顿时吓傻了,他死也没想到,那唯一一个没让他点亮的油缸中,竟然钻出了一条大蛇的脑袋。   那大蛇昂起硕大的三角头颅,吐着长长的血红色的蛇信,突然从油缸中笔直地蹿了起来,朱子华只感觉到一股腥寒之气袭面,双脚给那大蛇扫过的劲风,刮得麻辣辣地发疼。   只听得呯地一声巨响,朱子华摔倒了下来,在他摔倒之前,他清楚地看到,那条大蛇又迅速蹿回了那口油缸之中。   朱子华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那条大蛇没有直接攻击他,不然这时恐怕他已经没命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突然感觉鼻子中一股恶臭冲了进来,眼前也黑黑的,身下也让什么东西卡得极不舒服。   朱子华挣扎着撑起双手,这时,那墓室中另两盏长明灯,已经给那大蛇刮出的劲风扫灭了。只留下一只长明灯,还在忽闪着那蓝幽幽的火苗。   凭着墓室四周反射过来的金光,朱子华还是勉强看清楚了自己面对面的那物事,吓得他几乎背过气去。   原来,他正和一具可怕的干尸面对面地卧在一起,双方的脸,隔开不过半尺距离。那具干尸的双目紧闭,眼窝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干尸脸上那横褐色干瘪的皮肤上满是一道道皱褶,配合着那露出早已经干瘪得凹陷下去的嘴唇而凸现出来的那两排黄褐色的牙齿,让朱子华的胃里有如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恐惧感,他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到头皮上一阵阵酥麻。   原来,那条大蛇竟然尾巴一甩间,扫开了那笨厚的棺盖。朱子华从棺盖上直摔下来,跌落入周老太爷的棺材中,不偏不倚,和周老太爷的干尸撞了个满怀。   脑子空白了一阵,朱子华才慢慢恢复知觉,只觉得双手火辣辣地疼痛。这时的朱子华,逃命的想法占了上风,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竟然使得他双手搭住棺盖,从棺材里一跃而出,跌到了棺材外的青石地砖上。   手上的剧痛阵阵钻心,刚刚逃出棺材外的朱子文,这才借着长明灯光看得清楚,他的双手竟然被两把匕首对穿而过。   那两柄匕首,虽然失去了光泽,但仍看得出相当的锋利。   朱子华怎么也没想到,周老太爷的棺材中,怎么会在他的尸身两侧,各向上插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原来,民间传说,死了的冤魂,若找人报仇,最让他们害怕而不敢接近的,就是生前给他们致命一击杀死他们的凶器,若让那致他们于死命的凶器击中,那冤魂将会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   这两柄匕首,一柄是王六刺向周浩胸部让他立即毙命的,另一柄是周老太爷躺在棺材中闭气假死,闻了周浩敷在他脸上那块带解药的湿手帕而苏醒过来后,趁王六贪那八颗珠宝而站在棺材边缘,因受周老太爷冷笑的惊吓,不慎掉下趴在棺材上方时,让周老太爷当胸插入而丧命的。   周老太爷在那两个亲信家丁死亡之后,在自己将死之前,拨出那两柄匕首,带入棺材之中,刀口向上,插在自己身子两边,这才闭目吞药等死。   周老太爷生前就为一枭雄,死后更不想有冤魂找他的亡灵麻烦,就带这两柄匕首入棺,本为制衡那两个冤死的家丁,没想到,在几百年后,竟然刺穿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盗墓者朱之华的双掌。 ☆、第一百七十八章 金棺诅咒   朱子华忍着剧痛和内心的害怕,咬牙拨出了两柄匕首,鲜血一滴滴地掉落在地下。   他刚踉跄着转过身,正想低头捡起地上的那只装满珠宝的大布袋,忽然感觉到,那被他衣衫擦拭过的棺材上,露出了一个亮闪闪的金箔一样的东西。   朱子华顺手一摘,竟然让他摘了下来。借着那幽幽的长明灯光,他依稀看到了那金箔上面,刻画了一条条刀痕。   朱子华手上的鲜血渗进了刀痕中,这才看得清清楚楚,那张金箔上显露出了一个血色的道士画的符。虽然朱子华不清楚那个如龙飞凤舞的符,竟然画的是什么,那他已经明白,这是一道镇尸之符,尤其是自己的鲜血勾勒出的那些线条,可显得恐怖狰狞。   更让朱子华瞪大了眼的是,那个镶嵌金符的下面,还隐约出现了几行字。朱子华用衣袖擦拭掉上面那薄薄的一层尘灰,清楚地看到上面刻了四行篆书:乱石穿空,惊涛拍岸。二象同现,身神俱灭。   “诅咒?”,朱子华这时骇然到了极点,他虽然悟不出这四句话的意思,但他想到了那个周老太爷在纸上写下的有关墓室下了诅咒之事。   朱子华这时后悔莫及,凭他现在的资产,就算不再挣一分钱,他够他享用几辈子的。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欲几乎是人类的共同特点,对金钱的要求永远不能满足。   墓室地面忽然摇晃了一下,朱子华一楞神间,只看见那盏幽蓝的长明灯光开始飘摇不定,四周墙上贴着的白箔反射的金光在室内乱舞。   墓室顶上开始向下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尘灰,朱子华那装满珠宝的大布袋中也发出了乱颤之声。   不一会,几块青石砖竟然从墓顶上方坠落下来,差点砸中了朱子华的头颅。   “不好,要地震了!”,朱子华猛然吼了出来,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主墓室地下的那只装满珠宝的大袋子,绕过影壁,来到了墓道中的那个八卦机关阵前。   虽然惊惧到了极点,但仍存着一丝求生欲望的朱子华,此刻,他从小就练就的那惊人胆量和灵活的脑袋,在这关键时刻,竟然使得他格外地冷静下来。   虽然整个墓葬已经开始越来越剧烈地晃动,但朱子华仍是沉着地按着那八卦歌诀排列的顺序,凭着他超强的记忆力,从一块块刻着卦位的青砖上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过。   墓道中的震动越来越厉害,墓首上方大块的青砖石开始松动,不时地撒下一些尘土。   当朱子华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一位乾位的青砖石时,没想到从墓顶掉下的一块青砖石,竟然砸到了边上另一块青砖石上。   这时,墓道中响起了一阵金属撞击之声,朱子华心中暗叫不妙,因为地震而撞落下来的青砖石,砸中了墓道上的机关,从墓道两侧的小黑洞中,根根铁刺破空而出。   朱子华唯一的庆幸,他已经过了那个八卦机关阵。眼看着离他挖的那个盗洞口已经不远了,心存侥幸的朱子华突然一下子跪了下来,右边的大腿和左边的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跪倒在地的朱子华,这时才发现,自己虽然刚刚经过了八卦机关阵,可还是让最后两个阵眼中射出的铁刺穿过了他的两条腿。   朱子华趴在地上,两只受伤的手撑着他的身子,拖着那两条还插着铁刺的双腿,一点点向墓道口爬行,身后留下了一只只血淋淋的手掌印和两条长长的血迹。   当他刚爬到最后一个侧室门口时,忽然从侧室中滚动出一大堆死人骨头,压在他身上。朱子华凭着最后一点求生欲望,奋力从死人骨堆里爬出,终于,爬进了他挖通的那个墓道中。   当他的手刚伸出墓洞口时,耳朵里清晰地听到,从动荡的墓室深处,传来一阵阵令他毛骨悚然的阴森笑声。   朱子华魂飞魄散,刚爬出那墓道,只听身后轰然一声,整个墓道都塌陷了下去,再也不见。   这时的朱子华忽然发现,根本没有发生地震,外面一切如初。   月光如洗,树影婆娑,本来这应该是一幅存在于诗人笔下充满诗情画意的良辰美景,此刻在朱子华眼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恐怖。   双手和双腿上的剧痛,都在提醒着他,刚才那恐惧的一幕根本不是梦。   躺在地上的朱子华,仰面朝天,看着天上那并没盈满的月亮,大口地喘着粗气,并不时地咳嗽几下。   他想抽烟,可是双手已经不听他使唤。绝望的朱子华,看着天上的明月,眼光逐渐移动了身边另一侧的那块犹如悬崖绝壁的大青石上。   那块大青石上,洒落着斑驳的树影,在朱子华的眼中,此刻仿佛鬼影乱舞。   刚才墓中的一切,都在自知难逃一死的朱子华脑海中映射出来。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二象同现,身神俱灭。”,这四句刻在那包着金皮的大棺材上的字句,忽然清晰地映入了朱子华的脑海。   虽然只读过高中,而且成绩并不好,但朱子华对宋代大词人苏轼的那首流传千古的豪迈之词《念奴娇-赤壁怀古》倒甚为崇拜,虽然记得不原文,但也知道这两句词的出处。   朱子华心中一动,看样子,这个可怕的周老太爷,应该生活在苏轼之后,所以才会在他自己的棺材上刻下那两句话。   但那后两句是什么意思?朱子华喘了一会粗气,依稀觉得,如果在他面前同时出现了‘乱石穿空’和‘惊涛拍岸’这两种景象,那么,他的身体和他的元神,就随着那可怕的金棺诅咒将灰飞烟灭。   本来那几句棺材上刻着的诅咒之语,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心悸而害怕。但这时的朱子华,脑子竟然比平时思维还要敏捷,他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如果这诅咒能应验,那说明我现在还没到死的时候!”   朱子华打定主意,如果今夜能大难不死,他从此以后彻底退出商界,做一个平安快乐的富家翁。   他认为,只要他不再去开发,那么,就不会见到建筑工地上的砖块和大梁,就能尽最大努力做到避免看见‘乱石穿空’的景象。   他甚至暗暗发誓,从此再也不到任何地方的海边,甚至是江河湖泊,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池塘,这样,如何能听到‘惊涛拍岸’?   何况,诅咒中所说的是两个现象同时出现,才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认为自己能够大难不死的朱子华,这时为自己的死里逃生,不禁开始有点庆幸起来。   这时,不知不觉地开始刮起了山风,吹在朱子华的伤口上。虽然是阳春时分,但在这山间深夜,却仍显得有些刺骨般的寒冷。   他双手和双腿的伤口,让阵阵冷风吹过,更是痛得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道士除鬼   山风开始呼啸起来,虽然这时已是早春,东南风刮在身上并不会觉得有多少寒冷,但忍受着伤痛和恐惧的朱子华还是给夜风吹得瑟瑟发抖,伤口剧痛难忍。   在明月的映射下,此前,横亘在他面前的那块如刀削似的大青石,那青白色的石面,就如一个巨大的银幕,树影在狂风的吹拂下,在那个大银幕上乱舞、   朱子华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那块大青石,伤口在夜风中犹如刀割。   一阵“啪、啪、啪”的声音从大青石上传来,青石边一棵棵松柏给那狂风吹拂得不住拍打着平整如镜的大青石。   听着树枝拍打青石面的声音,看着上面乱舞的斑驳树影,朱子华的心中猛然一抽:“不好,这难道就是诅咒中所说的‘惊涛拍岸’?”   朱子华惊惧到了极点,诅咒中所说异象之一,此时竟然在他面前显现。   “难道今夜我即将命丧于此?”朱子华心中大为惶恐,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大青石,生怕它给狂风吹得飞滚起来,正应了那句‘乱石穿空’之说。   过了一会儿,见那大青石仍纹丝不动,朱子华心中才稍定,他嘲笑自己这时真的是让古墓中的经历吓破了胆,还真是草木皆兵了。   那块大青石,少说也有百多吨,最大的风也休想憾动几分。   缓过神来的朱子华,这时开始周身恢复了些知觉。他忍着剧痛,用那带血的手抖索着从口袋中摸出一包香烟。   好不容易摸出了烟,手指却仍不大听他使唤。朱子华勉强把香烟凑到自己嘴边,用牙齿咬了一会,这才抽出了一枝叨在嘴上。   正在他想尽一切办法摸索着掏打火机想点着香烟时,这才想到,打火机已经在墓室中损坏了。   懊丧之极的朱子华,痛得哼哼了几声,把口中没点燃的香烟狠狠吸了几口。   一颗流星从天边划过,朱子华闭上眼睛,默默许愿,如他能活下来,从此以后再也不干盗墓勾当,也不会再去为事业拼博,把房产公司转手,平平安安享受人间富贵。   当他许下心愿睁开眼睛时,发现天边又划过几颗流星,拖曳着美丽的尾迹,迅速从空中消失。   “流星、陨石”,朱子华也不知自己如何会突然如此念叨。   当他第三次说到陨石时,脸色大变:“不好,这么多流星闪过,那岂不就是正应了‘乱石穿空’之咒吗?诅咒上的两个异象同时出现,看来,今夜我必死无疑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忽然觉得四周竟然安静了下来,静悄悄得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孤单和害怕。   不知什么时候,那阵狂风已经停息了下来。而那青白色的白壁上,树影依然历历在目,只是不再摇曳,自然没了那种拍打青石壁的让他心惊的声音了。   远处,飘来一阵鼓乐之声。朱之华精神一振,放眼望去,只见前面约摸有两三里路的地方,竟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朱之华觉得好生奇怪,这个荒山之中,如何能有这么多人?又怎么会有鼓乐之声?   正在他出神地盯着那灯火通明之处看时,身边传来了一阵阵飘忽的声音。那种声音若有若无,象是有许多人在向他靠近,却又听不见脚步声。   忽然之间,朱子华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围着了许多人,月光下,那许多人竟似没有面目。   “鬼”,朱子华大喊了起来。那些‘人’听到朱子华的叫喊声,全都慢慢转过头,开始向朱子华围拢过来。   就在那些飘忽的‘人’即将走到朱子华面前时,他眼前突然觉得一道黄光闪过。眼前,多出了一个仙风道骨、穿着赭黄色道士装的一个中年道士。   朱子华犹如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对那道士大声喊道:“道长,救我!”   那道士低沉着声音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深更半夜躺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朱子华这时岂肯轻易放过一丝活命的机会,大声道:“道长,我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首富。道长快把这些恶鬼收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那道士那原本低沉的声音露出了喜色:“你是说你很有钱?那好,如果我收了这些恶鬼,你愿出什么代价?”   朱子华急忙道:“道长,一切好说,他们快要抓到我了。你先除了恶鬼,条件你随便出,哪怕倾家荡产,我都会答应你。”   那道士大喜道:“好,你可不能耍赖,看我先收了那些恶鬼。”   那道士念念有词,挥起手中一柄黑不溜秋的剑,头顶发散出数道金光。   当那金光照射之处,那些飘忽的身影,俱都发出呜呜的惨叫之声,随即再也不见。   朱子华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对那道士道:“道长,感谢您救命之恩。刚才没见你用什么法宝,你是怎么收的那些鬼魂?”   那道士嘿嘿一笑道:“这些鬼魂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贫道才懒得收了他们。刚才我念动咒语,以混元金光,打散了他们魂魄。嘿嘿,这会,这些鬼魂全都魂消魄散,连做鬼的资格都没了。”   朱子华奉承道:“道长好本领,我定当实现诺言,重谢道长。只是我现在受了伤,动弹不得,还请道长扶我起来。”   那道士看着朱子华,冷啍一声道:“你少来这一套,贫道已经看出你的心思。你是假意奉承我,实在是不舍得你那家财,想暗中伺机害了我性命,是也不是?”   朱子华大惊,他适才倒是真心感谢那道士,没想到别的。如今给那道士一提醒,倒多出了一个心眼:如果你这道士开价不高,那自我答应你;若你狮子大开口,嘿嘿,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自己说的话提醒了我。   朱子华连忙指天对地发誓,再三许诺后,那道士才将信将疑地说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你不是不会动吗?待贫道作法,封闭了你受伤部位的气血涌动,让你暂时能得动弹。不过,你要记住,这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如果一个时辰后,你做不到对我的承诺,你将七窍流血而亡。”   朱子华连忙答应,只见那道士念了几句咒语,用手一指朱子华,一道金光射向朱子华身上。   朱子华顿时感觉不到了痛楚,他试着动了一下,竟然能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朱子华对那道士深深一拜,大赞那道士就如神仙下凡。   就在那道士得意地听着朱子华吹捧,捻着自己长须微笑时,朱子华背后飘起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王道长果然好神通,可惜啊,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救世的神仙,却忘了自己也只是一个冤鬼而已。” ☆、第一百八十章 冤魂宿恨   闻听身后那阴森森的言语,那道士顿时变了脸。原本的仙风道骨再也不见,身上那身赭黄色的道袍也顿时显得破破烂烂。   朱子华惊愕地看到,道士的脸上开始凹陷下去,而且原来有光泽的脸蛋,这时却象一个剥了壳的皮蛋一样,一层黑气笼罩在面上。   那道士发疯似的嚎叫起来:“不,我没死,我不会死!”   身后那个声音冷笑道:“王道长,你都死了几百年了,阴魂不散,你就以为自己真的成神了?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镜子。”   那个道士突然号啕大哭起来,脸上的黑气更重,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毒死了我,今天我要报仇,让你魂飞魄散。”   王道长的头发飘散开来,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手中的那柄黑幽幽的剑也指向了天空。   那个声音冷哼了一下,朱子华只见眼前一黑一金两道光线飞向那王道士的头顶,眼见着那王道长突然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王道长如身负千钧,似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挣扎了一会,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下,再也不能动弹。   朱子华瞅着眼着这可怕诡异的一幕,偷偷地把头扭过偷看,身后却什么人也没发现,却清清楚楚地觉得那个声音就在他身后。   难道这个人是隐形的?或者是透明的?那他还是人吗?不会是一个更厉害的鬼吧?朱子华想到这里,根根毛发直竖。   那个王道士此时坐在地下一动不动,犹如泰山压顶。   朱子华觉得这个王道士的姿势好生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的目光瞄向了那王道士席地而坐时,拄在地上的那柄黑剑。突然,朱子华不禁“啊”一声大叫了出来:“你~~你~~你就是墓室中那个守着机关的道士?”   那个道士森然道:“你就是刚才折断我手臂之人?”   朱子华大为骇然,看那道士顶上,竟然真的出现了枝黑色的毛笔,上面还压着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   朱子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那王道士的鬼魂就拜,哭求道:“王道长,我一不小心,冲撞了您老的英灵,还望道长海涵,放我一条生路。”   王道士的脸上黑气更盛,阴森森地说道:“你别忘了,你刚才还欠我一个大人情。那么多鬼魂,都是让周老太爷杀掉的。沉寂了几百年,因为你打破了这墓室中的封印,所以他们的冤魂全跑了出来。”   此时,王道士一声长叹:“我被头顶那两样东西也压了几百年,刚才你破坏了墓室,那两个东西掉了下来,我这才清醒过来。可惜,我忘了自己也被这老贼害死了,还以为自己活着,所以才打散了那些冤魂。”   朱子华背后那个阴森森的声音,不住地发出冷笑,似乎飘忽到了朱子华和那道士面前。借着月光,朱子华只是发现,面前多出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白影,却根本看不清具体的面目,只是具有一个人形。   那王道士恨恨地道:“年轻人,你虽然在墓室中破除了我的封印,不过我也帮你打散了那些冤魂,就算此事抵过,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但是,你还弄折了我一只手臂,所以,你必须也帮我做一件事,不然的话,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你。”   王道士话音刚落,朱子华就看到他那柄剑哐光一声落地,一只手也掉了下来,在地上不断地扭动着。   朱子华吓得魂飞魄散,跪上地上如小鸡啄米般地不住磕头,连声答应照办。   那道士开口说道:“年轻人,你只要帮我把头上那两样东西取走,我自然就能打散这老贼的阴魂报仇雪恨。”   那个透明的白乎乎的身形冷笑连声,并不阻止朱子华前去帮那道士。   朱子华心中暗暗思忖,这个白乎乎的透明影子,应该就是那个墓葬主人周老太爷的阴魂。他想到周老太爷生前在世人面前博得个‘周大善人’的美名,实质蛇蝎心肠,为了建造自己墓室,竟然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周老太爷就靠那一枝笔和一锭金元宝镇住了那个道士的亡灵,朱子华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倒也看了出来。   朱子华心想,周老太爷生前如此凶残,现在的阴魂又这般厉害,恐怕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朱子华又想到了周老太爷那棺材上的四句诅咒之语,想到了因为自己盗墓而毁坏了他的墓室,周老太爷的阴魂定然不会放过他。   朱子华犹豫了一下,又看着那压在道士头上的两样东西。朱子华心想,那道士脸上的黑气,应该是中了周老太爷的剧毒所致。   当年中了剧毒的王道士立即毙命,然后亡灵又让头上那两样东西压着,难怪他的鬼魂摆脱封印后,竟然还不知道自己也是一鬼魂,竟然以道法打散了那些冤魂。   由此看来,那个道士只是贪财,本性倒并不坏。他现在的状态不象是已经死了几百年,就如刚死不久,人性未泯。自己若是帮他取掉头上那两个东西,或许那道士真的能消灭周老太爷的鬼魂。   只要周老太爷的鬼魂一灭,那他棺材上所刻的诅咒自然不会应验。如此一来,自己就有了一线生机。   朱子华主意已定,快步上前,抬手就到那道士头上去拨那两样东西。   那个周老太爷鬼魂的阴森声音冷笑道:“别做梦了,你们不想想,我为什么不阻止吗?年轻人,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还会有什么机会去拿那两个宝贝?”   那道士吼道:“年轻人,快别听他的,立即来帮我除掉这两样东西。他杀不了你,就如我现在还杀不了你一样。我和他都只是鬼魂,还没肉身相辅,对世间之人是奈何不得的。”   周老太爷的声音突然显得更加可怕起来:“没错,我是暂时不能直接杀了他。但你也不想想,你既然也同为鬼魂,你有相应的躯体吗?在他眼里,你是一个道士,其实,你只是一个鬼魂而已,他根本触摸不到。”   那道士怒道:“年轻人,别理他,快试一试吧。我刚才救你时,就是听到你说你是当地首富。你既然财运如此之旺,必然也读过诗书,定然会解了压住我元灵的那两样封印。”   朱子华这时再也顾不得什么,飞身扑上前去,突然脚下被一个石子一滑,收脚不住,一下子向那道士胸口撞去。   没想到,他竟然从那道士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毫无阻碍地滚在了地下,竟然没有一点碰到道士身体的感觉。   这时的朱子华,已然相信了周老太爷所说的话。他想既然鬼魂是摸不着的,那封印住鬼魂的那枝笔和金元宝是不是也是空的?   朱子华伸出右手,对着那王道士头上猛挥过去。   只听得“啪”地一声,那个本来金光灿灿的金元宝掉落在地,变成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石头。 ☆、第一百八十一章 借尸还魂   在朱子华打落了那道士头上的金锭后,王道士的鬼魂又站了起来。   王道士哈哈大笑道:“年轻人,你果然财气旺,竟然能搬掉我头上这个金锭。你快再帮我把那枝毛笔拿掉,这样我的封印就全部解除了,不用再担心那个老贼了。”   朱子华依言行事,伸手去拨王道士头顶的那枝毛笔。可是,这次很奇怪,不要说拨了那枝笔了,他竟然只能看见那枝笔,却怎么也摸不到,似乎那枝笔只是个透明的影子,根本触摸不到。   王道士惊愕之间,那个周老太爷的鬼魂发出了如夜枭般的恐怖笑声道:“嘿嘿,我倒真是小瞧了你,竟然能打落那个金锭。年轻人,看来你说你是这里的首富,那敢情没错,能和我当年的地位相匹敌,所以你能打落那个金锭了。”   那白色透明的鬼魂停了一下道:“可惜,王道士尸首上压的是实实在在的笔和金锭,但他灵魂是被下了诅咒的笔和金锭精气所镇。年轻人,你虽然财气旺极,能破掉金锭镇魂的魔咒,可是你不通文史,却无法再触摸到这枝笔的精气。”   王道士此时黑气暴涨,持剑向那周老太爷的鬼魂冲去。也没见周老太爷的鬼魂怎么动,王道士突然一下子萎靡下来,剑尖指地,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周老太爷冷笑道:“你的金锭诅咒已经失去,自然具有灵力了,可是你头上的文笔却没法去除,所以你还是只能乖乖地听我指使。”   朱子华突然看到周老太爷那个白乎乎的鬼魂飘到了他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嘴里啧啧连声道:“好一副皮囊,借用一下,从此我就可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了。功成那天,我就不再是鬼了,成了魔,就不用再只能在夜间出来了。”   朱子华唬得面无血色,拨腿就跑。可不论他如何出力,只看到自己那受过伤并已经不再感到疼痛的双腿不断地摆动,就是不能前进一步。   周老太爷的鬼魂阴阴地命令王道士说道:“王道士,你虽然也是一鬼魂,但你生前精通道术,让你具有一般鬼魂近不得人身的能力。如今,你顶上的金锭已经去掉,具有强大的法力了。现在我命令你,劈开那个年轻人的天灵盖,让我吸食了他的阳气,进入他的体内,借尸还魂。”   朱子华大骇,动弹不得。只见那道士应了一声,提起铁剑,对着朱子华当头劈下。   朱子华的天灵盖上被铁剑劈中,却并没有碎裂,也不见有任何伤口和鲜血,一道白气从剑劈处晃晃悠悠地冒了出来。   那道白气,慢慢在朱子华站立的身体旁打着转,白气中隐隐出现了朱子华的形象。   朱子华只感觉自己轻飘飘地悬在空中,他很奇怪,自己竟然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子。不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让那道士劈开天灵盖,灵魂出窍了。   他飘悬在空中,觉得自己除了能看到听到想到外,平时身体上的所有感觉什么都不存在,那是一种怪异的感觉。   朱子华看到周老太爷那个白乎乎的鬼魂飘到了他站立的身子边上,最后停在他的天灵盖上,美滋滋在吸吮着。   随着周老太爷的吸吮,他那白乎乎半透明的鬼魂也在慢慢变得轮廓清晰起来,不一会,整个影子突然从天灵盖钻了进去。   让朱子华诧异之极的一幕发生了,飘在空中的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身子竟然又开始动了起来。一楞神间,朱子华明白,自己已经死了,那个正在四处走动着的朱子华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而是借尸还魂的周老太爷。   朱子华的鬼魂飘浮在空中,慢慢地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牵引着他向远处飘去。   飘飘忽忽间,他看到了山坡之中几个乱晃的手电光,还有六个人的身影。   那六个人中,朱子华只认出了其中一个是打过交道的刑警队的副队长宋瑞安。   那一行六人,正是李冰他们和小宋,此刻,他们在山中转悠了大半夜,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正失望之极,欲爬过最后一个小山头赶回住处。   李冰突然停下了脚步,轻轻说道:“该发生的终于发生了,他来了。”   其他人一楞,除了小宋外,随即一会就明白过来,肯定是李冰随身带的包里的那个龟蛇泥塑又在振动,最后一个玄武七煞即将归位。   果然,在李冰打开包裹,取出那个龟蛇泥塑,放在山地上后,就看到那个泥塑开始剧烈振动起来。   空中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开始围绕着那龟蛇泥塑盘旋,小宋突然惊叫起来:“原来是朱子华,难道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你们要找的最后一个七煞。”   “啊!”,其他几人同时惊呼,没想到玄武七煞今夜终于齐全,他们离目标又近了一步。同时更惊讶那个让刑警迷惑了许久的案中案中一大主角,他们从没见过的当地首富朱子华,竟然就是他们此行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一个的目标。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龟蛇泥塑和朱子华的鬼魂瞧着,只见那鬼魂绕了几圈后,突然被吸入了龟蛇泥塑之中。   龟蛇泥塑慢慢恢复了平静,不再抖动,静静在躺在山地上。但没一个人敢上去动一下,因为上次朱雀的事,告诉他们,此事并未完结。   过了一会,那个龟蛇泥塑上突然开始迸发出一道强大的黑气,只不过,这黑气竟然不是让所有人感觉到的那样恐惧,不是一股邪气,而是让每个人心中充满了敬畏之情。   那团巨大的黑气慢慢上升,盘旋了一会,龟蛇泥塑竟然啪地一声,平空炸了个粉碎,再也不见踪影,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下一些细小的粉末。   那空中盘旋的黑气,忽然从李冰顶门上飞入,再也不见。   这时,李冰发出了一阵痛苦的**,脸上的肌肉不断扭曲变形,月色下,只见李冰脸上的神色,一会通红一会暗黑,不住地变幻着。   赵婉儿大惊,急忙问道:“李冰,你怎么了?不要这样啊,你都快把我吓死了。”   张远山摆了摆手,阻止赵婉儿道:“婉儿,你不要碰李冰,这是朱雀和玄武之气在李冰体内对冲。这时的他,必然痛苦难熬,等气息平顺后,自然一切可好。”   赵婉儿虽然听明白了张远山的意思,可是见到表情极端痛苦的李冰,和他脸上不时变幻的那种红黑相间的可怕脸色,还是不由得担心极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阴阳调和   李冰脸上红黑二道光芒不住缠斗,只觉得体内一会如坠冰窟,一会又似入了火海,痛苦不堪。   豆大的汗珠从他脸庞上一滴滴往下掉,看着李冰盘腿坐在地下,众人却不敢靠近,免得打岔了气。   那红黑两道光,逐渐地从他脸上扩展到全身,交叉缠绕在一起,变幻莫测。   在李冰身旁,一会热气逼人,一会又是阴寒袭身,把同行的几人,惊诧得合不上嘴。   张远山明白,这时李冰体内两股至寒至阳真气正在到处交锋,一切要等阴阳二气调和后才能充分吸纳这两股真气。   他担心极了,以李冰的凡人之躯,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两股道家真气。忽然,张远山想到了一事,大喊道:“李冰,你快以空明禅师所传佛法调理气息,或许有用。”   正感觉生不如死的李冰,幡然醒悟,忍着巨大的痛苦,开始摒除杂念,默诵起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李冰刚诵了几句,只见丹田处在遍布全身的红黑两种光中,又迸发出六道强劲的金光。张远山见状大喜,知道李冰已然无碍,体内的六颗舍利已经被激发。   在那金光的压逼下,原本散乱的红黑两道光又渐渐地汇聚成起来,最终泾渭分明地对峙着。此时的李冰,一边脸儿呈现墨黑色,另一边脸上却呈现出了枣红色。   两道光渐渐地由发散至全身的状态转变为向李冰额头处移动,那道金光也收缩至李冰的眉心中。红黑两气对峙了一会,那道金光突然从李冰的眉心消失。   不一会,那红黑两气开始在李冰的眉心处逆时针方向旋转起来,犹如两道互相逐尾的鱼儿。   “太极!”,几乎所有人都叫了起来,仔细看李冰眉头处,果然是一个红黑相绕的太阳阴阳图案。   一盏茶的时分,那个不断旋转的太极图案逐渐消失在李冰眉心处。李冰如虚弱了一般,一下子扑倒在地。   赵婉儿和施丽娅见状大惊,几乎同时一左一右地扶起了李冰。   张远山默不作声地走上前来,搭了一下李冰的脉博。过了一会,开心地大笑起来:“李冰这小子,不知前世是什么,竟然有这等奇遇。他虽然虚脱,只是刚才体力耗尽,脉象却比原先更显强劲。你们放心吧,他没事了。”   这时李冰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茫然地看着四周。   张远山嘿嘿笑道:“恭喜李兄弟,如今你体内已经汇聚了朱雀和玄武两道真气。这阴阳二气,已经彻底为李兄弟你吸纳了。此后,再无妖邪能害得了李兄弟了。”   众人也纷纷给李冰贺喜,突然,小宋用手一指远处,吃惊地说道:“你们看,那儿是不是坐着一个人?”   借着皎洁的月色,大伙全看了个分明,果然,不远处,有个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还隐约地看到那人不断拍手叫好。   几个人面面相觑,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什么人会在深夜独自坐在一块山石中手舞足蹈,还自言自语地叫好?   鬼?几个人几乎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   小宋定了下神道:“说不定是个疯子呢,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要真是疯子,我就把他送到附近的派出所,让他家里人明天来认领回去。”   大家“嗯”了一声,正想离开,却发现李冰虚弱得不能动弹。   张远山看了一眼道:“李兄弟的体力消耗太多,还处在调养状态。施姐,你和婉儿留下来陪伴着李兄弟,我们三个人前去看个究竟。”   赵婉儿和施丽娅答应了一声,张远山刚想走,钱一多支支吾吾地说道:“张大哥,我就不去了。你和宋队一起去,如果是疯子,那宋队自有办法处理;如果真的是鬼,那有你张大哥在,自也能摆平。我去了,起不到什么作用,我还是留下来一起陪伴着李冰兄弟吧。”   张远山呵呵笑了声道:“好吧,那钱兄弟你也留下,好好照顾好李冰兄弟。我和宋队前去,你们都呆在这儿哪都别去。”   张远山心中明白,钱一多虽然是盗墓高手,可从来不相信有鬼。自从几个人结识后,一连串怪事,让钱一多已经心生恐惧,相信了这世上真的有鬼神。现在用‘胆小如鼠’来形容他,实不为过。   这么长的时光,让一行五人早已经生死与共,都能互相体谅对方。所以,张远山并不勉强要求钱一多跟随前去,如此说话,给足了兄弟的面子,让他不至于尴尬下不了台。   张远山和小宋悄悄地向坐在山石上那个人走去,不多时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两人睁大了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那诡异的一幕。   只见那坐在山石上的是个年轻人,穿着打扮虽然不够时尚,倒也整齐。   此刻,他正坐在一块一平方见方的青石上,语气有些兴奋地不时叫着“好”。   两人大为奇怪,只见那年轻人不远处,是两棵差不多大小的树木,树木中间,在月光下分明看得清楚,有一大块白乎乎轻飘飘的东西,随着山野中的微风飘忽不定。   小宋轻喝了一声:“我是警察,你是谁?为什么半夜里一个人坐在这儿?”   那人并不理睬小宋,仍是刚才那副样子,似乎正看着什么正当精彩,津津有味。   小宋又加大了声音喝问了几遍,那人仍没反应。   张远山拉扯了一下小宋道:“宋队,你别喊了。我刚刚看了看那个人,身形沉重,应该不是鬼,倒真象是一个疯子。”   小宋听后一怔:“疯子?那我上前抓住他,带他到派出所中。张大哥,你也来帮我忙,我们一左一右上前把他抓住。”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宋队,且慢。我看他不一定是疯子,不出所料,他是一个走夜路之人。”   小宋讶然道:“走夜路的行人?那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这石头上,如疯似颠?而且对我的盘问和我们俩的说话,似乎浑然不觉,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远山表情严肃地说道:“宋队,我们退后一些,远离他十几丈。到那儿,我自然有话和你说。”   小宋虽然疑惑不解,可仍是跟着张远山后退了十几丈。   张远山伸手从随身的包中摸索着什么,同时吩咐小宋道:“宋队,一会你要是看见什么,千万镇静,别大声惊呼出来。”   小宋大为不解,张远山低低地说道:“宋队,这个人应该是鬼迷了。他现在能看见鬼,却耳目被封,听不见也看不见我们了。能把一个人耳目封闭,这说明,这儿的鬼气实在很强盛。”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夜看鬼戏   张远山从包裹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又从一小盒子拿出一片有些枯黄的柳叶。   他小心地拧开瓷瓶盖,把里面好不容易收集的黄牛眼泪滴了一滴在柳叶中,仔细抹匀,然后在自己和小宋的眼皮上各擦了一遍。   张远山低低地道:“宋队,待会你睁开眼睛,切记,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能惊呼。如果惊动了鬼魂,只怕这个年轻人小命不保。”   小宋“嗯”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   眼前的一切让小宋大吃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原来,到处是‘人’,场面很是火爆,那两棵树中间还搭了个戏台,上面正在演着戏。   小宋吃惊极了,再看看下面那些飘来飘去的观众,基本上是老年‘人’,偶尔有几个年轻的和一两小孩子。   那些‘人’好奇怪,有断腿折手的,也有面目全非恐怖吓人的。小宋明白了,原来这里的都是鬼,不知道为什么,这鬼界和人间一样,竟然也搭起了戏台。   那个坐在青石上的年轻人,正入迷地看着戏台上的表演。那年轻人身边,还坐满了大大小小五六只鬼。   张远山扯了一下小宋,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吐了口唾沫,把泥和了和。   他用手指抓了一点泥,在自己和小宋的印堂上涂抹了一下。正显得紧张的小宋低声问道:“张大哥,你为什么要用泥涂在我额头上?”   张远山低低地说道:“你看看,这山凹中有这么多鬼,就凭我一个人,如何能救得了那个年轻人?人的阳气,从印堂中透出,那些鬼就会发觉,恐怕对我们不利。用稀泥盖住印堂,那些鬼发觉不了我们的阳气,还以为我们也是他们的同类呢,这时不会理睬我们。”   张远山不露声色,慢慢地靠近那个年轻人。   他轻轻地一扯那年轻人的衣角,那年轻人不耐烦地回头说道:“你是谁?别打扰我,这戏演得太好了。”   张远山低低地道:“你不是很喜欢看戏吗?过两天,镇子上将来一个大剧团,里面有好多明星。我这有张票,我不喜欢看那戏。我想低价处理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那年轻人眼睛一亮,忙问道:“你是说真的吗?多少钱一张票,我最爱看戏了,卖给我吧。”   张远山微微一笑道:“可以,你跟我来一趟,不然这里的人都要以为我是票贩了。”   张远山说完低头就走,那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赶紧从青石上跳了下来,跟着张远山走出了鬼群。   到了小宋边上,张远山站住不动,看着那个跟上来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位是刑警队的副队长宋警官。”   年轻人大惊道:“什么?你们是刑警?我可没做什么坏事啊,怎么会找到我?”   小宋冷冷地道:“小伙子,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半夜一个人在这里?”   那个年轻人显得紧张极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叫余平,就住在镇子东面的余家庄上。与大部分同龄人不同的是,平时我喜欢看戏。晚饭前,听从镇子上回来的人说起,镇子西面的李家庄上,有户人家做寿,请了县里的剧团,在村上搭了戏台,连演三天。”   小宋语气威严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到李家庄去?却深更半夜一个人在这山凹之中?”   余平神色慌张地说道:“我叫了同村几个伙伴一起去,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又嫌路太远,不肯结伴同行。我是实在忍不了戏瘾,这才一个人吃了晚饭后赶去李家庄。看看今天夜里月光很亮,因此,我就没从公路上走,而是直接想超近路翻山过来。”   小宋紧盯着问:“这么远的路,你都要赶去看戏,你为什么不开车而是步行?”   余平尴尬地说道:“我开的是渣土车,平时也用不到摩托车什么的。再说如果晚上我开着渣土车去看戏,不仅要白白烧掉好多油,别人还会笑我傻的,何况到李家庄那儿,路又不好,渣土车还不一定开得进去。”   小宋点了点头,认为余平说得倒也有理。   余平继续说道:“当我翻过小山坡后,忽然见到这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走近一看,才知道这里也搭了个戏台。我想想这里也有人在演戏,就不必跑那么多路赶到李家庄了,就找了块干净的青石,坐在上面看起戏来。”   余平两眼紧张地盯着小宋道:“宋警官,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可真的没做什么坏事啊!”   小宋拍了拍余平肩膀道:“余平,别紧张,我们找你,并不是你犯了什么事。你镇定一下,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能叫出声来。”   余平狐疑地点了下头,小宋指了指身边的张远山道:“余平,我是刑警队的小宋,这位张大哥,他可不是刑警,他是道士。”   余平讶然地张大了口,他怎么也没弄明白,一个刑警队长会在半夜带着个道士寻到他,不知所为何事。   张远山神情严肃地对余平说道:“余平,你不能叫出声来,克制住。我告诉你,你撞上鬼了。那些看戏的都不是人,而是鬼,他们在看鬼戏。”   余平吃惊地刚张大了嘴,张远山已经一手捂住了他口,低声道:“你没发现,那些看戏的人都模样很古怪,而且基本是老头老太吗?”   余平点了点头,张远山这才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余平惊恐极了,喃喃地道:“张道长,你可别吓唬我。”   张远山还没开口,余平猛然惊出了一声冷汗,压低了声音道:“对呀,都怪我,一时看得入迷了。现在想想,还真见到了几个熟人,不过他们都已经死了。当时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太可怕了”   张远山悄声说道:“余平,这不能怪你,你就是俗称的‘鬼迷’了。你一会赶快回家。千万记住,你明天要去镇子上的花圈铺,去找里面的人,扎一个戏台,明天下午傍晚前,再来到这个地方烧化了。”   余平紧张地说道:“打死我也不敢来这里了,这么多鬼,吓死我了。”   张远山冷冷地道:“你今天看了鬼戏,就是欠了鬼的情。鬼和人不同,没那么多心计,讲究的就是有来有去,反倒比人诚信得多。你明天来这儿烧化了戏台,就是不再欠鬼什么。如果你不那么做,那恐怕你以后就麻烦了,这么多鬼都会缠着你。”   余平吓楞了,张远山咬破了自己手指,挤出一滴鲜血,伸出指头,按在了余平额头上。   霎那间,余平眼前的那些鬼全都不见,戏台也不见了,只有挂在两棵树之间,在夜色微风中飘摇的白乎乎的巨大蜘蛛网。 ☆、第一百八十四章 茅山道士   张远山以自己指血抹在余平的额头上,这才驱散了他撞上的鬼邪之气,让一切幻象从余平眼前消失。   余平惊恐之余,再三感谢,当他得知张远山就住在大学门口的小旅馆中后,随即告别张远山和小宋,匆匆沿原路返回自己家中。   待余平走后,张远山正想用指血再给自己和小宋的额头点上,突然,只见群鬼乱蹿,那个戏台也突然不见了。   两个人心下惊惧,四下张望,只见远远地有一个人,正慢悠悠地向李冰那儿走来。   四周虽然还是那微微夜风,却突然感觉冷了许多,阴气迫人。显然,那是一个更厉害的恶鬼,他的鬼邪之气,让那些看着鬼戏的众多野鬼也惧怕而散。   张远山赶紧拉上宋队赶到了李冰他们一起,只见其他四人也正惊恐地看着那个缓缓而来的人影。   不一会,那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几个人面前,却并没发出一点脚步之声。   小宋看清来人后,骇然大叫:“你不是朱子华吗?你怎么没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其他几人定睛一看,来人果然和刚才被吸纳进龟蛇泥塑的朱子华的鬼魂一模一样。   那个朱子华冷冷地看着众人,在月色下,那如鹰一般的眼神,泛着幽幽绿光,让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不是朱子华,朱子华已经死了”,张远山大吼一声道。   来人冷冷地道:“谁这么无礼和本老爷说话?朱子华是哪个?”   张远山低叫一声:“不好,这个果然不是朱子华,肯定是哪个厉鬼借尸还魂,出来兴风作浪了。”   那个朱子华,身影飘忽地围着众人转了三圈,嘿嘿冷笑道:“你们说的朱子华就是我身上的这身皮吧?这小子,胆大包天,竟然敢盗本老爷的陵墓。让他这么痛快地死了,还留着这身皮给本老爷用,那是他的荣幸。”   假朱子华露出了森森白牙,狂笑起来:“没想到,本老爷刚出墓,就遇上了六个活人。待本老爷吸取了你们的精气,就可成魔而不为鬼了,从此可以为所欲为,再也不怕什么阳光了。”   张远山急急地从包裹中取出桃木剑,档在众人面前。谁知,那个假朱子华根本不理睬张远山,反而是那泛绿光的双眼紧盯着坐在地下的李冰“咦”了一声道:“今天运气不错,这小子根骨奇佳,体内元阳这么强大,如果能吸取了他的元阳,那非但成魔,还能称霸魔界了。”   假朱子华伸出双手,作势对着李冰扑来。张远山眼疾手快,桃木剑一下子刺在了假朱子华胸口。   谁料,那个假朱子华虽然停了下来,却并没有象张远山想象中的那样,给他桃木剑刺中后,那鬼魂便即脱离了朱子华的尸身,而是纹丝不动,胸口顶着那柄桃木剑不住冷笑。   张远山心中大惊,不一会即明白了,这个厉鬼不怕他的桃木剑,是因为借助了朱子华的肉身。   张远山摸出三张符纸,口中念着咒语,仰面对着那假朱子华就贴过去。   见到那三张黄色符纸,假朱子华也是面露惧色,后退了几步。   张远山见那假朱子华害怕符纸,心中大喜,连忙把符纸贴在桃木剑上,挥舞着冲上前去,逼住那假朱子华不让他靠近其他人。   与张远山缠斗了一会,那个假朱子华显得极不耐烦地说道:“臭道士,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你不是会道法吗?那好,我请个道士出来陪你玩玩。”   假朱子华张开了嘴,吐出一阵腥臭之气,从他嘴里喷出一股白烟。   那白烟在空中绕了三圈,开始飞快地原地打转,宛如一股小小的龙卷风,把地下的树叶都吹得跟着它飞舞起来。   那股飞速旋转着的白烟,最后变成了一个道士模样,手持一柄黑幽幽的铁剑,身着赭黄色道袍,头上还插着一枝毛笔。   这下把李冰他们都看呆了,张远山也停止了打斗,傻楞楞地看着那个道士。   那个道士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双眼恶狠狠地看着所有人。   “王道长,你速上前,把那几个人给我杀了。”,假朱子华阴森森地说道。   那个王道长,听得假朱子华说完,已经提着铁剑腾在半空,向张远山刺来。   张远山赶忙用桃木剑一隔,却听得喀嚓一声,桃木剑被那王道长的铁剑劈成了两截。张远山虎口一阵剧痛,鼻子中又闻到了那道士喷出的一股腐臭之味,顿时气血翻涌,跌坐在地。   小宋这时已经拨出手枪,对着那道士连开三枪。   一颗子弹击中了那柄铁剑,在黑暗中迸出了几丝火花,另两颗子弹明明击中了那道士,却象根本没遇到什么阻力似的从道士的身体中横穿而过,不知踪影,而那道士却似浑然不觉。   那道士看也不看小宋,张开一只大手,对着小宋凭空一抓。小宋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虽然和那道士还隔开着丈许距离,却已经是剧痛难忍,气血翻涌,从半空中重重地摔到了地下。   在他边上的钱一多赶紧抱起小宋,紧张而关切地问道:“宋队,你没什么事吧?”   小宋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缓了口气,慢慢说道:“没什么大碍,大家快齐心帮助张道长对付那个道士吧,他太厉害了。”   那个道士似乎完全无视其他人,紧紧地盯住穿着西装的张远山问道:“你是茅山弟子,怎么不穿道服?不遵礼制,完全有辱师门。”   张远山本不想回答,却被刚才那道士的一击吓得魂不附体,不由得答道:“我确实是茅山弟子,虽然我没穿道服,可也没做什么有辱师门之事。”   那个王道士很奇怪地问道:“那你师傅叫甚名谁?”   张远山慑于那道士的法力,不得不答道:“前辈,我师傅名讳不敢提,他老人家几年前已经过世。请问前辈如何称呼,竟然法力这等高强?”   那个王道士不紧不慢地说道:“贫道俗家姓王,道号至清。”   张远山楞了一下,脑子中急速转动起来,不一会想到了一事,他迟疑着问道:“前辈难道是我们茅山派在大宋年间有名的师祖之一至清道长?”   王道士点了点头答道:“贫道正是,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张远山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答道:“后学晚辈张远山,拜见前辈。您老的大名,我们茅山弟子都知道。据说你能呼风唤雨,降妖除魔。只是前辈生于大宋年间,距今已经好几百年了,怎么还以鬼魂之面目出现?而且竟然听那个厉鬼指使?” ☆、第一百八十五章 劫数难逃   那道士闻言脸色一变喝道:“大胆,我没死,你竟然敢说我是鬼魂!”   假朱子华冷冷地说道:“别废话,快杀了他们。”   那道士的铁剑指着张远山,显得有些犹豫。假朱子华阴阴地道:“王道长,他说的没错,你早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王道士闻听此言,发出了一阵不甘心的惨叫。身上那件赭黄色的道袍,霎时变得残破不堪,手中那柄铁剑,也突然在月光下失去了光泽,变得锈迹斑斑。   王道士的脸上,那红润的面色立即消退,肌肉都萎缩了下去,露出两个黑森森的眼窝。因为惨叫而张开的大嘴中,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直让人心里发碜。   王道士似乎完全没有了神智,哀嚎着挥舞着那柄锈蚀的铁剑冲向张远山,众人皆惊惧地看到,王道士头上那枝插着的毛笔,似乎正在向外滴着鲜血。   双腿盘坐在地下的李冰突然大吼一声道:“且慢!”   那个假朱子华一楞,嘴里迸出一丝难听至极让人心惊的啸声,作势欲劈的王道士,犹如给人施展了定身法,身形急止,提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假朱子华阴森森地道:“小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看在你这个太让我心动的元阳份上,我就让你把话说完,让你们都做个明白鬼。”   李冰慢慢站了起来道:“你不是想得到我的元阳吗?那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放了其他人,我的元阳随你来取。”   假朱子华阴阴地奸笑道:“小子,难道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就认为我得不到你的元阳吗?本老爷做事,一向心狠手辣,决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看到李冰挺身而出,众人大为感动,赵婉儿扑在李冰胸口大哭起来。   张远山心中一动,走到赵婉儿边上低低地道:“婉儿,你放开李冰兄弟。你还记得我不久前还说到,李冰现在得了朱雀、玄武两股真气,阴阳调和,任何鬼邪都伤害不了他吗?何况李冰兄弟体内还有六颗舍利护身。”   李冰立即明白了张远山所说的意思,他轻抚着赵婉儿的秀发说道:“婉儿,你别伤心了,我不会有事的。如果我不挺身而出,那我们五人加上宋队,谁遭遇到不测,都会让其他人难过内疚一辈子的。”   李冰故作轻松了对婉儿笑了笑道:“婉儿,你要明白,如果我一个人上去。真如张大哥所说,鬼邪伤不了我,那你们都有生存的希望。”   李冰说完,松开赵婉儿,向前跨了几步,对着那假朱子华说道:“来吧,恶鬼,我决不会让我的兄弟姐妹受到任何伤害的。你不是想吸我元阳吗?那你可以动手了。”   假朱子华仰面发出一阵似狼嚎叫般的凄惨叫声,双眼绿光暴长,狰狞着说道:“小子,你真有种,竟然先求死,那我成全你。得了你的元阳,我再也不惧什么法师道士了,哈哈哈!”   假朱子华身形一晃,来到了李冰面前,伸出两只滴血的手,向李冰胸口抓去。   猛然间,一道金光照亮了整个小山坡,假朱子华被那金光弹出三丈左右,匍匐在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那道金光也随之消失,四周都恢复了原样。   李冰虽然胸口给那假朱子华双手一抓,隐隐发痛,可他也明白了,自己得体内的六颗舍利子护体,一下子击退了阴气逼人的假朱子华。   假朱子华躺在地上,眼中两道绿光越发逼人,他更垂涎李冰体内那强大的力量了。   假朱子华狂叫起来:“王道士,我现在命令你先杀了那个小子。”   那个本来如定身了的王道士,听了假朱子华一说。立即挥剑而上,犹如鬼魅一般刺向李冰胸口。   当那铁剑抵达李冰胸口之时,李冰顿时感觉到除了那股腥臭之味,剑尖上那股寒气直逼他胸口肌肤。   众人都吓得惨叫一声,只见那柄黑幽幽的铁剑,从李冰胸前刺入,从他后背穿出。   赵婉儿和施丽娅见到那血腥的一幕,都吓得大哭起来。只见李冰虽然神色痛苦,鲜血从那柄穿过他后背的剑尖上一滴滴往下掉,却犹巍然不倒。   两人几乎同时向李冰飞扑过去,却不料离李冰还有一米多距离时,给一股浑厚的力量弹了出来,摔倒在地。   众人都愕然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连那个假朱子华和王道士,也一时傻楞住了,都紧盯着仍站立不倒的李冰。   忽然,一道黑气和一股红光,几乎同时从李冰给那铁剑刺破的伤口处迸射出来。   众人惊异之间,只见那道红光和黑气不断旋转,逐渐出现了那个人的模样。   红光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位绝色美女,端庄冷艳,一身古代仕女装扮,着一袭红色衣裙;黑气之处,则出现了一个浓眉大眼,长须黑面,全身着一副黑色铠甲的大汉,不怒自威。   两人发出的红光和黑气,看似格格不入,却又给人一种鱼水相融的感觉。   假朱子华这时发觉情况不妙,刚飘起向外逃窜,只见那红衣女子伸出一根葱葱玉指,对着那假朱子华一点。   假朱子华立即瘫痪了下去,跌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只见那倒在地上的朱子华的尸身中,天灵盖处飘出了一团白雾。   那团白雾飘飘忽忽,似乎给什么无形的东西罩住了。那团白气拼命挣扎着,不时变幻出一个李冰他们从没见过的老人头像。   那红衣女子念了一句咒语,顿时那白雾处出现了一只全身赤红的大鸟。那大鸟绕着周老太爷的鬼魂转了三圈后,逐渐变成了一团火焰,   那团火焰越来越旺,在火焰的围困中,只听得周老太爷的鬼魂发出了一阵阵撕心裂帛的惨叫之声。   不一会,那惨叫之声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而那团白雾中周老太爷的形象也烟消云散,再也不见踪影。   随着周老太低的鬼魂魂飞魄散,那个本来已经面目狰狞的王道士,竟然也恢复了刚开始那副仙风道骨的形象。   王道士的鬼魂飘飘然来到那个黑衣人面前跪了下去,呜咽着道:“真武帝君,弟子也为奸人所害,做了几百年的冤魂,还望帝君可怜弟子,不要打散弟子魂魄。”   那个黑衣人威严地说道:“至清,你皆因生前贪财,才惹下了杀身之祸。这几百年,就是对你的惩罚。如今,我替你消了文笔压顶之苦,你速去地府,来世重新做人,继续修行,以消前世之业。”   黑衣人手一指王道士的头,只见那道士头顶的那枝文笔忽然不见了踪影。   如释重负的王道士,不住地跪黑衣人,呜呜咽咽地消失在空气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难不死   众人被眼前的不可思议的一幕都惊呆了,除了李冰闭着双眼,胸前插着那柄铁剑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张远山不住地磕头外,其他人全目呆瞪口呆地傻站着,如痴如醉。   “弟子张远山恭送祖师爷归位!”,随着张远山虔诚而悠扬的一声,众人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一幕已经消失,除了躺在地下的朱子华的尸体,其他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   天空中隐约传来一声:“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万物。三才归位,四象既成。”   楞了片刻,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大伙这才发现李冰带着那柄铁剑已然扑倒在地。   五个人连忙围了上去,赵婉儿抱住李冰,痛哭失声。张远山搭了搭李冰的脉博,抬起头,发现大伙全都焦急地等待着他的答案,他叹了一声道:“今天如果没有李冰兄弟挺身而出,只怕我们几个人此刻也都已成了冤鬼。李冰兄弟虽然气息虚弱,但脉象浑厚,并无生命危险,我们快把李冰兄弟送到医院急救吧。”   此刻,小宋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同时看到了远处山脚下许多手电光正在乱晃,似乎有一大群人正在向山上而来。   小宋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刑警小张的急促的声音:“宋队,刚才有群众报案,说是听到山上有开枪的声音。派出所通知了我们刑警队,此刻正让武警配合我们向山上搜索。”   小宋淡定地道:“小张,我是宋瑞安。刚才那三枪是我所打。你们快呼救120急救车,我正在山上,身边有人负伤,急需及时抢救。”   在交待完自己的位置后,小宋挂了电话,却好奇地发现,除了昏迷的李冰,其他几人都在盯着他看着。   张远山一指地下躺着的朱子华的尸体,皱眉问小宋道:“宋队,等会你们刑警来了,你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小宋一楞,这才想到,自己还真不能跟下属刑警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幕。别说这一切根本没人会相信,就单是他的身份,也不可能让他以鬼神之名来了结此案。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小宋深锁着双眉正在犯难之时,施丽娅忽然说道:“宋队,依我看来,要解释此事并不难。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说到有什么恶鬼出现,然后有什么神仙出现降伏恶鬼。”   小宋一扫愁容,焦急地对着施丽娅说道:“施姐,你有什么妙招赶快说,时间紧迫,你就别卖关子了。”   施丽娅轻声说道:“宋队,刚才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是你朋友,应你之约,陪同你上山搜索正在潜逃的嫌犯朱子华。”   “当我们发现朱子华的行踪时,他似乎是刚盗墓出来的样子,手里竟然持着一柄古铁剑,而且脚步蹒跚,好象是盗墓时受了伤。当宋队您喝止他时,朱子华妄图逃跑,被李冰截住。朱子华狗急跳墙,一下把手中的铁剑刺穿了李冰胸膛。”   “宋队您鸣枪警告,在我们大伙合力下,终于制住了朱子华。不过,最后因朱子华失血太多,已经伤重身亡。”   说完了这几句,施丽娅含笑看着小宋道:“宋队,如果您把我刚才说的稍稍整理一下,你这报告就不难写了吧?”   小宋出神地听着,听施丽娅说完后,开心地笑了起来:“不错,施姐,我得好好感谢您。报告就这么写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抢救李冰兄弟。”   李冰感觉自己飘飘忽忽地飘浮在一个黑暗的空中,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却能清清楚楚地能看见自己的身体。   周围全是黑暗,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任何物质,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   “我在哪里?”李冰心中惶恐不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得到,身边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不断游走。虽然听不见声音,李冰却看到了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光点,正在不断膨胀,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爆炸了起来。   耀眼的光芒过后,他惊奇地发现,面前出现了山川河流,蓝天白云,日月星辰。   “啊”,李冰猛然一声大吼,却又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心中纳闷:“难道刚才的一幕竟然是混沌初开时的景象?自己又是怎么会看见这一幕的?   这时,他清楚地感觉得到,而不是看到,自己体内,一个太极阴阳之图在缓缓旋转。   李冰忽然明白,原先自己看到的是宇宙还未诞生之时的景象,一切都虚无缥缈。那时的宇宙还处于一种没有前后,没有左右,没有上下,没有中心,没有边界的混沌状态。而后见到的一幕,正是混沌初开,天地初成时的洪荒状态。   正在他出神地看着眼前那奇妙的景象时,忽然看见一只朱雀和一个龟蛇缠绕在一起的怪物,猛然向他扑来。   李冰吓得大叫,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时,耳朵边传来一个他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惊喜:“你们快来,李冰他醒了。”   李冰吃力地睁开双眼,眼前迷迷糊糊地晃动着几个人影。那几个人,似乎都很激动围着自己。   李冰感觉得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温暖,一双柔软嫩滑的小手,正紧紧在攥着自己的手。他这才慢慢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美丽可人的赵婉儿,两眼含着泪水,关切地看着李冰而轻轻啜泣着。   这时,李冰也看清了其他几个很熟悉的脸孔,都在关注着自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眼里都噙着激动的泪花。   “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李冰吃力地刚问完,立即明白自己的问话显得有些多余,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自己躺着的地方是病床,而且还想到了自己受伤前发生的一切。   大伙都激动地七嘴八舌地围着李冰诉说着李冰受伤后他们的担心,李冰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   李冰听完在自己中剑后发生的那奇异的一幕,也不禁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当大伙听到李冰说自己中了那王道士的铁剑后,竟然对后面发生的事什么都不知道时,都感觉不可思议。   向各位书友友情推荐一部精彩的惊悚小说《局中迷》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朱雀玄武   李冰听众人说完,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着大家既为自己苏醒过来,又为完成破除玄武七煞之阵而兴高采烈的表情,李冰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只是他一时之间头昏昏的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李冰看着张远山,忽然说道:“张大哥,你说那个金甲黑衣神就是你们道家师祖玄武大帝,那么这个红衣女神又会是谁?”   张远山听到李冰如此问,立即收敛了嬉笑,满脸尽是虔诚地说道:“能和玄武大帝同时显灵降伏两个恶鬼的,那个红衣女神必是朱雀之主九天玄女娘娘。”   赵婉儿出神地说道:“那个九天玄女娘娘不但如此端庄美丽,还具有这么强大的法力,除掉那个什么周老太爷的鬼魂,不废吹灰之力。”   张远山肃然起敬,满脸诚惶诚恐地说道:“上古洪荒时代,黄帝与蚩尤大战于逐鹿。蚩尤请来风伯和雨师大兴风雨,黄帝虽得风后和力牧二圣贤帮助,但仍九战而不胜。于是黄帝虔诚祈祷于泰山,终使西王母深受感动。”   “西王母先是派遣使者传授真符给黄帝佩戴,又命九天玄女降临凡世,传授黄帝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以及兵符印剑。”   “九天玄女又为黄帝用夔牛皮制造巨鼓八十面,带兵与蚩尤大战于中冀。当黄帝摆下‘奇门遁甲’阵之后,即令军士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鼓声大作,一击声震五百里,连击声震三千八百里。只见整个战场如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喊杀声直冲宵汉,使得蚩尤兵卒神魂颠倒,冲杀元门,败倒如山。”   “传说蚩尤是铜头铁骨,以石头当饭吃,并且能腾飞于空中,走险地如履平地。但是在夔牛鼓震声中,蚩尤竟然不能突围而去,最终被黄帝所杀,天下大定。黄帝和协助他击杀蚩尤的炎帝也就成为华夏民族的祖先。”   “九天玄女本为一玄鸟,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朱雀, 传说她是一位法力无边的女神。因除暴安民有功,玉皇大帝才敕封她为九天玄女、九天圣母。法身时常出现人头鸟身,是我们道教中的降妖伏魔的正义大神。”   众人听张远山说着,不禁都入了神。施丽娅在边上补充道:“玄武大帝的传说我知道,前几年去武当山游玩时,就知道了道教圣地武当山供奉的主神就是真武大帝,也称为玄天上帝、玄武大帝、佑圣真君玄天上帝、真武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   “相传玄武大帝是太上老君第八十二次变化之身,托生于大罗境上无欲天宫,是净乐国王善胜皇后之子。”   “净乐国王的皇后一天梦中见到自己吞下了太阳,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后来就在王宫中生下了一个王子。这个王子成年后,拜别父母离家而入武当山修道,历四十二年功成果满,白日升天。玉皇大帝传下诏书,封王子为太玄,镇于北方,为北方之神,同时也成为水神。”   “玄武大帝是北方二十七宿的总管,以龟蛇相绕为特征。俗语说的‘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就是说人从投胎之日起,就从南斗逐渐过渡到北斗。每个凡人的生命寿夭均由北斗主其事。因此,人若祈求延生长寿,都要奉祀真武大帝。”   “玄武大帝披发黑衣,金甲玉带,仗剑怒目,足踏龟蛇,顶罩圆光,形象十分威猛。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慑万灵。因此,真武大帝属水,当能治水降火,解除水火之患,同时也为降妖除魔的大神。”   大伙皆唏嘘不已,心中对两位大神无限膜拜,同时感激两位大神显灵收伏恶鬼的救命之恩。   张远山看着李冰道:“李冰,如今朱雀玄武两阵已破,我们离破解乾陵秘密又进了一大步。等你伤愈后,我们就出发前去青龙阵所在之地。”   李冰此时也面露欣慰之色,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问道:“张大哥,你们道教中,三才是指什么?”   张远山一楞,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冰道:“三才就是说天、地、人,李冰,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李冰缓缓念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万物。三才归位,四象既成。”   张远山点头道:“李冰,这是我刚才告诉你的,你让那个王道士的鬼魂的铁剑刺中后,朱雀、玄武两位大神显灵收伏了恶鬼离去时传下的一句话。怎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李冰出神地想了一会,慢慢说道:“我昏迷时,梦中出现混沌世界和天地初开的景象,就是暗指这偈语中的‘无极生太极’。朱雀、玄武两位大神显灵,则就是暗指太极生两仪,因为两仪即阴阳。”   “混沌既破,阴阳孕育,万物始更。天地人三才出现,莫不是两位大神暗示我们,这其中另有玄机?而不是简单的去破了四象?”   张远山猛地一拍额头:“对呀,李冰,你说得极有道理。上次我们就没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顺序来破阵,而是先朱雀后玄武,那就是先得了阴阳之气。如今看来,我们还得先拜三才,才能最终破得了青龙和白虎。”   李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是如此,破解乾陵秘密不会一帆风顺的,还充满了许多谜团和变数。我们目前都不知道,那三才之说要如何去做,但可以肯定,不解三才之谜,非但破不了青龙和白虎,只怕我们还都有性命之忧。”   施丽娅看到李冰和张远山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开口说道:“天、地、人三才,我想会不会那个天是指祭天的地方,我们将会遭到奇遇,得到一些启示?”   李冰听说,精神一振,忙道:“施姐,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理解的?”   施丽娅正儿八经地说道:“我是学历史的,当然知道,历代帝王如果祭天,必到泰山封禅。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到泰山去一趟,而不只局限于现在这个地方。”   她顿了一顿道:“那个地,我认为,不是丰都鬼城,就是九华山地藏菩萨的道场之处,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应该到哪里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才之谜   就在大家都认为施丽娅说得有理,却又都在为那个三才中的‘人’字怎么解而大伤脑筋的时候,病房门轻轻地敲了三下,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大伙见来人并不认识,不觉都一楞。施丽娅问道:“帅哥,你找谁?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来人手中提了一大袋水果,嘿嘿一笑道:“没有错,我都找了你们几天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有位大哥受了伤住在医院中,这才急急赶来探望。那天晚上,你们没看清我外貌,所以不记得我了。不过,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却丝毫不敢忘了。”   施丽娅奇怪地道:“那天晚上?你确定你没搞错?”   来人笑嘻嘻地说道:“这位大姐,我叫余平,你想起了吗?就是那天晚上看鬼戏的。”   几个人都“啊”了一声,几乎同时道:“原来是你啊!后来没什么事吧?”   余平“嗯”了一声,感激地说道:“那天晚上,我让鬼迷了,竟然和鬼一起在看鬼戏。多亏了张道长,救了我一命。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镇子上那花圈铺去订做了一个纸扎的戏台,然后去那个山凹里烧化了,果然一切平安无事。”   余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对着李冰说道:“这位大哥是你们一起的好朋友吧?那晚我没见过,听说抓逃犯受了伤,因此,我带点土特产前来探望一下,还请这位大哥给个面子,收下我这份心意。”   李冰心想不能违拗了余平的一番好意,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余平走到张远山面前,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张远山面前,这下大出众人意料。   张远山连忙扶起余平,尴尬地说道:“余平,你这是干什么?”   余平虔诚地说道:“多谢道长搭救,这救命大恩,理该受我一拜。余平深感道长法力高强,还想恳请道长随我到我们余家庄上走一遭,村上最近有两件怪事,想请道长前去帮我们看看。”   张远山赶紧说道:“余平,那晚不过是碰巧而已。我虽然是道士,却真的没什么法力,平时也只是学了点易经八卦的皮草来给人看看相混口饭吃吃而已。你们村上有什么怪事?你可说来听听,我未必能帮得上忙,何况我们几个人还有其他大事要办,不能在此久留。”   余平听得张远山如此之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住苦苦哀求。   李冰忽然说道:“余平,这事我替你作主了。你可以留下联系电话,先行回去。明天这个时候,我保证能让张大哥前去你那儿。”   余平惊喜地看了一眼李冰,又一眼瞥见张远山张口欲说,生怕张远山不肯答应,他连忙起身,一边摸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一边向门外跑去。   余平边跑边喊道:“那位李大哥,我就听您的吩咐,先回家了。明天这个时候,我等张道长大驾光临。”   看着余平一溜烟地不见了,张远山有些气乎乎地责问李冰道:“李冰,你好糊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的没什么道法。又不知道他说的余家庄上有什么怪事,何况我们还有大事要办,你竟然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   李冰哈哈大笑,并不回答张远山的问话,只是说道:“张大哥,我答应叫你前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去了或许就知道了,这可是天意不可违。”   李冰一句话,让大伙都觉得莫名其妙。   赵婉儿关切地说道:“李冰,你没事吧?是不是受伤后,发高烧了?我去帮你叫个护士来量量体温。”   施丽娅这时已经想明白什么,她拉着赵婉儿的手道:“婉儿,李冰没有发高烧,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赵婉儿诧异地看着施丽娅问道:“施姐,听你这么说,难道你听懂了李冰话中的意思?你快告诉我,这坏家伙,竟然有话不直接说出来,真是急死人。”   施丽娅神秘地一笑道:“婉儿,在那个余平没进来之前,我们正在说什么?又说到哪了?”   赵婉儿不解地说道:“我们正在说天、地、人三才,正说到那个人,不知是指的什么呢。这和余平又有什么关系?”   施丽娅笑道:“这不就对了嘛,我猜想,李冰擅自替张大哥答应余平,明天到余家庄帮他们看看那两件麻烦事,必然是李冰大哥想到了,那个‘人’,就是要我们一行五人,多多留意一些民间遇到的怪事,尽可能为乡亲们解决一些有关鬼神的麻烦事。”   李冰含笑说道:“婉儿,确实是这样,施姐说的一点没有错。你想想,这乾陵为帝王之墓,却因为武则天的关系,唐高宗李治听信长孙无忌和李淳风的建议,把陵墓地宫设在了阴气极重的梁山主峰。所以我们破的四象阵中,本来四象是各指七星宿,却因为这陵墓阴气重,反倒成了七煞。”   “因此,我推断,这三才之谜,也可能要颠倒过来,先解人,再地,然后是天。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经李冰一说,几个人都沉默不语,细细想了一会,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张远山呵呵说道:“李冰兄弟,你看看你,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了,还这么保留。要不是施姐猜到了,我们还都蒙在鼓里呢。”   不等李冰回答,张远山乐呵呵地道:“这次余平可没请你们,我也不管你们了。你们三人,好好在病房内服伺李冰,我一个人前去余家庄,又可象以前一样,象模象样地做个道士,吃香喝辣去了。”   赵婉儿白了张远山一眼道:“哦哟,你就臭美吧。等你去了余家庄,我们几个也改善生活,我全买单了。早上燕窝粥,中午和晚上呢?就简单些,医院对面那个小酒店,炒几个热菜。”   张远山嘿嘿笑道:“好啊,就这样办,李冰兄弟养伤正需要营养。你和施姐两大美女陪着这小子,看不把他美死?至于要买些什么,跑跑腿之类的,就交给钱一多去办吧。他又不大说话,整天呆在这病房,显得太扎眼,完全是多余的,大煞风景。哈哈!”   一行五人,开心地一直在病房内打趣着。   李冰笑道:“张大哥,你明天去余家庄,你就把我们的越野车开去吧,反正我们几个现在用不到。对了,你去余家庄,最好穿上你那道士服,这样,他们会更把你当半仙一样膜拜的,嘿嘿!”   张远山笑道:“我才不上你当,穿上道士服前去,不是以为我耍猴的就是以为我江湖骗子了,难道你们没发觉我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很帅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鱼池风水   钱一多驾着越野车,不紧不慢地开在山间那并不宽阔的乡村公路上,欣赏着沿途鸟语花香的春天美景。   坐在副驾上的张远山开心地哼着小曲,看着窗外的春景,心情大好,他坏笑着道:“钱兄弟,李冰这小子,鬼点子就是多。这不,他见你和我都碍他眼了吧?只要那两个大美女陪伴着他。还故意客气地说用不到越野车,让我一个人开到余家庄。这不明摆着的事嘛,明明知道我不会开车,却这么说,就是巧妙地把你也打发了,让你做我的司机了。”   钱一多也忍俊不禁地道:“就是呀,所以他昨天提议让你单独驾车来,我就觉得好奇怪,后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呵呵,有文化的人,脑子就是不简单,佩服。”   两人驾车慢行,沿途的微微山风,轻轻吹拂在脸上,让人感觉好不惬意。更有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山花,越发让两人觉得心驰神醉而留恋于这山区美丽的春景。   按着余平在电话中的提示,两人沿着那山间公路开了一大圈,好不容易看到了余平所指的一个山脚边很大的水池边。   钱一多把车熄了火,跟随着张远山下了车,就在那个水池边等待着前来接待他们的余平。   张远山看了一会四周的山景,忽然一阵惊呼道:“钱兄弟,你快看。怪不得我觉得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我们逛了一大圈,是绕着那几座小山而行。你看到那个小山上的公墓了吗?我们开始来时就到过,就是在那第一次见到了小宋和他看公墓的叔叔。”   钱一多忙把目光对准小山,看了一会道:“咦,果然是那个公墓。这也难怪了,前几天夜里,那个余平会在山凹里被鬼迷住,和鬼一起看鬼戏。他果然是在超近路,直接翻过山就到了,我们绕着山,倒是开车快要花费一个小时的。”   钱一多打量了一眼四周,见这个池塘也有些年代了,池塘边开满了野山花和长满了野草。   池塘对面有个低矮的茅棚,不远处还有一个土坟。张远山看着那茅棚边拴着一条草狗,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茅棚前悠闲地晒着太阳,他心中明白了,这个池塘其实是一个鱼池。   远处一个年轻男子匆匆跑来,边跑边喊道:“哎呀,张道长,太不好意思了,居然让你们久等了。”   那个人,自然就是邀请张远山前来余家庄的余平了,他的叫喊,惹的那条看护鱼池的草狗,在鱼池对面不住地对着几个人狂吠。   三个人上了车,余平指点着钱一多,把越野车开到余家庄上,停在了余平家门口的场子上。   来到了余平家里,张远山和钱一多打量着这幢依山而建的别墅模式的农家小院,都不禁有些羡慕在这山明水秀的地方,能住上这样一套能让城里人眼红得喷血的房子。   余平的父亲忙着招待张远山和钱一多,他的母亲则已经下厨在忙着张罗着好酒好菜招待两位贵宾。   不一会,余平带领着一个形容憔悴的中年人来到了堂屋中。   余平介绍说,那个人是他的堂叔,叫余顺华。因余顺华家中有些怪事,听到余平从山上超近路居然看了鬼戏而让张远山解救的事,特意恳请余平把张道长请来,为他排忧解难。   寒喧客套了一会,余顺华告诉张远山道:“张道长,我在村上开了几亩鱼池,养了好几年鱼,也赚了不少钱。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两年,我鱼池中养的鱼,竟然都不翼而飞,却又找不到什么原因。”   余平在一边插话道:“张道长,我堂叔那个鱼池,就是我去接你们时,你们车子停在边上的那个鱼池。”   张远山有些惊讶地说道:“那个鱼池不是挺大的吗?水草丰盛,池中水也清澈见底,怎么就会莫名其妙不见了鱼?”   余顺华叹了口气道:“张道长,我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前几年,那鱼池里的鱼,可是年年丰收。就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开始我以为有人偷鱼,可是不论我们如何蹲守,却始终没发现偷鱼贼,再说就算有人偷鱼,也不可能把所有鱼都偷得干干净净啊?”   余平这时也苦着脸说道:“张道长,我堂叔这两年也真走霉运,不光是鱼一条不见,而且家里还有两人得了重病,都快给搞得倾家荡产了。还望张道长大发慈悲,帮我堂叔看看风水,找出原因,好破了这不吉利的困局。”   张远山也觉得好生奇怪,决定跟余顺华前去看一看。这时,已经日近晌午,余平的老妈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一桌。   张远山和钱一多品尝着山里特色菜肴,对那春笋的鲜美可口赞不绝口。   酒足饭饱后,张远山和钱一多,在余平一家人和余顺华的陪同下,来到了余顺华家中。   张远山前前后后看了看余顺华的宅子,觉得合情合理,并没犯风水大忌。他心中一动,对余顺华说道:“老余,你这房子没什么问题,你就宽心居住。我们还是去你那鱼池看看吧,说不定问题就出在那儿。”   余顺华一听,稍稍有点宽心,连忙带着张远山向他鱼池上而去。   来到了鱼池上,那条狗见是主人陪同来的,倒是很乖巧,一声也没吠叫。   张远山沿着鱼池走了一圈,又拿出罗盘不时打量着。   最后,他走到离鱼池不远处那个土坟边,指着那土坟道:“老余,这是谁家的坟?怎么建在了鱼池边?”   余顺华忙答道:“张道长,这里本来是我家的一片农田。这个坟还是很多年前我父亲的坟。后来这里开了鱼池,因为离鱼池还有几丈距离,就一直没动迁过。张道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父亲的坟风水不好?”   张远山煞着眉头,拿着手中的罗盘,不住地察看着。拴在看护鱼池的茅棚前的那条狗,开始对着张远山所在的位置狂吠了起来。   张远山看看手中的罗盘,又看到了那条狂吠不止的狗,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   他慢慢地从鱼池边走到了那个土坟前,又从土坟边走到了鱼池边上。然后,张远山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面前那一丛茂密的水草,若有所思。 ☆、第一百九十章 恶坟浮尸   张远山招呼余顺华拿来一枝竹棍,挑开水面上浮着的水草,一股浊水冒着气泡翻涌了上来。   几条小鱼从竹棍处跳出水面,又立即消失在浊水中。张远山掐指盘算了一会,对余顺华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鱼池中为什么没有鱼的原因了,都是你父亲这个坟惹的祸,包括你家里两人的病,也是和这个坟有关。”   余顺华大为吃惊,忙问张远山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说道:“这个坟的风水本来是没事的,在它的边上挖了鱼池,本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然挖通了鱼池和你父亲的坟。”   余顺华惊讶地“啊”了一声道:“不会吧?我清塘时,没发现有什么大洞啊?几个蟮鱼洞倒是有的,难道竟然通到了墓穴中?”   张远山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墓穴中进了水,你父亲的尸骨在水中飘浮了起来。他亡灵受尽了浸泡的苦楚,因而生出怨气,对子孙后代不利。尸下有水,那是什么?是个尿字。敢问老余,你家中两病人,是不是都是得了尿毒症?”   这一下,不止是余顺华,连在边上倾听的余平一家人都大为惊讶。   余顺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张远山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张大师,你果然是高人,不瞒你说,家中两人,还真的是得了尿毒症,久治不愈。敢问大师,如今应该怎么办?”   张远山赶忙扶起余顺华道:“老余,不必这么客气,快起来吧。据我看来,你父亲的亡灵,吞食了你鱼池中的所有大鱼,阴气渐盛,将成尸精。如不及时阻止,只怕会给子孙带来血光之灾。”   余顺华诚惶诚恐地说道:“请大师帮我家解了这个难,一切全凭大师作主。”   张远山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好,你可请几人来把你父亲的坟挖开。然后焚香烧纸,最后把尸骨火化了,重新迁葬到一个向阳干旱处。”   余顺华连连点头,回到村上找来两个后生,带着工具,和余平父子一起开掘土坟。   当坟挖开时,众人吃惊地看到,墓穴已经成了一个大水塘,里面的泥土也让不知哪来的水侵蚀得不见踪影。   一具破烂的薄皮木棺漂浮在水面上,棺盖已经漂在一边,露出了一具腐烂得露出白骨的尸骨,发出阵阵恶臭。   余顺华按张远山的指挥,焚香烧纸后,众人才小心翼翼地捞出了那具木棺和尸骨。   余平这时已经从鱼池边的茅棚里找来一台水泵,开始抽墓穴里的水。   抽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墓穴里的水全部排到了鱼池中。众人惊奇地发现,墓穴向着鱼池的一边,果然有个碗大的孔洞,还在不断住墓穴中注水。   余平和两个后生,赶快挥起铁锹,好不容易才用土把那泥洞堵上。   墓穴底内,横七竖八地堆积着大量鱼骨,还有几条只烂了半条的鱼。一切都如张远山所料,众人都钦佩地看着张远山。   忽然,那堆鱼骨发出“喀喀”的声音,众人大惊,忙问墓穴底部望去。只见鱼骨之间,露出了两个光溜溜亮闪闪的头颅。   不一会,那鱼骨之中钻出两条手臂粗细的鳝鱼,在墓穴底部不停地游走。   张远山看着那两条大鳝鱼,点头道:“原来是这两条鳝鱼在作怪,钻通了墓穴和鱼池,这才惹出了祸。”   那挖坟的其中一个后生道:“这么大的鳝鱼,我从来没见到过,不知能卖多少钱?”   张远山看了一眼那个后生,严肃地说道:“小伙子,别动这念头。这两条鳝鱼久居墓穴,吸食了尸肉及腐鱼,已经具有剧毒。这种毒或许不同于医学上的毒,可能吃食了暂时不会致命,但会招来无妄之灾,吃的人,不是重病就是鬼魂缠身。”   那个后生吓得一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张远山吩咐余顺华在鱼池边聚拢一堆柴火,又烧上汽油,把那具腐烂的尸骨和两条鳝鱼架上柴堆,然后焚香祷告,念着咒语,把柴火点燃。   看着熊熊的烟火,张远山对余顺华说道:“老余,如今这恶坟风水已破,你家中病人再去大医院治疗,相信不用多久即能治愈。另外,你一会把这个墓穴填实,以后你养鱼就不会血本无归了。”   余顺华点头答应,等尸骨烧化成灰后,又重新找个向阳干燥的地方埋葬好。当众人齐心把那个墓穴填平后,这才一起簇拥着张远山回到了余平家中。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张远山正想告辞,余家父子死活不肯答应,硬拉着张远山和钱一多在他们家里喝酒。   正在几个人欢天喜地喝着酒时,一个身形瘦小的人推门而入。   来人嘴边还挂着唾涎,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抢了桌上一把牛肉就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还盯着张远山一直傻笑。   余平忙起身,把那人轰出门去,余平的父亲一直对张远山陪着笑脸,连声说不好意思搅了大家的酒兴。   张远山呵呵一笑道:“没关系的,他是一个疯子吧?”   余平的父亲叹了一口气道:“他是我的侄儿,本来是一个很聪明的娃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他到井台边打井水冲凉,竟然不知不觉在井台边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才有人看到他在井台边睡了一夜,把他叫醒后,就突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作孽啊,好好的人,忽然变成了这样,害得他母亲也伤心得大病了一场。”   张远山听闻,也不禁感到惋惜。几个人一时沉默无语,默默地喝着闷酒。   余平打破了沉默,站起身敬了张远山一杯酒道:“张道长,我先干为敬!”   余平一口喝下了一大杯,然后面红耳赤地看着张远山。   张远山刚喝了一口,余平忽然道:“张道长,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你看看,我这个堂弟,突然一夜之间变得疯疯颠颠,会不会是撞了邪?”   张远山这时酒兴也逐渐高了起来,杯中酒一饮而尽,喘着粗气道:“余平,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如果他真是撞了邪变成这样的,那只要给他驱了邪,就极有可能恢复正常了。”   余平父亲眼光中闪烁着喜悦,端起酒杯对着张远山道:“张道长,我也敬你一杯。明天请你施法看看,我这侄儿是不是中了邪。若能让他恢复正常,我弟媳一开心,她的病估计也会好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落幡神咒   几个人喝到深夜,余平的老妈早已经给张远山和钱一多收掇干净一个房间,安排两人留宿,第二天好准备去看看那疯子的情况。   洗好脚后,张远山和钱一多倒在床上蒙着被呼呼大睡。   张远山迷迷糊糊间觉得口渴难忍,刚想起身倒水喝,忽听门外传来一个女孩子咯咯的娇笑声。   张远山心中疑惑,这明明是一个小女孩的笑声,怎么会出现在这深更半夜?何况他根本没见过余平家有小孩子。   张远山循着声音进出了房间,又走出了余家的家,完全忘记了钱一多的存在。   那个笑声一直离他不远不近,让张远山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声音一直追寻而去。   沿途都是密密的树林,看不见一户人家的灯光,张远山暗暗心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   当他正在犹豫之时,那个笑声停止了,张远山看到不远处有团朦胧的亮光。在那亮光的映射下,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的身形影约可辩。   张远山心中奇怪,在这山区的深夜,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小女孩?   张远山看到那女孩似乎在向他招着手,虽然心中惊疑,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了过去。   到了那女孩身边,他才发现,那个女孩竟然是站在一个老式的井台边上。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半夜一个人在这里?”,张远山大声喝问着。   那个小女孩却并不回答张远山的问话,而是甜甜地一笑道:“来我家玩吧,我家里很好玩的。”   张远山一楞,却见那女孩用手一指,进台边凭空出现了一道门,里面闪烁出诱人的光彩。   那女孩走进了门里,张远山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进了那个门。   当张远山刚进入那道门,就听到声后哐当一声关门的声音。他一惊之下,回头再看,却再也不见那道门了。   他正在心惊,忽然眼前一黑,刚才那些绚丽的光芒和那个小女孩都不见了。张远山大惊,只觉得身下似乎有星光在闪烁。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这一惊非同小可,张远山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见头顶露出一个圆顶,依稀能看见几颗星星。   “我这是在哪?”,张远山只觉得头皮发麻。不一会他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那口井中了。   张远山惊恐极了,大声呼喊,却只能听到自己在井中不断传来的回声,并没其他响应他的声音。   他努力向井口爬去,双手触处湿滑滑的,根本没处着落,料想井壁之中长满了青苔。   就在张远山拼命想挣脱这口井时,忽然耳边传来了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已经不是刚开始时那阵银铃般的笑声,而是阴森森的让张远山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幽幽地说道:“我家好玩吗?你来了,我就把地方让给你,我要出去玩耍了。”   张远山心中大惊,立即明白,这个小女孩是一个落井的游魂野鬼,正想寻自己做替身。   眼前忽然亮了起来,那个小女孩苍白的脸正对着张远山的脸,不一会慢慢浮肿起来,眼角淌出了鲜血,双手向张远山脖子处卡来。   张远山只觉喉头一紧,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奋力挣扎着,心中默认起了落幡咒,祈请诸神卫护。   心中那咒语刚默念完毕,只见面前金光一闪,那个小女孩恐怖的脸随着一声惨叫,瞬间消失不见。   “喂!喂!你怎么了?大半夜的,睡觉还念咒语作法啊?都快让你吵死了”,张远山惊魂甫定,耳边立即清晰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远山感觉眼前一亮,急忙睁开眼,仰面看到了一盏日光灯。自己好好地躺在余平家客房的床上,隔壁一张床上的钱一多正侧着身子嘟嘟囔囔地埋怨着张远山吵醒了他的好觉。   张远山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恶梦。   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喝了几口,这才情绪稳定了下来。   躺回床上,张远山却再无睡意,他好生奇怪,自己平常几乎从不做梦,缘何来到了这个小山村后,竟然做了这样一个奇怪又可怕的梦?   或许是陌生地方吧,又或许是白天经历了许多事,所以劳累了一天,才会做出这样奇怪的梦。张远山心中自嘲着,不知不觉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张远山和钱一多用完早餐后,在余平的陪同了,来到了余平另个叔叔家,也就是那个疯子的家里。   那是一个独家小院,院子里,那个疯子正在一个人开心地戏耍着。正屋是两间平房,比较破旧,可以想象得出,这户人家比较贫穷。   屋里一个中年男人,听到余平的招呼,赶忙迎了出来,笑嘻嘻地道:“哟,大侄子,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破屋里来啦?”   余平陪笑道:“叔叔,我这不是忙嘛,天天给工地上拉渣土,所以没时间来看您老。今天特地来看望您了,带了条香烟给您。”   那中年男人一见余平手上捏着的一条香烟,喜笑颜开道:“哎呀,余平,你对叔叔真好。这两天正愁买不起香烟抽,你倒给我送了条来,快进屋吧!”   那中年男人似乎这时才注意到余平身后的张远山和钱一多,一楞之下,问余平道:“大侄子,这两位是谁?从没见过呢。”   余平微笑了一下,指着张远山道:“叔叔,这位是茅山道士张大哥。他可厉害着呢,上次就是我走夜路撞了邪,是他救了我一命。昨天他又给养鱼的顺华叔看了风水,移了祖坟,想必你也听说过了。”   那中年男人吃惊地看着两人,双手抱拳道:“两位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法力高强的道长啊?失敬了,不知今天有什么事到我门上来了,快请进吧,我去砌壶好茶,大家边喝边聊。”   趁那中年男人去烧水泡茶的当儿,张远山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下那两间房子,心中已经了然于胸。   张远山忽然问余平道:“余平,听你这个叔叔的谈吐,似乎也是颇有见识的人,如何家中会这般贫寒?”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杀狗纳凶   余平叹了口气道:“哎,张道长,你眼光真毒,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这叔叔其实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早些年还是我们这里一个厂里的技术员。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一个副厂长闹得不大开心。我叔叔一怒之下,竟然倔脾气犯了不去上班。当时,厂里生产任务正紧,厂长还亲自登门求他不要闹情绪去厂里上班。”   “哪知,我叔叔自以为自己的技术过硬,厂子里离不开他,竟然还在堵气。厂长无奈之下,高薪聘请了一个外地的技术员。我叔叔这才慌了,想回厂里,可是厂长冷冰冰地告诉他,他已经被解雇了。”   “本来凭我叔叔的技术,到哪都能混口饭吃。可他为这事一气而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心灰意冷,竟然一直都不寻思另找份工作。”   “他拿出以前的积蓄,想把自己的房子翻新成两座小楼房。可没想到,还没开工,他儿子竟然在井台边睡了一夜后疯了,而我婶婶也为此大病一场,现在还得天天喝中药呢。”   张远山打断了余平的话说道:“余平,你叔叔家这两间房子,虽然破旧了点,但看得出,年代并不长。你想想,是不是他盖了这两间平房后,没多久,就发生了上面那一连串不幸的事?”   余平颇显奇怪,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确实是这样。难道张道长已经看出我叔叔这房子不吉利?”   张远山正待回答,却见那中年男人已经端了一壶茶走了出来,立即闭口不言。   那中年男子,一见大家突然停止了说话,不觉也是一楞,随即挤出一丝笑容道:“两位贵客,请先品品我刚沏好的大红袍,味道怎么样。”   张远山显得有些惊讶:“大红袍?你平时都喝这么高档的茶?”   那中年男子嘿嘿干笑了一下道:“你们两位觉得奇怪吧?看看我这屋子破破烂烂的,也没什么象样的家俱和电器,却喝这样高档的茶。唉,说来话长啊,其实我也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可就是运道不济,做什么事都不顺利。”   “这段时间,我还是过一天是一天吧。品茶是我的爱好,最穷也想喝上一口好茶。另外一大爱好就是喜欢吃狗肉,今天两位贵客来了,中午就在我家吃饭,还有几斤狗肉,够我们喝酒吃一顿的了。”   张远山一皱眉道:“你喜欢吃狗肉?是买的狗肉吗?”   中年男子嘿嘿不语,余平嘻嘻笑道:“张道长,你们进村后见到狗没有?除了鱼池上那一条,其他的,早让我这个叔叔偷吃光了,为了偷狗吃的事,还少不了和村子上其他人吵过好几次了。”   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可是他们明知道是我偷的,就是没证据呀!拿我毫无办法!我偷狗可是一绝,一个包子中掺上药,狗狗一吃必然倒地,偷偷拿回家剥皮吃了。不过,今天请两位贵客吃的狗肉可不是偷来的,因为也没狗可偷了,是我杀了自己家养的那条狗。”   张远山惊讶地说道:“你连自己家的狗也吃?”   那中年男人给张远山一问,此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来是我馋狗肉,二来么,这段时间心烦,那狗偏偏又叫个不停,还有许多怪异动作,看了心烦,所以杀了。”   张远山心中一动,忙问道:“你那狗给你杀之前,有什么怪异?”   那中年男人说道:“两个月前,这狗象疯了一样,每天到夜里就狂吠不停,而且总是对着门口那个篱笆。有时还会象人一样竖起来,尾巴都垂到地上了,拼命地叫,总是睡着了让它吵醒了。”   张远山闻听叹道:“唉,难怪你这么多年一直不顺,非但这房子风水不好,而且你还贪吃狗肉也就罢了,偏偏还偷偷药杀别人的狗,甚至连自己家的狗都没放过,真是报应啊!”   那中年男人听了大惊,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摔碎在地。他顾不得收拾,忙请教张远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一言不发,踱步出了房子,站在院子中。其他几人,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张远山指着那两房平房道:“你这房子,本是独门独户,又准备是盖两层的,因为其他原因而停盖了,这已经是大不吉利了。”   那中年男子“啊”了一声,焦虑不安地请张远山继续说下去。   张远山咳了一声接着道:“这房本是两层,最终却没加上,那就是‘户’字少了一点成了‘尸’。你这房子,又是大门向西,而且正对着那边的公墓,更利阴气侵袭,如此,则诸事不顺。”   张远山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叹道:“可惜啊,房子风水这么恶,你还在毁自己阴德。狗本就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如果你喜欢吃狗肉,买的是那些专门屠宰的肉用狗,倒了罢了,可你偏偏去药狗偷狗。你可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积阴德,神明已愤,自不佑你。”   那中年男子听得惶恐不安,脸色刷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更不幸的是,你竟然连自己家看门的狗也杀着吃了。你可知道,狗眼可是能看见正常人所不看到的脏东西的。你看家狗,两个月前反常,常在夜里对着门前的篱笆狂叫,那就是说明它看到了那些脏东西。”   “鬼邪怕狗吠,更怕狗血。所以,你那狗其实就是在给你们辟邪。你看到它能象人一样竖立起来,尾巴笔直指向地面,那就是说明,那个鬼魂阴气很重。如果不改风水,等那些鬼邪逼近,你家可能就要面临血光之灾了。”   那中年男子,听说了张远山搭救夜路撞邪的侄儿余平还有给余顺华家看风水的事,此时已经对张远山深信不疑。   他心下惊恐难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张远山大发慈悲,破了他家的恶风水。   张远山扶起那中年男子,告诉他,可在房子平台上,先搭个小小的山尖子,这就成了‘户’。另外,把大门封了,在原来朝面的墙上,重开一个向阳的门。   张远山从自己包裹里摸出一面亮闪闪的八卦镜,告诉那中年男人,在大门没改造好前,可先把这八卦镜钉在门楣上,或能趋吉避凶。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荒村古井   张远山心中一动,张口问那中年男人道:“听说你家儿子是在一个井台边睡了一夜,第二天就疯疯颠颠的了,是这样吗?”   那个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眼含泪水唉声叹气道:“张道长,都怪我,把自家宅子的风水搞恶了,又不积德,药杀了好多狗,因贪吃才惹下这许多不幸。幸得道长今天明示,我从今后彻底改了这恶习,把宅子也按道长指点重新改下布局。”   刚说了几句,那中年男人哭了起来:“道长,我自己种下的恶果啊。害得小儿突然就成了一个疯子,为此,我老婆还大病一场,天天得吃中药,身子一直很虚弱。医生说过了,可能是小儿在井台边睡了一夜,受了凉,神经受到了刺激,才变疯了。”   张远山安慰了那中年男人几句,等他情绪稍微平静点后,这才说道:“麻烦你们带我去那个井台边看看好吗?”   余平一听张远山这样说,眼光一闪,兴奋地说道:“道长,你的意思我那堂弟可能是中了邪?或许还有救?”   张远山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其他几人,见张远山如此表情,心中燃起了希望,都开始激动起来,赶忙带着张远山走向村西口那个井台。   村西,疏疏拉拉地散落着几户人家,一条小路越来越窄,路上长满了野草,几乎快要辨认不出其中还有道路。   看着两旁的树木和路上的野草,张远山心中好生奇怪,有种自己似乎熟悉的感觉。他边走边想,忽然听到余平说道:“张道长,我们已经到了村西的那个井台了。”   张远山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野草丛中,果然露出了一小块空地。那是一个用水泥浇筑的小平台,大约有五六平米见方,水泥地中央,露出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六角石质井栏。   张远山暗暗心惊,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种似曾到过的感觉,原来,自己昨天夜里做到的恶梦,竟然梦到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隐约感觉到,这个井台大有古怪。其他几人见张远山那诧异的神色,都不禁也感觉心中狐疑,期待张远山能说出些什么。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张远山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绕着那个井台不住转着圈看看。   隔了好久,张远山问余平道:“余平,为什么村西这么荒凉,却有如此一口古井?”   余平答道:“张道长,我们村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这么一口古井。那时村子还不大,好多人家都在这古井附近。平时的生活用水基本都来自于这古井之中,我记得小时候,这井台边好热闹的,大人们在这井台边汰衣、淘米、洗菜,我们孩子们就都围着这井台玩耍。”   张远山点点头,又问余平道:“可以想象得出,大多乡下的井台边,以前都是这个热闹样子。你们村上这个村西为什么现在没什么人家了?这口古井为什么又呈现出这么荒凉的景象了?”   余平呵呵笑了几声道:“我们这个小山村比较偏僻,可以说以前和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颇有几分相象。前几年,村子东面不远处因为划进了开发区,村东又修筑了一条简易的公路,这才开始不那么闭塞。好多人家都搬向村东重新修建了房子,因此,村西才逐渐荒没起来。你看,那几座没拆掉的旧宅子,也早没人来住了,都是农忙时候堆积些柴草之类的空闲房子了。”   张远山“哦”了一下道:“井台边这个水泥地也是前几年浇筑的吧?”   余平回答道:“不是的,这个井台边的水泥地,我记得我很小时就浇筑好了。”   余平的父亲也说道:“张道长,这个井台边,以前是青石铺的地。只因为年代久远,有些青石不知给谁弄丢了,因此,井台边经常是一片泥泞。那时村上人都很穷,大伙集资买了几包水泥,和着山上开采的砂石,这才浇注了这个一个水泥井台。“   余平也笑道:“不瞒道长说,这个水泥平台,可是我们小时候最大的乐趣所在。每每到了夏天,别的地方很热,这井台边就成了我们孩子们消暑纳凉的最佳去处了。经常是从井里打起清澈冰凉的井水,浇在这块水泥地上,然后我们一些小伙伴,就躺在这水泥地上纳凉。那个时候觉得好惬意的,现在想想,还真有些怀念那时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开心日子。”   余平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那堂弟还小,很顽皮。现在村子上小孩子并不多,偶尔几个小孩子经常结伴也会来村西这个井台边玩耍,捉捉知了、蟋蟀什么的,倒也颇有童趣。我堂弟也经常一个人也来玩耍,在农村,特别是象我们这样偏僻的小山村,可不象城里娃,大人管得很少,比较自由。”   “小孩子在夏天夜里,因为捉迷藏玩耍和纳凉,经常是很晚才会回家的。两年多前的一天晚上,我堂叔酒多了,早就睡着了,而婶婶也因为辛苦劳作一天而不知不觉睡着了,都没留意到我那堂弟还没回家。”   “第二天早上,村上有人到村西山脚下地里去挖红著,却意外地看到,堂弟正趴在井台边一动不动。那人吓坏了,过了好久才壮着胆走到井台边看看情况。这时他才发觉我堂弟脸色通红,似乎正在熟睡,却又叫不醒他。”   “村上人赶紧把我堂弟抱回我叔叔家中,一摸堂弟额头,见他仍昏迷不醒,正发着高烧。大家猜想堂弟是昨天傍晚时,到井台边一个人纳凉,却不知不觉睡了一夜没醒,估计是受了凉发了高烧。叔叔把堂弟送到医院,挂了几瓶水,堂弟才醒过来,神情却浑浑噩噩。”   “当时谁也没在意,就把堂弟带回家休息养病,没想到,几天后,堂弟竟然疯疯颠颠了。我叔叔急得六神无主,婶婶也急得大病一场,真是人间悲剧。”   张远山听余平说完,心中已经有了个底。他走上井台,对着井中看去。   井很宽,也很深,井壁两边长满了厚厚的青苔。由于长年没人使用,井面上飘浮了一层水草,偶尔露出的水面也不是平整如镜,井壁上不时滴下的水珠,溅得水面上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失踪女娃   张远山从包里摸出一张黄纸,取出朱砂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了一道土地神咒,闭目张口念道:“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念罢土地神咒,张远山点燃了符纸,扔向井中。   那道符纸燃着火苗,晃晃悠悠地向古井中飘下,不一会就不见了火光。   张远山合上了眼,半晌呆呆不语。身边几人看着这怪异景象,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打扰了请土地神的张远山,惹恼了神灵。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远山叹了一口气,缓缓张开了双眼。   “那娃儿让冤魂缠身了,所以看上去疯疯颠颠!”,张远山轻叹了一口气:“这也是这位大哥宅子风水凶,又常杀狗吃的报应。”   那中年男人大惊,忙问张远山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道:“我刚化符请过这里的土地,他告诉我,两年前,你那娃来到了这井台边纳凉。由于你们家风水不顺,这娃阳气太低,给这井中的一个冤魂缠上了。若能化得了这冤魂的怨气,则你娃娃的疯病就可慢慢治愈。”   几个人同时给张远山跪了下来,都激动地恳请张远山给这疯娃消除了那无妄之灾,回复正常生活。   张远山皱眉问道:“这古井中的冤魂,是个女娃,要解她的怨气,先得明白她是怎么冤死在这古井中的。”   余平惊问道:“张道长,土地神告诉你了那古井中的冤魂是个女娃吗?”   张远山摇了摇头说道:“凭我的道行,能请得动土地神,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想知道更多的事,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的道法修为更高深了。”   余平奇怪道:“那张道长,你又是如何知道这古井中冤魂是个女娃呢?”   张远山微微一笑道:“如果不是昨天夜里借宿在你家里,我也不知道这古井中的冤魂是个女娃,因为我昨天夜里做梦梦到这个女娃了。”   余平一听,佩服地说道:“张道长,你才住了一个晚上,那个女娃就托梦给你,可见你道法高强,那个冤魂在请你超度她呢。”   张远山神情肃然地说道:“不是那样的,我做的是个恶梦。梦中那女娃用笑声引诱我到了这古井边,然后诱我进了这古井之中,想让我成为她的替死鬼。”   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齐问道:“张道长,怎么会这样?”   张远山想了一会道:“我想可能是因为昨天我帮鱼池上的老余看了风水,又给他父亲的恶坟搬迁了,消耗了太多阳气,因此,这个冤魂才会半夜进了我睡梦中。我始终觉得,这个死去的女娃,应该和你们这村子有一定的联系。”   余平吃惊地“啊”地一声,小声问道:“张道长,你梦中那个女娃长什么样子?”   张远山想了一下说道:“那个女娃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笑声很好听,穿一件小红裙,扎着两条羊角辫,其他的就看不清也记不清楚了。”   张远山话音刚落,身边几人同时吃惊地叫了出来,互相看着对方,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远山见了众人的表情,很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了?认识这个女娃?”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余平支支吾吾地说道:“张道长,我们也说不清楚,主要是这种不吉利的事不方便乱说。”   张远山看了一眼余平道:“余平,但说无妨,只要有一丝线索,我们就应该追查下去。如果能知道这女娃的来历,又能了解了她冤死古井中的原因,那么,你这个疯了的堂弟,就有希望清醒过来做个正常人,再也不受那冤魂缠身之苦。”   余平有些犹豫,他父亲和叔叔说道:“余平,你就讲给张道长听听吧。如果说错了,我们两人出面,给别人去打个招呼、赔个不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如果说中了,那也了结了人家一个天大的心事。”   余平再三犹豫,给自己家人一鼓励,这才开口说道:“张道长,我们村上有一户人家,户主叫余三乐。他为人倒是本分老实,平时除了种点农作物,还经常去捉些鱼虾去集镇上卖卖。”   “他有个独女,一直视若掌上明珠。那女娃长得确实讨人喜欢,很可爱的,尤其是笑起来,那声音真如银铃一般好听。”   “三年前,那个女娃突然失踪了,这可把那夫妻俩急死了。余三乐夫妻两人寻找了几日,仍不见踪影。由于我们这里发生过好多起拐卖儿童案,因此,派出所立案定为拐卖案,至今未破。那余三乐夫妻俩,日夜思念那女娃,原本欢乐的家庭再也没有了生气。”   “后来大家劝他们再生一个,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夫妻俩再也没能生个孩子出来。余三乐一家也真是不幸啊,孩子被拐卖,这对他们打击太大了。今天张大哥请了土地神,知道了这井中有冤魂,而且又昨天梦到那个冤魂是个女娃,且穿着打扮和那好听的声音,和余三乐家失踪的女娃太象了,会不会那女娃不是被拐骗,而是掉入了这古井中?”   余平说完后,惴惴不安地看着张远山,眼角又不时偷瞄一下他父亲和他叔叔的神色。   张远山说道:“余平,那个余三乐,你能带我去找找他吗?如果能找到了他,我自然有办法。”   余平一听张远山如此之说,爽快地说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了,张道长,我这就带你去。这个余三乐,平时也不出外打工,我估计这个时候,不是在家,就是在田头河边搞些副业,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   四个人一同回转村子上,却见余三乐家大门紧闭,门上还上了一把大铁锁。   余平又带他们来到了田间,远远见一年轻妇女正在地里干活。   余平高声叫道:“三乐嫂子,三乐哥在哪啊?”   那个女人听得余平叫了几声,抬头看见余平,也高声回道:“是余平啊,你三乐哥这会儿可能在河汊里捉鱼呢。你要是有什么事,去河汊里看看吧。”   余平高叫一声:“谢谢三乐嫂子,我这就去找三乐哥。”   余平对张远山道:“我们村南面不到500米处,有两条小河交汇。那个交叉的十字河口,经常有许多人前去打鱼,我们这就前去,估计三乐哥还真在那儿。” ☆、第一百九十五章 焚发引魂   两条小河静静地交汇在一起,河岸两边,长满了青青树木和绿绿的野草,偶尔还能见到几枝金黄色的油菜花盛开在其中。   春天那浅绿色的小河水安静得让人陶醉,河面上偶尔几片缓缓漂过的树叶,让人感觉到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四个人来到河边一个没有树木也没有什么野草的缺口处。看样子,这个缺口是经常有人从这里经过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两条小河的交汇地方,中间有一片水,暗暗的,显得比其他地方深幽得多。   余平告诉张远山,这两条小河,是他爷爷那辈时人工挖出来的。中间那块显得特别幽暗的地方,当地人称为‘龙背’。这时由于当时挖河时,在两条小河交汇的中间那个地方,并没有完全挖掉,而是留下了一个土墩。   由于‘龙背’浸没在河水中,上面长满了水草,所以不论什么时候,河中那个龙背都显得比其他河面显得更加幽暗。   余平说自己小时候虽然跟着大人撑着小船在河中划过,可对这幽暗的龙背,却一直有股说不出的恐惧,从来不敢多看一眼。倒是大人们经常在水浅时,划着船踏上那龙背摸鱼虾螺丝。   张远山看到,那个龙背边上,有一条小小的木头船,船上正站着一个戴着草帽的人正在忙碌着。他淡淡地问道:“余平,船上那人是不是余三乐?”   余平笑道:“张道长,这人正是三乐哥,这当儿,他又在捉鱼了。”   张远山远远看见,余三乐站的船上还放着一台机器似的东西,只见余三乐双手各握一根竹竿,向小河中伸下去。   不一会,河面上竟然浮起了许多小鱼。细看之下,那两根竹竿上竟然各绑了一根电线。   张远山震惊道:“余三乐在电鱼?这可是违法的啊,破坏了生态环境。”   余平也无奈地说道:“张道长,我们也知道这个事违法。可是我们这里是偏僻山村,很难管理到。何况余三乐又是我们同一村上人,他家中又那么不幸,他电鱼的事,我们全村都知道,出于同情他,大家都睁一眼闭一眼,从没人举报也没人阻止他。”   看到余三乐正忙碌地从小河中捞起那些飘浮起来的小鱼虾,余平大喊道:“三乐哥,你快把船靠岸,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找你。”   余三乐抬头见到五人,不紧不慢地把鱼儿全部捞起放入小船中的网兜中,这才把小船划到了五人身边。   “找我有什么事?”,余三乐警惕地说道,因为他看到了余平身边站着两个从没见过的陌生男子。   余平正待开口,却见张远山微笑着道:“你就是余三乐吗?我是公安局的。最近破获了几起拐卖儿童的案件,你们家失踪了女娃报过案,这才前来找你,来核实一下,被解救的女娃中有没有你家孩子。”   余三乐一听,大为振奋,立即把小船靠了岸,跳上岸来。   看着余三乐那激动样子,余平几个人也不知道张远山为什么要说谎,只得不敢多说话,静看张远山葫芦里卖什么药。   张远山平静地说道:“余三乐,我们公安局需要做一个DNA鉴定,因此,你现在可以拨几根头发给我,我带回局里做鉴定。有了结果后,就会通知你的。”   余三乐忙从自己头上拨了几根头发,激动地交给张远山。   张远山掏出一张纸,细心地把头发包好,然后对余三乐说道:“你知道你在做违法的事吗?快停止电鱼,不然我会通知当地派出所来处理你的。   余三乐一吓,连忙赔着笑脸对张远山不断说着好话。   张远山唬了他一会,就对余平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就告别余三乐离去。   当他们离开时,回头偷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余三乐已经收起了电鱼的工具,撑着小船慢慢划开了。   五个人来到了村西那口古井边,张远山吩咐其他四人退后。   他从包裹里取出一枝香,在井台边点燃,插在井台那六块大青石围成的井栏夹缝中。   张远山小心地取出余三乐的那几根头发,默念了几句,然后把打火机凑上了那几根头发。   一缕青烟和焦臭味过后,头发已经不见了。   当头发被烧尽后,不一会儿,张远山就感觉井中冒起了一股阴风,似乎井中冒起一丝隐隐约约的白汽。   张远山赶紧取出牛泪柳叶,擦了擦自己的双眼,果然见到了昨天夜梦中见到的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在那丝白汽中若隐若现。   张远山从包里取出一瓶白酒,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对着那古井中一喷,那道白汽立即消失不见。   张远山这时回头对余平道:“余平,我确认了,井中那冤魂,真的是余三乐家的女儿。你现在快去把余三乐叫到这里来。”   余平应声而去,不多久,就看见余三乐和他老婆,急匆匆地向古井赶来,把余平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余三乐一见张远山,没好气地说道:“你这道士,竟然敢骗我是公安局的。怎么,你现在还有什么花招?竟然敢说我女儿摔在井中已经死了。我要抓你前去派出所,你这道士,想骗钱,你蒙得了别人,可蒙不了我。”   余平这时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他的父亲和叔叔早就在喝斥余三乐了。余平也忙道:“三乐哥,这位张道长,可当真是法力无边。我们都见识过了,你在这瞎折腾什么?他也是一片好心,你倒好,非但没感恩之心,竟然还敢这样和张道长说话!”   余平赶紧陪着笑脸对张远山说道:“张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三乐哥一般见识。”   张远山笑了笑:“没什么,我不会介意的。井中有没有你女儿尸首,你去找个铁钩,绑在竹竿上,下去一试便知。如果没有,你尽可以当我是江湖骗子,抓我前去派出所。”   听得张远山这样说,余三乐倒不敢多吭声了。余三乐的老婆,这时满脸是焦急和担心之色,见余三乐楞着不动,她狠狠地掐了余三乐一把,把余三乐痛得呲牙咧嘴。   余三乐老婆骂道:“你这死鬼,人家道长好心,又没说要你的钱。你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就对道长不敬。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死的好惨哪!”   女人痛哭了起来,余平忙安慰道:“三乐嫂,先别哭,一切还没定呢。三乐哥,你还不快点按照张道长的吩咐去办?”   余三乐这才如梦方醒,答应一声,向村内自己家飞奔而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井底捞尸   经常捕鱼的余三乐,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古井边,右手提了枝他打鱼时用的竹篙,右手则提了一个小船上用的小铁锚,肩上则斜挎着一圈绳索。   余平帮助余三乐,用麻绳把那小铁锚绑在了竹篙一端,开始试探着往井下伸去。   古井很深,直到竹篙的另一端已经没入井口,余平已经探下半个身子在井口时,忽然碰到了井底一物。   余平心中一惊,手一松,竹篙脱手而出,那离井口不到一尺的地方,竹稿杆头在古井中巍巍颤动。   余平嗫嚅着道:“张~~张道长,这井底果然有古怪,会不会真是那小女孩的尸身?”   余平刚说完,余三乐疯了一般似的,探身在古井口,抓起竹篙头,在古井中试了几下,忽然大哭了起来,因为他清楚地感觉的,竹篙碰到之物,似乎就是一个孩子的身体。   张远山连忙劝阻余三乐,要他不要那么激动,因为井中尸体还不知道到底是谁。   余三乐哭了一会,听了张远山的劝告,这才重新开始抓起竹篙,试图用上面的铁锚挂住井中尸体打捞上来。   可不论他如何用力,那尸体纹丝不动。   张远山看着余平道:“余平,你敢不敢下井把那尸体捞上来?”   余平一听此话,立即面如土色,不敢应声。看着余平害怕的神情,余三乐又神情激动不能下水,张远山把目光对准了同来的钱一多。   钱一多心中明白张远山的意思,是想让他到井下去打捞上来。   钱一多是盗墓出身,原本就不怕尸体,只是最近碰到了许多怪事,害怕有鬼,也一时踌躇。   张远山笑道:“钱兄弟,看来只有你能下去打捞了。你别怕,我给你一道符,鬼怪不能近,一具小孩子的尸体,这总难不倒你吧?”   钱一多尴尬地干笑一下道:“张大哥,你可别骗我。一具尸体让我去打捞上来,自然没问题,你这符真的见效?”   张远山笑道:“那当然啦,有了我这道符,绝对保你平安无事。”   钱一多默默想了一会,硬起了头皮,脱下了衣衫,把一根很长的绳索牢牢地绑在自己腰间,这才爬到了井口上。   上面几个人合力抓住绳索,慢慢地把钱一多向井底放下去。   钱一多的双脚慢慢地浸入了水中,春天的井水,反而显得比较温暖,钱一多心中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当井水刚没过他脖颈时,水的浮力使钱一多基本已在井中保持了平衡。   他抬头向井口呼喊道:“这井水很深,你们先多放下三四尺,我准备潜入井底中。”   众人依言放下了一段绳子,钱一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摒住呼吸,双手推着湿滑的井壁,快速向水下沉去。   刚下潜了一段,他的双脚就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钱一多心中清楚,自己触到了那个尸体。   钱一多摸索到那尸体旁边,这才发现,这尸体之所以没能随着那铁锚被钩上来,原来是卡在两块井石之中了。   钱一多屏住气,小心地把尸体从石缝中拉出来,把那小小的尸体单手夹在腰间,然后双脚一蹬井底,快速地升到了井面。   钱一多大口喘了几口气,对井口呼叫道:“我摸到了,你们快拉我上来。”   井上的几个人,听到钱一多如此一说,赶紧齐心协力,慢慢地向上拉攥绳索。   分把钟后,钱一多挟着小孩的尸体已经出了古井。他把小孩子的尸体轻轻往地上一放,赶紧到边上穿起自己脱下放在井台边的衣服。   当钱一多当套上一件衣服时,身边立即传来了号淘大哭之声,钱一多心里明白,肯定是余三乐夫妻认出了那小孩尸体正是他们失踪的女儿的。   张远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生离死别的人间凄惨状,虽然不露任何神色,心中也隐隐作痛,感到十分惋惜。   那女孩的尸体,静静在躺在井台边的水泥地上。奇怪的是,虽然尸体让井水浸泡得十分浮肿,却并没有腐烂,甚至连身上的那件小红裙,也只是划破了几条口子,却依然相当完整地穿在尸身上。   那两口子正跪在小孩尸体边上呼天哭地时,张远山拨通了报警电话。   不一会,几个派出所民警就赶了来,忙乎了一阵后,得出结论小孩子是意外坠入井中溺水而亡,安慰了家属几句后,就离开了现场。   民警走后,张远山吩咐余平去把他那疯堂弟带到古井边,同时打开自己包裹,就在古井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法坛。   钱一多看着那个小孩子的尸体,悄悄在张远山耳朵边问道:“张大哥,你刚才给我下井前画的符叫什么符啊?”   张远山神秘地一笑:“钱兄弟,那是我随手瞎画,蒙你下井去捞尸体的。”   钱一多大惊失色,脸色刷白,恨恨地说道:“张大哥,你竟然玩我!要是那冤魂作怪缠上我怎么办?张大哥,你可把我害惨了!”   张远山低声说道:“钱兄弟,不会的,你别害怕。现在是白天,阳气正盛,那冤魂是不可能会作怪的。何况那孩子的冤魂怨气深重,是因为她淹死在井中,一直受井水浸泡之苦而不见天日,我们现在把她打捞上来,这就是一件功德,非但不会有事,还能化解了她的怨气。”   正说话间,余平已经把他那疯堂弟带到了井台边。   张远山点燃了香烛,郎声说道:“人死如灯灭,七魂六魄归位,即投阴司地府,再世为人!”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念完“救苦往生神咒”,那香已经燃了一半,忽见那疯子头上飘出一缕细细的白烟,与那女孩尸体上飘出的几道白烟合在一起,随着那点燃的香火转了三圈,消失在空中。   再看那疯子,已经扑面摔倒在地,把其他几人吓了一大跳。   张远山淡淡地道:“他没事的,他之所以疯了,是因为那女孩冤魂有一魄缠着他而已!如今,那缠着他的魂魄已经离去,把他带回家去,找个好点的医院治治,或许不会再犯疯病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醉卧土坟   望着那哭得死去活来的余三乐夫妻俩,张远山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节哀顺变。刚才我已经超度了你们女儿的亡魂,你们还是准备张罗一下她的后事吧!”   余平父子和他叔叔也不住地劝解余三乐,好不容易,余三乐夫妻俩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来,情绪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张远山冷眼看了一下余三乐,淡淡地道:“余三乐,你女儿不幸已经死了三年多,而你家还一直不知道,仅是以为她被拐卖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夫妻俩为什么一直不能再生个娃呢?”   余三乐夫妇闻听此言,愈发显得悲伤,惹得其他几人也黯然神伤。   余平的父亲不停地安慰着余三乐夫妇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问张远山道:“张道长,莫非你知道余三乐夫妇不能再生育的原因?”   张远山不置可否,余三乐夫妇互相对望了一眼,齐齐跪倒在张远山面前,请他明示。   张远山沉默了一会,叹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你们女儿不幸坠井淹死,而且你们夫妇从此再也不能生育,这都是报应。”   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余平不解地问张远山道:“张道长,三乐哥嫂都是老实巴交的山里人,从没干过什么坏事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报应?”   张远山同情地看着余三乐夫妇,长叹一声道:“念在你们本分老实的份上,我就泄露一点天机吧!你们的祸根,全出在嘴上!并不是说你们说错什么对神明不敬的话,而是你们为了贪图嘴巴享受,捕鱼所致!本来,捉些鱼虾吃吃,也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可惜,余三乐,你竟然用电捕鱼,那对鱼虾来说,可是断子绝根的做法。你不知不觉间,铸成大错,这才招来自己断后的报应!”   余三乐如梦初醒,痛哭流涕,意识到是自己害死了女儿,不住哀求向张远山讨教破解之法。   张远山轻声说了句:“积善以赎前业,三年之后,或许会有子嗣!”   张远山对钱一多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的事已了。李冰的伤不知养得怎么样了,都盼他早日康复,我们又该起程了。”   张远山和钱一多,婉拒了众人的苦苦挽留,只是不忍拂了他们的一片心意,收下了几袋山里的土特产,和众人告别,由钱一多驾车,向镇子上医院驶去。   一晃过了十余日,李冰的伤势基本康复,在医生仔细检查无碍后,拆了线,搬回了小旅馆中调养几日。   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可是李冰胸口的原来剑伤处,竟然多出了四个红点,连医生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成为同行几个人打趣的笑料。   这时已经是四月多,春光明媚,山区的空气中充满了春天的气息。施丽娅和赵婉儿早就按捺不住,嚷嚷着要出去到小山上踏青。   这天早上,几个人带上干粮,一大早就一起向小山上出发。他们早计议好,今天游玩后,就准备向鬼城丰都出发。至于如何解三才中的‘人’之谜,一时也无法知晓,索性懒得去猜想。   阳光照在几个人身上,暖洋洋,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呼吸着充满花香的新鲜空气,听着山里各种清脆动听的小鸟鸣叫声,几个人心情愉快极了,不停地追逐着,互相拍照留念。   赵婉儿正在给施丽娅拍照时,嘟囔着道:“施姐,你换个位置,你身后不远处有个土坟,大煞风景。”   施丽娅闻听,依言挪动了一下身子。正看着取镜框的赵婉儿忽然一声惊叫道:“吓死人了,你们快看,那个土坟上躺着个人。”   几个人都一楞,顺着赵婉儿的视线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土坟,上面还真趴着个人。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施丽娅惴惴不安地问道:“不会出人命了吧?我们赶快报警吧。”   李冰盯着看了一会,按住了施丽娅正欲拨打报警电话的手,他冷静地道:“施姐,不要这么冲动。我刚才好象听到那个人发出了一点声音,我们前去看看,说不定是哪个醉鬼,喝了酒晚归时,走到这土坟边支持不住就睡着了呢。”   大伙一起有理,就一起向那土坟走去。   到了土坟边,果然听到了一阵打鼾声,酒气触鼻。众人相视而笑,都不禁掩住了鼻子,不知道这个酒鬼喝了什么劣质酒,这酒味中居然含着一股腥臭味。   张远山绕着那个土坟走了几圈,笑道:“唉,山区就是这样,管理不力啊。这坟不是古墓,看样子最多只有三四年的历史。”   钱一多一听不是古墓,这才来了劲,乐呵呵地说道:“不是古墓就好,就上次那个将军墓,把我吓得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赵婉儿看着躺着的那个中年男子,只见他约摸四十多岁,腰中还系着一条白布围裙。脚边放着一副担子,担子两头,各放了几个蒸笼。   担子的一头,盖得紧紧的,另一头,蒸笼上的盖子却歪歪地倒在一边,里面露出了几个白白的馒头,上面爬满了一大群黑蚂蚁。   赵婉儿不觉一阵恶心,当她再看到那中年男人躺在坟堆上,嘴边流着粘乎乎淡白色的唾液,更有一大群蚂蚁在他嘴边爬来爬去时,不禁忍不住胃口一阵翻动,呕吐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李冰见赵婉儿这个样子,忙关切地问道:“婉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赵婉儿摇了摇头,扭头不敢看眼前那一幕,只用手指着那个土坟说道:“你自己看,恶心死了。”   李冰顺着赵婉儿的手指一看,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他捏着鼻子,走到那中年男人边上,用脚轻轻了踢了几下,喊道:“喂!喂!这位大哥,你快醒醒!”   那中年男子仍是打着鼾声,睡得正香甜,丝毫没醒过来的意思。   钱一多不耐烦了,重重地对着那男人屁股上踹了一脚。   那个中年男人猛然如同一条弹簧般地从土坟上一蹦而起,呲牙咧嘴,口中大呼疼痛。   他突然见到眼前这么多人,不由得一阵紧张。中年男人揉了揉眼,忽然一眼瞥见自己脚下竟然是一个土坟,吓得大叫一声,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第一百九十八章 豪宅夜宴   那中年男人,踉踉呛呛跨了几步,一屁股又跌坐在那个土坟堆上。吓得哇哇乱叫,手脚并用地爬离那个土坟,趴在草丛中不断地喘着气。   张远看着那中年男人,皱眉道:“这人印堂间一股黑气,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喝醉酒的关系。”   李冰一楞,忙忍住那股触鼻的气味,走过去扶起寻中年男子,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大哥,你怎么了?别害怕。我们几个是早上来山里踏青春游的,无意中发现你喝醉了趴在这坟堆上,又叫不醒你,我这位兄弟才下脚狠狠踢了你一下,对不起了。”   那中年男人脸色刷白,缓了好久,才喘过一口气来。他看看李冰几人,见三个男的不象是什么坏人,而且其中还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施丽娅捂着鼻子,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那个中年男人,让他把脸上的秽物擦干净。   李冰搀扶着那个中年男子,向不远处一个平坦的地方走去。那男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一副担子,挣扎着想回头挑起。   李冰笑道:“大哥,你醉成这样,就不要担心那副担子了,我们到前面那个地方去休息一下。”   他回头对钱一多叫道:“钱大哥,做件好事吧,帮这位大哥把那担子挑过来。”   钱一多极不情愿地弯下腰,挑起那副担子,慢吞吞地跟在李冰身后。   几个人找了块很大很干净的青石坐了下来,这时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把脸上擦拭干净了。   李冰问道:“大哥,你怎么会醉成这样?又是如何卧在这坟堆上的?”   那个中年男人,脸色大变,惊慌失措。过了好久,他才缓缓说道:“多谢几位热心帮忙,我撞鬼了!”   听他如此一说,几个人都惊讶地叫了起来。   李冰忙问是怎么回事,这个中年男人抽了几口烟,这才慢慢道清原委。   原来,这中年男人,就住在山坡下面一个小村子里。他家境虽然算不上富裕,却也过得颇为不错,因为他有一手做馒头的绝技,远近闻名。   这中年男人,名叫陈冬大,祖传几代,都是做馒头为生。   陈冬大为人踏实勤劳,平时除了做得一手好馒头外,还颇喜弄口老酒。   为了节省开支,陈冬大并没有在镇子上租房开店。他因为手艺好,早就远近闻名,加上他脑子比较僵化,一直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落后经商思想。   陈冬大每天起早,做好几笼馒头后,趁天没亮,就挑起担子翻过小山到镇子上叫卖。   由于他做的馒头,又大又白又香甜,加上价格实惠,因此,镇子上的人都喜欢到他的挑子前买着当早点。   一般来说,陈冬大的几笼馒头,不到一小时,就能卖了个精光,然后他就在小镇上的小餐馆中喝口老酒,快近晌午时,再买些菜返回自己家中,几乎一年四季都是这样。   今天早上,陈冬大和往常一样,做好了几笼馒头,放进了担子中,然后借着星光翻过小山向镇子上走去。   挑着担子的陈冬大,忽然之间好生奇怪,平时走惯了的山路,今天似乎有些陌生的感觉。   陈冬大心中自嘲,一辈子生活在这里,竟然还会走错夜路。   看看离天亮还早,陈冬大就放过担子,歇个脚,抽了枝烟。   当他抽完一枝烟后,终于看到前面不远处有户人家的灯光亮了。   陈冬大赶紧挑起担子,向着那灯光走去。   那是一户独门独院的人家,陈冬大好生奇怪,自己平时走夜路,从没碰到过这么气派的一户人家。   当他正在犹豫之时,那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了门口,颇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是卖馒头的陈冬大陈老板吗?”   陈冬大惊讶极了,他狐疑地问道:“你是哪位?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好象从没见过你呢?”   那男子斯文地笑了一下道:“陈老板,你自然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呀!陈老板的包子,在我们这儿,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名气大着呢。”   陈冬大给那男子一吹捧,不觉有些飘飘然,放下担子道:“那是,不是我吹牛,镇子上那几家馒头店,我都不放在眼里。好多老顾客,宁愿站在街头等我,也不乐意去买他们的馒头。”   那个年轻男子更是对陈冬大一番吹捧,直把陈冬大吹捧得飘飘然。   那个年轻男子忽然说道:“陈老板,是这样的,我今天等你多时了。今天是我父亲过六十大寿,他老人家就喜欢吃你的包子。这样吧,今天你这几笼包子就别挑去镇子上卖了,我全包了下来。”   陈冬大一听,心中乐开了花,他笑咪咪地说道:“原来今天是小哥您父亲的寿辰啊?那可是大喜事。这样吧,我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的。老板你既然这么爽快,那我这几笼馒头就全卖给你了,打个八折吧,也算是我向老人家寿辰道个喜。”   那年轻男子,连声说道:“好说!好说!那就麻烦陈老板把包子担挑进来吧!”   陈冬大挑着那担子,进了那人的宅院,他本来挑着担子走了这么多路,早就热得满头是汗。进了这宅子,忽然感觉全身凉爽极了,陈冬大也不疑有他,满心欢喜地把包子担停在了院子中。   不一会,那个年轻男子走到陈冬大面前,捏着一把钞票,塞到了陈冬大手中,微笑着道:“陈老板,这是包子钱,您收好。对了,我父亲听说您进了屋子,非要我请你一起喝他的寿辰酒。陈老板,你就给我个面子,进来喝口酒吧,不然我父亲会怪罪我的。”   陈冬大看着手上那一把钞票,估摸着够再买他好几笼包子了,心中暗喜:这大户人家的老板,就是讲究排场,出手阔绰。   陈冬大一时心贪,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把那把钞票塞进了上衣口袋中。   听到那个年轻男子再三盛情邀请,陈冬大的酒虫给勾了出来,他已经闻到了屋子客厅中传来的阵阵酒香味,忍不住就答应了那个年轻男子,跟他走进了客厅中。   客厅中,摆设讲究,中间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一个形容消瘦的老头,坐在餐桌上座,除此以外,别无他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阴餐晦食   陈冬大见那老者脸色铁青,面无表情地坐在席上,一时心下惴惴,倒也不好意思入座。   那个年轻男子笑着道:“陈老板,别客气,请入座吧!我老父腿脚有些不便,不能招呼贵客。”   陈冬大讪讪问道:“没有其他人来吃寿宴了?怎么会在夜间开筵席啊?”   那个年轻男子轻声道:“没有其他人了,我母亲要过段时间才来的。我们先开始喝酒吧,之所以在夜间设宴,是因为这个时辰正是我老父的忌时。”   陈冬大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错听成了诞辰。他瞧见满桌鱼肉,又闻酒香扑鼻,酒虫早已经给勾了出来。那个老者对他微微点了一下头,陈冬大双手抱拳,说了几句生日祝寿语,便坐在那老人下首,开始喝起了寿酒。   不知喝了多久,陈冬大酒意上涌,有些支持不住了。   忽听远处隐隐传来一声鸡鸣之声,陈冬大站起身来,对着那一老一少抱了抱拳道:“祝老太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时间也不早了,感谢盛情款待,我也得去镇子上买些酒菜赶回家做饭了,就此告辞。”   那个年轻人也不强行挽留,很礼貌地站起身,对陈冬大说道:“陈老板,太感谢了,我老父就喜欢吃馒头。你既然要告辞,我也不多加挽留,这就送你出门。”   陈冬大连声表示感谢,挑着担子,跟着那年轻男子出了大门。   刚出大门一会,陈冬大打着饱嗝,喷着酒气,刚走了几步,给冷风一吹,不觉酒意涌了额头,一下子扑倒在地,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陈冬大好不容易叙说完毕,额头上沁出了丝丝冷汗,双眼惊惧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土坟。   李冰安慰着陈冬大道:“陈老板,不要害怕,或许你没有碰到鬼,还真是遇到别人家祝寿,买下了你所有包子。可能是你走了一段路,酒兴上了,迷迷糊糊地扑倒在这土坟上了吧!”   张远山却默不作声,眼睛看着远处,一个老妇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只见那老妇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带着几许警惕的眼神看了一眼众人,竟然径直走向了那个土坟。   只见那老妇在土坟前,放下了随身带的一只竹篮子,又从里面取出一瓶酒,两只小酒盅,还有一只烧鸡和几碟小菜以及几只苹果,摆在了土坟前。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切,心内都明白了,那土坟里埋葬的是那老妇的亲人,此刻,那老妇是来上坟的。   李冰悄声问张远山道:“张大哥,还没到清明,这老妇怎么现在就来上坟?”   张远山低声道:“应该这个日子就是那土坟中所埋之人的忌辰吧,所以那老妇才会前来祭奠。”   两人正在小声嘀咕,却见那老妇已经点燃了香火,插在土坟前。   老妇又取出一大串纸钱,在坟前烧化了,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又斟了两杯酒,洒在了墓前。   过了好一阵子,那些纸钱只留下了一堆灰烬,香火也灭了,那老妇这才慢慢站起身来,提起空竹篮子,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当她经过几个人身边时,施丽娅很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大娘,这坟中埋葬的是你家亲人吧?怎么会现在这个时候来上坟?”   那个老妇扭头看了一眼施丽娅,再看看其他四人,脸上那警惕的神色才有所松驰,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到的悲伤,淡淡地说道:“五年前的今天,我老伴和我们的独子,外出打工回来,却不料遭遇了车祸,不幸双双身亡。今天是他们的忌日,我买了些香烛纸钱,还有他们平时最爱吃的一些小菜以及我老伴最爱吃的馒头,前来祭奠一下爷俩。”   听得老妇如此之说,陈冬大脸如土色,壮着胆偷眼一瞧土坟,只见土坟前果然堆了几个雪白的馒头。   那老妇说道:“年轻人,你们是来这小山上游玩的吧?春天的景色是不错,你们好好玩耍。我心中思念那爷俩,睹物思情,就不和你们多说了,就此告辞。”   看着那老妇在阳光下离去的背影,施丽娅悄声道:“没想到,山野之中,一个老太说话也这么斯文。看来,坟中所葬的那一对爷俩,也必是有文化之人。”   这时,陈冬大已经开始弯下了腰,作出呕吐状,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张远山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陈老板确实是撞上鬼了,还进入坟中吃了一顿鬼餐。这鬼父子俩倒也仁厚,没半分害人之心,陈冬大必有后福。”   吐了半天却没吐出什么的陈冬大,听得张远山如此之说,干喘了几声,吐着粗气问道:“这位大哥,你怎么知道?难道我遇到的那一对鬼父子真的是好鬼?”   张远山点了点头道:“陈老板,不瞒你说,在下虽然不才,却也学过一点茅山道术。那鬼父子俩若是存心害你,只怕你即使出了得此坟,也保不了你的小命了。”   “你不是说过,他们好酒好菜招待你,而且还给了你一大笔钱吗?这就是说明,你卖给他们的馒头,也了结了他们的一个心愿,所以他们招待你,就是在报答你啊。”   “唉!”,张远山叹了口气道:“只不过这鬼父子,虽然是盛情招待你,却忘了你是阳世一凡人,受不得这阴世之食。若不得呕吐出来,只怕你反而要生一场大病呢。”   张远山看看惊慌失措的陈冬大,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轻声道:“陈老板,你把你口袋里装的阴世之钱就在此地烧化了吧,免得晦气缠身。”   陈冬大一个激零,这才想起了那个年轻男子给他的馒头钱,连忙伸手从口袋中掏了出来。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原来,这竟然是一大把冥币。   陈冬大按张远山吩咐,到土坟前跪拜了几下,把那些冥币就地烧化,又作了几个揖,这才站起身。   张远山口念净口神咒:“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位,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鍊液,道义常存!”   同时趁其不备,在陈冬大后背猛地一拍,只见陈冬大一弯腰,张口喷出一大堆秽物。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吐出的一大堆秽物中,爬满了许多各色小虫,还有几根沾着鲜血的小鸟羽毛。 ☆、第二百章 粉墙题诗   陈冬大再三感谢张远山相助之恩后,告别众人,匆匆返回家中。   李冰一行,边感叹边继续游玩,不觉日近晌午。   钱一多从包裹里取出带来的干粮和饮料,几个人就坐在山中一块干净的青石上边聊边吃,倒也别有风味。   李冰忽然感觉胸口痒痒的,他忍不住用手隔着衣服擦了几下,可是觉得更痒了。   大伙见到李冰的怪样子,都忍俊不住。施丽娅提醒李冰,伤口愈合时,会感觉特别搔痒,千万别使劲抓挠,免得弄破伤口引起感染。   李冰听了施丽娅的话,只得咬牙忍住。可是,那搔痒感越来越重,他实在是熬不住后,就走到一棵树后,掀起自己衣服,露出了胸口的伤处。   说也奇怪,当李冰正准备细心地在搔痒处抓几下时,那搔痒感竟然慢慢消退了。更让李冰惊奇的是,那伤口愈合处的四个红点,竟然只有三个清晰可见,另一个正慢慢消退,最后竟然不见踪影,那块地方就似从没生过什么东西。   李冰惊讶地“咦”了一声,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肩上,把李冰着实吓了一跳。   原来是张远山,悄悄溜到了李冰身后,他见李冰这么长时间躲在树后没声音,心中纳闷,不知李冰在搞什么鬼。   李冰假装恼怒地道:“张大哥,你贼忒兮兮的,把我吓了一大跳。”   张远山笑嘻嘻地说道:“得了吧,你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如姑娘这般羞答答的。男人嘛,光着膀子也没事。怎么样?伤口没弄破吧?”   李冰呵呵一笑道:“没事。现在已经不痒了,不过我很奇怪,我胸口四个红点,竟然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人边说边打趣着回到那个青石边,张远山把李冰那个红点当作取笑材料,夸张地向赵婉儿和施丽娅添油加醋地描述着。   几个人笑了一阵,施丽娅忽然道:“李冰,我刚才突然想到,你伤口处出现四个红点,不会是暗示什么吧?刚才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个,难道是上苍在给我们什么启示?”   经施丽娅一说,李冰也一怔,突然觉得不无道理。张远山他们也都轻轻点头,大家一时之间不再说话,都在默默猜想,那四个红点究竟是代表什么?   隔了好久,赵婉儿打破了沉默,她忽闪着眼睛说道:“会不会刚才这个消失的红点,是提示我们,我们已经无意中破解了三才中我们所没有猜透的‘人’字?”   几个人一听之下,也只觉一阵兴奋,可是细细想想又不大对头,因为那个红点是四个,而不是三个。   如果三才是这四个红点中的三个,那么第四个会是什么?这不是更加扑朔迷离了吗?   李冰想了好久,他忽然再次问起了张远山和钱一多跟随余平前去小山村后遇到的几件怪事。   张远山虽然没弄明白李冰到底在想什么,但还是原原本本地再次祥细说了一遍。   李冰听完后,慢慢地从青石上站起来,不住地来回踱着步。大家见李冰这个样子,谁都不敢打扰他的思路,都静下心来,看着苦苦思索的李冰,期待他能打出其中的答案。   李冰不时看看周围,又抬头看看太阳,忽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走到施丽娅面前,笑着道:“施姐,我有一事不明,想讨教一下你这个历史系的高材生。”   施丽娅嫣然一笑道:“李冰,你也对我说起讨教这两字啊?别寒碜我了,有什么话,快说出来,人多主意多,说不定大伙一凑合,就能想出什么眉目来。”   李冰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施姐,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人性,应该是哪几个字比较合适?”   施丽娅略一思索,微微笑道:“你们都知道宋代大词人苏东坡和大相国寺方丈佛印和尚吧?要说到人最难过的四关,他们两人倒互相各留一诗于大相国寺的墙上,后来又添上了当时宰相王安石的一首诗。只是可惜,当然那堵题诗的墙早已不复存在,只留下了那一段千古佳话。”   钱一多突然插嘴道:“你们文化人,说话就是这么转弯抹角,我都让你搞迷糊了。施姐,你说的这段故事,和李冰提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施丽娅甜甜地一笑道:“钱大哥,当然有关系拉!李冰不是问我人性的四个方面嘛,这三个历史上的名人,就是围绕人性四个方面来题诗的。”   赵婉儿白了一眼钱一多道:“施姐,别理钱大哥,我就喜欢听你说故事。你快点说下去,这些野史就是比大学里学的正史要好听得多。”   施丽娅笑嘻嘻地看着赵婉儿说道:“当年,北宋大文豪苏东坡,有一次到大相国寺探望好友佛印和尚。恰巧佛印和尚外出,接待僧见是方丈好友来了,连忙招呼苏东坡到禅房休息并特意端上了香茗美酒素肴款待这个大词人。”   “苏东坡等佛印不至,就一人开始独自斟酌。几杯酒下肚,不觉有些微醉,偶然一抬头,见到墙上题有一首诗,上面写着:‘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边藏;谁能跳出圈外头,不活百岁寿也长。’”   “苏东坡见到所题之诗,是好友佛印和尚的手迹,一时童心大起,在佛印诗边另题一诗:‘饮酒不醉是英豪,恋色不迷最为高;不义之财不可取,有气不生气自消。’佛印和尚回来后,细细一品苏东坡所题之诗,不禁大为拜服,觉得苏东坡的题诗,不止是豪迈,而且似乎对人生的认识,比他这个有名的高僧还要看得开透。”   “翌日,宋神宗赵顼在王安石的陪同下,亦来到大相国寺拜佛休闲。宋神宗看到墙上佛印与东坡的题诗,只觉饶有风趣。于是他就笑着要求王安石也作一诗题于墙上以作应和,王安石应命,略一沉吟,即挥笔在佛印题诗左侧题《亦和佛印禅师诗》:‘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民不奋发,无气国无生机。’”。   “王安石的诗,巧妙地把人们视为贬义的酒、色、财、气四字赋予了新的含义,气势蓬勃,让宋神宗龙颜大悦,也口占一首:‘酒助礼乐社稷康,色育生灵重纲常;财足粮丰家国盛,气凝太极定阴阳。’”。 ☆、第二百零一章 酒色财气   赵婉儿正托着下巴出神地听着施丽娅讲述着文人墨客那引人入胜的民间故事,忽然被李冰的一声大吼吓了一大跳。   赵婉儿愠怒地道:“李冰,你是不是脑抽了?这么好听的故事,你发什么神经打岔干嘛?”   施丽娅见到李冰如此兴奋,也停止了讲故事,她对着赵婉儿轻笑道:“婉儿,故事已经讲完拉!其实,我猜李冰肯定是早已经想到了,只是想印证一下,才故意让我来说说的。”   赵婉儿对李冰翻着白眼,假装生气地说道:“李冰,看看你外貌忠厚老实,哪来这么多小心眼?你想到了什么,快点说出来,不然的话,不理你了。”   李冰乐呵呵地道:“我虽然想到了,只是不敢肯定,所以才会故意这样问。既然施姐说的和我想的一样,那我心中就有了底,基本可以肯定我的想法了。”   李冰踱了几圈,悠悠地说道:“张大哥和钱大哥去余平村子上,碰到并解决了的那几件怪事,几乎都和吃的东西有关。今天碰到陈冬大吃鬼食醉卧土坟的事,更是证实了和吃的东西存在着巧妙的联系。”   “在陈冬大的事刚过去,我身上就出现奇痒,最后那四个红点竟然消失了一个。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说,这四个红点,代表着人性的四个方面。而要解了这个三才中的‘人’字之谜,这四个红点就暗示我们,要有四种不同的经历,来看待人生。”   “既然消失了一个红点,证明我们已经无意中解除了四个条件中的第一个。那么,我认为,这个陈冬大的事是最后一件,只要把他的事和前面张大哥还有钱大哥碰到的事,结合起来,找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找到了第一个线索。”   “所以,这个共同点很是关键,我仔细回味下张大哥、钱大哥两人在余家庄所遇到的事。最终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食物有关。”   “你们想想,张大哥帮助那个余平的叔叔,即那个养鱼的余顺华,破解了他父亲的恶坟风水,那鱼就是养着长大后到市场上卖的食物。而那个余平的另个叔叔,儿子疯了,也是因为他不仅宅子风水不好,而且还偷偷药杀别人家的看门狗吃,甚至连自己家的狗都没放过,那也和吃有极大的关联。”   “而那个余三乐夫妻俩,他们的女儿不幸坠井身亡,后来又一直不能生育,是因为余三乐电鱼而吃,干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所得到的报应。这当然也是和他为了贪吃鱼虾有关,所以也离不了一个吃字。”   “再想想刚才那个陈冬大,他能给鬼引入墓中,并吃鬼食,不也是因为那坟中之鬼,喜欢吃他做的馒头吗?”   “由此看来,所有这几件事都和吃有着关系。所以,我猜想,这四个红点,既然有可能代表破解三才中的那个‘人’字之谜的四个提示。那么,经历了这几件事,第一个红点消失,说明这有关人的四个方面,第一个,必然和吃有关。”   “在想明白这点后,我心中就思量开了,第一个和吃有关,那下面三个会是什么呢?我一时也吃不准,就故意问施姐,想从其中得到一些启发。”   李冰越说越得意,此时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他才得意地说道:“没想到,施姐果然是学历史的高材生,根本不用得到什么启发,她直接给出了答案。”   除了施丽娅,其他三人都显得相当奇怪,因为他们没听得出施丽娅所说故事和李冰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关联。   李冰微笑了一下,狡黠地说道:“我可不想独占风头,还是让施姐讲给你们听听吧。”   施丽娅呵呵也乐了,她清了一下嗓子,微笑着说道:“那好吧,我就接着李冰的话说下去。那四个红点,就代表人性四个方面:酒、色、财、气。”   施丽娅看着赵婉儿,轻颦浅笑:“婉儿,你现在听明白了吧?李冰说了,前面几桩事,都和吃有关,那就是代表‘酒、色、财、气’中第一个字‘酒’。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个条件。下面只要经历过其他三个方面的怪事,就意味着我们体会了三才中的那个‘人’字,这样的话,上苍就会允许我们接着去了解三才中的那个‘地’字,再接着就是‘天’字。”   “只要依此顺序,倒反着体会了三才的‘天、地、人’这三种境界,就可按照上次李冰受伤时,那玄武大帝金身消失前留下的话‘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万物。三才归位,四象既成’,我们就可在接着破了朱雀、玄武两阵,又悟了三才之理后,就可前去破解余下的青龙和白虎之阵了。”   李冰不住地点头,赞许施丽娅说得有理。赵婉儿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圆睁着双眼,一眼没能听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傻楞楞地回味着施丽娅的话,忽然醒悟过来,都喜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酒、色、财、气”,赵婉儿不住声地反复着道。   她念了一会,忽闪着眼睛,俏皮地说道:“那第二个境界,就是我们要去体会那个‘色’字了。李冰,这个色字,该不会应验在你身上吧?”   李冰听得赵婉儿之言,不觉有些尴尬,又见张远山和钱一多在偷偷暗中发笑,灵机一动,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双手合什,闭目念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赵婉儿讶然道:“李冰,怎么突然成了和尚了?”   李冰一本正经地说道:“女施主,这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的经典句子。佛家所言的空,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指世间万物,没有绝对的永恒;而那个色,更不是大部分人猥琐地想到的那个色,而是指物质世界。”   李冰本是打趣,张远山闻听,却不禁心中一动。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李冰,按你这么说。那个色字,极有可能还是指物欲,难不成,另两个字,即那色和财,会同时出现并同时消失?毕竟它们之间,密不可分啊。”   李冰一楞,想想不无道理,不由得大为赞同。 ☆、第二百零二章 鬼国幽都   看着渐渐西沉的残阳,李冰心中充满了激动,他寻思道:“三才可能不是什么劫难,而是让他体验一下道家理论,只是心境的一番历练而已。酒、色、财、气,现在既然已经明白了这是人心态的四种境界,了解了第一个,后面三种自然不存在难度。”   正在几个人兴奋地边聊边往回走时,不远处树林中突然飞起一只赤红色的大鸟,在大伙头顶盘旋了三圈,径自向南而飞,消失在云霄中。   李冰心中好生奇怪,脱口而出道:“这只红鸟是不是很象朱雀?怎么会突然出现并且飞得这么高?”   张远山也颇感奇怪道:“没错,这应该就是朱雀,难道它在暗示我们什么?”   五个人一时也都想不出什么,赵婉儿耐不住了,她开口说道:“李冰,现在我们按酒、色、财、气四字的提示,已经领略了其中的‘酒’是什么意思。下面那三个字怎么办?我们是主动出去寻找线索,还是无聊地在那小旅馆中继续等待?”   施丽娅忽然有了个主意,她停下脚步说道:“李冰,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收拾行囊,离开乾县。”   李冰奇怪地问道:“施姐,这个怎么说?你是不是悟出什么了?”   施丽娅轻轻“嗯”了一声道:“难道你们不奇怪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朱雀吗?我在想,它肯定是在给我们什么启示。大家都知道,这个三才,因为乾陵主阴,所以我们才反过来领悟,不是天、地、人,而是人、地、天。”   “现在李冰身上四个红点已经消失了一个,这就说明,我们的判断没错。那么,在‘人’字破解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地’。我不久前刚说过,这个‘地’,不是指丰都鬼城,就是指安徽九华山地藏菩萨道场。”   “现在朱雀现身,我在猜想,朱雀绕我们头顶三圈,应该是说我们对于破解酒、色、财、气,那余下来的三个字,就是一个暗示。或许我们下一次,一举就能直接领略了那三种境界,从而过了‘人’字这一关。”   施丽娅观察到其他四人,都在认真听着,并微微点头,心中更是有了主见。她有些得意地说道:“朱雀向南而飞,又飞得这么高,竟然消失在云层中。那么,我就想到,朱雀在暗示我们应该远离乾县,到南方去。乾县的南方,正是位于重庆市的丰都鬼城。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连夜出发到丰都鬼城去。”   几个人互相看着,觉得施丽娅的话颇有道理。   尤其是赵婉儿,听到施丽娅提议下个目的地是有名的丰都鬼城,心中不禁有些激动,一阵欢呼。   李冰踌躇道:“施姐说得不错,可是,我们尚未解了其他三个字,就先去鬼城,似乎不大妥当吧?”   施丽娅闻听,一时之间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愁肠百结,咬牙恨恨地道:“不见得鬼城中的就全是鬼。鬼投生成人,人死后成鬼。人鬼哪有这么多区别?何况这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谎言、虚伪、欺诈、暴力、邪恶等等无数丑陋的东西充斥人心,大部分人心,还不如鬼。”   李冰一怔,他虽然不知道施丽娅这是有感而发,却受到了很大的启迪。   李冰想了一下,微笑着对施丽娅说道:“施姐,你说得太对了,刚才是我脑子过于执拗了,一时没变通过来。对呀,这个丰都鬼城,本就是人间之城。只是古代传说,它是阳世与阴司结合的地方,才在各种民间传说中,成了鬼城。看来施姐的猜想不远道理,那好吧,我们就连夜出发,前赴鬼城丰都。”   几个人吃晚饭时,钱一多把越野车试了试车,检查了一下车况。   赵婉儿早就按捺不住了,催促着几个人。大家都喜欢赵婉儿,并谦让着她,都笑着答应了她的要求。   一行五人,收拾好行李,退了房间,乘着越野车,连夜从乾县赶往西安。一路高速,经重庆后,第二天傍晚时分,终于到达了有名的鬼城丰都。   在丰都县城,几个人吃了顿当地的风味小吃,然后找了一间干净气派的三星级酒店入住。   安顿下来后,赵婉儿压抑不住心中对这个鬼城好奇而又敬畏的向往之心,问同住一室的施丽娅道:“施姐,这不是一个特漂亮的小县城吗?怎么会变成了鬼城?”   施丽娅微笑道:“鬼城,又叫鬼国幽都。它名字的由来,和东晋时道教高人葛洪葛天师有着很深的渊源。葛天师著了一本书,叫《神仙传》,里面记载了汉代有两个练丹修仙的方士,一个叫阴长生,另一个叫王方平,两人曾于丰都的平都山上修炼成仙。”   “道家弟子奉阴长生和王方平为天师,遂于丰都的平都山上设天师观,并将其列为‘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一。后人附会阴长生和王方平两人的姓联起来为‘阴王’,即是阴间之王,那就是俗称的阎罗王了。”   “阴王的居所即为鬼国幽都,又称为鬼都,更多人喜欢称其为鬼城。经明清小说如《西游记》、《聊斋志异》、《说岳全传》、《钟馗传》等等的渲染,更是增加了世人对丰都的好奇心,亦让丰都鬼城在世人心目中更加觉得神秘怪诞。”   “那些小说作者对当时社会的隐晦批评,借丰都鬼城之名,营造了一个等级森严,融逮捕、羁押、庭审、判决、教化功能于一炉的阴曹地府,惩治生前作奸犯科者。这让天下广大贫苦百姓起码获得了一个心理平衡和安慰,因此,鬼城丰都的名气更加远扬。”   赵婉儿佩服地看着文史知识渊博的施丽娅,更多了一份对鬼城的好奇和敬畏。   施丽娅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处境,不禁长叹道:“丰都鬼城是人们凭想象建造的阴曹地府,建有阎王殿、鬼门关、阴阳界、十八层地狱等一系列阴间机构。各关卡的鬼神形象又是千姿百态,峥嵘古怪。刑具令人恐怖万分,不寒而栗。可惜,这些都是凡人的想象,要是真有那么一个真正的鬼城存在,那就太好了,可以惩恶扬善。”   赵婉儿一楞,疑惑地问道:“施姐,你怎么了?这人间虽然有许多丑恶现象,毕竟还是很美好的啊!你怎么突然这么忧伤,竟然向往有一个真正的鬼城来了?” ☆、第二百零三章 鬼城游历   施丽娅心中一惊,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她害怕心中的秘密让其他人知晓,从而失去她最近觉得自己已经新生后的仅有的几个生死之交。   施丽娅强压住心中的苦楚,对赵婉儿微微一笑道:“婉儿,没有什么事啦!我只是感慨一下,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这世界就会无比美好。”   赵婉儿递给施丽娅一杯刚冲泡好的咖啡,甜甜地道:“施姐,你就不要那么伤感啦!我们情同姐妹,和其他三位大哥又同生死共命运,我们五个人就是一体,大家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明天我们一起游玩鬼城丰都时,施姐你可要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给我作个免费导游,嘻嘻!今天早点睡吧,坐了一天的车,骨头都快散架了。”   二人相视而笑,洗漱完毕,各自上床休息。   丰都,是一座依山面水的古城,春秋时称巴子别都,山上古木参天,寺庙林立。   一行五人,上了平都山,不禁都为沿途美丽的风景所折服,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每个人心里都舒畅极了,丝毫没有原先印象中鬼城那种阴气沉沉的感觉。   来到了哼哈祠,见到祠内内塑有哼哈二将,威武无比。施丽娅告诉赵婉儿,这对哼哈二将,出自《封神演义》之中。   传说哼将本名郑伦,本是商纣王的大将,拜度厄真人为师,学得一身绝技。   度厄真人授他窍中二气,碰到敌人时,鼻子一哼响若洪钟,并喷出两道白光,吸人魂魄,郑伦靠着这个绝招,一时杀得周武王人仰马翻,后来被姜子牙收伏,归降了西周,辅助武王。   哈将本名陈奇,也是商纣王的大将,得一异人传授,炼成腹内一股黄气,张嘴一哈,黄气喷涌,对手魂魄自散。陈奇曾与降周的郑伦交战,一哼一哈,不分胜负。   后来陈奇被黄飞虎刺死,在周武王灭纣后,姜子牙奉元始天尊之命设坛封神,封郑伦和陈奇镇守两释山门,宣布教化,保护法宝,称为哼哈二将之神。   赵婉儿忽道:“我们在乾县时,不是见到人家大门上贴的两个门神,分别是唐皇李世民手下两大将秦琼与尉迟恭吗?怎么又成了哼哈二将?”   边上的张远山插嘴道:“婉儿,那是《西游记》中所述的事了。本来门神就是哼哈二将,后来李世民夜梦泾河龙王向人皇李世民求情,只因泾河龙王与摆摊算卦的袁守诚打赌下雨点数。没想到,那袁守望诚果然是神算,与玉帝诏书要泾河龙王下雨点数分毫不差。泾河龙王争强好胜,竟然私自克扣下雨点数。”   “如此一来,泾河龙王就犯了天条,被玉帝下旨,绑于剐龙台上,命人臣魏征监斩。泾河龙王这才托梦李世民求情,李世民竟然梦中答应了泾河龙王。他为了不让魏征前去剐龙台,故意让魏征陪他下棋。”   “没想到,诛杀泾河龙王时辰快到之时,魏征竟然睡着了。李世民心中暗喜,以为保住了老龙一命。他却没想到,魏征竟然梦斩泾河龙王。泾河龙王死后,对李世民食言心有怨恨,因此,提着自己龙头,在长安城皇宫内兴风作怪。”   “唐皇李世民给那老龙惊吓得大病一场,夜不能寐。他手下两个大臣,秦叔宝和尉迟敬德,就各手执锏和鞭,站立宫门两旁,龙王鬼魂见两将威猛无比,所以再也不敢进皇宫。”   “李世间这才病好了,见两爱将日夜为他守护太辛苦,便命画师画了两人形象,张贴于宫门之上,替代两人为他值守。后来果然太平无事,这事一传出来,民间就争相画两人形象贴于家门,以驱鬼避邪。所以,好多人家的门神,就由秦琼和尉迟恭替代了哼哈二将。”   赵婉儿揶揄道:“哦哟,前面说起典故,张大哥一言不发,说到这种民间鬼神传说,那可是我们大道长的拿手好戏啊!”   几个人都忍俊不住,哈哈大笑,继续向山上一路游玩过去。   眼看进了报恩殿内,内塑报恩菩萨目莲和他的两大弟子闵公和闵志。施丽娅跪拜下去,磕了几个头,轻声对赵婉儿说道:“这个目莲菩萨,可是佛教人物,有关他的典故,你得让李冰告诉你了。”   李冰也虔诚地跪拜了目莲菩萨,并不作答,转身离开报恩殿。   几个人随即跟了出来,赵婉儿气呼呼地道:“李冰,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不理我们,一个人走了出来。”   李冰表情庄重地说道:“我自从跟空明禅师讨教佛法以后,懂得了许多。在菩萨殿内,说菩萨之事,是对菩萨的大不敬。所以,我这才出来,现在可以告诉你有关目莲菩萨的事了。”   李冰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号后,开口说道:“据说,目莲菩萨是佛祖释迦牟尼十大弟子之一,号称神通第一。目莲的父母,老年得子。目莲降生后,第七天上,他的父亲竟然去世了。”   “目莲一出生,就表现得和他父亲一样,敬重佛、法、僧这佛门三宝。目莲长大后,外出经商,临行前对母亲说:‘孩儿外出求财,母亲在家要积善积德,善待出家人。’”   “目莲的母亲答应了儿子的要求,但儿子一走,她照样我行我素,打骂僧道。目莲回到家里后,听到邻人的议论,说他母亲对僧道人家极不友善,就责问她母亲。目莲母亲发誓说:‘如果我对出家人不好,七日之内不得好死’。”   “果然七天不到,目莲的母亲便暴病而亡。他的母亲死后,目莲便将家里的财物分散给乡邻,孤身一人在阳间继续修行。”   “后来目莲修成了正果,成了佛家尊者。目莲得道后,开天眼见到他的亡父正在天国净土里享受荣华富贵,却不见他母亲的身影,便向佛祖请教是何原因。   “佛祖告诉目莲:由于你的母亲不敬佛门,已经被打下十八层地狱遭受倒悬之苦,变成了一个饿鬼。你如果要拯救母亲,必须在农历七月十五这天,备齐百味饮食,供养十方僧人,便可使你母亲超度。”   李冰把自己在空明禅师送给他的《佛说盂兰盆经》上有关佛教盂兰盆会有起源,煞有介事地慢慢道来,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第二百零四章 阴司凄苦   赵婉儿幽幽地道:“这个目莲菩萨好孝顺啊,哎,只是可怜我那苦命的父亲,我要学目莲菩萨,不论花多大的代价,付出多大的努力,也要让他的亡魂挣脱乾陵的封印,入土为安,重新再世投胎。”   李冰目光坚定地看着赵婉儿,安慰道:“婉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解开乾陵之谜,让你父亲亡灵不再受封印之苦。”   李冰想缓和一下气氛,故作轻松地问道:“婉儿,你喜欢吃乌饭吗?”   赵婉儿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李冰,你是说每年农历四月初八吃的乌饭吗?哎呀,还真的不用多久,就可有乌饭吃了,我挺喜欢吃的,香甜糯口。给你一提,都快把我馋死了。”   民间习俗,用山上采摘的一种叫乌饭芦或者叫作乌饭草头的灌木叶子放在锅中煮烂或是用石臼捣烂,然后取其乌黑色的汁液拌入糯米之中,浸泡以后,经文火炊透便成乌饭,其味清香可口,使人食欲大增。   李冰也舔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有关乌饭的来历,民间有好多种传说,其中广为流传的一种,就是和目莲菩萨有关的。”   “据说目莲菩萨经佛祖点拨,知道他母亲因生前不敬僧道而在阴间受苦,孝顺的目莲就经常送饭给他母亲吃,但每次送去都被阴间路上的众多饿鬼抢食而光,目莲的母亲鬼魂根本吃不到。”   “智慧过人的目莲菩萨就到山上采了乌饭草,泡成黑水,煮了饭送去。阴间小鬼一看饭是黑的,以为有毒而不敢吃,目莲的母亲这才能够吃到而解了饿鬼之苦。”   “佛祖见目莲如此行孝,便授记目莲为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统管阴曹地府。他和观世音大士、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合称为四大菩萨。尤其是地藏王菩萨,更是大慈悲。他许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渡尽众生,方证正果!”   施丽娅有些不解地问道:“李冰,你没说错吧?我到过安徽九华山,那里是地藏菩萨的道场,都说地藏菩萨是高丽王子金觉罗前来中土寻求佛法,最终于九华山得证正果,佛门中人,都称其为金地藏呢。”   李冰笑了笑道:“佛菩萨具有无上神通,有诸多法身和化身,不管是目莲还是金地藏,都是地藏菩萨。”   赵婉儿几个人,虽然不大理解李冰所说,却也惊叹不已。   不知不觉间,几个人来到了奈何桥前。传说死者到此,有罪的鬼魂要被两旁的牛头马面推入血河池遭受虫蚁毒蛇的折磨,而行善之死者才能安然过桥。这个奈何桥,是民间传说中鬼魂历经十殿阎罗的审判后准备投胎的必经之地,桥边有一孟婆,她会给予每个过桥的鬼魂喝一碗孟婆汤以遗忘前世记忆,好投胎到下一世。   到了奈何桥边,游人香客都会以纸钱或铜板掷入忘川河内,并以炒米撒入忘川河中,行善施舍饿鬼以积善缘。游人还基本上都喜欢从奈何桥上走过,取意生前已经走过此桥,死后可以免去过奈河桥之苦。   奈何桥,奈何前世的离别,奈何今生的相见,无奈来世的重逢。   奈何桥为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左阴右阳。‘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其实那千年的回眸,百年的约定,都因为在奈何桥边喝下了孟婆汤,也许这一世的夫妻情缘,开始于斯,缘断于此。   原本开朗活泼的赵婉儿,此时竟然情绪有些低落,幽幽地道:“李冰,我们五个人,将来死了,谁也不许喝那孟婆之汤,我们要永生永世记住大家。”   众人都黯然不语,为赵婉儿那善良的心迹都深深打动了。   几个人几乎同时回首,凝望着刚刚走过的奈何桥。   经过了玉皇殿,大家跪拜了三界主神玉皇大帝后,又来到了百子殿中。   百子殿内是中间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右边骑狮子的是文殊菩萨,左边骑六牙白象的是普贤菩萨。两旁塑十二圆觉。后壁塑唐僧去西天取经经历八十一难的情景。   门旁塑护法神韦陀和一组祖孙三代人的像,香客在此进香,感谢佛菩萨保佑百家妇女生儿育女顺利安全,保佑百家子女健康成长。   来到了无常殿时,张远山对那相貌凶恶的黑白无常肃然起敬,拜了又拜。   无常殿内有黑无常和白无常两尊塑像,那黑无常青衣青帽,狞目切齿,相貌凶恶,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使人胆战心惊。他手提铁链,专抓捕世间恶人。   而那白无常则是白衣白帽,慈眉善目,满面笑容,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让人感到亲切可近。他手摇蒲扇,专迎接善人魂归地府。   张远山拜完黑白无常,口中念道:“一朝若有无常至,剑树刀山不放伊。黑白无常,分捉善恶两鬼,鬼和人一样,也有善恶之分呐!”   众人又在大雄宝殿内,跪拜三世佛后,又走过鬼门关,踏上黄泉路,来到了望乡台上。   据说人死之后,鬼魂去地府报到前,对阳世亲人十分挂念。尽管鬼卒严催怒斥,还是强登望乡台,最后遥望家乡,大哭一声,才死心塌地前往阴曹地府。   正所谓“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妻儿老小偎柩侧,亲朋济济聚灵堂。”   几个人至此,心头都是百感交集,感叹人生无常,生命苦短。   在游历了阎王殿、阴阳界、十八层地狱和财神殿等许多景观后,天色已经不早,大伙这才离开了景点,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看着繁忙的街景,一行五人,这才心情逐渐轻松起来,一扫游历鬼城那种凄惨恐怖带来的心灵上的震撼。   李冰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们这一趟出游,就算是已经了解了三才中那个‘地‘的含义吗?”   张远山摇头道:“依我看来,不大可能。那个人字还没解呢,怎么可能先过了地这一关?再说鬼城景点,也都是根据民间传说人为兴建。要解这个地字,我看没那么简单。李冰,你看看你胸口那其余三个红点有没有消失,不就知道了答案吗?”   李冰大悟,急忙拉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胸口,却见那三个红点赫然在目。   众人大失所望,赵婉儿和施丽娅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却听到房间门轻轻叩响了三下。 ☆、第二百零五章 鬼城夜话   施丽娅打开了房门,令她诧异的是,敲门的不是酒店服务员,而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略施粉黛,虽然说不上有多漂亮,但时尚的服饰还是给人一种高贵的印象。   那女子虽然化了淡妆,却仍然没能掩饰住脸上的一丝憔悴,眼睛里流露出惊恐之色。   她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是你们对面的住客,我能进来说几句话吗?”   施丽娅看看那女子独自一人,而且看不出她有任何恶意,爽快地说道:“欢迎,那请进吧。”   带上房门后,施丽娅礼貌地请那女子在沙发上入座,给她冲了一杯咖啡递到她手上。   那年轻女子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上下打量着施丽娅和赵婉儿两人,良久,方才说道:“两位小姐真是漂亮,能和你们对门而住,真是感到荣幸。”   施丽娅和赵婉儿也客套地恭维回应了对方几句,这时,那年轻女子方说道:“我叫杜月蓉,就住在你们对面813房间,请教两位该如何称呼?”   施丽娅很有礼貌地回道:“我叫施丽娅,这位是赵婉儿,很高兴能认识你!”   赵婉儿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态,忍不住地问道:“杜小姐,你找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是我们能帮得上您,不妨直说吧。”   杜月蓉显得很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会说道:“我一个人住在对面房间内,觉得有些害怕。看到你们两位女客搬进来了,因此,才想过来和你们说说话。打扰你们休息了,真不好意思!”   赵婉儿微笑了一下道:“没事的,我看你应该比我大几岁的,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一声杜姐姐吧。”   杜月蓉露出了一丝笑容,显得有些开心地说道:“呵呵,那太好了。我就称你们两人为施姐姐和赵妹妹吧。”   施丽娅和赵婉儿都乐呵呵地点了点头,赵婉儿问道:“杜姐姐,你一个人住在对面?也是来这鬼城旅游的吧?”   杜月蓉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就是这儿本地人。”   施丽娅奇怪地道:“你是本地人?那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酒店中?”   杜月蓉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不想回家,那个家对我没有什么意义了。”   施丽娅和赵婉儿吃惊地看着杜月蓉,两人心想对方既然有说不出的苦衷,那就属个人隐私了,也就不准备追问下去。却不料,杜月蓉似找到了可以诉苦的对象,对着两人大吐特吐苦水。   原来,杜月蓉是丰都当地一家超市的老板,她丈夫则经营着一家规模较大的厂子。   当年杜月蓉因没能考取大学,而自己筹集资金开了一家小小的副食品店。由于她脑子活,胆子大,在积累了一点资本后,开办了一个小小的工厂。   九年前,她结识了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到她厂里应聘打工的年轻小伙。那个小伙子叫曲安,聪明勤奋,很快,便成为了杜月蓉的得力助手。   两人不久便相互产生了爱慕之心,一年后,两人便结了婚,曲安,便是杜月蓉现在的丈夫。   由于丈夫的出色能力,杜月蓉的工厂便完全交给了曲安打理,自己则开办了一家超市。几年之后,在曲安的努力拼博下,当年那个小工厂,很快便成了丰都当地的一个知名企业。   在外人眼里,他们夫妻俩本应是幸福美满的一对,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苦衷。原来,杜月蓉竟然因为先天缺陷,丧失了生育能力,没有孩子,成了夫妻俩心头说不出的痛楚。   随着岁月的流逝和越来越多财富的积累,两人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杜月蓉在一次不经意间,发现了丈夫的外遇。夫妻俩为此大吵了一场,可是,现在的曲安已经今非昔比,再加上杜月蓉对自己没有生育能力一直心怀愧疚,最终向丈夫曲安妥协,对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睁一眼闭一眼。   施丽娅打断了杜月蓉的诉苦,她狐疑地问道:“月蓉妹子,这些都是你的个人隐私,怎么会向我们两个外人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你就不担心我们听了后四处传播吗?”   杜月蓉苦笑道:“说真的,我是不应该和你们两个人说这些,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今天能告诉你们,倒不是因为我一直憋在心中这么久实在忍不住要找人倾诉,而是另有原因,这个我待会和你们再说。”   杜月蓉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你们两位的口音,我一听就不是我们当地人,这也是我敢和你们倾诉一番的一个原因。”   赵婉儿见杜月蓉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已经对她产生了好感和同情心,她脱口说道:“杜姐姐,你真厉害,从口音上就听出来了。不瞒你说,我们是上海过来的。”   杜月蓉一听,露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是上海来的啊,怪不得你们打扮如此时尚,气质又这么好。敢问两位到我们这里来,是旅游还是出差呢?”   赵婉儿脱口道:“我们是上海光明建筑集团公司的,来这里是…..”话还没说话,赵婉儿感觉得到施丽娅暗中捏了她一下,虽然赵婉儿不知道施丽娅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立即刹住话头,扭头不解地看着施丽娅。   施丽娅笑着对杜月蓉说道:“月蓉妹子,是这样的。我们一行五人,都是上海光明建筑集团公司的普通员工。现在不正好是春游的季节嘛,我们五个同事,就商量着一起到丰都来,看看传说中的鬼城。”   杜月蓉浅笑了一下道:“原来是这样啊,到我们这来玩的大城市里的人特别多。这里风光和人文景观都不错,来旅游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们两位可要在这好好玩个开心哦。”   杜月蓉话锋一转道:“刚才施姐说你们一行五人,那隔壁房间的三位男士就是你们一起来的同事吧?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我今天对你们说的话,恳求你们两个,千万不要说给其他人听,包括你们那三个男同事。”   施丽娅认真地答道:“月蓉妹子,你既然说了,那就请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和别人提起的。都是女人之间的悄悄话,告诉大老爷们干嘛呀!”   杜月蓉感激地点点头,继续向两人倾诉她的苦水。接下来的事,把施丽娅和赵婉儿听得大吃一惊。 ☆、第二百零六章 祸起萧墙   令杜月蓉伤心欲绝的是,曲安在那次吵架后,开始变得变本加厉,经常是夜不归宿,在外面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杜月蓉自此开始心灰意冷,原本没不良爱好的她,喜欢上了打麻将、泡夜店。灯红酒绿,也让杜月蓉渐渐迷失了自己,生活开始变得放荡起来。   三个月前,杜月蓉在一次高中同学聚会时,见到了高中时的同班同学朱颖和陆志安。   这一次见面,令杜月蓉百感交集。朱颖和陆志安,在高中时,就和杜月蓉关系一直很微妙。   那时的杜月蓉,成绩相当不错,和同样成绩也很优秀的朱颖和陆志安既是好朋友,也是竞争对手。   朱颖是小家碧玉式的美女,这点是班上同学所公认的,而陆志安,也是班上公认的帅哥。当年,就有许多同学开玩笑,陆志安将来不是娶朱颖就是娶杜月蓉。   令杜月蓉内心一直纠结的是,朱颖的成绩排名,始终要高出自己一两位。而且朱颖的容貌气质,杜月蓉心中也自认为超出自己一点。   三年的高中生涯,让杜月蓉心中一直充满了对朱颖的嫉妒。但是,杜月蓉始终压在心头,没有显露出来。她一直坚信,自己将在高考中胜出,而她也将得到陆志安的爱。   可惜,世事难料,生活不会尽如人意。高考那年,本来成绩优秀的杜月蓉居然名落孙山。   杜月蓉自此闭门不出,拒绝与所有同学的联系,高考落榜,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消除的阴影。   几个月后,情绪低落的杜月蓉才勇敢地重新面对生活,开起了小超市。没有人料到,包括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日后的杜月蓉,居然成了一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富婆。   同学聚会上,杜月蓉这才知道,当年朱颖和陆志安考取了同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后,又在同一个工厂里工作,两人不久便结为夫妻。   更让杜月蓉没有料到的是,朱颖和陆志安,竟然都在她丈夫曲安的厂里上班。   看着聚会上恩爱的朱颖和陆志安,联想到自己现在那不幸的婚姻,杜月蓉感到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那一刻,端着酒杯向朱颖和陆志安夫妻俩敬酒的杜月蓉,当年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嫉妒感突然如火山喷发一般爆发了出来。她发誓,一定要弥补自己当年的缺憾,赢得陆志安的爱,同时也是对当年一直压她一头的朱颖的报复。   杜月蓉表情很热情地和两位久别重逢的老同学叙旧,暗底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实现自己的计划。   为什么要这样做?杜月蓉自己也想不明白,若说是为了爱,杜月蓉自己都觉得可笑,那段青涩的感情早已过去,况且有了钱后又生活放荡的杜月蓉,身边自然少不了大把的帅哥。   或许只有用寻找刺激来解释自己那邪恶的想法,杜月蓉心中这样宽慰自己,因为她不愿承认自己是出于心中的嫉妒。   虽然这份嫉妒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并且几乎已经淡忘,但对现在生活迷茫的杜月蓉来说,这一次的聚会,却是几年前自己内心的那种自卑和失落,犹如一点火星,在她内心深处引爆了。   杜月蓉那高档的服饰和富太太的风姿,在同学聚会上成了众目之注,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陆志安。   强烈的虚荣心,使得杜月蓉豪爽地包下了所有同学聚会的费用,引来了无数羡慕的目光,更是让朱颖和陆志安两人心中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夫妻两人虽然都是大学毕业,收入还算不错,不愁温饱,但在一掷千金的杜月蓉面前,两人还是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那种自卑和艳羡。   朱颖悄悄在丈夫陆志安耳边埋怨,看看当年不如自己的杜月蓉,现在竟然如此风光。更让朱颖有些受不了的是,当年自己和陆志安在杜月蓉面前,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如今,当年的胜利者,却在当年那个失败者的丈夫手下打工。   好在风韵万千的杜月蓉,似乎并不计较当年三人那种微妙的关系,显得很大度,主动和他们夫妻俩交换了电话号码。   从此,三个老同学再次恢复了联系,经常在一起小聚会,颇有当年三人同在一班苦读的岁月影子。   随着三人的交往,杜月蓉似乎真的再次对陆志安燃起了爱的火花。她迷失了,不再感觉自己是当初同学聚会时那种报复的心态了,而是真的爱上了陆志安。   陆志安对朱颖的温柔体贴,那都是杜月蓉最缺失也是最羡慕的,她近乎疯狂地想得到这样一种感觉。   朱颖也凭着女人的敏感,渐渐察觉出了一丝不妙的迹象,那就是他们三人在一起时,自己丈夫陆志安和以前好友杜月蓉那暧昧的眼神。   朱颖自此多了一个心眼,每次都借故拒绝杜月蓉的相约,而且要自己丈夫陆志安发誓对自己的爱要专一,不准再与杜月蓉有任何往来。   陆志安自然是满口允诺,朱颖这才放下了心。但她哪知道,自己的丈夫陆志安,虽然婚前婚后都对自己体贴有加,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但与杜月蓉的再次相遇,以及杜月蓉的出手大方,经常请他们夫妻进出高档场所享受,早已经让陆志安大开了眼界,留恋于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了。   时机成熟,杜月蓉便悄悄约会陆志安,一来一去,两人便勾搭上了。   杜月蓉的那份畸形的爱,疯狂得近乎每天要悄悄约会陆志安,并为了方便,满足自己的欲望,她就在这个酒店长包了813房作为自己和陆志安的幽会之地。   而随着陆志安经常说加班而晚回家,开始时并不疑心的朱颖,因为刚生下孩子而在家休假,偶尔听到单位同事上门探望她时说起的一些含沙射影的话,也不禁多了一个心眼。   终于,在半个月前,朱颖悄悄地追踪着丈夫陆志安,在酒店内抓了个现行。   当时在813房间内,朱颖狠狠地抽了杜月蓉几个大耳光,而陆志安跪倒在地,恳求朱颖的原谅。   当看着痛哭流涕的陆志安和掩面痛哭的杜月蓉,指天对地发誓从此两人断绝关系,朱颖想到自己刚出世的孩子,心一软,就原谅了两人。   没想到,朱颖的软弱和心善,反而让杜月蓉心中激起了一阵快感。不到三天,她和陆志安又偷偷约会了。   而这时,朱颖竟然神秘地失踪了。 ☆、第二百零七章 镜中血脸   朱颖神秘地失踪了,陆志安独自一人照料着那刚满月的孩子,所以已经有好多天,无法再到酒店和杜月蓉幽会。   在接到报警电话后,出警的民警对陆志安家进行了仔细的勘查。种种迹象表明,朱颖并没有离家远走,因为她所有的衣物和钱财都没有动,完好无损地保存在家中。   没有人知道朱颖的去处,民警根据对朱颖的邻居和朱颖单位同事的调查走访,初步认定,陆志安和杜月蓉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可令民警失望的是,在对陆志安和杜月蓉进行了大量的调查走访后,却发现,这两人根本不具备作案嫌疑。   在朱颖失踪的当天,陆志安和厂里的两位同事,正一起在外地出差,那两位同事可以为陆志安作证。   而对杜月蓉的调查却发现,在朱颖出事前后,杜月蓉压根就没离开过酒店,也没与任何人进行过接触。这点可以从宾馆监控录像和服务人员的调查中可以得到证实。   甚至在对陆志安和杜月蓉两人的通信记录调查后,也没发现他们两人与任何可疑人员有过通信联络,这也排除了买凶杀人的嫌疑。   案件侦查一时陷入了困境,民警只得暂时把朱颖列入了失踪人员名单,暂时搁置。   在朱颖失踪以后,杜月蓉内心也受到了良心煎熬。丰富的社会经验使她心中十分清楚,象朱颖这样离奇的失踪,不出意外,那是意味着朱颖已经遭遇到了不测。失踪,只是一个婉转的说辞,给牵挂她的人留存一点渺茫的希望而已。   杜月蓉心中一直怀疑,会不会是陆志安为了达到与自己在一起的目的,而对朱颖起了杀机。   可是,警方的调查否认了这点,杜月蓉内心感到一阵迷茫。   这段日子,杜月蓉就一直泡在酒店客房中,在情欲、嫉妒、良心与理智中反复煎熬。   听完杜月蓉的诉说,赵婉儿原先对杜月蓉的好感几乎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丝厌恶。   可当赵婉儿看到杜月蓉追悔莫及的样子,以及对失踪的朱颖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时,赵婉儿的心又软了下来,她觉得杜月蓉虽然可恶,却也很可怜。   赵婉儿开始不住劝慰杜月蓉,让她别担心:“杜姐姐,你虽然做得不对,但错已铸成,无法挽回,以后改了重新做人就好。朱颖只是失踪,或许她是一气之下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可能过几天就会回来了,你也别太过担心和自责吧。”   施丽娅虽然不吭声,但她自身的经历,更让她明白和理解杜月蓉内心深处的痛和孤独。她默默地站起身,拥抱了一下杜月蓉,又给她的咖啡杯中加了点热水。   杜月蓉在压抑了许久,终于能在两个外地游客身上能倾吐苦水,心中的情感得到了极大的释放,不由得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引来了隔壁房间的李冰等三个,赵婉儿见状,忙说道:“李冰、张大哥、钱大哥,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这位杜月蓉小姐是我们对门的住客,她闲着无聊,过来叙叙家常,说到伤心处,这才放声痛哭的。”   三个男人见原来如此,这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谁知,这时杜月蓉突然边哭边害怕地说道:“谢谢施姐和婉儿妹妹,朱颖肯定已经死了,我太对不起她了,她的鬼魂会回来找我报仇的。”   施丽娅和赵婉儿大为惊讶,不知杜月蓉如何会这样说。   经过两人不住地安慰,杜月蓉这才慢慢收起了哭声,露出害怕的神色说道:“我来找你们,不止是可以说说压在我内心的秘密,这已经让我太压抑了。而且,我这几天开始天天做恶梦,我梦到了朱颖。”   赵婉儿吃惊地问道:“杜姐姐,你是不是因为内心太过自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会梦到了朱颖吧?”   杜月蓉紧张而惊恐地说道:“不,我以前从来不做梦。就这几天,我天天能梦到朱颖出现在我梦中,而且面目可怖,血肉模糊,她还向我索命呢。”   几天前一个晚上,杜月蓉一个人无聊地躺在酒店的813房间中看着电视,不一会,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的杜月蓉,竟然清楚地听到了十二下钟声。她好奇怪,怎么会有钟声?酒店的房间内,只有一个挂壁式的电子钟,可那钟是不会发出报时声的。   杜月蓉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那钟下,仰着头盯着看着上面那正在走动的指针,这时,刚过零点。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非常好听的女声:“月蓉,你想念我了吗?”   杜月蓉慢慢回头一看,她自己的床上,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杜月蓉除了好奇,竟然没意识到害怕。   她揉揉眼睛,这才惊奇地发现,床上坐着的,居然是她高中同班同学朱颖。   杜月蓉又惊又喜,这时,朱颖正在向她轻轻招手。杜月蓉坐到床边,和朱颖拥抱在一起。   朱颖轻声细语地和杜月蓉诉说着当年一起读书时的美好情景,杜月蓉也大为动容,感觉自己当年对朱颖的嫉妒,完全是自己气量狭小所致。   杜月蓉不住地对着朱颖说对不起,朱颖始终微笑以对,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杜月蓉仔细地打量着朱颖,只见她似乎比起高中时,更多了一份成熟女性的妩媚风韵,变得比原来漂亮了。   杜月蓉心中的嫉妒心,又悄然冒了出来。   当她想看看酒店房间中那面落地更衣镜,比比自己和朱颖谁更有魅力时,突然张大了嘴,惊恐得大叫一声。   只见镜子中,自己楼着的居然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虽然头发依然是那么秀美,朱颖那原来漂亮的脸蛋上,却是沾满了鲜血,两个鼻孔黑洞洞的,那竟然是一张没有皮肤的恐怖脸蛋。   杜月蓉这一惊吓,立即松开了搂抱着朱颖的双手,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   “月蓉”,朱颖柔声细语地问道:“你怎么了?”   杜月蓉这才看清,坐在她床上的朱颖,仍是那般美丽,充满了女人味。   “没,没什么”,杜月蓉结结巴巴地回答,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神经质而产生了幻觉。   朱颖伸手把杜月蓉从地上拉起,杜月蓉心中埋怨着自己,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忽然,杜月蓉觉得不大对劲,刚刚明明是朱颖把自己从地下拉起来的,她这时才反应过来,似乎根本没见朱颖伸出双手。 ☆、第二百零八章 剥皮剜心   杜月蓉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惧,她下意识地再看了看那面巨大的落地镜。   镜中依然是那张没有皮肤的恐怖的血脸,这下可把杜月蓉吓得魂飞魄散。   杜月蓉本能地想从房间中逃窜出去,可是,她感觉到自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牢牢抓住,丝毫动弹不得。   眼前,依然是朱颖那张俏丽的微笑着的脸庞,和镜中那张恐怖的血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杜月蓉这时才意识到,朱颖已经失踪了。   那眼前的朱颖又会是谁?怎么会半夜悄然出现在她床上,还和自己聊着以前高中时同班就读的快乐时光?   杜月蓉猛然醒悟过来,失声大叫道:“朱颖,不,你不是朱颖!你已经死了,你是鬼!”   朱颖脸色陡然一变,厉声道:“杜月蓉,是你害死了我,还我命来!”   那声音悠远而凄厉,杜月蓉吓得脸色刷白。拼命想逃脱这个房间,却又浑身软软的不能动弹分毫。   朱颖那俏丽的脸庞,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只见她慢慢地伸出右手,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而是手肉模糊的手臂上,张开着五根残留了些许皮肉的白森森的指骨,鲜血正从手指上滴下来。   朱颖的手指骨触碰到了额头,指尖深深地插入了自己右眼中,,随着嘶嘶的声音,杜月蓉惊惧得再也叫不出一声。   朱颖的手指从自己的右眼窝中穿出,整张脸皮正随着她的手指的移动,正在和她那惨白的脸庞上慢慢剥离。   鲜血,不断地从朱颖的脸上渗出,却又不掉落下来。   朱颖的声音此刻恐怖极了,仿佛来自阴森森的地狱。   “杜月蓉,你好不要脸,勾引我丈夫,害我家破人亡。我死得好冤啊,你还我命来。”朱颖嘶声低吼着,双手扯着她刚从自己脸上撕剥下来的那张可怕的脸皮,向杜月蓉脸上贴过来。   杜蓉蓉惊骇得心胆俱裂,尖声叫着:“朱颖,我对不起你,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不会再与你丈夫勾搭了,你那刚出世的女儿由我来抚养,我会当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你就饶我一命吧!”   那满是血腥味的脸皮,刚要贴到杜月蓉脸上时,朱颖的鬼魂听到杜月蓉的哀求声,竟然楞住不动。   那鲜血淋淋的脸皮,这时都已经碰到了杜月蓉那长长的眼睫毛和鼻子了,那股血腥味,几欲让杜月蓉作呕。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会照顾好我那刚出世的女儿吗?”朱颖阴森森地问道。   杜月蓉连声讨饶,发誓自己一定会做到。   朱颖哈哈狂笑了几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我要掏出你的心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准备与我那个禽兽不如的丈夫断绝了关系并会真的把我女儿当作你亲生女儿一样来抚养。”   杜月蓉惊得想叫“不要”,可又喊不出声。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朱颖双手上的那张脸皮忽然不见了,双手露出的白森森的指骨,已经深深地嵌入了她的心窝。   剧烈的疼痛加上无与伦比的惊吓,在看到朱颖捧着刚剜出自己那颗滴着鲜血仍在扑扑跳动冒着热气的心脏时,杜月蓉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仍在酒店813房间内,自己竟然安睡在被窝中。   “我没死?”,杜月蓉不禁问着自己:“难道这只是一场恶梦?”   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又掀开被子,揪起自己的睡裙,看看自己胸口,依然是那么白晰,丝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样子。   杜月蓉虽然仍是害怕极了,但仍是忍不住,双手捂住自己眼睛,从指缝中悄悄看向那落地镜。   镜中,一切显得那么安静祥和,除了躺在床上的自己,还只有那些她早已经熟悉了的室内的一切摆设。   看到自己出现在镜中那美丽的脸庞,杜月蓉突然想到了昨夜梦中朱颖那恐怖的血脸和即将贴上她脸的那张皮,不由得心中一紧。   她双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感觉仍是那么光洁细腻,这才稍稍定下了心。   杜月蓉觉得被子中湿湿的好不舒服,一摸自己身上,还在滴滴冒着冷汗。她感觉好口渴,正准备从床上下来倒口水喝,忽然感觉心中一阵绞痛。   杜月蓉立即想到了,恶梦中朱颖的鬼魂掏出了自己的心脏,吓得大叫一声,一下子又瘫倒在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恢复知觉,感觉心口仍是那么绞痛。   杜月蓉缓过神来后,强打着精神,离开酒店,到医院祥细检查了一下身体,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体检报告是一切正常,可她仍是感觉心口在阵阵绞痛。   回到酒店后,杜月蓉强压住心中的害怕,仔细回想昨天夜里那个可怕的恶梦的所有细节。她不住地安慰自己:朱颖没死,自己之所以做那个恶梦,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对朱颖充满了愧疚之心。   不料,第二天晚上,那个可怕的钟声又在十二点整响了起来。朱颖仍是坐在了她床上,随后发生的事情,仍和第一天夜里所做的恶梦如出一辙。   在随后的几天里,那个恶梦不断重复着,直到赵婉儿她们搬进了杜月蓉对面的812房间,相同的恶梦,已经持续纠缠了生不如死的朱颖整整六夜了。   杜月蓉这时开始对那个梦境重新思考,她认定,必是自己做了对不起朱颖的事,而且朱颖真的死了,这才回来找她索命。   但杜月蓉奇怪的是,朱颖在梦中,从不和杜月蓉提到她是如何死的,尸体又在哪儿而没能让人发觉。   更让杜月蓉奇怪的是,每次朱颖找她索命时,总是在她撕下自己的脸皮,即将贴在杜月蓉脸上时,因为杜月蓉的哀求而似乎改变了主意。   但不论朱颖的鬼魂是否已经原谅了杜月蓉,恶梦总是以朱颖那十指白骨,插入杜月蓉的胸膛,剜出她的心脏,直至杜月蓉昏死过去而结束。   杜月蓉的诉说,让赵婉儿和施丽娅听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赵婉儿幽幽地道:“杜姐姐,不会因为这里是鬼城,你故意编出这个恐怖的故事来吓唬我们吧?”   杜月蓉低声哭了起来:“婉儿妹妹,你看我象是存心吓唬你们寻开心的吗?”   赵婉儿和施丽娅,看到杜月蓉那略显憔悴的脸色和被泪水冲花了的淡妆,心中也觉得杜月蓉不象是那种恶搞的人,不由得更是紧张和害怕起来。 ☆、第二百零九章 拨云见日   看着满脸倦意的赵婉儿,杜月蓉不好意思地说道:“赵小姐,施姐,打扰你们两位休息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我也回房去了。我想,大不了今天一夜不睡,那总不会再做恶梦了。”   杜月蓉刚走到门口,又回头微微一笑,柔声道:“谢谢两位听我诉说心中之苦,说出来后,我心里好受多了。两位早点休息,明天我请你们几位吃饭,务必赏脸!晚安!”   赵婉儿和施丽娅也站起身,很礼貌地把杜月蓉送到门口,和她互道晚安,直到看到她进了对门的813房间,这才回头,把自己的房间门锁上。   施丽娅边打开淋浴房的热水笼头边问道:“婉儿,你相信那个杜月蓉所说的话吗?”   赵婉儿点点头说道:“我相信,她的神色不象在说假话。但我倒是真心不希望她说的一切是真的,那个朱颖还有她那刚出世的孩子太惨了,她的丈夫陆志安和杜月蓉的丈夫曲安又是那么可恶。”   施丽娅嗟叹道:“婉儿,不瞒你说,在没认识你之前,我也经历了许多磨难。所以,我倒是觉得朱颖母女俩固然可怜,那个杜月蓉也委实值得同情。她如今的生活本非她所愿,那是对她男人曲安极度失望了才会如此这般。我好想我们能帮帮她,可又不知道怎么样才会帮到她。”   赵婉儿正准备跨进淋浴房,忽然兴奋地说道:“施姐,我突然觉得,那个杜月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施丽娅一听,精神为之一振,大为惊讶。她急切地问道:“婉儿,你想到什么了?快和我说说。”   赵婉儿笑嘻嘻地问道:“施姐,你说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施丽娅也含笑道:“婉儿,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一路同行,都知道是为了这个三才中的那个‘人’字而来,李冰胸口四个红点,分别代表酒、色、财、气四种人性。现在已经消失了一个,酒字已经被解,我们接下来就是要领悟后三种。”   赵婉儿嘻嘻地道:“这不就对了嘛,或许,在那个杜月蓉身上,后面三种,可以一下子过了关呢!你想想,杜月蓉所叙说的朱颖的不幸和她自己现在遭遇恶梦缠身,是不是因为杜月蓉的嫉妒心在作怪而引起的?”   施丽娅一楞,随即也想明白了,乐呵呵地道:“婉儿,你真聪明,竟然想到了。不错,杜月蓉的嫉妒心,那正是人性中的那个‘气’字。正因为她的嫉妒心,这才引出了这一幕人间悲剧和她自己的恶梦。”   施丽娅本也是冰雪聪明,立即联想到了另两字,但她故意不说,装作不解地问道:“婉儿,那你说那三个字,都和杜月蓉有关。这个我就想不出了,你快告诉我嘛,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婉儿呵呵乐道:“施姐,依我看来,那个财字,就应该着落在陆志安和杜月蓉身上。你想想,依杜月蓉所说,陆志安和朱颖夫妇,本是美满幸福的一对,只是因为那次高中同学聚会,遇到了老同学杜月蓉才引起了家庭不和,因为闹出了这一幕悲剧。”   赵婉儿突然收敛起了笑容,咬牙恨恨地道:“那个杜月蓉,也真是可悲可恨,怪不得俗语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为了自己的嫉妒心和欲望,竟然使心计,好端端地给这个原本美满的小家庭种下了祸根。”   施丽娅见赵婉儿突然心情开始变坏,她巧妙地接过了话题,调节了一下气氛。   施丽娅故意叹了口气道:“是呀,杜月蓉有钱,她表面上客套经常请陆志安和朱颖夫妇出入高档场所,就是为了让他们原本平淡的心因为外界的灯红酒绿的生活开始躁动起来。”   “唉,人心没足时呀。陆志安竟然经不了这种纸醉金迷的诱惑,放弃了自己原来美满幸福的生活,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婉儿,你说杜月蓉最终会和陆志安走到一起吗?”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我觉得杜月蓉也是可怜人,那个陆志安太可恨了。如果他对朱颖专一,那他还会受杜月蓉的诱惑吗?我才不要看到他们两人走到一起。”   施丽娅嗯了一声道:“婉儿,你说得对。不过,依我看来,陆志安不是真的爱上了杜月蓉。如果他是真爱,当年就不会和朱颖结合,至少也会在杜月蓉没考上大学而闭门不出时会去寻找并安慰她。可陆志安并没有这样做,说明他根本不爱杜月蓉。”   赵婉儿说道:“施姐,你可别笑我,我确实没多少社会经验。你给我说说,那为什么陆志安要背叛他妻子朱颖而暗中勾搭上了杜月蓉呢?”   施丽娅嘻嘻坏笑道:“婉儿,其实你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你忽然又迷惑了。”   赵婉儿惊讶地说道:“施姐,我没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快告诉我嘛,都快让你急死了。”   施丽娅摇头叹道:“婉儿,你再想想杜月蓉说过的话。是不是陆志安是因为喜欢上了那种高档的生活享受才会和杜月蓉勾搭上的?这就说明,他并不是真的爱上了杜月蓉,而是因为杜月蓉有财力能满足他那种追求享受的心态。”   赵婉儿恍然大悟道:“是呀,这就说明,陆志安是为了财。那么这两者都对上了,最后一个色又是怎么回事呢?”   施丽娅有点不相信地说道:“我也不明白,而且我还怀疑,这次我们的任务会这么简单,在同一件事上,竟然会同时得到三个结果。”   赵婉儿狡黠地一笑道:“施姐,依我看来,这事还真的着落在他们身上。李冰说过心经中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说是那个色字,不是指的情欲,而是指的物质。但按我理解,酒、色、财、气,这四种人的心态中的那个色,完全不是佛经中的那么回事,就应该指的是情欲。”   施丽娅讶异地看着赵婉儿,静等她继续说下去。   赵婉儿看到施丽娅的神色,不禁有些得意起来:“在我看来,这里的色,可以视作情爱。那个朱颖对陆志安的情,就是我们要体会的色。可惜,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朱颖太不值得了。哎,这一幕,朱颖可真的像那个面对负心汉李甲而抱着百宝箱投江而死的杜十娘啊。” ☆、第二百一十章 消怨托孤   杜月蓉回到自己的813房间后,虽然因为和赵婉儿还有施丽娅的闲聊,心中舒坦了许多,但看着墙上的那面挂钟和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心中仍是惴惴不安。   为了避免自己再为次恶梦折磨,她给自己冲泡了两杯咖啡,一下子全喝光了。   杜月蓉打定主意,今天夜里一宿不睡,到天亮后再好好地睡上一觉,这样或许就能避开那恶梦的纠缠了。   谁知,喝了咖啡后,本来毫无睡意的她,竟然在快到深夜十二点整时,忽然一阵倦意袭来,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哈欠。   杜月蓉心知不妙,刚想狠狠掐自己几下提神,却在她的手刚举起时,忽然就一头扑倒在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杜月蓉又听到了那个根本不具备整点报时功能的挂壁电子钟,又发出了十二下声音。   她惊恐极了,心中已经知道自己是在睡梦中,但又不敢肯定,因为,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躺在床上的杜月蓉,感觉到自己的长发,似乎被谁在轻轻抚动。   吓得不敢动弹的杜月蓉,拼命想强迫自己把眼睛闭上,可就是鬼使神差地合不上眼。   忽听耳朵边轻轻传来一声叹息,那个声音虽然很温柔,可在杜月蓉听来,却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因为,那是她熟悉的朱颖的声音。   杜月蓉的被子悄无声息地被慢慢掀起了一只角,让她不得不露在外面的双眼,又见到了坐地她床上的朱颖。   只不过,惊惧之中的杜月蓉,却感觉到了今天夜里的梦与前面六天的不同。   朱颖不再与她说话,而是不断轻轻地叹着气,那声音不再如地狱般阴森遥远,而就如一个活生生的朱颖正坐在她边上。   朱颖不由自主地偷眼看了一下那面巨大的落地镜,这一眼,却让她震惊极了。   落地境中,除了房间内她熟悉的一切和缩在被子里的自己,压根就没有朱颖的影子。   杜月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仍是没有看见朱颖。正在她惊喜交加时,耳边幽幽传来的一句话,又让她吓得魂飞魄散。   朱颖幽幽地叹道:“杜月蓉,你别怕,我是你的同窗好友朱颖。”   杜月蓉瑟瑟发抖,哭着哀求道:“朱颖,我求你了,放过我吧。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全答应了你。”   朱颖叹道:“杜月蓉,我本不会原谅你的。你看到我的脸了吗?上面可是没有了一点皮,还要再看看吗?”   杜月蓉大惊失色,哀求道:“朱颖,求你不要了,你现在的脸庞这么美丽,可不要再那个样子来吓我了。”   朱颖轻轻说道:“杜月蓉,人的容貌有那么重要吗?你不是一直嫉妒我比你漂亮吗?还有陆志安,我一直以为我得到的是他的真爱,没想到,还是为了我那漂亮的脸蛋。如今,我的整张脸皮都没了,本来我也想让你变成我这样的。”   杜月蓉此时虽然害怕极了,但她突然灵光乍现,她心中明白,如果要朱颖的鬼魂放过她,那今天可能就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杜月蓉壮着胆问道:“朱颖,你是怎么死的?你的整个脸皮又是怎么会没有的?是不是你前几次托梦给我时那样,是你自己用手剥下来的?”   朱颖那原来美丽的双眸,突然绿光一闪,厉声道:“杜月蓉,这些你不该问。我只是告诉你,我第一次进入你梦中,要不是你说到我女儿了,你早就和我一样,整个脸上的皮,给活生生地剥了下来。”   杜月蓉大惊失色,哭求道:“朱颖,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该死!”   朱颖这时眼睛中的绿光已经不见,恢复了正常,她缓缓说道:“朱颖,你确实该死。若不是你勾引陆志安,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我虽然不是你杀的,可也正如古语所说‘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自然逃不了这个干系。”   朱颖恨恨地说道:“更可恨的是陆志安,枉我对他痴心一片,还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一直以为,我今生遇上了他,从此会和他相爱一生,白头偕老。没想到,在物欲面前,他竟然露出了本性,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杜月蓉,你和陆志安都应该去死!”   杜月蓉吓得不住哀求,朱颖幽幽叹道:“杜月蓉,你别怕,我今天来,不是向你索命的。你今天晚上跟对面那两位小姐的对白,我都知道了。看在我那可怜的女儿份上,我决定放过你。你可要记得自己的承诺,一生之中,尽心尽职,把我的女儿要当成你亲生女儿一样抚养。如果你一旦食言,再象你以前那样过着灰暗的生活,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杜月蓉听得朱颖如此之说,心中生机浮现,不禁喜出望外,不再感到那么害怕了。   杜月蓉一个翻身,这次竟然没和前几次一样,她居然行动自由,爬下了床。   看着坐在她床上的朱颖,杜月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对着朱颖磕着响头,额头上都渗出了鲜血。   朱颖幽幽地道:“杜月蓉,你好自为之。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你别存侥幸之心。如果你心口不一,那时,便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杜月蓉不敢言语,只是跪在地下不住地磕头。   朱颖的声音渐渐飘忽起来,似乎正在不断远去。   杜月蓉清楚地听到朱颖最后留给她的一句话是:“杜月蓉,照顾好我女儿,记得你所说的一切承诺。还有,你这里有我留给女儿的最后一份礼物,你好好参悟,交给我女儿。”   当朱颖的声音消失之后,杜月蓉忽然觉得房间里的灯光突然柔和了起来,而不再有梦中那种闪烁感。   杜月蓉长舒了一口气,走到柜子边,给口渴难忍的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这时,杜月蓉忽然觉得额头火辣辣的疼,她用手一抹,额头上竟然磕出了许多鲜血。   剧痛中的杜月蓉,忽然醒悟,她惊诧极了,今天夜里发生的一切,竟然都是真实的,而不再是她的一个恶梦。   经此惊魂一夜,杜月蓉跪在地下,暗暗对天发誓,保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她打定主意,不再和陆志安有任何往来,并决定和那个已经完全丧失了感情的丈夫曲安离婚,用自己所分到名下的财产,此生从事慈善事业,并好好把朱颖的女儿抚养成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信守鬼诺   酒店房内的门铃声响了几下,施丽娅这才醒过来。她看看因昨天游玩了一天而劳累得还在沉睡的赵婉儿,不禁笑了笑。   当她穿好衣打开房间门时,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前的竟然不是李冰他们,而是对面813房间的杜月蓉。   杜月蓉虽然仍是面色显得有些憔悴,但双眸中竟然多了一丝神采。   施丽娅赶忙把杜月蓉让了进来,这当儿,赵婉儿也已经醒了,甜甜地和杜月蓉打了个招呼。   当两人洗漱完毕,这才惊奇地发现,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她们俩的杜月蓉,竟然和昨天相比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杜月蓉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祥祥细细地告诉了两人,直把施丽娅和赵婉儿听得目瞪口呆。   当杜月蓉把自己下了决心,彻底告别以前那糜烂的生活,从今后,只做慈善事业,并答应把朱颖的女儿当作自己亲生女儿一样抚养成人的决定说了出来后,施丽娅和赵婉儿不由得对杜月蓉更多了几分好感和亲近感,对她的决定一直赞不绝口。   施丽娅开心地说道:“月蓉妹妹,朱颖还真是可怜,心又善。做了鬼还牵挂着自己刚满月的女儿,这才答应只要你信守诺言,她就能放过你。月蓉妹妹,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赵婉儿也恭贺了几句,忽然问道:“月蓉姐,朱颖答应放过你了,她怎么没和你提到她丈夫陆志安?”   杜月蓉轻叹了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也不敢问。不过,我已经悔悟了。我知道,我对陆志安没并不是真正的爱,他对我,也不是,只是贪图享受罢了。所以,我再也不会和这样的男人有任何往来了。”   赵婉儿有些忧心地说道:“恐怕这事还不会这么简单地就结束了,我平时听张大哥说过,鬼和人不一样,是爱憎分明的。恐怕那个陆志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施丽娅见本来很开心的杜月蓉神色忽然黯淡了下来,赶紧转移了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月蓉妹妹,你是本地人,现在正值春光明媚,你天天闷在这房间里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你今天给我们作个向导,好好游玩一下这个远近闻名的鬼城吧!”   杜月蓉这才神色轻松了下来,开心地说道:“我正要好好感谢两位呢,朱颖昨天说放过我,是因为知道了我和你们两位的对话。这样吧,你们去叫隔壁那三位男同事,今天我作东,陪你们五位好好游玩一下。”   施丽娅也显得很开心地说道:“婉儿,我陪月蓉妹妹说几句话,你到隔壁去叫他们几个起来,作好准备,我们一会就出发去游玩喽。”   赵婉儿应了一声,开心地跑到隔壁李冰他们所住的810房间。   当她刚按下门铃,房间已经开了,原来,李冰也正准备过来叫她们起床呢。   赵婉儿走进了房间,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你们三个,今天可跟着我和施姐享福了。我们对面的美女,邀请我们一起游览鬼城,免费作我们向导,并要请我们喝酒呢。”   张远山乐呵呵地道:“那好啊,婉儿,你人缘真不错,在这陌生地方,还结识了一位朋友。她为什么要这么热情招待我们啊?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赵婉儿刚想说出杜月蓉的事,忽然想到自己答应了杜月蓉,不能把她的隐私说给其他人听,立即忍了下来。   赵婉儿扑闪了一下眼睛笑嘻嘻地说道:“李冰,我们昨天已经游览了一天鬼城,你快看看你胸口的红点,会不会无意中碰到了什么事而已经消失了呢。”   李冰笑道:“婉儿,你在寻我开心呢!昨天我们只是游览,又没碰到什么怪异事,怎么可能那红点会消失呢!”   赵婉儿眼睛一瞪,气乎乎地说道:“让你看一下,就有这么困难吗?”   李冰尴尬地干笑了一下道:“那好吧,董事长发话,我哪敢不遵啊!”   当李冰刚刚拨开自己衣衫,看到自己胸口时,不觉惊讶地大叫了出来:“怎么回事?又消失了一个红点,而且另外两个颜色已经变淡了。”   张远山听罢也楞住了,他赶紧凑到李冰胸口看了看,果然如此。   张远山自言自语道:“昨天我们到了丰都后,游览了这么多地方,真的没有碰到什么怪事啊!那这个消失了的红点是怎么回事?它又代表酒、色、财、气中哪一个?另两个怎么也变淡了?难道答案马上就要出来了?”   李冰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他抬头看到了赵婉儿那兴奋的目光,心中一动说道:“婉儿,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肯定是你知道了什么,快点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吧!”   赵婉儿抑制不住激动,兴奋地说道:“李冰,你刚才消失的那个红点,属于四个字中的那个‘气’字。”   张远山这时也看出眉目了,他狡黠地说道:“婉儿,我猜到了,那个消失的红点,肯定与今天要请我们游玩和喝酒的那个漂亮女子有关。是不是她有什么疑难之处,得到你和施姐的帮助,这才破了那个‘气’字?不然的话,她不可能凭白无故地请我们吃喝玩乐,你也不可能想到要李冰看看那几个红点呀!”   赵婉儿得意地哼了一声道:“没错,张大哥,你猜到了。不过,现在我和施姐已经和对门那个杜小姐以姐妹相称了。至于她有什么麻烦事,又是如何解开心结的,那就属个人隐私,不能告诉你们了。”   张远山正待追问,李冰打断他道:“张大哥,女人间的秘密,你也好意思一直追问嘛?嘿嘿,我看张大哥已经不是一个淡定的茅山道士了。婉儿,你这个董事长,可要兑现今年元宵时你的承诺哦!等张大哥娶嫂子时,那个红包一定得大大的。”   张远山脸上一红,嘿嘿笑道:“好吧,女娃们就是神秘兮兮的,那些私房话,我还懒得听呢!”   赵婉儿咯咯笑道:“张大哥,别这样啦!不是我要故意向你们隐瞒,只是我们答应了杜小姐,她对我们倾诉的那些隐私,决不能告诉其他人的。你们不要管这么多,今天就开开心心跟着我们去玩,然后晚上好好喝几杯。”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人皮芭比   一行人开心地玩了一天,晚饭就在酒店内,杜月蓉订了一桌丰盛的酒宴招待他们。   酒足饭饱后,杜月蓉悄悄地对施丽娅说道:“施姐,晚上我还有几句话要和你还有婉儿妹妹说说,能不能把三位男士打发了?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以前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施丽娅含笑点了点头,和赵婉儿耳语了几声。   赵婉儿站起身说道:“张大哥、钱大哥、李冰,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就此结束。今天晚上,你们几个,随便你们去哪闲逛,不到十一点,不要回酒店来。”   三个人对望了一下,心中暗乐,本就想趁着酒意,出去玩一下夜市,赵婉儿的话,正合他们心意。   当李冰、张远山和钱一多三个人高高兴兴地离开酒店后,赵婉儿和施丽娅随着杜月蓉回到了813房间。   趁杜月蓉忙着给两个人冲咖啡的当儿,赵婉儿和施丽娅仔细地打量着杜月蓉所住的813房间。   虽然是酒店的房间,但里面已经多了好多别致的元素,看来杜月蓉确实是长住在这个房间的,经过了精心布置,一切显得那么温馨。   赵婉儿一眼看见了杜月蓉床上扔着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满心欢喜,拿起来抱在自己胸口。   那个芭比娃娃似乎很别致,和市面上看到的芭比娃娃确实不大一样。两只眼睛充满了灵动,尤其是芭比娃娃的脸,充满了弹性,摸上去细腻柔顺。   赵婉儿喜欢极了,脱口说道:“月蓉姐姐,这个芭比娃娃好漂亮好可爱,你是从哪买的呀?我也想买一个这样的。”   杜月蓉微笑了一下道:“婉儿妹妹,这个芭比娃娃,是我从淘宝网上买的。店主说是纯人工打造,虽然贵了点,但没生过小孩的我实在是喜欢极了,就买了下来。晚上我喜欢天天抱着她入睡呢,婉儿妹妹要是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赵婉儿忙道:“月蓉姐姐,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心爱之物呢?”   施丽娅咯咯笑道:“婉儿,你是女人,又不是君子,就厚厚脸收下吧!”   赵婉儿红着脸道:“施姐,你就别寻我开心了。这是月蓉姐姐的心爱之物,有了它,月蓉姐姐就象伴着自己孩子一样入睡的。我可不敢收下这份昂贵的礼物,要不这样,月蓉姐姐,你告诉我,是在哪个淘宝店,我自己去买一个就行了。”   杜月蓉赞许地道:“婉儿妹妹,你真是心地善良,连一个洋娃娃都不好意思收。这样吧,我在淘宝上再订一个,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了。”   赵婉儿连声感谢,杜月蓉走到房间内的桌子旁,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   赵婉儿忽然问道:“月蓉姐姐,你不是说过,朱颖的鬼魂消失前,曾经要你把她的一件礼物送给她那刚满月的女儿吗?”   杜月蓉一怔,停止了电脑操作,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不安地说道:“是的,朱颖消失前,确实是这么对我说的。只是我不明白,她所说的交给她女儿的礼物是什么。”   施丽娅说道:“月蓉妹妹,你好好回忆下。朱颖失踪前,有没有交给过你什么东西?”   杜月蓉想了好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真的没有,那段荒唐的日子里,由于我的别有用心,我从没接受过他们什么礼物,倒是我经常送东西给他们。”   三个人都觉得好生奇怪,施丽娅想了一会,抬头问杜月蓉道:“月蓉妹妹,你这房间内,有什么东西是你最近得到的吗?”   杜月蓉一怔说道:“没有呀,除了吃的东西,其他物件,都是几个月前就已经购置的了。哦,我忘了一件事,这个芭比娃娃,是一周前从淘宝网上购来的。“   施丽娅心中一动,开口说道:“难道朱颖说的要你转送她女儿的礼物就是这个芭比娃娃?婉儿,你说说你为什么特别喜欢这个芭比娃娃的原因。”   一听到施丽娅说起那个芭比娃娃,可能就是朱颖要交给她女儿的礼物,赵婉儿不禁吓了一跳,双手一松,那个芭比娃娃跌落在杜月蓉的床上,仰面朝天。   赵婉儿有点紧张,嗫嚅着说道:“施姐,这个芭比娃娃,造型和身上的衣物,倒不是很特殊,和街上卖的并没什么区别。最大的不同是,这个芭比娃娃的脸蛋,摸上去好舒服的,有种柔滑细腻的感觉,就象真的娃娃脸一样。”   施丽娅吃了一惊,从床上捡起那芭比娃娃,摸了摸那娃娃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脸,心中的惊骇感立即冒了出来。   看着施丽娅的紧张神色,气氛一时似乎凝固住了。   杜月蓉紧张不安地盯着施丽娅,实在忍不住了,她悄声问道:“施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个样子?不会是这个芭比娃娃有问题吧?施姐,你快告诉我,可把我吓坏了。”   施丽娅盯着那芭比娃娃看了一会,目光慢慢地移到杜月蓉身上,她想了一下,镇定地对杜月蓉说道:“月蓉妹妹,不论是什么事,你都不要太过害怕。既然朱颖的鬼魂已经原谅了你,那么,她就不可能再出来找你索命,只是她交待你要做的事,你必须得做到。我刚才想到了,你在淘宝上买的这个芭比娃娃,可能就是朱颖的最后一个要求。”   赵婉儿和杜月蓉同时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杜月蓉惊恐地说道:“施姐,你是说这个芭比娃娃和朱颖有关?这个芭比娃娃就是朱颖要我转交给她女儿的最后一件礼物?”   施丽娅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咖啡,稳定了一下情绪,慢慢说道:“月蓉妹妹,婉儿,你们两人再仔细摸摸这个芭比娃娃的脸,说下你们各自的感觉。”   两人迟疑地摸了摸芭比娃娃的脸蛋,依然是感觉特别细腻柔顺而且富有弹性,而不是象普通的橡胶制品那么涩手。   两人互相看了几眼,突然想到施丽娅刚才的动作,不由得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两人刚摸了几下,同时吓得惊叫起来:“人皮,这个芭比娃娃的脸蛋,难道是人皮做的?”   施丽娅见两人同样的反应,这时更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个芭比娃娃,就是朱颖的鬼魂要杜月蓉交给她那刚满月孩子的礼物。   朱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芭比娃娃的脸怎么会那么象人的皮?如果真的是人皮,那这张人皮又是谁的?   这一切的疑团,在三个人心里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恐怖气息。 ☆、第二百一十三章 网购鬼店   空气就如凝固了一般,沉闷得可怕,强烈的恐惧感压抑在三个人的心中。   施丽娅颤声道:“别怕,大家别怕。既然朱颖的鬼魂答应放过了月蓉妹妹,那就不会有什么事。”   赵婉儿这时也缓过了神道:“对,施姐说得没错。或许朱颖的最后一个要求,里面藏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就在那个芭比娃娃里面。”   三个人都盯着那个芭比娃娃,心生惧怕,却又迫切想知道,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   赵婉儿眼睛无意中扫到杜月蓉那打开着的电脑,脑中灵光一闪,急忙说道:“月蓉姐姐,你快上你的淘宝帐号,问问那个店主,那个芭比娃娃是怎么来的。”   杜月蓉此时也反应过来,却又不敢一个人前去操作。施丽娅和赵婉儿从她的犹豫中,看出了杜月蓉的心思,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一左一右地陪伴着杜月蓉,走向那个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   杜月蓉深吸了几口气,想到朱颖鬼魂出现时那可怕的场面,又想到了朱颖答应放过她的承诺,这才鼓足勇气,打开了淘宝网站。   杜月蓉一下子楞住了,当她登录淘宝网后,从后台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购买记录。   似乎她从来没有在淘宝上进行过这笔交易,那个芭比娃娃就如凭空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月蓉惊骇中百思不得其解。   赵婉儿说道:“月蓉姐姐,你确实能肯定你没记错?”   杜月蓉脸色惨白,慢慢说道:“婉儿妹妹,我真的是从淘宝上购买的,绝对不会记错。可后台上怎么会没有我的购买记录呢?”   赵婉儿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想了一会道:“月蓉姐姐,那你当初是如何找到这家淘宝店的?”   杜月蓉苦笑着道:“我由于没有孩子,所以平时就很喜欢小孩子,更是喜欢自己什么时候能生个小女孩,特别羡慕别人抱在手里的娃娃。不得已,我喜欢上了各种各样的洋娃娃,只要见到可爱的、漂亮的洋娃娃,我都会买下来。”   施丽娅灵机一动,插嘴道:“月蓉妹妹,那朱颖知道你这个爱好吗?”   杜月蓉点了点头道:“她当然知道,我还送过她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施丽娅若有所思,点头道:“这就不奇怪了,那个淘宝店,可能并不真实存在,而是朱颖的鬼魂开设的,就是为了让你得到这个芭比娃娃。”   杜月蓉吓得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赵婉儿轻轻拍了拍杜月蓉的肩膀,安慰她道:“月蓉姐,别害怕。事情到了这一步上,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勇敢面对,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你才能消了心病,从此快乐地活着。”   杜月蓉感激地对着赵婉儿浅笑了一下,赵婉儿指着那台笔记本电脑说道:“月蓉姐,既然你的后台记录中没有这个芭比娃娃的交易记录,那你何不试试在淘宝上搜索一下?”   赵婉儿刚说完,杜月蓉猛然醒悟,赶紧把上次自己输入的关键词在淘宝搜索栏里敲了下去。   一下子出来了无数的店铺,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在边上睁大着眼睛,和杜月蓉一起看着那屏幕上繁多的商铺,可就是看不到当初杜月蓉找到的那家淘宝店铺。   看了许多页,三个人都眼睛花了。正在沮丧之时,赵婉儿忽然说道:“月蓉姐,既然前面找不到。那我们不妨从最后一家店铺开始,如果那个芭比娃娃果然有问题,是为你一个人订做的,那么,它的销量排名应该在最后面。”   杜月蓉一想言之有理,赶紧点到了末页。当页面出现时,杜月蓉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那个店铺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三个人互相楼在一起,镇定了一下情绪,开始仔细地看着那个淘宝店铺。   只见那是一个普通的淘宝店铺,并没有什么特别。店铺主调是粉红色的,出售的商品都是清一色的芭比娃娃。   三人个仔细看了一会,惊异地发现,一排排的商品中,宝贝数量竟然都是为零,只有最右下角的那个格子里,一个和放在杜月蓉床上那个芭比娃娃一模一样的芭比娃娃照片。   奇怪的是,那个照片虽然也是粉红色的基调,边框却是黑色的。   杜月蓉害怕地小声说道:“我上次购买前,并没见到这张照片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根本没有那个黑框。”   赵婉儿指着那张商品照片说道:“你们看,宝贝数量为1,已经售出一件,这不是说只有这个芭比娃娃,而且已经卖出了吗?那就是说,月蓉姐姐买的这个芭比娃娃,就是这家网店的。   施丽娅心中一动,摸出自己的手机,也进了淘宝网。   她试着和杜月蓉的操作一样,输入了这几个关键词,再点到最后一页,惊奇地发现,她的手机上,竟然没有这家店铺。   三个人大骇,这才明白,这家淘宝店铺根本不存在,是专为杜月蓉一个人所设。   “啊!”,赵婉儿一声惊叫道:“你们快看,这个淘宝店主的名字!”   施丽娅和杜月蓉几乎是同时,吃惊地看到,这家淘宝店铺的店主名字,竟然叫:红影。   “红影?”,杜月蓉脸色惨白,喃喃地道:“没错,朱就是红,影和颖谐音,店主果然是朱颖。”   赵婉儿紧张地说道:“月蓉姐,你快看看该件宝贝的评论区,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杜月蓉好不容易把鼠标点到评论区,却发现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正当三人有些失望,同时也感觉到一阵轻松时,评论区里突然冒出了一一句,把三个人吓得同时大叫起来。   过了一会,三个人壮着胆子,头挨着头,这才看清了上面有一段字:杜月蓉,我就是朱颖,你奇怪吧,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淘宝店铺?   杜月蓉好不容易才打出了一个字:是。   下面又立即出现了一句信息:“这个店铺根本不存在,是你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在你的电脑中显示出来。”   “你现在是不是想知道,我卖给你的那个芭比娃娃的秘密?我知道你害怕,但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了,我不会向你索命了,除非你没做到你自己的承诺!”   “好吧,你肯定很害怕,那你不用回信息了,我会慢慢讲给你听!” ☆、第二百一十四章 索命网购   十天前的深夜,杜月蓉满腹心事地躺在酒店813房间内的床上,无聊地看着电视。   她恨自己的丈夫曲安,是他对婚姻爱情的不忠,导致了自己心生怨恨,一念之差,自曝自弃,过上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   她又心生一种强烈的快感,那就是让自己以前的高中同班同学陆志安,臣服在她的美色与金钱攻势下。更有一种报复以前处处压她一头的朱颖的邪恶快感,更嫉妒朱颖不久前刚生下的一个女儿那种幸福感。   陆志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奴颜婢膝的神态,让杜月蓉在一种扭曲心态满足的同时,又对陆志安产生了一种厌恶感。她也深深明白,陆志安只是迷上了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而是向自己的财产在低头。   朱颖的神秘失踪,让天性并不坏的杜月蓉也隐隐产生了一种不祥感,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内疚与负罪感。   看到电视上一条广告,一对小夫妻俩与他们的小宝贝一起玩耍的那幸福开心的镜头,一直不能生育的杜月蓉,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知为什么,电视信号似乎出了问题,突然屏幕上一片雪花,信号消失了。   几秒钟后,出现了一个画面,上面竟然是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   杜月蓉忽然在开着暖气的酒店客房内,感到了一阵寒意。她看着那个可爱的芭比娃娃,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她想买一个一模一样的芭比娃娃来陪伴着她。   在这莫名其妙的想法驱动下,杜月蓉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淘宝网购物。   她输入了‘芭比娃娃’四个字,屏幕上跳出来许多商铺,让她眼花缭乱。视力一直很好的杜月蓉,竟然看不清楚电脑上的那些信息,在她眼里,那就是一条条的色块,而不是她需要的图片和文字。   忽然,一个店铺清晰地跃入了她眼帘中。   杜月蓉木然地点击进去,立即让店铺的信息所吸引住了,那上面正有电视画面上一模一样的一个芭比娃娃。   杜月蓉抬眼看了一下电视,却发现电视上的芭比娃娃早已经消失,信号已经恢复了正常。   不过,这时的杜月蓉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看电视了,她被电脑屏幕上那个芭比娃娃所深深吸引住了。   商家没有任何介绍,这让习惯网购的杜月蓉不禁有些奇怪,但是,她不知怎么的,内心对这个芭比娃娃已经有种无法割舍的情结了。   杜月蓉也没多想,甚至没看清商家的名称和货物所在地,就放进了购物车并准备支付。   当她正在进行支付操作时,忽然笔记本电脑竟然因她忘了充电而自动关机了。   正在为没操作成功而懊丧不已的杜月蓉,给笔记本插上电源,想重新操作时,忽然一阵睡意袭来,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杜月蓉竟然忘了昨天夜里网购没成功的事。直到晚饭时,有人按响了813房间的门铃。杜月蓉打开门时,意外地见到酒店的服务员站在她房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精美包装的纸盒。   服务员告诉杜月蓉,刚才有个自称是快递公司的人,把这个纸盒送到了酒店总台,说是813房间的杜月蓉小姐在网上购买的,让服务员代签后就匆匆离去了。   杜月蓉惊讶极了,明明自己没有支付成功,怎么会意外地收到了这个商品?而且速度竟然那么快,从放入购物车到送到她手上,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   杜月蓉小心地拆开纸盒,惊喜极了,里面果然是她昨天想要购买的那个芭比娃娃。   杜月蓉开心地捧着那个芭比娃娃,只觉得这个芭比娃娃做得好漂亮,两只眼睛似乎充满了灵气,也在注视着杜月蓉。   当手指拂过那个芭比娃娃的脸时,杜月蓉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肌肤相亲的感觉,那芭比娃娃的脸,在她手指碰到的瞬间,就觉得好细腻柔滑,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杜月蓉彻底喜欢上了这个芭比娃娃,整天闷在房间内不出来的她,这个芭比娃娃就成了她可以倾诉可以拥抱的一种寄托。   她哪知道,她上的那个淘宝网店,其实是一个鬼店。除了杜月蓉的电脑,其他人根本在淘宝网上看不到这个店铺,自然,这一切,都是朱颖的鬼魂所幻化出来的。   三天后,杜月蓉就开始了那个可怕的恶梦。   她不知道,朱颖的鬼魂就附着在那个芭比娃娃身上,而那个芭比娃娃的脸,之所以有这种特别的感觉,那是因为,这个芭比娃娃的脸上的皮肤,就是朱颖尸体上的面部人皮所制。   朱颖的鬼魂复仇来了,她要让杜月蓉死得比她还要惨。   当杜月蓉收到这个芭比娃娃时,吸取了朱颖阳气的芭比娃娃,在第三天时,就能进入杜月蓉的梦中,让她受尽惊吓和折磨。   当杜月蓉一连六天做了相同的恶梦后,她的阳气已经消耗殆尽,第七天晚上,便是杜月蓉的死期将至。   没想到,第七天上,李冰一行人来到了鬼城这个酒店内入住。而杜月蓉出于内心的害怕和良心的煎熬,实在忍受不住,找上对门的赵婉儿和施丽娅的一番倾诉,救了她一命。   朱颖生前本是一善良的人,死后只是一股怨气积累,这才化成了厉鬼。   当她知道杜月蓉的内心世界后,又因为她一直牵挂自己那刚满月的女儿,这才改变了主意。只要杜月蓉真心悔改,并将自己女儿抚养成人,朱颖已经决定,放过杜月蓉。   当杜月蓉和赵婉儿还有施丽娅三人,看到屏幕上所显示出来的一切真相后,不由得泠汗直冒,惊惧无比。   赵婉儿和施丽娅缓过神来后,不禁嗟叹不已,又为杜月蓉的新生感到由衷的高兴。   朱颖要求杜月蓉隐瞒一切,把这个本来是向她追命的芭比娃娃带给她的女儿。因为上面有朱颖的人皮,当她女儿抱着那个芭比娃娃后,就是朱颖和她女儿的亲密接触,是她留在这世上唯一能给女儿的东西了。   杜月蓉泪流满面,不住痛哭忏悔,并再三发誓今生一定改过自新,从此毕生献给慈善事业,把朱颖女儿视作亲生拉扯成人。   杜月蓉双手捧起这芭比娃娃,喃喃地道:“是她,真是的朱颖。你们看,这芭比娃娃脸上的那一颗美人痣,和朱颖的一模一样。” ☆、第二百一十五章 电梯惊魂   赵婉儿和施丽娅都惊恐地看着那个人皮做的芭比娃娃,反倒是杜月蓉,这时显得不怎么害怕了。   杜月蓉把那个芭比娃娃,双手从床上捧起,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芭比娃娃锁进柜子里,一回头间,惊讶地看到,桌子上那个笔记本电脑打开的页面已经成了无效链接。   杜月蓉赶紧刷新了几下,仍是无效链接,刚才那个可怕的淘宝网店已经消失不见了。   杜月蓉轻轻地抽泣起来:“朱颖,我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怎么遭到不幸的?”   施丽娅在边上劝慰了杜月蓉几句,一个想法浮上了她心头。   她看着杜月蓉说道:“月蓉妹妹,你也别太伤心了。朱颖因为你的悔过和承诺才放过了你,她没和你说她的死因,我猜想,她一定有她自己的处事方式。或许,当她完成心愿后,她的死因就会大白于人间。”   杜月蓉眼含泪水,忍不住抱着施丽娅不住抽泣。   这时,杜月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松开抱着的施丽娅,从小包里拿出手机。当她看到来电显示时,不禁眉头一皱,按下了结束键。   施丽娅好生奇怪,杜月蓉怎么不接电话。只是这属于个人隐私问题,施丽娅也不方便多问。   杜月蓉擦了一下眼泪,看出施丽娅和赵婉儿不解的神态,勉强笑了一下道:“是他的电话。”   赵婉儿和施丽娅立即明白了,这个电话是陆志安打来的。   杜月蓉刚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施丽娅正色道:“月蓉妹妹,你应该接这个电话。你已经答应朱颖,从此和陆志安断了往来,但你还答应你要抚养她的女儿。所以,你应该接他的电话,有些事,必须和他说清楚。”   杜月蓉迟疑了一会,看着那不断响着的手机,终于鼓足勇气按下了通话键。   还没容杜月蓉开口,电话那头的陆志安就开始了迫不及待的表白。   杜月蓉打断了陆志安的话,冷冷地告诉他,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从此形同陌路人。   陆志安在电话中苦苦哀求,杜月蓉心志已定,丝毫不为他所动。   由于杜月蓉想表明自己的心迹,所以她按下了免提,所有的对话,赵婉儿和施丽娅听得一清二楚。   当她们听到杜月蓉坚决回绝陆志安的哀求时,不禁齐齐翘起了大拇指。正当两人暗暗称赞杜月蓉时,却惊讶地听到电话中陆志安的声音开始变得恼怒起来。   陆志安威胁杜月蓉,要是断绝关系,他就公开他与杜月蓉幽会时的私密照,从此让杜月蓉身败名裂。   杜月蓉一时傻了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得陆志安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吼着马上来酒店寻杜月蓉,随后啪地一声挂了电话,电话中传来了‘嘟、嘟、嘟’的盲音声。   赵婉儿和施丽娅听得怒火中烧,安慰杜月蓉不要害怕,如果陆志安来了,她们两人自为杜月蓉档着而与陆志安理论。   赵婉儿看看已经时近深夜十一点,拨打了李冰的电话,让他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速返酒店。   当李冰等三人走进酒店大堂后,钱一多按下了电梯按钮。当他刚跨入电梯,李冰和张远山还没进入时,忽然从酒店门外冲进一个三十岁左右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   那个男子就是陆志安,他刚入酒店大堂,就正好看到电梯门已经打开了,于是立即冲了进去。   李冰和张远山一楞,正待进入电梯时,没想到电梯门忽然关闭了,这一下,大出他们的意料。   电梯内的钱一多,眼看从外面冲进来一男子,也正在奇怪时,却见电梯门已经关闭。   他急急地按着开门键,想放张远山和李冰进来,却不料那个键按下了却毫无反应。   钱一多无奈,只得看着那个电梯上的指示灯一层层地往上升。   电梯似乎上升得比平时要慢得多,这让狭小空间内的钱一多和陆志安不禁互相打量起对方来。   人与人之间,都有个安全距离。而这电梯,就是一个密闭狭小的空间,安全距离已经彻底丧失,在这电梯内,每个人的戒备心都特别强。   眼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已经到了8,两个人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闻听得电梯‘叮’地一声响,正准备走出电梯的两人,却发现电梯门根本没有打开。   等了几秒钟,电梯门仍然紧闭,这下子,钱一多和陆志安才慌了神。   钱一多伸手按了按电梯上的紧急呼叫,那个指示灯却怎么也不会亮起来,只有那个显示楼层8的灯一直亮着。   陆志安见钱一多按电梯中所有键都没有反应,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后,放在耳边却怎么也听不到接通的声音。   陆志安从耳边移开手机,借着电梯内的灯光一看,不禁骂了句:“都什么时代了,这个破电梯里居然没手机信号。”   钱一多一楞,也摸出自己手机一看,果然没一格信号。   两人这下都没主竟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之间,都盼望着对方这个陌生人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不再困在电梯中。   钱一多实在忍不住了,对着电梯上的所有键一通乱按。说也奇怪,除了那个亮着的8一直不熄,其他的键按下去竟然毫无反应。   “有人在吗?”,钱一多狂吼一声,叫了几声,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这个电梯完全隔音,根本没人能听见他们的叫唤。   陆志安定了定神,对钱一多道:“这位老兄,别叫了,没人会听到的。不如我们两个人齐心协力,一起推开这电梯门吧。”   钱一多一楞,随即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电梯出了故障,不想办法的话,自己不知要被困在里面多久呢。   陆志安双手手指紧紧扣着电梯那密闭的门缝,使劲往两边拉,可是电梯门依然无动于衷。   钱一多赶紧挪到边上,也学着陆志安的样子往两边使劲拉着电梯门。   可是,电梯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两人沮丧极了,但仍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试着想拉开,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正当两人试图拉开电梯门而费尽力气浑身冒汗时,电梯内的照明灯忽然开始闪动起来。那闪烁的灯光,把两人在电梯四壁光滑的不锈钢面板上映出来的身影,照得犹如鬼影乱舞。   惊惧感从钱一多和陆志安心头冒出,两人停止了那徒劳的拉门,汗珠从额头大颗地渗出,一股寒意从脚心直向上涌。 ☆、第二百一十六章 轮下丧生   电梯中的灯一亮一灭,钱一多和陆志安紧张地互相注视着对方。   闪了几下,灯完全暗了下来,电梯中漆黑一片。   陆志安掏出打火机,连打了几下,这才冒出火苗,终于看清了对方。   两人沉默了一会,钱一多说道:“兄弟,我们还是再试试拉开电梯门吧。”   陆志安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又不得不无奈地点了下头。   钱一多双手的手指刚刚插入电梯门缝,在火光中,见到另一双手也插了进来。本不抱任何希望的钱一多稍一使劲,奇迹出现了,眼前忽然一亮,电梯门竟然打开了。   钱一多喜出望外,一个箭步冲出了电梯。眼前是他已经熟悉了的8楼服务吧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服务员,正奇怪地看着大口踹气的钱一多。   “先生,请问您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吗?”,女服务生甜甜地问道。   钱一多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一声道:“酒店的电梯这么烂?我们一直被困在里面,竟然没人前来营救,我要投诉!”   那女服务生一楞,随即堆满了笑脸说道:“先生,你是不是喝高了?这电梯一直好好的呀!我刚无聊得很,正盯着电梯口发呆,正好见到你从里面冲出来。”   钱一多气更大了,他嚷嚷着道:“这位兄弟,你也说几句。明明是电梯坏了,却说得倒象是我在诬陷他们酒店了,我们一起去投诉!”   那女服务生心中明白,对面这个身上还带着酒气的人,肯定是喝醉了。她仍是笑容可掬地说道:“先生,你在和谁说话呀?我记得你是810房间的客人,要不,我送你回房间去吧!”   钱一多火冒三丈,明明自己经历了电梯故障惊魂一刻,却让面前这个女服务生当成了醉鬼。他回头就想喊刚才电梯里的那人一起理论,却不禁楞住了。   电梯门已经关闭了,从指示灯上看得出,电梯正在向楼下移动。刚才一起乘坐电梯的那个人竟然不见了,整个吧台和走道,都没见一个人影。   见多了太多灵异事件的钱一多,不觉一身冷汗冒了出来,他开始怀疑电梯里刚才那人是不是鬼了。   钱一多紧张地问那女服务生:“小姐,刚才电梯里出来的另一个人?”   那女服务生心中更是认定钱一多是个醉鬼,很有礼貌地带着笑容说道:“先生,不好意思。刚才电梯里只有你一个人走了出来,并没有其他宾客。”   钱一多楞住了,呆呆地看着电梯门。正在他发楞的时候,却听到施丽娅在叫唤他了。   钱一多赶紧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紧张地问施丽娅:“施姐,李冰和张大哥呢?他们有没有上来?”   施丽娅奇怪地道:“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刚才婉儿还打电话问李冰了。他说他和张大哥还在大厅中等电梯,你一个人先进了电梯后,又冲进去一个人,立即把电梯关了。所以,他们两人正在等着呢!”   钱一多张大了嘴,吃惊地问道:“不是有两个电梯吗?他们怎么还没上来?婉儿打这电话有多久了?”   施丽娅颇为奇怪,不解地问道:“李冰说了,另部电梯正在维护,只有你上的那个电梯可以上下。难道你上来很久了吗?婉儿刚挂完电话,我就听到你在说话,这才出来叫你了。”   钱一多惊讶极了,他明明被关在电梯中好久了,居然其他人感觉只有那么一小会儿时间。他害怕极了,他认定刚才一起进电梯的那个人,肯定是一个鬼魂了。   钱一多脑中灵光一闪,不禁一个激零。他想起来了,帮助他一起推开电梯门的那双手,小巧白晰,决不可能是同乘电梯的那个男人的双手,何况那个男人还一只手在握着点燃的打火机呢。   钱一多惊魂未定之机,李冰和张远山,正在酒店大厅里等着电梯下来。   当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时,他们见电梯门刚打开,正准备步入电梯时,却见电梯里一个人发疯般地冲了出来。   李冰奇怪地问张远山道:“张大哥,那个不是抢在我们前面和钱大哥一起进电梯的那个人吗?他怎么了?”   张远山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电梯中冲出的那个人,边跑边失声大叫“有鬼!电梯中有鬼!”。   两人和酒店大厅内吧台里的服务员都楞住了,只见那人竟然慌不择路,一下子冲向大厅门口。   耳边传来一阵玻璃破裂的声音,只见那个人竟然从玻璃门中直穿过去,身上插满了玻璃,却仍是拼命向马路中央逃窜。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随即传来许多人的惊呼声。李冰和张远山忙冲出酒店大门,他们看到,一辆公交车拖着长长的黑黑的刹车印停在了路边,车轮下,那个刚冲出去的男人,全身血肉模糊。   轮胎把那个男人压成了两段,看不见下半身,露出车身外侧的半个身子上插满了碎玻璃,沾满鲜血的双手还时不时的抽搐几下。   那个被汽车轧死的男人,就是朱颖的丈夫陆志安。   当他和钱一多乘坐电梯到8楼时,电梯意外出现故障。两人在电梯内折腾了许久,却始终打不开电梯门。   当陆志安点燃打火机后,他看见钱一多正在双手扣着电梯门夹缝用力拉时,正想一起合力打开电梯门,猛然见到钱一多双手下面多出了一双白晰细嫩的手。   陆志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电梯门已经打开。   在电梯门打开后,钱一多看到的是一片光明,随之映入眼帘的是酒店8楼的吧台,而在陆志安眼中,电梯门打开后,竟然是一堵黑糊糊的水泥墙壁。   陆志安吃惊极了,他认为是电梯出了故障,虽然上面显示的是八楼,其实却是卡在电梯通道中某处了。   陆志安失望极了,他叹息了一声,随之而来的一幕,却让他惊得合不拢嘴。   就在钱一多冲出电梯跑到八楼吧台边时,在陆志安眼中,见到的竟然是钱一多从电梯门口,冲向了那堵黑乎乎的水泥墙,最后整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陆志安发出一声声惊叫,这时,电梯门又快速关上了。他瞧着电梯厢内四壁那锃亮的不锈钢厢体上那被他的打火机光映射出的自己身影,魂飞魄散。   “鬼!刚才那个人是鬼!”,此刻的陆志安,和钱一多一样,互相把对方当作了鬼魂。 ☆、第二百一十七章 死不改悔   陆志安手指上感觉到了一阵灼痛,打火机的火苗忽然熄灭了。   黑暗中,惊恐的陆志安闻到了一股幽香。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香味了,是他失踪多日的妻子朱颖身上的那种香味。   陆志安害怕之极,却又心中奇怪,在这电梯中,怎么会出现妻子身上的香味?   正在他惊恐疑惑之间,眼前忽然亮了起来,电梯内的照明灯忽然恢复了正常。   一双白晰细嫩的手从陆志安身后悄悄触到了他的脸庞,那双手触摸他脸庞的感觉,就和妻子朱颖多年的习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双手冰凉彻骨,没有一丝暖意。   陆志安吓得一下瘫坐在电梯里,从四壁那锃亮的不锈刚厢壁上,陆志安看得清清楚楚,身边多出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喂,你怎么了?”,朱颖那恼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陆志安一霎那间,神情愰惚,他一时之间,语无伦次。   “颖,真的是你吗?你这几天哪去了?我找得你好辛苦!”陆志安惶惶不安地问道。   朱颖冷笑了一声道:“你真的想念我了?你瞒着我都做了些什么事?你忘了当年追求我时和我的约定了?”   陆志安一时无语,他紧张地问道:“颖,你不会已经死了吧?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朱颖“啪”地扇了陆志安一个大耳光,怒道:“怎么?你巴不得我死吗?是不是有了新欢,嫌我是个累赘了?”   陆志安忙道:“颖,不是的,我怎么会舍得你去死呢?我爱你,如果我做错什么事了,你会原谅我吗?”   朱颖这时口气缓和了些,她拉起陆志安道:“哎,你是不是撞邪了?不错,我是躲开你好几天了。这几天,我一直住在这个酒店中。刚刚我想坐电梯到外面去一趟,电梯门一开,刚进来,就看到你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居然一直问我是不是鬼?”   陆志安惊愕极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在电梯中经历的那惊魂一刻,难道只是自己的幻觉?   在朱颖的一再追问下,陆志安结结巴巴地把自己刚才乘电梯时所见到的一切告诉了朱颖。   朱颖伸手摸了摸陆志安的额头,陆安志只觉得朱颖的手虽然冰凉,摸在自己额头却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朱颖这时关切地说道:“志安,你发高烧了,额头这么烫,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看到朱颖那熟悉的关心自己的目光,陆志安心中也开始疑惑了,是不是自己在电梯中见到的一切,真的是因为自己发高烧而出现的幻觉?   陆志安看着眼前的妻子,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的出了错。妻子朱颖还活着,只是她在赌气,回避自己。   朱颖忽然诡异地对着陆志安一笑,柔声问道:“志安,你怎么会来这个酒店?是不是知道自己错了,想来接我回家?”   陆志安一楞,轻轻地楼起朱颖的腰,触手之处,传来的一阵寒气,反倒让在电梯中惊魂一刻的陆志安感觉非常舒服。   他双眼含盯着朱颖道:“颖,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没想到碰到电梯出了故障,更没想能在电梯中遇到你。这就是我们夫妻的缘分,快跟我回家吧。”   朱颖笑咪咪地道:“志安,你说的是真心话吗?真的要带我回家?”   陆志安一如恋爱时那样,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然拉,我可对天发誓,从今后会更加疼你,决不做对不起你的事。”   朱颖浅笑一下道:“志安,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们现在这电梯中,看不到天的,你又怎么能指天发誓?”   陆志安尴尬地一笑,眼珠一转,正想编些好听的话哄朱颖开心,却不料听到朱颖冷笑一声道:“陆志安,你以为我是小孩子这么容易哄骗吗?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个酒店中?我看你是非但色心不死,还财迷心窍,你是来找杜月蓉的吧?”   陆志安一楞,谎言给朱颖点穿,他尴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朱颖不断地数落着他,责骂他对爱情的不忠,对家庭的不负责。   陆志安越听越恼火,狠下心来说道:“没错,我是来找杜月蓉的。她能给我一切我所希望得到的享受,你能吗?别说这么多了,我们离婚吧!”   朱颖一楞,抽泣了起来:“陆志安,你真的这么狠心,舍得抛弃我和我们那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吗?”   陆志安不再言语,只是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朱颖停止了哭泣,语调变得冰冷起来:“陆志安,你终于说出了你的真心话。你刚才不还是认为我已经死了吗?没错,我就是一个鬼了,而且还是来索你命的鬼!”   陆志安头皮一炸,立即懵了,他吃惊地看着朱颖。   朱颖的声音变得凄厉起来:“陆志安,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我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这也是看在我那可怜的女儿份上,不想她刚出生不久,就没了爸妈,这才出来试你一下。没想到啊,你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纳命来吧,这可怨不得我了。”   陆志安惊恐地睁大了眼,只见电梯中的照明灯开始一明一暗忽闪起来,电梯厢壁四周又在灯光的作用下,晃起了许多影子。   朱颖那原本漂亮的脸蛋,这时变得无比恐怖。   朱颖的长发飘散了起来,脸色变得幽绿,两只眼珠也变得碧绿。   她缓缓地伸出双手,那双刚才还显得白晰柔嫩的手,此刻变得惨白,指甲从手指端慢慢变长。   只见朱颖的双手,慢慢举起,放到自己额头边,双手的指甲深深掐入了自己的额头中。   她慢慢地撕开了自己额头上的皮,一点点往下剥,在陆志安那凄厉的惊叫声中,朱颖剥下了自己脸上整张人皮,血肉模糊,两个鼻孔看上去黑森森的,只留下中间一点白森森的鼻梁骨上不断地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   惊恐不已的陆志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朱颖那双可怕的双手抓着那张刚剥下来的更为可怕的脸皮,整张贴在了陆志安的脸上。   陆志安惊吓得快要失去神智时,刚才还闪烁的电梯照明灯竟然恢复了正常,更让他看清楚了眼前那恐怖的一幕。   电梯中传来清脆的‘叮’的一声,朱颖的头仍然直直地面对着陆志安,身子却慢慢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双手抓住电梯门缝轻轻一拉,电梯门竟然打开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诡异消失   看到外面传来的亮光,陆志安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正准备冲出那可怕的电梯时,眼前的朱颖消失了,他清楚地感觉到那双冰凉的手在他后腰推了一把。   陆志安发疯般地冲出了电梯,撞碎了酒店的玻璃门,却猝不及防地迎面撞上了行驶过来的公交车,硬生生地让公交车的后轮碾成了两截。   许多人围在那儿看着眼前这惨烈的车祸,李冰默默地看了一眼张远山,两人心意相通,都清楚这诡异的一幕是怎么发生的,因为在陆志安死亡狂奔前喊出的那一句‘有鬼!电梯中有鬼!’。   两人悄悄离开人群,回到酒店大厅中。李冰走到电梯旁,轻轻地按下了向上的按钮,电梯门立即打开了。   两人镇定地走入电梯中,虽然觉得是有一股寒气,但一切似乎显得很正常。   李冰按下了8键,电梯很快上升,不一会就到了八楼。   当电梯门打开后,两人看到了那吧台上的女服务员,正趴在玻璃幕墙边的栏杆上,向外面张望。   他们心中清楚,那个女服务员正被外面因为出了车祸而挤满了围观人群的场景所吸引了。   当李冰和张远山走到她身边时,那个女服务员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李冰和张远山对望了一下,也不作声,径自回到自己房间。   当他们打开房间时,意外地发现,先乘坐电梯上来的钱一多竟然不在810房间内。   两人转而来到了赵婉儿和施丽娅居住的812房间,门虚掩着,他们推门而入时,见到钱一多果然在赵婉儿和施丽娅的房间内,而且还有对面813房间那位漂亮的女客杜月蓉。   见到李冰和张远山进来,四个人紧张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   赵婉儿问道:“李冰,酒店外这么多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冰“嗯”了一声道:“是的,就是和钱大哥一起乘电梯的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又乘电梯回到了底楼。电梯门开后,他立即发疯一般冲了出来,撞碎了酒店的一扇玻璃门,冲到了马路上,不幸惨死在车轮下。”   张远山不待李冰说完,绘声绘色地向几个人描述起了那个男人惨死在车轮下的惨状,身子上插满碎玻璃,身份从腰间被车轮碾成了两截。   赵婉儿等四人吃惊地同时惊叫起来,钱一多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那个真的是人?我还以为他是鬼呢,在电梯里时,可把我吓死了。”   李冰心中已然有些明了,他祥细地问了钱一多在电梯里遭遇到的事。   还没容李冰回答,张远山已然开口道:“钱兄弟,你碰到的那个不是鬼,而真的是人。你们在电梯中遇到的怪事,那才是真的碰到了鬼。不过这个鬼是很有目的的,这个鬼的目标就是和你同乘电梯的那个人而不是你。”   李冰也点头表示同意说道:“那个鬼也并不是真的恶鬼,不然的话,钱大哥你此刻也已经遭殃了。”   正在他们说着时,杜月蓉却惊骇地一把抱住施丽娅,惊恐地说道:“是朱颖,是朱颖的鬼魂索命来了!”   李冰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看到杜月蓉的反应,都觉得莫名其妙。   施丽娅轻抚着杜月蓉的秀发,宽慰她道:“月蓉妹妹,你别害怕。朱颖已经答应过你了,不会向你索命的。只不过你是怎么断定那是朱颖的鬼魂前来索命的?那个被鬼索命惨死在车轮下的男人又是谁?”   杜月蓉面无血色,颤抖着说道:“刚才听到钱大哥描述电梯里那吓人的一幕,对那个男人的描述,我心中就有不祥的预感了。”   她抖索着从小包里拿出自己手机,好不容易才按下了几个键,把手机递给了李冰:“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男人?”   李冰接过一看,惊讶极了,把手机又递给了张远山。张远山看后,露出同样吃惊的表情,又把手机递给了钱一多。   钱一多刚看到手机,“啊”地一声尖叫起来:“没错,就是他,就是和我一起坐电梯的那个男人!”   赵婉儿和施丽娅这时已经猜到了,手机中显示的,肯定是陆志安的照片。   李冰看着杜月蓉,试探着问道:“杜小姐,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杜月蓉只是惊恐地抱着施丽娅不住地颤抖,赵婉儿轻声道:“李冰,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一切都已经过去。”   她又轻轻地拉着杜月蓉的手安慰道:“月蓉姐姐,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忘掉这一切吧,记住你自己的承诺,好好活着。对了,你明天就搬离这酒店吧,去把朱颖的女儿接回家抚养。我们明天说不定也要离开了。”   李冰奇怪地问道:“婉儿,我们的事还没有结束呢,你怎么说我们明天可能就要离开这儿了?”   赵婉儿瞪了他一眼道:“你就别多问了,待会告诉你原因。”   正在这时,房间门铃响了,李冰走过去打开了门,却意外地见到那个吧台女服务员正领着两个警察还有十几个酒店宾客正站在门口。   那个吧台女服务员指着钱一多,神色不安地说道:“警察同志,这就是刚才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位先生。”   那两个警察出示了证件,原来他们是接到酒店内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几个宾客报案,说是出车祸的那个男人,从电梯里冲出来时,大喊电梯中有鬼,这才出了车祸。   由于那件事太过血腥和诡异,那几个宾客吓得不敢乘坐电梯,这才报了案。   警察在看过钱一多的身份证后,又祥细地向他询问了钱一多和那个男人在电梯中的遭遇。   钱一多把情况祥细说了一遍后,那两个警察连连摇头,直呼不可思议。   看着众住客惊慌的神色,两个警察叫来了酒店经理。   那个经理不一会来到现场后,那两个警察让他调用酒店的监控录像。   在众人的围观中,当调到十天前的录像资料时,杜月蓉惊恐地叫了起来,手指着屏幕尖叫道:“是她,那个女的正是朱颖!”   两个警察大为震惊,赶忙把这段录像反复播放。结果却让所有人大为不解,只看到朱颖从酒店外进入大厅,然后进了电梯,却在各层吧台处安装的监控中,再也没见朱颖从电梯中走出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皮之谜   两名电梯修理工不一会来到了酒店大厅中,民警指示他们进入录像中朱颖所进入的那个电梯,也就是钱一多和刚刚被公交车轧死的陆志安所乘坐的那个电梯中进行仔细检查。   不多久,那两个电梯修理工从电梯中出来,向民警汇报,他们对电梯进行了仔细检查,发现电梯运行正常,并没出现什么故障。   民警陷入了深思之中,为什么朱颖进入电梯后就再也没见她出来?   一个民警看着边上那个挂着维护牌的电梯问酒店经理道:“这个电梯是怎么回事?”   那酒店经理告诉民警,这个电梯已经坏了有两天多,因为修理工较忙,所以一直停运等待修理中。   那民警走到两个电梯门中间,观察了好久,似乎有所发现。   民警问酒店经理道:“经理,这个出事的电梯是不是最近维护过?这个面板比边上那个暂停运行的电梯的面板看上去要新得多呢!”   酒店经理点头答道:“是的,这个电梯刚维护过不到半个月。不过只是小毛病,就是面板电路控制板出了点小故障,换了个面板就一切正常了。”   边上另个民警听到酒店经理的话,突然问道:“你是说这个电梯半个月前已经出了些小故障?”   那酒店经理不住点头,那民警本来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兴奋地说道:“我明白了,这个叫朱颖的女子从电梯中神秘消失的原因我找到了!”   这一下,边上围观的所有人都惊讶极了,都在交头接耳,发出一阵骚动。   看到大家疑惑不解的神色,那民警就把自己的发现和判断说了出来。   十多天前,当朱颖走入那家酒店,按下了电梯正在等待时,电梯铃‘叮’地一响,电梯门打开了。   想着心事的朱颖不待电梯门完全打开,也没留意到电梯中竟然没有灯光,就一脚踏了进去。   可怜的朱颖哪知道,她这匆忙的一脚,直接踏入了鬼门关。   电梯面板的故障,竟然使电梯门打开的时间和电梯轿厢到达的时间没有同步。   当朱颖一脚踏入那黑洞洞的电梯口时,电梯的轿厢还正在空中下降。   朱颖一脚踩空,立即跌入电梯井内底部的缓冲区。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朱颖还没来得及呼叫就疼得晕了过去。   更不幸的事就在此刻发生了,电梯的轿厢这时刚好到达底楼,朱颖的血肉之躯在这钢筋水泥的挤压中,如何能承受得了?自然是一命呜呼了。   那个警察刚说完,边上的人群都发出了一阵惊呼,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看到大家都不大敢相信的神色,那警察走到录像监控处,把朱颖进入电梯的那一段反复播放了几次。   当大家都看得明白,朱颖进入电梯的一霎那间,电梯内确实是漆黑一片,这才对那警察的判断将信将疑了。   在围观人群中的杜月蓉、赵婉儿和施丽娅三人,这时虽然为朱颖的死惋惜不已,却都存在着一个疑问:朱颖既然是摔死的,那她的鬼魂出现时,除了杜月蓉见到的最后一次,为什么其他几次,都是撕下自己整张脸皮来吓唬杜月蓉呢?   杜月蓉除了害怕和难过以外,更比他人多了一份愧疚之心,她认为,朱颖在她梦中出现时,撕下自己脸上整张人皮,除了可以更能让杜月蓉受到惊吓以外,还是对杜月蓉所作所为的鄙夷而讥讽她不要脸的一种暗示。   这时,大厅里又进入了一批警察,两个电梯修理工按照警察的吩咐,打开了电梯门,电梯井底部黑洞洞的,犹如一张吞噬生命的大口。   一个警察用强光警灯对着电梯底部照了一下,惊呼道:“有人,真的有一个人死在下面!”   大厅中骚动起来,几个警察拉起了临时警戒线,把人群和电梯前的一块空地隔离了出来。   几个民警费了好久,才从电梯底部艰难地托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当民警把那具尸体平放在酒店大厅中那光亮如镜的花岗岩地面上时,好多人看到尸体的惨状不惊吓得大叫,更有许多人,当场呕吐起来。   原来,朱颖死了虽然只有十多天,但此时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更让人恐惧的是,尸体的脸部血肉模糊,似乎被什么东西剥去了整张脸皮。   警察在电梯底部检查了好久,终于发现了导致尸体脸部没有皮肤的原因。原来,那个电梯轿厢底部,由于年久失修,轿厢上的一块不锈钢皮已经松脱了几只铆钉,形成了一个很大角度的切面。   当朱颖掉入电梯井中后,一时昏迷了过去,而这时电梯正在向下运动。   剧烈的疼痛使得朱颖苏醒了过去,当她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挣扎着想要抬起自己身子时,电梯的轿厢已经到过了底部。   电梯轿厢底压在了朱颖身上,而那块翘着的不锈钢板,不偏不倚地从朱颖的额头直切下去,活生生地把朱颖的整张脸剥了下来。   警察的分析合情合理,杜月蓉目睹眼前这个因为自己而起的惨剧,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施丽娅和赵婉儿赶紧把杜月蓉搀扶到酒店大厅中那宽大的沙发上斜躺着,随警察同行的120急救,看到昏迷的杜月蓉,又知道她和这桩案件的关系,立即在一个民警的陪同下,火速把杜月蓉送上了急救车,拉响警笛,向医院方向呼啸而去。   警察从朱颖的尸体身上,搜查出了她的身份证,证实死者确实就是已经报了失踪案的朱颖。   从朱颖身上还搜索到了一本精致的日记本,上面虽然浸透了鲜血,但从断断续续的字里行间,警察也终于弄明白了朱颖为什么匆匆进入这酒店最终命丧电梯井中的原因。   当朱颖得知已经向自己发誓保证过的丈夫陆志安,不到三天,竟然又背着她悄悄和杜月蓉在酒店中幽会时,不禁怒火中烧。   而这时,陆志安刚好已经出差了。朱颖决定和杜月蓉展开正面交锋和谈判,这才一个人扔下女儿,匆匆赶往杜月蓉入住的酒店。   悲剧由此而发生,理清了案情的刑警队长,不由得扼腕叹息。   随着刑警带着朱颖的尸体离去,酒店中围观的人群渐渐散了开来。再也没人敢乘坐那辆电梯,好多人选择从安全通道的楼梯而上,更有多人胆小者,当即退房离开了酒店。 ☆、第二百二十章 阴阳先生   李冰一行五人,正在丰都城外踏青时,忽然听闻一阵琐呐之声。   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到处是鸟语花香、青山绿水,忽闻这殡葬的乐声,让五个人不禁都感觉大为扫兴。   在朱颖的尸身从电梯井内起出后,回到房间内的李冰,惊异地发现,留在他胸口的最后两个红点竟然同时消失了。   李冰大喜过望,急忙把这好消息告诉了同行的几人。   张远山乐得一拍大腿道:“李冰,我们没白来一趟,朱雀的暗示果然应验了。现在我们既然过了三才中的‘人’字关,那一下步就应该是那个‘地’字了。既然这里是鬼城,那就应该和‘地’有关,我们也不要一直闷在这酒店,明天郊外踏青,或许能有所发现。”   其他几人都觉得有道理,都赞同张远山的提议。   赵婉儿和施丽娅却有点担心杜月蓉的情况,李冰安慰她们道:“你们两个,看来真的把那个杜月蓉当成姐妹了。虽然你们两人答应了她保密隐私,不肯说给我们听。但我肯定,她绝对没事了。”   赵婉儿奇怪地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李冰笑道:“她不是说过,那个朱颖的鬼魂已经答应放过她了吗?何况,我胸口的红点消失了,那就说明这段人鬼恩怨已了,她当然不会有事了。至于警察嘛,只能根据现场分析和杜月蓉的笔录来作出判断,他们不可能会把鬼神一事当作案件证据的。所以,杜月蓉在医院苏醒后,做完笔录,就会回家了,她没任何谋杀的嫌疑。”   赵婉儿和施丽娅听李冰如此之说,略想一下,觉得不无道理,这才开心起来。   本来一行五人兴致颇高,正在山野之中游山玩水,却陡然听闻这丧事之声,自然不免扫兴。   忽然,从树林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向他们奔过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臂上还挽着黑色的袖章,很明显,他就是山脚下那户办丧事的那家人之一。   那个中年男子,来到了五人面前,瞥了一眼众人,仍是急匆匆地前行。   张远山突然叫了一声:“那位大哥,请留步,我有话要请教于你。”   那个中年人一楞,不禁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三男二女。   张远山一抱拳道:“这位兄弟,敢问如何称呼?我见你印堂发黑,煞气甚重,又见你虽然脚步匆匆,却略见虚浮之气。不知所为何事?”   那个中年男人吃惊地“啊”了一声,也对张远山一抱拳道:“在下叫范顺喜,家就在这个山脚下。敢问大哥您是何方高人?听口音,你们不象本地人。”   张远山微微一笑道:“我们五人是一起的兄弟姐妹,从上海过来的,前来丰都春游。我叫张远山,是茅山弟子。刚才看到范兄弟印堂发黑面带煞气,故此才叫住兄弟,不知兄弟有何大麻烦缠身?”   范顺喜听到张远山自称是茅山道士,又一眼看出他晦气缠身,不由得眼睛一亮。   他指了指山下那户正在吹着琐呐的人家说道:“这就是我家,家父不幸刚过世,已经六天了。只是一直没出殡,等明天头七过后,就安排出殡。”   张远山先是向范顺喜表示哀悼,然后又问道:“范兄弟,既然你老父亲只等过了明天就出殡,那你一个人急匆匆从山那边过来干吗?”   范顺喜叹了一口气,两行热泪从眼窝里淌了出来,把事情来由一五一十地讲给张远山听。   范顺喜的父亲范正平,由于他脑子活,胆子大,很早就在外闯荡,经过多年拼博,积累了一大笔财富。   范正平又用这笔经商的钱,开办了一个小厂子。经过几年经营,生意越做越红火,小厂子也变成了一个大厂。   范正平平时就喜善乐施,为乡里亲邻做了许多好事,在当地人缘极好、口碑极佳。   几天前,范正平在酒后突然失去了知觉,急送到医院后,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医生在抢救多时后,无奈地宣布了范正平的死亡。   范家人悲痛万分,按当地风俗,把范正平的尸体接回家里,摆设灵堂,准备停尸七日后发丧。   既然操办丧事,就得请当地懂风水的人前来主持。而在当地最出名的一个看风水的人,虽然衣着和常人一样,年轻时却是一个道士,学得一身好本领。   这个风水先生叫刘三才,虽然精通易经八卦,驱魔祛邪的道家法术,为人却极为卑鄙。他看风水颇得门道,在当地干这一行的人中,可谓是首屈一指,无人能超越。只是他贪财好色,因此,平时仗着给人操办白事,虽然也积聚了不少钱财,可早已挥霍一空。   范正平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范顺喜,小儿子叫范双喜。   范家两儿子,年龄却相差了十多岁,范顺喜老实本分,相信鬼神。小儿子范双喜头脑精明,是块经商的好料,被范正平视作事业接班人。   范家两儿子,都和范正平一样,为人心地极好。当他们父亲范正平猝死之后,心中悲伤父亲的离世,两人商量要好好为父亲操办丧事。   经人介绍,范顺喜找到了风水先生刘三才,请他为父亲操办丧事。   正在穷困潦倒的刘三才,听说在当地很有名气的范正平突然死了,正思量着前去范家揽下这丧事,没想到范顺喜竟然亲自登门相求。   刘三才心中虽然狂喜,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想趁哄抬自己身价,能向发财的范家多讨些钱财。   本来打定主意想要范家五千元的刘三才,在听到财大气粗的范顺喜主动开口提出一万元酬金时,心中一动,决定多敲一下。   刘三才装作很冷淡的样子,对范顺喜爱理不理。   范顺喜再三请求,无奈刘三才不断找借口推辞。范顺喜无奈,只得悻悻然地回到了家中,把这事情告诉了弟弟范双喜。   范双喜一听心中明白,他知道,这肯定是刘三才嫌钱太少,不肯前来,自己老实巴交的哥哥范顺喜没能理会刘三才的用意,这才碰壁而归。   得到弟弟指点的范顺喜恍然大悟,第二次赶到刘三才家中,这次提出一万五千元的酬金。   没想到刘三才冷冷地伸出一只手掌道:“范顺喜,至少要这个数。”   范顺喜一楞,随即也恼火起来道:“刘三才,如果我请别人,两三千也就够了。只是因为你名气大,所以才登门相请。没想到你竟然狮子大开口,竟然想要五万,你这不是抢钱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静待尸变   刘三才冷冷地道:“我已经算出,你父亲范正平的鬼魂将在头七之夜回家。子夜时分,你父亲将会尸变,到那时,你和你弟弟范双喜小命不保。不是我夸口,方圆百里之内,只有我才能解除你家这灭门尸变之灾。收你五万,那还是因为你家老爷子平素为人不错,我要耗费很大法力,才折衷一下的。”   范顺喜大惊,在这鬼城丰都,本来就对风水先生所说的鬼神之事深信不疑,何况刘三才还是这行中的顶尖高手。   范顺喜心中暗忖,刘三才既然如此说,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尤其让范顺喜暗暗心惊的是,他曾经听人说过,这个范顺喜为人极差,常利用自己精通的旁门左道,对不顺着他的人暗下诅咒,常常使对方不是家破人亡便是晦气缠身、诸事不顺。   范顺喜陪着笑脸,恳请刘三才帮帮忙,能不能少要一些酬金。   刘三才从范顺喜惊慌失措的神色中看出了他内心的惧怕,心中暗喜,脸上却更是声色俱厉,一口咬定,非得要五万元钱不可。   见这个数字有点大了,范顺喜也不敢一个人作主,无奈只得先回家和弟弟范双喜商量。   血气方刚的范双喜听完过程,不禁勃然大怒,开口骂道:“这个刘三才,本就看不起他。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懂一点糊弄人的风水之术吗?哥,不要理他,我们不请他了。”   范顺喜心中害怕,便把听说的那个刘三才能暗中使坏的顾虑告诉了弟弟范双喜。哪料到,范双喜听后更是大怒道:“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了,我就等着爸爸头七那天晚上,看看那个刘三才到底能玩出什么鬼把戏。”   范双喜不再听哥哥范顺喜的劝解,兄弟俩人不欢而散。   今天已经是范正平的停灵第六天,范顺喜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决定悄悄再去求一次刘三才。   张远山听完范顺喜的叙说,痛骂世上竟然有如此学道之人,给他道门抹黑。   张远山仔细地看了看范顺喜的面相,心中已经了然,他知道,范顺喜虽然有个大劫难,可是他命不当绝。   范顺喜印堂中的黑气和脸上的煞气,当是那个奸刁的刘三才暗中搞的鬼。   张远山也心中暗暗惊叹,这个刘三才果然是个高人,道家修行应该在他之上。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张远山,范顺喜正想告辞,张远山却一把拉住了他。   张远山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自己要为范家解除这场无妄之灾,同时好好教训一下那个靠道术为害乡邻的刘三才。   虽然刘三才的修为远胜张远山,但刘三才根本不知道张远山的存在,这样一明一暗,张远山就多了几分对付刘三才的把握。   张远山对着范顺喜低语道:“范兄弟,你就不必去请那个阴阳先生了。此人道德败坏,利用自己所学,为取财而对你下了诅咒。想必他说你父亲头七夜炸尸之说,也是他想敲诈你们的最后一个筹码。”   范顺喜吃惊地看着张远山,然后拜倒在地,请张远山给他指点迷津,摆脱灾难。   张远山扶起了范顺喜,神色凝重地说道:“道家子弟,除妖仗魔为份内之事。如今出此败类,那个刘三才与妖魔有什么区别吗?范兄弟,你别担心。我们几个佯装是你朋友,到你家拜祭一下你父亲,看看情况,再作决定,我自有对策。”   范顺喜大喜,连忙走在前面,把五个人带回自己家中。   范家人听范顺喜说那五人是他朋友,前来祭奠亡者,自然也以礼相待。   张远山等人,恭恭敬敬地在棺前上了香,拜了几拜,绕棺参观范正平的遗容。   只见按当地风俗,躺在棺材中的范正平面色祥和,竟然不象是死了几天的人,而是犹如喝醉了酒刚睡着了一般。   就在大家心中暗暗称奇之时,李冰悄悄地扯了一下张远山衣裳,俯在他耳边轻身道:“张大哥,这里面大有古怪!”   张远山一楞,也低声问李冰是怎么回事。   李冰俯耳低语:“张大哥,我看这个躺在棺材中的范正平,似乎命不该绝。我依稀看到他尸身中似乎有一道红光,只是气若游丝,被一道邪恶的黑气所压住了。”   经历了上次钱辉父亲复活的事,张远山知道李冰不是在瞎说,是他体内的异能让他看见了这个诡异的现象。   张远山心中更有数了,压住范正平的那一丝还阳之气的邪恶黑气,必然是那个因贪财而敲诈范家的刘三才弄的花头。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尽自己有力量,除掉这个为非作歹的道家败类,更是顺应天意,让本不该命绝的范正平能够还阳。   张远山淡淡地对范顺喜说道:“范兄弟,请借一步说话!”   张远山告诉范顺喜,明天傍晚前,他会再来范家。他要范顺喜给他准备一只大公鸡,只等张远山前来,帮范家解了大难。   张远山几个人告别了范家人,匆匆回到了丰都城。在鬼城丰都,张远山很快就买到了一大包朱砂。   第二天傍晚时分,也就是范正平的头七那天,张远山只让李冰单独驾车,带着他来到了范家。   正心急如焚的范顺喜,见到了张远山如约而至,大喜过望。   范顺喜把张远山的来意,告诉了这几天一直板着脸不和他说话的弟弟范双喜。   范双喜本就痛恨刘三才这种人,听到张远山所说,虽然心中不信,但经不过哥哥范顺喜的一再劝解,就答应了张远山的要求。   张远山让范家人把那只大公鸡宰杀了,用一个大碗,装了满满一大碗鸡血。他又把朱砂倒出一大碗,和装满鸡血的大碗并排放在桌子上。   张远山吩咐,范家所有人都暂时回避,不能呆在灵堂中。   等范家人全部回避后,张远山这才搬过一把长椅,和李冰并排坐着,静等子夜时分的到来。   一直坐在棺材前等候的张远山和李冰,渐渐也来了睡意。   正在他们打着盹,快有些支持不住时,只觉得身边一阵冷风吹过,整个灵堂中显得阴森森的,寒气逼人。   两人心中一懔,不由得背靠背紧紧地挤在了一起。   “吱呀”一声,灵堂的大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不一会,就听到身后的棺材中传来了异响。 ☆、第二百二十二章 借尸作祟   棺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张远山心中一懔,循声看去。只见那棺材中露出了一个头,正是他先前见过的已经死了躺在棺材中的范正平的脑袋。   那个死人脑袋左右扭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咯咯之声。   那个死人脑袋的两只眼睛虽然大睁着,却毫无生气,竟似根本看不到坐在离棺材一丈夫远的椅子上的张远山和李冰两人。   李冰紧张得手心里滴出了汗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双眼死死地盯住那个不住扭动的死人头。   一阵阴风袭过,那原本无神的死人双眼中,忽然闪出两道绿光,李冰定睛再看时,只见那死人脑袋上的双眼中,两只眼珠已经泛出绿绿的光芒了。   “呼”一声,那个死人竟然双腿笔直地直接从棺材中蹦了出来,直直在立在棺材前面,一动不动。   张远山捏了一下正冒着冷汗的李冰的手,低声道:“屏住呼吸,不要出声!”   李冰心中大惊,立即屏住了呼吸,一时脸孔涨得通红。   只见那个炸尸了的范正平,双眼虽然泛着绿光,却仍是看不见他们。只有那两只耳朵在轻微颤动,似乎在倾听周边的声响。   范正平抽了抽鼻子,似乎闻到了灵堂中生人的气息。他慢慢地向张远山和李冰处飘来,而根本不象传说中的僵尸那般跳动。   张远山悄悄摸出一张符纸,在范正平飘到他们面前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眼明手疾地把那符纸贴上了范正平的额头。   范正平惨呼一声,仰面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李冰见状大喜,刚探下身子想看看情况,却不料范正平又呼地一下从地上竖了起来,和李冰的脸蛋不到十公分就这么面对面地僵持着。   李冰大惊,却见那范正平伸出手把自己额头上的符纸一把扯下,攥在掌心中。   那张符纸在范正平的掌心中,竟然燃起了一束绿幽幽的火苗,不一会就化为了灰烬。   范正平一口气吹掉了掌中的符纸,口中的一股腥臭气几乎把李冰熏晕了过去。   张远山惊呼道:“李冰,快退后。果然这场炸尸是那个道士刘三才搞的鬼,这道士灵魂出窍,附在了这死尸身上。”   李冰听得张远山吃喝,这才一下清醒过来,连忙转身跑了几步。   死尸并没有追击李冰,这一下倒是大出张远山的意料。   只见那死尸口中叽咕了几句,似是在念着什么咒语。然后那死尸用双手在双眼上一抹,那死尸的眼睛中绿光大盛。   那死尸慢慢扭头看向张远山,竟然开口说话了:“你是谁?怎么会道法?”   张远山暗暗心惊,这个刘三才的道法如此厉害,灵魂出窍附着在死尸身上,竟然还能口念咒语,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张远山不敢应答,只想着抢先下手。他端起那一大碗朱砂,泼向了死尸。   一阵红雾飘散在空中,伴随着一丝惨叫,李冰看得分明,那死尸又倒在了地下。   李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问张远山道:“张大哥,这下该没事了吧?”   张远山依然神情肃穆,紧张地说道:“李冰,不要上前,先看看情况。这个刘三才好厉害,果然是修道高人,可惜没用在正路上。他敲诈钱财不成,竟然使出离魂大法,不惜降低自己修为,附在这死尸身上,假装炸尸想取人性命。”   李冰这时不再感到那么惊惧,因为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占据了上风。   正在两人数落着这个刘三才作恶多端时,两人突然感到眼睛前一片红光。原来,那个死尸又从地上竖了起来,把身上的朱砂全都抖落,飘洒在空中,慢慢向地上落下。   李冰突然感到手臂上一阵剧痛,原来那死尸在空中乱舞的双手,竟然抓到了他的手臂上。   张远山一把推开李冰,口念咒语,一张符又贴在了那死尸身上。   那死尸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张远山。   张远山刚松了一口气,却冷不防听到那死尸发出一丝阴森森的冷笑:“不错,你果然是个道士。可惜,你的修为太浅,非得来这里插上一足。是你自己前来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张远山惊得面如土色,这才知道,这个刘三才的道法果然颇有造诣。自己的咒语和符纸对付一般鬼魂自然管用,可对付这尸人合一的怪物,却已经顶不上什么用处了,何况那个借尸之人,还是道法颇深的修道之士。   张远山看着眼前的那一大碗鸡血,这是他的最后一道法宝了。   他深信邪不压正,虽然自己的道法没有达到对方那个档次。   张远山端起鸡血喝道:“都是修道之人,你怎么敢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学了道法,不是用来降魔伏妖,竟然自己借尸兴风作浪。念在你我同门中人,你的灵魂速速离去,不要再作这种作奸犯科之事。”   那死尸阴森森地说道:“好个大言不惭的道士,你自己小命都保不住了,端着一碗鸡血就敢来威胁我?你和边上那个小子,我这就送你们上西天。虽然灵堂中没有其他人,但我早作了防范,范家之人,一个也不能跑出百米之外,全都得死。”   张远山听到对方所说,面如土色,本来对这一碗鸡血能降伏对方还存在侥幸心,现在已经彻底有些绝望了。   他惨然对李冰说道:“李兄弟,对不住了。只怕我今夜难逃此劫,要命丧于此,不能再陪你一路破解乾陵之谜了。李兄弟,我这有张符,你拿去捏在手心中不要松开,一路往前走,就能冲出刘三才布下的迷魂阵。”   张远山从身边摸出一张符纸,交到了李冰手中。   那个死尸倒也并不阻止张远山,只是不断地发出冷笑之声。   李冰见张远山竟然说出这种话,心知大事不妙,因为以前经历这么多磨难,也没见张远山说出必死之言。   他一时百感交集,和张远山的兄弟情谊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度升华。   李冰惨笑一声,竟然把手中的那道符纸撕了个粉碎。   张远山愕然地看着李冰,惊问道:“李冰,你这是干什么?”   李冰握紧了张远山的手,苦笑道:“张大哥,你我兄弟情同手足。我李冰决不是那种贪生怕死,在关键时刻置兄弟于不顾的人。要死,我们两人也得死在一起。何况,说不定那个刘三才真的怕鸡血,说出这话只是吓唬你,让你失去和他博命的信心。” ☆、第二百二十三章 魂消朱砂   张远山大为感动,精神一振,也紧握着李冰手说道:“好兄弟,我张远山不枉来此世上走上一遭,结识了你这么一位义肝侠胆的好兄弟。”   张远山顿了一下,对李冰轻轻说道:“李冰兄弟,我不是这个道士的对手。他看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灵魂不肯离开这个死尸。如果我遭遇不测,你只要打坐念诵佛经,你体内有护体真气,他奈何不了你的,坚持到天亮,你就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李冰心中也清楚目前的境遇,自己的那一番话只是出自内心对张远山的兄弟感情。理智告诉他,今天晚上,张远山恐怕真的逃不过那个借尸作祟的道士魔掌。   李冰凄然道:“张大哥,如果真的遭到什么不测,他要是杀不了我,我定会去公安局报案,把那个刘三才绳之以法。”   张远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兄弟,我张远山不怕死。你去告他那有用吗?难道警察会相信有人灵魂出窍借尸作祟杀了我吗?只要你活着,破解乾陵秘密那天,你自然有能力帮我报仇,除掉这个恶道。”   张远山松开李冰的手,端着那碗鸡血对着那死尸厉声喝道:“刘三才,你若是灵魂现在离去,从今再不作恶,那我们今天就此罢斗。不然的话,你也清楚,你是离魂大法附在这死尸身上,若让这鸡血淋着了,只怕你七魂六魄就此散去,再也回不到你的肉体之中了。”   那死尸冷哼道:“那你还不出手?虽然你出现在范家,大出我意料,但是,你道法修为不够,凭你还奈何不了我。”   张远山绝望极了,一大碗鸡血仰面泼向死尸。   只见那死尸发出一阵惨叫,头顶冒出几道黑气,挣扎了一会,那几道黑气又缩回了死人脑袋之中。   张远山彻底绝望了,他知道了,那个刘三才的灵魂已经挺过了鸡血辟邪这一击。   张远山放弃了抵抗,闭目等死。   那死尸露出狰狞的表情,一步步向张远山和李冰接近。   李冰见此情景,不由得大骇。他见到张远山已经闭目等死了,急得拼命摇晃着张远山,手臂上被死尸抓破的地方,鲜血一点点渗出,滴在张远山缠在腰间那个小布袋上。   那死尸一步步逼近,已经闻到他那直扑鼻子的腥臭味了。李冰大惊之下,下意识地手往前撒去。   他忘了他的那只手正抓着张远山腰间那个布袋,一下子把那布袋拽了出来,甩向那个死尸。   那布袋从张远山腰间拽出时,袋口一下子松了开来,里面装着的那小半袋朱砂,直泼向死尸身上。   闭目等死的张远山,忽然听到死尸那惨烈无比的叫声,同时鼻子中让泼出而溅在空中的朱砂一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张开了眼。   这一眼,把张远山都看傻了。只见那个死尸双手乱舞,口中嗬嗬惨叫,表情痛苦极了。   那死尸挣扎了一阵,竟然扑地一声跌倒在地。   死尸的头上冒出了几道黑气,看似在努力地想缩回到死人脑袋中,却又再也进入不了。   那几道黑气挣扎着飘了几转,慢慢地扩散开来,颜色越来越淡,最终全部消失不见。   张远山大奇,看着那一动不动的死尸,叫唤李冰道:“李冰,你快来看看,现在是真的没事了,那个恶道刘三才,今夜必死,他的魂魄已经散了。”   不见李冰动静,张远山回头一看,只见李冰张大了嘴,傻楞楞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张远山轻轻拍了一下李冰的后背,李冰这时干咳一下,这才醒悟过来。   张远山问道:“李冰,刚才你看到什么了?怎么这个借尸的恶道刘三才的魂魄已经被打散了呢?”   李冰也感觉到莫名其妙,张远山看到李冰手中捏着的布袋,再一摸自己腰间,这才明白那个布袋就是自己装剩余朱砂用的。   张远山奇道:“李冰,是你把这朱砂洒向了那个死尸?”   李冰茫然地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见张大哥你闭着眼,心中一急抓着你身子。看到那个死尸逼近了,手一抖,竟然扯出了你这个布袋,那些朱砂才泼向了那死尸。”   张远山惊奇极了,忽然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天意,这个范正平命不该绝。谢天谢地,那个恶道刘三才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冰疑惑地问道:“张大哥,真的没事了?这个死尸不是已经不怕你的符纸和朱砂了吗?甚至连那碗鸡血也奈何不了他,怎么可能这次让朱砂泼到后,就会魂飞魄散了呢?”   张远山闻言也是一楞,细细思量李冰的话,他也不禁犯疑起来。   张远山苦着脸思索着时,忽然见到李冰手中捏着的那只空布袋上,星星点点地布满了鲜红的血迹。   张远山心中一动,赶紧拉起李冰的那只捏着袋子的手,见到他手臂上让那死尸划到的几道血痕,鲜血还在慢慢向外渗出时,他心中一时明亮如镜。   张远山哈哈大道:“这个恶道,果然是恶贯满盈,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抓破了你的手臂,那是他在自寻死路!”   李冰大为不解,疑惑地问道:“张大哥,我的手臂给那死尸抓得好痛,你还取笑我呀?”   张远山嘿嘿地干笑了几下,从李冰手中取下那只布袋,递到李冰的眼前,开心地说道:“李冰,你看看。那死尸抓破了你的手臂,没想到你在情急之下,抓住了我缠在腰间的那个布袋。你手臂上的鲜血渗进了布袋中,和着那朱砂,撒向那个死尸,这才让他魂飞魄散。”   李冰这时才反应过来,张远山曾经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起过,他体内蕴含着一股他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   那股力量,源于他在栖霞古寺千佛岩中遭遇佛光扫过他印堂,又得了朱雀和玄武两股真气,再加上在栖霞寺舍利塔边得到的那六颗舍利子,早让他的血液中充满了一股强大的降魔除妖的力量了。   正在两人相视而笑时,脚边响起了一个低低的**声。   在这空荡荡的灵堂中,除了灵堂正中那口棺材和地下躺着的范正平的死尸,还只有四周摆放的白色幡条和一些祭品以及棺材前方供桌上摆放的香火。这个时候,那个阴森森的**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梦赴鬼门   两人惊惧地循声向脚边瞧去,只见那个范正平的尸体竟然在微微蠕动,手指也在一动一动。   这一下把张远山和李冰吓得够呛,原来这死尸并不是那么轻易地就解决了。   两人面如土色,正因极度惊吓而绝望之时,却听到那死尸竟然微弱地低喊道:“渴!渴!我要喝水!”   李冰惊奇极了,这死尸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再是那般阴森森地碜人,而竟然象是一个体质极度虚弱的活人发出来的。   正在他惊诧之时,张远山心中一动说道:“李冰,别怕。那个刘三才的魂魄已经打散,现在这个说话的,正是范正平,他复活了!”   李冰这才心中稍定,忙到供桌上倒了一杯水,给范正平喝了几口。   喝过水后的范正平慢慢睁开了眼,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真的没死,阎王真的让我还阳了?”范正平的声音仍是十分虚弱,显得艰难地问道。   张远山大喜,蹲下来看着范正平说道:“你是范正平吧?恭喜你,你确实没死,你已经回到了人间!”   范正平这时脸上开始慢慢恢复了一点血色,眼睛中闪着惊喜。   范正平看着张远山,吃力地问道:“多谢你救了我一命,你是不是姓李?”   范正平此言一出,张远山和李冰同时震惊了。   张远山指着李冰说道:“大哥,我姓张,这位兄弟才姓李。敢问大哥,你为什么刚还阳,就问我是不是姓李?”   范正平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出的一番话,让李冰和张远山大感诧异,感到不可思议。   范正平七天前喝多了酒,一时烂醉如泥,再也不会苏醒。   迷迷糊糊中,范正平感觉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内,似乎有一人轻轻敲了一下他的房间门。   酒多了的范正平,根本动弹不得,口渴难忍。还没开口说话,一个穿白衣的人已经站在了他的床前。   范正平酒后胆气正壮,丝毫没感到害怕,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床前会无端端地出现这么一个神秘的白衣人。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道:“范正平,你跟我走吧!”   范正平笑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要我跟你到哪去啊?”   那白衣人仍是微笑道:“范正平,你不是喜欢喝酒吗?那就跟我走。”   范正平心想,原来是来请我喝酒的,他刚想翻身从床上坐起,谁料心念一动中,他已经站在了白衣人身边。   那个白衣人飘忽忽地向门外走去,范正平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白衣人也向门外走去。   范正平好生奇怪,同时也感到一阵兴奋。以往他喝醉了酒,走路都走不稳,没想到这次却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跟在那白衣人后面,犹如云端漫步,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范正平刚跟那白衣人飘到门口时,无意识地一回头,心中更奇怪了,他竟然见到自己床上躺着另一个自己,一动不动。   范正平也想不出是什么缘故,只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地跟着那个白衣人在向前面飘去。   四周仍是他熟悉的景物,但他没看到一个家人,估计都已经在睡梦中了。此刻的范正平,思维已经不象常人一般,只感觉到惊奇,却没一丝害怕,甚至脑中还在想着那个白衣人请他喝酒的事。   出了自己家门,范正平感觉到前面突然多出了一条笔直的大路。路的两旁,什么都没有,路面和四周,都是一片白色。   也不知飘了多久,那个白衣人再也不回头看他一眼,就只在范正平前面飘着。   范正平有些忍不住了,他叫了一声道:“喂,这位兄弟,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喝酒啊?”   那白衣人这才回头微笑道:“范正平,你是一个出了名的善人,我当然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喝酒啦?别着急,一会就到了。”   正在他们说着话时,范正平又远远地看到飘过来一个黑衣人,还依稀听到一阵阵惨叫哀求之声,夹杂着一阵镣铐拖地的撞击声。   范正平心中好生奇怪,等走近了这才看清楚,那个黑衣人长得犹如凶神恶煞,手中捏着一串粗大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竟然是锁着一个人。   让范正平心惧的是,那个人之所以发出惨叫哀求之声,是因为那根粗大的铁链竟然是从他锁骨处穿了过去的。   范正平一脸惊愕,只听那个黑衣人发出了犹如钢锯一般难听的声音,对着那个白衣人招呼道:“白兄,你的差事也办好啦?这个家伙还真难缠,害得我一直费力拖着他到这里,终究比你慢了一步。”   那个白衣人微笑道:“黑兄,你都是去逮的那将死的恶人、奸人、罪人,他们自然惧怕你,不敢前来,辛苦你了!”   范正平听到两人对话,犹如五雷轰顶,他这才明白,这一黑一白两个人,竟然就是勾命的黑白无常!   范正平这时惊惧极了,忍不住叫道:“我死了吗?我死了吗?这是要带我到哪去?”   那个白衣人仍是微笑着对他道:“范正平,没错,我就是白无常。我和黑无常兄弟是有分工的,你生前为人善良,为众乡亲做了许多好事,积了许多阴德。所以,当你阳寿已尽时,才会是我来请你。你看看那个恶人,象他这样的,给我黑无常兄弟逮来,马上要开始受尽诸般酷刑了。”   范正平“啊”地一声惊叫,脑中一片空白。过了一会,他渐渐恢复了神智。本就生性豁达的范正平,这时竟然一下子就想开了,自己死了这是事实,进了地府,没听说有谁能重新回来的。   他看着那个被黑无常用铁链拴着锁骨在地上拖着前行的人,不住地叹息。   那个白无常见到范正平的神态,就似能洞察到他心中所想一样,不住微笑点头。   范正平问白无常道:“无常大神,你这是准备带我到哪去啊?是不是地狱啊?怎么这么久还没走到?”   白无常微笑着用手往前一指,开口说道:“到了,请进吧!”   范正平一楞,眼前除了一条不见尽头的路,什么也不见。   正在他发楞时,白无常忽然不见了,范正平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城门,上书三个大字“鬼门关”。   那个城门高大巍峨,都是由巨大的青石块垒砌而成,厚重的门上,画着两个吓人的怪兽,城楼四周,阴云缭绕。 ☆、第二百二十五章 孽镜辨魂   范正平虽然生性豁达,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反而不害怕淡定了下来。但面对这阴风阵阵的鬼门关,他一时还是犹豫极了。   鬼门关上忽然现出十八鬼王和把门的小鬼,威严地喝道:“来得幽冥地府鬼门关前,还不进去,更待何时?”   范正平楞了,这厚厚的鬼门关,城门没有打开,怎么能进得去?   正在他犹豫和疑惑之间,一股阴风袭身,他竟然发现自己已经穿过了鬼门关的城门,身边又站着笑咪咪的勾魂白无常。   范正平楞住了,不禁问白无常道:“无常大神,怎么没见这城门开了我就进来了呢?”   白无常嘿嘿一笑道:“这鬼门关,有十八鬼王率领鬼兵把守,只能进不能出。凡人死后,灵魂进了这里,休想再出得去。所以城门不用开,你就能自然进来,但别指望再出去了。”   范正平不禁感觉惊异和好奇,忽然一阵阴风卷起,只见阴风中露出两个怪物。这一下,范正平立即明白了,那就是传说中阴司专门抓押亡灵的牛头和马面。   只见牛头和马面各举起一块令牌,凄凄惨惨地喝道:“范正平,还不过来受押?”   范正平不自觉地刚应了一句,没想到,身边那个黑无常用铁链锁着锁骨的那个人也答应了一声。   这一下,不止是范正平大为惊奇,连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也都一时楞住了。   牛头和马面厉声喝道:“大胆,进了阴曹地府,还敢胡言乱语?你们谁是范正平?谁再胡说,立即押入地狱受尽酷刑!”   范正平和地下那个几乎同时说道:“我就是范正平!”   黑白无常也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自己去勾魂的人,都是叫范正平,这个不会有错。   黑无常脾气比较暴躁,问牛头马面道:“两位,你们两个前来押解死魂灵,到底是押几个?这两人都叫范正平。”   牛头马面道:“判官的勾魂薄上,今天该死之人,只有一个范正平,并无第二个,命我们两个前来押解!”   白无常慢条斯理地道:“黑兄,看来我们匆忙间出了大错,不是你就是我,押错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哎,谁让他们两个都是丰都人氏呢!”   黑无常见出了大错,一时也楞住不说话了。   白无常眼珠一转道:“牛头马面,你们说说,今天该死之人,是善还是恶?”   牛头马面齐声道:“勾魂薄上,今天注死之人,生前为非作歹,为十恶不赦之人。”   黑无常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白兄,你今天办错事了,一会阎罗爷前,我看你如何交待?”   白无常那本就惨白的脸此时更白了,勾错魂,那可是犯了阴司律法,要受处罚的。正在他懊丧之时,被锁链锁着的那个人突然高叫起来:“你们抓错人了,我一生向善,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他伸手一指范正平尖声叫道:“这个范正平,和我同名同姓,也是丰都人。因为他富,所以名气大,我认得他,他却不认识我。他才是十恶不赦之人,你们要抓的是他,快放我回去吧!”   黑白无常一时也楞住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抓错人勾错魂了。   牛头马面一看这阵势,厉声道:“吵什么?黑白无常,麻烦你们两人继续押着他们到孽镜台前,一照便知分明。如果死后进了阴曹地府,还敢胡言乱语,打入十八地狱永不得超生。”   黑白无常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分别带着两个范正平跟着牛头马面直奔孽镜台。   只见那孽镜台高约有一丈,镜大十围,向东悬挂,上有一块横匾,写了七个大字:孽镜台前无好人。   如果站在孽镜台前的鬼魂,生前作恶多端,则在孽镜中可以自己看得出在阳世的一切罪恶,好像一部无声电影展现在银幕上一样。   在孽镜台上照出鬼魂的原型后,然后按照他犯的罪恶,由鬼差带到十殿阎罗中的第二殿的地狱去受刑,当时知道万两黄金带不来,一生罪孽尤在身,后悔却再也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这鬼魂生前为善,那么其灵性光明。在孽镜台前,只有空明一切,而照不出其他。只因心中无阴影存在,所以看不清楚其原形,生前为善的鬼魂,积的阴德越多,则在孽镜中的形象越淡,甚至根本看不见,故而“孽镜”又称“业镜”。   鬼魂生前善恶,在孽镜台前,忠奸立辩。为恶者接受十殿阎罗审判后交地狱受刑,为善者则可直登极乐世界或者重新投胎为人,而不受地狱酷刑之苦。   人死后魂到孽镜台,本因孽镜乃是阴阳二气所化成,碰到魂魄二气,可将人之一生罪孽映出。黑鬼无常把两个范正平押到孽镜台后,牛头马面齐声喝道:“魂登孽镜现原形,减字偷文暗补经。阴律无私实判断,阳人作恶受严刑。”   当白无常押解着范正平登上孽镜台时,只见镜中的范正平隐约可见,但并不出现其他东西。   这下,白无常立即明白,自己押解的范正平,虽然功德不能达到前赴极乐的境界,至少也可直接投胎为人。想到自己押解错了冤魂,会受到阎王的责罚,白无常也不禁心中惴惴。   黑无常把他锁着的范正平拉到孽镜台前,只见镜中的那个范正平,相貌凶恶,一幕幕为非作歹、欺行霸市的镜头,在孽镜台前一览无余。   黑无常立即把锁链交给了牛头马面,牛头马面拖着那个范正平,在一众鬼卒的簇拥下,卷起一阵阴风,飘进了阎罗第一殿。   黑白无常默不作声地对视着,两人看着身边错押来的范正平,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黑无常道:“白兄,你几千年都没押错过人,今天是怎么了?这个范正平,阳寿未尽,理当送他还阳。”   白无常苦着脸道:“是啊,我犯了错,勾错了人命,应该立即送他还阳。”   黑无常叹了一口气道:“白兄,可是这鬼魂进了鬼门关后,如何能重新送他回去?此事应该奏报阎王爷,让他批准了方可重新还阳,只是白兄你为此可要受罚了。”   白无常愁眉苦脸地说道:“也只能如此了,阴司可比不得阳间,那可是明察秋毫,丝毫作不得假的。我就这带着范正平,前去阎王殿上请罪,然后送他鬼魂还阳。”   白无常正欲带着范正平的鬼魂前开,忽然一道金光闪过,把这阴森森的孽镜台,照得一片光明。   推荐好书《携美闯无限》 ☆、第二百二十六章 回魂返阳   范正平见那金光之中,一身材高大却骨瘦如柴的老僧骑着一只长着独角、外形无比怪异的怪兽飘然而至。   原来那片金光,竟然都是从老僧头部的一个光圈中所发出来的。范正平暗暗称奇,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佛光,只是不知这老僧是何身份,竟然会出现在这幽冥地府之中。   范正平身不由已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时黑白无常竟然也都拜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那老僧下了怪兽,站在三人面前,一脸慈悲之态。座下那头怪兽,这时也竟然化成了一只白犬,乖乖地匍匐在老僧脚边。   那老僧郎声说道:“白无常,你铸成大错,谛听已经知晓一切,已经告诉了老衲。你即将范正平魂魄送回阳间,令他七日后还魂,在七日之内,你要保他身体不腐。白无常,范正平一生为善,你错将他魂魄拘来阴司地府,理当受罚。世人都知拜财神,却不知财神菩萨有文财神比干和武财神赵公明外,还有你勾命的白无常。”   那老僧微笑了一下:“白无常,你可保范正平一生财运不断,让他多多为善人间,抵消你过,阎王那里,自然有我作主,你也别太担心了。”   那老僧宝相庄严,声若洪钟喝道:“范正平,虽然是白无常拘错了你魂魄,可这也是你命中一劫。前年,你为给村里修公路,这本是功德一件,却因你不信鬼神,拆了路基上的一座土地神庙。因此,注定你有此一难。”   范正平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只见那老僧又说道:“范正平,谛听已然知晓一切。你魂魄虽然着白无常送还阳间,但你因土地神庙被拆一事,还得受些惩罚。人世有一恶道,为非作歹,你魂魄应受他七日之压。七天以后,自然有一李姓施主前来解救你得脱苦难。”   那老僧喝道:“你们都起来吧,各归各位,补自己之过。范正平,你苏醒之后,当对那李姓之人,说起地狱经历。白无常,待范正平诉说完毕后,你即让他忘了这段经历,天机不可泄露!”   范正平和黑白无常不住跪拜之时,那道金光突然消失,四周又恢复了地府中那种凄凄惨惨的愁云阴风。   那个老僧和那条白犬,此刻早已不见踪影。   白无常带着范正平的魂魄,飘出了鬼门关,直奔阳世而去。   范正平感觉到,不再如来鬼门关前的那般感觉,四周不是寂静无声,而是风声呼啸。   不一会儿,风声停了,范正平听到一阵号淘大哭之声。他定睛一看,自己屋子的客厅,此刻已经被摆设成了一片白色的灵堂。   灵堂的中堂墙边,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一张很大的他那被黑纱缠绕的黑白照片,照片下面供着香、点着蜡烛,还摆放着一些祭品。   灵堂中央摆放着一口上好的木棺,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正面色安祥地躺在棺材之中。棺材四周围绕着他的亲人,全都表情悲戚,哭声凄惨。   范正平正在好奇和吃惊之时,忽然觉得自己后背被白无常猛然一推,一头栽进了棺材之中。   当他感觉自己飘飘忽忽正要与躺在棺材中的自己肉身合二为一时,却感觉到突然飘来一股邪恶的黑气,压得自己的魂魄进不了肉身之中。   然后发生的一切,范正平就不知道了。当他醒来时,见自己正躺在棺材外面,身边站着两个人。   脑海中突然闪过鬼门关和孽镜台前的景象,那老僧关照的话,立即在范正平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当他问到张远山是不是姓李,而张远山告诉他李冰才姓李后,他就按照回来还阳的路上,白无常教他所说,把这经历告诉了李冰和张远山。   李冰和张远山听到范正平所说,吃惊得合不拢嘴。   两人还没回过神来时,眼前忽然白光一闪,范正平竟然又扑倒在地了。   李冰大惊,赶忙扶起范正平,一试他身子尚温,还有一丝气息,赶紧掐了掐范正平的人中。   不多会,范正平慢慢舒醒过来。让李冰和张远山大感惊讶的是,再次苏醒过来的范正平,和刚才已经判若两人,双眼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竟似完全不认识李冰和张远山了。   这时,已经鸡鸣五遍,天色逐渐放亮。   提心吊胆熬过了一夜的范家人,都悄悄地走到灵堂前,壮着胆子向灵堂内偷窥。   当他们看到李冰和张远山两人还好好的时,刚松了一口气,却猛然见到已经死了的范正平正坐在地下,和李冰还有张远山正说着话时,都一时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炸尸了”,几个人立即吓得向门外冲去,另有几个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弹。   张远山和李冰见状忙大喊道:“大家别跑,不是炸尸,是你们家老爷子复活了。大家别怕,你们想想,现在天都亮了,还可能是炸尸吗?他真的还阳了!”   听到两人的叫喊声,惊魂未定的众人,这才开始将信将疑,慢慢地向灵堂靠近。   一阵骚动后,众人这才确信真是范正平还了阳,居然在死后七天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一家人欢天喜地,不住地对张远山千恩万谢,张远山悄声对李冰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要告诉他们昨天夜里的一切。”   李冰点了点头,张远山郎声说道:“大家不必谢我,你家老爷子并没真正死亡,他只是一时闭气。经过这几天闹腾,他竟然苏醒了过来。我和李兄弟听到棺材中有动静,开始还真以为炸尸了,也把我们吓坏了。后来才知道是范老爷子苏醒了过来,这才把他从棺材里面搀扶出来,正好你们也都来了,快照料好老爷子吧,他假死七天,身子正虚着呢。”   众人千恩万谢,张远山笑道:“真的不必谢我,我也没什么法术能让人死而复生。以后你们向乡亲们宣传一下,别听那个什么阴阳先生刘三才的唬人之语,不可能有什么尸变的,都是他想着法儿唬人蒙骗钱财而已!”   众人纷纷大骂刘三才缺心眼,再三感谢张远山和李冰。   两人微笑着和众人告辞,大家苦留不住,只得任由两人飘然离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作恶自毙   离了范家大院,张远山急匆匆地沿原路往山上而去。   李冰奇怪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还去那山上?我们快回去吧,婉儿她们也该等得我们有些急了。”   张远山嘿嘿回头道:“李冰,你快跟我来。婉儿那边,你先打个电话,就说一切平安无事,我们中午时回到酒店。”   李冰刚和赵婉儿通完话,张远山就急不可待地催着李冰赶紧上山。   看到李冰疑惑不解,张远山神秘地说道:“李冰,你还记得我们前天碰到那个范顺喜时,他是从哪过来的吗?”   李冰一楞,随即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张大哥,你是想去看看那个离魂附尸的恶道刘三才到底怎么样了吧?”   张远山笑而不答,两人加快脚步,向那天范顺喜来的山路上走去。   爬过了一个小山坡,面前出现了一条岔路,李冰犯了难,问张远山道:“张大哥,这个岔路一东一西,我们该向哪条路上走呢?”   张远山手往东面一指,嘿嘿说道:“就往这条路上走,绝对不会有错。”   李冰狐疑地问道:“张大哥,你又没来过这里,如何能认得那个刘三才的家?莫非你真的作了法?这也太神奇太离谱了吧?”   张远山狡黠地说道:“李冰,你静下心听听,你就会知道我的判断没错了!”   李冰停下了脚步,侧耳细听,觉得山坡东面随着微微春风,隐约传来了一阵琐呐之声。他心中立即明白,怪不得张远山这么肯定刘三才家在山坡东面的原因,因为昨天夜里,刘三才的魂魄已经让自己的鲜血混合着朱砂打散了。   张远山曾经说过,刘三才必死。那么,这阵琐呐之声,不出意外,就是刘三才死了,他们家在操办丧事。   两人刚刚翻过那个小山坡,就见半山腰中有户人家,在屋前搭起了白色的灵棚。   当他们快要走近时,正遇到一个人正从下面向山上走来。   张远山叫住了他道:“这位兄弟,请问前面是什么人家?”   那个人斜眼看了一眼张远山,并不搭话。张远山赶紧掏出香烟,递给那人一枝烟,那人的脸色才舒展开来。   他悠悠地点着了烟,吐了个烟圈慢吞吞地说道:“你们两位听口音是外地来的吧?是不是到这山上来踏青的?”   张远山应了一声,那个人继续说道:“这户人家,在我们这里可是大有名气的。户主叫刘三才,是个阴阳先生,人们都传说他本领高强,能驱鬼辟邪。谁家有丧事,都想请他前去操办。只是他心太狠,总是向办丧事的人家狠狠敲诈,因此,人缘倒是极差。”   张远山“哦”了一声,故作不解地问道:“这个阴阳先生刘三才如此厉害,他又是怎么死的呢?”   那个人嘿嘿一笑道:“大哥,并不是我为人不厚道,见他家死了人还幸灾乐祸。只因这个刘三才虽然是以为他人办丧事为主,平时还给人看相算命。收钱心狠倒也罢了,只可惜他五毒俱全,开销大了,自然就入不敷出了。因此,他还经常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据说他还会作法,害得别人晦气缠身。可谓是坏事做绝啊!”   那个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虽然是同一村的,可村上人家,都对刘三才是痛恨之极,却又害怕他作法害人。如今他死了,村子上没人愿到他家去帮忙。刘三才的老婆呼天喊地,没人应答,不得已请来了原来和刘三才关系并不好的一帮吹鼓手。那帮吹鼓手也幸灾乐祸,学着那刘三才,狠狠在敲诈了他家一笔。这当儿,正在那儿热闹着呢,你们也都看见了。”   见他一枝烟已经快抽完了,李冰连忙又递上一枝,陪着笑脸道:“这位大哥,刚刚我那兄弟问你,那个刘三才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还没说呢!”   那人接过香烟,眼神中透出一丝兴奋道:“这事说来也怪,别吓着你们!快天亮时,只听到刘三才家传来他老婆呼天喊地的惨哭声。大家都不敢出来看,直到天亮了,村上人才敢前去看个究竟。”   “刘三才的老婆哭着告诉大家,刘三才在天亮前,突然从床上坐起,大喊一声: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与我作对打散我魂魄?他刚说完,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躺在床上已经气绝。更怪异的是,刘三才的胸口和脸上一片通红,竟然就象他平时经常用到的朱砂那种颜色一样,尸身上擦也擦不掉,他老婆只得给他换上一身新衣,搭了灵棚停尸。”   李冰和张远山对望了一眼,都知昨夜之事非虚,那个本来一身本领的刘三才,没把道法用在正道上,为非作歹,终于遭了报应。   两人和那个人寒喧了几句,告辞了他向来路折返。   当他们驾车回到酒店时,见到赵婉儿一行已经把行李打点停当,正坐在酒店大厅中的宽大的沙发上焦急地等着他们。   张远山一楞:“你们这是怎么了?竟然把行李都带了下来?”   赵婉儿惊奇地问道:“张大哥,这不是你的主意吗?李冰在电话中告诉我们,让我们整理好行李,说是吃过饭后就立即离开丰都了。”   张远山大为惊讶,直勾勾地看着李冰道:“李冰,这是怎么回事?你在我身边时竟然没告诉我,偷偷电话让他们准备好了。难道你已经明白我们该去哪里了吗?”   李冰看了一眼大厅,因为酒店刚出了事,大厅中没几个客人,只有两个服务员无聊地盯着他们五个人。   李冰微微一笑道:“张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上车吧,路上随便找家餐馆吃一口。吃饭时,我自然会告诉你,我们将出发到哪里,还会告诉你,为什么要离开丰都的原因。”   张远山看着神秘兮兮的李冰,目光对准了其他三人,哪知他们几个也是一脸茫然,料想他们三人,也不知道李冰的去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五个人上了车,李冰驾驶着越野车,离开丰都,上了高速,直向湖北荆州方向驶去。   车子驶到荆州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李冰把车子驶入了高速收费站的服务区,吃饭休息。这时,众人方知他们的目的地不是荆州,而是安徽九华山。 ☆、第二百二十八章 阴司老僧   高速收费服务区内,五个人正在吃饭时,张远山微笑道:“李冰,这下你总可以说说我们到底要到哪儿去了吧?”   李冰狡黠地说道:“张大哥,别急嘛,先让大家猜猜!我给些提示你们。”   李冰先是把昨天夜里张远山和那个阴阳先生刘三才离魂附尸,两人在范正平家大斗法,最终刘三才作恶自毙的事说了一遍,直让其他三个人听得心惊胆战、目瞪口呆。   李冰笑咪咪地说道:“看来我们对那个三才的判断,一点没走冤枉路,但为什么那个‘人’字最终竟然是到了鬼城丰都才算破解了呢?你们想过没有?”   赵婉儿若有所思地说道:“李冰,你说到了鬼城丰都才是最终悟了那个‘人’字,那么我们接下来就是要去悟那个‘地’字了。这么说,鬼城丰都并不是我们先前猜想的那个‘地’字所在?这就奇怪了,到了鬼城,竟然悟的是‘人’!”   施丽娅心中一动,想到自己以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深有感触地说道:“我倒有点明白了,所谓鬼城,只不过是人们凭着民间传说建造的景点而已。都说丰都是阳世和阴间交接的地方,也就是暗示我们,虽说阴阳相隔、人鬼殊途,其实,鬼可以说并不存在,人心有鬼这世上才会有鬼。”   除了涉世未深的赵婉儿听得去山雾罩,其他几人深有感触,都不禁佩服施丽娅的见解。   李冰赞了几句,笑嘻嘻地问施丽娅道:“施姐,你是学历史的,又到过好多地方旅游。你有没有想到,那个死而复生的范正平,给我和张大哥描述他死后在阴曹地府的遭遇中那个老僧是谁吗?”   赵婉儿不满地插嘴道:“李冰,你也太小看人了,这个我们都应该知道。那个老僧,应该就是地藏菩萨。”   李冰嘿嘿干笑两下道:“婉儿,我是狗眼看人低嘛,你别和我一般见识。你是怎么知道那会是地藏菩萨的?”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进过寺庙诚心拜过佛的都知道,佛是不会下地狱的。据说地藏菩萨已经证了佛果,只是他怜悯天下众生,自愿和佛祖提出,他不成佛,只为菩萨,前去掌管幽冥地府超度亡者。”   “佛祖大为赞誉,就授记地藏菩萨为幽冥教主,掌管阴司。观世音菩萨是普渡众生的,是大慈悲;而地藏菩萨是超度亡魂的,则是大愿。他们两位菩萨和文殊、普贤两位菩萨,就是佛陀座下四大菩萨。”   “地藏菩萨的取名寓意‘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他发的宏愿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因此,佛寺中供着地藏菩萨的佛像两边基本都有对联‘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度尽众生,方证正果!’。可是按佛教观点,天下众生,不可能断绝‘贪、嗔、痴、慢、疑’的,因此,也就是地藏菩萨为了超度地狱中的亡魂,永远放弃了成佛的机会,所以说地藏菩萨是大宏愿。”   其他四人大为赞叹,李冰也不禁微笑点头,他笑咪咪地问赵婉儿道:“婉儿,你说的没错。整个幽冥地府中,只有地藏菩萨是西方佛教的,也只有他才能发出佛光。但是,我为什么不继续停留在丰都,而是要去一个你们现在还没猜想到的地方,这其中原因你明白了吗?”   张远山也呵呵乐道:“我是道士,虽说佛道本一家,但我真不懂佛教的那么多东西。施姐,李冰既然向你提问,估计你应该知道其中的玄妙,你就快给我们说说吧!”   施丽娅微微一笑道:“我猜李冰是得到了地藏菩萨的启示,所以知道了我们下一站目标在哪里。我认为,李冰将要驱车带我们前往安徽九华山,那里是四大菩萨中的地藏菩萨的修行道场!”   赵婉儿不解地问道:“施姐,我们在参观丰都时,不也是有地藏菩萨的佛像吗?为什么一定得到九华山?”   施丽娅拉起赵婉儿的手,微笑道:“婉儿妹妹,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也是那年到九华山旅游才知道的。唐代时,现在的朝鲜,那时叫新罗国,有个太子金乔觉出家修行,后来他泛舟渡海,来到中国求佛法。当他来到安徽后,见九华山峰峦叠起,是修道的好去处,于是在山中择地而居,潜心修行。”   “后来金乔觉圆寂时,他吩咐弟子把他葬于一缸中,三年后开启。三年之后,他的弟子开缸后,惊异地见到金乔觉尸身不烂,骨节居然还能活动,而且还发出金锁之声。这个现象和佛经中记载的地藏菩萨圆寂时的情况一模一样,所以佛门中人,就都认为金乔觉是地藏菩萨的一个化身。”   “佛门信徒在九华山的神光岭上,给金乔觉修建了一个真身宝典,供养金乔觉的遗体,所以又叫肉身塔。因此,九华山被认为是地藏菩萨的修行道场,因为金乔觉姓金,所以世人都把九华山的地藏菩萨称为金地藏。”   赵婉儿不解地问道:“施姐,那个范正平只是说,那个老僧头罩佛光,虽然身形高大,却骨瘦如柴,还骑着一只独角神兽,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白犬。难道,这就是金地藏?可是我们在寺庙中见到的地藏菩萨都是体态丰满,宝相庄严啊?”   施丽娅神色恭敬地说道:“没错,可能全世界的地藏菩萨形象,只有九华山金地藏是身材高大、骨瘦如柴,这是因为金地藏一生是苦修。那个谛听,是地藏菩萨的座骑。谛听经常是匍匐在地藏菩萨的经案下,它是通灵神兽。具有保护主人、驱邪避恶、明辨是非之神威;兼备通晓天地、广开财路、济运呈祥之灵兆。”   “《西游记》中还记载到了谛听,说是真假美猴王,在诸天神佛无法能辨认他们真假时,只有‘坐地听八百,卧耳听三千’的谛听和如来佛祖才能辨认出真假美猴王。”   “当年金乔觉看破红尘,携白犬一只渡海来到中国,削发为僧。白犬伴金乔觉一路颠簸,卓锡九华。在共同苦修的75载中,白犬与金乔觉昼夜相随,处处使其逢凶化吉。直到金乔觉坐化,白犬竟然同时跟着金乔觉一起死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无名老僧   施丽娅双手合什,以一种无限膜拜的神色说道:“谛听有‘坐地听八百,卧耳听三千’的能力,因为那神兽听时,常俯身在地,耳朵贴着地面倾听,因此又称‘地听’。”   “同时,地又是蕴涵心地的意思。地藏偈中赞叹道:稽首本然净心地,无尽佛藏大慈尊。所以,能用心听者为‘善听’。地听能辨别世间万物的声音,尤其善听人心,能顾鉴善恶,察听贤愚。”   “皆因那只白犬一生陪伴金乔觉,因此,当金乔觉被供为金地藏后,那只白犬也被一同供养,被视为是谛听的化身。”   施丽娅这时环顾一下众人,缓缓说道:“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范正平在地府中,所遇那老僧,头罩佛光,身材高大削瘦,又骑着独角神兽。而那独角神兽又变幻成一条白犬模样,这一样,都说明了那地狱中的老僧正是地藏菩萨。”   “他以这种独特的形象展示给范正平,就是让他还阳后带话给李冰,好让李冰悟出,那是安徽九华山金地藏形象,从而指引我们前去九华山。所以,三才的中那个‘地’字,我们应当在九华山能悟!”   众人齐声赞叹,赵婉儿不敢置信地问李冰道:“李冰,是不是真的如施姐说的那样,我们下一站就是安徽九华山?”   李冰含笑点头,众人这才心中释疑,赵婉儿更是催促大家快些吃好,立即上路,直奔九华山。   春光明媚,李冰一行陪着兴致高涨的赵婉儿游览了一天九华山的各大景点,第二天上午来到了供养金地藏肉身的真身殿中。   众人虔诚地跪拜了金地藏的肉身,上了香后,出殿游览了一下寺院。   李冰以佛门居士身份和知客僧要了几间香客休息的寮房,又以五个人的名义,各捐了一千功德钱。   在寮房中,几个人喝着寺院供给的茶水,赵婉儿仍带着好奇地问施丽娅道:“施姐,地藏菩萨一左一右两位又是谁呀?在大殿中,我可不敢冒犯菩萨而悄悄询问问你呢,现在你给我说说吧!”   施丽娅亲热地告诉赵婉儿道:“婉儿,佛门中供养的佛像,主要的佛和菩萨身边,一左一右两个,那都叫胁侍,就是跟随菩萨或佛一起修行的。九华山的金地藏的左右胁侍,生前还是父子俩呢!”   赵婉儿更是好奇了,立即缠着施丽娅继续说下去。   原来,有关金地藏的左右胁侍还有个引人入胜的民间传说。   据说,金乔觉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剃发为僧,进入九华山修行时,只是在九华山一个偏僻的山洞中独自修行。   当金乔觉修行有成,决定在九华山建立寺院,弘扬佛法时。因为当时的九华山为一个闵姓员外所拥有,金乔觉便向闵员外化缘,闵员外问金乔觉要化什么,金乔觉开口只要化一一袈裟大的地方。   闵员外的财力非同小可,他本来准备给金乔觉几亩地供他建筑寺院的,没想到金乔觉只是区区一袈裟地,闵员外大感意外,自然不暇思索、慷慨应允。   在闵员外满口答应后,只见金乔觉袈裟轻轻一抖,那袈裟飘在空中,见风就长,最后竟遍覆九座山峰。这使闵员外既十分诧异,又大开眼界、叹未曾有,由静而惊,由惊而喜,心悦诚服地将整座山献给眼前这位化缘的活菩萨。   闵员外大破家资,为这位持戒精严、艰苦修行的高僧金乔觉修建庙宇。寺院建成后,金乔觉终于有了修行道场和收徒弘法的条件可以弘扬佛法。   金乔觉由此威名远扬,许多善男信女慕名前来礼拜供养。连新罗国僧众闻说后,也相率渡海来华随侍。闵员外先让其子拜高僧为师,遂后自己亦欣然皈依、精进修行。至今九华山圣殿中地藏像左右的随侍者,即为闵氏父子。   众人大加赞叹,都觉这故事好生熟悉,似乎民间传说杭州西湖灵隐寺的道济和尚也曾这么化缘,只是金地藏是唐朝年间人物,比起道济的故事,悠远了许多。   众人都在无比神往之时,却隐隐听得外面传来声声木鱼之声。   李冰心中一动,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他。   他悄无声息地循着木鱼声,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僧房外。赵婉儿等四人,也悄悄地跟着李冰一起来到了僧房外。   那木鱼声中,李冰只听得那老僧在念诵《地藏菩萨本愿经》。那念佛之声,虽然平淡,却让门外五人听得心灵空明。   不知过了多久,那木鱼声停止了,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禅房中传出:“李施主,请进吧!”   李冰等人心中大为震惊,却又不敢发出任何疑问之声,揣着虔诚恭敬之心,轻轻推开虚掩着的禅房。   禅房中的摆设十分简单,四周是洁白的墙壁,墙边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木头床。木头床边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只正香烟缭绕的香炉,一个面目清瘦的老和尚,正盘腿坐在地下的一个蒲团上,双目紧闭。   李冰恭恭敬敬地对着那老僧跪拜下去,轻声问道:“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知晓我姓李,又怎知我在禅房门外偷听大师诵经?”   那老僧淡淡地道:“出家之人,四大皆空,法名亦是虚妄,李施主何必得知?”   本就随着空明禅师悟佛禅理的李冰,闻听老僧此言,犹如醍醐灌顶,心中更是对那无名老僧大为膜拜。   那老僧仍是淡淡地道:“昨夜地藏菩萨托梦于我,今日有一李姓施主,前来九华山观冥府,求开悟之法。适才诵经之时,木鱼跳动一下,禅房门外必有人偷听。能来我这禅房,即是有缘之人,施主当为地藏菩萨梦中所指姓李,故而知之!”   李冰等五人讶然不语,猛见那无名老僧双眼睁开,精光乍现。   那老僧此刻不再是苍老的声音,而是声若洪钟,开口喝道:“李冰,你且坐于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心无杂念。得地藏菩萨指引,你将梦历十殿阎罗、十八地狱,而后当能开悟!”   李冰吃惊地问道:“大师,我一凡人之躯,如何入得幽冥地府?何况地狱中诸多恶鬼,我又如何能游历十殿阎罗、十八地狱?”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李冰,凡人之躯,当然不能进得地狱。所以你是梦游地狱,虽然你在地狱游历中会经历许多事情和许多时光,但在阳世,却只一注香的时间。” ☆、第二百三十章 梦历幽冥   无名老僧合上双眼,双手合什,诵了一句佛号道:“阿弥陀佛,李施主为我佛有缘之人,根基深厚。施主得过佛光普照,又挟六颗舍利子之力,梦游地狱,诸鬼自不能伤。”   赵婉儿悄声道:“大师,李大哥还得到了朱雀和玄武两股真气呢,肯定什么鬼邪都伤不了他。”   无名老僧微笑不语,施丽娅悄悄地扯了一下赵婉儿的衣衫道:“婉儿,这是佛门净地,那朱雀和玄武之气,是道家真气。”   赵婉儿这才明白,立即噤声。   李冰双手合什么问无名老僧道:“大师,小子有一事不明,始终没搞懂十殿阎罗和十八地狱的关系,请大师赐教!”   无名老僧淡淡地道:“民间所说阎罗王,是对十殿阎罗的通称。幽冥教主乃是地藏菩萨,主管阴司事务的分别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杵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此十王分别居于地狱的十殿之上,因称此十殿阎王。”   “凡人死后,灵魂进入鬼门关后。一生为善之人,若功德无量,则可经几殿阎王审查在世之善恶甚至不经审查,就可往生西方极乐或者再世投胎为人。若是恶人,则经十殿阎王层层审判,依据在阳世所犯恶行情节轻重,发配到相关地狱中受尽酷刑。”   “有的人,阳罪稍轻者,经一二地狱苦刑惩罚后,可脱离地狱,入六道轮回。罪大之人,可经数个地狱受酷刑。罪大恶极者,十八地狱层层受刑,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能转世投胎。”   赵婉儿这时无限谦恭地问道:“大师,经常听说六道轮回,能否请大师祥细说一下什么是六道轮回?”   无名老僧淡然道:“六道者:一、天道;二、人间道;三、修罗道;四、畜生道;五、饿鬼道;六、地狱道。六道又名六趣、六凡或六道轮回,是众生轮回之道途。六道可分为三善道和三恶道。三善道为天、人、阿修罗; 三恶道为畜生、饿鬼、地狱。”   “佛门中人,讲究因果二字,凡事皆有因果报应。能入三善道轮回者,因其善业大于恶业;入三恶道轮回者,因其恶业重于善业。一切沉沦于分段生死的众生,其轮回的途径,皆不出六道。”   李冰猛悟,点头不已。   那老僧示意李冰到放在门角的一盆清水中净手,然后他指着另一个蒲团,要李冰盘腿坐下,闭目摒弃杂念,冥想地府。   李冰依言而行,老僧点燃一注香,插入香炉中,吩咐众人不可喧哗,都围坐在李冰四周,静待一枝香燃尽,李冰游历地狱而神归。   老僧大喝一声:“唵嘛呢叭咪吽!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老僧黄色僧袍大袖一拂,李冰顿时形同木人,一动不动。   李冰感觉自己忽然轻飘飘地悬在空中,四周并无一物,只感觉自己体内六道金光迸现。   一道巍峨的城门忽然出现,阴风阵阵,愁云惨雾。李冰心知,这就是幽冥地府鬼门关,正觉好奇,忽见阴云中出现了十八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带着许多小鬼,竟然向自己下拜。   李冰一楞,随即明白过来,那是看守鬼门关的十八鬼王及看守的鬼卒,他们拜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体内的六颗得道高僧的舍利。   本来只有农历阴历十四晚上,即鬼节前夜才能鬼门大开,此时那两扇厚重的城门竟然忽地打开,李冰心念一动间,已经过了鬼门关。   阴云愁雾中,一黑一白两人,对李冰恭敬施礼。李冰心知,这是勾魂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齐声道:“奉地藏菩萨之命,请李冰梦历阎罗十殿!”   李冰正发楞间,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座虽然宏大却阴气森森的宫殿。   李冰好奇地看着那那宫殿,忽然发现宫殿边上有座高约有一丈的高台,上面竖一十围之大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镜。   只见那镜向东悬挂,里面阴阳二气不住盘旋,上有一块横匾,写了七个大字:孽镜台前无好人。   李冰心知,这就是范正平还阳后告诉过他的孽镜台。   他正好奇上前欲看时,黑白无常躬身说道:“李冰,此镜为生前作恶的鬼魂来此后所照生前罪行。你本为佛子,又阳寿未尽,且不为恶,不须照此镜,请跟我们入殿而来。”   李冰悄声问道:“两位无常大哥,第一殿可是秦广王?”   黑白无常回道:“是的,秦广王本姓蒋,掌管阴司第一殿。凡善人寿终之日,即有接引往生。凡勾到功过两平之男妇,送文第十殿发放,仍投人世,或男转为女,或女转为男,较量富贵贫贱,以了冤缘相报。”   “凡人生前为恶,则押赴多恶之魂,先到孽镜台前照其罪,自见在世之心之险,死赴地狱之险。那时方知万两黄金带不来,一生惟有孽随身,入台照过之後,批解第二殿,用刑发狱受苦。”   李冰跟随黑白无常,飘入阎罗第一殿中,只见上方悬一匾额,上书五个大字:一殿秦广王。   匾额之下,摆放一公案,上面端坐一人,头戴帝王之冠,白面黑须,一股威严之气。   秦广王案头右手,立着一着红袍之人,手握一薄及朱笔。   李冰立时明白,此人即为阴司判官,左手中手执之薄,即是生死薄,右手所执之笔,则为勾魂笔。   那生死薄和勾魂笔甚是厉害,生死薄上记载着凡人阳寿所尽时辰。只要朱砂笔在生死薄上勾上凡人名字,根据那将死之人生前善恶,分别由黑白无常前去勾魂。当真是: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秦广王右侧立着手握铁链的牛头和马面,案前跪着一干鬼魂。有的站立,有的则跪在地上被铁链拴着锁骨。   见李冰从殿外而入,秦广王厉声喝道:“殿下何人?竟敢私闯冥府?本王乃是幽冥地府第一殿秦广王蒋,专司人间寿夭生死册籍,接引超生,幽冥吉凶。”   李冰大惊,颤抖着未及开口,案首右侧红衣判官即俯耳说道:“大王,殿下之人,不是鬼魂,是地藏菩萨所请客人。”   秦广王这才一改刚才的声色俱厉,和颜悦色地对李冰道:“原来你就是李冰啊,奉地藏菩萨之命,你且在殿下一旁,看我断说阳世是非,判阴司公正!” ☆、第二百三十一章 阴司判罚   李冰赶忙向秦广王下跪磕头后,肃立在红袍判官边上,看阴司第一殿秦广王如何判决鬼犯。   秦广王威严地一拍惊堂木,下面的鬼卒立即带上一个鬼犯。   李冰惊讶地看到,那个鬼犯竟然是光头,而且身披袈裟。李冰心中暗思,这明明是个和尚,是修行之人,如何死后不登极乐反倒被铁链锁来阴司问罪?   在两旁鬼卒的威吓声中,那个和尚颤抖着跪在秦广王案前,大呼冤枉。   秦广王怒道:“下跪这厮,因何大喊冤枉?须知阴司不比人间,自然公正无比。”   那和尚战战兢兢地说道:“阎王爷在上,小的是一出家修行之人,法号空相。平日里一直呆在寺院之中苦修,每日晨钟暮鼓、青灯古佛相伴,抄写经书。不知为何把小僧押到这阴司之中,还望阎王爷明察。”   秦广王转头问鬼判道:“果真有此事?”   那个判官忙道:“启禀秦广王,空相所说非虚。”   秦广王奇道:“果然如此,却为何把他押解来我这里?莫非真的搞错了?”   判官厉声对空相鬼魂喝道:“空相,你身在佛门,并无犯戒。你真不知你为何会来地狱受苦?那就告诉你,也让你做个明白之鬼!”   空相吓得不住磕头之时,判官朗声道:“空相,阴司之法,凡是出家人、道士拿了人家的钱,为人家拜诵经忏,这本是功德之事。无奈你却心不在焉,竟然在拜忏诵经之时,心生懒念,遗漏字句,害得人家花了钱做了法事却并无阴德。”   “因此,在你阳寿已尽时,当由鬼差带来本殿,发进补经所。补经所内设有油灯,贮存数十斤的油。只用一根细线点燃,有时明亮,有时黑暗,令你不能一口气就很快的补写完足。这是对你的惩罚。”   秦广王听闻,察看记录无误,拍案喝道:“鬼差听令,速将空相送入内藏经忏的黑暗的补经所内。让他把平时所遗漏的字句之处,一概都签写明白,补诵清楚。”   鬼卒应诺,刚把空相押走,李冰惊讶地见到,等候秦广王发落的第二个鬼犯,仍是一个和尚。   只是这个和尚和前面那空相长相大为不同,一脸善相,而且白白胖胖。   那和尚跪地哭喊道:“阎王爷,小的也是出家之人,法名至善。我一生修行没犯戒律,抄写经书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误,为何也将我捉了来此?”   判官冷笑道:“至善,你虽然拜忏诵经时专心致志,抄写经书也颇认真,本不必发来秦广王处受审。只是你虽为出家之人,却生性懒惰,喜好享受。这已经犯了佛家清修戒条,也着你发放补经所内,多抄佛经,什么时候醒悟了,再出来重审。”   待秦广王发落完那两个和尚,第三个被押解上殿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李冰定睛一看,虽然那小伙子眉清目秀,却眉宇深锁,一股重重的怨气。   李冰不敢出声,却见那判官把刑状读了一遍后,秦广王勃然大怒,吩咐鬼卒,那把年轻人着即押到其他各殿受审,再入地狱受刑,待刑满一百日后,再发配入阿鼻地狱,用锁链矛扣住,不许超生。   见秦广王如此重判,李冰暗暗心惊,又为那个小伙感到痛心和惋惜。   秦广王判决完毕,拂袖离开。留下鬼判,准备按地藏菩萨法旨,恭送黑白无常陪伴李冰紧接着去阴司第二阎罗殿。   李冰悄悄拉住鬼判道:“判官,刚才我看下面跪着的那个小伙子,似乎并不象十恶不赦之人,为什么秦广王却对他判罚的如此之重?他也太可怜了。”   鬼判叹了口气道:“李冰,这个小伙子名叫黄玉,本也不是什么坏人。可惜,他一念之差,毁了自己。按阴司律法,如今发配去了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李冰大奇,求教于鬼判。那鬼判本就知道李冰是得地藏菩萨指引,来阴司游历,看阴司律法和公正的,当即细细地告诉了李冰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那个黄玉自幼聪明好学,虽然家境贫寒,却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大学。   在大学里,黄玉认识了和他同级的一个女生顾影,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大学毕业后,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城市中。   黄玉赶到顾影家求婚,哪料顾影家人极力反对。原来,顾家的家底颇厚,父母经商,积累了一大笔钱。   由于顾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顾影的父母都盼望掌上明珠能嫁个好人家,自然看不起家在外地,又家境贫寒的黄玉。   黄玉愤恨难当,却又无可奈何。他被迫离开顾影所在的城市时,和顾影相约最后一次见面。   顾影也是真爱黄玉,两人因为父母的极力反对而有缘无份,不禁抱头痛哭。   就在那一晚,顾影把身子交给了黄玉。两人疯狂亲热后,回到了现实中,更是心中悲伤难忍。   顾影双眼含泪,告诉黄玉,今生未了情,来世再续缘。   悲伤之中的黄玉,听得顾影之言,心中一个荒诞的想法顿时冒了出来。他心想,既然今生和顾影成不了夫妻,那何不了结此生,到阴间做一对鬼夫妻?   黄玉把这想法告诉了顾影,顾影只是认为黄玉是一时悲愤难忍说出的荒唐话,为了抚慰黄玉,竟然胡乱答应了。   顾影哪想到,她一时心软随口一诺,竟然真的要了她的命。   黄玉以为顾影是真心同意和他一起前赴黄泉做鬼夫妻了,竟然趁顾影睡着时,一刀结束了顾影的性命。   然后黄玉拨出刀子,一刀插在自己胸口,不一会就失去了知觉。   当黄玉从昏迷中醒来时,胸口的剧痛和身边的护士还有警察,让黄玉明白了,自己竟然这一刀没有结束自己的生命。   黄玉泪流满面,气息虚弱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顾影呢?”   没等护士回答,一边的警察严厉地说道:“黄玉,你残忍地杀害了顾影,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黄玉把眼睛一闭,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伤心顾影已经离他而去,而且还是自己亲手结束了心爱之人的生命,而自己竟然还苟活于这世间。   当黄玉渐渐恢复了健康后,有一次他借口上厕所时,竟然从窗口跳了下去,选择了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第二百三十二章 殉情孽障   黄玉死后,魂魄飘飘荡荡,不肯进入阴曹地府,还多次躲过了鬼差的缉捕。   黄玉的鬼魂之所以不肯进入阴司,就是为了能遇上顾影的魂魄。   他哪知道,顾影本性善良,为情而让自己恋人黄玉杀害后,她的魂魄已经被押至阴司第一殿秦广王处。   秦广王也同情顾影的遭遇,不过阴王可比不得人王,那可是铁面无私的。秦广王按顾影死前有过幽情而发配顾影到其他殿受审后,顾影的魂魄早就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已经转世投生了。   凡所有鬼魂,喝过孟婆汤后,必然忘了前世今生所作所为。因此,苦苦等候顾影的黄玉鬼魂,再也感觉不到一丝顾影的存在。   黄玉此时如果散了怨气,按阴司律法,禁止凡人自杀,他尚可稍受地狱酷刑后,还能再次轮回。   阴司规定,凡是世之凡人,不去思考天地生人,父母养育之恩。父母恩,众生恩、国家恩、三宝恩等四恩未报。又未到阴司判官生死薄上所注阳寿已尽时,就擅自轻生、自杀、上吊、服毒、投水等等。   除因忠、孝、节、义的德行,为国为民,选择自杀而牺牲自己生命的,死后为敕封为神,假若是因细小的仇恨,或因犯罪的羞事被发觉即率尔轻生,究其所犯罪刑,并未至死刑的地步。也有的想嫁祸、加害他人,而弄假成真,轻生气绝的,以上诸种,门神、灶神,立即押解本殿,收入饥饿厂与干渴厂。   而黄玉因殉情而杀了自己恋人,只是当时自杀未遂。如若他接受阳世之法审判,被处以极刑,尚可稍减其罪,以补其过。可惜,他竟然乘着看守的警察一时疏忽而选择了跳楼自杀。   那么,按阴司禁止自杀的律法,象黄玉这样自杀的鬼魂,每逢戊、亥日,完全如临死时一般痛苦。   一切痛苦的情境,照原来的样子,再出现一次。有的七十天,有的一、二年之后,押解其魂魄,再回到寻死的地方,受悔恨折磨之苦。并且不许接受羹饭、纸帛等祭品的祭拜。   又倘若黄玉怨气散尽,被鬼差拘来阴曹地府受审,假如因自杀而亡的黄玉鬼魂自知忏悔,敛心守藏不现出鬼影魅形来惊吓生人;也不乱找替死的人。   那么等遭他牵累的顾影冤魂,重新投胎脱离牵累的那天,门神、灶神,仍然将要将黄玉鬼魂押到秦广王处受审,然后转发到第二阎罗殿。重新考查校对他的功与过,量罪加刑,再另递交各殿,发配地狱去受苦。   如此这般,黄玉的鬼魂在受尽地狱各种酷刑惩罚后,还能重新入轮回之道。   即使他因为生前罪孽而不能入三善道轮回,也可投入三恶道中的畜生道,几世消孽之后,还有可能重新投入人道。   可惜,黄玉的鬼魂非但怨气未消,他反而更是迁怒于顾影的父母,认为自己和顾影的死,都是因为顾影父母不同意婚事所逼。   可是黄玉怨气日益深重,终于变成了一个厉鬼,具有相当强大的灵力,他要对顾影的父母展开报复。   按阴司律法,自杀而亡的黄玉,如果只是现形吓唬顾影父母或只是想在阳世找寻他人做替死之鬼,虽然对阳世之人吓诈,却并没伤害阳世之人性命,也只是因为他杀掉顾影有情可原,再加上他自杀之罪,那么在所有地狱中虽然不准减免其罪刑,但只要受够了酷刑,还不至于打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错在错在,黄玉冤魂因怨气积累而变成恶鬼后,竟然取了顾影父母的性命,就这让鬼判立即命青面獠牙的鬼役,勾到各地狱去受诸极苦。满一百日后,发配入阿鼻地狱,用锁链矛扣住,不许超生。   顾影死后,她的父母后悔莫及,夫妻俩一夜似乎老了很多。   顾影的父亲卧病几日后,回到家中调养。她的母亲那一晚,在厨房中的煤气灶上正在熬煮中药,忽然听到顾影父亲呼唤要喝茶的叫唤声,便来到了卧室之中。   当她服伺好自已丈夫,又昏昏沉入睡后,这才想到厨房中还有正在煤气上煎熬的中药。   顾影的母亲刚走到厨房门口,忽然感觉一阵阴风袭身,不禁打了几个寒战。   她听到厨房中除了呼呼冒着的热气声外,还有滴滴嗒嗒的滴水声。顾影的母亲觉得好奇怪,自己明明关紧了水笼头,怎么还会有滴水之声?   顾影的母亲打开了厨房门,见到煤气灶上的苗色火苗不断地跳跃,药罐上还在喷着腾腾白气,她赶紧把煤气灶想关掉。   可是,奇怪的事发生了,虽然她关掉了打火开关,可煤气火苗依然还在跳跃。顾影的母亲急了,伸手去拧煤气钢瓶的阀子。   当她伸手触到那个煤气瓶阀子时,却怎么也拧不动。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同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阿姨,要不要我帮忙啊?”   顾影的母亲此时正着急之中,冷不防肩膀让一只冰冷的手一拍,又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她脱口而出:“当然要帮忙啦!”   话刚出口,顾影的母亲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脸色刷白,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这人,竟然是杀死了她女儿然后又跳楼自杀的黄玉。   她一下子吓得坐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黄玉的鬼魂渐渐在她面前变得清晰起来,冷笑着上前拧动了煤气瓶。   火苗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更加旺了起来。   黄玉对着那煤气灶轻轻吐了口气,一阵阴风霎时吹熄了火苗,厨房中顿时充斥了刺鼻的煤气味。   不多久,那顾影的父亲在卧室内嘶声叫道:“老婆,你在干什么?好重的煤气味!”   顾影的母亲本来这时已经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了,忽然白影一闪,飘入了她的身体。   只见她的双眼猛然睁开,眼中两道绿光让人不寒而栗。   被黄玉鬼魂附上了身的她,面目狰狞地把厨房中的菜刀操在手上,一步步地走进了卧室中。   躺在床上养病的顾影父亲,惊愕之下,还没反应过来,菜刀已经从他脖颈处切了下去。   没过多久,邻居闻到顾影家里刺鼻的煤气味传来,惊慌报案。   当警察和消防赶到,好不容易打开门时,这才发现了惨状。顾影的父亲被她母亲持菜刀硬生生地割下了头,而她的母亲在杀人后,又打开煤气中毒而亡。   听完鬼判的诉说,李冰大为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   过了良久,李冰才明白过来,原来阴司果然公正无私。对黄玉鬼魂的重判,都是依据条例而来,而不会出现象人间法庭上因具体案情而有时情大于法的现象。 ☆、第二百三十三章 地狱心造   黑白无常飘飘忽忽地带着李冰离开了阴司第一殿秦广王处,李冰只感觉四周一片漆黑,冷澈入骨,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不一会,他的身体虽然仍感觉无碍地向前飘行,却已经不是刚才这种冷水笼身的感觉,而是象在穿越厚厚的岩石,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黑白无常喝了一声:“到了,睁开眼吧!”   李冰睁眼一看,四周虽然没有丝毫光线,却又感觉能见到周围的一切,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在自己前面站立着的黑白无常,更让李冰觉得怪异的是,除了黑白无常外,什么也见不到。   他所站立的地方一片漆黑,抬头看天,也是一片漆黑,这一切,都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李冰心中却十分明白,自己不会有什么事,因为他还好好的活着,只是黑白无常奉地藏菩萨之命,带他灵魂梦历阴司地府而已。   李冰看看眼前那空濛一切,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不是说好带我到阴司第二殿去的吗?”   黑无常面无表情,看上去比较和善的白无常嘻嘻说道:“李冰,没错,这儿就是阴司第二殿,由十大阎罗之一楚江王历司掌的活大地狱,又名剥衣亭寒冰地狱。活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阳间伤人肢体、奸盗杀生者,推入此狱,另发入到十六小狱受苦,满期转解第三殿,加刑发狱。”   李冰吃惊地问道:“敢问这第二殿位于什么地方?我们似乎经历了好久才到达这里呢。”   白无常说道:“阴司第二殿活大地狱位于大海之底,正南方沃焦石下,此地狱纵横各八千里,凡在第一殿秦广王处被判有罪的鬼犯,都得先来这儿受刑!”   “大海之底?沃焦岩上?”李冰不角地问道:“大海之底我懂的,只是这沃焦岩是什么东西?”   白无常道:“沃焦岩就是凡间所说的煤层,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地壳。”   李冰这才明白,刚才一路之上,开始觉得冷水澈骨,后来又象通过坚硬之物不能呼吸,原来这阴司第二殿的活大地狱竟然位于海底深处煤层之下,也就是说地狱真的在地壳以下了。   看到李冰似有所悟,白无常嘿嘿一声道:“李冰,你看到地狱了吗?我们现在就置身于活大地狱中。”   李冰瞪大了眼,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无常大哥,这儿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是地狱呢?传说中不是地狱中挤满了各种受苦的鬼魂吗?”   白无常赞道:“李冰,你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吗?怪不得地藏菩萨会指引你前来阴司地狱让你有所悟,看来你真是与佛有缘之人,根基很深。”   一直不说话的黑无常冷冷地道:“李冰,你在佛门中修行,没听说过‘地狱由心造’吗?”   李冰茫然地摇了摇头,颇显惭愧地说道:“不瞒两位无常大哥,我并没在佛门中修行,只是机缘所至,结识了一位高僧,跟他学习了几天佛法而已。”   白无常也惊异极了,他见李冰像是真的不知,开口告诉李冰道:“李冰,其实,大千世界,本无地狱。可是,地狱又真的存在,这是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人心中的阴暗面存在,才导致了地狱的存在。”   李冰心里忽然亮堂了起来:“无常大哥,你的意思是,如果一生为善之人,无恶孽,那么他死后或者登西方极乐净土或者转世投胎重新做人,根本看不见地狱。因为他心内无地狱,所以地狱也不存在。如果有恶孽之人,那么他自心地狱存在,即使有佛菩萨大罗金仙相助,他也逃脱不了自心之狱。是不是这个理?”   白无常大赞,笑道:“李冰,你果然是有慧根之人。你说得一点没错,这就是地狱由心造的来历。”   黑无常冷冷地道:“白兄,我们兄弟俩还是抓紧时间吧。既然李冰看不见这活大地狱,而我们又奉菩萨法旨前来让他见识地狱的,看来我们只能使出阴阳二气镜,让他能看见这地狱了。”   白无常点了点头,伸出右手,一道白气从他掌心涌出。站在他右侧的黑无常也伸出左手,一股黑气也从他掌心涌了出来。   这一黑一白两股气,慢慢地向上空汇拢,开始互相缠绕着旋转。   随着阴阳两道气开始旋转,李冰清楚地看到了这两股气合成了一个太极阴阳之图。   随着太极图的的黑白阴阳之鱼互相逐尾,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化作了一面硕大的镜子。   那面镜子高速旋转着,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李冰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闭着眼的李冰,感觉眼皮上那道强光暗了下来,好奇心使他忍不住立即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的李冰,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来,那面由阴阳二气化成的大镜已经不见,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阴森森看不着边际的巨大城池之中。   感觉怪异的是,虽然李冰能清清楚楚地看清一切,城池之中实际上却是阴风阵阵,愁云弥漫,更是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哀嚎之声。   李冰跟着黑白无常,战战兢兢地向前走去。   不一会,他看到了一根巨大的铜柱,上面围绕着一条火龙,不断地向那铜柱喷射着烈焰,把那铜柱烧得通红。一个鬼犯被粗大的铁链拴在那铜柱之上,全身的皮肤哧哧地冒着白烟,不住地惨叫,不一会儿,那个鬼犯就没了声息,只剩下那仍被铁链锁着的绑在铜柱上的白骨。   见那鬼犯已经化为一副白骨,两个鬼卒走上前去,端起一盆冷水泼向那根铜柱。   那条火龙瞬间消失,铜柱也不再通红,更让李冰惊奇的是,那副白骨慢慢地动弹了起来,不多久,竟然又恢复成他开始所见那个完整的鬼犯模样。   那个鬼犯似乎苏醒了过来,刚叹了口气,发出那令人揪心的哀嚎,猛然间那火龙又出现了,盘绕着那铜柱,又开始喷出烈焰。   只见那铜柱又开始慢慢变得通红起来,那个鬼犯哀嚎不止,身上的衣物顿时化为灰烬,皮肤又让那铜柱烤得滋滋作响,冒着刺鼻难闻的白烟。   如此周而复始,把李冰看得心惊肉跳,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第二百三十四章 活大地狱   李冰跟随着黑白无常,又来到了一张平整的黑幽幽的床前。   刚刚看过铜柱烙身酷刑的李冰,正想坐到铁床前休憩一会,调整下情绪。猛听得一阵嘈杂之声,几个鬼卒押解着一个鬼犯来到了那铁床前。   鬼卒把鬼犯仰面按在铁床上,然后用粗大的铁链把鬼犯牢牢锁住不得动弹。   李冰心下好奇,难道这把鬼犯绑在铁床上睡觉也是惩罚孽鬼的一种刑罚吗?   就在他正当好奇之间,忽听一阵惨叫之声从那鬼犯口中叫出。李冰心下一惊,却见那鬼犯的手足上,已经被从那看似平整的铁床上无端端长出的四把匕首牢牢地钉在铁床上,鲜血直流,鬼犯哀号声声。   那个鬼犯不断哀嚎之时,忽然一声惨叫,再无声息。   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从他的心窝中直接对穿而过,锋利的刀尖上,喷涌出一股鲜血。   隔了一会,五把匕首同时消失了,那鬼犯慢慢恢复了知觉。正当李冰舒一口气时,又传来惨叫之声,那五柄匕首又把鬼犯订在了铁床之上。   李冰赶紧往前走去,却见路旁又站在两个鬼卒,把一鬼犯五花大绑。   地上淌了一大摊黑血,几把悬在空中的钢叉不断地刺向鬼犯的身体。   不远处,有个深坑,李冰走过去一看,只见里面长满了许多树木,与阳世不同的是,那些树木上长的不是叶子,而是一把把铁剑。   许多鬼犯被吊在那些树干上,那剑叶穿得肠子流在外面,惨叫阵阵,令李冰不敢再看下去。   跟随着黑白无常又行走了几步,地下赫然冒出一排人头。   那些人头竟然似是身子埋在泥土之中不能动,只剩口鼻露在外面,不住地对边上的鬼卒哭喊求饶。   鬼卒冷笑不止,手一挥,面前出现了一头牛,后面拖着锋利的铁犁。   鬼卒吆喝一声,那头牛拖着铁犁,迈向那排人头。   只见牛那粗壮的蹄子,踩在那些人头上,有的人头上的脸被牛蹄踏破,有的则是耳朵被牛蹄踩得只剩一丝皮肉挂在人头上,更有的让牛蹄踏在脸上,生生地把眼珠从眼窝里踩了出来,掉在地上不住滚动,留下一排血痕。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牛蹄刚踩过的人头,刚发出一阵哀嚎之声,就立即让牛后面拖着的铁犁,把人头犁得粉碎。   在李冰叹息声中,那头牛已经把所有人头犁得满地血肉模糊。不一会,那些血肉渐渐聚拢,又变成了一个个人头,在鬼卒的再次吆喝声中,那头牛又不紧不慢地拖着那铁犁,再次从那排人头上犁过。   心惊之余,白无常指着前面说道:“李冰,我们去看看鞭挞之刑!”   李冰硬着头皮,跟在黑白无床身后,来到了一个摆满长条椅子的地方。   只是,那些椅子并不是用来坐的,而是绑满了赤身裸体的男女鬼犯,或仰面朝天,或俯趴在椅子上。   阴雾阵阵中,每张椅子上面凭空出现了一根粗大的鞭子。那鞭子上满是倒钩铁刺,随着鬼卒的一声令下,那些鞭子同时甩向被捆缚在长条椅子上的鬼犯。   但见声声哀嚎之中,鞭子每重重击一下,再次提起时,空中就似下了一阵血雨,鞭子倒钩上,沾满了肉靡。   那些背向上的鬼犯,被鞭子抽得血痕累累,皮开肉绽,露出了森森白骨。   更惨的是那些仰面朝天的,被鞭子抽打得,胸腹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血在流,心在跳,肠子给鞭子上的倒钩直接从肚子里抽了出来,挥舞在空中。   李冰默默地继续向前走着,然后看到前面竖了许多砧板。   李冰奇道:“无常大哥,这阴司第二殿的活大地狱中,还有给鬼犯做饭吃的地方吗?”   黑无常哼了一声道:“这些恶鬼,生前自种业根,死后当受此罚,俱是饿鬼,怎配有饭吃?”   李冰一下子懵了,既然不做饭,那这些砧板竖在这里是何用意?冷汗不禁又从李冰额头冒了出来。他伸手想擦汗,却什么也没擦到,这才反应过来,进入这阴司活大地狱的,并不是他的肉身,而只是梦游地府。   只见双手被反绑着的鬼犯,被鬼卒押到了那巨大的砧板上。砧板面前突然出现了许多凶神恶煞的粗壮大汉,有的拿着闪着寒光的斧头,有的则举着黑幽幽的钢锯。   钢锯截、斧头剁,不一会,那些鬼犯就没了气息,被砧截成了许多小段,各个器官还在抽动,人头上还露出痛苦的表情,甚至连剁下的手指,都在砧板上慢慢蠕动。   拿斧头的鬼卒见状大怒,恶狠狠地挥舞着巨斧,不一会儿,那些鬼犯就变成了有如馅料一般的肉泥。   那些鬼卒用斧子把那滩肉泥又归拢在一起,不一会,那些肉泥重新聚成了原先的鬼犯模样。   才刚恢复身形的鬼犯,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那些斧头和钢锯,又砧截上了他们的身体。   李冰扼腕叹息不已,却见前面又多了许多被鬼卒绑在铁桩上的鬼犯。正待开口相问,这些鬼犯将会被如何处置,却惊觉周身阴寒之气更甚。   那些鬼犯被冻得牙关咯咯作响,眼泪鼻涕直流,不多时,鬼犯全身就被一大块晶莹剔透的冰柱全部包住了。   鬼卒上前一敲打冰块,那些冰块随之碎裂,每一块碎冰中都夹杂着鬼犯的肢体,一块块掉落在地,无形中把鬼犯裂成了无数截。   当冰块掉落后,一团火焰从空中吹向冰块。冰块顿时消失,那些被冻结在冰块中的鬼犯肢体,又一块块地自动拼接起来。   当整个鬼犯肢体刚拼接完整时,冷风再袭,鬼犯又被重新冻结在了巨冰之中。   李冰感叹活大地狱中刑罚严酷,无不悲惨难熬时,白无常告诉李冰道:“李冰,你不必为他们惋惜,这些鬼犯,都是在阳世之时自身造业,理当受此惩罚。阴司二殿的楚江王光明正大,司掌活大地狱,堕此罪犯都是违伦常,乱法纪,造业无数,至死不悔之恶徒。”   李冰哑然无言,白无常说道:“李冰,你所见到的,还只是凡人死后,在第一殿秦广王处被判有罪,都必须押到第二殿所受的见面礼。只要在人间造孽不积德的,死后都要受到这些刑罚。”   黑无常道:“白兄,李冰已经见到殿上所设刑罚,到时候了,我们带他去面见楚江王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 赏罚分明   白无常道:“李冰,由于前生的恶业所感,这些鬼魂在地狱之中,都将受到无限的煎熬。但是业力也有结束的一天,其他果报成熟则可以转换。他们还是可以重新投生。   李冰叹道:“既如此,希望这些受苦的鬼魂早日消其业力,解脱苦难吧。空明禅师也曾经跟我说过这个理,没想到今日一见,更是惨烈!”   忽然眼前一亮,出现了一座宫殿,李冰不知何时,已经和黑白无常站在这宫殿之中。   宫殿正中,布置得犹如古代凡间的公堂,上悬“二殿楚江王”匾额,案桌上端坐一人,白面短须红袍。   李冰已经明白,这就是姓历的楚江王,赶忙对着楚江王施礼。   楚江王只是微微一笑,李冰这时才见案桌两旁,还有判官和鬼卒,下面跪着一干鬼犯,正在等待楚江王判决。   楚江王一一判决完毕,众鬼卒押着各鬼犯前去各地狱受刑时,这才和施冰说道:“李冰,你今已经见识我二殿之刑,可有所悟?”   李冰恭敬地回答道:“楚江王在上,小的已经明白,若凡人在世,不修善积德,皆逃不过这死后的折磨。只是不知道,是哪些鬼魂竟然要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   楚江王呵呵笑道:“李冰,你且听我道来。我司掌活大地狱,堕此地狱的罪犯都是有违伦常,乱法纪,造业无数,至死不悔之恶徒。”   “如在阳间,欺骗大众玩弄法纪导致灾难发生的人;或利用权位,巧取毫夺,吸民膏脂之人;或符咒惑人,谋财产,或拐诱少年,逼良为娼,或组恶质帮派,走私贩毒,鱼肉乡民,或诈赌坑人,非法骗婚,伪造证券,贩卖伪药,扰乱秩序,危害健康等等凡间众人,都在一殿经秦广王判决后,再送到我这殿来受审。如上面这些在阳世犯错的人,死后来我这里,必受到这些刑罚。”   李冰默然,过会问道:“请问楚江王,是不是所有从一殿发来的鬼犯,都要经过这等酷刑?”   楚江王说道:“李冰,也不尽然。你刚才见到的是火柱、铁床、钢叉、剑叶、犁地、鞭挞、砧截、寒冰等刑,这是针对罪刑特重的鬼犯,来我这里的杀威棒。这些鬼犯,和其他情节较轻没经过这几道刑罚的鬼魂,经我判决后,还要押到十六个小地狱中服刑。”   “经判官的记载薄上考查所犯事件的多少、时间的长久,有没有造成祸害,或变生严重的事端,来决定他们要进哪个地狱,要受多久刑期。”   “查实他们在阳世所犯罪恶后,经我判决,即命令狰狞、赤发等鬼,推入大地狱受苦。另外,也有应其罪恶之大小发放到小地狱受苦的。以上受刑期满,再转解到第三殿,加重刑罚并发入此殿之地狱去受苦。”   李冰吃惊地问道:“楚江王,除了刚才这些刑罚,难道还有十六个小地狱?我怎么没看见?”   楚江王哈哈大笑道:“李冰,这就有如你们凡世。我这殿中就相当于拘留所,判决完后,还得押到相应的有刑场所,开始他们正式的刑期。这些十六小地狱,都在我宫殿之后。”   楚江王突然很认真地说道:“李冰,你刚刚已经见识活大地狱中的刑罚了,至于十六小地狱,你可听好了,自己去揣悟,然后要抓紧时间去第三殿了。”   李冰听闻楚江王报完十六小地狱的名字,虽然一时没能完全想明白到底是如何受刑的,但见识了大地狱中所受刑之惨烈,他已经能想象得出,那十六小地狱有多可怕。   原来,这十六地狱分别是:一名黑云沙小地狱;二名粪尿泥小地狱;三名五叉小地狱;四名饥饿小地狱;五名焦渴小地狱;六名脓血小地狱;七名铜斧小地狱;八名多铜斧小地狱;九名铁铠小地狱;十名幽量小地狱;十一名鸡小地狱;十二名灰河小地狱;十三名斫截小地狱;十四名剑叶小地狱;十五名狐狼小地狱;十六名寒冰小地狱。   李冰拱手和楚江王正欲告辞,忽然一股冷意从心间直冒出来。   刚刚看到那些惨烈的场景,使得李冰疏忽了一些事,这时他才想起,那些受刑的鬼犯中,虽然看不清楚面目,却似乎有些他颇感熟悉的影子。   李冰心中惊惧,这些影子会是谁?他思忖道,这些他无意中关注到得,肯定是他所熟悉的人。   哪些人为李冰所熟悉?他回想起了从他懂事以来直到现在和赵婉儿他们一起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李冰依稀见到了他所认识的那些还活着或者已经死了的人,对照之下,只觉得他们在阳世所作所为,几乎都和这个楚江王掌管的阴司二殿活大地狱都有着牵连。   李冰惋惜声中,忽然心中一紧,他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再看看那些正在受刑的鬼犯。   李冰仔细看了好久,终于松了一口气。在那些鬼犯之中,他没有见到赵婉儿的影子。   刚轻松下来的李冰,却不禁感到有些难过,因为他在那些受刑鬼犯之中,依稀能见到赵婉儿母亲张丽丽的身影和赵婉儿那个十恶不赦的未婚夫王立平的影子。   只有三个身影模糊的鬼犯影子,在李冰脑海中形成了一个谜,为什么这三个鬼犯和其他鬼犯不同,身形都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   李冰心中一懔,原来,那三个隐约的影子,竟然那么象张远山、施丽娅和钱一多。   李冰想到自己生死与共的三人,死后也将受此苦楚,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落泪。   楚江王竟似看穿了李冰心中所想,微笑着道:“李冰,你是不是从中见到了许多似曾相识的人?”   李冰嗯了一下,恭敬地请教楚江王道:“为什么我有三个朋友的影子却隐约可见,和其他鬼犯并不相同?”   楚江王哈哈大笑道:“李冰,你这次才是真正悟了地藏菩萨让你来阴司的意图。你那三个朋友,本来也是下地狱之人,因他们和你有缘,正在积善改过自非,所以身影在慢慢变得模糊。如果他们能一直善始善终,以功德消除业力,那么,他们死后将不要我这地狱中受刑。”   李冰惊讶极了,心中陡然燃起了希望,赶紧跪拜下来,向楚江王磕头请教。 ☆、第二百三十六章 黑绳地狱   李冰正待请教楚江王,旁边的鬼判大声言道:“李冰,若阳世之人,欲免第二殿刑狱之苦,可如此去做。”   “经常对人说起地狱律法之公正,作恶之人在地狱所受之苦,对诫世人,使他们多行善积德,少作恶事;有财力者,可把地狱所闻向亲友世人大为宣传;看到人生病,即为请医生治疗、或好药相赠,期其早日康复,身为医生,能免费为人治病,广施医药;遇贫穷、苦难的人,就炊煮粥饭供食,或布施金钱,已救济多人的。以上种种,即可兔地狱之灾难。”   李冰伏地叩首,感谢鬼判点悟。   这时,楚江王微笑道:“李冰,你已悟第二殿,可速去第三殿。若欲使你朋友死后免受活大地狱之苦,请切记:善待他人,若能同时悔改前非,则特恩准他将功抵过。其余未能相抵的罪,则宽予勿论。在勾到之日,就交给第十殿,发放投生人道。”   “如能爱惜众生,不妄杀生灵;训示、劝导儿童,不要伤害昆虫;于佛经、佛像之前,立誓、发愿戒杀、放生的。有以上善行之人,命终之时,不用入所有的地狱,立即交给第十殿,发放投生福报深厚的地方。若于三月初一这一天,行诸善业,其福更多。”   楚江王言罢,宽大的红色袍袖一拂,活大地狱种种惨状,立即从李冰眼前消失。   李冰如梦方醒,瞧见黑白无常正在他前面带路,不禁问道:“无常大哥,刚才楚江王为何说三月初一这天行善诸业,其福更多?”   白无常笑咪咪地道:“三月初一是楚王江的诞辰,你前面到过的第一殿秦广王是二月初一诞辰。我们马上要去的是阴司第三殿,阎君姓余,号宋帝王,是二月初八诞辰。”   正说话间,东南方向一座外形其丑无比与世间名山大为不同的大山挡住了去路。黑无常冷冰冰地说道:“阴司第三殿已到,这是位于大海底部东南方向沃石下的黑绳大地狱。此地狱和阴司第二殿楚江王掌管的活大地狱一样,纵横各八千里,除了大殿上所设之刑外,另外也有十六小地狱。”   李冰暗暗心惊,白无常说道:“李冰,这十六小地狱,我可先说其名给你听,你可由名而想这些小地狱中的鬼犯所受之苦。”   原来,第三殿所设十六小地狱分别是:一名咸卤小地狱;二名麻缳枷纽小地狱;三名穿肋小地狱;四名铜铁刮脸小地狱;五名刮脂小地狱;六名钳挤心肝小地狱;七名挖眼小地狱;八名铲皮小地狱;九名刖足小地狱;十名拔手脚甲小地狱;十一名吸血小地狱;十二名倒吊小地狱;十三名分骨小地狱;十四名蛆蛀小地狱;十五名击膝小地狱;十六名刨心小地狱!   听完十六小地狱之名,李冰不由得心惊肉跳,他喃喃地道:“无常大哥,这十六小地狱我倒是第一次听闻,太可怕了。黑绳大地狱之名,我在南京栖霞寺中,听空明禅师讲解《长阿含经?世记经?地狱》时,倒曾了解了一二。”   佛祖在灵山说法时,告诉诸佛菩萨,黑绳大地狱何故名为黑绳地狱?只因为黑绳大地狱中,鬼犯经宋帝王判决后,命鬼卒把生前犯恶的鬼犯按倒在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板上,把鬼犯四肢展开,紧贴那块烫红的铁板,让鬼鬼的皮肉在那铁板上烤得滋滋作响,青烟直冒。   然后鬼卒又用烧红的铁绳捆绑住鬼犯,以热铁斧从每道捆绑的铁绳中一刀刀砍下去,直至把鬼犯砍成碎尸万段。   等鬼犯被砍完后,再让他们回复原型,再继续反复施刑。苦毒辛酸。不可称计。馀罪未毕。故使不死。是名为黑绳地狱。   在黑绳大地狱中,鬼卒把烧红的铁绳捆绑于鬼犯身上后,除了上面刀斧砍斫,更有阴间恶风暴起,烧皮彻肉,燋骨沸髓。   黑白无常齐声道:“李冰,你所说不错,正是如此。你既然在阳世时从佛经中已经听闻黑绳大地狱之惨状,那就不必见识了。”   李冰神色黯然道:“无常大哥,只是我没想到,鬼犯在经历了黑绳大地狱诸般惨刑后,竟然还存在着十六小地狱,想必这和活大地狱一样,那十六小地狱也是在经过阴司第三殿阎君宋帝王判决后,命鬼卒押解前去服刑的吧?”   黑白无常都点点头,李冰问道:“无常大哥,那十六小地狱我也就不用去看了。好多小地狱一听其名便知,例如:刨心小地狱。只是有些地狱名似乎不大懂,向两位无常大哥请教了。”   黑无常冷冷地道:“世人不知地狱之可怕,所以在世时才会胡作非为,不积善行德,进了地狱后方才后悔莫及。”   原来,那咸卤小地狱看名似乎并没什么,倒让人想起了遍布集市的卤菜店。其实那咸卤之意,就相当于俗语所说的“伤口上撒一把盐”,痛苦无比。   鬼犯在经过刀砍、鞭抽、铁烙后,伤痕累累,再由鬼卒把鬼犯按于盐水之中,惨叫之声不绝。   鬼犯体内脂汁给盐卤尽逼出体内,缩成一小团,就如一具干尸。等鬼犯恢复后,再反复行刑。   麻缳枷纽小地狱则是把鬼犯绑得如同一只棕子,烧得通红的绳索灼烂了鬼犯的皮肉,再把笨重的同样烧得通红的铁枷锁于鬼犯颈部,让其动弹不得,全身溃烂,惨嚎不止。   其他的小地狱,李冰从其名上,已经能想象得出其状之惨了,沉默不语,不再询问黑白无常。   李冰抬眼见到一座宫殿出现在了眼前,匾额上大书五字:“三殿宋帝王”,殿上端正一慈眉善目头戴王冠身披绿袍黄面黑须之人,威严无比,左右鬼判和牛头马面正在按宋帝王的判决,一一对下跪之鬼犯进行发落。   李冰正在惊诧之时,不明白如此看上去面善的阎君,为何所设地狱这么惨烈?   白无常俯耳李冰悄悄说道:“地狱之苦,皆是凡人生前所造之恶。宋帝王性情仁孝,心地纯净,然嫉恶如仇,明察秋毫,对散播邪知邪见者,诳诞不经胆大妄为者,忘恩负义污蔑于人者,或嗜杀成性残酷狠毒者,或为恶人狡辩脱罪者等等,绝不宽恕,必押堕本殿所设之种种地狱。”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合大地狱   鬼卒押上一肥头大耳的鬼犯,鬼判把阴阳薄递给宋帝王。   宋帝王看完,惊堂木一拍,厉害喝道:“下跪这厮,既然为人官,却不思为国为民,从不为百姓办实事好事。当官只为以权谋私,贪污渎职,不忠于职责,在其位不谋其事,速拉下去受刑,然后十六小地狱一一服刑。”   又一对男女鬼犯被押上,判官宣读:“你们本为阳世一夫妻,身为丈夫的人不履行家庭道义,在外胡乱鬼混;身为妻子的人言行不柔顺,不孝顺公婆,常挑起是非,也一并押下受刑并转各小狱。”   李冰只见觉果然如白无常所说,这个阴司第三殿阎君以仁孝为先,判罚分明,不禁大为折服。   又有一鬼犯,自小过继给别人为养子,受养父、养母长期养育的恩惠,却等他长大成人,家业有成时,竟然忘恩负义,虽然重回生身父母身边本非坏事,可他竟然因此而不认养父母的养育之恩。   受人委托办事的,却辜负、背叛所托之人,没有诚信的;职员或基层的士官兵,背叛主官或长官;为业主办事,却伙同同事向业主或自己单位欺瞒、诈财。但犯这几件孽的世间凡人,也皆被宋帝王令鬼卒押下受刑再分配各小狱。   犯罪入狱,却越狱潜逃;或者因犯罪被押解他方时,中途逃走;因为押运的官兵曾经签名担保,以致连累了这些警官或官员的亲属,经过长远的时间,未向事主忏悔,弥补其损失,虽然事后多做善事,但仍然要发入地狱,受种种重苦之刑。   为了讲究风水和年运,以致阻止丧家出殡埋葬,令亡者不得入土为安;造坟或挖土、施工时,看见地方埋有别人的棺椁或尸骨,却不马上停止,或妥善处理,或换另外的龙穴,以致伤损他人的尸骨之人,也相应被宋帝王重判。   帮别人管理事务,却私自偷窃,漏列金钱、粮食,占人便宜;为人之后,却不祭扫先祖亡灵,或者使先祖之墓成为无主之坟的,都被判受刑发狱。   见宋帝王如此判罚,李冰不由得感叹,虽然如今时代发展了,观念也不同了。不可避免地令许多人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想到,在这阴司地狱中,却仍逃不过以仁孝为主念的宋帝王的严厉惩罚。   正在这时,鬼卒又押上了一大群身着各色现代服装的人,虽然仍是看不清面貌,李冰却感觉那些鬼犯,其实就是自己平时所见之各色人等。   宋帝王一一判决,里面有引诱他人犯法,挑拨是非、制造纠纷、欺骗人打官司,伤人和气的;有写匿名信诬蔑别人的;有乱写公告、文章,或者利用网帖、微博制造假新闻毁损别人的名誉的。   还有帮助有钱人喜新厌旧,为了新欢而捏造离婚的字据,以帮人解除婚的约;有仿造契约合同和来往书信,以诈取别人的钱财、债券和物品的;假冒别人的样式,伪刻别人的印章,制造假文书等,用以添加、删改帐目,让别人、后人受害的,这些鬼犯,全受到了宋帝王最严厉的判罚。   对于宋帝王的判决,李冰心悦诚服。虽然这些判决,在现代人看来过于迂腐,但对这些社会丑恶现象最严厉的惩罚,却真的让人感觉大快人心。   正在李冰心中感觉痛快之际,已经判罚完毕的宋帝王从高高的公堂之上俯视着李冰道:“李冰,本王如此判罚,你可觉得公道?”   李冰一楞,赶忙向宋帝王下跪,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痛快,对宋帝王赞不绝口。   李冰若有所思地道:“宋帝王,我想地藏菩萨指点我来您这里,并不真的是为了见识那些酷刑,而是为了警示世人,为人心善,切不可为了一已私欲而乱了民风纲常,还一个清平和谐的社会风气。”   宋帝王点了点头,大为赞许。   李冰忧心肿肿地问道:“宋帝王,只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个黑绳地狱委实可怕,这些鬼魂虽然生前心生不良,种下恶业,自已种下这个苦果,但他们也着实可怜,难道宋帝王就不能给他们一些悔过自新的机会吗?”   宋帝王微微笑道:“李冰,你果然有佛陀弟子那种悲世悯人之心。进我这殿者,除你之外,从没人敢如此问我。世人若於二月初八日,.虽然在阳世犯了你前面所见的那些过错,但只要他们誓愿戒而不,.即准转发其他各殿,从而免进我黑绳地狱及各小狱受苦。”   李冰双膝下跪,告辞宋帝王道:“宋帝王,我李冰代表天下苍生感谢您的大慈悲之心。既已得您告之凡人死后可免进黑绳地狱受苦之法,那我就此告辞宋帝王,这就跟随两位无常大哥前去阴司第四殿。”   第四殿阎君为五官王,本姓吕,二月十八日诞辰,司掌合大地狱,又名剥剹血池地狱。合大地狱仍是纵横各八千里,也是另设十六小地狱。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推入此狱,另再判以小狱受苦,满日送解第五殿察核。   这十六小地狱分别称为:一名泵池小地狱;二名蝥链竹签小地狱;三名沸汤浇手小地狱;四名掌畔流液小地狱;五名断筋剔骨小地狱;六名堰肩刷皮小地狱;七名锁肤小地狱;八名蹲峰小地狱;九名铁衣小地狱;十名木石土瓦压小地狱;十一名剑眼小地狱;十二名飞灰塞口小地狱;十三名灌药小地狱;十四名油滑跌小地狱;十五名刺嘴小地狱;十六名碎石埋身小地狱 。   白无常告诉李冰,五官王名称的来历是指鲜官、水官、铁官、土官、天官,分别禁制杀,盗、淫、两舌、饮酒等五恶,以治妄语为主。   令李冰吃惊的是,他竟然在这五官王司掌的合大地狱中,见到了破玄武阵时,因为对师范大学中文系系花张晗动了欲念而最终使张晗坠楼而亡,自己也因此被周浩设计最终命丧将军墓的姚刚。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虽然张晗是自己失足坠楼而亡,但若不是姚刚所逼,也就不会发生这惨剧。   没料到的是,在这四殿之中,姚刚也因此被判为杀人和淫欲,而正在地狱中遭受着酷刑。 ☆、第二百三十八章 阎罗死誓   李冰一路看过去,只见第四殿合大地狱果然惨烈无比。   凡是犯杀、盗、淫、双舌、酒的鬼魂,死后被押解到阴司第四殿五官王处者,皆被施以各种不同的恶刑。   有用锯刀割开胯处的,被活生生地断筋剔骨;有的以竹签钉入指甲之中;有的以尘灰炝入口中不能呼吸,双眼突出;有把鬼犯双手按入滚烫的开水中,直至腐烂蜕皮露出白骨。种种惨状,都令李冰看得心惊肉跳。   更可怕的是,有的竟然以烧得通红的热铁钉从口中钉入,再从后脑穿出,或者从左耳钉入从右耳穿出;有的以铁钵盛满熔化了的通红的铜汁,从鬼犯口中灌入,瞬间焦臭味起处,连骨头都成了焦灰色;   对罪行重的鬼犯,则不是一下子灌入,而是先用铜汁滴在鬼犯嘴唇上,再滴在鬼犯舌头上,再灌入双眼,再次是心口等,一步步把鬼犯烤得只剩下一点焦骨,等鬼犯恢复后再从头再来。   李冰不忍再看,悄悄问白无常,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遭遇这种铜汁酷刑?   白无常嘿嘿道:“就是男女勾搭成奸,又因为想谋取他人财产而产生杀机的,就这般让铜汁凌迟处罚!”   李冰心中一懔,立即想到了自己在南京时,雇请私家侦探拍到的张丽丽和王立平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李冰拜见过五官王后,恭敬地向五官王请教:阳世之人,生前所犯何罪,死后鬼魂才会到第四殿合大地狱受刑?   五官王虽然一脸严肃,却对李冰的要求还是爽快地满足了。于是,判官奉五官王之命,向李冰讲述了进合大地狱的鬼魂地阳世所犯之罪。   偷税、漏税不缴者;租用他人住房或物品,不交租金或赖着不还者;买卖短斤少两,欺诈消费者的;制售假药或者夸大药的功效者;制假、造假,贩卖经营假货者;   使用假钞购物者;经营、出售一些惑人心思,引人犯淫的物品者;不尊老爱幼者;欺行霸市,蒙骗老实人者;受人之托竟然不放在心上,不为他人办事误人大事者;破坏公共财物和设施者;贪图不义之财者;为富不仁,不怜老恤贫,多行救济者;   答应帮助别人借钱给人度难关最后变卦误人事者;见病人需要药品却要高价出售者;有好的办法能帮助别人却不肯透露者;煎过的药渣、或碎碗、杂物、废弃的器械等垃圾,乱放在街道上影响车、人的行走者;   养驴、马等兽类,却不加以管理,以致尿、粪妨碍人们或环境卫生者;田地无法耕作,却不租给他人种植,故意荒芜、废弃者;损坏他人的墙壁者;   用咒语、法术、驱使鬼神,来捉弄人或害人者;无端造谣,扰乱社会正常秩序破坏安定者。   李冰细想之下,虽然觉得其中有些律法似乎不近人情,却也符合社会公德、纲常伦理。   只是可怜那些鬼魂,若是阳世之人,受这等摧残,早已经死去,也只痛苦一时。可偏偏鬼魂是不会死的,生前所作之恶,死后在这里受着无穷无尽的摧残和折磨。   五官王告诉李冰,如果阳世之人在每年的二月十八日这一天,或于佛像、佛经之前发誓、悔改、不再违犯的话,可以免入本殿各地狱受苦。   假如抄写狱历全书;或者续加古今因果报应的事迹,在各殿的章句之后,来劝化人为善,流传后代,使阅读的人从此悔改,免于犯错,则暗中自有功德。   李冰拜别了四殿五官王,问黑白无常道:“无常大哥,我们现在要去的第五殿又是什么地方呢?”   黑白无常肃然起敬,恭敬地说道:“阴司第五殿之主是阎罗王,姓包,他曾于阳世在北宋仁宗年间托生成日断人间、夜断阴司的包拯。正月初八日是阎罗王诞辰,阎罗殿本来居阴司第一殿,在秦广王之上。只因阎罗王常常可怜屈死之鬼,屡屡放那些鬼魂还阳申冤雪仇,因此被降调到了第五殿。”   李冰讶然道:“阎罗王虽然大公无私,却有这么一副仁慈心肠,委实叫人佩服!”   黑白无常道:“阎罗王虽然被降调到阴司第五殿,却仍是阴司之主,地位仅次于地藏菩萨。他可是大有来历之人,刚有地狱之时,阴司之王只有阎罗一人。”   原来,阎罗王生前本是古印度毗沙国的一个国王,他生性好战,而且从不服输。当时惟一能和他敌的是由维陀始生王统治的一个国家,军队同样也很强大。他们连年交战,兵戎厮杀。   由于毗沙王一味地穷兵黩武,国力渐渐不支。在和维陀始生王的生死大决战中,毗沙国的军队被维陀始生王几乎杀得兵马殆尽。   毗沙王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一个人落荒逃至一座山顶。他的手下十八个将领战死后,阴魂不散,纠集了百万残军败卒之魂,终于在那座山上找到了毗沙王。   那百万誓死效忠毗沙王的部下,先把毗沙王安慰一番,激发了毗沙王重新振作的斗志。然后群情激愤,朝打败他们的维陀始生王所在的方向,对天起誓:“至死追随毗沙王!一定要惩治凶恶的仇敌,就是到了阴间地府,也要称王,血战到底!”   毗沙王见在人间已经大势已去,手下兵将亡魂的誓言激发了他的豪情。毗沙王拨出宝剑自刎而亡。   毗沙王死后,他尸体身边聚集着的百万兵将亡魂,就在毗沙王鬼魂的带领下,义无反顾地直入地狱。   于是,毗沙王便成了威名赫赫的阎罗王,他的十八个将领则分别做了十八层地狱里的判官,而跟随他的百万之众,也一个个变成了阴司鬼卒。   阎罗王司掌叫唤大地狱,位于大海之底、东北方沃焦石下,也是纵横八千里,并设十六诛心小狱。   凡解到此殿的鬼魂,先押赴望乡台上,令其闻见世上本家。鬼魂上了望乡台,遥遥望见自己家乡,一众亲人围着自己尸体痛哭,从此阴阳相隔,人鬼殊途,都会痛哭流涕,伤心欲 绝。   鬼魂因罪遭殃各事,随即推入叫唤大地狱,细查曾犯何恶,再发入诛心十六小狱,钩出其心,掷与毒蛇坑中让万蛇争抢吞食,再用铡刀铡,让其身首异处,受苦满日,另发别殿。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望乡台上   李冰抬头望见阴森森的宫殿上南一块巨幅匾额,那匾额黑底白字,上书六个大字“第五殿阎罗王”。匾额下面左右挂着一副楹联:是是非非地,明明白白天!   匾额下,一张宽大的案桌边,牛头马面分立两旁,一个红袍白面长须的判官正在案桌边理着文卷。   案桌正中,端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威猛、头戴王冠的大汉,只见他身着黑袍、黑面黑须,两只眼睛中精光闪烁,不怒自威。   李冰心中明白,这就是五殿阎罗王,更让李冰心奇的是,阎罗王那黝黑的脸上,额头正中,竟然有一弯月牙型的肉痣。   “怪不得黑白无常说五殿阎罗王姓包!”,李冰心中暗自思量:“果然是北宋名相包拯在阴间为王,连额头上那个特有的标志都和戏文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跟随栖霞寺空明禅师学佛理的李冰心中明白,为什么黑白无常告诉他,阴司阎罗本是毗沙王死前发誓所化而成,但面前这个阎罗王却是包拯的原因。   因为诸佛菩萨有无数化身,就如杭州灵隐寺道济和尚是降龙尊者转世凡间、佛陀座下弟子金蝉长老被贬下界托生为玄奘最终取经重修正果成为旃檀功德佛一般,包拯也是阎罗王毗沙王在凡间的一个托世化身。   在两旁牛头马面的喝斥声中,被鬼卒押上的一干本来呼天喊地凄惨哀嚎的鬼犯见到不怒自威的阎罗王,顿时噤若寒蝉,跪在案下听候阎罗王审判发落。   阎罗王一一判决,众鬼犯再也不敢叫屈。因为阎罗王本就是断案如神、分毫无差的包拯。   传说阎罗王在阳世化身为包拯时,有一阴阳枕,白天断人间案件,晚上枕着阴阳枕入睡,在梦中断阴司之事。   包拯额头上那一月牙儿肉痣,平日视之,似乎只为一胎记,实则那是一只阴阳之眼,凡世阴间任何事情,在他那阴阳眼之下,忠奸立辨,无所遁形。   阴司之鬼,都以为包拯是大慈悲心,经常发放冤死之魂还阳,因而才被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降调至第五殿。这样的话,即使阎罗王大发慈悲,想发还冤死之魂,也因时日久远,凡人死后数日,肉身已烂,无法还阳。   阎罗王负责第五殿,其实不是被降调,而是阎罗王自己向地藏菩萨请愿的。经过阴司前四殿的层层审判,再到第五殿后,由阎罗王严格把关,若真有冤死之魂,则由阎罗王把鬼犯发配至第十殿转世投胎,托生富贵之家,以补冤死之委曲。   如果有鬼犯一如生前奸诈,到了阴司,尚狡辩自己是冤枉的,那都逃不过阎罗王的阴阳之眼。所以,才有民间说法为‘阎罗殿中无冤鬼’之说。   被阎罗王判定有罪的鬼魂,在打入十六诛心小地狱前,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看望一眼自己的家人,这就是阎罗王的大慈悲心所致。   被阎罗王判定有罪的鬼犯,被鬼卒押到一座高台之上。那座高台,名叫‘望乡台’,台面如一张弓背,朝向东南西三个方向,那弓背形的台面,长八十一里路。望乡台的后面如一根笔直的弓弦,后面都是剑树。   望乡台之所以如此建设,因为地狱在极寒极阴之北,北面再无人能生存,凡世之人,都活在阴司的东南西三个方向。   望乡台高四十九丈,以刀山为坡,一共有六十三级,每登一步,双脚都踩在刀刃之上,鲜血直流。   如果鬼犯在世之日,为人善良,则不登望乡台,经第五殿时,由阎罗王宣判直接送到第十殿,转世投胎。   只有被阎罗王判定有罪的恶鬼,才让鬼卒押上望乡台,让他们能看见自己生前的家园,能听得到世间熟人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   为恶之人死后,见到他在阳世的亲人,遗嘱不遵,教令不行;凡事变换,逐件改过;苦争财物,搬运无存;男思再娶,妇想重婚。   田产抽匿,分派难匀;向来账目,清揭复浊;死欠活的难少分文,活欠死的奈失据证,彼此胡赖,搪塞不逊,一概舛错,尽推死人。   三党亲戚,怀怨评论;儿女存私,朋友失信;略有几个,想念前情,抚棺一哭,冷笑两声;   更有恶报,男受宫刑,妇生怪病;子被人嬲,女被人淫;业皆消散,房屋火焚;大小家事,倏忽罄尽;作恶相报,非独阴魂。   走过刀山踏上望乡台的恶鬼,眼见到自己死后,家庭不和,家业败落,亲人间为了权益反目为仇,自己所作之恶祸及后代,都不禁悲从中来,后悔自己阳世所作之恶。   恶鬼被押下望乡台后,再在公堂前受刑。先把恶鬼按在铁桌之中,用刀把恶鬼剁成一块块肉酱。   待恶鬼恢复原形后,又拉到一根根直立在地的尖利的铁刺前,把恶鬼抬起,让铁刺从肛门钉入,直穿其身,最后从喉颈部穿出,挂在铁刺上让阴风吹刮,皮肉俱掉。   受过此刑的鬼犯,再押到一个巨大的磨盘前。鬼卒把恶鬼从磨盘口中塞入,两个鬼卒推动石磨,不一会,从石磨底部就流出了一滩脓血。   接下来又有鬼卒,把刚从脓血回复原型的恶鬼狠狠地用一把铁叉刺进肚皮,再从空中抛向剑树之中。那一根根剑树,外形虽然和树相同,上面却是一根根朝天向上的铁刺作为树枝,鬼犯从空中摔下时,都立即被那一根根铁树枝刺得肚破肠流,挂在剑树上动弹不得,声声哀嚎。   受完几刑,众鬼卒再奉阎罗王之命,把鬼犯打入十六诛心小地狱中服刑。   那十六诛心小地狱,和前几殿的十六小地狱又有所不同,不再分门别类,而是各个地狱俱都一样,关押着诸多恶鬼。   诛心小地狱内都埋有木桩,以铜蛇为链,铁犬作墩,捆压住恶鬼的手脚。   鬼卒再用一小刀,极尽摧残,慢慢地一刀刀把恶鬼开瞠破腹。然后钩出其心,细细割下。   鬼卒把割下的心喂给缠住鬼犯之身的毒蛇吞食,又把鬼犯之肠扔给狗吞吃。   等鬼犯重新长出完整的身子,再继续剥皮剖腹剜心,一直反复。直到受苦满日,鬼犯方才止痛重新长好肌肤,此时再根据阎罗王的判决另发别殿。   推荐好书《灯下》,喜欢惊悚灵异的读者可以去看下,觉得好看帮忙收藏下~ ☆、第二百四十章 恶鬼诛心   见那边鬼犯被阎罗王一一判决完毕,在上过刑后,投入了十六个诛心小地狱中,李冰慌忙给阎罗王跪倒在地。   除了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外,李冰心中着实对阎罗王包拯佩服得很。   阎罗王看到跪着的李冰,微微一笑道:“李冰,你起来吧。你又不是鬼犯,是地藏菩萨请来的客人,何必下跪?”   阎罗王的声音虽然威严,却透着一股慈祥。李冰恭敬地答道:“包大人包青天,凡世之人无不膜拜,只是没想到,包大人如今已经在阴司成为阎罗天子。”   李冰再拜,方才站起身来。   阎罗王道:“李冰,你刚才见到了恶鬼受刑,却不知道十六诛心小地狱中那些恶鬼将要受到何种惩罚。判官,你用阴阳之镜,给李冰看一下吧。”   那个鬼判,赶紧伸出双手,大喝一声,一面古色古香的大铜镜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只见那面阴阳镜中,愁云惨雾。鬼判大声道:“凡世之人,如为争名夺利,不择手段欺诈,诱惑大众,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衣冠禽兽之淫犯者,入诛心小地狱中,必抽肠割心。”   那面阴阳镜,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里面看到了诛心小地狱中无数鬼犯正在哀嚎惨叫。   有的被鬼卒剖开胸膛,直接用手抓出鬼犯之心,再用铁锯切割;有的则被锋利的刀子剖开肚腹,从里面抽出了肠子,然后被刀子一段段剁碎。   诛心小地狱中,还设有刀山,遍山尽是刀刃,鬼犯从空中被鬼卒抛下,跌落在刀山之上,无不穿肠破肚,血流如注。   更是不时有飞刀火石出现,只见阴云中,飞刀、火石纷飞,从空而降,如同下雨一般,鬼犯插翅难飞,无不粉身碎骨。   李冰不住为那些阳世间犯过错的鬼魂叹息,他终于明白了地藏菩萨让他参观地狱的真正用意:把地狱惨状告诉世人,让世人多积阴德,死后免受地狱之苦。   李冰问鬼判道:“鬼判大哥,请问世间有哪些人,犯了什么样的过错,死后鬼魂要在这第五殿中受尽如此折磨呢?”   鬼判伸出左手,凭空多出了一卷书,递给李冰道:“李冰,奉阎罗天子之命,把这五殿阴司律法之书让你观之。”   李冰拜谢鬼判,接过那阴司五殿律法书,从头至尾仔细看了几遍,只见上面记载着:世间凡人,犯以下律法者,入五殿后押诛心小地狱。   一不敬鬼神、猜疑是否有因果报应者;二杀害生命者;三善愿没完就先去犯罪作恶者;四亲近邪恶、行为错误、违背正理、以私心自利为目的学习方术、妄想长生者;   五欺善怕恶、邪恶地怨恨他人为什么不早死者;六计较名利、是非,嫁祸他人者;七**妇女、设计令妇女失去贞操、引诱妇女委屈地顺从自己的淫意,或者否认有无谋害之意,与妇女贪恋淫乐者;八损人利己者;   九悭贪不舍、不愿布施给穷困贫苦和慈善事璷、不顾别人面临生死紧急等困境者;十偷窃、盗取别人财物,昧着良心,耍赖而不还债者;十一忘恩负义、以仇报怨者;十二好斗、好赌、好胜以致牵连、拖累他人者;   十三为了名利而欺骗、诱惑大众者;十四自己虽没有亲自加害、但却狠毒地教唆别人去害人者;十五妒忌善良、贤能者;十六执迷不悟、死不改过及诽谤他人者。   李冰刚看完,鬼判又递上一本新册道:“李冰,这是以上十六条,后来又补充了一些律法,犯上面所写条款者,一样也得下诛心小地狱。”   李冰正待接过,阎罗王摆了摆手道:“这本小册不必看了,还是让李冰自己去见识一下诛心小地狱者都关押着哪些鬼犯吧。”   李冰正待跟随鬼判起身前去诛心小地狱,阎罗王又大喝一声道:“慢,李冰,你且待走上前来!”   李冰恭敬地垂着双手,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个从小就听说过无数次让阳世之人害怕的阴间阎罗天子身边。   阎罗王呼地喷出一口气,那张黑脸上的月牙竟然迸出了一道红光。   只见那道红光,倏地一下子射向了李冰额头,立即又消失不见。   李冰正疑惑间,鬼判慌忙一扯李冰衣袖,低声道:“李冰,阎罗天子赐你阴阳眼,你还不快快谢恩?”   李冰一楞,立即想到了这阎罗天子曾在阳世托生的化身就是名垂青史的包青天包拯,传说他额头那月牙儿就是阴阳之眼,能看见阴司一切及飘荡在阳世的孤魂野鬼。   阎罗天子摆了摆手道:“李冰,赐你这阴阳眼,平时并不能开启。只待机缘所至时,那阴阳眼自然能开。你这就跟随鬼判去看一下,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鬼判带着李冰来到了阎罗殿后,用手向空中一指,立即从阴云中见到了诛心小地狱,但听惨嚎声声,令李冰不禁心里也直发碜。   不信因果,阻止别人做善事者;去庙寺道场拈香拜佛,却谈论别人的是非者;烧毁劝善的书籍、文章及各类善德宣传品者;   作佛事却不斋不式戒,礼拜星斗却吃荤腥;厌恶别人念佛、念经、诵咒;诽谤学佛、修道的人和有道德、修养好的人者;   识字有文化的人,不肯将古今报应的故事、劝善的文章等念给不识字的妇女、儿童及别人知道者;挖掘别人的坟墓,再予以填平灭迹;放火蔓延、焚毁山林,或疏于防范家人导致失火延烧邻居者;   射箭或用枪枝、弹弓等射杀禽兽者;引诱、逼迫患有疾病、身体瘦弱的人去拼比体力,导致别人自卑或伤身体者;隔墙抛掷瓦石物品,误伤行人者;   用毒药在河流中毒杀鱼类者;焚烧有害物品、垃圾等污染空气,或将有害物品等随意弃置或倾倒于江河湖海泉井溪流中及山上等地污染环境者;   放置射杀鸟类的火枪暗器,制造捕杀鸟兽的丝网铁笼、黏竿、陷阱,或用盐卤、毒药等洒在草地或树林中者;   见死猫、毒蛇等物不埋入深土中或妥善处理,以致有人挖出,致污染环境、传播疾病,害人丧命者;   冬天、春天寒冻时开垦、挖掘土地,导致土中的虫类冻死;拆墙、改灶,导致别人受寒受饿者;   私人的事情,却用公家的头衔名义来办,以势力霸占民地、民宅、民物者;   无缘无故填塞水井、水沟、关闭水源,导致人们饮水不便者。   以上鬼犯人间所犯种种,在阎罗王赐李冰的阴阳眼中,显露无遗。 ☆、第二百四十一章 悔过新生   寺院禅房内,赵婉儿等四人神情焦虑地盯着那枝快到燃尽的香。那无名老僧告诉他们,李冰现在是灵魂出窍,梦游阴司地府中,一柱香燃尽,他就能元神归位。   眼看着香快要燃尽,几个人紧张地看着那已经开始暗淡下去的一点红光,内心焦虑不安。   因为无名老僧还告诉他们,如果李冰造化不够,一注香内没能悟出地藏菩萨让他梦游阴司之意,那么,时间久了,他的阳气将在阴司里消耗殆尽,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赵婉儿眼看着那香头最后一点红光暗了下去,香灰也无力地折断在香炉中,急得刚哭出一声时,却见到李冰身子微微一震。   几人惊疑不定,紧盯着李冰,却见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端坐不动,一言不发。   几个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李冰长叹了一口气,眼泪顺着双颊向下滚落。   那老名老僧淡定地道:“李施主,你终于回来了,你们去吧!”   李冰心知老僧修行颇深,不敢多打扰,告辞老僧,和赵婉儿他们回到了酒店中。   酒店客房之中,李冰把自己在地狱中所见所闻,祥祥细细地告诉了大家,把几个人听得讶异无比。   李冰紧盯着张远山、钱一多和施丽娅,良久方才说道:“你们三人,以前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只有你们自己心中清楚。”   三个人紧张极了,不知道李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都面面相觑。尤其是施丽娅,更是心中惊惧,以为李冰发现了她结识李冰和赵婉儿完全是王立平一手导演的一场阴谋。   李冰看着三人,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反正我把地狱中的见闻告诉你们了,你们自己可对照一下。对了,还有件好事得告诉你们。在地狱中,我发现象极你们三人的鬼魂,只有些淡淡的影子,阎君说是那是你们在改过自新才会消除前业。以后你们更要注意,多积善,死后就不会去阎罗殿受审并发配去地狱受尽酷刑折磨了。”   三人都齐齐点头应诺,赵婉儿在边上问道:“李冰,不是说有十殿阎罗吗?你为什么到了第五殿就回来了?”   施丽娅也忙问道:“对呀,李冰,不是说你过了十殿阎罗后,还得再看十八层地狱吗?”   李冰这时才神情没那么严肃了,他神秘地说道:“阎罗天子说是到他这殿后,阴司中再无冤魂,让我立即还阳。刚说完,地府就消失了,我睁眼就看到了你们。”   众人大为奇怪,都在争相猜测这是什么意思。   施丽娅眼睛眨了几下,似乎有了答案,笑着道:“李冰,我猜到了!”   赵婉儿迫不及待地说道:“施姐,你快说说,别卖关子了。”   施丽娅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想想,这三才阵的那个‘人’字,最后三个‘色、财、气’,我们是不是得到朱雀指引,前来鬼城丰都才破了的?”   几个人同时点点头,施丽娅说道:“民间传说,丰都鬼城是阴间和阳世交汇之处。凡人死后,都得从丰都进入阴司。既然人和地如此密不可分,那么,在鬼城悟了人字,余下的阴司五殿和十八地狱,为什么就不能在人间而悟呢?”   李冰一楞,细想之下,不无道理,大为赞叹。众人也不禁都跟着附和,拍手称好。   李冰忽然问道:“清明是不是快要到了?”   张远山掐指一算,告诉李冰,还有一周就是清明节了。   李冰道:“婉儿,你和我都在上海,我们回上海吧,是到了祭祖的时候。钱大哥,你也回西安,张大哥和施姐都是南京人,理应回南京祭祖。”   施丽娅奇怪地道:“李冰,这儿的事还没解决呢,怎么突然想到清明祭祖了?”   李冰言道:“就在阎罗天子命我回到阳间,那地府正要从我眼前消失时,那白无常悄悄地俯在我耳朵轻声说了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我本来没领会白无常的意思,施姐的话启迪了我,阴司余下五殿还有十八层地狱,当在人间而悟。那么,白无常这句话就是暗示我们,应该是回去清明祭祖。我相信,在清明时分,还将会发生什么事。”   众在听完李冰之说,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各人收拾行装,各自回老家上坟祭拜。   江浙沪一带,清明祭祖一般都提前了一至两周。   赵婉儿和李冰回到上海后,张丽丽见到久别的宝贝女儿,心中是又愧又喜。   隔日,王立平也从南京回到了上海。   赵婉儿对王立平的冷淡,让他感到了一丝羞愤,竟然又连夜赶回了南京。而张丽丽只因心中有鬼,也不敢对女儿多说什么。   赵家保姆许梅怯生生地走到张丽丽面前,吞吞吐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张丽丽虽然和王立平有着龌龊的关系,但她本性其实挺善良的,平素对小保姆也颇为不错。   见到保姆这个样子,张丽丽追问之下,才知道许梅接到老家电话,让她抽空回老家祭祖。   许梅老家在南京汤山,赵婉儿就托许梅带了一大包东西转送给张远山和施丽娅。   王立平回到南京后,打了几次施丽娅的电话,都是拒绝接听。这下子王立平恼了,他知道施丽娅已经没有自己的住房了,动用自己的力量,很快打听到了施丽娅入住的酒店。   王立平敲开了施丽娅下榻酒店的门,施丽娅见是王立平,也是吃惊不小。此时的施丽娅,一路之上和几个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加之心中那份对李冰的情愫,已经彻底象是变了个人。她下定决心彻底摆脱王立平的纠缠,不再成为他的玩偶和阴谋牺牲品。   王立平见到施丽娅后,不禁双眼发呆。心境改变了的施丽娅,此刻显得比原来更多了几分妩媚,让王立平不禁欲望上升,有些按捺不住。   王立平欲强行求欢,施丽娅拼死反抗,以死相威胁。王立平这才气恼地罢手,他责问施丽娅为什么一路之上减少了和他的联系,并且向他隐瞒了许多事情。   施丽娅决心已定,哀求王立平从此放过她,让她过上属于自己的新生活。王立平哪里肯答应,威胁施丽娅,如果不听命于他,将向施丽娅逼要赌债,还要把她和李冰、赵婉儿在一起的真实目的公布出来。   这时的施丽娅,已经不忍心再暗中做出伤害朋友的事,何况又知道了地狱的可怕,她宁愿一死,也坚决要摆脱王立平的魔掌。   王立平知道,他要是把施丽娅逼急了,自己的计划就会全部落空,不得已,只得悻悻然地离开了酒店。 ☆、第二百四十二章 诡异电梯   施丽娅在酒店房间内接到了赵婉儿的电话,说是让家里的保姆给她送点上海的特色小吃过来。   这令施丽娅更为感动,眼泪夺眶而出。不一会,那个赵家小保姆许梅就打电话给施丽娅,问清了酒店位置和房间号,说是晚上就能赶到。   施丽娅晚饭后,一直呆在酒店客房内,等待许梅的到来。   可令她失望的是,许梅始终没能敲响她的房间门。施丽娅也不介意,她知道赵婉儿是不会和她恶作剧的,可能是这小保姆到了老家后,事情太多,把下午说过的事已经忘了。   施丽娅也没在意,不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当赵婉儿打电话过来时,得知那个小保姆根本没去找施丽娅,不禁有些恼怒。   可是当赵婉儿拨打小保姆许梅的手机时,却一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这让赵婉儿十分纳闷。   恰巧,许梅的家人也打电话到赵婉儿家,询问张丽丽,许梅昨天怎么没有回家,是不是又回到上海了。   赵婉儿听说后,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抢过她妈妈张丽丽的电话,告诉许梅家人,自己托许梅带些东西给朋友,却不料许梅根本没去,也没回上海。   许梅的家人也急了,挂断了电话。到下午后,又打来电话,告诉赵婉儿,家人四处打听,都没有许梅的下落。   赵婉儿顿觉事情有些蹊跷,在电话中安慰下许梅家人,让他们报警,自己也赶紧联系上李冰,一起前赴施丽娅所在的酒店。   两个人赶到南京时,天色已晚,找到了施丽娅的住处后,才发现施丽娅也正傻楞在房间内。   施丽娅紧张地说道:“婉儿,我们从九华山回来时,李冰不是说过,白无常暗示他清明回家吗?李冰也猜测,清明回家后,将会有什么事发生。难道,你家保姆许梅竟然遭遇到了什么不测?”   给施丽娅一提醒,李冰和赵婉儿也大为紧张。   李冰安慰她们道:“应该没什么事吧?再等等看看情况吧,都怪我这乌鸦嘴。”   三个人在房间内讨论着许梅的事时,赵婉儿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梅的家人焦急了,已经报案,得知赵婉儿已经到了南京,问清楚地方后,正赶过来。   当许梅的家人和赵婉儿他们几个见面后,互相说了双方了解到的情况,一种不祥的感觉都在众人心里弥漫开来。   接到许梅家人报警的警察也来到了酒店中,两个警察祥细地询问了双方,也都感觉蹊跷。   由于许梅的手机最后一个通讯是打给施丽娅的,因此,施丽娅不可避免地成为警察询问的重点对象。   施丽娅既着急又尴尬,在众人的目光下,感觉自己就象是一个嫌疑犯。   警察和酒店大堂经理取得联系后,调用了酒店的监控录像。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许梅失踪那天的晚上八点钟左右,确实走进了该酒店。   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是,酒店录像中,再也没有发现许梅走出这个酒店。那就是意味着,许梅是从这酒店中离奇失踪的。   这一下,案件的性质就严重了起来,引起了警察的高度警觉。   在对许梅失踪的完整监控录像中。警方发现了一个颇为诡异的现象:那就是许梅进入酒店大厅后,乘坐电梯到达施丽娅所在的13楼后,竟然出了电梯又回到电梯中。   然后发生的事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许梅在电梯中种种怪异的表现,让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更重要的是,这段电梯中的监控视频,竟然是许梅最后一次露脸,她就这么神奇地消失了。   电梯监控录像中,从许梅进入电梯一直到十三楼时,一切都显得正常。   可是,当许梅在电梯门打开后,从电梯中走了出来时,怪异现象就发生了。   只见监控画面中,许梅刚走出电梯,立即停了下来,并倒退了两步。   许梅似乎看到了什么人似的,情绪有些激动,双手不断比划着。   不一会,许梅退回到了电梯中,按下了电梯上的1键,从这个动作中,警方判断,许梅是想重新回到酒店大厅,甚至是想离开酒店,可能在十三楼电梯口遇到了什么让她感觉不快的事。   可让所有人都感到不解的是,按理说,人进入电梯后,即使不按关门键,过了一会,电梯门也会自动关闭。可是,监控画面中,却见到电梯门一直打开着,却没有其他人进来。   只见许梅按下了关门键,可电梯门就似失灵了,根本动也不动,还是那么敞开着。   许梅急了,身子前倾,头伸出电梯外看了看。从许梅当时惊恐的表情上判断,她应该没发现电梯外有什么异常。   电梯门仍是大开着,许梅显得焦虑起来,不断地按着电梯面板上所有的键。除了她所在的十三楼那个数字不会亮,其他的键指示灯全亮了起来。   许梅急躁起来,不停地在电梯门外和门里进进出出,可电梯仍然如故。   镜头中,许梅抬起了头,似乎在打量着电梯。这一角度,正好清晰地拍下了许梅眼中满中惊恐的表情。   只见许梅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还不时作出双手合什的样子,似乎是在祈求神灵保佑她的平安。   如此怪异的动作,在电梯监控中不断重复,令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讶异,甚至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   这是电梯故障还是真的存在灵异事件?为什么电梯门会这个样子,许梅的表现又怎么会那么反常?   正在众人猜测之时,只见许梅竟然走出了电梯,手舞足蹈,却让大家都看得出,那不是高兴的表现,更多流露出的是恐惧和内心的焦躁不安。   许梅比划了一阵后,让众人都看出了一点眉目,她似乎在跟什么人交流着,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最不可思议的是,由于电梯监控录像拍摄的角度问题,却始终没能见到许梅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许梅似乎情绪有些平静,开始冷静下来。只见她没有再进入电梯,而是从拐角处消失了,再也没有露面。   诡异的一幕出现在了众人眼中,只见许梅从监控录像画面上消失后,那个一直不能关闭的电梯门,竟然神奇般地合上了。   不一会,那电梯门又再打开,但是根本没有人走进来。从画面上分析,电梯还是停在十三楼根本没动。   电梯反复关闭打开三次后,这才象完全恢复了正常,开始从十三楼慢慢向下移动。   许梅,就这么神秘在消失在了这个酒店之中。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谋杀推理   许梅就这么神秘地消失在酒店的电梯口了,这是许家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实。   两只警犬被紧急调到酒店,由于酒店电梯上下的人太多,根本无法从中识别出许梅的气味。   警犬训导员让警犬嗅了嗅许家人带来的隔天许梅换在家里的衣物,在警犬作出已经辨识出嗅源的动作后,警犬训导员紧紧跟在警犬之后,开始了对嗅觉源的追踪。   从电梯门口开始,两只警犬一前一后,同时向走廊中左侧方向追踪而去。这让警犬训导员感到一阵兴奋,因为两只警犬作出了同样的判断,那就意味着警犬已经准确捕捉到了嗅源、正确追踪到了目标。   刚走过几个房间,警犬突然停了下来,不停地原地打转,时不时地还打着喷嚏。   警犬训导员心中暗呼不好,这表明警犬已经失去了继续追踪能力。   警犬训导员到警犬打转的地方细看,这才发现,走廊中撒着一些黄褐色的一些粉末。   几个警察仔细地辨认了那些残留的粉末,一个警察自言自语道:“这象是方便面调味包的味道。”   给他一提醒,众人再细细辨认,终于一致确定,这果然是方便面的调味料。   警察叫来服务员,向他询问,有没有留意到是谁把这些方便面调味料泼洒在走廊中的。   那服务员无奈地说道:“警察同志,我们这酒店你们也看到了,尽管外装饰富丽堂皇,只是内部装潢已经相当陈旧了。董事长确实计划重新对酒店内部装潢一下,可是这需要很多的资金和相当长的时间,因此,这个事便被拖了好几年。”   警察打断了服务员的话道:“没问你这些,你回答我的问题,有没有留意到是谁倒了这些调料?”   服务员紧张地说道:“警察同志,是这样的,由于酒店内部设施比较差,所以我们酒店的住宿费相当低廉,因此,才会吸引了这么多客人入住。由于住客大都为身份层次为中低档的,所以没素质的住客也较多,经常有人把脏水还有食物残渣及一些生活垃圾倒在走道上,害得我们服务员整天忙着打扫,都快累死了。”   好多围观的宾客也证实了服务员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警察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追查到的线索,因为这些许方便面调料而破坏了警犬的嗅觉源,追踪被迫中断。   警察带着警犬,把整个酒店都搜了个遍,连酒店楼顶阳台都仔细搜索了,仍是一无所获。   在对酒店宾客的调查中,几乎都没有人留意到录像中失踪的那个女孩曾经在酒店中出现过。   案件一时陷入了困局中,众多宾客全对录像中那个神秘失踪的女孩都感到十分的好奇,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着,越说越玄乎。   当晚的电视新闻也播放了这个离奇的失踪案件,并发出警方悬赏侦破这个失踪案的通告。   街头巷尾都在讨论着这个新闻上播出的离奇失踪案,但人们更多感兴趣的是,倒不是这个叫许梅的女孩的下落,而都在猜测她失踪前,在电梯中那些怪异的动作和一直不能关上的电梯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之间,酒店生意突然空前兴旺,前来住宿和参观的人,犹如赶庙会一样,都快把酒店挤爆了。   赵婉儿和李冰他们,也只得租下了施丽娅隔壁的两间房。因为许梅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人是施丽娅,因此,施丽娅被警方要求暂时不要离开酒店,配合他们的调查工作。   当天晚上,当李冰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后,看到许梅离奇失踪案已经火爆了各大论坛。许多人都在猜测各种各样的结果,尤其是许梅失踪前的那段诡异的电梯监控录像视频,更是被疯狂点击。   逛着论坛同样关注着此事的李冰、赵婉儿的施丽娅三人,从众多网友的分析中,看出了眉目,基本上网友列成了两大观点的派别。   第一类是谋杀说,说这是一个布局精巧的杀人案,同时怀疑那个许梅可能有为人所不知的秘密。   他们认为,许梅可能暗中做着一些非法的勾当,例如吸毒、出场肉体、走私等。可能她为黑社会所控制,或许某件事上,惹怒了黑社会,这才导致他们起了杀机。   更有许梅原先的同学爆料,许梅这几年去了上海打工,但在她没去上海前,就认识南京当地许多混混,追求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   她同学的爆料,让许多人都坚信,许梅是遭到了黑社会的灭口。   甚至有网友还神乎其神地推理了视频中那段怪异录像的真实性,他们认为,许梅在电梯到达十三楼时,刚跨出电梯,就迎面碰到了她不想见到的人。   而且那个人应该和她很熟悉,两人不知为什么发生了争吵,这就是录像中许梅开始情绪激烈,双手做出一些奇怪姿势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许梅和来人谈不拢,或者是受到对方威胁,这才害怕转身返回电梯中。   她想离开十三楼,回到酒店大厅,从而离开这个她已经受到威胁的酒店。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电梯门外,摄像头监控范围之外,那个人已经牢牢按住了电梯键,这就导致了许梅进入电梯后,电梯门一直不能关闭的现象。   进入电梯中的许梅,见电梯迟迟不能关闭,不惊心中害怕。她悄悄从电梯中探出头去,却已经看不到那人了。   但电梯门为什么还不能关闭?而且又没有人在按着电梯键了?这是最让人感到不解的疑点。   有聪明的网友推断说,这是因为对方起了杀手,决心除掉许梅,但又怕自己被电梯监控录像记录下来。所以,那凶手巧妙地用牙签或口香糖之类的东西,让电梯键一直处于按下的状态。   凶手之所以这样做,说明他对这酒店的环境相当熟悉,知道哪儿有监控。   同时,那个凶手更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好和头脑极为聪明之人。他就是想利用因为电梯门一直不能关上,导致许梅心中害怕,毕竟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会怀疑到是不是真的有鬼魂在作祟。   果然,许梅因为害怕,在电梯中紧张地观察,并做出了那些奇怪的类似请求神佛护佑的手势。   最终,因为恐惧感越来越强烈,迫使许梅放弃乘坐电梯,仓惶地想从酒店走廊中走到尽头,能从安全通道,步行下楼。   强烈推荐历史频道新秀巨作,长期霸占新书人气榜第一宝座,天涯神贴,描写大明王朝惊人秘事的《密十三》   喜欢盗墓修道灵异文的读者,可看惊悚频道的《灯下》 ☆、第二百四十四章 电梯灵异   当许梅惊慌失措地从电梯里逃出来,沿着走廊走到酒店那阴暗的逃生楼梯口时,死神已经向她逼近。   黑暗中,当许梅边向楼梯下冲边回头紧张地看望时,楼梯转角处,一只大手蒙上了她的嘴。   网友们在论坛上推理了许梅离奇失踪是因为被人谋杀,从而精彩地想象并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只是没人知道,失踪的许梅到底在哪?如果真的被害,那么她的尸体又隐藏在哪?更大的谜团是,凶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了许梅后,又是如何处理她尸体,而没让酒店中的任何人发现。   还有支持谋杀论的部分网友认为,许梅那怪异的表现,是她吸食了毒品所致。   种种猜测,非但没能解释清楚这桩离奇的失踪案,反倒让案件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让人们陷入了无尽的猜想之中。   第二种观点,也就是大部分人所津津乐道的,那就是电梯灵异事件。   简单地说,许梅撞邪了,让恶鬼索了命。   持灵异观点的部分人,认为电梯门在十三楼打开后,刚踏出电梯的许梅,见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不干净的东西。   许梅受了惊吓,这才在电梯门口作出那种摊开双手显得惊慌失措的动作。   被吓得失魂落魄的许梅,下意识地又躲入了电梯中,可是,电梯门却始终不能关闭。   这是为什么?有的网友认为,当时的电梯内其实有许多鬼,已经超载了,所以导致电梯不能正常工作,电梯门才会一直开着。   可这观点遭遇了许多网友的反驳,他们认为,传说中的鬼,是无形无重量的,怎么可能会造成电梯超载?   于是,又有人得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那就是电梯门口有鬼卡着,所以电梯门一直不能关闭。这一解释,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然后接下去的解释,就似乎一切显得有根有据了。那就是鬼卡着电梯门后,许梅感觉到了无比的害怕。   她试探着向电梯外看了几次,却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的许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神经太过紧张而产生了幻觉。或许,这电梯门关不上,是因为电梯出了故障。   许梅进出了几次电梯,电梯的故障依旧,她更加害怕起来。在惊恐之中,她才做出了祈祷神佛保佑她的姿态。   内心的恐惧感越来越强,许梅终于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电梯。   当她刚走出电梯时,应该又看到了什么东西,所以她才会对着电梯右侧不停在比划着,在监控录像中看来,就象许梅在神经质地手舞足蹈。   许梅的身子,向电梯门口左侧移动,消失在电梯监控录像中,再也没有出现。   更让人觉得骇异的是,对这事件具有强烈好奇心的众多网民,反复仔细地研究视频后,竟然发现,当许梅从电梯监控录像中消失的同时,她原来所站在的位置,竟然平白无故地出现了一只手。   这只手是谁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而且又会立即消失?这让许多网民不寒而栗。   无疑,那是一只鬼手。是它夺去了许梅的生命。   正在众多灵异事件爱好者在网上热烈讨论、分析许梅失踪案,并提出自己的见解时,又有网民有了惊人发现。   有些电脑高手,通过视频编辑软件,在观看电梯监控录像时,把画面的对比度提升了好多。   这一操作,竟然发现了,许梅所在的电梯中,那光亮的不锈钢电梯厢壁上,一张人脸出现了,这不禁让所有观看视频的人,毛骨悚然。   这个人脸是谁?怎么会没有身子?而且是映在不锈钢电梯厢壁上?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那张人脸不是人脸,而是一张鬼脸。   对此电脑分析结果,让所有支持灵异观点的人大为震惊,却同时又感到无比的兴奋。   不过,也有资深的摄影师对此提出了不同的观点。他们认为,在摄影或录像的过程中,由于存在着色差,在经过电脑技术分析处理后,在视频分析软件上,确实会呈现许多阴暗的斑点。   这些班点,加上相信灵异的人们那丰富的想象,自然而然就会觉得那是一张鬼脸。   在平时的实际工作中,摄影师们发现,经常这样处理的画面,有时会呈现出各种各样不同形状的东西,想象力丰富的人,自然会联想到一些人潜意识中所保留的信息,从而就形成了画面中会有那个他们所熟知的形象的信息。   所以,他们认为,那张鬼脸的出现,不过是电脑分析后形成的阴暗面,让对这起离奇失踪案认定是灵异事件而先入为主的人们,所引起的联想而已。   所有这些猜想,除了引起人们更大的好奇,也同时令人加深了对这段诡异录像观看后所产生的恐惧感外,都无法解释许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此,网上最后讨论的热点,不论是谋杀理论派还是灵异事件派,都聚焦在了许梅现在的去处上。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就成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无法解释的一个谜团。   如果说,那没监控录像的地方,没有目击证人的地方,发生了命案,是如何发生的,很难推测实属正常,那为什么连许梅的尸体都没发现?甚至没留下她随身的任何物品?   众说纷芸,这桩离奇的失踪案和那段诡异的电梯监控录像,除了人们无限的好奇心和无休止的猜测争论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酒店高层,却为此事窃喜,所有房间被订一空。除了看热闹慕名而来,体验一下真实恐怖感的游客外,各路侦探和灵异事件爱好者还有什么道士、和尚,纷纷入住酒店,都想解开许梅失踪之谜,从而一举成名。   警方也在努力侦查无果后,按照法律,解除了对施丽娅随时传唤的要求。因为,没有一切迹象显示,施丽娅可能和这桩离奇失踪案有重大关系。   唯一的疑点,就是许梅应赵婉儿之托,最后一个联系人就是施丽娅,而且进入酒店不久,就在电梯中发生了这起令人心悸的神秘失踪案。   第二天,李冰、赵婉儿和施丽娅就一起搬出了那个酒店,并联系上了尚在南京的张远山。   向读者朋友推荐历史频道新锐作品,人气第一的《密十三》还有惊悚频道即将上架的《灯下》 ☆、第二百四十五章 塔罗卜凶   几天之后,钱一多也从老家西安赶到了南京与李冰他们会合在一起。   李冰他们之所以一直待在南京,是因为李冰认定了,这桩许梅离奇失踪的案件可能就与白无常给他的暗示有关,何况施丽娅还因为是许梅失踪前最后的联络人,有义务配合接受警方的问询。   许梅离奇失踪案,非但没有因为警方为此案绞尽脑汁而一无所获因而冷落下来,反而因为这段诡异的电梯视频录像通过网络的传播,激发了人们的好奇心,引起了更大的关注,这更让警方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李冰几个人也是整天闷在刚搬过去下塌的另一个酒店中,探讨着这桩离奇的失踪案。   这天晚上,李冰和往常一样,打开了笔记本,进了论坛上那一个因为讨论许梅失踪案而爆红的一个帖子。   正当几个人饶有兴趣有看着论坛上不断冒出来的新帖时,一个帖子突然引起了论坛上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叫星空巫师的网友,跟帖说,他能用时下流行的占卜牌游戏来推测许梅的下落。   这条帖子一出,论坛中顿时炸开了窝,有骂他胡扯的,也有许多感兴趣的人,李冰他们,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星空巫师等大家安静下来等候他到底是如何占卜后,那个星空巫师开始现在发帖展示他的占卜过程。   他采用二十二张大塔罗牌,采用无牌阵占卜法。然后提出了占卜问题:许梅是否已经遇害?   星空巫师抽得了以下三张塔罗牌: 恶魔、正位;死神、正位;节制、正位。   在抽得这三张牌后,星空巫师发帖宣布:塔罗牌预测,许梅应该已经遇害并死亡。   由于好多人不懂甚至还没听说过塔罗牌占卜,星空巫师颇为得意在在帖子中不断跟帖,向大家一一解释他所占卜到的牌代表什么意思。   恶魔(15号牌):代表设下种种阴谋来欺骗人,使那些意志薄弱的人误入歧途。恶魔更喜欢用美色来诱惑人,让你产生妄想,变得堕落,这样就会轻易跌进恶魔设下的枷锁中。   由此,星空巫师结合警方的现场调查和网上主张许梅是死于谋杀的流派说法,推测出许梅在此神秘失踪案件中有可能是被人下药后言语欺骗,进而掉入凶手所精心设计的圈套。并且有可能凶手是贪图许梅的美色或钱财或者其他不可知原因从而对其下手,手段比较残暴。   死神(13号牌):代表不吉利,某状况的结束,人的力量消失,肉体死亡。 这张牌是整副牌里最关键的一张,并且非常肯定的确定了许梅目前已经死亡。   节制(14号牌):代表行动及感情的融合,带来内心平静的感觉。   节制这张牌显示的是一名天使一只脚站在水中,另一脚站在陆地,双手各握着一个杯,把水在两个杯子之间倒来倒去。有一条道路通往远方日落之处。   节制牌在塔罗牌里代表14,也是在死神之后的一张牌,另外节制还象征着旅行,教学,或某个射手座的人。   这张牌显示了许梅是在旅途中遇害的,附近是有水的地方。时间可能是傍晚时分,而且死亡也已有一段时间了。   解释完这三张塔罗牌的含义后,星空巫师神秘地跟帖道:注意这三张牌的牌号是连着的,证明此事件的发生是有连贯性的,调查13、14、15号是关键点。   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出的跟帖,李冰回头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他说的塔罗牌你懂吗?会不会真的如他所预测一样?”   张远山一脸茫然,摇了摇头道:“我没听说过,我师傅也没提到过什么塔罗牌。”   施丽娅说道:“李冰,张大哥是学道的,当然不知道塔罗牌。塔罗牌是西方古老的占卜工具,塔罗牌共七十八张牌,其中大阿卡那牌有二十二张,用来解释命运的大致运势;小阿卡那牌有五十六张,可占卜更详细的情况,以弥补前者的不足之处。”   “每一张塔罗牌都有一个象征意义,指出你的内在思想、潜意识动机、隐藏的恐惧和渴望,以及你的个性、长远运程和弱点。”   “同时,每一张塔罗牌也代表一个历程,有欢乐、痛苦、希望、改变和重生,是人们生活的再现,不论是在肉体上、心智上或情感上。”   “每一张塔罗牌还可代表一种人物,有温暖慈爱的母亲、传统正派的宗教领袖、不屈不挠的勇士,也有充满智慧的隐士。它们既是真实人物的化身,也是你自己的一部分。”   李冰奇怪地问道:“施姐,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塔罗牌的?”   施丽娅微微一笑道:“李冰,这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这是西方流行的,这些年,随着中国与外界的联系日渐密切,塔罗牌在中国开始逐渐也有人玩了。特别是在高校中,那才是主要的人群。李冰,你都没听说过,看来你读书时,还真是一个书呆子。”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施姐,不一定不知道塔罗牌的就一定是书呆子。我不是才大学毕业嘛,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占卜名称,却不知道是如何玩的。那是西方人的玩意,我才没兴趣呢。”   赵婉儿刚说完,突然发现没人说话了,这才注意到施丽娅双颊绯红,显得相当尴尬。   赵婉儿心知刚才自己的话让施丽娅难堪了,连忙笑着对施丽娅撒娇道:“施姐,你就给我们说说,那个塔罗牌到底是怎么玩的嘛。”   施丽娅讪讪地道:“玩塔罗牌,先得保持你的精神状态良好,然后选择一个安静的地点,这样才能帮助你集中注意力。当然只要你能够全神贯注,任何地点都可以。推测者可以是本人,也可以为他人推测。 但是如果为自己推测,由于你主观上总是希望能得到好的结果,这就可能会影响到推测结果的客观性和准确性。”   “在经过洗牌、切牌、选牌、牌阵、开牌后,就可由玩塔罗牌的人对选出的牌作出相应的解读,从而推算出占卜结果。”   大家听完都是一阵嬉笑,对这种西文人流行的占卜方法不以为然,气氛一时热闹了起来。   强烈推荐历史频道黑马新著《密十三》和惊悚频道的《灯下》   友情推荐科幻频道的《末日过后》,历史频道的《三国之云动乾坤》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夜半哭泣   第二天中午时分,李冰刚醒来,见张远山和钱一多还在睡觉,便无聊地打开了电视机。   当他觉得有点饿,正在冲泡方便面时,电视里插播的一条新闻让他震惊了,赶忙叫醒其他两人,一起看着那段惊人的新闻。   许梅被发现了,不过,她此时已经只是一具冰冷的还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这天早上,许梅失踪时所在的那个酒店,一个宾客怒气冲冲地跑到酒店大厅,对着服务员一通大吼,吵嚷着要找酒店大堂经理。   前台服务员陪着笑脸,稳住了那个宾客。好不容易,这个宾客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这时候,酒店大厅经理也已经到来。   那宾客一见到酒店经理,情绪又激动起来,还不时爆着粗口。   酒店大堂经理不禁皱了皱眉,却仍是风度翩翩地微笑着安慰那个宾客,让他有事好好说。   原来,那个宾客叫孙志明,是外地来南京办事的,已经在这酒店中入住了有一个多月时间。   酒店的设施比较陈旧落后,孙志明倒也没什么意见,他本就是贪图便宜住在这个落后的酒店中的,自然也不能要求这酒店提供更高档的服务。   不过,最让孙志明恼火的是,酒店设施落后也就罢了,昨天夜里,竟然害得他不能入睡。   昨天夜里,孙志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到楼板上有动静。   他的房间恰好是在许梅离奇失踪的十三楼上,半夜楼板上传出的奇怪的声音把他吵醒了,这让他不禁大动肝火。这深更半夜的,楼上的住客竟然还没入睡,而且传来水流的声音。   孙志明心中那个窝火,直埋怨自己为了省钱,住进了这么一个很差劲的酒店中。不光设施陈旧,连房间的隔音效果都这么差。   正在他心中窝火之时,忽然,脸上滴下了几滴水。那冰凉的感觉,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孙志明打开了灯,这才看到,房间的天花楼上,竟然密密麻麻地沁满了水珠,正在一滴滴地往下掉落。   孙志明一看自己的床铺上,那洁白的被面已经是一片斑驳。这下子再也没法入睡了,孙志明火更大了,他想去找吧台服务员前来理论一下。   可是,孙志明却怎么也扭不开门锁,那个老式门锁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卡死了。   孙志明不由得骂骂咧咧:“这么垃圾的地方,也敢挂酒店的招牌。设施差倒也罢了,房间竟然也会漏水,而且这门还不是房卡感应,还是十几年前用的老式球形锁。”   孙志明大吼了几声,这时已经是深夜,按理说,酒店的其他人应该能听到他的喊叫。可是很奇怪,竟然似乎没有人听到他的喊叫,根本没一个人前来敲门。   孙志明沮丧地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上,忽然,他又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孙志明心中忽然害怕起来,这时他才醒悟过来,这个酒店前几天刚发生了那个离奇的失踪案。   孙志明惊恐地打量着房间,似乎听到有隐隐约约哭泣的声音。   那个声音若有若无,显得很是飘渺。孙志明头皮发麻,这时的他,已经发觉了,那个声音来自墙角处。   房间内,墙角处是一个立式的柜子。   心中虽然害怕,但孙志明还是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来,神情紧张地慢慢向那排柜子靠近。   他站在第一个柜门前,镇定了许久,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猛地一下拉开那个柜门时,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孙志明暗暗庆幸,这个衣柜中,他幸好没放什么衣物,只不然,只怕自己会疑神疑鬼地把挂着的衣物当成了人或鬼,那还不得自吓自把自己吓个半死么?   心中惊疑稍定的孙志明,又打开了第二个柜门,依然是空荡荡的并无一物。   可是,这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却并没消失,这让刚松下一口气的孙志明,不由得对最后一个柜门产生了极大的惊恐感。   孙志明双手合什,念叨着‘菩萨保佑’,猛地拉开柜门,同时迅速地往后退了几步。   一定神间,孙志明才放松了下来。原来,这个柜门只是一个装饰掩盖的作用,里面掩藏着酒店内的下水道管。   孙志明这时心中已经不再感到恐惧,他走上门去,仔细地听了听,那个声音果然是从那根粗大的下水道管中传出来的。   孙志明这时神情完全轻松了下来,他暗笑自己的疑神疑鬼。这个声音,可能是落水管道中水流的声音,在粗大的管道中的回音罢了。   孙志明点着了一枝烟,吸了几口,这才思量起,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上怎么会渗透漏水呢?难道是酒店十四层那个住客把房间里放满了水?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孙志明一扭门锁,房门竟然很顺利地打开了。   孙志明气不打一处来,更是恼怒了,昨天晚上怎么也打不开的门锁,今天早上竟然这么容易就打开了,这不是在折腾他吗?   酒店经理耐心地听完孙志明的诉说,不住地中着笑脸打着招呼,同时让前台服务员赶紧叫来水电工,查看位于孙志明房间正上方的那个十四楼客房是怎么回事。   服务员感到相当奇怪,在许梅失踪案刚刚引起轰动时,酒店的房间全部被好奇的人们订爆了。   随着案件暂时没有任何线索而搁置起来,好多人失去了兴趣,已经退房离开了这个破败的酒店。而十四楼那个房间,昨天并没有宾客登记入住。   联想到前几天的许梅失踪案件,酒店大堂经理不禁心中一阵紧张:难道是闹鬼?他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酒店经理及两个服务员,紧跟着刚刚被叫来的水电工,来到了十四楼那个房间。   当服务员因为紧张而手不断抖索,花费了好久才打开十四楼的那间客房时,却惊异地发现,十四楼房间内一切正常,并没有大家想象中水流满地的景象。   地面上,除了薄薄一层灰尘,压根看不出有半点水渍。   酒店经理回头狐疑地看着孙志明道:“这位大哥,你看到了吧?这个房间内并没有漏水。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做梦了?”   孙志明也大为奇怪,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昨天夜里的遭遇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梦。   一行人转到十三楼孙志明的房间,打开门锁时,却吃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推荐历史频道《密十三》和惊悚新上架的《灯下》 ☆、第二百四十七章 饮食尸水   十三楼孙志明住的客房门被服务员刚打开,一群人就全都楞住了。   房间内一片凌乱,地面上虽然说不上一片**,却也是满地水渍。整个天花板上都是一片水印,却不再是昨天夜里孙志明所见到的一大片水滴,而是连在了一起,有的直接从空中向下滴,有的则沿着墙壁往下淌。   看到这一墓,孙志明更是恼火,自己的私人物品,都给那满屋的污水搞得一塌糊涂。   水电工觉得颇为奇怪,他疑惑地说道:“楼上这个房间明明很干净,没一滴水,楼下为什么会是这样?再说了,这个房间的水,不论如何看,都应该是从楼上渗透下来的。可是除了墙角柜子里的落水管道,这房间内其他地方并没有水管呢。”   众人也都惊奇极了,心中想到这是十几天前许梅离奇失踪的十三楼,不由得都心生恐惧。   正在他们傻楞着时,其他客户的宾客也似乎都走出了房间,聚集在走廊内,一片喧哗之声。   见到酒店大堂经理在,许多住客都不满地大声嚷嚷。更是有一个宾客,端着一杯水,站到了酒店经理面前,气愤地说道:“你是这酒店的经理吧?你闻闻,这水能喝吗?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酒店大堂经理正被刚才漏水的怪异现象懵了头,又突然见到这么多宾客前来和他理论,脑袋都大了。   他端起那杯水闻了一下,一个失手,杯子跌碎在地。   只见酒店经理不住地呕吐,好一会才喘过气来。酒店经理一失原来的风度,大骂服务员道:“你们怎么给客人喝这种水?臭死人了,比抽水马桶里的水还要臭。”   服务员委曲地道:“经理,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们根本就没送水。”   酒店经理恼怒极了,愤愤地骂道:“在客人面前,还敢推卸责任?你们不给宾客送水,已经做得不对了,那么这么臭的水又是从哪来的?”   见到服务员委曲得快要哭出来了,那个端水给经理的宾客吼道:“经理,这不关她们的事。这水不是水瓶中的,是我今天早上刷牙时,从水笼头中放的水。一含到嘴里,把我几乎快要熏死了。这事怎么说?你一定得给我们个说法。”   酒店经理这才慌了神,一问边上其他宾客,都是说这水笼头中的水出现了恶臭。   经理眼望着水电工,希翼他能给出个答案,能让酒店对众宾客有一个交待。   水电工也慌了神,他怕经理因此事而炒了他鱿鱼。水电工想了一会,这才迸出一句:“经理,依我看,大家的房间里,水笼头中的水都变成这样的臭水了,那么,问题应该出在楼顶的水箱中。”   经理的脸色顿时刷白,他想到了昨天夜里论坛中那个塔罗牌占卜的事,卜算许梅已经死亡,而且尸体边上有水,难道遍寻不见的许梅,竟然会死在酒店楼上的水箱中?   看到了经理的脸色,有聪明的宾客也立即想到了为什么经理听到水箱出了问题就脸色惨白、不住冒冷汗的原因。   因为对许梅失踪和那段电梯诡异录像的关注,只要会上网的人,几乎都看到了论坛上那个神秘的星空巫师用塔罗牌占卜许梅生死的帖子。   占卜中的十三号死神牌,代表不吉利,某状况的结束,人的力量消失,肉体死亡。 这张牌是整副牌里最关键的一张,并且非常肯定的确定了许梅目前已经死亡。   而十四号牌节制牌,则代表行动及感情的融合,带来内心平静的感觉。节制这张牌显示的是一名天使一只脚站在水中,另一脚站在陆地,双手各握着一个杯,把睡在两个杯子之间倒来倒去。有一条道路通往远方日落之处。   节制牌在塔罗牌里代表14,也是在死神之后的一张牌,另外节制还象征着旅行,教学,或某个射手座的人。   这张牌显示了许梅是在旅途中遇害的,附近是有水的地方。时间可能是傍晚时分,而且死亡也已有一段时间了。   有一些宾客立即把这塔罗牌占卜的结果和今天发生的事联系了起来,莫非这十三号死神牌正是预测了许梅是在十三楼失踪并死亡的?那么,由此可见,十四号节制牌则正是预测了许梅的尸体应该藏匿在酒店中的水箱中。   那个刷牙时吞了一口水涑口的宾客,一想到这是藏尸之水,忍不住胃中翻江倒海,大口呕吐起来。   那刺鼻的气味,把酒店走廊中的人熏得都掩住了口鼻,都快忍不住想呕吐。   虽然如此,可还是没有人散去,紧张、好奇,已经让酒店众宾客按捺不住,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桩轰动的神秘案件的真相,作为第一现场目击人。   那个呕吐了一大滩秽物的宾客,这时直起了腰来,脸色已经因为呕吐而就变得苍白。   他深呼吸了几下,喘过了气后,听到身边所有人都在议论这塔罗片占卜的事。他声音虚弱,拉扯着那酒店经理道:“经理,我也是灵异爱好者。昨天夜里,我也在论坛中跟那个塔罗牌占卜的帖子了。”   他缓了几口气接着道:“依我看来,这水绝对是因为尸体腐烂污染了才变得如此恶臭。看来,这个占卜的还真说对了,许梅确实死了,她的尸体就在你们酒店楼顶的水箱中。”   “你们大家想想,是不是这样的?许梅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十三楼的电梯口,那就说明,她是在这十三楼被害的。而这也正应对塔罗十三号的死神牌。十四号节制牌算出她尸体边上有水,而这水箱出现恶臭水,那就应该她尸体在水箱中。同时,这个十三楼漏水的房间那不可思议的事,也暗示了,在十三楼死亡的许梅,她的尸体正浸泡在水中。十四楼的天花板上的水,暗示水箱中的水没过了她的头顶。”   给那个宾客一分析,众人都觉得不无道理,人人脸上现出了惶恐之色。   不一会,又有许多人想到,许梅失踪十多天了,直到今天才发现酒店水质已经污染,那么,在这十几天中,酒店中的宾客饮用之水,难道都是浸泡过许梅尸体的?   几乎不约而同,走廊中所有人都弯下了腰,大口地呕吐起来,一时秽气冲天,弥漫了整个酒店十三楼。 ☆、第二百四十八章 水箱匿尸   警察接到酒店的报警电话,本来正为许梅神秘失踪案产生的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和上峰的压力而正犯愁的刑警大喜过望,火速出警到了酒店之中。   这个酒店共有十八层楼,客房只设到十四楼。第十五楼,为酒店行政管理人员的办公区,十六、十七、十八一直闲置,堆放着酒店的杂物。   酒店大楼平台上,设置了三个巨大的水箱,用以保证供应整个酒店用水。   刑警在酒店经理和水电工的带领下,来到了酒店十八楼。酒店经理介绍,从十八楼的楼道进入天台,有两道门。   一道是酒店员工进出的,用来维护天台上酒店相关设施的,钥匙只有管理人员有;另一道则是应急逃生用的门。   刑警在酒店经理找到钥匙打开门后,带领众刑警进入了天台。   天台上,立着三个巨大的水箱。水箱的外部,都涂上了白色的防锈漆。   每个水箱都有一人半高,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圆孔状的盖子,勉强能容得下一个成人的身子通过,盖子上还上着锁。   刑警为了防止破坏现场,在天台上拉起了警戒线,对周围环境进行仔细勘察和拍照取证。   天台上,由于都是防水水泥隔热层面,再加上这十几天中,又下过两次大雨,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足迹之类有价值的线索。   另道应急逃生门也紧闭着,虽然没有上锁,但为了防止有宾客误上天台,万一失足或因为其他原因而坠楼,带给酒店巨大的麻烦,因此,酒店在那个逃生应急通道中装上了报警装置。   如果有人试图从那道应急门通过,就会引起警报,酒店的保安会迅速赶来阻止。   经过询问,酒店的工作人员,都一致肯定了,在许梅失踪前到现在,根本没听到警报器响起过。   刑警试着走向那个应急通道,果然警铃大作,这就表明,这套报警装置一直工作正常。如果许梅的尸体真的在水箱内,那么,藏尸之人,是不会是从那个应急通道把许梅的尸体背上去的?   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凶手只有从那个员工进出的门,才可能到达十八层楼顶的天台。   刑警在认真仔细地勘察完四周后,把目光对准了那三只可能藏尸的水箱。   民警爬上酒店方找来的梯子,用钥匙打开了第一只水箱后,用强光手电对着黑暗的水箱内部照了许久,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刑警小王又接过下面同伴递给他的木棍,在水箱中搅动一番,也没碰到有什么异物。   尽管如此,那开着的水箱盖中,那股恶臭之味更加强烈。除了爬上水箱察看的刑警,其他人全转向了上风头,避免闻到那股让人作呕的恶臭味。   当刑警爬上第二个水箱并打开盖了后,大伙的心全悬了起来。   爬上水箱的刑警小王,打开盖子后,闻到了一股更加强烈的恶臭味。   他差点因此忍不住想呕吐而摔下梯子,幸好这时边上的法医递给他一副口罩,这才让小王在调整一下气息后得以开始继续工作。   小王打开手电,把半个身子探入了黑暗的水箱中。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水箱中的环境后,小王的手电光,映出了水面下似乎有一样东西隐隐约约。   小王心中奇怪,如果是尸体,浸泡了这么久,应该是浮在水面上,一眼就能看见。而如果尸体被绑着重物,压在水箱底部,那也应该在手电灯光的照射下,也起码应该能看得出尸体的大致轮廓。   小王见到那水面似乎和第一只水箱中不大一样,那水面下好象有一层黑色的水,阻碍了他的视线。   小王本能地伸出左手,往手下探去,试图搅开那团挡着他视线的黑水。   谁料,当小王的左手刚伸进水面,碰到那团黑水时,他不禁吓得“哇”地一声大叫起来。   急着想探身从水箱中出头的小王,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伸在水下的左手,碰到的那一团黑水,根本不是水,而是类似于人的头发似的东西。   一惊之下,他忘了自己上半身探进了这个只开着一个小盖子密闭的水箱中,头一下子撞击在了水箱铁盖上。   剧痛之下的小王,本能地头一低,向前一扑,整个身子竟然摔进了水箱中。   当他被那发出令人承受不了的恶臭之水连呛了几口后,才在水中睁开了双眼。   已经适应了水箱中那黑暗环境的小王,感到自己被泡在水中的双眼面前白乎乎的一片。   他再一细看时,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原来,在他面前,笔直地立着一个人,那个人被水泡得肿胀而发白的脸,正对着小王的脸,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小王。   小王虽然吓得魂飞魄散,但警校中严格的训练和多年的刑警生涯,仍然使得他具备了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   小王双脚猛地一踩水箱底,整个人向上蹿了起来。借着这一股劲,他一下子双手搭住了那圆孔形的水箱盖口边缘。   听到小王的惨呼之声,又目睹他整个人掉入水箱的其他刑警,早已经有两人爬到了水箱边上,见到小王冒出的双手,赶忙紧紧抓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小王从那狭小的水箱盖子口中拉了出来。   小王被拉出水箱后,吐了几口水,然后忍不住猛烈呕吐起来。   良久,才喘过气来的小王惊魂甫定地指着那水箱叫道:“尸体,水箱里面有一具尸体。”   所有在场人听到了小王的喊叫声,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忍不住感到了一丝寒气从后背冒起。   刑警们在一阵惊悚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莫名的兴奋:这个案件,张于有了眉目。   为了不破坏现场,一个法医又爬上了水箱,他这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打开手电对着水箱中照射。   只见水面之下,果然竖立着一具尸体,从那一头飘浮在水面的长发上看,这应该是一具女尸,而且应该就是失踪的许梅的尸体。   怪不得小王开始并没看见水箱中有尸体,而是误认为有一团黑水阻挡了他的视线。那是因为,这具尸体竟然违反常理,是站立在水中。   由于这个水箱有一人多高,所以女尸整个被没在水面之下,并没有漂浮起来,也没有沉在底部。   女尸那散开着的长发,飘浮在水面下,遮盖了整个尸体,这才让小王误认为那是一团黑水。 ☆、第二百四十九章 再起疑云   发现了水箱女尸后,消防队员也迅速赶到了现场,协助刑警负责取出尸体。   由于水箱有一人多高,而且里面盛满了积水,那个洞口又小,根本无法把女尸完好无损地从水箱中弄到外面来。   消防队员用切割机把水箱的箱体割破了一个裂缝,水箱里的水开始向外急速地涌出。   等水放完后,再由一个消防队员爬入水箱的箱体中,小心翼翼地把已经开始腐烂的女尸往盖子口处托出,在几个警察的齐心协力下,好不容易才把女尸从箱体中弄了出来。   仰面躺在水泥楼板上的女尸,整个脸都浮肿得犹如一只猪头那么大,女尸脸部的那种腐白色,让人见了就欲呕吐。   女尸身上已经没有了衣物,警察推算是由于尸体浸泡在水箱中时间太久,经过长期浸泡的衣物,在水箱那强大的水压之下,被吸入了水管之中。   酒店的水管中,由于被那吸入的衣物堵塞,水流变细,这才让所有人觉得这两天酒店的水压太低。   而随着水流不再通畅,尸体在水箱中又开始腐烂,这才让人特别能感觉得到水中的恶臭。   女尸经法医现场初步检查,确认没有任何外伤,应该属于溺水而亡。至于女尸有没有如网上好多人猜测一样服食过兴奋剂或毒品,则因为尸体放置在水箱中时间太久而无法检测。   法医带着女尸先行离去,他们要对女尸作DNA鉴定,确认水箱中的女尸是不是失踪了的许梅。   当刑警再次打量着这高大的水箱中,更多的疑问浮上了心头。   假如死者正是失踪的许梅,那么她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酒店楼顶的水箱中?她到底是自己来到这楼顶还是被人带上楼顶的?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她又是从哪一个通道来到酒店楼顶天台上的?应急通道的警报器没响,那么就算她是从员工通道进入的,那钥匙又是从哪来的?要知道,当警察被酒店经理带上天台时,员工通道那扇门正紧紧地锁着的。   更让警察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假如许梅是被溺死在这水箱中的,那么她这么一个娇小的女孩,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是怎么能爬上一人多高的巨大水箱上的?   更让人困惑的是,水箱都是上了盖的,还有锁。直到警察到来,那箱盖上的锁还是完好无损。   许梅怎么可能爬上那么高大的水箱,然后又是如何进入水箱之中,还得自己把箱盖盖好,并从水箱外面再锁上锁?   这一切,都让所有人大惑不解。   案件因为许梅尸体的发现,似乎有了一些眉目。不过,因为这太多的谜团,更使案情显得扑朔迷离和分外诡异。   人们慢慢开始消退的许梅失踪案的热情,又因为水箱沉尸而再起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而再度高涨起来。   法医的NDA检测结果,证明了女尸确实是失踪的许梅。许梅的死亡时间,也正是她失踪的那天。死亡时间推算下来,应该就是她在十三楼电梯口诡异失踪后不到半小时。   这一次,酒店并没有掀起订房热潮,倒并不是人们失去了好奇心,而是因为酒店的饮用水,竟然是浸泡过腐烂女尸的,这让大部分人不禁感到恶心和恐惧。   另一个情况就是,许梅经法医鉴定,确实没有存在任何外伤,而且检测不出她中剧毒而亡的迹象,只是类似于毒品或兴奋剂之类的药物,已经无法再检测出来。   更让所有人感到迷惑的是,许梅经鉴定,确实是溺水而亡。那么,她就应该是死在这水箱之中的。   理由是,除了天台上这三个巨大的水箱,酒店内并无其他盛水的容器可以足以让一个大活人溺毙。   但为什么在许梅失踪后,警察也曾带着警犬来到天台上,在水箱一带进行过仔细搜索,却没有任何发现呢?   一个礼拜前,也就是许梅失踪三天后,酒店的水质按惯例进行了检测,那时并没有发现水质有任何问题。   如果解释成这儿不是许梅死亡的第一现场,是在许梅死亡三天后,被凶手移尸于此水箱中的,那么更大的疑问就来了:在这三天中,许梅的尸体被藏匿在哪?如果是移尸,在案发后,警察对酒店加强了监控,更是有大量的住客前来。在这么多充满好奇心的密集的宾客眼皮底下和警方的注视下,又是谁有这么大通天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许梅的尸体移到了天台上?   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无法解释或者说是各种解释前后矛盾的谜团。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不是一起人为的谋杀案,而是一起灵异杀人案。   执此观点的人们,开始通过各种媒体,热烈地讨论,这个酒店中到底有什么人看不见的东西在作怪。   人们探讨的焦点集中在了,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那么,这个鬼为什么要对许梅下手?   许梅失踪的十三楼,那个孙志明房间深夜诡异地天花板上渗漏和从落水管道中传出的那隐隐约约的哭声,更是为灵异之说的支持者们提供了充足的证据。而这一切,恰恰是谋杀论者所无法解释的。   就在街头巷尾都在对许梅之死猜测争论不休时,警方也正紧锣密鼓地对酒店管理人员展开了调查。   那把能打开十八楼通往天台大门的钥匙,就成了警方重点追查线索。   据经理说,这钥匙一共有四把,分别由酒店大堂经理、酒店水电工、酒店保安室和酒店的总经理助理保管。   酒店的总经理助理于前天已经到外地出差,因此,警方把调查对象锁定在了其他人身上。   可对酒店大堂经理调查后,发现在许梅失踪那天,他恰巧不在酒店之中。这让警方不得不加大了对他的怀疑,于是,警方立即对酒店大堂经理进行了传唤。   可调查结果却让警方大失所望,因为那天酒店大堂经理虽然不在酒店之中,可是一个酒吧的几乎所有值夜的服务生都能证明:许梅失踪的那天晚上,那个酒店大堂经理在酒吧喝了一晚上,直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倒在酒吧沙发上,直到天亮时才让酒吧服务生叫醒离开的。   因此,酒店大堂经理就不具备作案时间,排除了嫌疑。   友情推荐历史频道新书榜人气第一的《密十三》 ☆、第二百五十章 锁定凶手   随着案情调查的进展,酒店水电工和保安室都排除了嫌疑,那么,最后一个还没调查的拥有钥匙的酒店总经理助理杨义兵自然就成了警方的重点嫌疑对象了。   更让警方感到兴奋的是,在水箱中发现许梅的尸体后,本来在外出差的杨义兵却始终联系不上,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赴杨义兵出差地前去调查的刑警,带回了一个更让人振奋的消息,那就是杨义兵根本没有出差,而是神秘地人间蒸发了。   警方立即把目标锁定在了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杨义兵身上,据警方分析,如果是杨义兵作案,那么,许多谜团就可迎刃而解。   警方作出了一系列大胆的推测,杨义兵因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决定下毒手除掉许梅。   当他在酒店十三楼电梯口时,恰巧碰到了刚走出十三楼电梯受赵婉儿之托前来施丽娅房间的许梅。   当许梅刚出电梯正好碰到杨义兵时,许梅极力想避开杨义兵,急急地返回电梯中。   她希望杨义兵没有看见她,因此,许梅躲在了电梯的角落里。   可她哪知道,杨义兵早就发现了她。而熟悉酒店一切的杨义兵,自然知道这个老式的酒店,除了酒店大厅和电梯中有监控摄像头外,其他地方并没有摄像头。   杨义兵见到许梅见他故意避开,心中更是动了杀机。他快步上前,躲在电梯监控看不见的地方,一手按住了电梯的开关。   杨义兵悄悄地掏出一粒口香糖,放在嘴里嚼了几下,按在了电梯开关上。   被口香糖粘住的电梯开关灯一直亮着,电梯门始终不能关闭,这让躲在电梯中的许梅,更是在碰到杨义兵后产生了一丝恐惧感。   她望着那一直不能关门的电梯,因为害怕而心中奇怪极了。   许梅凝神听了一会,见电梯门外毫无动静。她估计杨义兵并没有看见她,而且已经离开。   许梅大着胆子,探出半个身子,向电梯门外张望。   电梯门外,果然不见了杨义兵,许梅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又回到了电梯中。   刚定下神的许梅,突然望着那还没有关闭的电梯门,忽然心生恐惧。她急急地胡乱按遍了电梯内的所有键,虽然除了自己所在的十三楼,其他指示灯一只只全部亮了起来,可电梯门还是纹丝不动。   许梅心中害怕,‘电梯内有鬼’,这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了她心头。   于是,电梯内的许梅,开始做出了监控录像中所见到的那种似乎在祈求神佛保佑的奇怪手势。   走廊中传来几下脚步声,许梅又探出了半个身子向右手面张望,却依然什么都没有。这时的许梅,因为紧张的心情影响下,她忽略了她左手面通向应急通道楼梯处那稍显黑暗的走廊。   精神紧张到了极点的许梅,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快速逃离这酒店。   她对试图乘坐电梯而逃离产生了极度的绝望,于是,许梅决定从楼梯步行而下。   可能是由于许梅相信鬼神的存在,因此,当她刚跨出电梯时,还不忘向着电梯右面作出一些奇怪的动作,以祈求鬼神放过她。在观看电梯监控视频的人们看来,就好象她在情绪激动和什么人比划着似的。   她哪知道,这时的杨义兵已经从楼梯黑暗的转弯处悄悄走到了她身后,用渗上**的毛巾,一把捂住了许梅的嘴。   许梅在药物的作用下,立即软绵绵地倒了下来。杨义兵伸手抱住许梅,往应急通道的楼梯口走去。   而在电梯监控录像视频中,在许梅的身影消失瞬间,那只被众多灵异爱好者视作‘鬼手’的手,正是杨义兵伸手抱住正欲倒地的许梅而无意中留下的。   杨义兵抱着昏迷的许梅,悄悄地从应急通道的楼梯爬上了酒店行政管理所在的十五楼。   他把许梅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锁上了门。   看着昏迷不醒的许梅,动了杀机的杨义兵,缜密地盘算,如何才能把许梅杀了,而不让人怀疑到自己。   他想到了制造离奇死亡的办法,在刑警无法侦破的情况下,造成许梅离奇失踪是因为灵异事件的假象。   杨义兵决定,把已经昏迷了的许梅溺毙,从而能不留任何外伤地解决了许梅。   他用办公室的脸盆,装满了水,然后把昏迷了的许梅的头按入了脸盆中。   昏迷中的许梅,因为口鼻被按在了水中,呛了一口水后苏醒了过来。   可是,刚从**状态中苏醒过来的许梅,全身疲软,毫无反抗之力,不一会儿,就被溺毙在那个装水的脸盆中。   杨义兵把许梅的尸体藏入了他办公室的柜中,收拾好一切,点燃了烟,细细思索自己的一切行动有无破绽。   他本来决定趁深夜悄悄地把许梅的尸体搬到十八楼天台上那巨大的水箱中,可杨义兵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禁为自己的疏忽吓出了一身冷汗。   身为总经理助理的杨义兵,这时突然想到,三天后,酒店将要对水质进行例行安全检测。   如果这时把许梅的尸体放进去,那万一检测的水样出了问题,立即会有水电工上来检查水箱的,那时,许梅的尸体就将立即被人发现。   杨义兵定了定神,他考虑再三,趁着清明时节天气并不是太热,尸体放置三天,应该并不会发出恶臭,所以,杨义兵就决定三天后,等水质例行安全抽检后再水箱藏尸。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步无奈走出的棋,竟然阴差阳错地帮了他的大忙。警方当时带着警犬搜索了天台,并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让更多灵异爱好者坚持许梅的离奇失踪是鬼神所为而提供了强有力的依据,这等于是在帮了杨义兵一个大忙。   虽然如此,决定藏尸三天的杨义兵还是谨慎地反复推敲着自己所做的一切有没有漏洞。   杨义兵断定,警察是不可能轻易地把一个失踪案立即定性为杀人案的,那么,在对酒店的调查中,强度就不会很大。   而他作为酒店的高级管理人员,他的办公室决不可能被警方列为搜查重点。   如果能破坏了警犬的搜索,那警方就不可能对他办公室进行彻底搜查从而发现许梅的尸体。   杨义兵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从酒店餐饮部偷偷拿了一瓶白胡椒粉,然后在自己房间及搬运许梅所经过的路上,薄薄地撒上一层。   身为酒店高层管理的杨义兵,自然清楚酒店管理上存在的漏洞,许多宾客会随意在走廊中乱扔垃圾。   因此,杨义兵就特意取了几包方便面的调味包,趁着没人注意,撒在了十三楼的走廊中,破坏警犬的嗅觉,免得警犬搜索到十五楼而引起警方的注意。 ☆、第二百五十一章 无妄之灾   杨义兵失踪了,警方确认他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带着搜查令对他的住宅和办公室依法进行了搜查。   酒店十五楼所在的杨义兵的总经理助理办公室内,警犬对着办公室内那落地大柜不住地呔叫。   从警犬的兴奋程度上,警察心中更是亮堂了,这个柜子,应该就是杨义兵杀死许梅后藏匿尸体的地方。   打开柜子后,警方发现了几滴已经干涸了的水滴痕迹,这更印证了警方的推理。   除此之外,警方再无任何发现。看来,这个杨义兵做事十分谨慎,已经抹去了所有的痕迹,是个非常难对付的人物。   警方带走了杨义兵办公室中的电脑,希翼从中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案情到此,似乎已经水落石出,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杨义兵,为什么要如此狠毒地杀害许梅。   在对杨义兵的同事和亲友的走访中,警方惊奇地发现,杨义兵竟然和那个许梅没有任何联系,甚至可以说根本不认识。   那么,杨义兵为什么要杀害许梅?难道是许梅第一次来这酒店就偶然发现了杨义兵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要杀她灭口?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案件再一次让警方产生了新的疑惑,唯一的希望,就在于杨义兵办公室那台电脑上了。   经过技术人员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在杨义冰的电脑里,竟然发现了一张许梅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作为附件,放在一个神秘的邮件内的。   邮件是从上海发出的,而收到邮件的时间,恰巧是许梅失踪的前一天。   这让警方大为振奋,这个神秘的邮件,或许将能为这个案件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邮件中,发送邮件的那个神秘人物,告诉杨义冰:明天傍晚时分,将有一个小姑娘进入酒店,想法杀死她。   除了附上将要被谋杀对象的照片外,邮件中还提出给杨义兵五十万的报酬,已经把二十万打到了杨义兵的银行帐户上,还有三十万,等事情办完了再支付。   看来,这是一个买凶杀人案,在此之前,杨义兵和许梅果然并不认识。   警方按照邮件中提供的银行卡号,立即派人和银行方面进行联系,不多久,果然查出了杨义兵的银行帐号上,在许梅失踪的前一天,从上海通过银行转帐汇进了二十万。   那么,这个发邮件的人,就应该是指使杨义兵杀人的原凶。   这个人会是谁呢?邮件是从上海发出的,而且又附上了许梅的照片,关键是知道许梅的具体行踪。   一组刑警立即奔赴上海,在上海警方的配合下,了解到许梅到了上海后,一直在赵婉儿家做小保姆。   由于赵义明生前,就和很多上海人一样,存在着严重的地区岐视,看不起外地来沪人员,总认为有失身份。   因此,许梅在赵家做了保姆后,在上海几乎不认识其他人,社会关系极其简单。   那么,警方判定,这个买凶杀害许梅的人,应该就是熟悉并了解许梅的赵家人之一。   可能是许梅无意中发现了什么秘密,才让那人起了杀机。   案件逐渐明朗起来,经过银行方面的配合,证实了划出这二十万元人民币到杨义兵帐户上的,竟然是光明集团新任董事长、赵义明的宝贝女儿赵婉儿。   这笔由赵婉儿帐户上划出的巨款,成了警方调查的最主要目标。   通过对光明建筑集团公司的秘密了解,得知了能知道赵婉儿银行帐户密码的只有三个人:赵婉儿、张丽丽、王立平。   那么,这三人就都有犯罪嫌疑了。   但不久,就排除了张丽丽和王立平的嫌疑,因为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赵婉儿托许梅带东西到南京给施丽娅的事。   警方排查的主线一下子明朗清晰起来,赵婉儿具有重大的买凶杀人嫌疑,因为只有她和施丽娅,知道许梅将于什么时候抵达南京那个酒店,而且知道许梅将会在施丽娅住的十三楼电梯口出来。   考虑到光明建筑集团公司巨大的社会影响力,警方决定,在没有完全彻底证实赵婉儿的犯罪事实之前,对她进行秘密传唤,并实施控制。   警方赶到了赵婉儿下塌的酒店,向她宣读了专案组的决定。   赵婉儿和李冰等五人,让这意外的事大为震惊。   在众人不知所措时,倒是赵婉儿先自镇定了下来。   她让李冰等人不必太过着急,因为她问心无愧,她愿配合警方接受调查。   在赵婉儿跟着南京警方前去配合调查后,留在酒店内的李冰等四人,全都沉默不语,施丽娅更是痛哭了起来。   他们都不相信,赵婉儿竟然会买凶杀人。   可是,怎么那个凶手杨义兵帐户上怎么会有赵婉儿银行帐户转帐的那笔巨款呢?而且这也和买凶杀人者发给杨义兵的邮件相符合。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企图栽赃谋害赵婉儿。   施丽娅心中十分清楚,如果凶手真的出在赵婉儿和张丽丽还有王立平之间,那么,这个凶手必然是王立平。   王立平觊觎赵家的财产,这才拉拢施丽娅下水,这个秘密,只有施丽娅自己明白。   施丽娅犹豫着对李冰说道:“李冰,你认为婉儿会是这种人吗?依我看来,肯定是那个王立平在使坏。”   因事件的突然而正痛苦不堪的李冰,给施丽娅一语点醒,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在南京初识赵婉儿他们时,雇请的私家侦探**到了张丽丽和王立平那不堪入目的幽会录像。   李冰来不及和众人说什么,赶紧回到自己在南京那个暂住的小窝,取出了那个保存**录像资料的优盘。   由于赵婉儿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为了给她洗清冤曲,李冰不再如上次一样,看着那龌龊的画面而面目红赤关掉电脑。   他仔细地看着那段很长的录像,虽然那场面让他心眩神驰,血脉贲张,但他还是忍住,并放大了音量,极力想从那些荡人心魄的淫声荡语中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当整段录像播放完毕时,李冰心中已经十分明朗。原来,从赵婉儿开始找到他那一刻起,都是王立平为了谋财而与姘妇张丽丽设下的惊天阴谋。   只是有一点困惑着李冰,虽然乾陵之行,都是王立平编出的谎言,但为什么好多事都在应验?难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王立平的阴谋诡计,无意中让李冰踏上了上苍赋于他使命的征途中? ☆、第二百五十二章 网帖惊情   刑警大队内,李冰向警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要求立即见到赵婉儿。   不一会儿,赵婉儿在两个女警的监护下来到了会客室中。看到赵婉儿并没有被戴上手铐,李冰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婉儿见到李冰前来看望她,一直表现得冷静坚强的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婉儿,你不会有事的,我们知道,有人在栽赃企图谋害你。”,听到这句熟悉的声音,赵婉儿不由得有些尴尬,她因为受了极大的委曲和心中的害怕,竟然忽略了和李冰一起来的施丽娅。   那个刑警队长,颇为大度地对着那两个女警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李冰心中暗自感叹,象赵婉儿这样已经被警方列为重大嫌疑对象的人,竟然因为她的特殊身份,非但没有被戴上手铐,而且还能享受这单独会客不被监视的待遇。如果换了其他无权无势又非富豪的普通人,会是什么样子?   刑警队长笑了笑道:“你们有什么话快说吧,给你们十分钟时间!”   正当他想退出会客室时,李冰叫住了他:“孙队长,麻烦你了,感谢你们对婉儿的关照。不过,我们今天来,并不是完全是探望婉儿,而是有重大案情要向你们汇报。孙队长,能不能把专案组的其他同志,也安排到这里来,大家一起听听我的材料呢?”   孙队长一楞,思考了一下,同意了李冰的要求。   不一会,专案组六名刑警全部到齐了。   李冰开门见山,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王立平:“警察同志,我认为,指使那个杨义兵杀害许梅的人,决不会是赵婉儿,而应该是赵婉儿的未婚夫、上海光明建筑集团公司的财务总监王立平。”   李冰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立即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几个警察交头接耳,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孙队长呷了一口茶,清了下嗓子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李冰,你这样说,可是有什么证据?”   李冰镇静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而道:“首先,我们同行的几个人都认为决不可能是赵婉儿指使他人行凶的。因为我们都对婉儿有很深的了解,她单纯、善良,从不与他人发生矛盾或结仇。”   “当然,就凭我们的个人印象,并不能排除婉儿的嫌疑。大家想想,杀人总需要理由吧?婉儿有什么必要,对她家里的小保姆下如此狠的毒手?”   众人听罢,俱都点点头,孙队长清清嗓子道:“李冰,你这点说得好。我们本来就想找你谈话的,虽然你与本案并无直接的关联,但极有可能赵婉儿是因为你而杀人。”   李冰一楞,他想了一下,看着孙队长那鹰视狼顾紧盯着他的眼睛,不一会就反应了过来。   李冰沉着地道:“孙队长,你如此问我,我心中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必专案组的同志也在关注着那个热烈讨论许梅案件的论坛吧?”   孙队长点了点头道:“李冰,你是聪明人,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不废话了,你自己能不能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给我们?”   李冰说道:“孙队长,你们既然关注这论坛,那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星空巫师的帖子?”   孙队长点了点头道:“我们当然留意到这个火爆的帖子了,让人惊奇的是,这个帖子预测的内容,竟然跟案件的真实度十分贴近。”   李冰这时才微微一笑道:“孙队长,那你们为什么不怀疑是这个星空巫师杀了许梅,然后把他杀人的精巧布局,得意地在网上公布呢?”   孙队长凝神想了一下道:“我们确实也怀疑过,但我们分析,这个仅是搞迷信活动搞占卜预测案件可能性的,极有可能是个巧合。何况我们已经掌握了赵婉儿买凶杀人的重要证据,所以,不认为这个星空巫师会是犯罪嫌疑人。”   李冰这时突然转向赵婉儿道:“婉儿,下面我们议到的事,会有关你的名声。你听了后不要气愤,现在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不是凶手。所以,你一定得保持冷静。”   赵婉儿奇怪地看着李冰,虽然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冰继续说道:“婉儿,因为有关你的名声,所以我本来只准备自己一个人来刑警大队。但是施姐非要跟来,她说她也能帮你洗清冤曲。我问她知道什么情况,她又不肯告诉我,只是说到了刑警队后,在合适的时机,她会说出一些她知道的东西的。”   赵婉儿颇感惊讶地看着施丽娅,只见施丽娅也正望着她,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似乎内心在作着激烈的斗争,犹豫不决。虽然如此,赵婉儿还是感觉到了施丽娅眼神中流露出的对自己的关切,心中也暗自感激。   李冰对着几个刑警道:“那好,我继续说下去,暂时抛开那个星空巫师不谈,我就先回答刚才孙队长问我的问题。”   李冰刚说完,也不禁犹豫了一下,几秒钟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道:“我想,孙队长这话,说案件和我有一定关联,是因为我,赵婉儿才对许梅起了杀心,这事肯定是你们昨天看到了那个网名为‘白云飘飘’的帖子。”   孙队长点了点头,李冰继续道:“那个‘白云飘飘’自称是许梅的好朋友,怕遭遇报复,不敢公开真名。她在网上发帖说,许梅出事前,也就是许梅从上海刚回到南京后,和她见过面,并告诉了她一件事。”   “那件事是什么呢?‘白云飘飘’发帖称,许梅告诉她,说是许梅无意中发现了光明集团董事长赵婉儿和李冰,也就是我,有着非同寻常的密切关系。在婉儿和我偷偷幽会云雨之时,不巧让许梅撞见。”   “赵婉儿因为担心自己名誉受损,当时悄悄给了许梅一万元封口费。但许梅在回到南京后,显得相当害怕,她告诉‘白云飘飘’,这事恐怕不那么简单,豪门之深,令人心惊。许梅当时情绪低落,一直怀疑自己会遭到赵婉儿杀她灭口。”   “白云飘飘当时一直劝慰许梅,让她别胡思乱想。没想到,第二天晚上,许梅竟然真的神秘失踪了。”   “她还在帖子中称,在许梅失踪后,她本来就想举报此事的。但她和许梅是好友,心中还盼望许梅并没遭到什么不测。再说许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她当时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 ☆、第二百五十三章 浮出水面   李冰淡淡地说道:“昨天夜里,我看到那个白云飘飘发的帖子后,顿时心生疑问。婉儿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她根本不可能会认识那个杨义兵。况且,那个星空巫师所占卜的事,怎么会这么准?他占卜时,边上没人在场可以证明,。我怀疑,这个星空巫师知道谋杀许梅的所有细节,故意用塔罗牌占卜,并和那个白云飘飘配合,误导警方将视线引向婉儿。”   “如果我的判断成立,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而许梅只是这个阴谋中一个道具。那么,凶手为什么要这样煞费苦心地精心设计?他的目的,就是想最终栽赃诬陷赵婉儿。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付赵婉儿呢?”   李冰眼睛扫视了一下众人,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想,这其中肯定存在着巨大的利益关系。而赵婉儿出了事,谁能是最大的获益者?也就是说,上海光明建筑集团公司最终将会由谁来全面掌握?这个人,就应该是凶手!”   几个警察听罢,都点头同意李冰的说法,却不料赵婉儿焦急了起来:“李冰,你不要乱说。如果我被判有罪,那么,接替我位置的将是我的妈妈。但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妈妈从小也就很疼爱我,她决不可能这般狠心对待我的。”   李冰安慰着赵婉儿道:“婉儿,你别激动,听我说完。你忘了吗?你在接任你父亲出任公司董事长时,曾经和公司董事会约法三章。如果你出事了,那么,留下股权十分之一给各公司董事,十分之一分红公司员工,给你妈妈也只留下十分之一养老,其他的都作为慈善基金。是也不是?”   赵婉儿点点头,那些警察听到这些,开始都不禁愕然,随后都开始不由得敬佩赵婉儿的为人,也都开始相信如此心善之人,不大可能会是那个残忍的凶手。   李冰随后说道:“虽然婉儿和公司董事会有这个协定,但如果婉儿被定为是凶手,那么,这个协定将不再生效,自然由婉儿的母亲张丽丽接管整个公司。”   赵婉儿见李冰分析得头头是道,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会为了财产对自己如此处心积虑地设计,不由得悲从中来,掩面痛哭起来。   李冰劝解道:“婉儿,别伤心了,我还没说完呢。就这件事来说,你母亲并不知情,她没想害你。”   赵婉儿哭了一会停止了抽泣,忽然道:“李冰,你开始就说,凶手是王立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我被判刑甚至被处决,他也不可能成为我公司的继续人。毕竟订婚只是个民间仪式,他没和我领结婚证,不具备法律效应,所以,他不可能因为我出事而成为公司财产继承人。”   李冰这时一脸严肃地说道:“婉儿,你太善良了,没看出世间的险恶。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里,如果你出事了,那整个光明公司,不久都会是王立平的。”   赵婉儿吃惊地“啊”了一声:“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李冰,你在瞎说。”   李冰无奈地道:“婉儿,还记得我们在那面古铜镜时的遭遇吗?”   赵婉儿“嗯”了一声,李冰接着道:“那么,婉儿,我当时离开你和王洁,回到南京城时,还向你借了两万元,这事你还记得吗?”   赵婉儿说道:“记得,但是,我也说过,这笔钱不算你借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活动经费。”   李冰道:“婉儿,其实,我当时就怀疑到了,那个王立平可能和你妈妈张丽丽之间关系十分暧昧,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我向你借的钱,就是用来请私家侦探跟踪他们的。”   赵婉儿吃惊地叫了起来:“李冰,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我真没想到。”   李冰忙道:“婉儿,你别生气。当时我们还不熟悉,我被莫名其妙地卷入你家的事中,换了谁,当时都会怀疑是不是有阴谋针对自己的。因此,我才这么做了,对不起,婉儿。不过,也幸好有当时的发现,才有了今天破解谜团还你清白的机会。”   赵婉儿恨恨地道:“李冰,这事你得好好向我解释,一定要你道歉。”   李冰连连答应,一再解释,然后他说道:“婉儿,当时我请私家侦探**到的录像,没想到,竟然记录了你妈妈张丽丽和王立平的整个幽会过程。”   赵婉儿霎时脸色刷白,喃喃地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李冰,你别血口喷人。”   见到赵婉儿情绪激动,李冰不得不暂时不予以理睬,他继续说道:“由于录像上的画面龌龊不堪,我当时看了一段,没敢看完。我悄悄把这录像藏了起来,一直没告诉婉儿,正是因为和婉儿熟悉后,了解了她,我不想她的善良、纯真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李冰说着,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一只小巧的优盘,把它放在孙队长的面前,缓缓道:“孙队长,这个就是记录着王立平幽会张丽丽的优盘。画面虽然不堪入目,但我昨天夜里起了疑心后,才仔细看完了,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个惊天阴谋。”   李冰随即把王立平设计,诱惑了因为寂寞而红杏出墙的张丽丽,并设计诱骗赵义明去乾陵盗墓,最终命丧黄泉的惊天阴谋。   听完这一切,赵婉儿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事实,她几乎快要崩溃了。   施丽娅一直沉默不语,李冰心中也觉奇怪,难道施丽娅对这一节,似乎早就知晓?   正在他疑惑间,施丽娅突然说道:“婉儿,李冰说得没错,我可以证明。今天李冰想一个人来看望你。我不知道他手里掌握着证据,我要跟他一起来,本意是我想告诉你这件事的。”   赵婉儿更惊讶了:“施姐,你是说你早就知道这些事?你们全都串通起来瞒着我?”   施丽娅低下了头,愧疚地道:“对不起,婉儿,也对不起,李冰,还有对不起张大哥他们。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婉儿,这事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是我一直埋在心里没告诉大家,他们全都不知情。”   施丽娅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咬了咬牙,终于和盘托出了王立平这个想谋取赵家财产的阴谋诡计。 ☆、第二百五十四章 欲擒故纵   在赵婉儿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李冰恳请孙队长道:“孙队长,由于这录像的内容也太那个了,所以现在请不要在这里播放。我可以把这优盘作为证据提供给刑警队,但是,里面与案件无关的内容,请绝对保密。毕竟这是婉儿的家丑,请孙队长务必给婉儿保全一点面子。”   孙队长考虑了一下,欣然同意。   施丽娅羞愧地低下了头,低声道:“婉儿、李冰,我对不住你们。但后来我们熟悉后,我再也没给王立平说过真实情况,我敢对天发誓,我后来再也没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本来,我不敢说出来,因为我好担心,会失去你们几个真正的朋友。但现在婉儿出了事,我拼了,就算你们知道真相后厌恶我,我也一定要说出来,洗清婉儿的冤屈。”   赵婉儿仍是低声抽泣着,李冰想到了在地狱中所见到的那三个象极了张远山、施丽娅和钱一多的隐约的白影,心中忽然明白,施丽娅之所以会在地狱中若隐若现,是因为她良心发现,改过自新了。   李冰走到施丽娅边上,紧紧地握住了施丽娅那有些冰凉的双手,动情地说道:“施姐,你也别太自责了。是你以前荒唐,走上了绝境,才会被王立平利用。如今,你已经改过自新,而且我们五人早就结下了生死之情。过去的就别再放上心上,我们五人仍然亲如一家,永远在一起做好朋友,甚至是亲人。”   赵婉儿这时也缓缓抬起了头,珠泪滴落在地,她紧紧地拥抱了施丽娅道:“施姐,李冰说得没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今天还要谢谢你出来,揭穿这无耻的阴谋,还我清白。”   施丽娅抱着赵婉儿痛哭失声,孙队长皱了皱眉道:“你们能不能克制一下?这里是刑警队的会客室,我们正在分析案情。虽然意外知道了王立平的阴谋,但赵婉儿并不能证明无罪,没有证据显示谋杀许梅的是王立平。”   众人一楞,空气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李冰这时却很泰然,他坚定地说道:“孙队长,我有证据证明这个王立平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大伙惊讶地看着李冰,李冰微笑道:“现在你们都知道了,王立平是有意让警方怀疑到婉儿头上的。如果王立平对谋杀许梅的事一清二楚,那么,他是不是就是最有嫌疑之人?”   孙队长点头道:“不错,如果你能提供在发现许梅尸体前,王立平就知道整个案件的细节,那么,他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李冰又掏出了另一个优盘道:“孙队长,这里面有祥细的记录。昨天夜里,我发现那个白云飘飘的帖子后,虽然她自称是许梅的女同学,但我立即对她产生了怀疑。”   “当我把对白云飘飘的怀疑和对星空巫师的怀疑联想在一起时,我心中一动:会不会这两个不同的网名,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呢?”   “忘了介绍一下自己,我在南大跨专业攻读考古学硕士前,我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虽然隔了两年没怎么再深入钻研,但从论坛上,获得别人的IP地址,对我来说还不是有太大的难度。”   “果然,我真的查出了,那个星空巫师和白云飘飘竟然真的是同一个IP地址,那就说明这两个号,其实是同一个人。他为什么要装神弄鬼?而且把所谓的占卜搞得和真实的案情惊人的相似?这就说明,至少他是案件知情者,甚至可能是案件直接参与人。”   李冰指着那个优盘说道:“我把当时论坛帖子上的内容和两个号的IP地址,都截图在这个优盘内了。孙队长,你可以找你们刑警队的技术人员做鉴定,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我伪造的。”   孙队长点了下头,对身边一个刑警说道:“小许,你现在就把这两个优盘送到技术科作鉴定。”   那个刑警小许答应并拿着两个优盘离开时,李冰对孙队长说道:“孙队长,还有一事要麻烦你。你得和电信联系一下,看看我当时截下的那个星空巫师和白云飘飘的IP地址,是在南京哪个小区。我怀疑,这个IP地址,就应该和王立平在南京的住处一致。”   正在孙队长吩咐之时,孙队长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市里某个领导打给孙队长的,说是如果在证据并不完全确凿的情况下,可不可以对赵婉儿实行取保候审?   孙队长不一会挂下电话,告诉大家,赵婉儿的母亲张丽丽听说女儿陷入了命案之中,焦急万分,托人到处说情,并愿出巨额担保费保释赵碗儿出来。   听完孙队长的话,赵婉儿百感交集。她恨母亲因为寂寞而红杏出墙,给她家庭抹黑,并因此堕入王立平的奸计之中让其利用。同时,心善的赵婉儿又想到了母亲对自己的抚养之情,在她出事后,托人四处求情并巨款保释她,不禁又心软了下来。   那一刻,赵婉儿已经原谅了她母亲张丽丽。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想再失去母亲了。   孙队长笑道:“这可真是及时雨,本来赵婉儿的嫌疑解除后,我们就得依法让赵婉儿恢复自由和名誉。但有件事,我还得想请你们帮忙。”   李冰忙道:“谢谢孙队长!婉儿,你终于清白了,还不快谢谢孙队长?”   婉儿为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正恼火之中,大小姐脾气让她扬起头哼了一声,再无言语。   孙队长也不介意,微笑道:“赵小姐,不,赵董事长,我给你赔罪啦!但有件事,还得再委屈你一下。刚才你妈妈张丽丽托我领导电话求情的事,你们都知道了。为了引蛇出洞,抓住王立平的把柄。我想将计就计,暂时不宣布对赵小姐嫌疑的解除,只做保释处理。”   李冰立即明白了孙队长的用意,点头道:“孙队长,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这样也好,能把作恶多端的王立平绳之以法。我猜,你是想让王立平继续认为,你们警方调查的重点还在赵婉儿身上。其实,你们想麻痹他,因为此案的一个关键人物杨义兵仍是下落不明。只有抓到了杨义兵,才能彻底破解此案,从而让王立平认罪。”   孙队长翘起了大拇指赞道:“不错,确实是这个打算。既然你们同意了,那我们就严格保密秘密,按这个计划办。”   不多久,张丽丽和王立平都赶到了刑警队。张丽丽抱着女儿失声痛哭,王立平也在一边假惺惺地装出关心的样子,这让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了极度的恶心。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夜半怪声   半个月后,警方虽然对确定了有重大杀人嫌疑的杨义兵布下了天罗地网,各地悬赏缉拿,却仍是一无所获。   杨义兵神秘地人间蒸发了,案子一时搁置了起来。   但警方暗中对王立平的秘密调查,却取得了惊人的进展。   警方发现,一直困扰南京金融市场的地下钱庄和赌博集团,种种迹象显示,幕后那个神秘人物,几乎可以毫无悬念地锁定在王立平身上。   借口对取保候审的赵婉儿的调查,警方对上海光明建筑集团的财务调查中发现,虽然王立平身为光明公司高级财务主管,帐本做得似乎很完美,似乎无可挑剔,但警方还是从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弄清了王立平暗中在南京进行违法金融活动的资金,正是他巧妙地做了手脚,从财力强大的光明公司利用职务之便,暗中挪用。   为了一举摧毁危害南京金融市场和扰乱南京社会治安秩序的非法涉黑团伙,同时也为了彻底掌握王立平阴谋杀害轰动一时的许梅离奇失踪并水箱匿尸奇案的证据,警方决定不露声色,暗中监控王立平。   同时,警方加大了侦查杨义兵下落的力度,希翼从他身上,取得关键的突破口。   由于赵婉儿被取保候审,她不得不继续呆在南京一间酒店的房间内,由李冰等四人陪伴着她,等待案情的发展。   几个人天天呆在酒店中,无聊地打牌聊天,说着一些过往的奇事,整天无所事事。   这天,正当李冰他们正在房间内看着电视闲聊着时,外出购物的张远山兴冲冲地推开了门,大声嚷嚷道:“李冰,这段时间都快把我憋死了。这下好了,我又有事情可做了。”   赵婉儿见大家因为整天陪着他而真的闷得无聊,对其他几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到张远山那兴奋的样子,不禁微笑道:“张大哥,什么事呀?把你乐成这样。大家都闷得慌,你快说出来,让我们也分享一下你的快乐。”   张远山哈哈大笑道:“婉儿,你张大哥今天得向你这位董事长请一天假,我要搞搞副业了。”   赵婉儿大奇:“张大哥,你在南京还有其他生意?怎么我没听你说过呢?”   施丽娅含笑道:“婉儿,你别听他瞎扯。他能有什么生意啊?无非就是去给人办办法事、捉捉鬼,糊弄一下人,混吃混喝而已。”   张远山贼忒兮兮地说道:“嘿嘿,还是施姐了解我。还真的是这样,自从跟着婉儿办事后,我好久没操过本行了。今天运气不错,在新街口购物时,偶遇了我一个小徒弟。”   赵婉儿笑道:“哟,没想到张大哥还有小徒弟。你人称小张天师,那你徒弟叫什么?小小张天师?”   张远山哈哈道:“凭他那小子,还没这资格和天师两字沾上边呢。按说,我原来没遇到婉儿时,在南京可是业务很忙的。跟随婉儿后,这倒好了,时间一久,都知道我人不在南京,几乎没人打我电话了。我那小徒弟也真不孝顺,竟然也不经常电话问候我了。”   赵婉儿眨了下眼道:“张大哥,那么说,是不是你小徒弟碰到你后,给你介绍的生意?”   张远山嘿嘿笑道:“没错,这小子一人搞不定,又死要面子,不肯介绍给别人。恰巧碰到我了,他如遇救命稻草,就把这单生意交给我了。”   李冰大笑道:“张大哥,你损不损啊?有了生意这么开心,可别忘了,你是做法事驱鬼的道士,谁要是找你做生意,这对他来说,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张远山哈哈大笑,告诉了几个人,今天下午他遇见了他小徒弟后的遭遇。   当张远山逛了一圈新街口后,正准备回到酒店,忽呼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把张远山着实吓了一跳。   “师傅,是您吗?什么时候回到南京的?”,张远山循着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小徒弟安平。   张远山正闷得慌,回到一瞥居然遇到他以前的小徒弟了,不禁大喜。   寒喧一阵后,安平邀请张远山去跟他咖吧叙叙旧。   咖吧内,两人各自说了近日的情况。当安平听到张远山这几日正闲得发慌时,神秘地对张远山道:“师傅,既然您老闲着没事,那我挑一单活你干干怎么样?”   张远山一楞,随即笑咪咪地道:“好啊,我正闷得慌呢。不过,我知道你小子不会对你师傅有这么好心的。肯定是你有什么事没能摆平,正好碰到我,是求助于我,同时还想讨好我一下。不过,你卖的这个人情我领了,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原来,前几天有户人家,找到了安平,说是家中不大安宁,想请安平去给家里作作法,去去晦气。   安平跟着那人来到了他家所在的小区。   这是一个刚建的小区,里面的住户,都是拆迁安置家庭。   小区内,还到处散布着建筑垃圾,不时有装修工运载材料和工具出出进进。   来到了那家楼房前,安平抬头看到,这是一幢六层高的楼房。由于层数较低,况且又是相对低廉的安置房,所以,大楼内并没有安装电梯。   那户人家,位于六楼。楼上还有个阁楼,户主说他租给了一个在此小区内装修干活过的水电工,那水电工为人倒也热情爽快,和户主也比较合得来。   由于他的手艺不错,干活又快又好,因此,业务繁忙,尤其是最近几天,经常很少回家。   闲聊中,安平进了户主的家。他打量了一下,见室内都是简单装修,四壁和天花板上,只是刷了一遍白涂料。   户主热情地塞了几包烟给安平,又给他泡了一杯茶,这才说起自己请安平前来的目的。   原来,户主一家,刚搬进这房间住时,开始觉得什么都不错,可时间一久,逐渐发现了一些问题。   户主家人,由于有人身体不大好,需要静养,可在半夜,总是能让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   为此,那人经常给折腾得失眠,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安平问道:“你们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户主答道:“安师傅,你小时候玩过弹珠吗?就是那种弹珠滚动的声音,而且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白天就听不到这声音,只有深夜才会传出来。”   友情推荐:恭喜《网游之统领天下》连载突破200天,喜欢网游的强烈推荐,不可多得的好文   《长生鬼书》爆笑版盗墓笔记类小说   田三轻小说《未上膛的子弹之天生将才》,让你再回校园重奏青春 ☆、第二百五十六章 弹珠疑声   安平听到户主说,楼板上深夜会发出滚弹珠声,心中一惊。   幸好户主没注意到他的神色,仍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安师傅,这种声音出来后开始几天,我们也没在意。心想,这个水电工不是单身一人么?怎么会带了个孩子过来住了?唉,住在一起,本不关我们的事,可他不应该让那孩子天天晚上玩弹珠影响我们家休息啊。”   户主叹了口气,脸上开始有了一些惊恐,继续说道:“几天之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去找那水电工交涉。可一连几天没有找到人,后来终于碰到他了。谁料想,责问之下,那水电工也是莫名其妙。因为他在外面施工,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家中更是没来过小孩子。”   “我们都觉得奇怪极了,一起来到了阁楼上,发现阁楼中一切很正常,除了一张水电工居住的床铺和简单的锅碗盆瓢,还有他的一些工具外,别无他物,甚至连椅子和桌子都没一张。”   “当时,我就楞住了,心想是不是我们家里人耳朵都出了问题听错了。后来,等水电工不在家时。我们一家人屏住呼吸,仔细听听,竟然那声音又出来了。”   “这下我们都慌了神,以为这楼上有不干净的东西,烧了几次纸,也没见到效果,那弹珠声仍然在响。这才想到,请安师傅前来帮我们作作法,驱走了那个脏东西。”   安平沉吟道:“我师傅曾经说过,假如夜深人静时,会听到楼板上时不时地传来弹珠声音,那么,这户人家不是将有血光之灾就是将要霉运缠身。因为,横死的冤魂,越是年轻,怨气越重。而能传出弹珠声的,那是亡故的孩子的冤魂所化,这被称为婴灵,那更是可怕厉害。”   那户主听完,一下子脸色就吓得刷白,恳请安平帮他驱除邪祟,必重重酬谢。   安平听了,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户主见状,心领神会,立即加码提出了更丰厚的报酬。   其实,安平这个样子,倒并不是为了诈更多的钱财,而是他只是听说这种事,却并没真的碰到过,自己也实在没把握,不知道能不能帮户主解了这个难。   但见到户主开出的丰厚条件,安平受不了这个诱惑,一口答应,说是三天之后前来作法驱邪。   收了定金的安平,愁眉苦脸地在街上闲逛,脑子中思索着要如何办这事才好。   他想到了请别的同行,但他实在心有不甘。如果他这样做,那无异于是砸了自己招牌,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生意光顾他了。   正在他无奈之间,却意外看见了他的师傅张远山的身影。安平心中一动,大喜过望,这才上前和张远山打了招呼。   听见张远山说完,李冰哈哈大笑道:“张大哥,我敢打包票,你这钱拿得烫手。”   张远山一怔:“李冰,此话怎讲?”   李冰说道:“张大哥,你说的弹珠声,我也曾经听说过,民间迷信说法确实如此。如果真是婴灵,我相信凭你张大哥的能力,自然能驱散了他。但是,这个弹珠声,根本不是什么婴灵闹事,所以,你再怎么作法,那声音都不会消失。”   张远山奇道:“李冰,你快说说你的看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冰微笑道:“夜深人静时,楼板上传来咚咚咚类似弹珠落地的声音。一般人初次听到都会认为这应该是楼上的小孩在玩,所以不会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但你家楼上如果没人居住呢?那你心中会怎么联想?”   “民间就传出了迷信说法,说千万不要以为这是有小孩在半夜三更玩弹珠,那是死亡的召唤: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把自己的眼珠剜出来,掉在了地上在玩耍。能听到这声音的人,其实就是听到了黑白无常的催命锣声。”   “更有迷信的人,活灵活现地说那弹珠声据说只有小孩能听到,或者一些阳气低的人才能听到。反正这声音听到后,很不吉利,不是死人,便是诸事不顺。”   其他几个人吃惊地“啊”地齐叫了出来,李冰乐呵呵地说道:“干嘛这样?又不是真的,我是说民间的迷信说法。”   赵婉儿道:“李冰,谁让你说得这么玄乎,真的要让你吓死了。我在家时,也会有时偶尔听到这种声音,只是我不知道有这种说法,所以才没觉得害怕。现在你说了出来,你说我能不害怕吗?快说说你其他的见解,别让我心里太纠结了。”   李冰嘻嘻笑道:“遵命!其实这种弹珠声的出现,是有科学根据的,并不是民间的迷信传说那样。”   “这种弹珠声发出的‘元凶’其实不是鬼,而是一种不完全菌纲的霉菌。那种霉菌会腐蚀工业材料与水泥,它们大部分喜欢聚集于多细孔表面,以水泥中的矿物质为食。”   “一般楼房间中的天花板在浇铸时由上下两层的细钢筋作支撑,在灌浆的时候,由于各种原因,钢筋并不是笔直的被卡在水泥中,受到水泥浆的流动和重量可能会有向上或向左右的应力累积着。”   “房子盖好数年后,还有可能受到地震或地基小位移或者其他人家装修打砸墙面引起振动等等因素,水泥楼板中的细钢筋又会产生新的应力,在天花板的偏下层有电灯线路的管线出口,还有温度温度与空气温度等等原因,会造成霉菌沿着该孔开始逐步入侵水泥楼板中的缝隙。”   “楼板中的细钢筋与水泥接触面是最理想缝隙,霉菌多聚生于此。菌丝向四周开始侵蚀成一个中空型管道,当某根有应力钢筋的周围水泥被侵蚀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在中空管道中来回弹动,这就是弹珠声的来源。”   “事实证明,细钢筋在管道中弹动的声音和弹珠声是最像的,且这种情况大多发生在无人居住的房间,会在那个房间下面听到这种奇怪的弹珠声。”   李冰呵呵笑道:“你们现在都懂了吧?如果楼板厚的,这种弹珠声的发生几率就很小。那个安平去的那户人家,是拆迁安置户,一般这样的楼房,会偷工减料,楼板很薄,所以听到这种声音并不奇怪。”   “张大哥其实并不需要作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楼板上,放置一些大的比较笨重的家俱,那这种声音自然就消失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楼板尸影   安平带着张远山,来到了那户人家。   那户主听安平介绍说来人是他师傅,人称小张天师,法力高强,不禁大喜过望。   户主殷勤招待,吃好晚饭后,张远山摆开了香案。   虽然张远山听了李冰的解释,觉得颇有道理,但毕竟他是学道的,自然不可能因为李冰的科学解释而放弃了前来作法驱邪祟。   喝得有些微醺的张远山,摆开香案,焚香祷告祖师,郎声喝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念完净天地神咒,张远山结手印,踏五行罡步,急速地围绕着香案行走。   不多时,驱邪仪式结束,张远山手持桃木剑,端坐在椅子上。   户主和安平,侍奉在张远山身边,陪他聊着家常,静待子夜来临。   张远山喝了一口茶道:“我已施法,如果这宅子真的邪祟,那在灵符咒语的作用下,子夜来临时,它必将难忍而出,到时,我再作法打散这邪祟魂魄。”   户主一听满心欢喜,不住地大赞张远山,恭敬地给张远山上茶递烟。   临近子夜时分,张远山吩咐众人噤声,他端坐在椅子上,闭目侧听。   倾听了一会,并无什么动静。张远山缓缓张开了眼,向窗外望去,除了微弱的昏暗路灯光,已经很少见到有人家的窗户还亮着灯光了。   寂静之中,楼板上忽然传来的一阵轻微的弹珠滚动声,显得分外清晰可辨。   户主和安平神色都显得有些紧张起来,眼望着张远山,大气也不敢踹一口,却见张远山却是神色自若,端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   隔了一会,天花板上又传来了一下弹珠滚动声,紧接着又是一下,似乎这声音发出的频率在加大。   张远山不露声色地掏出一包黄纸,露出了里面殷红的朱砂。   他的耳朵倾听着天花板上发出弹珠声的位置,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户主和安平,突然只觉屋子中一片红雾弥漫开来,却见张远山扬手把一大包朱砂撒向了天花板上。   朱砂红雾中,张远山动作迅速地一下跳上了椅子,手持桃木剑,嘴中念念有词,对着天花板发出响声的地方猛戳了几下。   当张远山停止念咒后,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把桃木剑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手中沾满的朱砂笑道:“没事了,已经解决了,从此你这宅子就平安了。”   户主诚惶诚恐,不住对张远山点头感谢。   三个人静听了一会,楼板上果然再无分毫动静,户主那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三人闲聊着,不时静下来听听动静,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微亮。果然是一夜平安,再也没听到一下弹珠声。   户主的老婆这时也已经起床,看到户主兴奋的样子,心中已经明白自己家的宅子这下太平了,也不禁满心欢喜,给三人张罗早餐。   吃过早餐后,张远山抹了抹嘴,刚要告别离开,却见他徒弟安平睁着惊恐的双手,用手指着天花板叫道:“师傅,你快看,那是什么?”   张远山不禁大感讶异,抬头看了一眼道:“安平,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天花板上一片红色,又不是血,是师傅昨天夜里撒向那里的朱砂。我们走后,叫户主自己擦干净不就行了。”   安平道:“师傅,不是那样的,你仔细看看,那好象是一个人。”   张远山狐疑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觉得那一片红色之中,似乎有些暗影。   张远山心中也暗自惊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个红色的暗影,真的象是一个趴着的人,有头有躯体有四肢。   户主也惊慌起来道:“张天师,这个影子是不是就是一直打扰我家的那个脏东西?它为什么还趴在天花板上?太可怕了,还请大师赶快作法除掉了它。”   安平故作镇静对着楼主道:“不要怕,我师傅法力高强,这应该就是被他打散魂魄的邪祟留下的影子。”   户主听后,虽然将信将疑,却仍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害怕。   张远山盯着半晌道:“不对,你们都别吵,让我想想是怎么回事。”   其他几人,闻言都不禁闭上了嘴,眼睛不时对天花板上那个影子看看,又低下头瞧瞧张远山的神色。   张远山盯着那个人影目不转睛,心中一个可怕的念头直涌上来。他回头对户主道:“你楼上不是听说租住了一个水电工吗?你能不能带我们上去看看?”   那户主一楞:“我都好多天没有看到他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张远山问道:“你是房东,有没有楼上阁楼的房间钥匙?如果有,麻烦你带我上去看看。”   户主答应了一声,神色紧张地从抽屉里翻找了一会,找出了阁楼的钥匙。   户主领着张远山和安平,打开了阁楼的房门。   张远山仔细地看看了房间,觉得一切正如安平给他叙说的那样,室内简陋,除了那张床和一些杂乱的工具和餐具外,并无他物。   张远山好生奇怪,正待发问时,身后传来的一声厉喝,把大家吓了一大跳。   张远山回头,看到一个体格魁梧的中年男子,正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那个男子对户主喝道:“张老板,你们趁我不在家,私自打开我房间干什么?虽然这房子是你的,现在却是我租下来的,你没这个权利偷偷进来吧?”   那个户主连忙赔笑道:“兄弟,对不住了。因为我家里不大安宁,请这两位师傅来作作法的,他们提出到楼上看看,你正巧又不在家,我只能带他们上来看看了。”   那男子低沉着声音吼道:“没什么事的话,请你们现在离开。张老板,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   户主连连点头答应,张远山见气氛紧张,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户主追了上来,紧张地问张远山道:“张天师,你刚才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远山一皱眉头道:“没什么,可能是那个地方受潮,正好出现了这么个影子吧,你把那些地方粉刷一下就行了。”   户主见张远山如此说,这才松了一口气,掏出一千元钱,交给了张远山,再三感谢,恭敬地把张远山和安平送到了楼下,方才离开。 ☆、第二百五十八章 尸油魅影   张远山心中怏怏不乐,和安平分手后回到了酒店。   李冰见他这副样子,打趣道:“张大哥,是不是没搞定啊?那个弹珠声不会越来越响了吧?”   张远山哼了一声,气呼呼地道:“李冰,我张远山的小张天师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这点小事还是能摆平的。”   赵婉儿笑着拉着张远山坐下:“张大哥,这么说那个弹珠声给你作法摆平了?你是怎么做的,把祥细的过程和我们说说嘛,反正大家都很无聊,想听点新鲜的事。”   张远山嘿嘿道:“李冰,你看看你,好心情都能让你说坏的。看看婉儿,多么讨人喜欢,你好好地跟婉儿学学哦。”   张远山把昨天的经历说了一遍,当他刚说到他撒出朱砂,同时用桃木剑戳了几下天花板,那弹珠声就消失了时,赵婉儿不禁听得入神,不住称赞张远山。   施丽娅笑道:“张大哥,你也别太得意。说不定,还真不是鬼呢,正好你们道家的那一套,无形中破解了李冰昨天所说的天花板上发出弹珠声的形成条件。你想啊,你用朱砂喷上天花板,楼板上的那种菌,受不了朱砂的刺激,转移地方,再加上你用桃木剑戳了几下,改变了楼板发出弹珠声的条件,那也未必可知。”   李冰哈哈大笑:“对,对,应该就是这样。施姐,你真聪明。哎,要是大家都象施姐这样聪明,恐怕象张大哥这样的天师,都得饿肚子了。”   张远山这时也乐了,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一会,他再次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抬头问道:“李冰,我问个问题。设想一下,如果你住的房子,天花板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你会怎么想?”   李冰一楞:“张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天花板上怎么会出现一个人影呢?除非是涂料抹得不匀,出现了明暗,这才有点可能。”   张远山苦着脸道:“我当时也这么想的,可是,那个人影太逼真了,逼真的让人看得心中发毛,就好象一个真的人趴在天花板上一样。”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哥,你快点给我们说说“,赵婉儿紧张又兴奋地催着张远山。   张远山于是把今天早上,刚想离开那姓张的户主家时,他徒弟安平无意中发现天花板上的那个人影。于是几个人上阁楼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反而碰到那刚巧赶回家的水电工,被他一通责骂才不得不悻悻离开的事复述了一遍。   大家听了都觉得奇怪,第一感觉,倒不是那个诡异的人影,而是那个神秘的水电工。   李冰一直默不作声,良久才抬起头道:“婉儿,你还记得,我们在乾陵上是如何发现你爸爸的骸骨的吗?”   赵婉儿颇觉奇怪,点了点头,她不知李冰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事。   本来微笑着的施丽娅,突然脸色一阵紧张,她有些害怕地说道:“李冰,你是说那张姓人家天花板上的影子,和在乾陵发现婉儿爸爸骸骨的事是同一道理?”   赵婉儿经施丽娅一问,这才明白过来,也不禁紧张极了。   她清楚地记得,在乾陵上,李冰和她说起施仕纶断案,由于在郊外发现一处长得特别茂盛的野草象极了一个人,断定下面埋有尸骨的故事,从而也发现了他那因盗墓而惨死被埋在泥石流之下父亲骸骨。   难道,张家天花板上的人影,也是尸体所留下的?大家心中只觉得阵阵寒意涌了上来,头皮都微微发麻。   李冰自言自语道:“如果这天花板上面有人死了,没让人发觉。过了一段时间,尸体开始腐烂,那渗出的尸油会慢慢地渗透天花板。可能平时还不大明显,但如果用朱砂之类的粉末喷撒上去,那沾了尸油的地方,将会牢牢吸附住这些粉末,甚至可能产生化学反应,这样是不是就会把尸体的轮廓给勾现了出来?”   张远山猛地一拍大腿,把众人吓了一跳。   只见他兴奋地说道:“李冰,我就是为此而一直心中疑惑。你所分析的,太有道理了,我认为应该就是是这样。当初我就怀疑楼板上是不是有死人,所以才会让户主带我们上去看看的,可是,奇怪的是,阁楼上并没发现什么。”   “床!那张床!”,赵婉儿惊呼道:“张大哥既然说阁楼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睡觉的床,那么,如果真有尸体,这尸体应该就藏匿在这床底下!”   张远山一楞,细想之下,不无道理。   他愁苦着脸想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他在张家天花板上发现那个人影的位置,应该就和阁楼上那张床的位置差不多。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赵婉儿说道:“张大哥,我们快报警吧!”   李冰摇了摇头道:“赵儿,不要这么着急。你别忘了,虽然警方基本解除了你和许梅的案子有关联的嫌疑,但根据警方的安排,你现在还只是取保候审。我们冒然报警,要是这个人影果然是一个巧合,并没发现尸体,警方会认为我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报假案;如果真的有尸体,那我们又怎么向警方解释我们是如何发现的?”   大家想了想,都觉得李冰说的没错,一时之间,倒也并无言语。   “水电工!”,施丽娅突然一阵惊呼:“不会这么巧吧?你们还记得吗?虽然我们几个没亲眼见证发现许梅尸体的过程,但当时警方的嫌疑人中,不也是有个水电工吗?会不会这两个水电工,其实是同一人?如果是这样,这案子就更蹊跷了。”   张远山等人都摇了摇头,觉得匪夷所思,事情不可能巧到这个程度,不会因为职业是水电工,这两人就会是同一人。   李冰开始也觉得不可能,刚摇了摇头,却突然眼睛一亮,颇为兴奋地说道:“施姐,你这个假设太大胆了。许梅这件案子,本就离奇诡异,虽然目前好象确定了杨义兵是犯罪嫌疑人,但会不会还另有隐情?”   “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如果这个水电工真如施姐所说,就是许梅出事那个酒店的水电工。那么,假设这个人影真是尸油渗透在天花板上的,那他必是水电工所杀。而水电工会杀死什么人呢?应该是和他熟悉甚至有什么恩怨的人。大家想想,既要和水电工熟悉,目前又生死不明的人,会是谁呢?”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可疑人物   听李冰说完,赵婉儿脱口而出道:“杨义兵,那个水电工杀死的就是下落不明的杨义兵!”   李冰微笑道:“婉儿,你猜的一点没错。至于那水电工为什么要杀死杨义兵,我猜想,那水电工肯定与杨义兵都参与了谋杀许梅。当警方把怀疑视线对准婉儿时,幕后主使指使水电工杀了杨义兵,一是为灭口,二是让杨义兵的失踪,使警方的追踪线索就此中断,因而婉儿的嫌疑始终无法摆脱。”   赵婉儿听得心惊肉跳,恨恨地道:“王立平,肯定是那个该死的王立平的阴谋!”   李冰扶着赵婉儿的肩膀说道:“婉儿,你别着急。虽然我们都认为是王立平指使的,但没有证据,是惩办不了他的。现在当务之急,是首先得确定张大哥遇见的那个水电工,是不是就是许梅失踪案中的那个酒店水电工。”   在大家议论纷纷时,李冰犹豫了一会,拨通了刑警队孙队长的手机。   不一会,孙队长一身便衣出现在了酒店房间中。   “李冰,你这么神秘地说有重要线索要单独告诉我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孙队长似笑非笑地说道:“有什么情况快说吧,我可没那么多闲时间!”   李冰说道:“孙队长,如果我向你汇报的线索,极有可能是一桩命案,甚至那命案可能与许梅案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你有兴趣吗?”   孙队长一怔,有点不相信地说道:“难道你指的是被通辑中的杨义兵?他神秘地消失是因为他死了?李冰,你可有什么证据?”   李冰道:“孙队长,证据暂时还谈不上,因为我们只是偶然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只是还不敢证实。今天悄悄请你单独前来,就是为了能私下向你证实一下,免得我们猜错而报了假案。”   孙队长显得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李冰,你是不是在开涮我?没什么证据就约我前来?好吧,既来之则安之,说说你的想法吧。”   李冰道:“孙队长,我想和你说的一切的关键,是首先要得到许梅事件一个相关当事人的资料,如果能确认了照片,那我们的猜测就基本不会错了。”   孙队长疑惑地说道:“许梅案基本已经水落石出了,你们几个都知道的,是王立平买凶杀人企图栽赃诬陷赵婉儿。现在我们就等抓捕杨义兵,等他交待后,掌握了确切的证据,这才能正式把王立平逮捕归案。其他还有什么人?你想要谁的资料?”   李冰道:“孙队长,可能许梅案还另有隐情。这个我暂时不能说,毕竟只是猜测,等我确认后,才会全部告诉你。孙队长,我想求你一桩事,把你在酒店调查许梅命案时,当时的一个嫌疑对象,那个酒店水电工的资料给我看一下,特别是他的照片。”   孙队长狐疑地说道:“怎么?你是怀疑上这个水电工了?可当时他并没作案时间,这个已经调查过了。”   他看着李冰坚定又带着恳求的目光,微笑了一下道:“好吧,我就帮你这个忙。”   孙队长摸出手机,联系了刑警队,让人把酒店水电工的调查资料速送到酒店来。   当资料送到后,孙队长抽出了那水电工的资料,递给了李冰。   李冰看了几眼,对张远山道:“张大哥,你来仔细辨认一下,看看这个酒店水电工,是不是你所碰到的那个水电工。”   张远山应了一声,刚走到李冰边上,才看了一眼那水电工的照片,不由得惊呼道:“李冰,没错,这个水电工就是我碰到的那个人。”   李冰心中一阵兴奋,仍沉着地问道:“张大哥,你看看清楚,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千万不能搞错。”   张远山再看了一会,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绝对是同一人,这个我可以非常肯定!”   李冰兴奋一拍了一下大腿,对着孙队长嘻嘻笑道:“孙队长,有没有兴趣跟随我们前去会一个人?”   孙队长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让我陪你们一起去找那个水电工?”   李冰神秘地道:“孙队长,我们不是去找水电工,你想不想见到杨义兵?”   孙队长一听,陡然来了精神,兴奋地道:“什么?李冰,你是说你发现了杨义兵的下落?在哪?快告诉我,我这就带人前去抓捕。”   李冰摆了摆手,神秘地说道:“孙队长,此事先不要声张,我们悄悄前去,到了那里,你就会明白过来。”   孙队长一楞,不知李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点点头,同意了李冰的意见。   在张远山的带领下,一行六人,来到了那个姓张的户主家。   敲开了门后,那户主见是昨天帮他家驱邪作法的张道士,虽然觉得有些惊讶,可还是很客气地把他们让进了屋子中。   李冰打量了一下房子,见到天花板上虽然大部分红色已经被擦掉,但还是有一个人影隐约可见,心中已经有了底。   他指着那天花板对张队长说道:“孙队长,你看看那块天花板,有什么特别之处?”   孙队长正在怀疑之中,明明李冰的意思是带他前来追查杨义兵的,怎么会把他带到一个普通的拆迁户家中。   听到李冰的话,孙队长不禁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刚一入眼,孙队长就感觉这天花板显得脏兮兮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他再定睛看了一会,职业习惯使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天花板上有个人影。   李冰看到了张队长的神色,明白他已经看出了名堂,于是便问户主道:“张老板,请问租住你阁楼的水电工今天还在家吗?”   那户主摇了摇头,李冰便说道:“张老板,这位是刑警队的孙队长,他有些事情要调查一下那个水电工,麻烦你找来钥匙打开那阁楼门吧。”   户主一听满脸诧异,孙队长听到李冰的话,这才知道这阁楼竟然是那个酒店水电工所租住的,再看到天花板上那个人影,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孙队长也抵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但仍是一脸严肃地掏出警官证,给那户主看了一下。   那户主看了一下证件,这才相信了李冰的话,忙不迭地找来钥匙,带着六个人上了楼梯,打开了那个阁楼的门。 ☆、第二百六十章 床底匿尸   当阁楼门被打开后,孙队长低声道:“你们都别动!”   其他人依言站在门外后,孙队长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房间,不一会便把目光对准了那屋子中唯一可能藏得下东西的床。   孙队长慢慢地走到床边,绕着那床转了几圈,上上下下地不断打量着。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那床上凌乱地堆成一团的被子,仔细地搜索了一会,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孙队长并不觉得失望,因为他在楼下户主家里看到天花板上的那人影后,再来到阁楼上时,他心中就认定了,秘密一定在床底下。   孙队长用力嗅了几下,转头问道:“你们闻到什么异味吗?哦,我忘了说了,你们几个可以进来了。”   李冰他们这时才进了阁楼,给孙队长一问,都不禁用鼻子嗅了几下。   赵婉儿皱着眉头道:“有股霉味,好象还有臭袜子味。”   李冰这时也闻出来了,不禁大失所望。他心中暗自焦急,这房间中,如果有尸体而且已经腐烂,那么应该有一股强烈的恶臭味。   可是,这阁楼中并没有那股恶臭味,难道这里根本没有尸体?而是自己的猜测和判断出现了错误?   孙队长这时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但他心有不甘。   他围绕着那张床来回踱着步,抽了几口烟,突然果断地说道:“你们来帮个忙,把这张床挪开。”   赵婉儿和施丽娅心中明白了什么,都不由得因为紧张退后了一步,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李冰一使眼色,钱一多和张远山两人,走到那床两头,一使劲,却发现床没搬动起来。   两人不觉好奇,再一看,原来床脚好象给什么东西挂住了。   孙队长点燃打火机,对着床底下一看,只见漆黑的床底下,那一坨东西竟然是个很大的水泥墩子。   孙队长心中一动,吩咐道:“你们两人再出把力,哪怕这床散了架都要给我挪开。”   张远山和钱一多,吆喝了一下,同时使劲,喀啦一声,就把那床抬高了,幸运的是,那床并没有散架。   露出的床底下,赫然出现在个很大的水泥墩子。   孙队长回头紧盯着户主道:“怎么回事?你能解释一下吗?”   那户主也慌了,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孙…孙队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绝不是我们家弄的,刚租给那个水电工时,一切都好端端的,根本没有这个东西。”   孙队长不再多说,而是对着那户主道:“你不要声张,给我去找些工具来,我要敲开这水泥块。”   那户主答应了一声,刚想转身离开时,孙队长突然大喝一声:“对了,如果那个水电工回来了,你立即牵制住他,并同时呼叫我们,决不能让他逃离。”   户主赶忙答应离开,趁这当儿,孙队长拨打了刑警队电话,让他们火速分兵两路,一路前来这里,另一路去追查那个水电工的下落。   不一会,户主带着铁锹来到了阁楼上。   孙队长接过铁锹,小心翼翼地在那个水泥包上敲打了几下,听到里面传来空洞的回响声音,不觉心中大喜。   他选准了一个角度,沉着地用力一砸,水泥包应声而碎。   随着那水泥包裂开的一只角,一只没有血肉的手的骨架,混在水泥碎块中间滚落在了孙队长脚边,把赵婉儿和施丽娅吓得惊叫起来。   孙队长见到那露出的尸骨,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停止了继续敲砸,点燃了一枝烟,深吸了几口。   多年的刑侦工作告诉孙队长,要沉得住气,不能再随意挖掘了,这样才能完整地保护好现场。   不多时,两辆警车来到了楼下,几个刑警小跑着冲到了阁楼上。   孙队长简单地吩咐了几下,三个刑警立即弯下腰,围着那个水泥包,细心地用锤子敲打着水泥块,并不时用手指剥落上面沾着的骨头。   半个多小时后,整个水泥块完全被剥离开来,一副完整的人的骨架摆在了孙队长面前。   只见那副尸骨,除了夹杂些腐烂的衣物残痕,尸骨中还有些许糜烂的白色肉糊状的粘液,让人感觉十分恶心,同时散发出一阵浓烈的恶臭。   再看那原来床底下水泥包的部分,清晰地留下了一个暗黑色的深深的人的影子。   除了户主一脸愕然和惊吓外,其他人都明白了,户主天花板上的人影,正是这被掩埋在床底下水泥包中的尸体腐烂后,尸液慢慢渗透入楼板所为。   法医和刑警配合,在对现场作了周密细致的调查和取证后,这才把尸骨收拾起来。   李冰一行人包括那个户主,都跟随着孙队长到了刑警队作了笔录。   孙队长坐在办公室那宽大的椅子上,神色惊疑地问李冰道:“李冰,首先感谢你,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发现了这起命案。虽然尸检DNA结果还没出来,不能证实你的猜想,这尸是不是杨义兵的。但我认为,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们静等结果出来吧。“   孙队长顿了顿道:“李冰,不过我好奇怪,你是怎么会知道那个阁楼上埋藏有尸体的呢?”   李冰嘿嘿干笑了一下道:“孙队长,从你在户主家中抬头看到天花板上的人影后,我想,你那时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你和我作出了同样的判断,那就是,这块楼板上应该埋了一具腐烂的尸体,尸液的浸透,才会在楼板上渗透出这个人影。”   孙队长不禁点了点头,笑道:“李冰,你果然够聪明细心的,你要是在我们公安系统,肯定也是一块侦破案子的好料。不过,我想问的是,你是怎么知道这户人家楼板上有人影的呢?”   李冰指了指正在配合一个民警做笔录的张远山道:“孙队长,这得感谢我这位大哥了。他是一个道士,那户人家请他前去作法。他在把一袋朱砂泼向天花板后,才导致那人影清晰地在天花板上显示出来。”   “张大哥回来后,他心中一直奇怪这是什么原因。我们大家在一起猜测后,得出个结论,这个天花板上面埋有尸体。”   “正因为那个阁楼是租住给一个水电工的,我突发奇想:如果这个水电工和许梅酒店电梯离奇失踪案中的那个水电工是同一人,那同样有嫌疑而神秘失踪了的杨义兵会不会已经死了而不让外人所知道?因为杨义兵和水电工一起共事,而他又神秘消失,那不出意外,这个尸体就应该是杨义兵。”   孙队长听完李冰的诉说,不住点头称是,递了枝香烟给李冰,两人悠闲地聊起别的事,就等尸检报告送上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冥币勾魂   刚回到小区门口的水电工,看到楼下停着几辆警车,心知不妙,赶忙急匆匆地逃离了小区。   东躲西藏了一天的水电工,心中惴惴不安,令他焦虑的是,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有没有出错。   他既幻想着,那几辆警车的出现,和他毫无瓜葛,却又因为心中巨大的压力,害怕自己杀人藏尸案已经东窗事发,那些警察就是冲着他去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水电工悄悄地来到了酒店门口。   他偷偷地从远处张望,赫然见到一辆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正停在酒店门口。   水电工心慌了,他已经认定,他杀人藏尸的事已经败露。水电工此时的唯一想法,是快速出逃,从此亡命天涯,躲一天是一天。   忍饥挨饿了一整天的水电工,看到了一家小餐馆,肚子中咕咕地响了几下。   他神色慌张地走进了小餐馆,小餐馆内,此时并没有几个食客,只有一张小桌上,有四个人正围在一起喝着酒。   服务员见有人进来,赶忙笑脸相迎,热情地询问水电工要吃些什么。   水电工刚点了一份蛋炒饭,坐下后,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最后几元钱,已经在白天买了矿泉水解渴了。   此刻的他身无分文,尴尬地坐在桌子旁,正盘算着如何是好。   隔壁桌上那喝酒的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水电工侧耳细听,心中那巨大的恐慌此时得到了验证。   那几个食客,边喝酒边在谈论着今天早上发生的小区内床底水泥藏尸案,正说得津津有味。   水电工听得心惊肉跳,大脑一片混乱。   求生心切的他,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此时,那碗蛋炒蛋已经放在了他面前。   水电工刚想吃几口,忽然看到门口有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路过。这时的他,再也无法安定下来,心中焦躁不安。   他想着快些离开这里,心中暗自思忖,这时的南京城,恐怕警察正在四处寻找着他。   在一阵紧张后,水电工反而出奇地冷静了下来。他脑中灵光一闪,刚才那几个食客在谈论着命案时并没认出他来,那门口经过的两个警察也只是对他随意一瞥就走过了,说明警方还没发出对他的通辑令,没有他的照片,至少说明他现在如果趁着警方没通辑他时想逃出南京,机会要大得多。   水电工想到这儿,来不及吃一口饭,夺路而逃,消失在夜色中的行人中,身后传来餐馆服务员的咒骂声。   他一路走,一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来到了火车站。   水电工猛然抬头,看到自己已经来到了火车站。此时的他,并没心中那种快要逃脱的欣喜感,反倒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害怕感。   水电工停在一处阴暗角落中,苦苦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搭乘火车逃离南京。   他一会感觉自己身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一会又存着侥幸心理,祈祷警方还没对火车站进行控制。   水电工心中飞速地盘算着,他设想警方已经在对他进行抓捕中,那么,警方搜捕他的重点会在哪些地方呢?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最后一枝烟。   水电工抽出了那枝烟,把烟壳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身边的花坛中。   把香烟放在鼻子上嗅了几次,他还是忍不住点燃了那最后一枝香烟。   猛吸了两口,他才渐渐冷静下来。水电工判断,根据以往电视里看到的法制栏目,在他杀人藏尸案败露后,警方的判断,杀人凶犯必定是想仓惶逃离,那么,逃离这个城市有几种方式呢?   火车站,当然是首选,但也必定会是警方监控的重点;长途车站,当然也是警方监控的重点;第三条路,就是出租车。   香烟快要燃尽时,水电工下了决心,狠狠地把烟头扔在地下,踩了几脚。   他决定了,乘坐火车离开南京。他要反其道而行之,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警方估计他不敢从火车站离开的可能性更大,因此,命案在身的水电工决定孤注一掷,把宝押在了乘坐火车逃离上。   虽然拿定了主意,可是火车毕竟不是出租车,他身无分文,总不可能劫持火车吧?   当务之急,是如何能搞到一张车票。   他想到了抢劫,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如果抢劫,即使得手,也会招来围捕,那他想偷偷乘坐火车离开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偷窃,这也不是他所擅长的。一时之间,水电工陷入了无计可施的窘迫之中。   忽然,他突然觉得马路上似乎比原来亮堂了许多。   惊慌的水电工神经立即繃紧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发现并没什么可疑的人物,这才安下了一点心。   水电工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马路中间,许多车子在他身边急驶而过,还不时传来司机对他横穿马路的谩骂之声。   一辆出租车驶过他身边,水电工见到后座那开着的车窗口露出了一个美女的半边脸。   他心中一楞,觉得这脸蛋好漂亮,又是那么的熟悉,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是谁。   愰惚之间,他只觉得那美女对他甜甜一笑,柔声道:“大哥,我得好好谢谢你。你是不是身上没钱啊?我这有一百元钱,你先拿去用吧。”   水电工觉得好生奇怪,这个美女这么面熟,却就是想不起是谁。   更让他奇怪的是,明明这的士开的很快,可后座那美女和他说话,竟然就象一直静止在他面前一样,说得那么从容清晰。   不过,这时心中恍恍然的水电工,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奇怪的事了,他正需要钱,一张可以让他买到逃命车票的钱。   他惊喜之下,只见那美女从后座伸出一只白晰的手,手里捏着一张百元人民币。   水电工正待接住时,那的士突然象加快了速度,一下子从他身边开过,只留下那张百元大钞在空中慢慢地飘舞。   水电工心中大喜,赶紧想抓住那张钞票,可是,不知从哪刮来的一股冷风,把那钞票吹得飘飘荡荡,好几次快抓住时,又从他指尖溜走。   周围的树,却并半分动静,水电工虽然奇怪,这股冷风从哪而来,为何只随着那钞票打转,但此时的他已经无暇思考,只想赶快把那钞票抓在手中。   眼看那钞票就在他面前快要坠地,水电工猛扑过去,一把捏住了那张百元大钞。 ☆、第二百六十二章 横尸轮下   就在水电工刚刚扑出抓住那张钞票的时候,眼前忽然几道雪亮的车灯光直刺他的双眼。   在那刺眼的车灯光中,水电工清楚地看到了刚才扔钱给他的那个美女。   原本一直想不明白这个似乎在哪见过的美女到底是谁的水电工,脑中突然清晰地浮现出了:许梅!   为什么会是许梅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似乎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水电工忽然想到了,他是在接受刑警询问时,见过许梅的照片。   许梅没失踪前,根本不认识水电工。那么,许梅为什么会感谢他?水电工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间,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想到了被他杀死并用水泥封尸的杨义兵,许梅说感谢他,那就证明了,许梅确实是给杨义兵杀死的。   水电工又杀死了杨义兵,等于就是冥冥之中给许梅报了仇,所以许梅才会要感谢他。   接到钞票的水电工,虽然心中惊喜,同时又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因为,刚刚他见到的许梅,已经不是人了,是鬼。   水电工身上陡然冒出一身冷汗,当他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时,一辆急驶而来的车子,无情地从水电工的头上辗了过去。   司机恍惚之间,见到似乎有人扑在了他车下,惊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停下了车。   见前面出了车祸,后面的车也全停了下来,在人们的惊叫声中,不一会儿,许多人都围在了车祸现场。   接警的交警不一会儿也赶到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现场惨不忍赌,只见那被车辗过的人,趴在那两道长长的黑色刹车影上,身子还时不时地抽搐了几下。   交警上前仔细察看了一番,不禁摇了摇头。人,已经明显当场死亡,再无抢救的必要和可能。   车轮从那人头上辗过,早已经不见了头颅,除了那不断往外涌出鲜血的脖颈,整个头颅已经被车轮辗得象一块血淋淋的肉饼,灰色的泥土、白色的**和着那不断喷涌的鲜血,汇成了一滩恶心而又可怕的浆液,淌满了半条马路。   交警在现场拍照取证后,又审查了肇事司机,同时问询了许多车祸发生时的现场目击者,都觉得这车祸不可思议。   从目击证人和司机自己的描述来看,当时司机并没违章,是在正常行驶途中,应该是死者自己从马路中扑向那车子钻入车轮下的。   交警在现场,并没有闻见酒精味,初步估计,那死者可能是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选择了撞车自杀。   交警还奇怪地发现,死者虽然没有了头颅,但他的一只手臂却是明显地伸向头部前方,而且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似乎是钞票的纸。   一个交警蹲下身来,想掰开死者的手,取出那张钞票。   不料,死者的手紧紧地抓着,怎么也不松开,钞票的边上,还有一个白乎乎的小球状的东西。   交警定睛一看,不由得一声大叫,原来,那个白乎乎的小球,居然是死者被车轮辗过头部后,滚落在钞票边的眼球,似乎仍在盯着那张钞票看着。   交警大惊,过了好一会才镇静下来。定下神来的交警,在趴着的尸体屁股后面的裤袋中,发现了一张卡片似的东西。   交警抖索着手从他裤袋中抽出了那张卡看,用白手套擦拭掉上面的血迹,这才发现是死者的居民身份证。   交警看了一眼身份证,觉得有些奇怪,似乎身份证上的那人的资料和照片有些面熟,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是哪见过的。   这时另一个交警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那身份证,惊呼道:“这个死者,不正是下午刑警队要我们协查的那个杀人藏尸嫌疑犯吗?”   刚开始的那个交警,听同事如此一说,这才醒悟,猛地一拍自己脑袋。   刚拍到自己脑袋上,那交警就感觉到有液体溅在了他脸上,一楞神间,才想起自己的白手套上沾满了死者的鲜血,不由得一阵恶心,弯着腰开始干呕起来。   刑警队接到交警的电话,不一会儿,孙队长就带着十几个刑警出现在了车祸现场。   同样是拍照取证向交警和目击证人还有那个肇事司机祥细了解了情况后,孙队长开始托着下巴思索着为什么正在被抓捕的水电工,会突然丧生在车轮之下。   他目光对准了水电工尸手中那紧攥着的那张钞票,蹲下身来,细心地开始把水电工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用力掰开,费了好大的劲,才取出了水电工手中的那张钞票。   虽然那钞票上沾满了血迹,但还是能很清楚地看清上面的图案。   那根本不是百元人民币,而是一张面额巨大的冥币。   其他刑警也搜索了四周,并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只是在水电工尸身上搜到了一个黄澄澄的五角的硬币,除此之外,身上再无一物。   听完交警对车祸原因的判断,孙队长陷入了深思之中。   慢慢地,水电工之死,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孙队长判断,水电工在东窗事发后,急于逃跑,可是身上又没出逃的资金。   因此,绝望之下的水电工,他害怕被抓获受到法律的严惩,想到了一死了之。   水电工用身上最后的钱,买了一张大面额的冥币,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只能带着这最后一点愿望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资料显示,那个水电工早已经父母双亡,虽有兄弟姐妹,却关系恶劣,从不来往。水电工虽然娶过老婆,但老婆因为他的奢赌,早已经和他离婚,并无子女,而且一直没有再婚。   孙队长这就理解了,为什么水电工会带着那张冥币撞车自尽,因为他明白,他死后不会有人给他张罗丧事,更别提给他烧纸钱做法事什么的了。   他害怕到了阴间也是一穷二白,所以才会紧紧攥着那张冥币结束自己罪恶的生命。   在处理完现场,回到刑警队的路上,孙队长不禁皱起了眉头。   按他的计划,他本来是想抓获具有重大杀人嫌疑的杨义兵后,让他招供出幕后主使王立平。   令孙队长万万想不到的是,杨义兵竟然早已命丧黄泉,更让他懊丧的是,杀死杨义兵的凶手、那个酒店水电工竟然选择了自杀身亡。   难道线索就此中断?孙队长心有不甘,他暗下决心,不论花多大代价,也得除掉王立平,给南京的金融市场和社会治安铲除一个罪恶的祸根。 ☆、第二百六十三章 设计诱凶   数天后,刑警队的孙队长来到了酒店,有事相求赵婉儿。   见到孙队长前来,李冰几个显得十分客气。孙队长乐呵呵地道:“李冰,上次发现那个水电工杀人匿尸的事,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李冰笑道:“孙队长,你太客气了。你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还婉儿的清白,揪出幕后主凶。今天孙队长前来,恐怕不是来看望我们的吧?是不是和王立平有关?看样子,你应该是在暗中调查王立平时,有什么需要婉儿协助的地方。”   孙队长嘿嘿一声:“果然聪明,不错,我今天确实是求婉儿小姐来帮忙的。”   赵婉儿疑惑地道:“孙队长,你要分析案情找李冰,要捉鬼寻张大哥没错,怎么会寻求我的帮助?”   孙队长呵呵乐道:“没错,我就是想要捉鬼。可惜啊,这个鬼可不是道士所能捉的,而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孙队长正色道:“赵小姐,是这样的,在那个水电工也死了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虽然我们认定王立平有重大作案嫌疑,但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这个王立平,心理素质不同于常人,做事滴水不漏,是个难缠的对手。”   “那个已经死了的杨义兵,经过我们调查,取得了一些进展。他竟然就是暗中扰乱金融市场的重要人物,可惜,我们追查到时,线索断了,无法追查到他开设地下钱庄幕后老板就是王立平的证据。”   孙队长这时神色凝重,一本正经地对婉儿说道:“赵小姐,我们专案组,已经和经侦大队联手,决定彻底查出幕后老板,虽然目标锁定是王立平,但没有证据不能动他。因此,我们想了条敲山震虎的计策。”   孙队长把他的计划,祥细地说了出来。原来,李冰提供给孙队长那段王立平和张丽丽幽会**时透露出他想霸占赵家财产的惊天阴谋,让孙队长有了个主意。   他认为,既然上海光明公司那庞大的资产,才是王立平垂涎欲滴的真正目标,那么,只要断了他这个念想,他势必因绝望而生疑。   为了这个计划,苦心经营了几年的王立平,势必不会如此甘心失败。那只要他乱了方寸,狗急跳墙,就会露出马脚。   听完孙队长的计划,赵婉儿当即表态,立即配合照办。   上海郊区,赵婉儿家的小别墅内,从南京连夜赶回上海的王立平,焦灼不安地在正坐在沙发上的张丽丽面前不停地踱来踱去。   隔了一会,王立平犹如一头困兽,嘶声吼道:“丽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免了我财务总监的职务?”   张丽丽也叹了口气道:“立平,我也是没办法啊。今天早上,董事会接到婉儿的电话,临时开了个紧急会议,同意了婉儿的安排。让你辞去财务总监的职务,离开总公司董事会,从此只负责南京分公司的基建项目。”   王立平气急败坏,失去了往日的风度。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婉儿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这几乎让他苦心策划经营了几年的计划,一下子就泡汤了。   看着坐在沙发上可怜巴巴的张丽丽,早就玩腻了的王立平,心中虽然充满了厌恶感,脸上反而露出更加温柔体贴的神情。   此时的他,一个罪恶的念头从心中冒了出来,他要孤注一掷。   王立平一把抱起张丽丽走向卧室,在翻云覆雨时,他心中却在盘算着一条恶毒的计划。   他决定暗中除掉赵婉儿,只因原来赵婉儿刚接手公司出任董事长时,和董事会的约定此时已经改变。   只要赵婉儿一死,那么,光明公司就是张丽丽的。王立平自信凭张丽丽对他的痴迷,自然能让她最后乖乖地顺从了他,最后达到他的目的。   王立平虽然被赵婉儿从总公司下调了,但他面上仍是不露声色,对赵婉儿仍是谦恭有加。   他以未婚夫的身份,不时地跑到赵婉儿所住的酒店,嘘寒问暖。   赵婉儿此刻,对王立平倒是显得没原来冷淡。在闲聊中,赵婉儿无意中透露,南京警方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杀死许梅的杨义兵,虽然已经被人灭口,但他死前给他一个朋友打过一只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电话,大致意思是他感觉自己即将出事,他把他在南京地下钱庄所做的一切还有如何谋杀了许梅的经过都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告诉了他那个朋友。   只是杨义兵并没告诉他那朋友藏匿本子的具体地方,只是留下了一点线索,他那朋友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杨义兵这个朋友,因为一次吸毒被抓后,为了将功赎罪,主动向警方坦白了这条线索。   王立平听得暗暗心惊,感觉大事不妙。但他面上仍是不露声色,他要抓紧时间除掉赵婉儿,再设想在警方找到杨义兵生前留下的罪证前,提前找到并销毁,从此他可就高枕无忧了。   如此平静地过了几天,赵婉儿在宾馆忽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是个女的声音,但李冰在边上听清后,断定这是假声,应该是用了手机中的变声功能。   赵婉儿记下了号码,想找电话给孙队长,让他帮助查找这个电话的来源。   李冰摇了摇头道:“婉儿,没用的。你想想,谁会给你找这个电话?你前几天故意放出风声给了王立平,那么,他如果要有所行动,这么重大的事他可能给别人知晓吗?所以,我可以肯定,这个电话是王立平打来的。”   “凭他的智商和处事的谨慎,他会让你追查得到这个陌生手机号的源头吗?所以,根据电话追查,非但没有效果,还会让他怀疑警方已经盯上他,反而是打草惊蛇了。”   赵婉儿一想,李冰说的有理,就放弃了追查的念头。   她准备按那个电话的要求,去会会那个神秘人物。   李冰神色有些紧张,他焦虑地道:“婉儿,你认为电话中那个神秘人物,真的会和你在电话中约好的那样见面吗?”   赵婉儿一楞,她随即明白了李冰的意思。假如这个电话真是王立平打来的,那么,他根本不会出面。   但是,电话中那神秘人物,为什么要单独约赵婉儿出来,说是有关于杨义兵生前留下的罪证要亲手亲给她,可以让她洗清冤屈呢?   电话中,那神秘人物,特意关照赵婉儿,只能由她一人出面,假如有其他人暗中跟着或是有警方的人,那么,他将不再露面,而且要毁了那份罪证,让赵婉儿永远背负那杀害许梅的一份嫌疑。   友情推荐:科幻悍作,《终极进化》,吞噬杀戮,模式称雄。   历史人气大作《密十三》   科幻新人气:热血无敌机甲流氓《星空名将录》   《网游之决战巅峰》,一个双天赋剑士的热血成神之路 ☆、第二百六十四章 死亡相约   电话中的神秘人物,非但要求赵婉儿只能一个人前来单独接触,让人诧异的是,竟然是约赵婉儿在许梅出事的那个酒店会面,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会面地点,正是许梅当初神秘失踪的十三楼。   赵婉儿开始倒没怎么在意,在听到李冰分析说那个神秘人物不可能是真的想约见他时,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她隐隐觉得,黑暗之中似乎有双邪恶的眼睛盯上了她,一股寒意瞬间袭遍了全身。   李冰神色凝重,思索了许久,忽然惊叫道:“不好,婉儿,看来王立平果然狗急跳墙,要对你下手了。”   这时,窗外正好打了个响雷,赵婉儿吓得手中的咖啡杯一下子摔落在地。   她脸色惨白,嗫嚅着道:“李冰,真的会是这样吗?这太可怕了。虽然许梅失踪被害的案件,似乎已经真相大白了,但我却依然觉得那个电梯诡异可怕。王立平为什么想害我?”   李冰叹道:“婉儿,你按孙队长的意思,故意透露了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杨义兵记载了罪主的笔记本的假消息给了王立平。看来,孙队长这招敲山震虎收到了奇效,却同时也给你带来了危险。”   赵婉儿惊恐地道:“为什么?那个杨义兵,我根本不认识。按孙队长意思透露他的假消息给王立平,是想让他乱了阵脚,怎么会让王立平对我起了杀机?”   李冰拉着婉儿的手道:“婉儿,你别害怕,我先跟你说说这其中的玄机。我猜想,王立平是相信了这个假消息,毕竟他心中有鬼,做贼心虚。”   “因此,他决定铤而走险,先除掉你,那是为了得到你公司的控制权;再想法找到那个所谓的杨义兵留下罪证的笔记本。如果两者都让他得逞了,那自是他最大的愿望;即使事情败露,他也因为免职的事,迁怒于你,在他自己即将受到法办时,出于报复的阴暗心理,也会对你先下毒手。”   赵婉儿听得心惊,对于杨义兵笔记本的事,她相信王立平肯定会这么干,但她心中存有一疑问,不禁问道:“李冰,你说王立平如果害死了我,他就能实际控制我公司,根本不存在这个可能吧?”   李冰感叹道:“婉儿,你心地善良,没有心机,不知道人心的险恶。有些事,我不能多说,只能点到为止。你不想想,你刚和我们一起出发到乾陵时,你曾经通过董事会立下了相当于遗嘱的文件。但是,当你回归后,这文件自然就不起作用了。如果你不幸死亡,那么,是谁会继承你公司?”   经李冰一点,赵婉儿忽然全明白了,心中无限凄凉和羞愧,她立即想到了,她那由于不甘寂寞而红杏出墙的母亲张丽丽,自然不是王立平的对手,早已经堕入了他的阴谋之中。   看到赵婉儿那难过而羞愧的神色,李冰赶紧转移了话题:“婉儿,你不奇怪,那个神秘人物为什么要约你到许梅失踪案的酒店,而且是同样的十三楼吗?”   赵婉儿也正为此事觉得害怕和疑惑,立即睁大了双眼,期盼李冰能给她一个答案。   李冰神秘地说道:“婉儿,我们一路上,经历了多少诡异的事?每次碰到了命案,自然都由警察来处理。虽然我们几个人,心中都知道,那些脏东西的存在,才是这些命案真正的原因。但是,你想想,是不是所有命案,警察都有让人信服的结案理由?我们所遇到的那些诡异可怕的灵异现象,是不是也都可以用科学观点来解释的呢?”   赵婉儿一楞,回想起以前的经历,想了大半天,果真觉得如此。   李冰嘿嘿笑道:“虽然警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但你想想,是不是每次命案过后,在当地还是会有民间流传的各种‘迷信’的传说?有好多人,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那些死了的人,都是给鬼索命的,也不愿相信官方给出的科学解释。”   赵婉儿感慨地道:“是呀,确实如此。你说这些,莫非是说那个神秘人物,约我单独相见,也想利用大部分民众的这种心理,再一次在我身上也制造一起类似于许梅失踪的案件?”   李冰“嗯”了一声,不自觉地点着了一枝香烟。当他看到赵婉儿微微一蹙眉头时,连忙把烟头掐灭了,笑嘻嘻地说道:“婉儿,不好意思,刚才思考问题,习惯了抽烟,忘了你不喜欢闻到烟味。”   赵婉儿从李冰手里抢过打火机,打着了火,递到李冰面前:“李冰,你认真思考,来,把烟重新点上,偶尔抽抽我是不会介意的。”   李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把香烟凑到赵婉儿手上打火机上重新点燃,深吸了一口,继续道:“王立平选择这样做,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因为,常人的理解,如果真是凶手作案的,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和同一种方式。”   “他这样做,一是能让你前去赴约时,产生恐惧心理。当你联想到许梅事件时,你心中极大的恐惧感,会使你失去冷静而理智的思考。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谋害你,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另外,如果他得手了,那么,这案件必将引起更大的轰动。警方在没侦破前,会承受着社会上巨大的压力。关于鬼魂作祟杀人的传说,更是占据了上风,如此一来,对许梅案件的结论,势必要重新审视。”   “趁着警方的精力被吸引,那神秘人物就会有更多机会抢在警方前面,找到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所谓的杨义兵的笔记本。而且,鬼神的说法,使得警方在即使怀疑到他却又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他无可奈何。这是一招险棋,但却更是一步妙棋。”   赵婉儿听了半天,想了许久,才明白了李冰的意思。   她害怕地说道:“李冰,那么我不去了,我害怕会遭遇跟许梅一样的悲剧!”   李冰摇了摇头道:“婉儿,你一定得去。如果你不去,那王立平就不会暴露。在他犯罪证据不确凿时,法律是惩办不了他的。”   “象他这种高智商的阴险可怕的人物,会一直暗中设法谋害你,防不胜防才是最可怕的。何况,为了冤死的许梅和你自己的名声,你必须前去赴约!”   友情推荐:一个双天赋剑士的热血成神路《网游之决战巅峰》   人和妖的战争,简称现代人妖战争。《终末之树》   历史巨作《密十三》   后现代无厘头网游《网游之统领天下》 ☆、第二百六十五章 诡异失踪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整个南京城都在风雨无情地肆虐之中。   赵婉儿独自驾车来到了许梅案的那个酒店门外,她停好车后,打开车门,撑着一把精致的小雨伞,在风雨之中左右顾盼。   夜色之中,酒店门口的霓虹灯光显得格外清冷。赵婉儿抬腕看了看手表,离约定的八点还有十几分钟,她凝视着酒店那敞开的大门,心中十分恐惧,那似乎是一个张开的大口,随时想吞噬她的生命。   黑暗中,一双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赵婉儿,直到她走入了酒店大厅之中。   刚走入酒店,赵婉儿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赵小姐吗?你真准时,不错,不错。你现在到酒店大厅中第二张沙发上坐会!”   赵婉儿吃惊地环顾四周,由于风雨交加,酒店中显得冷冷清清。大厅的角落里一对情侣地亲热地搂在一起,一个压着帽沿的清洁工在慢慢地拖着地,总台上,两个女服务员也正在无聊地说着话,除此之外,再无一人。   赵婉儿依言坐到了那张沙发上,紧张地左右张望,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她从小坤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打量着自己的妆容,不时偷偷地调整着角度,从镜子中观察身后的环境。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那个神秘人物告诉赵婉儿,他已经在十三楼等候了,让她马上上去。   赵婉儿虽然心里紧张极了,但还是牢记李冰给她的鼓励,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裙,稳了下情绪,走向大厅中的电梯口。   当她按下向上键后,电梯的灯亮了,从上往下移动。   当电梯‘叮’的一声,灯灭后,电梯门打开后,赵婉儿暗暗给自己鼓劲,犹豫着跨进了电梯中。   其他楼层竟然没人上下,电梯很顺利地到达了十三楼。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赵婉儿松了一口气,她踱出电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走廊中一片寂静,估计这段时间酒店生意冷清,十三层似乎没什么客人。空荡荡的走廊中,只有赵婉儿一人,她心中的恐惧感不断在加大。   等了一会,始终不见有人出现,赵婉儿心头隐隐觉得不大对头,同时又觉得李冰的判断完全正确,根本没人想约她谈那个杨义兵笔记本的事,应该就是王立平对她起了杀机而设下的圈套,说白了,这是一个死亡之约。   赵婉儿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她忍不住地回拨了那个神秘的电话。   电话中传来对方已关机的语音提示,这让赵婉儿骇然到了极点,她心知,死亡之神正在向她逼近。   赵婉儿此刻的心愿,就是和当初许梅失踪前一样,不再理会什么阴谋,赶快离开这个酒店。   她急匆匆地几乎是一路小跑折返回电梯中,急急地按下了1键。   令她无比恐惧的事发生了,电梯门竟然没有关上。   赵婉儿赶忙再次按下关门键,却仍是纹丝不动。许梅失踪时那电梯录像中诡异的一幕,此刻真的在赵婉儿身上重现了。   赵婉儿不停地胡乱按着键,除了所在的十三楼的指示灯不会亮,其他的灯全亮了起来。   可是,一切无济于事,电梯门依然大开着。   她虽然心中害怕极了,但李冰给她的嘱托,却让赵婉儿在惊慌之时并没有完全乱了神。   赵婉儿躲在电梯角落中,一如当初的许梅。   过了许久,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这使得忍不住伸出头向电梯外看了看。   电梯外并没有人,赵婉儿这才松了口气,蓦然想到,许梅在电梯失踪时,录像中显示她也没并看到什么,那是因为许梅忽略了电梯左面那个通向应急通道楼梯的方向。   赵婉儿心中一懔,赶紧扭头向左面望去。   哪料到她刚一回头,鼻子中传来一股从没闻到过的香味。眼前忽然一阵迷茫,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她面前,顿时不省人事,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酒店保卫室内,李冰正满头大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焦躁不安地敲击着键盘,不时地又站起身检查着线路,张远山、钱一多和施丽娅也俱都神情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   为了引蛇出洞,李冰和赵婉儿商议,决定由赵婉儿冒险按那个神秘人物的要求,来到许梅失踪案的那个酒店。   由于那酒店只有大厅和电梯中有监控录像,为了确保赵婉儿的生命安全和取得王立平阴谋杀人的罪证,李冰提前了一天,悄悄地来到那个酒店之中,在十三楼电梯出口的隐蔽处安装了一个无线监控红外摄像头。   李冰的计划征求了刑警队孙队长的意见,取得了孙队长的支持。   孙队长联系了酒店,让李冰等人搬进了酒店保安室,在里面架设了接收无线监控的电脑设备。   同时,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孙队长手下的刑警,分成几路,都在酒店不远处暗中监视着酒店。   李冰此时焦虑万分,他调试好的无线监控设备,竟然在这个紧要的节骨眼上出现了问题。屏蔽上黑漆漆的一片,虽然不象接收不到信号时那雪花状的画面,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李冰不时看看手表,按约定,这时的赵婉儿应该已经到了十三楼上。   电脑屏蔽上仍然看不见什么,李冰正在满头大汗地调试检查着时,却听到酒店外面传来一阵120急救车的警笛声,在酒店门口呼啸不停,车子似乎就停在了酒店门口。   几个人在保安室内,通过酒店大堂的监控摄像,发现了几个从急救车上冲下来的几个医务人员,急匆匆地跑进了酒店,和酒店服务员简单说了几句后,进入了电梯中。   不多会,那帮医务人员又从电梯中出来了,担架上已经躺着一个病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头,情绪激动地陪护在担架边上,似乎在催促医务人员赶快抢救病人。   医务人员动作迅速地把病人抬上了急救车,闪着警灯,呼啸而去。   李冰抬腕看了下手表,此时已经夜里八点四十了,他心急如焚,知道时间多拖一点,赵婉儿的生命危险就更多了一分。   李冰此刻已经顾不得再摆弄无线监控设备了,他急匆匆地把电梯监控录像快进了一遍。   一股寒意从他头顶直贯脚心,顿时脸色刷白。他看到了,因为他忙于调试无线监控,而错过了赵婉儿在电梯中经历的诡异一幕。   一如许梅那样,赵婉儿在那诡异的电梯中,神秘地失去了踪影。 ☆、第二百六十六章 紧急追截   看到李冰神色紧张地如发了疯一般冲出保安室,张远山几个心知不妙,也立即紧紧地跟了上去。   李冰刚冲到大厅电梯口,在焦急地等待电梯下来时,对着张远山和钱一多大吼道:“张大哥、钱大哥,你们两个,沿着应急通道的楼梯上去,我和施姐从电梯上,大家在十三楼会合。”   张远山和钱一多大声应了一声,立即冲向楼梯口奋力向十三楼冲去。   好不容易电梯门打开了,李冰和施丽娅立即冲了进去。   不多久,电梯到了十三楼。当电梯门打开时,李冰一步冲了出去,环顾四周,却并见到任何异常。   这时,张远山和钱一多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十三楼,弯下腰不住地喘着粗气。   看情影,李冰知道他们两个也没发现赵婉儿的行踪。   焦急之中,李冰却没慌乱,他蹲下身来,细细地看着走廊。   走廊通道中,撒着一些黄褐色的粉末。李冰手指蘸了一下,放在鼻子处闻了一下,失声叫道:“方便面调料,又是方便面调料!”   其他三人闻言大惊,许梅失踪后,警犬的嗅觉源被方便面调料破坏,失去了追踪的目标,这一幕立即浮现在了众人脑海之中。   李冰一个箭步又冲到了走廊角落处,他蹲下身来,拨露出他巧妙安装的无线监控摄像头,结果却让他震惊极了。   原来,那个无线夜视摄像头上,竟然给人粘上了一片口香糖。   这个神秘人物太可怕了,这是李冰的第一反应。他又检查了一下电梯口的按键,果然也发现有口香糖粘过的痕迹。   李冰丧魂落魄地冲进电梯,嘶声吼道:“两位大哥,我们分头继续往上面查找,在十八层楼顶的平台上会合。”   结果,令他们几个不再言语,大家在天台上默不作声。一个令他们无法接受的事实发生了:赵婉儿离奇失踪,就和许梅诡异失踪如出一辙。   李冰心中懊悔极了,极度自责,内心的折磨几乎令他崩溃。   张远山走近那几个大水箱,却猛听得李冰如野兽一般吼道:“不准靠近,婉儿不会有事的!”   张远山他们也都明白,李冰是害怕婉儿已经遭遇和许梅一样的不幸。同时,他们心内也十分清楚,这么短的时间,即使婉儿已经被害,也不可能会立即被藏尸水箱之中。   李冰一下子跌坐地天台上,泪水顺着雨水不住地流淌,此时,他什么都想不到了,眼前只有赵婉儿的模样。   施丽娅走上前,默默地拉起李冰。李冰再也忍不住,抱着施丽娅失声痛哭起来。   施丽娅劝慰着李冰,张远山和钱一多也默不作声地抱起了李冰。四个人就这么紧紧拥抱在一起,除了风雨之声,只有李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夜色中回荡。   施丽娅在李冰耳边轻轻说道:“李冰,别太自责,婉儿不会有事的。现在别太伤心了,我们还是赶快寻找婉儿,时间拖久了就麻烦了。”   李冰这时才猛地醒悟,立即松开了双手,赶忙摸出手机,请求孙队长的援助。   孙队长接到李冰的电话,也不由得大惊,立即命令几路埋伏的刑警冲入酒店,对酒店展开地毯式搜索。   李冰脸色惨白,浑身都被雨水淋湿。他坐在孙队长边上,静静等着结果。   不多会,各路刑警分批前来汇报,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赵婉儿在酒店之中,诡异地凭空消失了。   孙队长深锁着眉头,听着各种汇报。他默默地递给李冰一枝烟,带着愧疚说道:“李冰,对不起。为了我的计划,连累了赵小姐,是我们太疏忽了,竟然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   李冰惨然地摇头道:“孙队长,这事和你无关,都是我害了婉儿,我没尽到保护她的责任。”   酒店总台上的两个女服务生这时也是吓得花容失色,牙齿咯咯打颤,向一询问的刑警回答着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婉儿真的是被鬼魂害了?怎么会四处发现不了她的踪迹?   李冰双眼发呆,捧着头苦苦思索着。   大厅外传来的一个响雷把他吓了一大跳,在那亮得耀眼的闪电过后,他忽然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声吼道:“孙队长,快,快去追查拦截那辆120急救车!”   孙队长一楞,随即也明白过来:“没错,唯一能让赵婉儿在这酒店之中迅速神秘地消失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躺在担架上的那个‘病人’就是昏迷了的赵婉儿。”   那么,担架边上那个‘病人’家属,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头,不出意外,就是那个凶手化妆的。   孙队长立即通知各路刑警快速出击,追截那辆120急救车,同时联系了急救中心。   急救中心证实,半小时前,确实接到该酒店的急救电话。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告诉急救中心,他的女儿突然犯病昏迷了,请求急救中心立即派车救治。   孙队长立即指挥刑警,沿着急救中心方向快速追击。   不多久,坐在警车上的李冰,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还闪着红蓝警灯的急救车。   几辆警车立即前后把那辆急救车团团围住,几个刑警冲上急救车,却愕然发现,车上几个医务人员,竟然都被双手用撕裂的白色被单反绑着坐在车厢内,口中还都塞着白布条。   刑警马上把那几个医务人员解救开,拨出了他们蹇在嘴里的布条。   李冰急得一下子揪住其中一个医务人员的胸脯,恶狠狠地吼道:“你们是不是刚才到酒店去的那辆车?被你们抬上车的那个‘病人’哪去了?”   那个医务人员被李冰抓得喘不过气,不住挣扎。孙队长见状,连忙拉开李冰的手,威严地喝问道:“我是市刑警大队的,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不是刚才去了酒店?接送的病人哪里去了?你们又怎么会被反绑在车上?”   那个医务人员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他心有余悸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接到急救中心的指令后,立即驱车到了那酒店。在十三楼走廊中,我们见到了那个躺在地下的女病人,边上还有一位神色焦急的满是络腮胡须的老人。”   “我们不敢耽搁,立即把那女病人抬上了担架,那个老人跟着我们,就来到了大厅中,随即把病人抬上了救护车。”   友情推荐:《密十三》《网游之巅峰时刻》《北冥神剑》 ☆、第二百六十七章 录像疑云   李冰着急地问道:“那后来呢?人去哪了?你们被绑着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医务人员很是无奈地说道:“当车子行驶到这里时,那个男人突然大喊着停车。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竟然掏出了一枝手枪,威胁说如果不停车就杀了我们。不得已,司机就被迫在路边停下了车。”   “那个男人挥舞着手枪,命令我撕破急救车上盖着那个病人的床单,把我几个同事按他要求一个个绑了起来,并在嘴中塞上了布条,最后,他把我也这样绑了起来。”   孙队长紧盯着那医务人员道:“那后来呢?那个男人是如何带那病人离开的?”   那医务人员额头渗出了汗,紧张地道:“当初,我们接到急救电话到达现场后,那个女的病人真的昏迷了,脉博也有些乱。当我们车子开到这里,被那男人制服后,那女的仍没醒。我从车子的反光镜中,看到了他抱着那女子进入了路边一辆停着的小车,然后他就开车跑了。没多久,你们也追来了。”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孙队长对李冰说道:“李冰,你跟我一起回酒店吧,我们好好看看那段监控录像。”   回到酒店后,孙队长和李冰他们开始仔细地看着那段录像。   忽然,孙队长眉头紧锁,他对着李冰道:“李冰,是不是刚才急救车上医务人员说,他们是到十三楼上把那个男人和‘病人’接下来的?”   李冰点了点头,他心中也存在了疑问,只是他没说出来,他在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队长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对,那急救车上的医务人员说谎。你们看,既然赵婉儿从电梯中失踪的镜头,在监控录像下能记录保存下来,那为什么竟然没出现医务人员上下楼的监控录像?这不太奇怪了吗?”   旁边一个刑警也意识到了这一问题,他边想边说道:“孙队长,你的意思是那几个医务人员根本没上电梯,而是直接楼梯那边接走那个男人和那个‘病人’的?”   孙队长皱眉道:“对,如果是这样,说明那几个医务人员是那作案人的同伙,他们被绑,只是一条苦肉计。对了,小王,你去把那两个吧台服务员叫来。”   不一会,那两个女服务员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孙队长面前。   孙队长严肃地道:“你们好好回忆一下,那几个从急救车上下来的医务人员,他们进入酒店后的祥细过程。”   一个女服务员道:“孙队长,当时,我和小李正在无聊之中。被那急救车吸引了,我们正奇怪,为什么有人生病没直接告诉我们总台。”   那个叫小李的服务员也说道:“当时,酒店大厅中几乎没什么人。我们俩人看着这几个医务人员进入了电梯,不一会就抬着担架下来了。”   孙队长严肃地问道:“你们两个都看得清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要知道,你们所说的一切,性质都很严重。”   那两个女服务员十分肯定,她们决不会看错。见状,孙队长摆了摆手道:“知道了,谢谢你们。你们两个先离开吧,要是有什么事,还得再请你们配合调查。”   当那两个女服务员离开后,孙队长大惑不解,明明那两个女服务员看到他们是从电梯中下的,怎么会从录像中没有发现?   他斜眼扫视了一下,看到李冰还在盯紧着监控,还不时地来回调看录像,不禁心中有些欣喜,他急急地问道:“李冰,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李冰头也不抬,指着那录像画面道:“孙队长,你快看,这段录像有没什么不同?”   孙队长有些疑惑,他看了几次都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李冰指着那画面道:“孙队长,你看看,是不是这两个画面间有一个不易发人察觉的跳动?”   孙队长经李冰一提醒,仔细地看了一下,果然,录像中有一处地方,明显地跳了一下。   孙队长问道:“李冰,你能解释一下,录像画面中这个跳动,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李冰想了一会,终于明白了过来,不禁得意地摸出烟,给在场的几个刑警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都发了一枝。   他点燃烟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孙队长,那几个医务人员没有说谎。他们确实是如服务员所说,是从电梯中上下的。我们看到的这监控录像,给人做了手脚,是拼接起来的。”   孙队长大为震惊:“李冰,你是说这酒店保安室内有那神秘人物的内应?”   李冰摇了摇了头道:“孙队长,这不可能,因为我们一直在保安室内,所以可以排除是保安在配合作案。我已经想明白了整个事情的过程。”   李冰推测,事情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神秘人物,不出意外就应该是王立平,由于他暗中和已经死亡了的杨义兵的关系特别密切,自然就搞到了酒店中相关部门的钥匙。   趁这个酒店管理疏忽,王立平偷偷用自配的钥匙进入了酒店保安室中,拷贝了电梯监控录像。   当他约赵婉儿来到十三楼后,他先是故伎重施,制造了和许梅失踪前,电梯中那诡异的一幕。   然后,当赵婉儿探出身子时,王立平从她身后袭击,把浸透有迷幻药的毛巾捂上了赵婉儿的嘴,让她瞬间就昏迷了过去。   更让人佩服的一幕是,王立平用事先准备好的微型电脑和拷贝下的酒店监控录像,连接上了酒店监控线路。   这样的话,酒店电梯中的监控其实就是在不断播放他事先准备好的拷贝。因此,当医务人员上下电梯时,这时的监控应该已经失效,所以没有记录下来。   王立平为什么要这什么做?首先,这样可以为他通过急救车把赵婉儿和自己巧妙地带出酒店不引人怀疑,也为警方的追踪制造了麻烦,争取了他的作案时间;另外,还可以给关注这事件的人制造更强的神秘感,让赵婉儿确实是被鬼神所害的谣言更让人信服。   至于急救车的线路,他早已经勘察好了,算准了从急救中心到酒店的必经之路。   因此,王立平事先把汽车停在那个路边,等急救车开到时,再拨出枪制服了车上的急救人员,从而从容地带着昏迷不醒的赵婉儿扬长而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深夜搜查   通过对大厅监控录像的仔细检查,李冰有了一个惊人发现。   他断定,那个大厅中的清洁工,从身高和体型上判断,应该就是王立平假冒的,难怪那清洁工一直把帽沿压着看不清脸,其实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赵婉儿的一举一动。   孙队长立即带人和李冰一起冲上了十三楼,经过仔细检查,真的在一个角落中,发现了一截被切断的电梯监控录像线,通向楼下保安室的那头监控数据线上,居然连着一只ipad。   一切都如李冰所推测的那样,所有的疑团似乎都已经解开,矛头直指王立平。   李冰着急地道:“孙队长,快,带上你的人马,直接赶到王立平家,婉儿现在处境很危险。”   孙队长也觉得此事怠慢不得,立即带着人下了楼,驾着警车,直接向王立平在南京的豪华住宅赶去。   那是一幢相当豪华的小别墅,单门独户,坐落在南京郊区。   四周绿树荫荫,除了门口的一盏发出银白色光芒的路灯,小别墅内一切都显得静悄悄,没有一丝灯光。   孙队长按了几下门铃,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别墅内的灯竟然亮了起来。   小别墅门口的对讲门铃中传来王立平那慵懒的声音:“是谁啊?这深更半夜的把我吵醒,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都休息了,有事明天到公司里再讲吧。”   孙队长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冰已经急急地对着门铃吼道:“王立平,你快开门,我是李冰。婉儿失踪了,我现在和市刑警队的孙队长一起,怀疑这事和你有关,要对你进行调查。”   对讲门铃中传来一声吃惊的声音:“啊!你是李冰?什么?你说什么?婉儿失踪了?”   李冰已经显得有些狂躁了,虽然他平时一贯比较沉着,但赵婉儿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经没有什么人和物可以替代的了,在赵婉儿生死未卜的危急时刻,李冰也早已经沉不住气了。   不一会儿,小别墅内好几盏灯都亮了起来。   小别墅的门自动打开了,王立平手按遥控钥匙穿着睡袍,神色焦虑地站在客厅门口。   这时,雨已经停了,孙队长他们走进王立平小别墅的客厅时,暗中留神察看了一番,地上并没半点水迹。   王立平穿着一身条纹白色睡袍,脸上满是愤怒神色。   他一见到李冰,‘啪’地甩了李冰一个响亮的耳光,并揪住李冰胸脯吼道:“李冰,婉儿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怎么会失踪的?婉儿是我未婚妻,你得给我一个交待。如果婉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孙队长厉声喝道:“王立平,冷静下来。”   李冰捂着脸,给王立平那一巴掌扇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王立平虽然松开了李冰的胸脯,却仍是愤怒地指着李冰道:“李冰,你别血口喷人,你刚才说什么怀疑婉儿失踪与我有关?我看是你害了婉儿,却来诬陷栽赃我。婉儿可是我未婚妻,我怎么会害她呢?孙队长,你得给我作主,把这个李冰抓回去好好审问。”   大家见王立平这样说,倒也在情理之中,孙队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劝慰了一下王立平,让他允许刑警队检查他的房子。   王立平愤怒地说道:“好吧,孙队长,按理说,你们刑警队在没有搜查令时,是不能对我住宅搜索的。但我王立平身正不怕影歪,我自愿接受你们的检查,还我一个公道。”   其他几个刑警开始按孙队长要求四处检查,王立平则把孙队长和李冰还有施丽娅等人带到了书房之中,给他们几个沏上了一壶茶。   李冰打量着王立平的书法,不禁心中感叹这书房的装饰豪华。   李冰抬头见到书房中挂在墙上的一个太阳阴阳八卦图,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下。   施丽娅看到李冰神色,明白了李冰的意思,她开口问道:“王总,你也懂道家之术?这个太极图好别致。”   王立平阴阴地干笑了两下,话中有话地说道:“施小姐,都说由来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唉,可惜我王立平不是这种人。婉儿的爸爸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敢忘了他的恩情。几年前,赵董事长就对道家阴阳八卦感兴趣了,见我在公司表现出色,特意把他的这个心爱之物送了给我。”   施丽娅知道王立平的意思,羞涩心令她害怕王立平说出以前和施丽娅那种不正当的关系,赶忙闭口,眼睛看着别处,不敢再吭一声。   正在气氛尴尬之时,几个奉命搜索王立平住宅的刑警上前汇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孙队长皱了皱眉道:“王立平,你把车库门打开一下。”   王立平很客气地答应了一声,带着众人来到了他的车库门前。   当他按下遥控钥匙,车库门缓缓打开后,一辆豪华的奔驰车出现在众人眼前。   孙队长拧亮警用手电,仔细地察看了一遍车身。   车身上,没有一滴水迹,检查车厢内和后备厢,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孙队长打开车子发动机前盖,用手指试了试温度。   发动机显得有些冰凉,这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王立平确实没有说谎,他一直在家睡觉,根本没有出去,所以车子既没淋到大雨,也因为发动机不热而证明他的车子也在几小时内没有发动过。   王立平冷笑道:“孙队长,你们要不要再仔细检查一遍?我未婚妻失踪了,你们不去好好追查,竟然先怀疑到我头上。这事你们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会向上面指控你们擅闯民宅。”   孙队长无奈,只得一迭声地说抱歉,对李冰使了个眼色,带着其他人匆匆告辞离开了王立平家。   在回去的车上,一行人沉默不语。   施丽娅担心赵婉儿的安危,不由得哭了起来。李冰也觉得心烦意躁,却又无法可想。   但李冰心中和孙队长一样坚信,婉儿的失踪,肯定是王立平搞的鬼。而且他安排得如此滴水不漏,反而让孙队长和李冰更加坚信,王立平就是那个神秘人物。   小别墅内,看着离去的刑警和李冰一行人,王立平不由得一阵冷笑。   他点燃了一枝烟,悠闲地吐了个烟圈,想了一下,拨通了张丽丽的电话。 ☆、第二百六十九章 魂冲地府   张丽丽接到王立平的电话后,急火攻心,顿时晕了过去。   当她慢慢苏醒过来后,想到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下落不明,不禁嚎啕大哭。心急如焚的她,立即叫上司机连夜赶往南京。   李冰一行,在连夜全城追踪赵婉儿失踪线索的孙队长的劝告下,也是神色黯然地回到了酒店之中。   几个人都是双眼通红,施丽娅更是不断地抽泣。   李冰一拳砸在茶几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婉儿的失踪,肯定是王立平干的。我发誓,决不会放过王立平,一定会把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施丽娅边哭边道:“李冰,现在不知道婉儿怎么样了,我好担心她,真害怕她会和许梅一样惨遭毒手。”   李冰听后,心中不悦,但她知道施丽娅也是因为赵婉儿的生死未卜才会情急之下说出如此不祥之话。   张远山忽然道:“李冰,事已至此,我们也回避不了。你好好想想,婉儿现在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情况?虽然大家都是心里很急,却也不能因此乱了方寸,这会延误搭救婉儿的时间的。”   李冰闻言,更是心急如焚,两行热泪不由得夺眶而出。   急火攻心之下,李冰忽然大叫一声,眉头一道金光闪出,不省人事。   施丽娅和钱一多大惊,正想扶起倒在地下的李冰,张远山赶忙喝道:“别动!你们没看到李冰刚才双眉之间射出的金光吗?你们忘了李冰梦游阴司地府到了第五殿时,阎罗天子赐他阴阳之眼,许愿说到了机缘合适之时,阴阳之眼自开吗?”   施丽娅浑身一怔,松开了拉着李冰的手,茫然地看着张远山。   张远山道:“我猜测,李冰是因为太过牵挂婉儿的生死,情急之下,他的潜意识中,生怕婉儿已经遭遇不测。因此,阴阳眼才会就此大开,估计此时,他的元神已经在地府中查看有没有婉儿的灵魂了。”   施丽娅吃惊地道:“张大哥,你是说婉儿已经遭遇不幸了?”   张远山摇头道:“不,我相信这么善良的婉儿,不会有事的。我们只能在这默默祈祷,等李冰地府一游后,就能知道婉儿的生死了。”   众人虽然焦急万分,可也无可奈何,只得听张远山之言,在李冰身边默默守护,等待他的元神归位。   李冰恍恍惚惚间,只感觉自己周身空无一物,在一阵阴云中飘飘荡荡。   他不一会就醒悟,眼前这熟悉的一幕,就是上次魂游地府时所见到的景象。   李冰心中大骇: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来到地府的?难道婉儿已经遭遇不幸?   电光火石一转念间,他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座宫殿,吃惊地仔细一看,原来竟然已经到了阴司第五殿。   牛头马面迎上前来,大声喝问:“来者何人?胆敢擅闯阴曹地府?”   一旁的鬼判赶紧冲上前来,阻止道:“你们两个退下,看他眉间的阴阳眼,他应该就是阎罗天王上次赐予阴阳之眼的贵人。”   牛头马面唯唯诺诺而退,鬼判说道:“贵人是不是李公子?上次得阴司天子接待,不知此次来此所为何事?”   李冰心念一动,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来到了这阴司第五殿的原因。   他因担心婉儿生死,内心惧怕婉儿已经遭遇不测。如果婉儿已经遭遇毒手,那么,她必是冤死之魂,自会来到阴司第五殿哭求阎罗包天子。   李冰对着鬼判一拱手道:“鬼判大哥,有一急事相求。我一友人赵婉儿小姐,被歹人设计所害。我担心她遭遇不测,因此前来地府恳请鬼判大哥给我一查婉儿生死。”   鬼判道:“李冰,你来得可真是不巧。阎罗天子正巧去地藏菩萨那里了,要查生死,我们可是无能为力,除非是一殿殿巡查过去。”   李冰此时已经顾不得再等待阎罗天王还转五殿大堂中来,他一下子给鬼判跪了下来,哭求道:“既如此,还请鬼判大哥垂怜,帮我一殿殿查询。此事太过紧急,耽搁不得,请鬼判成全。”   鬼判赶紧扶起李冰道:“李冰,你是阎罗包天子的贵客,我怎么能受得起你一拜?这样吧,我们分头去查。前五殿,你虽然到过,可是新来的鬼魂太多,你不熟悉阴司事务,恐有耽搁。因此,我去查前五殿,你由牛头马面带你去后五殿查看。查看完毕,在这里碰头。”   李冰刚应了一声“好”,只觉牛头马面伸出双手,往他背上一推,立即如坠云山雾海,飘飘荡荡地来到了大海之底、正北方沃焦石下的大叫唤大地狱。   此地狱和前几殿地狱一样,也是纵横各八千里,由六殿阎君卞城王掌管。   凡发配来六殿阎君处受审的鬼魂,如果生前所犯以下之事者,必在六殿阎罗殿上受审。   由于此刻地藏菩萨召集十殿阎罗为他们讲经,因此,十殿阎罗早早处理完毕公事,都在地藏处听经。   李冰和牛头马面到达这阴司六殿时,并未见到六殿阎罗卞城王,无奈之下,牛头马面只得带着李冰前往十六小地狱分别查看。   在由牛头马面陪同着去各小地狱查看有无赵婉儿鬼魂的路上,牛头马面告诉李冰,凡世之人,在六殿会受到什么样的审判。   怨天尤地;讨厌风,咒骂雷;喜欢晴,厌恶雨;对着北方大小便,哭泣;偷窃神佛像装塑金身时内藏的宝物;刮取神圣佛像上的金银宝物;随便乱呼叫神佛的名讳(恭敬念诵佛菩萨圣号,则天喜神观;   不尊敬、爱惜有字的纸和经书;在寺庙、道观、宝塔的前后,泼洒、堆积污秽的东西; 家中供养佛陀的圣像,于厨中灶中,又大量的煮食荤、肉等不洁的东西;尤其吃牛肉、狗肉,对佛、菩萨、天神等更是大不敬;   家中保存、收藏违背正理的书,或黄色书刊;烧毁涂损劝善的书籍、文章、器物;在衣裙上绣上龙凤的图像;   浪费、糟塌五谷粮食;囤积米粮,期待卖高价钱;随便在衣服、器具上雕刻、图绘、刺绣神圣的图像,以致使人对佛、菩萨、天神产生轻慢。   以上的罪事,都发入大叫唤大地狱。再查出所犯的事件性质,分发至小地狱受苦刑。期满再转解第七殿。考查有无第七殿管辖的罪恶。 ☆、第二百七十章 热恼地狱   牛头马面刚说完鬼魂在人世所犯何错将在阴司第六殿卞城王处受审,李冰皱了下眉头,停了下来。   看到李冰停住不走,牛头马面边催促他边向他讲解阴司第六殿所设的十六小地狱。   常跪铁砂小地狱;尿泥浸身小地狱;磨摧流血小地狱;钳嘴含针小地狱;   割肾鼠咬小地狱;棘网蝗钻小地狱;礁捣肉浆小地狱;裂皮既擂小地狱;   衔火闭喉小地狱;桑火烘小地狱;粪污小地狱;牛雕马躁小地狱。   非窍小地狱;啄头脱壳小地狱;腰斩小地狱;剥皮揎草小地狱。   世间的人,能在三月初八日,茹素、持戒、清净身口意,发誓立愿:今后不再犯以上的诸罪,并且能够每逢五月十四、十五、十六日,十月初十,禁戒不房事,同时,立愿此后要辗转劝诫别人。   如此,则准许免受以上诸小地狱的苦刑。若能忆念起观世音菩萨名号,常常大声称念,可免一切地狱苦。   虽然牛头马面把十六小地狱说得阴森恐怖如此凄惨,李冰此时却丝毫不觉得心惊,对婉儿的关切已经超出了他的害怕。   他然后道:“牛头马面两位大哥,我听了你们所说,婉儿所做之事,并无犯禁。这十六小地狱中必无她的灵魂,我们抓紧时间,去第七殿巡查吧!”   牛头马面应了一声,驾起阴云惨雾,把李冰瞬间带到了大海海底、丁北方沃焦石下的热恼大地狱。   热恼大地狱归司掌阴司第七殿的泰山王管辖,也是纵横各八千里,另设十六小地狱。   泰山王是冥间之神,十殿阎王之一,第七殿阎王,此刻,也在地藏菩萨处听经。   十六小地狱看守的鬼卒,奉牛头马面之命,前来带李冰查看各小地狱。   但见那十六小地狱之名,更为心惊。   锤衄自吞小地狱;割胸小地狱;火炕小地狱;椰杈发小地狱;   犬咬胫骨小地狱;燠痛器狗墩小地狱;榔顶开额小地狱;顶石蹲身小地狱;   恶鸟啄咬小地狱;黧皮猪拖小地狱;茅筒足小地狱;拔舌穿腮小地狱;   抽肠小地狱;骡踏獾嚼小地狱;烙手指小地狱;油釜烹小地狱。   李冰道:“麻烦牛头马面大哥继续说说,是什么样的人死后必须到阴司六殿受审再打入十六小地狱。我只要知道后,对照婉儿的所作所为,就能知道她有没可能在这里受罪。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   牛头马面点了点头,高声喝道,犹如唱经一般,念诵进此六殿者在阳世所犯之罪。   凡是在阳世之人,曾犯以下罪事,死后发入阴司第七殿热恼地狱受刑::   炼食红铅、阴枣、人胞等壮阳动淫的药物害人;   酗酒,以致做出违悖常理,动乱横暴,令亲人伤心的事;   浪费不节省,挥霍无度,令前人辛苦之成果,毁于一旦;   用抢夺、设计引诱,诈骗贩卖的方式,诈取钱财;   盗取棺材内的衣物宝饰;   盗取死尸,或死骨来当药;   将他人最爱的亲人、戚友,予以离散。令两地思念,相见不得,痛苦万分;   将不喜欢的童养媳,卖给人当婢女、小老婆,毁其一生的幸福;   纠结朋友赌博,致令输钱,败家;影响一个家庭,使人陷入贫苦之中;   为人师表的人,教导学生不严格,以至耽误他人子弟的前程;   不顾所犯事情的轻重、前后经过,拷打学生、婢女、佣人以泄愤,令受打者冤苦莫名,含恨不宣,而且暗伤得病,终生痛苦;   仗着财势雄厚,欺凌侮辱乡里的人;   装醉违背、悖逆尊长,令尊长受辱、痛心;   口出邪恶之言,捏造是非,发人阴私;尖酸讽刺他人的过失,搬弄是非,致双方滋生斗殴,变生许多事端、意外;   听任妻子,或最溺爱的女儿堕胎,不予劝诫,致犯杀生之重罪。   以上的罪事,一条一条地查明清楚,在此热恼大地狱提出治罪,而后发交相关的小地狱去受苦。期满之后,转解第八殿,收入地狱中,查明有无犯第八殿的罪行,再予以治罪。   世间的男女,假若能在三月二十七日,茹素、清净身口意,向北,发誓忏悔改过;并将宝钞印赠,以劝化人间的话,则准于免受本诸种苦刑。或于生前常念观世音菩萨、地藏菩萨名号,则功德更无量了。   李冰听闻,虽然觉得其中有些条款匪夷所思,似乎和他印象中所说的封建思想完全吻合。   可他来不及细细思虑,琢磨了一番,确定赵婉儿即使真的死了,也不可能在这阴司第七殿受刑,心中略感宽慰。   阴司第八殿都市王掌管大海底,正西方沃燋石下的大热恼大地狱,也叫热恼闷锅。此地狱纵横也是各八千里,另设十六小地狱。   车崩小地狱;闷锅小地狱;碎剐小地狱;孔小地狱;   翦朱小地狱;常圊小地狱;断肢小地狱;煎脏小地狱;   炙髓小地狱;爬肠小地狱;焚膲小地狱;开膛小地狱;   剐胸小地狱;破顶撬齿小地狱;斫割小地狱;钢叉小地狱。   假如阳世之人,在世之时不知孝道:双亲在时不能奉养;双亲去世后,不能予以安葬。致令父母,翁姑惊恐、害怕、愁闷、烦恼。   假若不快忏悔前非,糊涂地过日一久,灶神先将这些男女,记下名字,上奏 玉帝,减少或除去衣食的福报与禄位。并听任邪鬼随身作祟。死后受过前面各殿地狱的诸种刑罚后,解送到本殿。   牛头、马面各鬼卒倒拖此等鬼犯,掷入大地狱去受苦,再交各小狱分别加刑。受尽痛苦后,解交第十殿的转劫所内,改头换面,永远投胎为畜生。   假如有世间的善男信女,遵信玉历宝钞中之所述。立即忏悔前非,于四月初一日,发誓改过,不再犯错。并且无论何月何日;无论早上、晚上,如对灶神立誓:‘从今以后,知道改过。’无论何时均能不再犯错。   如果能做到这样,则在临死之时,本宅的灶神,将其分作三等处理:有的在额上写一‘遵’字;有的写‘顺’字;有的写一‘改’字。交勾使与鬼卒,带到第一殿;并依次带到第七殿。即使有犯各殿诸罪,也都减去一半的刑罚。并且不用解送本殿来受苦,立即交第九殿。如果经查未犯放火等阴毒的罪事的话,随即交给第十殿分别发放投生人道。   玉帝特别加恩批示说:‘假若再能传钞,印行玉历宝钞,使世间的男男女女等,知所警惕的话,从第一殿到第八殿,各种苦刑,都可以避免。九殿再查,假如也没有犯本殿之过错,立即交给第十殿,发往投胎到有福气的地方,出生为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生死存亡   看完阴司第八殿,并没发现赵婉儿的行踪,李冰随即跟着牛头马面来到了阴司第九殿中。   阴司第九殿阎罗称平等王,本姓陆,司掌大海之底西南沃石下阿鼻大地狱,圜叠绕广八百由旬,密设铁网之内,另设十六小地狱。   这十六小地狱,分别是:   敲骨灼身小地狱;抽筋擂骨小地狱;鸦食心肝小地狱;狗食肠肺小地狱;   身溅热油小地狱;脑箍拔舌拔齿小地狱;取脑坑填十地狱;蒸头刮脑小地狱;   羊搐成醢小地狱;木夹顶搓小地狱;磨心小地狱;沸汤淋身小地狱;   黄蜂小地狱;蝎钩小地狱;蚁蛀熬小地狱;紫赤毒蛇钻孔小地狱。   凡阳世杀人放火、斩绞正法者,解到本殿,用空心铜桩,链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烬心肝,随发阿鼻地狱受刑。直到被害者个个投生,方准提出,解交第十殿发生六道。   什么是六道?便是指天道、人道、地道、阿修罗道、地狱道、畜生道。只可惜,到了第九殿还要受刑的鬼魂,不能入三善道,只能进入三恶道投生了。   心急如焚的李冰,立即赶往阴司最后一殿,第十殿阎罗叫转轮王,姓薛。   阴司第十殿居幽冥沃石外,正东直对世界五浊之处。设有金银玉石木板奈何等桥六座。专司由前面阴司九殿解到的鬼魂,根据前面九殿对鬼魂的审判,分别核定后,发往四大部洲各处投生。   凡发往投生者,先令鬼座把鬼魂押交孟婆大神,酴忘台下,灌饮迷汤,使忘前生之事,然后再进入轮回之道,按十殿阎罗的判决,各自投生。   李冰至此,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些,至少他知道了赵婉儿不在阴司后五殿中。   李冰心念一动间,已经回到了阴司第五殿中,恰逢此时,那第五殿鬼判也回来了。   他告诉李冰,前五殿中,并无查到赵婉儿之名。听到李冰说后五殿也没有赵婉儿,鬼判说道:“李冰,你可速返阳世。你朋友赵婉儿还活着,速去搭救!”   鬼判袍袖一拂,李冰只觉耳边呼呼风声,阴司地府立即从他眼前消失。   李冰睁开眼时,见到张远山、施丽娅和钱一多正紧张又关切地围在他身边。   他感激地点了一下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婉儿没有死,我要去救她!”   李冰站起身了,只觉坐得太久,身子有些酸麻。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却诧异地看到其他三人都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在等着他一起出发。   李冰低声道:“快来回,你们站门口干什么?”   施丽娅道:“李冰,你不是说要去救婉儿吗?婉儿与我们一起出生共死的,如今她有危难,当然得我们一起去救她。”   李冰道:“你们不要冲动好不好?有些事,不是人越多越好。我怀疑,婉儿应该被王立平藏在他家里某个隐蔽的地方。我决定连夜偷偷溜进王立平家里进行查看,这有很大有风险,人多了反而麻烦。”   李冰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我出现什么不测,在天亮前没能回来。你们可立即报警,让孙队长带人速去王立平家搜索。”   施丽娅听李冰神色凝重,说得如此凶险,不由得内心担心极了。她拉着李冰的手道:“李冰,你不要去,那个王立平太歹毒了。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陪着你去。”   李冰强作微笑道:“施姐,谢谢你的关心,让我好感动。但是你想过没有,就算婉儿真的让王立平关在他家某个隐蔽的地方,如果我们人多,惊动了他。万一他见阴谋败露,狗急跳墙,对婉儿下毒手怎么办?所以,只能由我一个人悄悄前去,见机行事。”   张远山见他说得有理,也劝施丽娅不要激动,就按李冰的意思去办。   李冰准备了一枝微型手电,带上了一把防身的刀,和三个人一一拥抱。   这让众人直感觉到那果真有如生离死别,都在担心恐惧的同时,不禁伤感极了。   施丽娅轻轻拥抱了一下李冰,在她耳边低声道:“李冰,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肯定能成功,一定会顺利地救出婉儿。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李冰驾着车,来到了离王立平的豪华别墅一百多公尺远的地方,熄了火,在车内点着了一枝烟,从夜色中凝望着那座豪华的小别墅。   此时已经是深夜,王立平的小别墅中却见不到一点灯光。   李冰心中暗暗盘算,他估计王立平此时应该已经入睡,所以才没了一点灯光。但果真如此,李冰心中倒不由得冒出一丝寒意:王立平能这么淡定吗?难道赵婉儿失踪真的与他无关?如果婉儿真的被他秘密关押在这里,却又为何不见一点灯光?   李冰横下一条心,救赵婉儿心切,即使王立平的小别墅是龙潭虎穴,他也得闯一闯。   李冰哪里知道,若是王立平在家,恐怕他的行踪早让王立平发现了,因为这个小别墅四周都装着夜视监控摄像头。   冥冥中自有天注定,王立平为了摆脱嫌疑,给警方施加压力,他突然心生一念,把婉儿失踪的消息电话告知了张丽丽。   王立平料定,张丽丽爱女心切,必定会为婉儿的生死不明乱了方寸,从而会对警方要求查究和婉儿在一起的李冰等几人的责任。   他没有料到的是,张丽丽虽然一开始就沦为他的猎物,成为他一系列阴谋的参与和发动者。但在爱女突然失踪之后,良知尚留的张丽丽,也开始痛悔自己的过去。   她在冷静过来后,奔赴南京的路上,就开始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因为婉儿撤了王立平的职,让他丧失了理智,才对婉儿下的毒手。   因此,张丽丽在路上时,就电话通知王立平,帮她在南京订一酒店,让王立平立即赶来见她。   张丽丽决心对王立平问个水落石出,如果真的不是王立平干的,那么她就会去刑警队,要求刑警队拘留一直和婉儿一起的李冰,祥加审问。   张丽丽的这一想法,大出王立平的意料,迫使他不得不调整一下计划。因为,即使赵婉儿死了,如果他引起了张丽丽对他的怀疑,那他的逐步霸占赵家财产的梦想也必将实现不了。   王立平在李冰到达前十几分,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小别墅,前往酒店等候张丽丽的到来。   这一意外插曲,使得赵婉儿暂时摆脱了生命危险,也给李冰夜闯王宅制造了机会。 ☆、第二百七十二章 杀人邮件   李冰悄悄地贴近王立平那小别墅的围墙,看看四下无人,倒退了几步,猛地发力,借着冲劲,双手搭上了围墙沿。   他突然感到双手一阵剧痛,差点失手摔了下来。   李冰忍住剧痛,双唇紧咬,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心中明白,自己大意了,这围墙上插有防盗的碎玻璃渣。   对婉儿的担心,使得李冰咬牙坚持住,他费尽气力爬上了围墙,轻轻地跳入了小别墅中。   双手上渗出了粘乎乎的液体,李冰心中清楚,自己流血了。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副手套,忍着钻心的疼痛穿戴在双手上。   李冰来到了门口,轻轻推了推,发觉门已经上锁,想通过正门进入屋内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记得二楼书房有个阳台,决定从那阳台进入室内。   李冰打开微型手电,在院子中扫了一遍,惊喜地发现地上有一根绳子。   他捡起绳子,打了个绳套,对准阳台栏杆上那根不锈钢杆抛上去。   试了几下,绳索终于套住了那阳台上的不锈钢杆,李冰心中暗喜。   他抓住绳索,几下就爬上了阳台。当他双脚刚落地时,不小心踢翻了一个花盆。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花盆在阳台上滚动的声音显得那般响亮,把李冰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隔了一会,室内并无动静,李冰心中好生奇怪。   他心中疑惑:难道王立平不在家?明明他和孙队长一起到王立平家突检时,王立平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难道在他们走后,王立平也离开了家?   想到此处,李冰心中对王立平的怀疑更加坚定了。这么晚了,他竟然还悄悄出去,那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冰心念一动,索性踢了踢书房的门,想发出更大的声音,以证实自己的想法,王立平到底在不在家。   这一踢,大出他的意料,书房连着阳台的门,竟然没上锁,让他轻轻一脚就踢开了。   李冰心下更定了,王立平果然不在家,更让他兴奋的是,书房门竟然开了,这让并不懂开锁的他,感动一阵莫名的兴奋。   李冰进入了书房,打着手电仔细察看了一遍,发现仍是和他们离开时一样,并没什么变化。   他走入了王立平的卧室,对着床上照了一下,果然是一张空床,王立平不在家。   王立平到哪去了?这么深更半夜出去,不是他心中有鬼就有是有找他。   李冰想到此处,心中一动,目光集中在王立平床头柜边的电话机上。   他轻轻走到电话机边,按下了查看键,发现最近一一个呼出号码竟然是婉儿的母亲张丽丽的手机号。   这让李冰大感意外,略一思索,随即明白,王立平不在家,肯定是把婉儿失踪的消息电话告知了张丽丽。   而张丽丽肯定心中万分焦急,这时在赶往南京的路上,王立平不在家,基本可以肯定他是去接张丽丽了。   想到张丽丽和王立平的关系,李冰心中有了底。他判断,张丽丽来到南京,肯定不会入住王立平家中,而是会下榻一个酒店,那么,王立平去了后,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这就给李冰争取了时间,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决定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认真彻底地检查一翻王立平的住宅,希翼能找到王立平犯法犯罪的一些证据。   看到屋角的保险柜,李冰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他很想知道这保险柜中的秘密,但自己毕竟不具备这个开锁的本领,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李冰拉了一下抽屉,全都上了锁,没法打开。他不得已,只得把眼光瞄准了放在桌上的王立平的电脑上。   李冰打开电脑,当熟悉的XP画面出现后,提示用户要输入密码才能使用。   这当然难不倒计算机专业出身的李冰,他摸出随身携带的启动优盘,插在了电脑上。   李冰重启了电脑,设置成优盘启动,然后利用优盘上附带的小工具,很快就清除了电脑的开机密码。   当他再次启动电脑,进入了熟悉的操作界面后,李冰迫不及待地开始搜索王立平电脑中的秘密。   经过一阵紧张的破解,李冰终于解开了王立平的邮箱密码。   他从一大堆邮件中,吃惊地发现了一个收件人名字:杨义兵。   打开邮件,李冰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王立平向杨义兵下达除掉许梅的指令邮件。更让李冰兴奋和惊讶的是,王立平竟然一手策划了除掉许梅的计划,他在邮件中祥细指示杨义兵应该如何制造一宗离奇的失踪案,并如何不留任何外伤地杀死许梅并藏尸,最终在酒店水质抽检过后,悄悄地把许梅移尸到那酒店天台上的巨大水箱上的祥细过程。   整个过程,就如警方所推测的一般,几乎没什么区别。那让警方感到迷惑的许梅出了电梯,似乎看到了什么,又缩回电梯中,那一诡异的一幕,也在邮件中让李冰豁然开朗。   原来,谋害许梅确实是王立平一手导演的,他的目的就是栽赃陷害许梅。除此以外,除掉许梅还隐藏着另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许梅在上海赵家别墅中,意外地发现了王立平和张丽丽幽会亲热的一幕。   王立平在事后利诱威胁许梅,不得把此事声张。而许梅因为害怕,也从没敢透露这事,但这件事,一直让王立平坐卧不安,他早已经起了杀机。   当赵婉儿回到上海过清明节后,王立平看到赵婉儿对自家小保姆许梅亲热有加,完全不当她下人,而是当做小姐妹一般时,王立平注意到许梅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态,心中更是害怕。   他威胁许梅,如果胆敢透露此事,就杀了许梅。   当许梅接到老家电话,要回南京清明祭祖时,王立平感到除掉许梅的时机已经到来。   尤其是当他从张丽丽嘴里套到许梅受赵婉儿之托,将要到施丽娅所住的酒店送东西给施丽娅时,王立平就精心策划了这轰动一时的电梯诡异失踪案。   王立平提前化妆到了酒店之中,隐藏在角落处。当电梯在十三楼打开时,王立平果然见到了从电梯中走出来的许梅。   王立平故意现身,装作没看见许梅的样子。   而许梅刚出电梯就见到王立平时,大惊失色,想到了王立平威胁她的话,不由心中又惊又怕。   她想避开王立平,立即离开这酒店,因此,立即返身躲在了电梯中。 ☆、第二百七十三章 八卦秘密   躲在电梯角落处的许梅,见电梯一直不能关上,心生恐惧。   她以为是电梯坏了,胡乱地几乎按遍了所有键,可仍是毫无反应。她哪知道,就在她刚刚躲进电梯时,王立平已经迅速移到电梯门边,一手按下了键。   王立平知道此时的许梅肯定心中惊惧极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从口中拿出咀嚼着的口香糖,轻轻地塞在了电梯键缝隙中,躲进了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空闲的客房中。   在电梯中的许梅,以为自己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心中那份惊惧无法言喻。   她一会求佛问佛,一会又焦躁不安地双手乱舞,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许梅最终忍不住探出头向电梯外悄悄张望,可什么也没看到。反复几次后,回眼望着那诡异的电梯和电梯厢壁四周映出的她自己的影子,许梅终于决定放弃乘坐电梯,从速逃离这个可怕的酒店。   当她蹦出电梯时,忽然听到右侧走廊那面,传来一丝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如泣如诉,幽幽怨怨,让她顿时毛骨悚然。   许梅心中惊惧之下,不由得对着电梯右侧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断作揖。她至死也不知道,这是王立平躲在那个房间内搞的鬼,故意发出些可怕诡异的声音,就是为了将她注意力牢牢吸引在电梯右侧。   死神,正在慢慢向她逼近。早已经准备好的杨义兵,从他的办公室中,悄悄地沿着应急通道的楼梯来到了十三楼电梯右侧走廊中,嗫手嗫脚地向许梅逼近。   此时的许梅,已经全然被吓破了胆,只知对着那个发出怪声的地方不住求饶。她哪知道,世间的恶人才是真正的鬼。   杨义兵摸到许梅身后时,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许梅向后拽去,另只手把早已准备好的**捂向了许梅的口鼻。   许梅一下子昏迷了过去,杨义兵把许梅的身体往后拖出电梯监控范围时,那捂住许梅嘴的手无意中一甩,就形成了电梯监控录像中那恐怕的一闪而过的‘鬼手’。   当扬义兵完成这一切时,王立平从那房间中钻了出来,取下粘在电梯键上的口香糖,对杨义兵使了个颜色,就躲进了房间中。   王立平在等待时机,等有客人出进时,他才混在客人中悄悄离开酒店,从而躲过警方调查的视线。   临走之时,王立平用方便面调料和胡椒粉撒在走廊之中。他料定,警方必然会出动警犬追踪。而这两样刺激性的东西,会让循迹而来的警犬彻底破坏了嗅觉源,从而失去追踪目标。   杨义兵用**蒙昏了许梅后,把许梅的手架在他肩上,扶着许梅,通过应急楼梯来到了他楼上的办公室中。   按照王立平的计划,杨义兵把门反锁后,打来了一脸盆水放在地下。   他把躺在地下昏迷不醒的许梅,用酒店客房中的被单包缠了起来,以免许梅苏醒后挣扎。   一切搞定后,杨义兵这才把许梅的头按进了脸盆中,使许梅的口鼻完全浸泡于冷水中。   被冷水呛了几下后,许梅苏醒了过来。可是,除了她因为脸部被闷在水中,呛出了几口水花外,头被杨义兵死死按住,身子又被酒店的床单死死地缠住,不一会,就失去了知觉。   杨义兵感觉到许梅已经完全停止了反抗,身子开始慢慢地变冷,这才松了口气。   他把许梅翻转身来,看到许梅的眼睛睁得大大得,不禁心中也开始后怕起来。   杨义兵把许梅的尸体偷偷地藏进了他办公室的立地柜中,又把地上的水迹拖拭干净,处理好了现场,这才锁上办公室仓惶离开。   等酒店定期的水质检测过后,杨义兵又按王立平的指示,趁着深夜,悄悄地把许梅的尸体从办公室里移到了酒店天台上。   在他后面跟来的王立平,两人配合,把许梅的尸体装入了酒店水箱之中。   回到家中的王立平,开始在网上以星空巫师的帐号出现。他的目的,就是把警方的视线引向酒店天台,从而发现被藏匿在水箱中的许梅的尸体,为这个本就扑朔迷离的案件,更增几分诡异色彩。   那个十三楼住客孙志明的房间半夜闹鬼漏水的事,倒真不是王立平所策划。或许,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巧合,又或许真是许梅的冤魂在酒店中作祟以期待别人发现她的尸体而给她报仇昭雪。   在许梅的尸体被发现藏匿在酒店的水箱之后,王立平又利用另一帐号白云飘飘登录论坛,谎称自己是许梅的同学,发帖让警方把侦破的视线引向赵婉儿身上。   李冰看完邮件,已经完全理清了这一周密策划的杀人栽赃计划。他心中对王立平除了十分的厌恶外,还不得不为王立平那过人的心计所折服。   拷贝完王立平电脑中的秘密档案,李冰关上了电脑。他再仔细察看了一遍王立平的房间,并无其他发现。   李冰心中焦虑极了,这时已经是子夜了,他知道,已经狗急跳墙的王立平,是决不可能放过赵婉儿了,自己必须赶在王立平回来前,把赵婉儿找到并救出来。   李冰已经认定,赵婉儿必被关在王立平家中某个隐秘的地方,但他不知道,这个地方会在什么方位。   他焦急又仔细地搜索了一只只房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当李冰回到王立平二楼的书房中,再次看到墙上那个黑白色的太极阴阳八卦时,李冰心中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八卦图。   李冰走到那个八卦面前,用手指顶了顶那个八卦,并无什么反应。   他用手电细细地观察着那个八卦,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八卦周边的灰尘,裂了一条细细的丝痕。   这八卦可以转动,这是李冰的第一想法。他急不可待地把手掌按在那八卦图上,试着用力旋转了一下。   黑暗中传来“吱呀”一声,把李冰吓了一大跳。   惊魂稍定,李冰心中又狂喜起来。这证明,王立平的家中,真的另有秘密,而这个八卦,正是开动机关的枢纽。   李冰赶紧继续旋转那八卦,直到第七转后,八卦才再也转不动了,   李冰定睛看看书房,并没什么变化。他心中虽然疑惑,但他坚信,必然有什么暗道已经被他打开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被囚密室   李冰紧张地打量着整个书房,最终把目光对准了那个很宽大的落地书橱上。   他定了定神,按捺住内心的紧张和激动,走到书橱边,轻轻一推。没想到,那个书橱竟然轻轻地侧了开来。   李冰心中狂喜,这小别墅中暗藏的机关终于让他找到了。   他慢慢移动着书橱,等书橱偏转了近九十度角后,他吃惊地发现,书橱后面露出了一扇暗门。   那个被移开的门板上,漆上了和墙壁一样的白漆,就算有人推开了书橱,不仔细察看,也不会发现书橱后面竟然有一个暗门。   李冰一凝神间,忽然想明白了。当他刚转动那八卦时,听到的吱呀一声,就是紧扣书橱防止被人移开的扣链松开的动静。而他旋转八卦七转后,把后面那扇暗门彻底打开来了。   李冰打着手电照了照那个暗道,发现了原来这是一个夹墙,夹墙之中,有个狭窄的楼梯。   李冰钻入了暗道之中,紧张地沿着那个楼梯向下搜索。他心中估算着,从那楼梯的向下延伸的长度来看,此时他的位置,应该处于底楼之下,也就是说,这个密室是建在小别墅的地下的。   “婉儿”,李冰忍不住低呼一声,他看到了,角落处躺着一个人,那正是他正为之牵肠挂肚的赵婉儿。   李冰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快步冲向婉儿身边。   这一刻,他忽然心中无限害怕,他担心的是,此时的婉儿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看着一动不动的赵婉儿,李冰终于下了决心。他闭上了眼,把手指伸向赵婉儿的鼻子处。   手指上感到有些许热气,李冰不觉欣喜若狂,婉儿还有呼吸。   他赶紧一把抱起了赵婉儿,虽然感觉到她身上冰凉,但不一会儿就感觉得到婉儿身上的体温慢慢在恢复了。   李冰掐着赵婉儿的人中,不多时,赵婉儿悠悠醒转。   她睁开迷茫的眼,显得十分虚弱。   当她看到李冰时,恍如置身梦中。当她从电梯中走出,被人一把捂住口鼻之时,赵婉儿只觉得眼前有一个可怕的黑影,那一霎那,她心中的惊惧无法言喻,她知道,自己遭到了和许梅一样的命运。   随着**的发作,赵婉儿昏迷了过去,再也不知人事。   当她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李冰时,虽然极度虚弱,可心中激动无比。她知道,自己没有死,李冰没让她失望,终于找到了她。   赵婉儿虽然极度虚弱,可是本来已经显得十分苍白的双颊却泛出了红晕,此刻的她,心中竟然忘记了害怕,充满了对生的希望和对李冰的感激。   李冰在经历了这几个小时生离死别的痛楚煎熬之后,终于找到了赵婉儿,心中百感交集。   他忍不住俯下身,在赵婉儿额头上深深一吻。   就在李冰抱着赵婉儿刚站起身时,一阵怪异的声音忽然传来,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李冰惊魂甫定,赫然发现,那个密室的暗道门口,突然降下了一个铁栅栏。   那个铁栅栏,每根都有手指般粗细,间隙勉强只能容得下一拳,想从那个铁栅栏中穿过,那是绝无可能的。   正在两人骇异之时,却听得传来清脆的三声击掌声。   一个被灯光拖得很长的黑影,出现在了暗道之中。   皮鞋敲击着那暗道楼梯,发出令人碜心的声音,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冷笑道:“好一个英雄救美!不错!不错!”   李冰一听声音,立即愤怒地道:“王立平,你这丧尽天良的畜生!”   来人正是王立平,此时,他已经打开了书房的灯。他站在暗道口,背对着灯光,看不清脸部,犹如一个可怕的幽灵。   王立平狞笑道:“李冰,我低估了你的智商和你的胆量!没想到,你竟然敢夜闯我的别墅,还能发现这个密室,着实令王某佩服!”   赵婉儿双目充满愤怒,虽然虚弱,却仍使尽全身气力道:“王立平,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要害我?“   王立平哈哈大笑道:“婉儿,我的未婚妻。不,应该是赵董事长,我不得不告诉你,从理论上讲,你得叫我一声好听的,我是你实质上的后爸!”   赵婉儿又羞又怒,竟然一口气没跟上,晕了过去。   李冰着急地连声呼唤着赵婉儿,试了试她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赵婉儿是因为急火攻心暂时昏厥,并无大碍。   李冰一手抱着赵婉儿,一手偷偷地伸进自己口袋,按下了录音笔。   李冰愤怒地问道:“王立平,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竟然想杀婉儿灭口,你还有半点良知吗?”   王立平听到李冰这么说,突然显得有些焦躁。他犹如一匹恶狼,恶狠狠地道:“赵婉儿该死!我容易吗?为了吞下光明公司,我精心设计引诱赵义明喜欢上了古董。然后和许生明核计,让他收买了原来西安管理文物的刘一鸣。利用刘一鸣得到的古墓线索,引诱赵义明萌发了前去盗墓的念头。”   李冰接口道:“然后你暗中指使他们两个寻找机会悄悄除掉赵义明和司机阿六,只是令你也没想到的是,赵义明一行,竟然失踪了。你当时还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因为这个局面超出了你的预想。因此,你才会设计让正在香港旅游的婉儿赶回来,并利用什么笔仙之类的把戏,让婉儿信以为真,找到了我,一起踏上前去乾陵之路。”   王立平嘿嘿干笑道:“不错!不错!事情正是这样,不过,太让我意外的是,李冰你小子似乎还真有些特别,一路上发生了这么多让人不敢置信的事件,并且竟然找到了赵义明一行的尸骨。”   李冰接着道:“王立平,你别以为你所做的这一切没人知道。实话告诉你,你和张丽丽在南京酒店约会的一幕,让我请私家侦探**了下来,只是我一直瞒着婉儿,”   王立平脸露诧异之色:“李冰,你说的是真的?真没想到,你还会有这一手,是我小看了你。没错,张丽丽就是我整个计划的核心人物,也可以说是我的合伙人或者叫帮凶。至于那个施丽娅,她也是我的合伙人。可惜,你们一直把她当作自己人看待,丝毫没有怀疑过她。”   王立平忽然奸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你们一路之中的行动尽在我掌控之中,这都是施丽娅传给我的信息。李冰,我知道你对施丽娅同样有着非同一般的好感,难道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会听我指使的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 自掘坟墓   李冰咬牙说道:“无耻!”   王立平得意地说道:“李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无耻?你可别忘了,你手上抱着的,可是我的未婚妻啊!”   李冰看到王立平那种无赖的嘴脸,不再搭理他,只是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快要喷出火来。   王立平狞笑道:“李冰,你小子艳福也不浅呐,心挂两头。赵婉儿和施丽娅,各有千秋。你是不是觉得很难抉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来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让赵婉儿悄悄地死去,你就可以一心接受施丽娅了,免得你左右为难。”   王立平看着李冰愤怒的目光,得意地一笑:“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施丽娅可是我玩过的女人。如果你今天夜里不闯进我家,不发现这个密室,念在我和施丽娅的旧情上,你们结婚,我肯定会送上一份大礼的。”   李冰愤怒地吼道:“王立平,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请你不要再侮辱施姐。她纵有诸般不是,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施姐现在已经获得了新生,请你尊重一下她。不然的话,我决计不会放过你!”   王立平笑了笑道:“好一个护花使者!好啦,那我就不说她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进来!你还口出狂言,说什么不会放过我!你以为,你到了这里,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李冰心中也十分清楚,王立平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自己陷入了他精心设计的密室之中,不得外人相救,就算王立平不杀了他,他也得活活饿死在这里。   李冰这时盼望的,就是快快天亮,张远山等几人,见他不回来,会立即报警搜索王立平的住宅。   李冰心中一动,他明白,象王立平这样的阴谋高手,会得意于自己的工于心计,对他这个将死之人,或许会炫耀一番。   李冰抱着心中的唯一希望,决定想方设法在王立平对他和赵婉儿下手前,尽量拖延一段时间。   李冰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王立平,冷冷地说道:“王立平,我知道,我落入了你的魔爪,是不可能再有生还的机会了。但我死前,我想弄明白几个问题,你能老实回答我吗?”   王立平阴阴地笑了一下道:“李冰,你也是极聪明之人,你我惺惺相惜。即使你不想问,我也会告诉你的。你放心吧,你想知道什么,只管说出来,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的。”   李冰道:“王立平,是不是在杨义兵杀了许梅后,由于警方通辑了杨义兵,你害怕他被警方抓到后会供出你的阴谋,因此,你就指使那个水电工杀死了杨义兵并用水泥浇铸藏尸?”   王立平得意地一笑:“李冰,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虽然聪明,可还是不能和我相比。没错,我是想杀掉杨义兵以灭口,但可不是我亲自动手,而且那个水电工也不是我指使的。”   李冰奇道:“这么说,是那个水电工和杨义兵早就有私人恩怨,是水电工杀了杨义兵,无意中帮了你一个大忙?”   王立平嘿嘿一声:“水电工杀了杨义兵,虽然是他直接杀的,而且不是我指使他的,但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你是不是好奇?那好,我会告诉你,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当杨义兵按照王立平的指示,杀害了许梅并且藏尸几天,等酒店水质例行抽检过后,再和王立平配合,把许梅的尸体放入了酒店天台上的水箱中后,王立平就对杨义兵动了杀机。   杨义兵虽然表面上是酒店的总经理助理,但他另一身份却相当神秘,他就是南京具有黑社会性质的一个团伙的老大,专门在南京一带组织地下赌场,并开设地下钱庄放高利贷。   杨义兵的后台老板,就是王立平。他每个月,都要把地下钱庄和赌场的情况给不方便露面的王立平汇报。   在许梅离奇失踪后,杨义兵在一次给王立平的汇报中,提到了一个神秘人物。   这个人就是酒店的那水电工,由于警方对他依法调查询问过,因此,杨义兵就把这情况汇报给了王立平。   杨义兵哪知道,他这一句话,竟然给自己掘下了坟墓。   王立平心中一动,觉得利用这个水电工可大做文章,只要是与许梅案有关的人,皆可成为王立平扰乱警方视线的一颗棋子。   王立平让杨义兵把水电工的情况跟他好好讲讲,他这才知道,原来杨义兵和这个水电工因为在同一酒店工作,两人私交很厚。   而且这个水电工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花天酒地,经常是发了工资,不是赌博就是泡吧,没几天就没钱可用了。   由于水电工喜欢赌,因此,他也就成了杨义兵的猎物,把他拉进了地下赌场。   水电工不久以后,就欠了一屁股债。当然,这些债务是以杨义兵以个人名义借给他而产生的。   王立平得知了这些情况后,立即指示杨义兵,非但不要向水电工逼债,还要很大方地向他放债,而且是借得越多越好。   杨义兵很疑惑,按地下钱庄的行规,象水电工这样的赌徒,没什么财产可抵押了,是不可能给他放债的,怎么王立平反而要指示他多放债给水电工呢?   但杨义兵知道,自己在王立平手下,不能多问。   他就按照王立平的授意,借了二十万元给水电工,让他吃喝嫖赌。   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的水电工,恍若置身梦中,大把挥霍,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这是高利贷,过足了一把大款瘾。没几天,这笔钱竟然让他输了个精光。   杨义兵把情况报告给王立平后,没想到王立平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很好”,便没了下文。   杨义兵深知王立平做事的老辣,也不敢多问,他哪知道,自己已经一脚踏上了鬼门关。   在许梅的尸体被王立平在网上装神弄鬼以星空巫师的名义发帖,引导警方追踪到水箱藏尸后,王立平终于决定要对杨义兵下手,给警方造成一个杨义兵就是凶手,畏罪潜逃的假象。   这天,王立平偷偷约见了杨义兵。出乎杨义兵的意料,王立平竟然开始关注了放给水电工的那笔高利贷。   王立平阴阴地问道:“老杨,你借高利贷给那水电工的事,公司内有没有人知道?”   杨义后连忙拍胸保证,这事绝没有其他人知道。   王立平笑笑,拍拍杨义兵的肩膀,连声称赞他做得好。 ☆、第二百七十六章 杀人藏尸   杨义兵按照王立平的意思,来到了水电工租住的阁楼中。   他从包里摸出水电工的借条,恶狠狠地说道:“你借的钱,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水电工本来就因为亏了巨额债务而整日心神不宁,见到杨义兵上门逼债,连忙赔着笑脸,恳求杨义兵再借点钱给他去翻本。   杨义兵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初开始借钱给水电工时的那副笑脸,阴阴地说道:“你以为钱这么好借?你有什么资产可做抵押?”   水电工当然清楚自己的老底,自己几乎身无分文,就乡下有一间旧砖房,可那能值多少钱?   水电工百般恳求,杨义兵却始终阴沉着脸,拒绝了水电工一再要求再借钱去赌博翻本的要求。   水电工绝望之中,苦着脸求杨义兵,说是保证自己以后好好干活,赚了钱一点点偿还。   杨义兵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看到这张借条上没写什么利息?我告诉你,这不是我的钱,是地下钱庄的。你这个月借的二十万元仅利息就是一万。就凭你打工的那点钱,付利息都不够。”   水电工犹如晴天霹雳,这时他才知道堕入了杨义兵的圈套。他没想到,这钱竟然是地下钱庄的。   经常混迹于赌场,水电工自然知道地下钱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许多赌徒,由于借了地下钱庄的钱,不是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就是给地下钱庄的人逼得走投无路而选择了自尽。   他这时才知道,原来杨义兵是这个地下钱庄的老大。   水电工慌了神,他心中清楚,如果今天不给一个杨义兵具体的还款日期,那么,明天开始,杨义兵将不会再出现,而将是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整天缠着他逼债。   杨义兵也不明白王立平的意思,因为王立平关照他,不准带任何一个人,也不能透露给任何一个人,只能由杨义兵一个人带着借条前去水电工家逼债。   这些做法,却和地下钱庄的常规做法不合。杨义兵又不敢多问,揣测了好久,才想到了一点,可能是王立平要用这笔债务逼死那个水电工,然后嫁祸是水电工杀了许梅,以让警方就此结案。   他想明白了此点,也不禁满心欢喜,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从此压在心里的那个他亲手杀害许梅的秘密就将永远尘封了。   他哪知道,王立平早已经暗中调查了那个水电工的一切,知道这个水电工曾经也是一个横行乡间的泼皮无赖。   王立平算准,绝望之中的水电工必然会作出鱼死网破的抉择。杨义兵逼得越紧,死亡之神就离他越近,最终能借水电工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杨义兵。   果然不出王立平所料,水电工在绝望之余,已经对杨义兵动了杀机。   他陪着笑脸道:“杨大哥,这事我明天一定会给你个答复。你能不能看在我们以前相交的份上,给我个面子,不要让你手下人来缠着我?我一定会借到钱还给你的。”   杨义兵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道:“好吧,我就相信你这一次。明天上午十二点前,你到我办公室来见我,把钱带来。如果你办不成,那后果你自已清楚。”   水电工赶忙给杨义兵发了一枝烟,杨义兵看了一眼,不屑地扔在地下,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包中华,递给了水电工。   杨义兵阴险地说道:“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这烟你拿着,晚上抽抽烟想想办法。如果你明天能还上钱,以后要借,那还是一句话的事。”   水电工佯装笑脸道:“杨大哥,多多感谢。今天晚上你就在我这里吃晚饭吧!”   杨义兵摆了摆手道:“不了,我哪有这么多时间?要不是念在我们兄弟一场,今天我也不会自己前来要钱。会来向你要钱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应该听说过。”   水电工连连点头道:“知道!多谢杨大哥了,照顾小弟面子。杨大哥今天一个人前来,没告诉其他小弟吧?”   杨义冰点了点头:“是啊,我这不是给你面子嘛,不想把事情搞僵了。只要你明天能还钱,咱们还是好兄弟。”   水电工看着杨义兵手上的那张借条,又听到杨义兵说没人知道他前来,心中早已经腾起了杀机。   他悄悄地把一把大钣手握在手里藏在背后,趁着杨义兵低头点烟的当儿,又快又狠又准地对着杨义兵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杨义兵头部猛然受到重击,还没反应过来,双眼大大地瞪着水电工,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水电工对着倒在地下的杨义兵一阵猛砸,直到杨义兵给他砸得血肉模糊,这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杀了人后的水电工,这时开始后怕起来。   猛抽了几枝烟后,他心中陡然生起了一个念头,赶快处理了杨义兵的尸首。   他来回踱着步,看到小区内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小区门口二十四小时值勤的保安,心中不免犯了疑难。   由于这时已经过了清明,南京的气温已经相当高了,尸首放在他阁楼上,不出三天,那尸首必然腐烂。   尸首腐烂后,在他那租住的简陋小屋内,那阵阵恶臭就会引起楼内其他用户的怀疑,那他杀人的事必将暴露。   苦苦思索的水电工,眼睛扫到了阁楼上放置的两包水泥,顿时眼睛一亮,他心中有了主意。   水电工挪开自己的床铺,把杨义兵的尸体搬到了床原来的位置。   他拆开了水泥,用自来水冲开调和后,把杨义兵的尸体埋在了水泥中。   做好这一切后,水电工又把床挪回了原处,正好盖住了埋尸的水泥堆。   床脚也被那慢慢凝固的水泥固定住,这就是后来张远山和钱一多一开始没挪动床的原因。   毕竟这埋尸的水泥中,没有钢筋也没有泥沙,并不牢固,因此,当张远山和钱一多齐齐发力后,水泥破碎,一下子就把床搬空了。   水电工本打算先把尸体掩埋好,等找个机会,再悄悄地抛尸。   他哪料到,尸体虽然被水泥覆盖,却很快就腐烂了。   腐烂的尸液慢慢渗透入了天花板,恰逢楼下的房东因为相信迷信,请道士作法。张远山在作法时,泼向天花板上的朱砂,把渗透的尸液勾勒出来,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这才导致东窗事发。 ☆、第二百七十七章 佛珠纳魂   李冰暗暗心惊,王立平的阴险毒辣和过人的心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盯着王立平此刻那张显得阴森可怕的脸,一字一顿地问道:“好巧妙的布局,你怎么能算准那个水电工一定会杀了杨义兵?”   王立平颇显得意地道:“人一旦走到了绝境,是决不会放过最后一丝机会的。从那个水电工的为人上,我就知道,他肯定为了一线生机必定能放手一博。那张二十万元的借条,就是杨义兵的夺命符。”   “不过,你说的也非常有道理,因为许多事,可能会出现意外。所以,我早就安排好了,如果杨义兵平安回来,没死在水电工手上,那么,他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等待他的,将同样是一条绝路。”   李冰背心中渗满了冷汗,他真后悔没和张远山他们一起来,自己命丧如此工于心计且心狠手辣的王立平手下也就罢了,只是他内疚自己没能救出婉儿。   王立平嘿嘿笑道:“李冰,你现在知道了一切,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带什么遗憾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天快要亮了,我可没多少时间陪你玩了!”   李冰听到王立平说天快要亮了,不觉心头一震,他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离他和张远山他们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现在他所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李冰道:“王立平,你手上血债累累。水电工肯定也是和你一伙的,虽然他杀杨义兵不是你指使,但你怕他被警方抓到后会供出你其他的事,所以你就杀了水电工灭口。”   王立平笑道:“李冰,你又猜错了。水电工根本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只是我利用的一颗棋子。说实话,我也没想杀了水电工。警方能抓到他,对我没什么影响,因为杨义兵确实是他杀死的,或许还能加快警方结案的进度。”   “水电工如果死了,那也不是坏事,更增加了这一系列案子的悬疑度,让大家更相信这是灵异事件。警方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暂时搁置此案,从此就成为了一桩永远无法解开的疑案。”   “或许真是天意,那个水电工,身无分文,想出逃也没什么路。因此,他在绝望之余,撞车寻了短见。”   李冰眼前慢慢暗了起来,他看着王立平的身影在暗道中消失,黑暗中传来了王立平狰狞的笑声:“李冰,我不会直接杀了你的,我手上从不沾鲜血。你就抱着赵婉儿,在这个密室中坚持几天吧!可惜啊,这个密室当时设计得太不科学了,不通风,也没灯光,更糟的是,这个密室竟然完全隔音,你就算喊破喉咙,上面都听不到一点声音。”   “李冰,不过你还是很幸运的。不得不承认,赵婉儿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女人,你能携手她共赴黄泉,这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份!”,王立平那阴森的笑声,随着那铁门沉重的关闭声,戛然而止。   李冰心中惊惧极了,他知道,王立平所说并不是恐吓他,更可怕的是,王立平的意思是要把他和赵婉儿残忍地活活饿死在这个密室之中。   手电光也在慢慢暗弱下来,他看着抱在手中的赵婉儿,心中充满了悔意和内疚。   李冰的一滴泪,滴落在了赵婉儿那因虚弱而显得苍白的脸上。   赵婉儿慢慢苏醒过来,惊恐地打量着四周,不一会就明白了过来。   她伸出雪白的手,轻轻抹去李冰眼中的泪水,浅笑一下安慰着李冰:“李冰,虽然我们困在了这密室中,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但人总有一死,能和你一起走完这生命的最后时光,我觉得就是一种幸福。   李冰默默注视着赵婉儿,轻轻地把婉儿放了下来,伸出双手,紧紧地和她握在一起,两人都感受着对方手上传来的温暖。   李冰在翻围墙时,那被碎玻璃渣割破的双手,把赵婉儿那雪白的双手也染得红白交辉。   血迹慢慢地从赵婉儿的手上沿着她的手腕向下流淌,渗透到了赵婉儿左手腕上所戴的一串黑色佛珠上。   这时,手电筒也耗尽了最后一点电量,整个密室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的李冰和赵婉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攥住对方的双手。   忽然,赵婉儿的手腕上迸发出一道金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密室。   两人惊骇极了,盯着赵婉儿手上的那串佛珠,只见闪着金光的佛珠,忽然破裂,从里面冲出一道黑气,随即不见,而那道金光也瞬间消失,整个密室又恢复了黑暗。   李冰感觉得到黑暗中赵婉儿那略显冰凉的双手在瑟瑟发抖,不由得楼住了赵婉儿,用自己的体温呵护着赵婉儿那因寒冷而瑟瑟发抖的身躯。   “李冰,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好吓人啊!“,赵婉儿心有余悸低低地说道。   李冰也正在思索着刚才那怪异的一幕,他自言自语道:“那串佛珠怎么会突然发光?又怎么会突然破裂?从里面迸出的黑气又是什么呢?”   苦苦思索了一会,李冰忽然问道:“婉儿,你那串佛珠是从哪儿得到的?”   赵婉儿道:“李冰,这是我回到上海后,许梅因为感激我对她亲如姐妹,她把自己亲手编织的一串佛珠手链送给了我。听说她是在淘宝上买了菩提子,一个个精心打磨后串起来,花了好多心血。”   李冰一听是许梅送给赵婉儿的,不觉一楞,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他已经猜出了其中的玄妙。   李冰兴奋地说道:“婉儿,我知道了,刚才那一道黑气,就是许梅的冤魂!”   赵婉儿吓得在叫一声:“什么?李冰,你可别吓唬我,你是说许梅的冤魂一直附着在她送给我的那串佛珠手链上?”   李冰微微一笑道:“婉儿,你别害怕,听我慢慢讲给你听。”   李冰分析,许梅死后,在自己一行人进入那个酒店之中后,许梅飘荡在酒店中的冤魂为自己生前精心编织的手链所吸进去了。   当年佛祖释迦牟尼经过多年的修炼,又饿又累,在将要支持不住时,得到一牧羊女施以糜粥,终于恢复了精神。   他在恒河中沐浴后,在一棵菩提树下静坐七天七夜,在天将拂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战胜了各种邪恶诱惑,获得大彻大悟,终成佛陀。   自此,佛教便视菩提树为圣树。因此,菩提与佛祖也就有了割舍不断的联系,菩提也被赋予了更多的圣灵。 ☆、第二百七十八章 菩提佛珠   《瑜伽》中记载:“云何菩提?谓略说:二断二智、是名菩提。二断者:一、烦恼障断。二、所知障断。二智者:一、烦恼障断故;毕竟离垢、一切烦恼不随缚智。二、所知障断故;于一切所知、无碍无障智。”   释迦牟尼在生命最危急的时候,得到牧羊女一粥之施,恢复了精神,从而重新振作起来,在菩提树下终于悟大觉而成佛祖。   虽然牧羊女只是出于一善之心,并不知她所施粥之人即将成为伟大的佛陀。但佛陀在得道后,并未忘记牧羊女一粥之恩。   因此,佛弟子便把牧羊女施粥给佛陀的那个腊月初八作为纪念之日。每逢这一天,佛教弟子便大开山门,以腊八粥广施天下善男信女。   佛陀坐在菩提树下七天七夜而得道,菩提树也因此具备了无上智慧与大慈悲。   菩提树又名智慧树,它的每一片叶子都是心型的,树干上开裂的疤纹恰似睁开的眼睛,站在树前,好像在面对一位智慧老人。   菩提树上所结的菩提子,也被佛门中人视为圣物,常用来串结成佛珠,能让佩戴之人驱魔祛邪,护佑心善之人。   因此,当许梅被杨义兵残忍地用水溺死在脸盆中时,她的冤魂离了躯体,在酒店中飘飘荡荡。   刚死之人,灵魂并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许梅的冤魂,更不知道自己是何人所害。因此,当赵婉儿她们一行人进入酒店中后,许梅的冤魂在感受到自己送给赵婉儿的亲手用菩提子所编织的佛珠手串后,被菩提子上强大的慈悲力所吸纳进去,避免了魂飞魄散。   许梅的冤魂虽然被菩提子佛珠所吸纳,可佛珠同时也能镇妖压邪,所以,她的冤魂在佛珠内再也出不来。   正如俗语所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赵婉儿被王立平设计装神弄鬼地从酒店中迷昏后带到他这个小别墅的地下室中后,许梅的冤魂在佛珠内听到李冰和王立平的对话,这才明白了她是如何冤死的原因。   这一刻,冤魂心中生恨,戾气暴涨。恰巧李冰手上的鲜血滴在了菩提子佛珠上,更是助长了许梅冤魂的灵力,终于冲破了菩提子佛珠的束缚。   听李冰讲完,赵婉儿这才明白过来,她叹了口气道:“许梅虽然死得很惨,但愿她的冤魂化作厉鬼后,别祸害人间!”   李冰紧紧地抱着赵婉儿道:“婉儿,你放心吧。你不是一直说许梅很善良的吗?那么,她的冤魂冲出,只是想找王立平报仇而已。在她大仇得报之时,她自会进入阴司地府,在阎罗殿上等候阎罗王判决而再投生的。”   赵婉儿幽幽地道:“果然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王立平死有余辜,许梅定能杀了他,出了这口怨气,再世为人!”   两人正在说着话,忽然密室中又亮了起来。虽然光线极是微弱,但对一直在黑暗中的赵婉儿和李冰来说,一时之间还是觉得很刺眼,都不禁闭上了眼睛。   听到暗道楼梯上那个阴沉的脚步声,两人都不觉感到骇异:王立平又回来了!   只听到手牚声拍了起来,传来了王立平那阴森森的声音:“不错!不错!真会珍惜生命的最后时光,抱得这么紧。看你们的亲热程度,我都觉得吃醋了!”   一向温柔的赵婉儿此刻心中充满了愤怒,不禁对着王立平大骂起来。   王立平竟似毫不在意,居然嘻嘻而笑。   他腆着脸皮嬉笑道:“婉儿,节省些气力吧。本来我不会再回来了,都是你妈妈张丽丽,她打我电话,说是一会就赶到我家中来。没办法,我只好在家等她。一会你们母女就近在咫尺,可惜,却无缘得见。”   赵婉儿愕然道:“什么?王立平,你这畜生,你说说清楚,难道我妈妈也参与了你这个阴谋吗?虎毒不食子,我可是她亲生女儿,她连我也想谋害吗?”   王立平嘿嘿奸笑道:“婉儿,你别激动。在你将死之前,我也没必要骗你什么了,我会告诉你实情的。”   “你妈妈张丽丽,虽然一开始就成为了我的情人,参与了我的计划。但你毕竟是她亲生女儿,骨肉相连呐,她哪舍得害你?”   “为什么我想除掉你,这得怪你自己,对我起了疑心,把我逐出了公司董事会。这样的话,我所精心设计的一切,即将成为泡影。”   “当然,我想除掉你,你妈妈张丽丽是不可能知晓的,她也根本不会同意我杀了你。”   “在你和许梅一样,离奇地在酒店十三楼台电梯口失踪后。我打电话给她了,她急得当时就晕了过去。当她醒来后,就急急忙忙连夜赶到了南京。也是你命不该绝,我本来想趁你昏迷,在密室中先杀了你。正好你妈妈赶到了南京,打我电话叫我立即到她下榻的酒店中去。”   “我可不愿因为时间紧,匆匆杀了你。万一我身上哪个地方,沾染上了你的血迹,这问题就大了。因此,我把你关在密室中就出去了。谁知,李冰爱你心切,竟然不顾危险,深夜闯入我屋中。这一番英雄救美的壮举,让我不得不佩服啊!”   王立平顿了顿,收起了笑容,阴森森地说道:“李冰,我见张丽丽还有段时间才能到,因此,特意下来再看看你们。因为我忘了告诉你一些细节,我想,当你得知后,你会更佩服我的。”   李冰一言不发,他知道,他心中的最后一点疑惑即将从王立平自己嘴里吐露出来。   王立平惨然说道:“李冰,你果然是我一个很好的对手。你很聪明,你提前在那个酒店的十三楼暗中装了一个无线监控摄像头。你让赵婉儿一个人出来约见,就是想利用她做为诱饵,从而逮到我的证据。但我想,你肯定在心中疑惑,为什么赵婉儿在电梯中失踪后,你装的那个摄像头会突然失灵了呢?是也不是?”   李冰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个摄像头是我悄悄安装的,你是怎么发现的?那监控线路也是你割断的吧?还有那个预先录制的电梯监控录像,是不是也是你接上去的?”   王立平“嗯”了一声道:“没错,确实是这样,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你也不想想,我既然能够提前准备好假的电梯监控录像,我就不会有所防范吗?我采用了手机中的变声技术,用临时卡打赵婉儿电话,约她出来。”   “赵婉儿最终能答应,我就知道,这肯定是你出的主意,妄图利用婉儿来引出打电话之人。其实,你早就怀疑到那个人就是我了,只是你没有证据,你奈何我不得。因此,我在猜想,你不是在暗中跟踪婉儿,就是会利用监控来捕捉一切可疑的画面。” ☆、第二百七十九章 反诬一口   王立平阴阴地说道:“李冰,我知道你在学考古前,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因此,我实施让赵婉儿离奇失踪的计划时,就作了周密防范。你难道不知道网购有许多监控探测器吗?很便宜的,但很见效。”   “我打开那个小仪器后,就探测到了十三楼上安装了摄像头。不一会,我就查到了你悄悄安装的位置。随后的一切,你都应该猜到了。我切割了电梯监控的信号线,接上了我预先录制好的电梯监控视频。当然,我没忘了在你的摄像头镜头上,粘上了一个小小的口香糖。当你的监控屏幕上只有一片黑暗时,你必定忙着检查。趁这个时候,我和赵婉儿就跟着急救车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酒店。”   李冰这时才恍然大悟,叹着道:“王立平,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智商和你那做事的谨慎周密。可惜,你没用在正途上,死后必下地狱!”   王立平哈哈狂笑道:“地狱?李冰,你太可笑了,竟然想用这个来吓唬我!我是无神论者,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啊?如果人死了,都变成了鬼,那这个阴间几千年来,早就装不下了。”   李冰鄙夷地说道:“王立平,你听过一种科学上的说法叫‘平行空间’的理论吗?每个人和物,都会在另个空间找到相应的镜像。人死了,只是在这个世界消失,并不等于在另个世界也消失了。这个科学理论,也能为鬼神的存在进行解释。你可以不信有鬼神的存在,但你的良心会为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而心安吗?”   王立平狞笑道:“良心?良心能值几个钱?人生苦短,能及时行乐才是我的人生信条。我也不多跟你们废话了,一会,张丽丽就要到我家了。我会焦急地配合她,千方百计调查你和赵婉儿的下落的。”   正在说话间,只听到隐隐约约传来门铃声,同时,王立平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王立平阴险地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可怜的张丽丽,为女儿的生死如此担惊受怕。我得上去了,要好好安慰她一番。”   王立平返身往暗道上走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道:“李冰,我还忘了告诉你,等会赵婉儿要是苏醒过来,你就告诉她,她妈妈张丽丽就在离她不到十丈的范围内,正在为她担心受怕而落泪。至于我嘛,名为张丽丽的女婿,实为她的夫君,自然得在一边竭力安慰她,答应她,帮助她找到她的宝贝女儿。”   李冰咬牙迸出两个字“无耻”,王立平阴阴地道:“张丽丽虽然风韵犹存,但我早玩腻了。等你和赵婉儿踏上黄泉路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当然,不可能照顾她一世,当光明公司姓王之日,我会安排张丽丽和她女儿相见的。”   李冰吃惊地“啊”了一声,愤怒地道:“王立平,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你真毒辣。可怜婉儿的妈妈,一欲之贪,害了自己老公,也害了自己女儿,自己也将落得这个悲惨下场。”   李冰正在愤怒地骂着时,只觉得眼前又是一片漆黑,那道铁门关上的声音,把他再次与光明隔绝,死神,正在一步步向他和赵婉儿逼来。   张丽丽进入小别墅的书房后,王立平一脸焦虑的神色,轻轻搂抱着张丽丽,在她耳边不住地安慰。   张丽丽珠泪低垂,小声地抽泣着,她哭问道:“立平,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害的婉儿?”   王立平指天对地,发誓自己绝没有此念。他轻抚着张丽丽的一头秀发,轻声说道:“丽丽,我怎么会做得出这种事?据我分析,这应该是那个李冰所为。可能是他与婉儿在一起时间久了,日久生情。当他得知我和婉儿婚期将近,李冰绝望了,因此设计暗中囚禁了婉儿。”   张丽丽被王立平哄了一会,霍地站起身道:“立平,那个李冰现在哪儿?你带我这就去找他。这个畜生,我要他把女儿还给我。”   王立平安慰张丽丽道:“丽丽,别激动。我知道,婉儿的失踪对你打击很大,但你得理智地想想。李冰是什么人?他可是研究生啊,象他这么高的智商的人,要做违法的事,那可比一般人更可怕。现在连警察都没能掌握半点线索,这足可证明李冰的计谋有多么周密。”   张丽丽听了这话,心中愤怒,她喝道:“李冰明明有最大嫌疑,难道这天下没王法了吗?立平,我不管那么多,你这就陪我去找李冰,我要把他抓到刑警队去。”   王立平亲吻了一下张丽丽道:“丽丽,我答应你,一会天亮了,我就陪你去刑警队,直接要求刑警队提审李冰,尽快救出婉儿。”   听到王立平的保证,张丽丽这才略舒愁眉。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马上快到天亮时刻了。张丽丽说了声:“立平,你看我,哭得脸上都花了。我去洗手间补一下妆,你等我一会,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不待王立平回答,张丽丽就走入了王立平家的洗手间。   她从小坤包里掏出粉底和口红,细心地开始补妆。   对着洗手间里那宽大的梳妆镜,张丽丽看到自己满脸愁容,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好多,十分伤感。   她扑好粉底后,掩饰住了脸上那悄悄冒出眼角的鱼尾纹和泪痕,开始用口红仔细地描唇。   梳妆镜中,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张丽丽头也不回地问道:“是立平吗?不要急,我一会就补好妆了。”   奇怪的是,没人回答她。张丽丽忽然身子一颤,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她扭头望去,除了那洁白的墙壁,什么也没发现。   张丽丽怔了一下,轻叹道:“唉,我真是老了,眼睛都花了。”   她怔怔地看着梳妆镜中自己那依然娇艳的容貌,顾影自怜,心中又为婉儿的生死不明而焦虑万分。   她呆呆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睛却觉得似乎模糊了起来。镜中的那个自己,似乎不再是自己,而是婉儿。   张丽丽心中一阵惊喜:“婉儿,是你吗?你到哪里去了?把妈妈都急死了!”   没有任何回答,洗手间中一片静寂,只有她自己因激动而粗重的喘气声回旋在那狭小的空间中。 ☆、第二百八十章 黑血口红   张丽丽看着镜中自己的形象,不禁双目湿润了。她太爱婉儿了,为她生死不明而心伤,竟然此时在镜中见到了婉儿。   她定了定神,不禁叹了口气,隔了一会,把口红移到唇边,开始精心地勾勒着唇线。   洗手间的灯忽然闪了三下,张丽丽不由得心慌。她叫了一声“立平”,没有丝毫回答。   张丽丽再看看灯,也没什么变化。她心中暗叹,自己可能真的老了,居然会眼花而且变得疑神疑鬼。   正在她对着镜子精心化妆时,镜子中似乎起了一层雾,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张丽丽只看到自己的形象也开始变得模糊,一会又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当镜中的人像再次变得清晰时,张丽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令她无法想象的是,镜子中真的出现了赵婉儿。   思女心切的张丽丽,一时之间忘了害怕,她惊喜极了,颤抖着说道:“婉儿,真的是你吗?”   镜中的赵婉儿甜甜一笑,也柔声道:“妈妈,真是我啊,你怎么会来这里了?”   张丽丽见镜中的赵婉儿如此一问,不由得脸色绯红,她心慌意乱:难道婉儿发现了我和王立平那见不得人的秘密?   “妈妈,我来给你补妆吧!”,镜中的赵婉儿甜甜地微笑着,一双手竟然从镜子中伸了过来。   这时的张丽丽,心中对女儿的关切和愧疚之情,竟然让她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感觉到一丝不对而害怕。   她也微微笑着点了下头,镜中的那双手已经伸到了她面前,从她手中接过口红,开始细细地帮张丽丽描着唇线。   此刻的张丽丽,心中充满了温馨和幸福,闭上眼,任由女儿给她描着唇线。   “妈妈,我给你描得怎么样?”,听到赵婉儿那甜甜的声音,张丽丽这才从幸福感中回过神来,缓缓张开了眼,凝视着镜中。   令她奇怪的是,刚刚镜中出现的明明是自己女儿,怎么这会竟然又是她自己的影子了?   张丽丽好生奇怪,可婉儿的那双手,明明还是从镜子中穿过,还是捏着那枝口红在她唇边。   她对着镜中一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似乎自己那枝粉红色的口红,颜色的鲜艳超出了她的想象。   张丽丽瞪大了眼,只见她的唇上,竟然是一片血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的口红不是这种颜色。   正在她疑惑之间,却见自己的双唇上的口红颜色正在变得越来越深,一会竟然变成了黑色。   她吃惊极了,因为她从镜中看到自己唇上的黑色居然一滴滴地向自己身前的盥洗盆中滴下。   四周一片死寂,听不到一丝动静,只有那唇上滴下的黑色,在盥洗盆中发出“滴嗒、滴嗒”的声音。   张丽丽低头一看,赵婉儿那双洁白的手臂仍举在她胸前,透过她手臂的间隙,张丽丽惊讶极了,这盥洗盆中不知何时竟然盛满了清水。   随着她那唇上的黑色滴落在盥洗盆中的清水中,那黑色的东西慢慢散发开来,不一会,就充斥了整个盥洗盆,变成了一片血红之色。   “血!这是血!”,张丽丽惊恐地大叫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逃离,却不料从镜子中穿出的赵婉儿的那双白晰的手臂,此刻竟然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双手冰凉得可怕,一股阴冷之气,从张丽丽的脖颈处顷刻传向了全身。   张丽丽被那双冰冷的手卡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此刻的镜中,她见到了自己那扭曲而变形的脸。   可让她心惊的是,自己的那张脸此刻竟然慢慢在变成一张她再也熟悉不过的脸。那不是她女儿婉儿,而正是她家先是电梯离奇失踪而后又诡异陈尸水箱的小保姆许梅的脸。   许梅那原本清秀漂亮的脸蛋,这时竟然开始慢慢浮肿发白,没有一丝血迹。   许梅那原本大大的眼睛,因那张似乎被水泡得惨白的脸浮肿而掩盖起来,只留下两道黑黑的缝隙。   那两道眯成一条缝的眼线中,渗出了一股浊浊的污液,从她那浮肿的脸上,慢慢地向下流淌。   洗手间中的灯光此时也不断地开始一明一暗,,镜中那个可怕的浮尸脸蛋却不随灯光的闪烁而变化,在张丽丽眼中越发清晰起来。   张丽丽心中惊骇无比,可让许梅那双湿辘辘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手卡得发不出一声呼救。   “丽丽,你妆化好了吗?”,张丽丽此时听到门外依稀传来王立平催促她的声音,求生的欲望顿时燃起,她盼望着王立平快些打开洗手间的门,救她出去。   卡在张丽丽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张丽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终于,等得不耐烦的王立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时,传来了王立平书房里那个挂钟发出的鸡鸣报点声。   一听到鸡鸣声,那双卡着张丽丽的手忽然不见了,镜子中那可怕的许梅浮尸也立即消失不见。   王立平听到异样,赶紧推开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内,只见张丽丽瘫坐在地下,双手卡着自己脖子,发出一阵阵干咳声,表情相当痛苦。   王立平赶紧扶起张丽丽,连声呼唤着张丽丽。   张丽丽却似着了魔似的,依然死死地卡住自己脖子。王立平情急之下,狠狠地甩了张丽丽一个大耳光。   随着“啪“地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张丽丽突然停下了刚才那可怕的举止,双目呆滞,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张丽丽突然“哇“地一身大哭起来,她一下子扑到王立平的怀中,嘶声喊道:“鬼,有鬼!”   王立平沉着脸,低声吼道:“丽丽,你疯了?哪来什么鬼啊?是我!”   张丽丽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这才看清她怀中抱着的王立平。张丽丽颤抖着说道:“立平,呜呜呜,吓死我了。你这个洗手间的镜子中有鬼,是许梅,她想掐死我。”   王立平亲了一下脸色惨白的张丽丽,柔声道:“丽丽,你是不是因为太挂念婉儿,昨天一夜没休息,产生了幻觉啊?你看看,这不都是好好的么?哪有什么鬼!”   张丽丽好一会才平静下来,透过指缝,悄悄地看向那面镜子。   镜子中,只有王立平紧紧地抱着她,除了映出的洗手间内的摆设,没有什么异常。   张丽丽惊魂稍定,偷偷地向刚才渗满血水的盥洗盆中看去。 ☆、第二百八十一章 危急关头   水笼头上一滴水珠慢慢地滴落在盥洗盆中,在半池清水面上漾起圈圈涟漪。   张丽丽惊疑不定,指着那盥洗盆神色紧张地问王立平:“立平,那盥洗盆中怎么是清水了?刚才不还是满满的鲜血吗?”   王立平诧异地看着张丽丽道:“丽丽,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看看,这明明是半盆清水,哪来的血啊?”   张丽丽紧紧地抱着王立平,身子瑟瑟发抖,过了好久,看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色,这才慢慢情绪安定下来。   她仔细地看看洗手间,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真是自己因为思女心切,又加上旅途劳顿而产生了幻觉?   王立平搂着张丽丽,不住地安慰着张丽丽,两人来到了王立平小别墅的院子中。   为了不引人耳目,张丽丽支开司机,一个人打的从酒店来到王立平家的。   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王立平在南京居然拥有这么一座豪华别墅。张丽丽踏入别墅的那一霎那,心中已然明白,王立平工作没几年,不可能买得起这豪华别墅,一定是他利用担任光明公司财务总监和公司南京地区负责人的职权,侵吞了公司的财产。   但此时的张丽丽,虽然心中对王立平已经有了警觉,却已经身不由已,她担心自己和王立平的私情一旦曝光,必将身败名裂。   王立平打开了车库门,让张丽丽更惊讶的是,他竟然还拥有一辆高档奔驰车。   王立平坐入了车内,奇怪的是,车子却始终无法发动。   王立平十分懊丧,骂骂咧咧,不得已,又关上了车库门。   他拉着张丽丽的手,离开了小别墅,径直走向离别墅不远处的一排店面房。   这时,天刚蒙蒙亮,除了几个早餐摊点,大部分店门都紧闭。   来到一个没有任何招贴的店面前,王立平打开锁,拉起了卷帘门。张丽丽吃惊地发现,里面竟然还停留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原来,昨天夜里,刑警队的孙队长在检查车库时,发现王立平那辆豪华奔驰车根本没有开出去的迹象,非但没有淋上雨,甚至连发动机都是冰凉的,就是因为王立平早就料到了这一手。   他先在是酒店中化妆成一个清洁工,暗中监视着根据电话中那个神秘人,也就是利用手机变声功能的王立平的要求前来酒店相约的赵婉儿。   当他用药迷昏了从酒店电梯中露头的赵婉儿后,又迅速在没人处打扮成一个老头,拨通了120急救车,巧妙地混出了酒店。   当救护车沿着他事先早已计算好的必经路线来到了他预先停着的越野车的位置时,王立平拨出从黑市上购到的手枪,威逼车上急救人员就范,然后把昏迷中的赵婉儿放在停靠在路边的那辆黑色越野车,扬长而去。   王立平从那个店面中把越野车开出来后,张丽丽在车上,心有余悸地把刚才那恐怖怪异的一幕告诉了王立平。   当王立平听到张丽丽说镜子中竟然出现了许梅,并掐住张丽丽时,他眉头不禁一皱。   王立平心中不爽,脸上却笑容依旧,一路安慰着张丽丽,不一会就到了李冰他们入住的酒店。   当他和张丽丽刚步入酒店大厅时,迎面碰上了张远山几人。   张丽丽阴沉着脸,冷冰冰地问道:“李冰呢?叫他出来见我!”   施丽娅见是张丽丽,赶紧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李冰他一夜未归,手机也联系不上,我们正准备出去找他。”   张丽丽听说李冰一夜未归,更是疑心自己女儿的失踪与李冰有关,不由得眼泪淌了下来。   她有些失态地吼道:“李冰,肯定是李冰,对我家婉儿下了毒手。我要告你们,你们一个也不能离开这里。”   张丽丽近乎疯狂地吼着,同时摸出手机,拨打了市里某一个领导的电话。   不多时,刑警队的孙队长带人出现在酒店中。   孙队长礼貌地和张丽丽打了个招呼,并向不断哭诉的张丽丽保证:此事市里领导高度关注,市刑警队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侦破此案,救出婉儿。   孙队长对张远山他们使了个眼色道:“你们三个人,由于长期和李冰在一起,因此,在李冰也失踪时,你们就不要离开这酒店,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施丽娅一下子急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冰竟然被视做犯罪嫌疑人了。   张远山暗中扯了一下施丽娅,抢先说道:“孙队长,知道了,我们这就回房间,随时配合刑警队的调查。”   孙队长对着张丽丽说道:“赵太太,你就放心吧,我们专案组一定不遗余力,全力侦破此案,你就等着我们好消息吧。”   当王立平偕同张丽丽离去后,孙队长来到了张远山他们的房间。   他支开其他刑警,关上房门后,脸色凝重地问道:“李冰到哪去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个解释!”   施丽娅着急地说道:“孙队长,你该不会真的怀疑李冰吧?”   孙队长笑了一下道:“别激动,我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当然不会怀疑李冰,而且我还很信任他。只是你们不知道,由于光明公司强大的财力和影响力,我们市里领导关注了此案。我们也很为难啊,只得暂时不允许你们几个离开酒店,接受调查。”   施丽娅这时才放下了心,她告诉孙队长道:“孙队长,你刚才看到那个王立平吗?他十分镇定,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孙队长,你快救救李冰!”   孙队长大惊:“什么?你说是说李冰遇到了危险?”   施丽娅道:“孙队长,是这样的。李冰一直怀疑赵婉儿的失踪和王立平有关,他挂念婉儿的安危,决定夜闯王立平家。他离去时,关照我们,要是天亮后,他还没回来,让我们找你报警,前去搜查王立平家。”   这个情况大出孙队长的意料,他没想到李冰竟然会夜闯王宅。   思索了一番,孙队长心中有了底:李冰如果真的神秘失踪,那证明他先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赵婉儿的失踪确实是王立平一手策划。而且李冰在王宅失踪,那就说明,他在王立平家发现了什么惊人秘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已经被王立平控制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幡然醒悟   孙队长决定对王立平的住宅进行搜索,当他请求上级后,却意外地被严词禁止。   那个市领导严厉斥责孙队长,鉴于光明公司巨大的影响力,在没有掌握王立平违法犯罪的确凿证据前,仅凭和李冰一起的那三人的推测,决不可以对王立平的住宅进行搜查。   孙队长一筹莫展,他亲自赶到酒店向张远山几个人表示歉意。   谁料想,正在孙队长和几个人说着话时,张丽丽却孤身一人敲响了房间门。   此时的张丽丽,虽然神色依然焦虑、憔悴,但明显冷静了下来。   她出人意料地先向几个人表达了她的歉意,搞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丽丽那俏丽而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沙哑着声音说道:“孙队长,你也在这里啊?那太好了。你们能不能给我讲一讲许梅的案件?我要听祥细的过程。”   孙队长一楞:“赵太太,这恐怕不大方便。许梅的案件,到现在为止,尚有诸多疑点,并未正式结案,不便向外界透露。”   张丽丽低低说道:“我知道,我只想了解一下事件的大概。你们肯定不相信我,那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张丽丽犹豫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早上我太激动了,请大家原谅。后来冷静下来时,我认真想了好久,觉得李冰为人朴实,他不可能会对婉儿起歹意的。”   张远山等人闻言,皆脸露惊疑之色,眼神中除了诧异,还闪烁着欣喜。   张丽丽顿了下道:“虽然我不愿相信王立平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但事关我女儿的生死安危,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我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极有可能是王立平搞的鬼。”   施丽娅讶然道:“赵太太,我们可没对你说过有可能是王立平的阴谋啊?”   张丽丽“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但是,你们早上看着王立平那愤怒的神色,已经让我猜到了几分。所以,我现在来,是诚心诚意地想听听你们的看法的。”   几个人心中暗喜,只要有了张丽丽的支持,那对王立平家进行依法搜查,就不再是问题了。   施丽娅盯着孙队长看着,吞吞吐吐地说道:“孙队长,那可不可心由我来把案件的经过还有我们几个人的判断,讲给赵太太听听?”   孙队长本来正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他的身份,既不允许他随意泄露案情,又不能把李冰他们几下的猜测作为证据讲给张丽丽听。   如今,张丽丽主动提出她开始怀疑王立平,并且施丽娅更是自告奋勇要告诉张丽丽,正合孙队长的心意。   他不禁微笑着点了下头,心中开始盘算如何说服张丽丽,通过她的关系,让市领导同意他带队搜查王立平家。   张丽丽听到施丽娅说到,王立平可能在南京非法开设地下钱庄和操纵赌博集团时,不由得身子一震。   她联想到王立平几次私下动用公司的巨额资金,当初就怀疑王立平暗中在搞什么鬼,只是王立平一般只挪用一个月左右就悄悄归还并做好帐目,再加上她与王立平那种地下情人关系,长久以来,张丽丽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张丽丽心中那根弦繃紧了,她暗自思忖,会不会是婉儿把王立平从董事会调离,并不再担任财务主监的职务,使得王立平猝手不及,没来得及做好假帐,资金上出现了重大漏洞。又或者是因为这个职务变动,等于是断了王立平在南京非法交易的资金链,因而动了除掉婉儿的杀机呢?   当她听到施丽娅告诉她,杀害许梅的直接凶手,正是那个酒店的总经理助理杨义冰,而杨义兵,恰恰是南京那个地下钱庄的老板。虽然目前没有直接证据,但一切迹象都显示,王立平才是杨义兵的真正幕后老板时,张丽丽心中更是坚定了这个念头。   当张丽丽听完许梅离奇失踪时后,在发现尸体时的那些诡异的带有灵异色彩的事件时,不由得紧张害怕极了。   她想到了早上在王立平家洗手间内,镜子中出现的许梅那可怖的一幕,心中忽然一闪念:“难道许梅真是在王立平指使下被杨义兵杀死的?”   她虽然理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和过程,但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令她尴尬和害怕的事,那就是许梅在回南京前,无意中偷看到了她和王立平在家中幽会的场景。   张丽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忽然明白,许梅的鬼魂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并几乎快掐死她的原因了,。   张丽丽认为,肯定是许梅不明不白死后,她的鬼魂得知了是王立平害了她。因此,当张丽丽偶然出现时,许梅的冤魂已经认定,是张丽丽和王立平合谋杀害了她。   张丽丽这时已经认定,许梅是死在了王立平家中的,她当然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原因。   当施丽娅把昨天晚上李冰认定王立平家里有密室,赵婉儿肯定是被王立平藏匿起来,这才决定夜闯王宅,并留下嘱托,要是天亮前不回来,就要他们几个帮助报警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讲给张丽丽听后,张丽丽心中已经洞若观火。   张丽丽把头转向孙队长:“孙队长,你是说你昨天夜里搜索王立平的小别墅时,你特别留意了一下他的车子,确实是停在车库没出去吗?”   孙队长苦着脸,点了下头道:“是呀,王立平的一切迹象,显示他根本没离开自己家,不具备作案的时间和条件。”   张丽丽惨然说道:“王立平的心计好重啊,连经验丰富的孙队长也让他蒙住了。我告诉你们,他车库中停着一辆奔驰车是没错,但你们不知道,在离他小别墅不远处的一个闲置的店面房,其实也是他的一个停车房,里面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黑色越野?”,孙队长惊讶极了,变得兴奋起来,因为,那个120救护车上的医务人员反应的情况,那个假的‘女病人’就是让那个持枪的‘老头’,从救护车上移到路边停留的一辆看不见牌照的黑色越野车离开现场的。   兴奋不已的孙队长,正欲电话打给领导,请求对王立平的住宅进行强制搜查时,张丽同为阻止了孙队长。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只身入险   张丽丽此时竟然一改往日那种矜持的贵妇形象,显得坚定和冷静。   她凝思了一会道:“孙队长,你别鲁莽。虽然我们都认为,王立平的小别墅中另有玄机,婉儿和李冰可能都被王立平囚禁,但是,我们还是不能大张旗鼓地前去搜查。我害怕王立平狗急跳墙之下,会伤害了婉儿。”   孙队长略一思索,觉得张丽丽所说言之有理。他脱口而说道:“赵太太,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才好?”   张丽丽淡淡地道:“我今天来你们这里,王立平根本不知道,不会引起他的疑心。因此,我决定今天晚上再到他家。今天不比昨天了,我心中有了底,我会好好观察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如果能套出他的一些话,那就更好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张丽丽这个想法太大胆了,而且凭王立平的智商和心计,估计不可能会有所收获,反而可能让王立平开始对张丽丽起了戒心。   但除此以外,众人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张丽丽依然淡淡地道:“我决定学习一下李冰,只身一人前去。如果我有什么不测,那就完全可以确定了,这一切,都是王立平一手策划的。孙队长,那时,你们就可直接行动了。”   孙队长那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张丽丽:“赵太太,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有什么处置不当,非但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你自己也处在危险中了。”   张丽丽神色坚定地说道:“我想过了,大不了一死。我已经做了许多对不起婉儿的事了,现在婉儿生死未明,即使用我的生命来换取她的安全,我也死而无憾!”   虽然张丽丽对王立平家充满了恐惧,那倒不是因为害怕王立平,而是早上洗手间中镜子中出现的许梅的冤魂在向她索命的那一幕,让她不寒而栗,但对婉儿的母爱,这时已经战胜了她的恐惧,她愿意为了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冒这个极大的风险。   孙队长看着心意已决的张丽丽,忽然想起了一事。他拨打了刑警队的电话:“是小王吗?你现在把局里上次配发的GPS定位跟踪仪,速给我送来!”   不多时,刑警小王就拿着一个小巧的仪器来到了酒店之中。   孙队长从小王手上接过GPS定位跟踪仪,郑重地交给张丽丽:“赵太太,你把这个GPS定位跟踪仪戴在身上,藏好了别让王立平发现。我会带人在小别墅周边监视埋伏的,我们约好,你在王立平家中,要是超过十分钟不移动,或者GPS信号消失,那就是你遇到了危险,我会带人冲入王立平家中解救你们。”   张丽丽向孙队长表示感谢,孙队长吩咐刑警小王,简单地给张丽丽讲述了使用方法。   夜幕快降临时,从南京公司刚回到家的王立平,正想电话张丽丽,约她一起吃晚饭。手机却先响了起来,王立平按下通话键后,电话那头传来张丽丽娇媚的声音:“立平,婉儿的事调查得有没眉目?”   王立平在电话中叹口气道:“丽丽,暂时还没什么进展。你也不要太焦急,我想婉儿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就相信刑警队的警察同志吧,他们一定会尽力侦破此案的。”   张丽丽焦急地说道:“立平,孙队长跟我说了,这事肯定是李冰干的,他们正在组织警力准备全城搜捕李冰。”   王立平道:“丽丽,你现在终于相信这是李冰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干的啦?丽丽,你放心吧,他不会逃出这南京城的。”   张丽丽在电话中犹豫了一会说道:“立平,我还是好担心。我心里闷得慌,今夜,我就住你那里,有你陪着,我不会那么害怕和孤单。”   王立平一听,立即嬉皮笑脸地说道:“丽丽,你是我的未来丈母娘嘛,到女婿家小住,那是应该的。要不要我去接你?我也想死你了。”   张丽丽电话中回道:“立平,我也想你。你不用来接我了,我一会打的来,司机我已经安排他先回上海了。”   当张丽丽打的到了王立平家小别墅时,王立平早已经恭候在门口了。   见车子停下,王立平殷勤地上前打开车门,绅士风度十足地把张丽丽请下了车,同时付清了的士车费。   两人走进院子,刚关好门,王立平就亲了张丽丽一下,搂着张丽丽,来到了二楼的书房中。   当张丽丽刚刚在沙发上坐定,王立平递上一杯咖啡后,就从后面搂着张丽丽的细长雪白的脖颈,双手也不老实地在张丽丽胸前摸了起来。   此时的张丽丽,内心深处对王立平那份畸形的爱,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恨。   她恶心地推开了王立平的手,强压住内心的愤怒,柔声道:“立平,不要这样,婉儿还没任何消息,我没什么心情,让我好好静静。”   王立平倒也并不勉强,他很有风度地笑了笑,松开了张丽丽,在她身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张丽丽强作镇静,问起王立平对许梅失踪并死亡,还有婉儿和李冰分别失踪的事是什么看法。   王立平和张丽丽聊了一会,张丽丽借口道:“立平,我有点饿了,你去厨房给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王立平嘻嘻笑道:“丽丽,我一个人住在这,从没开过伙仓。这样吧,你要是真的饿了,我给你到夫子庙去买你最喜欢吃的小笼汤包,怎么样?”   张丽丽莞尔一笑:“立平,你真好,你快去吧,我真的饿了,在这里等你。”   王立平答应了一声,下楼开着车子就往夫子庙方向而去。   这时在暗处带人埋伏的孙队长,见王立平的车子驶出了家门,张丽丽既没发出任何呼救,GPS跟踪定位仪的信号也始终没断,便命令埋伏的队员,不要轻举妄动。   在王立平驾车离开后,张丽丽倏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紧张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书房。   不一会,她的目光落到了书房内那个黑白两色的太阳阴阳八卦图的装饰上。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她老公赵义明生前送给王立平的。   虽然很熟悉那个八卦,但张丽丽总感觉得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她凝神盯着那个八卦看了好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怪不得看这八卦很别扭,原来,这八卦上的黑白阴阴之鱼,和赵义明生前没送给王立平时,摆放的位置正好是一个颠倒。 ☆、第二百八十四章 陷落密室   张丽丽紧张不安地靠近了那个颠倒挂着的阴阳八卦,仔细地察看着,心中疑云顿起。   这个八卦本来只是一个装饰品,是赵义明挂在办公室内的,后来才送给了王立平。在王立平的书房内,这个八卦却不是挂在墙壁上,倒似是给嵌入固定在墙壁上一样。   张丽丽心知其中必有古怪,她用手推了推那个八卦,纹丝不动。   细心的张丽丽,这时也和李冰一样,发现了这个八卦边上有一圈裂痕。   她心中一阵狂跳,因为这个痕迹基本可以确定是转动造成的。   一丝不祥的预感浮在了张丽丽心头,如果这个八卦真的能触动什么机关,那么,且不论许梅的死到底是不是王立平一手策划的,至少赵婉儿和李冰的失踪,都应该与王立平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而这个八卦,将是揭开她心头疑团的关键。   张丽丽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她拼命地在内心给自己鼓气。   当张丽丽把那个八卦转动一下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喀嗒一声,着实把张丽丽吓了一大跳。   她扭头看了一会,发现周围并没什么异动,张丽丽这才安下心来。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开始继续盘转着那个可以旋转的八卦。   当八卦再也转不动时,张丽丽这才从站着的椅子上跨了下来。   她细细地打量着书房,似乎毫无变化。但张丽丽并不死心,她已经认定,刚才的八卦已经打开了王立平家里隐藏着的巨大秘密。   张丽丽紧张不安地打量着书房,心中不禁着急起来,她要赶在王立平回来前,找到这个隐藏的秘密。   那巨大的落地书橱上,似乎有什么影子一闪而过。   张丽丽心中骇然,她想到了早上许梅鬼魂从镜子中出现时那可怕的幕,顿觉一阵寒意顷刻包裹了自己的身体。   张丽丽睁大着眼,一步步逼近那个落地书橱。书橱上嵌着的玻璃,忽闪着她自己的影子,张丽丽却觉得,那个影子是那么的飘忽,象她,却又不完全象她。   此刻的张丽丽,虽然心中惊惧至极,但对女儿的忧心,使得貌似柔弱的她,内心深处萌生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是女人天生俱来的母性之爱,这份骨肉之爱,使得她战胜了恐惧。   张丽丽试着推了一下那个巨大的落地书橱,令她意外的是,那个书橱竟然似一个小巧的玩具一般,在她轻轻一推之下,竟然转开了一角。   书橱背面那洁白的墙壁上,露出了一个黑森森的洞口。   张丽丽心知,她找到了王立平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的女儿,极有可能就在这个秘密之下。   张丽丽把书橱推开到能钻进她那小巧的身子时,这才看得清楚,那个黑洞后面,是一个窄小的铁梯子。   她打开了手机,凭借着手机屏幕上发出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沿着那个窄小的铁梯向下面摸索前行。   当她刚走一两级楼梯时,张丽丽的腰碰到了一个冰冷的把手似的东西。   当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却听到楼梯下面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隆隆的声音。   张丽丽惊慌极了,她那悄悄绑在腰间的GPS跟踪定位仪,被那铁把手碰落在地,在那沉闷的轰鸣声中,张丽丽却浑然不觉,那个关系她安危的GPS跟踪定位仪已经掉落。   张丽丽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吃惊地看到,那阵轰鸣声中,一个厚厚的铁门正在慢慢升起。   铁门后面,还有一个拇指般粗细的铁栅栏也在缓缓升起。   果然有密室,张丽丽心中此时又惊又喜。   她定了定神,忽然觉得地上有一点微弱的红光在闪烁。张丽丽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绑在腰间的定位仪掉在了地上,那个工作指示灯正在一闪一灭地亮着红光。   张丽丽弯腰捡起那个定位仪,刚拿在手中,正准备缠在腰间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朦胧的白乎乎的东西。   张丽丽大惊,后退一步,吓得哇地一声大叫,手中的那个GPS跟踪定位仪脱手而出,竟然摔到了书房中的地板上。   那是一张骇人之极的脸,惨白、浮肿,一头黑发却飘洒向空中。   张丽丽猛然间受此惊吓,惨叫一声,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从那个铁楼梯上向下滚了下去。   在她滚落下去的同时,那个铁栅栏和厚重的铁门,竟似有人操纵一般,又缓缓地落了下去,书橱也慢慢复位,竟似一切都没发生过那般。   周围一片死寂,张丽丽睁大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感觉自己悬浮在空中飘啊飘,心中惊恐极了:难道我已经死了?这就是人间传说中的灵魂已经出窍了吗?   就在她骇然之极时,却隐隐听到一个她最熟悉的声音在急促地呼唤着她。   那是谁的声音?虽然感觉飘飘渺渺,却又那么亲切。   张丽丽心中悲喜交集,对,没错,这是她亲生女儿赵婉儿的声音。   张丽丽也急切地呼唤着婉儿,这时才感觉全身火辣辣地疼,而且有一个柔软的胴体在紧紧拥抱着她。   张丽丽这才明白,自己还没有死,她这才记起,自己刚才摔下那楼梯的一幕。   耳边的呼唤声是那么急促和熟悉,张丽丽感觉得到女儿身上传来的体温,她的脸颊,被一滴滴落的泪水打湿了。   张丽丽极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她眼帘的,却不是婉儿那美丽的脸庞。   黑暗之中,两个面目狰狞的人正在死死的盯着她,分不清面部轮廓,只依稀见到若隐若现的五官。   张丽丽吓得大叫一声,一下子挣扎着跌落在地。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我是婉儿呀!”,婉儿那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中,张丽丽却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敢应答。   一个深厚的男声也从黑暗中传来:“赵夫人,我是李冰,你别害怕。我和婉儿都被王立平囚禁在这个密室中了,你怎么也会跌落入这个密室?难道王立平也对你下手了?”   张丽丽心头一震,虽然仍是忍着身上的剧痛,闭着眼不敢睁开,却禁不住开口问道:“婉儿、李冰,真的是你们俩吗?难道我们都死了,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阴间吗?我们是不是都死了?”   赵婉儿吃惊地说道:“妈妈,你怎么会这么问?我们还都活着,只是受了王立平那畜生的暗算。” ☆、第二百八十五章 密室托付   李冰忽然明白了,他赶忙把那只握在他手上的张丽丽的手机移开。   李冰柔声道:“赵太太,你别害怕,我是李冰,在你面前的真是我和婉儿。刚才我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害怕的原因了。”   张丽丽仍是惊恐万分,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冰说道“赵太太,我们刚才听到密室暗道的铁门响起的声音,刚想站起身来看,却不料听到你从楼梯上摔下的声音。”   “那个暗道门关上后,密室中什么也看不见。好在地上掉落了你的手机,虽然摔了下来,却并没摔坏。我拿起手机一照,发现地下躺着的竟然是您。”   “刚才婉儿抱着您后,你才苏醒过来时,是不是见到我和婉儿两人觉得很恐怖?我正奇怪您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忽然想到,可能是这黑暗之中,那幽蓝的手机屏蔽光线,照射得我们两人的脸显得有些恐怖了吧。”   张丽丽这时才慢慢恢复了一些平静,她借着手机光睁大眼辩认了一会,在她面前的,果然是婉儿和李冰。   张丽丽这才从地下站起来,扑过来抱着婉儿放声大哭。   赵婉儿不住地安慰着她妈妈,但听张丽丽抽泣着说道:“婉儿,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阴间?我们都死了吗?”   赵婉儿紧紧抱着她妈妈道:“妈妈,别怕,你还活着,我们都活着。这里是王立平设置的密室,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丽丽听到自己还活着,这才稍稍舒心,身上的疼痛却随之而更感觉强烈了。   “婉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被关到这个密室中的?”,张丽丽关切地问道。   赵婉儿叹了口气,源源本本地把自己如何被王立平设计并最终关在这密室中的事说了一遍,直听得张丽丽心惊肉跳,愤怒不已。   当张丽丽听到李冰冒着生命危险单身闯入王立平小别墅,并发现了机关,找到了婉儿,却不幸也被王立平关在了这里时,不由得又怒又喜。   怒的是王立平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竟然真的对自己唯一的骨肉设下如此狠毒的陷阱;喜的是,李冰竟然能为了婉儿不惜孤身犯险。   张丽丽埋怨道:“你们俩啊,知道有多少人为你们担心死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报警。”   李冰拿着张丽丽的手机,放到了她面前。   张丽丽疑惑不解,看了一会才明白了李冰的意思。在这个密室之中,竟然没一点手机信号。   赵婉儿道:“妈妈,我们两人的手机,在这里面都没信号。漆黑一片,全靠这手机照明,早就耗尽了电。”   正怜惜地看着赵婉儿的张丽丽,忽然觉得后脖子上似乎有人对她吹了一口气,冰冷澈骨,不由得全身一个激零,手机掉在了地下,再无半点光亮。   一时之间,密室之中漆黑一片。三个人虽然面对面站在一起,却根本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张丽丽虽然看到到对面的李冰和婉儿,却明显感觉到,她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一股冰凉的寒气正紧逼着她的肌肤,让她头皮发麻,不禁全身发抖。   “婉儿、李冰”,张丽丽颤声叫道:“你们两人在吗?”   就在李冰和赵婉儿刚答应一声时,一个如夜枭般凄惨的笑声在张丽丽背后响了起来。   本来漆黑一片的密室,此时竟然明亮了起来。整个密室中,泛起了一片绿幽幽的光芒。   李冰和赵婉儿惊恐地倒退了几步,神色惊恐地指着张丽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丽丽见到这诡异的绿光,又看到婉儿和李冰那骇人的神色,心知不妙,一种不祥的感觉占据了她的心。   张丽丽慢慢地回转身,只看到半空中悬着一样东西。她定睛一看,吓得花容失色,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那是一个人的身体,整个悬在半空中,一双似乎被水泡得惨白的脚,正停留在张丽丽的面前。   张丽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才看清楚,那悬在半空中发着绿光的‘人’,竟然是她家已经死去的小保姆许梅。   许梅那泛着绿光的双眼,死死地盯住张丽丽,凄厉地叫道:“张丽丽,你好不知羞耻,和王立平勾搭成奸。设下了许多阴谋,害了自己女儿,也害了我。张丽丽,我今天就要你偿我命来!”   许梅那可怕的声音在密室之中盘旋回响着,把李冰等三人吓得失魂落魄。   张丽丽跪在地下哀求道:“许梅,我真不知道王立平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下狠手杀害了你。求求你放过我们,你有什么冤屈,应该去找王立平报仇!”   许梅惨笑道:“若不是你与王立平勾搭上了,又让我无意中撞见你们幽会,他会杀了我吗?虽然你平时待我也算不错,可你知道我死得有多惨吗?我是被冤死杀害的,鬼魂进不了地府投胎。我心中一股怨气出不了,化成了厉鬼,在这阳世之间,也是担惊受怕,说不定哪天就让鬼差抓到,送到地狱去受尽各种酷刑了。”   许梅的鬼魂这时突然激动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张丽丽,你必须死,方能消我心中一口怨气。至于王立平,他更得去死,而且会死得比你惨不知多少倍!”   张丽丽苦苦哀求,许梅的鬼魂却只是冷笑,密室中阴风阵阵,绿光暴涨。   张丽丽绝望之极,恳请许梅鬼魂道:“许梅,既然我难逃一死,那都是我自己种下的业,我也就认了。但念在以前的情份上,我求你放过我女儿婉儿,还有李冰他们两个。”   许梅冷冰冰地道:“这个不用你说,小姐待我亲如姐妹,我自不会伤害她的性命。再说小姐纯真无邪,心善之极,若我害了她,我到了地府,也会遭受天遣,会被打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的。”   许梅看了一眼李冰,冷冷地道:“李冰也与我无冤无仇,况且他对小姐一片真心,我自也不会伤害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有话快说,不然我就要取你性命了!”   张丽丽面如死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欣慰之色。   她回头看着婉儿,想上前拥抱一下自己心爱的女儿,却似给那股强大的阴气逼着,与婉儿虽然近在咫尺,却无法上前一步。   赵婉儿痛哭起来,张丽丽含泪看着女儿,转头对李冰道:“李冰,希望我没看错人,以后麻烦你照顾好婉儿!” ☆、第二百八十六章 化解怨气   李冰听到张丽丽死前竟然将女儿托付给他,不觉一楞。   他虽然喜欢赵婉儿,但从没动过非份之想。在他心中,赵婉儿是那么高贵、圣洁,自己和婉儿一比,是如此的卑微。   张丽丽凄怨地看着李冰,等待李冰亲口答应她,她此刻,心中唯一的牵挂只有女儿的安危和幸福。   赵婉儿虽然此刻见到许梅即将索取她妈妈的性命而肝胆俱裂,但她听到自己妈妈竟然将她托付给李冰时,心中也极为震惊。   赵婉儿虽然一直很喜欢李冰,但她一直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在此生死之时,她才如梦初醒,原来,她对李冰的那一份依赖和任性,其实就是内心爱慕之情的体现。   赵婉儿也在急切地等待李冰的答复,却见李冰张大了嘴,犹如木雕之人,傻傻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此刻的李冰,心中百感交集,他也从婉儿的眼神中看出了婉儿对他的感情,但心中那份自卑之心,却一时也很难放下。   何况,这时的李冰心中惭愧极了,他在这关键时刻,竟然眼前浮现了同样对他有情有意的施丽娅那甜美的笑容。   李冰对施丽娅,同样是一种复杂的感情。他不得不承认,施丽娅那成熟典雅的女性魅力,对他也是极具杀伤力。   虽然他知道了施丽娅过去的一些不光彩的事,但这些事,在与他们一起同生死共命运的那段岁月里凝结下的深厚情谊相比,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何况李冰也是孤儿,没有一个至亲,施丽娅在她心中,或多或少地弥补了一下母亲、姐姐之类的亲情。   自小生活清贫的李冰,对施丽娅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那段悲惨经历,更多的是同情和理解。   何况,现在的施丽娅,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施丽娅,已经脱胎换骨,重新焕发新生了。   张丽丽忽然一下子在李冰面前跪了下来,李冰这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他赶忙也跪了下去,不假思索地连声答应此生一定照顾好婉儿。   张丽丽那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随即,悲伤的神色替代了那些许安慰,她慢慢转过身,闭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生命的结束。   寒气更盛,许梅这时变得更是面目狰狞,双手笔直地伸向前,长出了长长的指甲。   许梅那凄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恶狠狠地向张丽丽扑来。   就在许梅那可怕的长指甲快要刺向张丽丽的心窝时,却见赵婉儿奋力一扑,挡在了张丽丽的身前。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冰不觉大惊,还没呼叫出来,却见许梅已经缩回了双手,那暴涨的绿光,此时也黯淡了许多。   许梅惨然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想伤害你!”   赵婉儿哭道:“许梅,我请求你放过我妈妈。她自小疼我,虽然她一时糊涂犯了过错,但她并不知道王立平谋害你的事。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不想再失去母亲。如果你不肯放过我妈妈,我愿代她去死。”   闭目等死的张丽丽,感觉到一股阴风袭向自己胸前时,婉儿的身子给她一挡,那阴风顿时缓了好多。   她听到赵婉儿哭诉着要求许梅放过她,并情愿代自己去死时,再也忍不住,抱住婉儿痛哭起来。   许梅嘶声吼着,要赵婉儿立即放开张丽丽。   但赵婉儿神色坚定地摇头着,许梅的鬼魂 开始暴躁起来。她嘶声吼道:“小姐,你快快离开,不要误我时辰。我若怨气不消,永远不能进地府再世投胎。”   赵婉儿惨然道:“许梅,你既然不肯放过我妈妈,我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你连我一起杀了吧。”   许梅暴跳起来,见到赵婉儿那坚定的神色,不由得恶狠狠地说道:“小姐,你执意要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我宁肯拼着将来被打散魂魄,也要出了这口怨气。”   许梅凄厉地惨叫一声,伸出双手,恶狠狠地向赵婉儿母女俩扑过来。   就在许梅快要扑到赵婉儿身前时,李冰一下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赵婉儿,他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婉儿不受到任何伤害。   猛然一声惨叫,密室中绿光顿时黯淡下去,只能依稀看得见人影。   早就抱着必死之心的赵婉儿和张丽丽,听到这一声惨叫,不由得张开眼来。   当她俩看到李冰奋不顾身地挡在她们面前时,心中的感动无法言喻。   更让她们惊讶的是,许梅竟然缩在密室的角落中,身上的绿光奄奄一息,身子不断抽动,发出阵阵惨叫。   李冰却仍是一脸迷茫,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关切地看着怀中的赵婉儿。   赵婉儿脸色也是吓得苍白,哆嗦着问道:“李冰,你快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梅竟然变成了这样。”   李冰闻言,这才回过神,转回身一看,也是吃惊地张大了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缩在角落中的许梅,此刻竟然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煎熬,不断地打着滚。   许梅的叫声更加凄厉:“李冰,算你狠,我没想到,你体内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灵力。”   李冰和赵婉儿对望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许梅在将要碰到李冰的身体时。因为许梅那股阴力,激发了李冰体内的朱雀、玄武之气和六颗舍利的灵力,反戈一击,把许梅的鬼魂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两人互相看着,眼中露出了求生的喜悦,知道许梅已经伤害不了他们了。   张丽丽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从女儿和李冰的神色中,也感觉到了生存的希望。   许梅凄声嚎叫道:“李冰,我虽然杀不得你,但你能护着她们一世吗?”   李冰这时已经心中有了底,他淡定地说道:“许梅,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应该明白了,婉儿的妈妈,并不知道你被害的事。她现在也知道自己的错了,已经认清了王立平的真面目。你看看,为了救婉儿,她都不惜孤身犯险,这才会也被困在这密室之中。”   李冰看着许梅道:“许梅,我知道你死得很屈,想出了这口怨气重新做人。你也见识了我体内的灵力之强大,这样吧,你如果信得过我,你就不要再恨婉儿的妈妈了。我会到你坟前,给你念诵《拨一切业障超生陀罗尼经》,让你冤魂不受地狱之苦,早日投胎再世为人。你看如何?” ☆、第二百八十七章 险脱一劫   许梅的冤魂凄声嘶吼道:“我不相信,李冰,你别骗我。冤魂都得入地狱,不能投生。”   李冰淡然说道:“许梅,你说的没错。但你不知道,栖霞寺的空明禅师说了,冤死之人,如果生前为善,则听诵‘超生经’后,得舍利之力相助,可不入地狱,再世为人。”   许梅将信将疑,她的阴魂已经感受到了李冰体内强大的灵力,她知道,自己的阴魂灵力,如想杀了李冰,那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李冰看着笼罩着许梅的那道逐渐黯淡下去的绿光,微微一笑道:“许梅,你可好好想一想。若不是念在你生前为善,死得又这么冤屈的份上,刚才这一击,你还有可能保住你的魂魄吗?如果我只是想保住婉儿和她妈妈,我又何必和你说超生之事呢?我直接打散你魂魄,不是一劳永逸,解除了后顾之忧吗?”   许梅听了李冰之言,细想之下,觉得不无道理。   她的冤魂直直地盯着李冰,一字一顿地说道:“李冰,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好吧,那我放弃索命张丽丽,但是,你一定得兑现自己的诺言,助我不入地狱、早日超生!”   许梅的冤魂话刚说完,绿光一闪,倏忽不见,整个密室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李冰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了好一会,才找到了张丽丽那掉落在地的手机。   当他把脱落的电板安装好后,打开了手机,这才看见,离他不到一米多远的地方,张丽丽正和赵婉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李冰轻声说道:“婉儿、赵太太,没事了,不要害怕了,那个许梅的冤魂已经离开了这里。”   张丽丽的声音明显还在发抖,她喃喃地道:“李冰,你说许梅真的会放过我,不会再找我索命了吗?”   李冰坚定地说道:“赵太太,你就放心吧。鬼比人讲信用多了,只要我做到答应她的,在她坟前念诵超生经,那么,她也一定会信守诺言。赵太太,你就放宽心吧,相信我,你不会有什么事了。”   赵婉儿嘤嘤地说道:“李冰,许梅也真的好可怜的。还好,你能帮她的冤魂超度,而且我妈妈也得救了,真的太感谢你了。李冰,我还得替许梅谢谢你,感谢你留她一条后路,没打散她魂魄。”   李冰“嘘”了一声道:“婉儿,其实刚才我也紧张死了。在她扑向我的后背却被击退后,我过后才知道,她的冤魂是奈何不了我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她不肯放过你们娘俩,那才是防不胜防,最可怕的。”   赵婉儿“啊”地一声道:“李冰,那么你当时怎么那么有把握,让许梅答应放过我妈妈,你才放她冤魂离开呢?如果她的冤魂不听你的,趁机跑了,那后果多可怕。真的不堪设想,李冰,你胆子也太大了。”   李冰嘻嘻笑道:“婉儿,我刚才也是捏了一把汗,我唬许梅冤魂的。你知道的,我体内虽然有朱雀、玄武真气和六颗舍利,但我并不知道如何调用,只是危急关头,能自保而已。我怎么可能会打散许梅的魂魄呢?”   赵婉儿吃惊地问道:“那你刚才那番话是在哄骗她的鬼魂了?她是怎么会相信你的呢?”   李冰嘿嘿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赌一下了。因为许梅的冤魂那点灵力,和我体内的强大力量自然不能相比,那可是相差有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许梅的冤魂当然能感受到这可怕又强大的力量,因而,我赌一下,她能信。她果然相信了,所以,婉儿你妈妈就绝对不会有事了,只要我答应她的事能兑现。”   赵婉儿和张丽丽听闻都嗟叹不已,张丽丽心有余悸地问道:“李冰,那么许梅的冤魂是不是已经真的离开这里,在等着你超度呢?”   李冰还没来得及回答,赵婉儿忽然惊呼一声:“李冰,遭了。刚才我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虽然许梅的冤魂答应放过我妈妈了,但是我们都被困在这个密室中。没人前来相救,不要几天,我们都得饿死渴死。”   她埋怨着李冰道:“刚才你既然唬住了许梅的冤魂,你为什么不叫她先打开机关,放我们出去呢?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张丽丽轻声喝止道:“婉儿,别任性了,刚才大家都是生死悬于一线。幸好有李冰,不然恐怕我们早都死了。”   赵婉儿哼了一声,李冰赶忙道:“婉儿,刚才不是我没想到,而是许梅听我答应后,她的鬼魂立即离开了,实在是来不及啊!”   李冰忽然道:“不对,我感觉,许梅的鬼魂还没离开这里!”   这一句刚出口,把张丽丽和赵婉儿吓得花容失色,齐声惊叫起来。   李冰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别怕,我想到了一件事,还没说完呢。你们想想,刚才许梅的冤魂在被我体内真气一击之后,是不是那诡异的绿光在一点点黯淡?”   赵婉儿“嗯”了一声问道:“是呀,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应该是她的灵力遭到了你真气的打击从而变弱的缘故。”   李冰道:“没错,可是你们留意没有?当她最后消失在这密室中时,那道绿光是不是又暴涨了起来?”   赵婉儿和张丽丽一想,确实是这样,不禁又害怕起来。   李冰道:“我猜想,许梅虽然答应了放过赵太太,但她毕竟怨气太重,所以,她急着从密室中消失,鬼魂发出的绿光又暴涨,我想,她的鬼魂此刻就在这小别墅中。”   张丽丽吃惊地叫了起来:“李冰,你是说许梅的鬼魂去找王立平复仇了?”   赵婉儿见到张丽丽脱口而出的惊讶,不禁有些恼怒地说道:“妈妈,这个畜生都不如的王立平,理应千刀万剐。许梅的鬼魂去找他报仇,这也是他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的报应。”   张丽丽颇显尴尬,轻声说道:“婉儿、李冰,你们别误会,我不是担心王立平。我在想,许梅的鬼魂,将会如何对付王立平。她说过,要让王立平死得很惨。唉,这场面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可怕。” ☆、第二百八十八章 书房虚惊   带队埋伏在暗处的孙队长,焦急地看着手表。他好奇怪,为什么张丽丽秘密佩戴的GPS跟踪定位仪,竟然定在一个位置动也不动。   孙队长眼见王立平驱车离开家门时,那个定位仪还在移动,他判断,这是张丽丽借故支开了王立平,寻找机会察看这小别墅中的可疑之处。   因此,孙队长判断,张丽丽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不移动,可能是她已经发现了什么。至少在王立平没回到家时,张丽丽不可能有生命危险。   孙队长沉住气,决定按兵不动。他哪知道,张丽丽在发现暗道时,许梅的鬼魂出现,在把张丽丽吓得滚下暗道楼梯时,那个GPS跟踪定位仪,被突然受到惊吓的张丽丽已经抛出,扔到了书房的地板上。   焦急之中的孙队长,看到两道雪亮的灯光直射过来,他明白,王立平驾车回来了。   王立平驾车到达小别墅门口时,按下遥控器,那别墅大门自动打开。   当他把车停在车库后,心中忽然奇怪,虽然书房的灯亮着,却为什么不见张丽丽从阳台上和他打招呼?   王立平拎着一包从夫子庙买来的小笼汤包和一大袋绿豆汤,满腹狐疑地悄悄向楼上走去。   当他进入书房时,却见不到张丽丽的人影。   王立平疑窦陡生,他下意识地朝墙壁上看去。那个阴阳八卦,还是和原来的位置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王立平轻轻推了一下落地书橱,纹丝不动,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把手上吃的东西放在桌上,正欲张口叫喊张丽丽,却意外地发现,地上有个从没见过的精巧的小玩意,正在一闪一闪地发出红光。   王立平弯腰捡起了那个小玩意,仔细地看了一会,不一会就明白,这是一个GPS跟踪定位仪。   书房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神秘的定位仪?王立平皱着眉头,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难道是有人潜入书房?不可能,张丽丽还在他书房中。但张丽丽又为什么不见踪影了呢?   王立平虽然从不信鬼神,但想到张丽丽早上在洗手间里那诡异恐怖的情景,不禁头皮发麻,冒出了一声冷汗。   毕竟是他设下了精妙的布局,指使杨义兵谋杀了许梅,心中不免生虚。又何况张丽丽凌晨时在他家中洗手间中,说是看到了许梅的鬼魂在向她索命,这一切联系起来,让王立平心中也惊恐起来。   他直楞楞地盯着那个定位仪,心中想到,难道这是张丽丽带到他书房来的?张丽丽又不见人影,会不会这世上真有鬼神,许梅的冤魂出现,向张丽丽索命,这才导致她神秘失踪?   一股微微的阴风,正在身后慢慢地向王立平逼近。感觉到脊背上腾起一股寒意,王立平不禁打一哆嗦。   正在他扭头向后看时,冷不防一只手拍在了他肩头。   王立平这一惊非同小可,竟然吓得大叫一声,扑通一声跪在了书房地板上。   “立平,你怎么了?”,王立平看到他面前出现了一双精巧细致的高跟鞋,抬起头,看到张丽丽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王立平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无什么不对,这才站了起来。   他站起身时,只觉得裤档中湿湿的,原来刚才这一惊吓,竟然把他吓得尿了出来。   王立平既显尴尬,又很恼怒地说道:“丽丽,你刚才哪去了?这么神神秘秘的,差点把我吓死。”   张丽丽轻颦浅笑:“立平,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胆小了?看看你,竟然还吓得尿了出来,丑死人了。”   张丽丽虽然这妩媚的微笑,曾经让王立平为之迷醉,但此时在王立平眼中,却总感觉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王立平尴尬地一笑,他现在虽然对张丽丽的姿色已经厌倦,但为了他那计划的实施,他目前还不能得罪张丽丽。   王立平满脸堆满笑容道:“丽丽,你刚才到哪去了?”他指着桌上打包的东西,继续道:“看,我不但买了夫子庙的小笼汤包,还给你打包了一大袋你平时最喜欢吃的绿豆汤。”   张丽丽虽然脸上妩媚,声音却显得有点阴冷,她含笑说道:“立平,我就去了趟洗手间。刚出来,就见你在鬼鬼崇崇地看着什么东西。就拍了你一下,没想到你竟然吓成这样。”   王立平给张丽丽一提醒,猛然想起自己手中还握着的GPS跟踪定位仪,不禁开口相问:“丽丽,你看看,这个GPS跟踪定位仪是不是你的?你要这个东西干吗?怎么会掉在我书房里?”   张丽丽一看,眼珠一转道:“立平,没错,这正是我带来的,我正想送给你呢?”   王立平大惑不解:“什么?你要送给我?难道你要监视我的行踪吗?”   张丽丽狡黠地笑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谁知道你动的什么坏心思,最近都对我冷淡了好多,是不是外面又找了新欢啊?”   王立平赔笑道:“丽丽,我哪敢啊?我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为有了你才能拥有的嘛。我敢对天发誓,决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丽丽,你要相信我。”   王立平说完,立即把那个定位仪挂在了腰间的皮带上,他微笑着说道:“丽丽,多谢你给我的礼物。我这就带上,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我就算是孙猴子,也跳不出您这尊如来佛的掌心呐!”   张丽丽仿佛很感满意,笑眯眯地看着王立平。   王立平心中暗思:“哼,你把我王立平当成三岁小孩子?这么一个破烂玩意,我随便雇请一个人戴在身上,你想知道我的行踪,做梦去吧!”   王立平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略显尴尬地道:“丽丽,厨房在楼下,灯亮着,你自己去拿两个盆,把这汤包和绿豆汤盛一下。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得回房更衣,一会就到厨房中陪你。”   张丽丽诡秘地轻笑了一下道:“立平,你去换身干净的衣衫吧。我这就把吃的点心带到厨房去。你速度快点,别让我等太久,我们一起吃。”   张丽丽说罢,拿起书桌上的汤包和绿豆汤,转身向楼下厨房中走去。   听着张丽丽的高跟鞋在楼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看着她离去时那婀娜多姿、风摆杨柳的身姿,王立平感觉裤档中湿湿的越来越难受,赶紧也起身回自己的房间更衣。 ☆、第二百八十九章 血色沐浴   王立平进入家中的豪华立式玻璃淋浴房中,他调试好沐浴的水温后,脱下自己的衣衫,开始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当他刚把沐浴露擦满全身,忽然听到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   那是一首他熟悉的歌曲,却怎么也想不起叫什么名字。   王立平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哼起来,一边惬意地揉搓着自己身上的泡沫。   忽然,那沐浴房的莲蓬头里的水流戛然而止,王立平懊丧地骂了几句,关键的时刻,竟然停水了。   他拧动着开关,却只有水珠在一滴一滴地慢慢淌下来。   王立平突然感到一阵害怕,他猛然想起,他这个小别墅是独门独户的,在这个几乎密闭的沐浴房内,怎么可能会听到有人唱歌?   王立平凝神再听,那歌声消失了,他给自己壮着胆,只不过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而已。   就在他自嘲着时,那歌声又响起来了,而且似乎飘忽不定,象在四周游走。   他呆若木鸡,静静地听着那歌声。这是一个婉转的女声,曲调很是好听,但在王立平听来,却感觉那歌声冷冰冰的,让他心里直发毛。   听着听着,王立平只觉得头皮一炸,这才想起,怪不得这歌声这么熟悉,原来竟然是他经常去张丽丽家时,听到那小保姆许梅经常哼唱的缘故。   王立平光着身子,不由得开始索索发抖。他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但这阴森恐怖的歌声又是从何而来?   满身的泡沫还没洗去,王立平已经害怕得不顾一切,准备逃离这沐浴房。   正在他的手刚拉到沐浴房的把手准备离开时,沐浴房中的莲蓬头忽然又喷出了水来。   那是一股冰凉的冷水,突然之间喷在他身上,把王立平激得一阵哆嗦,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时,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想赶快冲洗干净后逃离。   谁料想,那冷水喷出之后,那个可怕的歌声竟然消失了。   王立平又冷静了下来,他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不要怕。   正在他咬着牙忍受着冰冷刺骨的冷水冲洗时,忽然感到头上一阵剧痛。王立平条件反射地躲到一边,这才发觉,沐浴房中已经充满了雾汽,莲蓬头中,此刻喷下的居然是滚烫的开水。   王立平心中的惊惧此时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他奋力一拉沐浴房的玻璃门把手,却无法打开。   在这狭小的立式落地玻璃沐浴房中,热腾腾的水雾包围了他整个身体。   王立平傻傻地站在沐浴房内,看到自己**的身体上,漫起了一片血红之色。他大惊之下,抬头一望,只见白茫茫的水雾之中,那个莲蓬头此时喷出的是一股股血水。   王立平脸如死灰,动弹不得,只觉得那本不可能会积水的沐浴房似乎下水道已经堵塞,那莲蓬头中喷出的血水,慢慢开始漫过他的脚踝,不断地向上涨。   沐浴房中原本那白茫茫的水雾,此时,也变成了一片惨红色的血雾。   血水慢慢漫过了他的胸脯,直到把他整个人没在了水中。   被淹在血水中的王立平,眼前只觉一片血红,忍不住喘了一口气,在充满整个沐浴房的血水中,泛起了一串水泡。   眼前的血红色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黑黑的人影。   那个人影笔直在竖在王立平面前,一动不动,犹如死尸一般。   这诡异的景象,让王立平陡然想起了,他和杨义兵合力把许梅的尸体竖立放置在酒店天台水箱中的情景。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眼前那个黑黑的人影突然变成清晰起来。   在绯红的血水中,那个黑影的一头长发,在血水中向上飘浮着,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一动不动,正和王立平面对面对视着。   “许梅!”,王立平这时看清了那黑影的脸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他一个激零,使劲往后一退。   在一声巨大的玻璃破裂声中,王立平赤身摔在了地板上,身上被玻璃划出了好几道深深的伤口,地板上满是碎玻璃渣。   王立平恐惧而又痛苦地**着,剧痛之中,他双眼睁得大大地合不拢嘴,   那个玻璃沐浴房,虽已经让他撞碎,却并没有涌出大量的血水。   王立平忍着剧痛,细细地看着那沐浴房,虽然已经破碎,却见不到半点血迹。那个莲蓬头中,还有往外咝咝地喷着热腾腾的水线。   “我这是怎么了?”,王立平翻身而起,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身上的剧痛,又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一个梦。   “立平”,楼下隐隐传来张丽丽的叫唤声:“你怎么了?”   王立平定了定神,赶紧一边胡乱地穿衣服,一边高声答道:“丽丽,没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马上就下来。”   王立平咬牙拨出身上的碎玻璃渣,回到房中,取出药棉和胶布,简单作了些处理。   他对着大衣橱上的镜子,整理一下仪容。   镜子中,王立平望着自己,忽然产生了一丝陌生感:这是我吗?   他镇定了一会,想起了以前在财务科时,听到同事说过的事。一个人照镜子时,要是集中精神,一动不动,不到三分钟,就会看着镜中的自己越来越感觉陌生,这是因为,你在镜中看到的是自己的灵魂。   他心头一震,赶紧四处张望了一下,缓解一下自己繃紧的神经。   就在他刚一扭头间,忽然觉得镜子中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王立平大惊,定睛一看,几乎让他吓得昏死过去。他看到了,许梅那浮肿惨白的脸蛋,正在他的脑后。   王立平下意识地一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他惊魂未定,再看镜子中,许梅那个人头却真真切切地在他脑后。   一霎那时,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许梅的人头阴森森地说道:“王立平,你不是一向挺讲究仪表的吗?怎么能如此狼狈呢?我来给你梳梳头吧。”   镜中的许梅,除了一个头颅,什么也没有,却凭空多出了一双手,握着一把梳子,开始在王立平头上轻轻梳理着。   王立平吓得魂飞魄散,在镜中那梳理着他头的,是许梅悬在空中的一双手。但在他眼睛的余光下,却发现其实是自己的一双手,在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头皮一阵阵发麻,随之又传来一阵剧痛,他清楚地看到了,镜中许梅的双手中,正从他头上一把把拽下一缕缕头发。   血水,顺着他的脸庞一点点向地板上滴落下来。 ☆、第二百九十章 血腥宵夜   王立平又痛又怕,这时又传来张丽丽的叫唤声。   说也奇怪,张丽丽刚一呼叫王立平,镜中的那个可怕的人头就立刻消失了。   王立平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蛋,一阵钻心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看着被揪下的头发,还沾在自己带着血迹的手上,赶紧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又从柜子中翻出一顶夏天戴的凉帽,戴在了头上。   王立平把帽檐压得很低,盖住了那随着头发被揪下时一块血淋淋的头皮。   他定了定神,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和毛头,走出了自己房间。   刚到走道上,房间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走廊上的灯光也在不断闪烁。   在灯光明灭之间,隐约一个黑影在走廊中忽前忽后地飘闪着。   王立平身上忽冷忽热,他紧张地向楼下奔去,身后,一下下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响起。   就在他因惊吓而懵懵懂懂时,脸上一阵剧痛让他清醒了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来到了楼下的餐厅中。   张丽丽正睁大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张丽丽一手拧着王立平的脸,神色愠怒地问道:“立平,你怎么了?是不是撞了邪?”   王立平定睛一看,小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中间摆放着小笼汤包,张丽丽面前的一个大瓷盆中,则装满了绿豆汤。   王立平虽然心中惊惧,全身的伤口又在折磨着他,但他城府极深,他不愿在张丽丽面前露出任何破绽,以免引起张丽丽的怀疑。   王立平极力挤出一丝笑容道:“丽丽,没什么大事,我不小心在洗澡时,打滑摔了一跤。”   张丽丽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说道:“真的没什么事?那好吧,立平,我一直等你,我们一起吃宵夜吧!”   王立平苦笑着道:“丽丽,我不饿,这点心是买给你吃的,你一个人多吃点吧!”   张丽丽突然撒娇,一把抱住王立平,非要缠着他一起吃。   张丽丽的搂抱,令王令平疼得呲牙咧嘴,她的手,每一下,竟然恰到好处地都碰在了王立平的伤口上。   王立平不得不忍住剧痛,强作笑脸,一只手也搂抱住张丽丽。   他忽然打了个寒噤,脱口道:“丽丽,你是不是觉得冷?你身上好冰凉啊!”   张丽丽瞪了他一眼说道:“立平,你瞎说,我看你是一跤摔坏了脑袋吧?是你自己身上冰凉,快吃几口绿豆汤暖暖身子。”   王立平一摸自己身上,果然冰凉,他一时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犹豫了一下,从桌子上抓起一把调羹,想舀一勺子绿豆汤。哪知,他的手刚举起来,就觉得胳膊疼痛难忍,手举到半空,再也不能动弹。   张丽丽冷冷一笑:“立平,你看来是真的摔坏了。要不这样吧,我喂你喝汤。”   王立平还没来得及回答,张丽丽已经举起调羹送到了他嘴边。   他张开了口,一口绿豆汤下肚,顿时感觉沁入心脾,全身一时舒服极了。   张丽丽笑了笑:“立平,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会肿了起来?”   王立平忙道:“丽丽,没什么时,洗澡时水温没调好,让开水烫了一下。”   张丽丽撒娇着要王立平闭上眼,她来一口口喂给王立平喝绿豆汤。   王立平长呼了一口气,在张丽丽的搂抱下,喝着张丽丽亲手喂给他的绿豆汤,此时,精神状态才好转了一点。   他闭上了眼,一口口喝着那香甜可口的绿豆汤,极力调整着自己的紧张心情。   张丽丽在喂他喝汤时,忽然问道:“立平,你说许梅是李冰设计害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立平心头大震,他睁开眼来,看到张丽丽那白晰俏丽的脸蛋,又缓缓地闭上了眼。   此刻的王立平,开始警觉起来,张丽丽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件事,因为他早已经把编好的谎言对张丽丽说过了。   此时,旧事重提,莫非张丽丽已经起了疑心?   王立平忽然想到了书房中那个GPS跟踪定位仪,不由得一身冷汗:莫非真是张丽丽知道了许梅案件的真相,怀疑赵婉儿的失踪与他有关,这才与警方合作前来探听他的话风?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掉落地书房中的那个定位仪,就不难解释了。它应该是警方为了保护张丽丽而悄悄让她戴在身上的,却无意中掉落,张丽丽才故意装出因为吃醋而要他戴上这个定位仪才掩饰了过去。   不出意外,此时,肯定有警方埋伏在他家周围。   王立平想到此处,不禁浑身冷汗直冒。   此时,张丽丽又把调羹送到了他嘴边。   王立平下意识地一口吞下,忽然觉得这绿豆汤中似乎有一个圆圆的异物。   同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咀嚼之声,似乎张丽丽在啃吃着什么。   王立平忽然觉得胃中一阵难受,一股血腥味直欲让他呕吐。   他伸手捂住自己嘴巴,张口把嘴中的东西都吐在了自己手心里。   王立平睁眼一看,手心里那个圆圆的白乎乎的东西还沾着许多鲜血。   他仔细一看,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原来,他刚才吞进口中的竟然是一粒眼珠。   王立平一看身边搂着的张丽丽,只见她的长发披散着盖住了脸,正在咯吱咯吱地咀嚼着什么。   王立平正当惊惧万分时,只见张丽丽缓缓抬起了头,那头秀发向后拢去时,竟然没了有耳朵。   张丽丽两只眼眶空荡荡黑森森,嘴边挂着一道血迹,两排碜人的牙齿,正在咀嚼着半只耳朵。   桌上那盆绿豆汤中,混杂着鲜血和恶心的粘液,里面一只惨白的眼球和一只人耳正在汤中微微地上下飘浮。   王立平吓得魂不附体,一下子推开了张丽丽,倒退了几步。   这时张丽丽突然凄声冷笑起来,面貌迅速变成了许梅的模样。   只见她张开着嘴,双手伸向王立平。那双手上,没有一点骨肉,只是一副白骨,一步步向王立平逼近。   王立平一下子吓得瘫软在地,双手撑着地,一点点艰难地向身后挪动。   他哆嗦着叫道:“你~你是许梅?刚才那个不是丽丽?”   许梅阴森森地冷笑道:“王立平,当你回到这里后,你见到的都是我,张丽丽此刻正被你关在你的密室之中。”   王立平大脑嗡嗡作响,许梅飘忽着向他逼近,凄惨阴森的声音回荡在小餐厅中:还我命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夺命狂奔   许梅的冤魂一点点向王立平逼近,本已瘫倒在地的王立平,求生的本能使得他在这性命交关的时刻,竟然能跌跌撞撞地向门口爬去。   许梅竟然并不追赶,那恐怖的脸上充斥着骇人的冷笑。   惊魂未定的王立平,刚刚爬出大门来到了自家院子中,回头一看许梅并未追来,这才趴在地上舒了一口气。   刚想从地上爬起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裹着高跟鞋的惨白的脚,王立平吓得一下子又跌倒在地。   他一时之间,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双手在地下乱抓。   院子中一个小小的凹印,里面积满了昨晚的雨水。王立平的脸闷在积水中,在那窒息的感觉中,他脑中那杨义兵把许梅的脸按入水盆中闷死的场景,反复地出现在他的意识中。   呛了几口浊水的王立平,好不容易从积水中抬起头来,剧烈地咳嗽了几下。   当他刚缓过气来后,发现许梅不见了。   王立平丧魂落魄地冲向自己车库,当他打开车门坐好后,却发现一串钥匙上,独独缺了一把车钥匙,怎么也摸不到了。   正在他焦虑万分地在各只口袋中摸着车钥匙时,眼前出现了一只手,递给了他一把钥匙,   这正是王立平的车钥匙,他不假思索地说了声谢谢,便把车钥匙塞进车锁。   车子怎么也不能点火,这时他才反应过来,那个给他钥匙的人是谁?   王立平扭头看看,车子内没有任何人。当他转过头时,赫然发现,车内后视镜中,许梅那没有眼珠和耳朵的头颅,正出现在他的脑后。   王立平吓得从车子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大门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大门,仓惶从夜色中逃离。   正在监视着王家小别墅的孙队长一行,看到小别墅的门被打开,不由得都紧张地警觉了起来。   当他们看清是王立平惨叫着从小别墅中逃出后,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孙队长果然地下达了抓捕的指令。   几个刑警立即从埋伏的各个方位一拥而出,朝王立平逃离的方向扑去。   眼看王立平就将被刑警追上,一辆小车驶到了王立平身边。   此时的王立平,恐惧到了极点,他压根不知道,后面追上来的人是刑警。在他眼里,那是许梅突然之间幻化出的几个分身,正恶狠狠地扑向他。   王立平拍打着车门,比划着要求搭车。   车里的司机在黑暗中看不清面貌,也没吱声,只是打开了后座门,让王立平上了车,一溜烟地消失在夜幕中。   那几个追赶王立平的刑警,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个程咬金,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小车把王立平带着逃离了现场。   那几个刑警沮丧着脸,回到了孙队长处。   孙队长脸色铁青地听他们报告了事情经过,幸好有刑警记住了那辆小车的牌照,孙队长才稍稍缓和了一下脸色。   他下令一个刑警,速联系交警队,查出带着王立平逃离的那辆车的车主是谁。   当那刑警拨打交警队电话联系时,孙队长下令其他刑警,速跟他闯入王家小别墅,解救不知生死的张丽丽。   当刑警们刚闯入小别墅,就从院子中地下发现了一个东西在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   孙队长捡起一个,原来那是他给张丽丽的GPS跟踪定位仪。   这个定位仪怎么会出现在庭院中?虽然孙队长不知道那是幻化成张丽丽模样的许梅冤魂让王立平佩戴好,王立平刚才惊吓之中掉落在地的缘故,但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立即判断出,张丽丽有危险。   刑警们分头搜索了许久,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让大伙大惑不解,明明张丽丽就在这别墅中,怎么可能会神秘地人间蒸发再也找不着呢?   看着仍在到处搜索的刑警们忙碌的身影,孙队长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忽然他想到了同样神秘失踪的李冰,也是因为进入了王家别墅而再也不见,那就说明,这个小别墅中肯定隐藏着一个秘密去处。   孙队长苦苦思索着,为什么李冰因为怀疑赵婉儿的失踪与王立平有关,从而深夜再次折返闯入王家后神秘失踪呢?   这肯定是李冰和孙队长他们第一次进入王宅时,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当时他没反应过来,事后想到,这才冒险进入王家一探究竟。   孙队长忽然想到,李冰和他进入王宅后,在那二楼小书房内,曾颇感兴趣地盯着墙上那个阴阳八卦看了许久,并问过王立平这八卦因何而来的细节。   孙队长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他认定,李冰肯定是在那时发现了这八卦中另有玄妙,这才冒险再次进入书房。   虽然李冰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个八卦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一时好奇而问,但孙队长的判断,却是阴差阳错,蒙了个正着。   孙队长急步冲进书房,细细地打量着那个八卦,不一会,就看出了名堂。   孙队长用双手按着八卦,扭转着八卦。   直到八卦不能再转动了,孙队长方才停下,看看书房中并没什么异样。   其他刑警都疑惑地看着孙队长,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孙队长在他能转动八卦的一霎那,心中已经有如明镜一般,他知道,他已经找到了破解谜团的钥匙。   孙队长细心地一点点敲击着书房的墙壁,结果令他失望,没有传来他希望听到的那种空洞声。   孙队长有些沮丧,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出了错误。   他点着了一枝烟,感觉蹲点了大半夜,浑身酸痛。   孙队长下意识地靠向那大书橱,想放松休息一下。   谁料,当他刚靠到那大书橱时,书橱竟然转开了,一股冷风,从书橱后扑面而来。   孙队长大惊,定睛一看,又不由得大喜,欢呼道:“找到了,我找到了,果然有秘道!”   其他刑警赶紧围了过来,只见书橱后面,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孙队长从一个刑警手里接过手电,对着那洞口一看,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狭窄的铁楼梯,向下延伸,一个看上去厚重的铁门,正牢牢地卡住楼梯通道。   孙队长打着手电照射了那个通道口,终于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小巧的不锈钢把手。   他拉下了那个把手,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传来,那道铁门缓缓打开。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夜赴茅山   当那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后,一个铁栅栏也跟着上升,终于露出了后面一个黑森森的洞口。   孙队长猫着腰,打着手电进入那个密室之中后,见到黑暗之中,三个人正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孙队长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喜,脱口而出道:“李冰,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没想到,你们三个人竟然都被关在这个密室中。”   李冰和赵婉儿、张丽丽三人,正在无边的黑暗包围中逐渐感到绝望,饥饿和寒冷,消耗了他们大量的能量,几乎快要摧毁他们存活下去的信念了。   密闭的密室中,空气越来越浑浊,三个人都快感到窒息而接近昏迷时,耳边却听到那个铁门升起的轰鸣声,心中求生的希望才重新被点燃。   随着铁门的打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闻到了新鲜空气的三个人,都不觉精神一振。   当警用手电那强烈的灯光照射着他们脸时,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环境的三人,一时之间,都睁不开眼来。   李冰虽然看不清来人是谁,但他却一下子听出了,那是孙队长的声音。   李冰激动地叫道:“孙队长,是我,还有婉儿和她妈妈。我们三个人都还活着,我就知道,孙队长你肯定会发现线索找到我们的。”   孙队长惊喜不已,见到三个人因为长时间被困密室,已经有些行动困难,忙招呼几个刑警下来搀扶他们。   在几个刑警的协助下,李冰他们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恢复了知觉,几个人在刑警的搀扶下,脱离了密室,来到了宽敞明亮的书房中。   赵婉儿刚到书房中才缓过神来,立即气不打一处来问孙队长道:“孙队长,那个该死的混蛋呢?你把他抓起来了没有?”   孙队长当然知道,赵婉儿骂的混蛋就是王立平。他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刚才他跑出小别墅时,我们几个刑警正去抓捕,没想到他让一辆小车接走了。但是,请你们放心,他决不会逃脱法律的制裁的。”   他回头叫道:“小王,你赶紧把这个密室好好搜索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刑警小王答应了一声,拎起照相机返回密室中拍照取证。   李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优盘,递给了孙队长:“孙队长,这个优盘是我从王立平房间中电脑里取得的罪证,上面祥细记录了他是如何密谋策划巧取豪夺上海光明公司财产,而且还有他和杨义兵的邮件来往,指使杨义兵杀害许梅的所有证据。”   孙队长先是一楞,随即大喜过望,立即接过了李冰手中的优盘,紧握着李冰手一迭声地致谢。   李冰道:“孙队长,杨义兵的死,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的死,完全是王立平一手策划的借刀杀人计,这里有我和他对话的录音记录。”   李冰说完,又伸手从口袋中摸出录音笔,交给了孙队长。   孙队长安排李冰和赵婉儿还有张丽丽先不要着急,坐在沙发上好好休息一下,又命人出去给他们找些食物来充饥。   趁这当儿,三个人各自向孙队长描述了他们的惊魂时刻,孙队长终于弄清了案件的原委。   他皱着眉,吩咐记录的刑警,把三人的笔录中,把有关许梅鬼魂出现的细节全部删去。   孙队长打开了书房中的电脑,把那优盘插入后,祥细地看了一遍,又听了几遍李冰在密室中和王立平的对话。   不一会,那个出去买食物的刑警,带着几包点心和饮料来到了书房中。   李冰和赵婉儿还有张丽丽三人,见到食物,饿极了的他们,再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孙队长看着三人的样子,不禁莞尔失笑。他拨通了市局的电话,向上级请示。   在得到孙队长的汇报后,市局指示,立即对王立平展开围捕。一张大网,随着电话中的命令,悄悄拉开了。   王立平惊慌失措地上了那辆小车后,回头看看后面没有人追上来,这才嘘了口气。   他坐在后排座椅上,紧张地思索着刚才的一切。一贯心思缜密的王立平,暂时忘记了他的阴谋有可能被大白于天下,此刻的她,被许梅的冤魂吓得已经附不附体。   此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摆脱许梅冤魂的索命。苦思冥想中的他,忽然眼前一亮。   从不信鬼神的王立平,此时突然想到了南京城东南方面的句容茅山。   虽然以前从不信鬼神,但王立平却颇喜欢旅游,曾经因为茅山是道教圣地慕名而去。   尤其是有着世界一绝之称的“碑下放鞭炮,空中响军号”这奇观吸引过他前去旅游。这个景点的神秘之处,就在于当年新四军浴血奋战的茅山北麓、望母山山巅之上的苏南抗战胜利纪念碑。   每当在纪念碑下燃放鞭炮时,纪念碑前上空就会传出“嘀嘀达”的军号声,有关这个奇特的现象,众说纷芸。   有的说这现象与纪念碑前317级台阶有关;还有人说是与纪念碑所在望母山结构有关;更让人信服的解释是因为特殊的地磁场作用,当年新四年在茅山一带展开抗日游击时,吹响的军号声被大自然记录了下来。以后只要符合当年的气候条件,鞭炮声响,犹如当年的枪炮声响,被大自然奇特的地磁现象记录下来的信息就会情景再现,从而就会再现当年的军号声。   当然,绝大部分民众,私下更相信这是因为茅山是中国道教上清派发祥地,后来又因为茅氏兄弟在此修道练丹,创出了影响深远的茅山道一派,因而是道教福地,具有无比神秘的力量,从而能出现“碑下放鞭炮,空中响军号”这种旷世难见的奇观。   王立平心中,陡然想到了茅山,这次并不是为那自然风景和人文景观所吸引,而是因为他亲历鬼魂索命后,一想到茅山道士,犹如溺水之人绝望中捞着了一根救命稻草。   此时看到了希望的王立平,这时才振作了精神,他焦急地对那司机说道:“这位大哥,麻烦您把我送到句容茅山去一趟,要多少钱都好说!”   那个司机一声不吭,在黑暗中驾车继续向前行驶。   王立平心中大为恼火,要是平时,他何时受过这等冷遇?   但此时的他,只能强忍怒火,毕竟有求于那个司机,何况还幸亏那司机捎上他,才脱离了许梅冤魂的索命。 ☆、第二百九十三章 鬼路惊魂   车子在黑暗中向南京城东南方向驶去,司机虽然一言不发,可王立平已经判断出,车子正往茅山方向而去。   他心中稍定了定神,心中暗思,这个司机可能是个不爱说话的热心人。管他呢,只要能摆脱许梅鬼魂的索命,及早赶到茅山就行。   王立平想到此处,顿觉心安,开始闭目养神。一连串的惊吓,早让他身心俱疲。   车子没上高速,闭目养神的王立平在颠簸中只觉得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痛。   他忽然一惊:这个司机怎么这么怪异?在深夜随便就让一个陌生人上了自己的私家车?更让他不解的是,虽然司机一声不吭,怎么可能默默地按他的要求往茅山方向行驶呢?   经历了一夜诡异恐怖的事件后,王立平这时开始警觉了起来。   他睁开了眼,想看清楚这司机到底是啥模样。   就在他睁开眼后,发现车子行驶在一条并不宽阔的水泥路面上,周边既见不到灯光,也没一辆其他车子经过。   他刚欲张口相问,车子却已经在减速。雪亮的车灯照射下,不远处有个女人在向他们招手。   见到半路上有个女的想搭顺风车,王立平心中暗喜,这多多少少地减轻了他心中的那份疑惑与恐惧。   司机把灯慢慢停向了路边,那个女人走到车边,示意想搭顺风车。   司机既不摇下车窗,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后座。   那女人走到车子后面,拉开了车门,一屁股就坐到了王立平的身边。   王立平皱了皱眉,那个女人身上传来一股让他恶心的腐臭味。他实在忍不住了,捏着鼻子没好气地说道:“小姐,你包中带的什么东西?都快熏死人了!”   那女人也不多说话,把自己挎着的那个大包递给了王立平,示意他自己打开看看。   王立平满腹狐疑,对着那司机说道:“大哥,麻烦你开开车内灯吧!”   车子这时还没开动,那司机虽然一声不吭,却很配合地打开了车内照明灯。   王立平拉开包一看,吓得大叫一声。只见包内,装着一个女人的头颅,准确说,那是许梅的头颅。   许梅那个头颅,此时看上去并不象王立平最后时分见到的那样,而是五官俱全。更让他恐惧的是,那个头颅竟然对他眨了几下眼。   王立平刚吓得一下子扔下了包,却忽然感觉脖子一痛,难以呼吸。   再看同座的那女子,此时竟然没有了头颅,双手却狠狠地掐着王立平的脖子。   王立平又惊又怕,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奋力挣脱了无头许梅的撕扯,一脚把许梅的身子,从还没关上车门的车子中踹了出去。   那个头颅这时从包中飞了出来,竟然一口咬住了王立平的脖子,那股腐臭味差点让王立平晕厥了过去。   王立平双手捧着那个人头,拼命向车外一掷,这才摆脱了人头的嘶咬。   他赶紧关上车门,对着那司机吼叫道:“有鬼,快开车!”   那个司机闻讯,猛踩油门,向前冲去。   车子刚起动,却见前面又出现了许梅。王立平发疯似地吼道:“快冲过去!”   司机闻言,非但没减速,反而加大油门对着许梅直冲过去。   只听许梅惨叫一声,趴在了车子前面的档风玻璃上,血水溅满了整个玻璃。   司机开动了雨刮器,却非但没有用,那血水竟然越刮越多。   司机见挡住了视线,迫不得已,一脚急刹,把车子停在了路上。   司机冷冷地道:“下车,处理一下,开不了了。”   第一次听到司机开口,令王立平大感意外。这声音虽然冰冷,王立平却觉得似乎在哪听到过这声音,却一时也想不起是谁。   他犹豫着,害怕下车被许梅的鬼魂索命,可他同样明白,那趴在引擎盖上,在一片血水中,许梅的脸紧贴着玻璃死死地盯着他,如果不下车把车子玻璃上的血水擦拭干净,那他在车内也是等死。   这一瞬间,王立平赌徒心态立即浮现,他狠下心来,打开了车门。   那个司机站在暗处,依旧看不清脸,只是紧盯着趴在引擎盖上的许梅。   王立平心中害怕,不敢上前拖拽,一筹莫展。   这时,不知从何处跑过来一个中年男人,拍了一下王立平的肩膀,把他吓得一下子瘫倒在地。   那中年男人嘻嘻笑道:“是不是撞死人了?给个价,我就帮你们处理掉尸体!”   王立平此时见到许梅趴着动也不动,不禁心中犯疑:难道鬼也会被撞死?如若不然,怎么会一动不动找他索命呢?   他听到面前那个中年男子的话,不禁大喜。他掏出身上所有的钱,都递给了那个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接过了钱,数了一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王立平。   王立平心中暗骂一句:没见过钱的乡巴佬!   他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嫌帮他干这事钱太少,在那中年人看来,这可是一条人命,不可能这么廉价帮他处理尸体的。   王立平又从腕上摘下名表,再把手上戒指取下,一起交给了中年人。   那中年人嘻嘻一笑,立即跑到车子前面,把许梅的尸体从引擎盖上搬了下来。   也不知那中年男子搞了什么,竟然一会儿就挖了一个大坑,把许梅的尸体放入了坑中,还搅拌了一堆浆泥似的东西倒入坑中。   他跑到车前,伸出手臂,直接用衣衫擦拭干净车玻璃。   这时,司机也已经钻入了车中,发动了车子。那个中年男子竟然也跟着王立平钻入了后座,对王立平嘻嘻笑道:“王总,事情已经摆平了,我也搭个便车!”   王立平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皱眉问道:“你刚才挖坑怎么这么快?”   那中年男人呵呵乐道:“这儿泥土稀松,很容易就挖好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还搅拌了几袋水泥,把刚才那女的尸体封住了。”   王立平心中一惊:水泥?他立即想到了杨义兵被酒店那个水电工水泥藏尸案。   心中一个激零,王立平脱口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王总?难道你认识我?”   那个中年男人笑道:“大名鼎鼎的王总,我自然认得,您老可不会认识我这种小人物的。王总,你还没付我酬金呢!你心心念念想除掉的杨义兵,我给您代劳了,就象刚才一样,用水泥把他埋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尸骨无存   那水电工狞笑了起来,本来已经漆黑的车内,忽然一下子亮了起来。   不过,那不是车内照明灯,车子已经开始疯狂地朝前行驶,那是水电工的脸上发出的刺眼的绿光。   王立平惊骇得已经说不出话了,这时,前座那司机慢慢回转头来,在车内的绿光照射下,王立平骇异地发现,车子反光镜内,竟然看不到车内的司机和后座的水电工,只看见他自己那因害怕到极点而扭曲了的脸。   那司机回过头,阴森森地说道:“王总,人都到齐了,我们该上路了!”   王立平这时才第一次看清司机的脸,顿时魂飞魄散,原来,那司机竟然是被埋尸在水泥堆下的杨义兵。   副驾位上,一个凄惨的女声响了起来:“上路吧!也到时候了!”   那原本空空的副驾位上,忽然出现了许梅,她身子正对前方,头却180度扭向后面,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立平。   王立平在这一刻,神魂俱丧。他绝望之中,看到车子前面出现了一大片灯光,好象是一个工地,虽然时近深夜,好多人还在忙碌着。   王立平绝望中,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打开车门,一下子扑了出去。   就在他刚扑出车门,在地下滚了十几米,全身让工地上的石子和钢筋挂得深身是伤时,几辆警车也正向工地方向扑来。   当市局命令孙队长开始全力抓捕王立平后,不多久,负责联系交警队的刑警向孙队长报告,把王立平从刑警手下救走的那辆车的牌照,竟然是已经死亡好久的杨义兵的私家车牌照。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杨义兵的私家车会奇迹般地出现在现场,但孙队长还是立即下令,沿路追查这辆车的下落,防止王立平外逃。   远远地,当警车快要追上那辆杨义兵的私家车时,从望远镜里观察的孙队长,吃惊地发现,这辆车竟然无人驾驶。   就在众刑警都惊讶之时,只见车内滚出一个黑影,而那辆车仍在疯狂地行驶。   车子一下子冲进了工地边的一个水塘,那发出的巨响和溅起的巨浪,把工地上几十个工人吓了一大跳。   当他们看到是有车子坠入水塘,后面又有几辆警车拉着警笛紧急停下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围过来看热闹。   孙队长他们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来,直奔水塘边,看着那翘着的车尾,正在一点点向下沉没。   孙队长忽然醒悟过来,大吼道:“刚才跳车的黑影呢?肯定是王立平,大伙赶紧搜索。   几个刑警不一会就发现了正在工地的乱石堆上痛苦**的黑影,用手电一照,发现那黑影虽然全身血淋淋,但依稀可辨,正是他们要抓捕的王立平。   孙队长大吼一声:“王立平!”,立即和两个刑警向黑影扑去。   此时的王立平,已经神志不清,那扑向他的三个刑警,在他眼里,依旧是面发绿光狞笑着扑向他的许梅、杨义兵和那个水电工。   他眼睛前,看到了一条明亮的路,有一座漂亮的房子正大开着门。   王立平忍痛向前攀爬,终于在后面那三个‘厉鬼’将要抓住他时,他爬到了那开着的门口。   眼看那三个‘厉鬼’的手即将抓住他,王立平这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一下子纵身跃入了那个门中。   孙队长等一干刑警和围观的工人,顿时傻了眼,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王立平爬进了一台正发出轰鸣声的水泥搅拌车的翻斗里。   傻眼了的孙队长一时醒悟过来,大声喊道:“快关了那机器!”   一名操纵搅拌车的工人如梦方醒,连忙钻入驾驶座中,关闭了那巨大的搅拌车。   一切都太迟了,当车斗向外倾泻时,众人只看到一大片和着石子的混凝土中,夹杂着一些细碎的布料和白骨渣子。   这轰动一时的离奇案件,终于随着王立平命丧混凝土搅拌车中,尸骨无存而告终。   李冰和婉儿他们几个,也在结案后,陪着张丽丽一起回到了上海。   张丽丽经历了这一连串事件后,整天以泪洗面,忏悔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   赵婉儿不住劝慰着她妈妈,让她忘了过去,重新面对生活。   赵婉儿对张丽丽道:“妈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看看施姐,她以前不也是掉入了王立平设计的圈套中吗?但她醒悟了,重新做人,我们谁还会计较她的过去呢?我已经把施姐当成自己的亲姐姐看待了。妈妈,你也要挺住,光明公司还得靠你来支撑,因为我的使命还没结束。我在乾陵发现爸爸尸骨的地方,许下诺言,一定要破解乾陵秘密,让爸爸的亡灵脱离封印,入土为安!”   张丽丽见女儿如此宽宏大量,非但原谅了她的过去,还把公司的大权交给她管理,不由得抱住婉儿,失声痛哭,含泪答应了婉儿的要求。   过了几天,李冰他们几个人,商议着下一步该去向何处。众人各执一词,谁也说不出让人信服的理由,毕竟那个三才有没有破,还不得而知。   李冰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由得发楞。   不一会儿,他就迷迷糊糊觉得困乏,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正走近李冰房间想和他说说话的施丽娅,见李冰仰面躺着,额头一道金光迸出,不由得大惊。   她连忙叫来婉儿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几个人闻听也大为惊奇。   只见李冰气息均匀,神色自然,这才放下心来。   张远山微微笑道:“明天,我们该出发上路了!”   赵婉儿不解地问:“张大哥,难道你已经想到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张远山摇了摇头,指了指睡着了的李冰:“我不知道,但我想,李冰明天就会通知我们去哪了。”   这下把众人都说糊涂了,张远山解释道:“丽娅说刚才看到李冰眉间金光一闪,然后就见他睡着了。你们不想想这是为什么?记得李冰说过,阴司第五殿阎罗天子,正是包拯。他赐给李冰阴阳眼,说是有缘之时,阴阳之眼自开。”   众人齐点点头,若有所悟。   张远山继续道:“我们在悟这三才时,发现天、地、人,非但是倒过来而悟,而且这三者并不是独立的,而是互相有着割不断的联系。因此,我想,李冰此刻,正在梦中悟三才之事。他醒来后,势必会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天道之数   李冰迷迷糊糊中,只觉周身阴冷、寒气逼人。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竟然发现自己站在了阴司第五阎罗殿前。   李冰心生恐惧: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来到这里?难道我死了吗?   正在他心慌意乱、胡思乱想时,殿内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是李冰吧?有何事来此?可速进殿!”   李冰顿时明白,这是阴司天子第五殿阎罗包拯。他心念一动间,已经进入了殿中,迎面看到威严的阴司天子,心中一慌,立即跪拜了下去。   李冰拜伏殿下,恭敬地说道:“阎君在上,请受李冰一拜。我也正在疑惑之间,我怎么会突然来到了您这里,莫非我已经死了?”   阎君眉头一皱,吩咐鬼判查看生死薄。   不一会,鬼判即查出,李冰寿当86岁而亡。   阎君睁开阴阳眼,察看了一番,忽然含笑说道:“李冰,你没死,只是梦中入我殿来。我想,你肯定是有什么心事,因而在你睡着以后,我赐你的阴阴之眼自开,就见到了你现在所见到的一切。说吧,你有什么事来我这里?”   李冰这才恍然大悟,恭敬地说道:“阎君,我在人间,得朱雀、玄武暗示,悟三才之理。已经悟了这个‘人’字,却不知如何解得‘天’和‘地’之意。请阎君赐教!”   阎君闻听大奇,皱了一下眉,思索着道:“按理说,你进入我地府之中,即能悟这个‘地’字。你已经游历阴司十殿,如还没悟,那你得继续梦历十八地狱。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个‘天’字该作何解!”   李冰大为惊讶,这个‘天’字,竟然连阴司天子都不知其意。   他恭敬地问道:“阎君,我曾想过,‘人’字若悟,则那‘地’字,不是在鬼城丰都就是在九华山地藏菩萨道场应悟,而这个‘天’字,则应该是历代帝王封禅之处泰山得解。怎料,在鬼城丰都所悟,竟然是‘人’字。所以我疑惑了,怀疑这三才是相生相克之数,不是简单地到哪一个地方就能找到线索的。”   阴司天子听完,不禁捋须大笑,不断称赞李冰的悟性。   他笑了几声道:“李冰,既然你第一次梦入地府,是得地藏菩萨指引。那么,你现在不解之处,何不去请教菩萨呢?”   李冰尴尬地说道:“我哪有这个福份?平时所见菩萨,都是庙宇里的泥塑之像。我凡身肉胎,无缘得见菩萨!”   阴司天子笑道:“李冰,不妨,我这就带你去见地藏菩萨!”   阎君袍袖一拂,李冰突然眼前一片金光。   待他看清楚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山洞之中,莲台上,一位老僧闭目禅定,头顶放射出万道金光。   座下趴着一只白犬,李冰立即认出,这个老僧便是他第一次进入阴司时所见,而那条白犬正是随侍在他身边的。   李冰顿时明白,这老僧便是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而那座下白犬,正是能听闻世间所有事的谛听神兽。   李冰慌忙下跪,还没等他开口说明来意,地藏菩萨已经声若洪钟地喝道:“李冰,我已知你来意。通一道,而齐万道,此道即天道也。你可速去!”   没容李冰开口,眼前的金光已经消失,李冰竟然又回到了阴司五殿之中。   李冰脑中记得地藏菩萨所说之话,他虽然明白,这是地藏菩萨指点他悟天道之意,却不知从何入手。   阎罗天子道:“李冰,虽然我为阴司天子,但地藏菩萨之言,实为佛门禅意,我也不甚明白。”   李冰见阴司天子也悟不出这理,不觉颇感失望。   他脑中反复出现地藏菩萨所说“通一道,而齐万道,此道即天道也”,又不断回现着他们几人,此段时间为三才所纠结之事,总感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却又一时想不明白。   阎罗天子看着李冰犯愁的样子,安慰他道:“李冰,不要着急,凡事得一步步来。或许你可以先去参观一下十八地狱,看看生前犯恶之人,在阴司十殿审判后,还得在地狱中受如何之苦,先彻底悟了那个‘地’字再说。”   李冰听完此言,突然犹如醍醐灌顶,不觉眉开眼笑。   阎罗天子诧异极了,不知李冰刚才还愁眉苦脸的,突然一下子显得这样开心。   李冰拜了一下阎罗天子道:“阎君,多谢你指点。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我已经知道地藏菩萨给我的暗示了。”   阎罗天子大惑不解,忙问李冰了解了什么。   李产答道:“天道之数,人心之变。所谓天道,人心向善。感悟天道可以预知到一些事情的发展轨迹,因为所有的事物究其根本必有同一道理,这就是所谓的殊途同归。”   他思索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我想我原来认为必须到泰山而悟天道的想法错了。天道之悟,就在身边,应该着落在婉儿的妈妈张丽丽身上。我上次来阴司,隐约见到有似极张丽丽身影的鬼魂在阴司十殿中受尽折磨。“   “现在,张丽丽已经认清了王立平的真面目,真心悔过。我想,是不是让张丽丽彻底悟为人之理,从而解脱地狱受苦,这就是天道呢?正如世间所供地藏菩萨神像边上对联所云‘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度尽众生方证正果’一样,地藏菩萨大慈大悲。”   “阴司本无地狱,地狱乃由心造。只要人心向善,则地狱自不存在。张丽丽现在虽然为赵婉儿的母女亲情所爱而醒悟,这是为善。但她毕竟欲望强烈,世间所犯之罪未消。若能让她也得见阴司十八地狱之惨烈,那她必定真正痛改前非,这是让她见犯恶必惩,从而彻底悔悟。“   “只要张丽丽真的悔改了,那婉儿就可以放心把公司交给她妈妈打理,从而婉儿才能和我继续探索乾陵之谜,而无后顾之忧!”   阎君听罢,不觉大赞叹,认同李冰所悟。   这时,却又见李冰犯了愁,他开口说道:“阎君,我虽然得你赐阴阳之眼,机缘巧合时能见到地府。可是张丽丽却无法见到地府的一切,我若是凭空说给她听,她不见得能相信我所说。还请阎君指点一二,如何才以让张丽丽也见到地府呢?”   阎群想了一会,一直很严肃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他告诉李冰道:“李冰,你既有了阴阳之眼,能见地府一切。若要让他人也能看见,你只要觅得上古时期流落在世间的阴阳宝镜,配合你的天眼,其他人自能见得地府!” ☆、第二百九十六章 阴阳宝镜   李冰听得阴司天子说要寻觅上古神器阴阳宝镜,楞得合不拢嘴。   他怔了好久,才想起请教阎罗天子:“请问阎君,这上古神器阴阳宝镜,我当到哪里才能得见?”   阴司天子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你可回去,三日之内,或许你得能悟!”   不待李冰回答,阴司天子袍袖一甩,李冰眼前的一切陡然消失。   他吓得哇地一声大叫,忽然感觉眼前一片光明。睁开眼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做了一梦,背心里汗滋滋的。   赵婉儿等四人,都在关切地看着他。   见李冰醒来,赵婉儿性急地问道:“李冰,你刚才去了阴司地府,得到了我们下一步的线索吗?”   李冰惊异极了,他反问道:“婉儿,你是怎么知道我梦游阴司地府的?”   赵婉儿一噘小嘴道:“李冰,你睡着之时,正好施姐进来,看到你额头上迸出一道金光。叫你不醒,施姐慌了,赶紧叫上我们。看你一会后,张大哥就说你肯定是因为心中所烦,所以阴阳眼开了,进入阴司之中。张大哥还说了,你醒来后就会告诉我们下一步到哪去了。”   李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张大哥可真厉害,这都能一眼看出来。没错,我是无意中再次魂游阴司,确实是因为想不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才会阴阳眼开的。但是,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们具体该做些什么。”   听李冰一说,大伙不禁都显得有点失望。   李冰看看大家的表情,他拉着婉儿的手说道:“婉儿,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我已经明白了,这三才中的‘天’字和还没完全悟透的‘地’字,并不在泰山,而就在我们身边。”   赵婉儿感到大惑不解,期盼着李冰继续说下去。   李冰郑重其事地说道:“婉儿,原来要完全悟透三才,其实并不难了。真没想到,这个关键人物竟然是你妈妈。若她能见十八地狱之惨状,则你妈妈必定为前非而悔过,她就能不堕地狱。地藏菩萨度人大慈悲,让罪人得脱地狱,即是天道。”   这番话大出众人意料,赵婉儿吃惊之余,又是显得格外惊喜。因为,失去父爱的她,在这次生死惊魂中,她和妈妈的亲情得到了极大的升华,自然不愿她妈妈死后堕入地狱。   李冰告诉大家,阴司天子提示他,只要他能找到上古神器阴阳宝镜,便能配合他的阴阳之眼,让婉儿的妈妈看见地狱之可怕,从而真心悔悟,不下地狱。   赵婉儿急急地问那个阴阳宝镜是什么样的,在什么地方。李冰只是摇头,苦笑着告诉赵婉儿,阴司天子说那是天机不可泄,要他自己去悟。   施丽娅想了一下道:“《封神演义》中,有阴阳宝镜的描述。阴阳宝镜,仙家法宝,妆若铜镜,照在人身上可定生死,有阴阳两面,阴面为白,阳面为红,白的一晃是死路,红的一晃是生门,原为道教十二金仙之一、太华山云霄洞的赤精子镇洞法宝,后传于商纣王的次子殷洪。”   “谁料想奉了师父赤精子之命,下山扶周反商的殷洪,竟然听信申公豹的话,助纣为虐,反过来打伤打死多员西周大将。他师父赤精子亲自下山,说服不了这个徒弟,竟然差点被自己的徒弟用自己授予的阴阳宝镜伤了性命。”   “后来,赤精子前往八景宫借来太极图,激将法诱使殷洪上了太极图。太极图中蕴含太极四象,变化无穷之法;心想何物,何物便见;心虑百事,百事即至。只见殷洪左舞右舞,在太极图中如梦如痴。”   “在太极图中,殷洪见到了他所认识的人。最后见到了他的生母、被九尾狐妲已所害的。姜娘娘痛骂儿子:‘冤家!你不尊师父之言,要保无道而伐有道,又发誓言,开口受刑,出口有愿,当日发誓说四肢成为飞灰,你今日上了太极图,眼下要成灰烬之苦!’”。   “殷洪这才如梦初醒,心中方才害怕,跪求他师父赤精子饶他一命。赤精子念在师徒情份上,尚有留恋之意,正犹豫要不要放他徒弟殷洪一条生路。”   “只见半空中慈航道人高声叫道:‘天命如此,岂敢有违。毋得误了他进封神台时辰!’赤精子含悲忍泪,只得将太极图一抖,卷在一处;拎着半晌,复一抖,太极图开了,一阵风,殷洪连人带马,化作飞灰去。一道灵魂进封神台来了。”   赵婉儿听得如痴如醉,不觉问道:“施姐,这个慈航道人是哪路神仙,竟然这么厉害?”   施丽娅顿时脸露恭敬之色,虔诚地说道:“慈航道人为元始天尊门下弟子,为道教十二金仙之一。他居于普陀山落伽洞,左手持法宝为清净琉璃瓶,右手执杨柳枝。按神话传说,封神后不久,他就去西方佛教,成了观世音大士,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观音菩萨。”   众人听完,除了张远山按道家礼仪稽手致敬,其他人全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李冰念诵一句佛号后,着急地问道:“施姐,那后来这阴阳宝镜的下落呢?”   施丽娅摇了摇头道:“书中说殷洪被化为灰烬后,似乎再也没提到那阴阳宝镜的下落。”   李冰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众人胡乱猜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得互相告别,安睡一晚。   第二天一早,李冰因为有心事,早早地起了床。   坐在沙发上,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明白阴阳宝镜之事。不由得心中压抑,独自一人外出。   当他吃了早餐回到酒店之时,见到赵婉儿和施丽娅的房间门半天着。   李冰有礼貌地敲了下门,进科了她们俩的房间。   只见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正在梳妆打扮,李冰一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施丽娅看到李冰有些脸红,故意逗李冰道:“李冰,你看吧,施姐真的老了,真羡慕婉儿啊。肌肤雪白,清水出芙蓉,自然去雕饰。哎!果然如诗圣杜甫所赞‘越女天下白,镜湖五月凉!’。羡慕加嫉妒哦!”   李冰一听,忽然眼前一亮,反复吟诵道:“越女天下白,镜湖五月凉。”   这一下,轮到赵婉儿和施丽娅楞了,不知大清早李冰犯了什么邪。 ☆、第二百九十七章 黄帝铸镜   李冰着了魔似地念叨着:“越女天下白,镜湖五月凉。”   他忽然问施丽娅道:“施姐,这个镜湖在哪?”   施丽娅不解地答道:“李冰,是不是趁着晚春时分,想去旅游一下啊?”   李冰停止了嬉笑,很郑重又很兴奋地说道:“施姐,我哪有心思去旅游啊?只是我梦入阴司之时,阴司天子对我说,上古神器阴阳宝镜的下落,三日内我当会有所悟。刚刚听你说到一个‘镜’字,我突然想到,这应该就是一个线索,是上苍给我的暗示。你快告诉我,镜湖在哪!”   施丽娅听李冰如此认真地说,也不觉有些兴奋,想不到自己无意中一句话,竟然启迪了李冰。   她兴奋地说道:“《轩辕黄帝传说》中记载:帝因铸镜以像之,为十五面,神镜宝镜也!远古时代,黄帝铸青铜为镜,这在当时,是个伟大的发明,镜被奉为神器!尤其是黄帝亲手所铸之镜,不仅能照见人的容貌,更能辨清人心善恶,还能驱邪祛祟。”   李冰急急地问道:“施姐,那这十五面镜中,有没有阴阳宝镜?”   施丽娅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知道黄帝所铸青铜镜中有没有阴阳宝镜。古代医学名著《黄帝内经》记载:‘帝既与西王母会于王屋,乃铸大镜十二面,随月用之。’传说黄帝是在湖边铸镜的,这个湖现在称鉴湖。”   赵婉儿不解地道:“施姐,你刚才不是说黄帝造了十五面镜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十二面?”   施丽娅笑道:“这个我更不清楚了,可能是文献记载不一样吧!古人认为镜能辟邪,主要是因为镜子有反射光线的作用,可将有害的‘煞气’反射回去。从现代科学的角度讲,镜子不仅可以改变人们对空间的感觉,还可以吸收或反射能量,改变空间的光线和气候环境。”   施丽娅接着介绍道:“《黄帝内传》中透露,在黄帝与西王母在王屋山会面之后,黄帝就铸造了十二面大镜,按月份依次使用。第一镜直径为一尺五寸,以后每月递减一寸。依此类推,第十二镜应只有三寸,已经到了玲珑可爱的程度。黄帝还时常亲自在湖边磨镜,此后数千年里,那块磨镜石都光滑可鉴,不长野草。”   李冰插口道:“施姐,你先说说,那个鉴湖在什么地方。”   施丽娅调皮地眨了眨眼道:“李冰,你可知道秋瑾?”   李冰脱口而出道:“秋瑾?她那么有名,我当然知道。秋瑾蔑视封建礼法,提倡男女平等,常以花木兰、秦良玉自喻,性豪侠,习文练武,曾自费东渡日本留学。”   “她后来积极投身革命,先后参加过三合会、光复会、同盟会等革命组织,联络会党计划响应萍浏醴起义未果。后来又与徐锡麟等组织光复军,准备在浙江、安徽同时起义,却不料事泄被捕,从容就义于绍兴轩亭口。”   “孙中山先生致祭秋瑾墓,撰挽联:‘江户矢丹忱,感君首赞同盟会;轩亭洒碧血,愧我今招侠女。’并称:‘光复以前,浙人之首先入同盟会者秋女士也。今秋女士不再生,而‘ 秋风秋雨愁煞人’之句,则传诵不忘。’”。   李冰刚说完,突然眼前一亮:“对了,秋瑾自号‘鉴湖女侠’,这么说来,那个鉴湖应该在浙江绍兴了?”   施丽娅嘿嘿一声道:“没想到啊,学工科的李冰,竟然也知道这么多历史典故!不错,鉴湖确实就在绍兴。”   李冰不觉顿了一下道:“施姐,我还有一疑问。你吟诵的诗中,称为镜湖,怎么现在又叫鉴湖了?”   施丽娅道:“绍兴城北有一镜湖,野郊则有鉴湖。镜湖嘛,更为出名,历代文人墨客都喜欢去镜湖游览并吟诗作赋。在旅游品牌宣传上,镜糊也一直被认为是黄帝铸镜之处。”   李冰听完,乐不可支,开心地笑道:“这就对了,我想我们应该去绍兴镜湖一游!”   施丽娅微笑道:“李冰,你也这么猴急了。依我看来,黄帝铸镜处,不一定是镜湖,而是鉴湖的可能性更大!”   李冰不解地看着施丽娅道:“怎么可能?阴司天子让我去找上古神器阴阳宝镜,我们去的地方,当然应该与镜字有关。”   施丽娅莞尔一笑:“上古的镜,就是大盆的意思,它的名字叫鉴。《说文》中说:‘鉴可取水于明月,因见其可以照行,故用以为镜。’在三代之初,鉴都是用瓦制成的,所以古代的鉴字是没有金字旁的。所以,我认为,真正的铸镜处,可能就是鉴湖!”   李冰想了一下,认为施丽娅所说不无道理。不过,由于镜湖、鉴湖都在绍兴,这就好办,两个地方都去一下就行。   赵婉儿听得入神,想象着那轩辕黄帝所铸之镜,不知该有多神奇。   施丽娅看到赵婉儿出神的样子,不禁失笑,对赵婉儿说道:“婉儿妹妹,想不想听听有关黄帝铜镜的传说?”   赵婉儿大为惊喜,催促施丽娅快说给她听。   施丽娅娓娓道来:古时有一个名叫王度,他拥有一面黄帝所铸之镜。他的朋友薛侠拥有一把宝剑,左边的纹理如火焰,右边的纹理似水波,光彩闪耀,咄咄逼人。   薛侠要求用这把宝剑跟王度的宝镜进行比试。王度欣然答应。他们进入一间密不透光的房间,王度拿出宝镜,镜面上吐出光华,将全屋照亮,两人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犹如置身于白昼,而宝剑则黯然无光,只有在王度将宝镜装进镜匣后,古剑才吐出光华,但也仅仅是一、二尺的光景。   薛侠抚摸着宝剑长叹道:“天下神奇宝物,也有相克相伏的理论啊。”   此后每到月圆之夜,王度都将宝镜置于暗室,它发出的华光,可以照亮四周数丈远之处,但要是让月影照入暗室,宝镜就变得黯然无光。这是因为阳光和月光是宇宙的第一光线,任何宝物都无法与之匹敌。   黄帝所铸之镜,忠实地反射外部的物理空间,却在其内部制造了一个虚幻空间,整个世界都蜷缩在铜镜里。 ☆、第二百九十八章 越王古墓   虽然心中对阴阳宝镜之事没有底,李冰等一行人还是满怀希望地驾车上了上海到绍兴的高速。与以往不同的是,此行多了一个人,那就是赵婉儿的妈妈张丽丽。   到了绍兴后,一行人先游玩了风光旖旎的镜湖,虽兴致盎然,却并没什么斩获。   几个人来到了绍兴郊野座落在柯山脚下的鉴湖,但见山水相容、岩湖互衬,景色美不胜收。   张远山看了好久,不住感叹鉴湖的灵气,直听得李冰心中激动不已,他已经认定,他们的目标就应该着落在鉴湖。   张远山凝望着不远处的小山,只见山中紫气氤氲,心知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历代必有墓葬。   几个人上得山来,只见小山上有许多小洞,除了张丽丽不懂,其他几人都明白了,这是盗洞。   绕过几棵大松树,李冰忽然站住了。   他怔怔地站了一会,对大伙说道:“不知怎么回事,经过这里时,我忽然觉得心烦意躁。”   张远山心知有异,对钱一多呶了下嘴:“钱兄弟,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你到处走走。”   钱一多心领神会,乐颠颠地离开众人,四处察看。   过了好久,他一脸喜色地回到了大家的身边,叫嚷着道:“你们还在休息啊?天色不早了,我都饿死了,赶快找个酒店休息吃饭吧!”   李冰摇头,他觉得心犹不甘,谜团未解。   张远山悄悄地对李冰使了个眼色,暗中一指其他几个女的,笑眯眯地对李冰说道:“李冰,我们回去吧。你看看,婉儿她们几个都累了,是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了。晚上,我和钱大哥,陪你出来吃宵夜,这里的独有水质,才能酿造出上佳绍兴黄酒。”   李冰见张远山神秘的表情,心中一动:莫非是钱一多发现了什么?   当一行人来到绍兴城内,下榻酒店后,待到天黑,张远山叫嚷着要李冰和钱一多一起出去喝酒。   赵婉儿生气地道:“张大哥,你什么意思?以前喝酒,我和施姐可是一直和你们一起去的,今天怎么了?想甩开我们?”   李冰赔笑道:“婉儿,你误会张大哥的意思了。你是董事长,他哪敢有这个胆?你看看,还不是张大哥看到你妈妈累了,想让你和施姐陪伴她嘛!施姐,你说是也不是?”   施丽娅一楞,。随即猜出了李冰的用意,她估计是钱一多今天晚上可能要盗墓,帮助李冰寻找上古神器阴阳宝镜。   她立即含笑拉住婉儿道:“婉儿,李冰说得对。我们两人还是在酒店中陪伴你妈妈吧,难得放他们三人假,让他们去喝酒撒野一次。”   听得施丽娅也如此说,赵婉儿这才哼了一声道:“好吧,你们三人,去喝酒可以,别到那种花花世界的地方去。李冰傻头傻脑的,可别让你们两个带坏了。”   众人哈哈大笑,李冰和张远山、钱一多告辞出了酒店。   刚出酒店,钱一多就爬上了车子,立即发动,叫李冰和张远山快上车,三个人立即扑向白天在鉴湖边的那座小山。   来到小山边,天色已经完全擦黑。   钱一多从车厢后面取出装工具的大袋子,和李冰、张远山悄悄来到了他白天踩好点的地方。   钱一多看看四下无人,立即取出洛阳铲开始紧张地挖掘出来。   不多会,他低呼一声:“找到了!”   张远山和李冰不禁大喜,眼看四下无人,小声催促钱一多赶紧打通墓室。   当李冰把一大段绳子牢牢绑在了一棵大树上后,钱一多也已经挖通了墓道,他舒展了一下筋骨,低声道:“可以了,我先下去,你们两人在上面看着,不要让别人发现我们!”   两人齐齐点头,钱一多把绳索绑在腰间,带着小手电,开始抓着绳索,慢慢向盗洞口下滑。   当他到达墓室底部时,松了口气,解开了腰间绳索。   钱一多打着手电,四处察看着墓室,不禁大为失望。   墓室虽然气势恢宏,里面却空空荡荡,只有一副偌大的木棺停放在主墓室中央,空无一物。其他侧室也是如此,只有地上洒落的一些陶瓷碎片。   很明显,按照这墓葬规模来看,这应该是一个有大量陪葬品的古墓葬。现在竟然空荡荡的如同被洗劫一般,这说明这墓葬多次被墓,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让其他盗墓贼拿走了。   钱一多用力挪开那副木头棺材,只见里面除了一堆尸骨,也并没什么陪葬品的存在。   钱一多失望极了,他重新绑好绳索,扯了几下,示意自己即将要出古墓。   守候在上面的李冰和张远山,连忙齐心用力,把钱一多从古墓中拉了出来。   钱一多刚一冒头,李冰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钱大哥,这是一个什么墓葬?里面陪葬品中可有镜子一类的东西?”   钱一多沮丧地说道:“李冰,我们白忙乎了。这个墓葬规模很大,应该是王候之墓。可惜,这个古墓早让盗墓的多次偷盗过了,里面除了一口木头棺材还有腐烂的尸骨外,其他所有陪葬品都没了。”   这下李冰也不禁大为失望,再三询问,钱一多肯定的回答让李冰也极为沮丧。   张远山悄声道:“李冰,我们走吧。明天让钱兄弟再上山踩下点,或许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别的古墓中。”   李冰无奈地点点头,收拾好了东西,正欲回头。   他失望地看了一下那个盗洞,忽然周边突然亮光一闪,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张远山看得清清楚楚,李冰额头上一道金光直冲盗洞之中,倏忽不见。   张远山大奇,立即顺李冰是怎么回事。   李冰听到张远山说刚才那道光亮是从他额头发出的,心中一动:阴司天子曾说,我这阴阳眼配合阴阳宝镜才能让他们看见地府之事。刚才难道是我的阴阳眼开了?   他心中豁然开朗,抑制住激动的心情低声说道:“两位大哥,不忙急着离开。我的阴阳眼一开,这就是机缘巧合,说明我们的判断没错,我们要找的阴阳宝镜就在这个已经被盗过的古墓之中。”   李冰让钱一多在上面望风,他和张远山两人再下古墓一探究竟。   进入墓室中后,果然如钱一多所说,墓室中陪葬品都已不见。   李冰仔细地围着那口棺材转了几圈,终于发现了棺材上刻着的几个模糊不清的字,依稀辩认出里面有“越王”两字。 ☆、第二百九十九章 照妖神镜   李冰发现棺木上竟然出现“越王”两字,不由得大为兴奋,难道自己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越王古墓?   按理说,这个地方不可能有越王墓。从墓葬的规模上看,虽然看上去委实宏大,应该是王候墓葬,只是墓室造型很奇怪,不象王候之墓那般端庄工整,整个墓室的分布格式竟然是时宽时窄的不规则圆形。   李冰打开棺木,见只墓室主人早已化为一堆白骨,杂乱地散落在棺材中,甚至还有一个矿泉水瓶。   钱一多说此墓已经被盗的说法,此时已经得到了证实,确实有盗墓贼光临,并且还把随身带的矿泉水瓶丢弃在了棺木之中。   李冰心中不由得十分痛惜,又感到一阵失望,但他阴阳之眼所发出的异象,又让他坚信,这个墓室中,肯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暂时不去想墓主人身份,李冰专注地开始搜索可能残留的线索。   结果令他失望,不知前后有几批盗墓贼光顾过这个古墓葬,把墓室中的陪葬品洗劫一空,甚至连最常见的陶罐之类的东西都看不到一件,只有地上散落的一摊碎片。   李冰郁闷地一掌拍在棺木之中,心中的焦虑与愤怒几乎让他崩溃。   张远山突然惊奇地“咦”了一声道:“李冰,快看,那是什么?”   李冰顺着张远山的手指往脚下一看,只见自己脚旁忽然多出了一圈黑乎乎的东西。   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拈起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手指捻处,那些黑色的东西都化成了细微的粉末。   李冰放在鼻子处闻了闻,沮丧地说道:“张大哥,这没什么,只不过是这棺木上掉落的旧漆而已。”   他刚躬身准备站起,突然看到一头狰狞的怪兽正和他面对面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李冰吓了一跳,手电掉落在地,人也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墓室地下。   张远山大惊,忙问李冰怎么了?   李冰缓了一下神,见并无动静,这才捡起手电,对着面前的棺材照了一下。   这一照射,令他欣喜若狂,原来,刚才他一掌拍在棺木之上,那斑驳的黑漆脱落后,竟然露出了一幅鲜艳的图案,上面刻着一头怪兽。   李冰定睛细看,不一会便得出结论,这是描绘在棺木上的白虎画像。   他心中大喜,既然出现白虎,那这棺木之上,必还绘有青龙、朱雀、玄武。   李冰忙叫上张远山,两人细心地拍打着棺木。不一会,奇迹发生了,这个看似破败的棺材,竟然露出了鲜艳的新漆,宛如刚造好一般。   李冰不由得感叹,谁能想到,这棺材外面一层厚厚的黑漆,居然是为了保护和掩盖棺木上绘制的精美的图案。   他和张远山两人,仔细地绕着棺材慢慢察看,只见棺材的四面,分别刻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种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图案。   棺木四周,还有色彩艳丽的各种图案,每头上古神兽边上各有三个正方形的图案。   李冰惊奇地发现,这十二个正方形图案,竟然是依次递减有规律地排列。   李冰联想到施丽娅所说的,《黄帝内传》中透露,在黄帝与西王母在王屋山会面之后,黄帝就铸造了十二面大镜,按月份依次使用。第一镜直径为一尺五寸,以后每月递减一寸。依此类推,第十二镜应只有三寸,已经到了玲珑可爱的程度。   他立即猜出了这十二个正方形图案所代表的意义,那正是黄帝所铸的十二月支宝镜。   而宝镜之所以为方的,是取意古人认识的‘天圆地方’之说。方镜的四边,则象征着大地的四个方向,各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镇守。   两人兴奋地对看了一会,知道这一趟没有白来,秘密即将解开。   张远山问李冰道:“李冰,现在我们看到了这十二面黄帝所铸宝镜,却并没有看到实物,那如何是好?”   李冰闭目想了一会道:“依我看来,我们要找的阴阳宝镜,并不在这十二月支镜内。施姐说过,《轩辕黄帝传说》中记载:帝因铸镜以像之,为十五面,神镜宝镜也!”   他张开眼,出神地说道:“由此看来,黄帝所铸宝镜,定当有十五面。只是其中的十二面被用来记载十二月支,在古人的记载中得以流传下来。另外三面镜,则不为后人所知。”   张远山惊讶地道:“你是说我们要找的阴阳宝镜不在这十二面镜中?”   李冰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会,忽然心中一动,对张远山道:“张大哥,你我合力把这个棺盖移下来,看看会有什么发现。”   张远山答应了一声,立即走到另一头,和李冰配合,小心翼翼地把棺材盖抬起了,轻轻放到了地下。   拍去棺盖上厚厚的黑漆,果然有了惊人的发现。   棺盖上面同样露出了色彩艳丽的新漆,上面绘有太阳、云彩和宫殿。一个面相威武庄严的神将,右手托塔,右手持一圆镜。   圆镜中放射出万道光芒,光芒照射之处,有几个鬼魅正作欲逃脱状。   李冰大喜,兴奋地说道:“张大哥,这应该就是另外三面镜之一。看神像造型,他应该是天界的托塔天王李靖。那么,他手中所持之镜,当为照妖神镜。”   李靖也为道家之祖,张远山当然更为熟悉。他看了一会,嘿嘿笑道:“李冰,你说得没错!果然是托塔李天王,右手所持之镜确为照妖神镜。如此看来,这照妖镜当黄帝所铸另三外三镜之一。”   李冰也乐开了嘴:“没错,十二月支镜为正方形,而这面照妖镜为圆形,那么,另外两面镜,极有可能也为圆形。”   两人迎面相笑片刻,忽然犯了愁,因为棺盖上只绘有这一面镜。而且这镜既为照妖镜,那就不是阴阳宝镜。那另外两面镜又会在哪里呢?其中是不是就会有他们想找到的阴阳宝镜?   李冰愁眉苦脸地想了好久,仍是没有头绪,开始有些焦躁起来,在棺材边不停地踱步。   张远山看着李冰那焦躁的样子,心中忽然一动,他笑咪咪地说道:“李冰,我知道了。你想想,既然是阴阳宝镜,天为阳、地为阴。如今,我们已经在棺盖上发现了天上的照妖神镜,此为阳。那你说,属阴性的宝镜,会出现在哪儿?” ☆、第三百章 宝镜踪迹   李冰惊喜地脱口而出:“地下!棺材底下还有!”   李冰兴奋地想推动棺材,可棺材纹丝不动。他呼唤张远山道:“张大哥,快来帮忙啊,一起挪开这个棺材。”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李冰,不要轻举妄动。死者为大,惊动这位前辈的英灵前,我们还是先拜祭一下吧!”   李冰一楞,觉得张远山所说不无道理,便讪讪地站立一旁。   张远山从包里摸出一包香烛纸钱,在棺材前点燃了。   李冰看到棺材前有两块砖一前一后,似乎有些凸出,他想,这可能是墓主人有意设置的拜祭台,类似于蒲团吧。   他走到棺材前,恭恭敬敬地在后面那块砖上跪了下去,对着棺材正方在前面那块凸起的砖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当他磕完头,刚站起身,正准备和张远山搬动棺材时,忽然棺材上方嗖嗖地射过几枝箭。   这一变故,把李冰和张远山吓得全身冷汗直冒。   李冰定了定神,仔细看看刚才磕响头的那块砖,已经凹陷了下去,不由得心中庆幸,刚才幸好听了张远山的话,不然的话,这时或许两人都已身中数箭了。   两人呼了口气,同时发力,终于挪开了那巨大笨重的棺材。   棺材底下,惊现一块巨大的青石板。李冰拂去青石板上的尘灰,露出了石刻的图案。   他仔细看完上面的石刻,李冰心中又惊又喜。原来,石刻上的内容,竟然是阴司一殿前的那个望乡台的场景。   李冰明白了,黄帝所铸的十五面镜中,除了十二月支镜,还有三块镜果然是应了阴阳之说。   第一块是在天上的照妖镜,第二块那就是阴司孽镜台上的那面大镜。那第三块镜应该在哪?   李冰思忖了一下,顿时开悟,第三面镜就应该在人间,介于阴阳之间。   他围绕着棺材底部细细察看,终于发现了,棺材底部插着一块暗板。   由于年代久远,那块暗板已经变形,牢牢地嵌在了棺材底部中。   李冰和张远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也不容易抽出了那块插板。   在小心剥去插板上那层黑漆后,露出了里面的新漆。   这次让他们惊奇的是,插板上面没有图案,而只有几行字迹。   李冰好不容易才辨认来,上面刻着:月圆之夜,阴阳交融;风云际会,宝鉴始出!   下面还落款:轩辕护鉴使!   李冰来不及多想,默默记下了这几个字,赶紧和张远山离开了墓室。   当他们三人回到酒店时,却见赵婉儿和施丽娅都还没睡。   赵婉儿气鼓鼓地道:“好哇,你们三个人,串通起来骗我。借口喝酒去,我看你们是盗墓去了吧?”   李冰急忙道:“嘘!婉儿,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   赵婉儿指着三人身上的尘土印道:“这还需要解释吗?为什么不带上我们一起去?”   李冰尴尬地解释了好一会,无非就是考虑到婉儿的妈妈在,需要人陪伴,更何况盗墓的人多了,反而容易让人发现,说不好还让人报警抓了呢。   赵婉儿慢慢消气后,李冰才把今天夜里的经历全告诉了她和施丽娅。   施丽娅听李冰说完后,她猜想,那个越王墓,里面的主人,可能就是看护轩辕黄帝所造阴阳宝镜的守护使。   月圆之夜,也就是暗示众人,阴阳宝镜出世之日,必定是在农历的月半。   李冰看了一下日期,还好,三天后,就正好是月半,看来他们来得也真及时。   那个阴阳交融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李冰想到阴司天子告诉他,只有阴阳宝镜配合他的阴阳眼,才能让其他人也见到阴司地狱的景象,那么,这个阴阳交融,应该就是指李冰的阴阳之眼。   后两句则不难理解了,应该是在月圆之夜,只要李冰得到到达宝镜附近,则阴阳宝镜自然会破土问世。   可这关键的阴阳宝镜到底在哪个地方?众人却都猜不出来,一时陷入了困境之中。   众人苦苦思索了两天多,仍然没有任何线索,眼见晚上就是月圆之夜了,都不觉有些丧气。   一直活泼开朗的赵婉儿,也显得情绪低落,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连吃了好几块巧克力。   李冰心里更是着急难过,只是他不忍影响了大家的情绪,强作欢颜,和每个人都扯着闲话。   他看到婉儿生着闷气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婉儿,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吃巧克力啊?明天我去给你多买几盒,让你吃个够。”   赵婉儿没好气地说道:“我就是一个吃货,没听别人说吗?女人不开心生气的时候,就会一通猛吃。”   李冰讨了个没趣,尴尬地笑了笑,不再作声。   赵婉儿突然发现李冰不说话了,这才发现自己说话有些过了。她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李冰,柔声道:“李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也吃一块巧克力吧,其实我也不算多喜欢吃,只是喜欢这个漂亮的盒子。”   李冰斜眼一看,那个巧克力包装的铁盒子打造成了一颗心型,果然很别致。   他从婉儿手里接过巧克力,微笑着说声谢谢。   当他看到婉儿把盒子盖上时,忽然有如醍醐灌顶,一下子醒悟过来,不由得高声欢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这个阴阳宝镜在哪了!”   几个人都惊讶地看着李冰,几乎是同时迫不及待地问道:“李冰,快说,阴阳宝镜在哪?”   李冰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乐呵呵地道:“这还得多谢婉儿,我终地知道阴阳宝镜的下落了。”   赵婉儿一楞,满脸狐疑地说道:“我?我可没告诉你什么啊?李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冰笑着说道:“我心中一直对那个越王墓中的布局怪异感到疑惑不解,刚才见到婉儿那个巧克力盒子别致的造型,我忽然醒悟过来,阴阳宝镜,就是我们去过的鉴湖。”   赵婉儿吃惊地问道:“这不可能吧?那么大一个湖,竟然是一面镜?”   李冰笑道:“天地造化,未可知也!难怪这越王墓会座落在鉴湖边上,那是因为鉴湖就是阴阳宝镜,而墓室主人,正是阴阳宝镜守护使。张大哥、钱大哥,你们两人都进过墓室,现在你们好好想想,那个越王古墓的古怪造型像什么?”   张远山和钱一多闻讯皱眉思索了一会,几乎同时惊呼:“没错,那个墓室的布局,就象是一个微缩了的鉴湖!” ☆、第三百零一章 湖底宫殿   几个人匆匆赶到鉴湖边时,已经斜阳西沉。   除了传闻中那块光亮如镜的黄帝磨镜石,他们在不远处又发现了一块同样光洁但小得多的石头。   几个人就在那石头边坐了下来,拿出带来的酒菜,装作外来游客,要夜赏鉴湖之月的模样,开始吃喝闲聊起来。   大伙面上虽然显得悠闲,其实内心兴奋紧张不已。装作喝酒赏月,只不过是为了让偶尔经过的行人,不觉得他们几个行为怪异而引起警觉,从而给他们带来麻烦。   一轮圆月高悬空中,傍晚时的微风也停了下来,原来波光粼粼的湖面,此时平整得犹如一面镜子。   众人的心开始悬了起来,并没什么异象发生,难道他们的猜测错了?   李冰焦虑极了,不觉又多喝了几杯。渐渐地,酒意上涌,一时支撑不住,竟然一头趴在那块石头上睡着了。   当他的额头刚贴上那块石头,边上几人立即被震撼,只见石头上迸出红白两道光,直冲云宵。   更让他们诧异的是,倒映在湖面的月亮,此刻竟然变得无比硕大。   众人目瞪口呆之时,冷不防一股强大的力量扫来,把几个人一下子对着湖心中的圆月抛了下去。   一行人大骇,本来就会游泳的张远山和钱一多两人,却感觉身在水中,却又不象在水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就如根本接触不到水一样,直往湖底沉去。   虽然大家毫无准备,心中惊惧至极,却在惊慌之中发现,虽然身陷湖中,却如在陆地上一样能够自由呼吸,不会呛上一口湖水。   这时,李冰也已经清醒了,六个人都手拉手,慢慢向湖底沉去。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暗,不知这湖的深浅。   六人只觉四周冰凉澈骨,一片漆黑,虽然互相手拉着手,却也看不到他人的容貌。   不知过了许久,众人身子一震,这才发现已经脚踏实地。   这应该就是湖底了,可奇怪的是,他们非但感觉不到水的存在,而且也没想象中湖底的淤泥,倒似是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一样。   几个人的紧张心情,全因不住颤抖的相拉着的手,传递给了每个人。   李冰略一凝思,既然大家都没有溺水之感,那么,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必存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非同于寻常地方。   他稳了下情绪,镇定地说道:“大家别怕,手拉着手,千万不要松开。这种怪异的现象,未必不是好事,或许就是阴阳宝镜现身前的征兆。”   其他人一想也有道理,听到李冰沉稳的口气,这才稍稍显得不那么紧张。   不远处,传来一点光亮,李冰带着大伙向着那光亮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去。   到了近处,这才发现,这个发着光亮的地方,俨然是一座气派恢宏的宫殿。   众人惊讶极了,抬头看到宫殿正门之上,一块闪着金光的匾额上书:鉴湖山庄!   这是什么地方?传说中的龙宫?可又为什么不见有神话故事中的虾兵蟹将呢?   众人满腹狐疑,李冰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一座因地质构造发生变化而沉没在湖底的古城?”   大家心神不定之间,这才发现,周围的一切已经能看得清清楚楚。   几个人相互拉着手,一步步小心地跨入了宫殿之中。   从宫殿格局来看,倒确实是古吴越之风,从而更是印证了李冰的猜想。   宫殿中,各种设施完好,毫无破坏的迹象。一切都不象是沉积在湖底两千年之久的迹象,更象是一座刚完工的复古建筑。   宫殿正中有块偌大的巨大山石,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那个山石中央竟然似掏空了一般。   那掏空的地方,涌现着阵阵波涛,却又一滴水也不会进入宫殿之中。   众人惊奇极了,不住地围着那山石左右察看。   李冰在山石上发行了一些古怪的文字,只凭攻读考古学位时接触到的一些知识,勉强看懂了其中几个字。大意是:轩辕皇帝….阴阳宝鉴….大海之底….   李冰兴奋极了,告诉大家,这块山石中那个洞,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阴阳宝镜。没想到的是,这个阴阳宝镜却没有镜面,而只是一个洞口。根据山石上的文字记载,山石洞中之水应该不是鉴湖之水,而是海水。   大海之底?李冰脑中灵光一闪,思路忽然清晰了起来。   他明白了,阴阳宝镜,就是人间通往阴司之路。因为他梦中游历过的阴司十殿,都位于大海之底。   这么说来,只要进入这山石洞口之间,便能到达阴司地府。   李冰不觉感叹这阴阳宝镜的玄妙,他打定了主意,要让大家一起进入这阴阳宝镜之中。   听完李冰的建议,其他几人,尤其是张丽丽,都吓得直摇头,看着山洞之中那汹涌的波涛,谁都不敢以身相试。   李冰无奈,他只得一个人靠近那个山洞口。伸出手掌,轻轻向山洞口探去,却不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   李冰百思不得其解,他思忖着阴司天子告诉他的,只要他的阴阳之眼配合阴阳宝镜,自然就能带人进入冥府之国。可为什么不要说带人了,连他自己也不能进入那阴阳宝镜之中呢?   几个人全把目光对准了李冰,都寄希望李冰能想出什么办法,找出这阴阳宝镜的秘密。   看到李冰也束手无策,赵婉儿也不禁愁容满面,她幽幽地道:“李冰,你不是说那个轩辕守护使棺材上刻着:‘月圆之夜,阴阳交融;风云际会,宝鉴始出!’这几句话吗?怎么我们找到了那阴阳宝鉴,还是没能进入阴司地府?”   李冰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正在他们几人犯愁之时,忽然感觉得到,明亮宽敞的宫殿中,光线在一点点变暗,而那个山石之上的洞口,却越发变得明亮。   那洞口之间的波涛,就似被什么东西搅动着一样,开始变得变幻莫测,光怪陆离。   李冰心知有异,忽然醒悟,急忙大叫:“大家快围在一起,互相拉着手。这阴阳宝鉴开始灵验了。我明白了,棺材之上刻着的话,正是启动这阴阳宝镜的咒语,让婉儿无意中说了出来。”   这时,宫殿开始变得摇摇欲坠,宫殿中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众人心惊之余,连忙互相手拉着手,围成了一圈。 ☆、第三百零二章 十八地狱   看着周围诡异骇人的一幕,众人皆惊惧地装上了双眼。   不一会,他们都觉得好奇怪,四周再无动静,寂寞得令人有种极度不适之感。   李冰轻轻说道:“大家别害怕,我们已经到了阴司地府,大家都睁开眼吧!”   闻听李冰之言,众人才睁开了眼,发现四周竟然一片空濛,似无边无际,空无一物。   赵婉儿害怕地说道:“李冰,我们到了阴司,是不是已经死了?为什么这阴司中什么也看不见?”   李冰安慰赵婉儿道:“婉儿,别怕,我们六人都好好地活着呢。进入地狱的都是我们的灵魂,而我们的肉体仍在阳世好好的。你们现在有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们掉入湖中之时,都没有溺水的感觉?”   张远山一下子就明白了,笑道:“我知道了,其实我们这时都在那块石头边上好好的,如果有人路过,都会以为我们都喝醉睡着了。是我们的灵魂离窍,进入湖底,通过阴阳宝镜来到了这阴司地府之中。”   李冰点头称是,这时,忽然半空中传来一阵隐约的铁链之声。李冰说道:“大家别出声,我现在知道了,这里已经不是阴司阎罗殿,而是在十八地狱之口了。这铁链声,应该是鬼卒押解在十大阎罗殿上审判受刑后的鬼犯,到十八地狱中来服刑的。”   大家立即噤声,只见灰濛濛的半空中,出现了两个巨大的怪物,一个为牛头,另一个则是马面。   两个鬼差,驾着阴云,手中粗大的铁锁链上,拴着无数个男男女女,正向他们几个人靠近。   来到了李冰等人面前,牛头马面停了下来,厉声喝道:“前方所站之人可是李冰?”   李冰心中一惊,慌忙回答道:“两位鬼使,在下正是李冰,请问有何指教?”   牛头马面喝道:“李冰,奉阴司天子之命,带你们一行人前去参观十八层地狱。”   众人心中惊讶极了,互相看了一眼。只听牛头马面各一手执链,一手相合。当他们的手掌合在一起后,众人眼前突然见到愁云惨雾顿生,耳边闻听哀嚎声声,让人不寒而栗。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火山,吐着烈焰、喷着浓烟。   牛头马面威严地喝道:“跟我们进去!”   李冰等六人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轻飘飘地悬在空中,齐齐往火山口掉落下去。   众人吓得惊叫声中,已经进入了火山口,却并没感受到自己被红热的岩浆所融化。   当他们睁开眼时,却发现火山不见了,在面前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城池,不似砖墙所砌。却似玄铁所铸。   牛头马面喝道:“十八地狱已到,李冰,你等好好看看,回阳世后,当传地狱之可怕痛苦,劝世人为善,死后免入十八地狱。”   李冰点头允诺,张丽丽心知,这次寻找阴阳宝镜进入冥府,全是为她一人而来。她心下惴惴,紧张地问道:“两位鬼使大人,请问这是第一层地狱吗?我们脚下是不是还有十七层?”   牛头上下打量着张丽丽,直看得张丽丽心惊胆战。   打量了一会,牛头说道:“你身上邪气甚重,只是心头一点善意却如春苗萌生。李冰向阴司天子请求之事,应该就是为你而来吧?你可记住,十八层地狱的‘层’不是指空间的上下,而是在于时间和刑法上不同。”   张丽丽吓得一下面如土色,马面闷声说道:“十八地狱之第一狱以人间375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一万年,相当于即人间135亿年。其第二狱以人间7500年为一日,罪鬼须于此狱服刑须经两万年,即人间540亿年。”   “其后各狱之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如此计算,到第18狱之刑期,已经无法想象要受相当于人间多少年罪,几无出头之日。罪鬼堕入其中,痛苦已无法形容。”   众人听罢,尽皆黯然,一言不发地跟着牛头马面进入了第一层地狱之中。   第一层称为拔舌地狱,据牛头马面介绍: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但见场面惨烈无比,鬼狠哀嚎之声不绝于耳,直把众人看得心惊肉跳。   见他们已经看完地狱中的惨象,牛头马面双手一合,又带他们进入了第二层地狱之中。不多时,十八地狱尽皆看完,众人唬得几乎都瘫软在地上。   第二层,剪刀地狱: 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你若唆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么你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你的十个手指!   第三层,铁树地狱: 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自来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   第四层,孽镜地狱: 如果在阳世犯了罪,若其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暪天过海,就算其逃过了惩罚,逃亡一生也终有死那天吧?到地府报道,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而显现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地狱受罪。   第五层,蒸笼地狱: 有种人,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就是人们常说的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则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第六层,铜柱地狱: 恶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放火害命者,死后打入铜柱地狱。小鬼们扒光你的衣服,让你裸体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鬼犯在痛苦哀嚎之中,身体化为一缕青烟。   第七层,刀山地狱: 亵渎神灵者,你不信没关系,但你不能亵渎他;杀牲者,别提杀人,就说你生前杀过牛呀、马呀、猫、狗,因为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也是人或许还是你的……,因为阴司不同于阳间,那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猫、狗以及人,来者统称为生灵。 ☆、第三百零三章 下九地狱   当李冰等六人看完前面七层地狱后,众人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难受和害怕。   张丽丽更是吓得面如土色,不知不觉间,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冰山,一只雄狮趴在冰山上面,虎视眈眈地看着冰山的山谷中。   张丽丽心中惊惧,本就体质不算太好怕冷的她,此时见到那巨大的冰山,嘴唇都冻成紫黑色,不住地发抖。   原来,这是十八地狱的第八层,冰山地狱。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死后打入冰山地狱。令其脱光衣服,裸体上冰山。另外还有赌博成性,不孝敬父母,不仁不义之人,令其裸体上冰山。   张丽丽想到自己和王立平的不伦之情,又想到自己丈夫赵义明因为王立平设计谋害而死于乾陵盗墓,更是心惊肉跳。   李冰见状,心中顿时明白。他悄悄在张丽丽耳边轻声道:“赵太太,我知道你的心情。设法让你参观十八地狱,就是为了让你明白悔过,争取将来死后不下地狱。”   张丽丽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这才明白李冰的良苦用心,不觉心生感激。   一行人,继续跟着牛头马面参观地狱,忽然间感到周围的空气如同烧灼了一般,热得几乎晕厥,同时鼻子中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第九层油锅地狱: 卖淫嫖娼,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他人,谋占他人财产,妻室之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啪,啪直响!依据情节轻重,判炸N遍……有时罪孽深重之人,刚从冰山地狱里出来,又被小鬼押送到油锅地狱里暖和暖和。   看完这九层地狱,牛头马面停住了脚步,对他们冷冰冰地说道:“你们已经看到了九层地狱,有什么感想?我劝你们,在凡世好好行善,切莫为恶,免堕地狱受苦。”   众人唯唯而诺,李冰问道:“两位鬼使,不是说有十八层地狱吗?还有九层在哪?”   牛头马面答道:“这九层地狱,称为上九层地狱,又叫东地狱。你们闭上眼,我们两人送你们到下九层地狱观看,那里更为惨烈残酷,又叫西地狱。”   众人大惊,依言闭上眼后,只觉身边一股股风掠过。   不一会,牛头马面喝道:“到了,睁开眼吧,看完西地狱,就要送你们返还阳世了。”   众人依言睁开了眼,开始从第十层地狱看起,更觉残酷惊心。   第十层,牛坑地狱: 这是一层为畜生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诸杀牲畜,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那么好,死后打入牛坑地狱。投入坑中,数只野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另据记载,与之相反的还有名为“刀船地狱”的,未在此十八层地狱之列。   十一层,石压地狱: 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打入石压地狱。为一方形大石池(槽),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   第十二层,舂(音同“冲”)臼地狱: 此狱颇为稀奇,就是人在世时,如果你浪费粮食,糟踏五谷,比如说吃剩的酒席随意倒掉,或是不喜欢吃的东西吃两口就扔掉。死后将打入舂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   第十三层,血池地狱: 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将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我也不大明白,为什么难产,吐血,流血而死(见红而死)之人死后也投入血池中受苦。   第十四层,枉死地狱: 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阎王爷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杀,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等人,激怒阎王爷,死后打入枉死牢狱。就再也别想为人了。劝戒在世的人,遇到多大的困难,也要顽强的活下去,自杀是懦弱的表现。   第十五层,磔刑地狱: 现在不多见了,不过此罪过很大。即挖坟掘墓之人,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刑。   第十六层,火山地狱: 这一层比较广泛,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死后将打入火山地狱。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另外还有犯戒的和尚,道士。也被赶入火山之中。   第十七层,石磨地狱: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后重塑人身再磨!另外还有吃荤的和尚,道士同样如此。   第十八层,刀锯地狱: 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看完十八地狱,所有人都默然不语,心中皆惊魂未定,暗思自己在阳世所作之事,几乎没人能逃脱地狱之苦。   牛头马面冷笑道:“你们都不作声,是不是在此十八层地狱都看到了自己所犯的过错?”   六个人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一下,李冰问道:“两位鬼使,地狱中所设之刑,如此惨烈。人活世上,并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偶尔犯了一点小错,便要下地狱受刑,恐怕有失偏颇吧?”   牛头马面冷笑:“李冰,你好大胆!竟敢如此出言不逊!须知阴司地府,最为公平,不比凡事之混浊!”   “世人但犯过错,先在十殿阎罗处受审。德高之人,死后或可直接入极乐世界,或者重新转世投胎富贵之人。大部分凡人,死后根据生前善恶,一一判罚,在十殿阎罗处分别审定后入六道轮回。只有十恶不赦之人,才会被十殿阎罗发配这十八地狱之中来受刑。”   李冰赶忙赔罪,他恭敬地请教道:“还有个问题要请教两位鬼使!这地狱为何要设十八层呢?”   牛头马面道:“佛说人有六根、六入、三毒之分!缘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因六入:色、声、香、味、触、法,皆有三毒:贪、嗔、痴之恶业,故三六共成十八之数也!地狱设十八,就是应六根、六入、三毒之数!” ☆、第三百零四章 阿鼻地狱   就在牛头马面刚欲把李冰等一行人从十八地狱中送出时,李冰急忙道:“两位鬼使,能否稍缓片刻?”   牛头马面狐疑地看着李冰,冷声道:“你还有什么事吗?难道这地狱中的惨象这么好看?你还意犹未尽?”   李冰急忙道:“两位鬼使别误会,我只是想打听一下。不知前段日子刚死的王立平,他的鬼魂现在哪?会不会下这十八地狱?”   张丽丽闻言身子一震,她也太想知道这个人面兽心、一直把她蒙在鼓里,欺骗她、利用她的那个王立平的下场了。   牛头马面冷冷地看了几眼众人,见所有人都露出期盼的目光,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在这儿看不到王立平,不是他不会来这十八地狱,而是他生前作恶多端,现在时候未到,他正在阴司十殿阎罗处一层层接受审判与酷刑。”   “到他十殿受审完毕,才会押解到这里来受刑。不过,他罪孽深重,得从第一层地狱开始,一层层服刑后,才能到达这第十八层地狱。”   众人闻言,不胜唏嘘。想那王立平,生前为了一已私欲,死后要受这么多苦,心下也不禁戚戚然。   张丽丽壮着胆子问道:“鬼使大人,那王立平的鬼魂最终将来到这十八层地狱中受苦,那他以后还会有脱离地狱的机会吗?”   牛头马面冷冷地道:“进入十八地狱者,很少有鬼魂能离开。尤其是罪孽深重者,到了十八层后,几乎永无出头之日。不过,这第十八层地狱,也不是终结。按王立平之罪,在他第十八层地狱服刑满后,还将由拘魂使者‘阿傍罗刹’,押解到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众人大惊,没想到,除了这十八地狱外,竟然还有一个永不超生的阿鼻地狱。   牛头马面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和惊讶,开口说道:“佛祖说世间分成四大部洲:东胜神洲、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和北俱芦洲。你们在寺院的天王殿中,能见到四大金刚,也称四大天王的神像,分别是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和北方多闻天王。这南赡部洲即由南方增长天王持国守卫。”   原来,南赡部洲也称为阎浮、阎浮提。只因盛产赡部树,所以称作南赡部洲。此洲状如车形,洲中有金刚宝座,一切菩萨将登正觉,皆坐此座。洲南边三由旬半,东、西、北三边各长两千由旬。   阿鼻地狱,也称为无间地狱,位于南赡部洲地面之下约深三十几万公里处。   据佛经记载,阿鼻大城广、深两万由旬,也就是面积有九百亿平方公里大小,阿鼻地狱里的拘魂使者唤作阿傍罗刹。   无间地狱极大,广漠无间,打入地狱的阴魂,无法脱出。因为没有轮回,所以将永永远远在地狱中受苦,作为生前穷凶极恶的报应。   堕入无间地狱的,都是极恶的人,犯了极重的罪,就被打入无间地狱。在无间地狱之中,永远没有任何解脱的希望,除了受苦之外,绝无其他感受,而且受苦无间,一身无间,时无间,行无间。在无间地狱之中,猛火烧人,所以也叫‘阿鼻焦热地狱’。   由于阴司第十殿是轮回之所,所以,鬼魂生前所犯之罪的审判,在阴司第九殿其实是最终审判了。因此,无间地狱实质上由阴司九殿平等王管理。凡鬼犯之罪不太严重的,在经过了九殿审判后,发放第十殿,进入轮回。罪大恶极的,由平等王判罚后,交给阿傍罗刹押解到无间地狱。   无间有五,其一是鬼犯在此日日夜夜受罪受苦,以至于地狱的劫数,没有一些些时间断绝的,所以称他叫做无间。   其二,即使只有一个鬼犯在地狱里,无间地狱也是满的,无数鬼犯在地狱里,无间地狱也是满的,所以称他叫无间的。   其三,无间地狱中,施罪的器用,没有不齐全的,像叉、棒、鹰、蛇、狼、犬等类,都是铁的。   或用烧热的铁杵和铁臼,碓舂罪人的身体;或把罪人用磨磨、用锯拉、用凿凿,锉的锉、斫的斫;   或抛入大镬里用汤煮;或用烧红的铁网缠络他的身体;或用烧热的铁绳扎拼,使他身肢挺直,在后逐绳道的,斩斫罪人分成百千段;又的使他骑在烧热的铁驴、铁马上焚烧;生革络首,就是活剥他的皮;   有的用烊化的铁汁,一边叫他跑,一边用铁汁浇他的身,使他皮肉焦烂;饥饿的时间,狱卒用铁钳钳开他的口,用烧红的铁丸,抛入他的口中,唇、舌、腭依次焦烂,经过小肠,向下而出,铁丸还是红的;   有的口渴了,狱卒用铁钳钳开他的口,将热化的铁汁,灌入他的口中,唇、舌、肠、胃、小肠依次烧破,向下流出。   这样的,自从年起,直到竟劫,有那由他的劫数,毒痛苦楚,相连接的,更没有一息间断的,所以叫他无间,这是受苦无间。   其四,不问你男子女人,或是西戎羌胡、边境夷狄、老的、幼的、贵的、贱的,或是龙,或是神,或是天上的人,或是地下的鬼,有了造罪行恶的业感,堕在地狱里,都是同样受苦的,所以称他叫无间的。   其五,倘若一堕在这地狱,从初入地狱时,直到百千劫,在这期间的一日一夜,要经过一万回的死,一万回的生,要求一念极促时间的暂停,也不可得到的,要脱这苦,除非业报穷尽了,方才得着投生为人时候,以这样的连绵,所以称他叫无间的。   牛头马面告诉众人,这十八地狱按受刑的本质来分,又可分为四大类。   八大地狱,又叫八热地狱:八大地狱是此道最根本,到处充满火焰,所以也叫八热地狱,最底层就是阿鼻地狱,亦即无间地狱。   游增地狱:八热地狱每一个都有四门,每门又有四小地狱,共一百二十八地狱。凡是从八热地狱出来的众生,要一一游历此处受苦,所以称为游增。   八寒地狱:极为寒冷,此处众生常因寒冷而悲号,身体也冻得变色。   孤独地狱:在人间的山间江边等过着孤独、非人的生活,可说是人间地狱。   总计有八热、八寒、游增、孤独,所以地狱共有十八层。 ☆、第三百零五章 栖霞皈依   鉴湖边上,月色之中,十几个黑影打着手电,悄悄向湖边逼近。   “你们是谁?”,为首的一个人厉声喝道。   没有反应,青石上,摆放着许多酒菜,几只酒瓶倾倒在一边,散发出浓郁的酒味。   “队长”,其中一个人上前看了看,报告道:“他们象是游客,估计喝醉睡着了。”   原来,这是巡逻的联防队员。那队长皱了皱眉道:“你去叫醒他们,盘查一下他们的身份。”   那个联防队员,应声上前,推推青石边的三男三女。   仍是没有反应,那个联防队员试了试他们的鼻息,松口气道:“队长,他们果然是喝醉睡着了的。”   这时,那些联防队员才放松了警惕,几个人在边上大声叫唤着。   不多久,那六个醉酒睡着的人同时醒了过来。张丽丽心有余悸,突然见到眼前的人群,吓得哇地一声惨叫起来。   李冰刚睁开眼,就发现了眼前十多个人,他也吃了一惊,忙问道:“你们是谁?”   那为首的人说道:“我们是联防队的,还正想问你们是谁呢!为什么半夜里还在这湖边喝酒?”   李冰忙陪笑道:“我们是上海来的游客,今天正好月圆之夜,一时尽兴,在这湖边喝酒赏月。没想到,我们都喝醉了。这是我的证件,你们看一下。”   李冰说完,忙对其他几人使使眼色,让他们都把身份证交了出来。   那个为首的联防队长,打着手电看了一遍他们的身份证,拉长着调子打着官腔道:“果然是上海来的游客啊!快些回去,深夜了,还在湖边喝什么酒?也不怕人打劫什么的?再说了,一不小心摔进湖里,这麻烦就大了。”   李冰几人都陪笑连连点头,接过各自的身份证,回到车上,直奔酒店而去。   在酒店内,六人说起在地狱所见,都心中畏惧。尤其是张丽丽,更是紧张得一直颤抖。   赵婉儿安慰道:“妈妈,李冰设法找到了阴阳宝镜,就是为了能让你进入地狱看一眼。从此以后,妈妈,你只要多做善事,弥补以往的过失,或许将来就免了地狱之苦。”   施丽娅也连声道:“赵太太,婉儿说得没错。你能进入地狱看到这一切,这就是缘分,只要改过了,就是新生,会免进地狱的。”   在众人的劝说下,张丽丽的脸上才逐渐恢复了血色。她忽然开口对李冰说道:“李冰,我听婉儿说过,你已经皈依佛门,成了在家修行的居士了。我也想皈依,从今后只做善事,以消我的前业。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李冰听到张丽丽如此之说,心中甚是欣慰。他开心地说道:“赵太太,这样吧,我的师傅就是南京栖霞寺的空明禅师。他老人家自幼出家修行,佛法颇深。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前赴南京。我对佛法只略知皮毛,请我师傅空明禅师为您开导。”   张丽丽心中大喜,虔诚地闭上双眼,双手合什开始念诵佛号。   第二天,南京栖霞寺内。   空明禅师听了李冰所述,不禁也楞住了。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李冰等人竟然有如此奇遇。   李冰见张丽丽欲言又止,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肯定是想向空明禅师忏悔,却又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尤其是她亲生女儿赵婉儿,一时羞于启齿。   李冰故意道:“赵太太身子没我们好,她一路奔波,现在需要休息一下。不如让赵太太在禅房内休息,听空明师傅讲解佛法,我们几个人去外面转转吧!”   李冰使了个颜色,其他几人虽然一时不理解李冰所说,但知李冰必有深意,全都附和叫好。   等李冰他们出了禅房,空明禅师淡淡地道:“女施主,你脸上印堂发黑,却又有一点红光护着。莫不是你前段时间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得了什么奇遇,才保你性命无虞?”   张丽丽闻言,不禁低声抽泣起来。她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如何上了王立平的圈套,最终害了自己丈夫,又差点失去女儿的事说了一遍。   自幼出家的空明禅师,听到如此不伦男女之情,不由得脸上发红。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恢复了禅定,开始讲解佛法以感化张丽丽。   李冰他们,在寺院中转悠了大半天,眼见天色将晚,这才回到禅房门口。   禅房内传来空明禅师清朗的声音:“阿弥陀佛!各位施主,都请进吧!”   众人闻言而进,只见张丽丽,已经没了先前的那种憔悴,虽然脸上满是泪痕,眼神中却满是喜悦之情。   张丽丽对李冰说道:“李冰,谢谢你。经过空明禅师的佛法开导,我已经明白了许多。从今以后,我要毕生行善,以赎前罪!空明禅师已经答应收我为佛门俗家弟子,三个月考察期后,我就正式皈依佛门成为一名居士了。”   其他人都向张丽丽道贺,赵婉儿说道:“妈妈,那太好了。这样吧,我们送你回上海后,你就代替我接任公司董事长,我也安心跟着李冰他们继续前行以完成心愿。”   张丽丽道:“不可,婉儿,我决不能违了你爸爸生前的嘱托,也不能拂了董事会大伙的心愿,这董事长,一定得婉儿你来担任。”   母女俩正在推来推去时,空明禅师淡淡喝道:“名利皆身外之物,如此执着,岂能舍去心魔?”   李冰一听,随时明白,对张丽丽和赵婉儿说道:“你们就别争了,空明师父已经为你们点拨了。这样吧,我建议一下,看看合不合适。”   大伙齐把目光对准了李冰,李冰清了下嗓子说道:“依我看,董事长还是由婉儿担任。不过,在婉儿的心愿没完成时,可由赵太太暂时全权代行董事长之责。这样大家都好,婉儿也能安心。而赵太太手握大权,更能做更多善事,以积阴德。”   众人一楞,想了一会,齐声叫好。   张丽丽则感激地对李冰说道:“李冰,多谢你了。在你们的帮助下,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新手。”   她顿了顿道:“婉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管理好公司。我准备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会,更好地帮助世间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赵婉儿开心地“嗯”了一声,撒娇地扑在张丽丽怀中,幸福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滴落了下来。   张丽丽又对李冰道:“李冰,你还记得许梅的冤魂向我索命之时,我求过你什么话吗?我希望你记得诺言,好好照顾婉儿。”   赵婉儿一听,双颊绯红,赶快用手指按住了张丽丽的嘴唇。   在众人的嬉笑声中,李冰也极为尴尬地低下了头。在他低头的一霎那,他看到了施丽娅那哀怨的眼神。 ☆、第三百零六章 菩萨开示   李冰低头沉吟着问空明禅师道:“空明师父,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说不当说?”   空明禅师含笑道:“李冰,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李冰鼓足了勇气说道:“空明师父,我在阴司十殿和十八地狱所见所闻,总觉得虽然是阴司公正无比,惩善罚恶,却又觉得那酷刑过份残忍了些。”   空明禅师说道:“李冰,地狱由心造。心善之人,不下地狱,甚至没有地狱。只有为恶之人,死后才免不了地狱惩罚。这都是那些人自作之业,便是佛祖也无能为力。只有当他们受尽了无边的痛苦,消除了他们的业,才能再次入轮回转世。善哉!”   李冰思悟半天,豁然开朗,他对空明禅师拜了几拜。   空明禅师微笑着说道:“李冰,你天资聪颖,与我佛有缘,颇具慧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李冰点了下头,小心翼翼地问道:“空明禅师,我心中还有个疑问,只怕说出来,会触怒神明!”   空明禅师道:“李冰,若是你心正直而说,诸佛菩萨,过路神明,都不会怪罪你的。在这佛门净地,你有什么想说的请说吧!”   李冰念了一句佛号,这才说道:“空明师父,我在阴司十殿中和十八地狱中,所见判罚,似乎有好多罪状不妥当。例如,再婚之人,死后会受审而受尽酷刑。用老套的话来说,这是落后的封建思想了,是不是阴司中的律法有些不妥当?”   空明禅师一楞,双手合什么道:“罪过!罪过!小僧可不敢妄评!”   见李冰满脸诚惶诚恐,空明禅师缓缓说道:“在释迦成佛之前,地狱既成。阴司所有条律,皆参照人间律法所设,因为十殿阎罗,本也是人间之人。只是我佛得道之后,为了教化三界,地藏菩萨发大慈悲,自愿不为佛而为菩萨,掌管阴司而成了幽冥教主。”   “佛道虽然相融,因为诸佛菩萨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地狱也在三界之内,所以地藏菩萨也不便多插手。因此,阴司律法才一直沿用,至今没有修改。”   李冰不住地念着佛号,忽然他额头金光一闪,众人大惊之余,只见那小小的禅房似乎已经不见,众人如同置身于一个无边黑暗的环境之中。   黑暗中,一道金光越来越强,最后照遍了整个漆黑的世界。   半空中,一位高大的老僧,头顶佛光,脚下生莲,边上一只白犬随侍左右,大声诵着佛号。   李冰一见,慌忙跪下,口中念佛,说道:“拜见地藏菩萨!”   其他人,包括空明禅师在内,这时才如梦方醒,知道是地藏菩萨显灵了,齐齐跪了下来。   地藏菩萨郎声说道:“李冰,你本为我佛子,托世下凡,察世间疾苦,悟佛法教化。阴司典狱,委实有许多不妥之处。只是我佛如来,教化众弟子,佛门中人,不便插手三界之事。你今为凡夫俗子之身,有缘入阴司地府,见诸不妥,当为民意。此后,阴司诸律,定当重新修改!”   众人伏地,齐诵佛号。地藏菩萨言道:“李冰,地狱酷刑,看似残忍,实为慈悲。我佛如来,教化众生。世间所犯之业,在地狱之中,受诸般苦刑,当可断六根邪欲,绝贪、嗔、痴之念。诸恶尽消,自然得脱地狱,再入轮回!”   地藏菩萨又言道:“度人向善,即是天道!李冰,张丽丽因你点化,已经虔诚皈依我佛,从此积善行德。自此,天、地、人三道你已皆悟!可速去破解四象之阵。”   李冰等人心中大喜,不禁问道:“望菩萨开示,青龙白虎之阵,该当在哪可破?”   地藏菩萨说道:“向来处来,向去处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本为道家四大神祇,我佛得道之后,此四大神为我佛护法。如今,玄武、朱雀已为你们所破,只须切记,青龙、白虎为护卫之神,具降妖伏魔之神通,若须破解青龙、白虎之阵,必先取得青龙、白虎之阵眼,方才能得破此两阵,而不为阵法所伤!”   李冰正待再问,却见金光瞬间消失,地藏菩萨已经不见了踪影。   众人在黑暗中再三跪拜,恭送菩萨。拜毕抬头时,才发现,就如什么都没发生过,几个人,仍是如原先那般,好端端地在禅房内坐着。   李冰此时心中又喜又疑,喜的是,他们已经悟了三才,疑的是,地藏菩萨说的那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应该到哪去找青龙和白虎呢?   空明禅师笑而不答,李冰不住地哀求禅师给他指点迷津。   空明禅师道:“李冰,你们从哪里来的?又是因为什么要破这四象之阵?”   李冰一楞,再问空明禅师时,只见禅师闭上双目,已经开始打坐,不再理睬众人。   众人只得告别空明禅师,出了寺院。   刚步出山门,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木,李冰突然想到了乾陵上的风光。他不禁心中狂喜,低声欢呼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们是为了解开乾陵之谜才踏上了探险的征途,如今,这青龙、白虎之阵,我们也该回到乾陵再作打算。”   众人大喜,不一会,赵婉儿却显得有些伤感,因为她知道,是时候了,她必须再次踏上征程,该与她的妈妈分别了。这段时间,她们母女的感情,在危难之中,得到了极大的升华。眼见就要分别,心中甚是不舍。   张丽丽坚持要自己一个人搭乘火车回上海,而拒绝了李冰和婉儿要送她的建议,甚至不要司机从上海赶来接她。   她催促众人赶快上路,尽早解开乾陵之谜。   在母女俩依依惜别后,李冰等五人,一起坐进了越野车,从高速上向乾陵方向进发。   第二天,当他们到达乾陵后,赵婉儿顾不得旅途劳累,先去她父亲死亡的地方拜祭。   在告慰赵义明的亡灵后,五个人休整了一天,才开始顺着张远山指出的青龙之气的地方出发。   到了那个发出青龙之气的地方,众人仔细打量,发现这是一小片丘陵地带,分布着许多小山头。   在那个地方的正东面,还有一座相对高大峻峭的山头。   众人找了一个旅馆安顿下来后,记得地藏菩萨所言,青龙白虎为护卫之神,若不找到阵眼,则必为阵法所伤,一时不敢大意,轻举妄动。 ☆、第三百零七章 深山破庙   李冰一行人,这天转悠到那座高山下的一个小村庄。   让他们颇感奇怪的是,在这个典型的山区小村中,竟然不见有任何家禽,甚至连狗都没一条。   张远山摆开罗盘,四处察看了一番,奇怪地道:“这里似乎有股极强的灵力,却又不是阴邪之气。”   李冰也颇觉奇怪,这时见到村庄中迎面走来一妇女。李冰上前打了个招呼,和那农妇闲聊起来。   那农妇见这五个外地人,极为友善,而且其中还有两个女的,所以也没生戒心,以山里人特有的热情,开始和几个人闲扯。   李冰他们这才了解到,这个小村庄叫小辰庄,庄上之人,由多个姓氏组成。这里宛如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庄上之人,在以前可以说几乎与世隔壁,世代居住于此。   庄边那座山,当地人称为辰岭,山势陡峭,草木茂盛,除了偶尔有人上山打柴和狩猎,平时很少有人上去。   李冰沉吟了一会,微笑着问道:“这位大婶,请问,这村中为什么不见鸡鸭鹅狗?”   那农妇叹气道:“哎,甭提了。以前我们这庄上,几乎每家每户都养有鸡鸭。一年前开始,村中不知出了什么怪事,所有人家养的家禽,全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到后来,甚至连看家护院的狗也不见了。”   说到这里,她显得有些害怕,迟疑了一下说道:“村上有年轻力壮的人,开始自发值夜,想要抓住偷盗之贼。没想到,一无所获,怪事还是不断发生。更让人害怕的是,有一天夜里,一个值夜的年轻人,突然疯了,整天哭哭笑笑,说他看到了一条龙。”   李冰等人闻听,不由得精神一振,赶忙追问还有没有其他现象。   那农妇只是害怕,也说不出所以然。她只是说,那个疯子经常在村子里叫,那条龙是山上的龙王,因为没人祭祀,所以龙王怒了,这才下山进村吃掉了所有的鸡鸭家禽。   见那农妇再也说不出什么,李冰他们只得作罢。   待那农妇走后,张远山微笑道:“李冰,我们已经找到答案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李冰也开心极了,乐颠颠地道:“是啊,这山名辰岭,山下村庄又叫小辰庄。十二生肖,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可见,这座山和村庄,都与龙有关千丝万缕的关系。何况刚才那位大婶说了,村庄中闹的怪事,和那疯子说的话,可以断定,这都是那条‘龙’在折腾,而且这条龙,应该就在这座山上。”   赵婉儿惊讶地道:“龙?果然有传说中的龙王?难道青龙阵中,真的有龙王吗?”   李冰微笑道:“婉儿,我也不知道。这一路上,奇怪的事太多了。这样吧,看这山势险恶,更何况当地人都很少上去。我们今天就立即赶回去,买好绳索、砍刀之类的工具,明天一早,我们就上山探个究竟。”   众人都因为即将揭开传说中的龙之谜,而显得相当兴奋,一路上说说笑笑,互相说着自己听过的有关龙的各种传说。   回到住宿的小旅馆后,由山里出生,且盗墓有经验的钱一多,上镇子采办了许多必备工具,做好登山准备,以备不测。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检查完行囊后,兴奋不已地来到了辰岭山脚下。   这时已经是初夏,阳光虽然晒在身上,觉得有一点闷热,却并不毒辣。   由钱一多看好山势地形,挥舞着砍刀,在前面清除半人多高的野草,大家小心翼翼地紧跟在后面,向山上进发。   好不容易来到了半山腰,众人都已累得汗流浃背、筋疲力尽,不得已,先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正在喝着水的赵婉儿忽然惊奇地“咦”了一声,她手指着前方不远处,叫嚷道:“你们快看,那片密林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众人闻听,精神大振,齐齐向赵婉儿手指着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中,隐约露出了一片黄褐色的东西。   “庙!那好象是一座庙宇的飞檐!”,李冰兴奋地大叫起来。   几个人都兴奋极了,立即收拾好行装,奋力朝那个方向前去。   好不容易通过茂密的山草,来到了那个地方。   果然是一座小庙,看上去年久失修,不知有多长时间没人来过这里了。   四周杂草丛生,让人惊奇的是,虽然庙宇破败不堪,里面倒显得空荡,没有让杂草堆塞。   庙上面有块匾额,早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斜斜地挂在那儿。   几个人兴奋之余,开始略显紧张。   他们深呼吸了几下,鼓足勇气,进入了小庙之中。   虽然外面阳光灿烂,但一进小庙,立即感觉周身似乎被笼罩在一层寒气之中,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啪”,庙门口传来的响声,把大家吓得大惊,几乎夺路而逃。   只见庙门口的阳光下,散裂了几片朽木。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挂在庙门口的那块匾额不知为何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   惊魂稍定的一行人,这才开始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小庙。   这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庙宇,没有大雄宝殿,整个庙宇就这么一个建筑,而且小庙是依山而建,庙后就是那座大山的山体。   小庙正中,端坐着一个浑身被尘灰覆盖的无头神像,地下有一些彩色的泥巴。   几个人都心中明白,这些带色彩的奇怪的泥巴,想必就是那神像的头,摔落在地所致。   众人都在疑惑,这个深山小庙中,究竟供着的是哪路神明时,张远山嘿嘿笑道:“我知道了,这是一座龙王庙!这尊神像,应该就是龙王。”   其他几人,颇感疑惑,张远山笑眯眯在走在前,掸了掸那座神像边上的一个小泥塑。扬起的尘灰,把几个人都呛着干咳了好几声。   尘埃落去,大家才发现,边上的小泥塑,是人身龟首。   大家相视而笑,怪不得张远山如此肯定,这是一座龙王庙,原来是他发现了边上的龟丞相。   深山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孤零零的一座龙王庙?这座龙王庙又是何人、在什么时候所建?   李冰心中疑惑,开始仔细地研究起这个小小的破败庙宇。 ☆、第三百零八章 歪打正着   民间祭祀龙王求雨,把龙王庙设在山上,这本很平常。但把一座小小的龙王庙,设在这么陡峭的人迹罕至的山上,却并不多见。   几个人都捂住口鼻,忍住呛人的尘灰,开始帮助李冰细细清理着那小庙中厚厚的尘土。   施丽娅和赵婉儿,在庙门口折了许多树枝,做了几把简易的扫帚,终于把那个破败小庙打扫干净。   李冰从那张缺胳膊少腿的供桌上,拿起了一个小小的泥塑螃蟹研究了半天,不禁脸露喜色。   只见这只泥塑螃蟹,虽然历经岁月的沧桑,却仍然保留了部分黄、褐、绿三色为主的斑驳外漆。   凭在南大学过的考古学知识,他已经断定,这是一只极为罕见的唐三彩螃蟹。   既然这是龙王庙,出现螃蟹泥塑自不奇怪,但这螃蟹泥塑竟然是唐三彩,那就意义非比一般了。   李冰兴奋地向大家宣布了这一发现,得意地说道:“真没想到,竟然在这深山之中,会有这样一座唐初的小龙王庙。看来,这里既然是供的龙王,又是唐初所建,那么,我们要找的青龙阵眼,玄机就应该在这破庙之中。”   李冰刚说完,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对张远山说道:“张大哥,你快拿出随身带的香烛纸钱,我们先拜拜这龙王。”   各人虔诚拜毕,李冰贼忒兮兮地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你可知道这庙是何人所建?”   张远山一脸茫然,摇了摇头道:“李冰,画符捉鬼我还行,你是学考古的,对这些东西,我可是一窍不通。”   李冰这时收敛了那笑容,极其端庄凝重地说道:“这个龙王庙,是一位高人所建。而且这座庙之所以建在深山之中,一是不易让外人发现,以免遭到破坏;二是肯定这儿是什么风水宝地,所以那位高人选择了在此修建。”   施丽娅听闻,心中一动,惊讶地问道:“李冰,你是说这龙王庙是唐初国师袁天罡所建?”   李冰点头,以一种无比钦佩的神色说道:“你们还记得吗?当初我们遇到那个自称是袁天罡后人的袁风时,他曾经说过,因为在为唐高宗李治看风水选择陵寝时,袁天罡和李淳风意见产生了分岐。”   “李淳风选择了具有龙气的梁山作为高宗李治的安寝之处,袁天罡却极力反对,说道是梁山上阴气旺,利女主,日后武周必代李唐。”   “因为利益所致,当时把握朝政的长孙无忌,不听袁天罡的劝告。他非但力主让高宗皇帝相信了李淳风的选择理由,还把梁山上建造的帝王陵寝称作乾陵。”   “袁天罡自知天意不可违,武则天日后必称帝以代唐,遂辞官离朝。他因唐高祖李渊和唐太宗李世民对他有知遇之恩,因此,袁天罡夜观天象,知武周后,李唐不灭,他才决定破了梁山上的乾陵帝王之气。”   张远山正欲接上话题,赵婉儿却抢先插嘴了。她笑咪咪地道:“李冰,给你一说,我也回忆起来了。当初,乾陵建造成时,袁天罡毕竟比李淳风棋高一着,他在外围布置了困住梁山上乾陵龙气的四象之阵。只不过袁天罡的神机,那是变化莫测,他因事制宜,布下的四象之阵中,不是七宿,而是七煞。”   就连平时沉默寡言的钱一多也咧嘴一笑道:“哎!这个袁天罡,果然是太厉害了,他布的阵,把我们几个累得精疲力竭。这么长时间,我们才刚刚找到青龙阵的关键所在!”   众人兴高采烈地七嘴八舌讨论之时,施丽娅却在一旁默不作声。她心中惭愧,脸上就如发烧一般显得绯红。   张远山在一边奇怪地问道:“施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忽然成这样?是不是你生病了?”   见张远山一问,其他人这才注意到施丽娅的神色,都不禁关切地看着她。   施丽娅见大家这么关心她,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到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婉儿连忙搀扶起施丽娅,关切地问道:“施姐,你真的生病了?不要难过,要不我们先回去,看医生要紧。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来这里。”   施丽娅一把紧紧抱住赵婉儿,抽泣着道:“婉儿,如果我欺骗了你们,你们会不会嫌弃我?”   赵婉儿安慰她道:“施姐,别说傻话了。以前的事,你也是被那个该死的小人利用,也是身不由已。如今,你已经彻底脱了那个噩梦,已经获得了新生。我们几个,早就是亲如一家人了,尤其是我们,和亲姐妹还有什么区别吗?”   李冰也上前,轻轻握住了施丽娅的手说道:“施姐,婉儿说得对,你就别为以前的事折磨自己了,一切都已经过去。忘了过去吧,你已经获得新生。”   施丽娅再也忍不住,更是大声哭了起来。   过了好久,她才平息了下来。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个她一直积压着的秘密说出来,不能再欺骗大家了。   她鼓足了勇气,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们,今天我不得不说了。其实,那个袁风,根本不是什么袁天罡的后人。我在王立平的威胁下,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寻了一个江湖术士袁风,冒充袁天罡的后人,信口开河瞎编了许多故事,来蒙骗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按王立平的意思,尽量给你们找些事做,拖住婉儿,不让她很快回到上海掌管公司,给王立平的阴谋实施争取时间。”   施丽娅一口气说完,掩面而泣,她害怕众人知道真相后,从此厌恶她,远离她。   一只有力的手,把蹲在地上的施丽娅拉了起来。她立即知道,那是李冰在拉她。这一瞬间,施丽娅几乎激动得快崩溃了,她知道了,李冰这一拉她,就是原谅了她的一切。   李冰扶起施丽娅,柔声说道:“施姐,快起来,别这样,我们大家都不会当一回事的。其实我早就看出,你还有什么心事压在心中的。现在你终于说出来了,从此后你彻底问心无愧,你会感觉这世界有多美好。”   他顿了一下道:“施姐,说实话,我也早猜到了这个袁风可能是你设下的局。但一连串的事,让我明白了,这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袁风为了编得很像,不让我们生疑,所编的谎言,历史上的一部分,倒是挺真实的。虽然四象之阵,是他胡乱编造,但阴差阳错,让他歪打正着,倒是无意中给我们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帮了我们的大忙。” ☆、第三百零九章 诡秘蛇穴   待施丽娅情绪平定后,李冰又仔细地把小庙打量了一遍,却没什么收获。   他自言自语道:“这个袁天罡,除了精通天文地理、易经八卦、看相占卜外,更是精通各种机关设计。会不会是这小小的龙王庙中,还隐藏着什么机关呢?”   他忽然转头对钱一多说道:“钱大哥,盗墓是你拿手好戏,你细细勘察一下,这座庙下面,会不会有什么密室。”   钱一多应了一声,开始仔细打量,时不时地趴下身,耳朵贴着地面倾听。他脸上沾满了灰,汗水冲刷而下,把他弄了个大花脸,把众人都逗乐了。   钱一多忙活了好久,无奈地说道:“李冰,不知道是不是我能力不够,我可没发现,这庙下有任何空洞的回音,应该不会有地下密室。”   众人大失所望,李冰虽然也是极度失望,但他并不死心,不甘就此空手而归。   他扫视着几遍那小小的龙王庙,忽然开口对张远山道:“张大哥,你还记得我们两人在那个越王守护使的墓内的事吗?”   张远山一楞,随即明白了李冰的意思,他脱口而出道:“没错,那时我让你尊重下死者。上香后,你磕了头,却意外地触动了那个巧妙的机会,从而逃过乱箭射杀的命运,并由此发现了阴阳宝镜的秘密。李冰,你是说袁天罡可能也是这小庙中设下了精妙的机关?”   李冰道:“没错,张大哥,我想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吧,我们大伙分头找找,庙里庙外都仔细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众人都觉颇有道理,于是大伙忙碌起来,仔细搜索,恨不得把这小庙翻个底朝天。   可是,结果让大家都感到失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发现。   山中的气候,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阳光明媚,这会儿已经乌云密布。   不一会,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随即倾盆大雨从空中直泻而下。   几个人再也顾不得查找线索,全跑到小庙中避雨。   无奈这历经了千多年的破庙,虽然奇迹般地保存完整,却也破败不堪。外面下着大雨,庙内也在下着小雨。   张远山苦笑道:“难道真是龙王爷显灵了?我再上柱香吧,可能是龙王爷动了怒,怪我们冒犯了他。”   张远山摸出香烛,还没点燃,忽然庙内又明亮了起来。   大伙不禁啧啧称奇,这山中气候果然非同寻常。一场大雨之后,此时竟然云消雨散,又变得明媚如初。   庙内那残存的屋顶仍然在滴着雨水,众人都准备到庙外放松一下,呼吸一下山中雨后清新的空气,同时晒晒那明媚的阳光。   独有张远山留了下来,他可不象众人一样,认为这是山里特殊的气候变化,而是认定龙王爷显灵了。   尤其是他说要给龙王爷上香后,那雨突然停了,更让他对此深信不疑。   张远山点燃了香,握在手里,对着那没头的龙王神像拜了几拜。   当他拜下去时,脖子里灌进几滴雨水,让他感觉好不舒服。   张远山抬起头,看着那个仍在滴着雨水的破屋顶。猛然间,他被一个奇怪的现象惊呆了。   张远山大喊了几声,李冰他们赶紧跑进了龙王庙,都紧张地问张远山,庙内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尖叫。   张远山指着靠近龙王神像那上方一个没了瓦片的屋顶叫道:“你们快看,那些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众人都抬起了头,目光都对准了神像上方的破屋顶。   只见那个瓦片破损之处,正在庙内一根大木柱上方。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冲下的雨水,把那木柱上的尘灰冲刷干净后,在露出的木柱上,竟然出现了一大片白色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龙王神像背后。   李冰对着那龙王没头神像拜了几拜后,爬上了神座,惊奇地发现,顺着那白色的痕迹看下去,竟然在神像北后发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黑洞。   那是什么洞?竟然会在神像背后?那条白色的痕迹,又是怎么造成的?众人都陷入了苦思之中。   钱一多忽然说道:“会不会这是一条大蛇钻出的洞?而这些白色痕迹,其实就是大蛇经常游过时留下的粘液?”   这一句话点醒了李冰,他脑子急速转动,不一会,他就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李冰说道:“我们大家设想一下,钱大哥所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庙里的龙王神像的头颅掉下摔碎了的原因。我猜想,这肯定是一条大蛇,从神像背后那个洞中钻出,沿着神像边上的柱子向上爬,它的尾巴扫落了神像的头颅。然后它掀开屋顶的瓦片,从屋顶上窜了出来。”   施丽娅接口道:“没错,我猜想也应该是这样。那些白色的痕迹,说明这是那条大蛇经常爬行,这才会留下。要证实这个猜想,我们只在爬到小庙屋顶上看看,就能明白这猜测对不对。”   众人一致赞同,来到了庙外。   张远山蹲了下去,用肩膀托去身材瘦弱的钱一多,慢慢向屋顶探去。   刚刚看见屋顶的钱一多惊呼道:“找到了,这屋顶上果然还有一条很明显的白色痕迹!这就说明,我们的想法没有错。”   当钱一多从张远山肩膀上跳下时,李冰急不可待地说道:“大家快从那个白色影子周围搜索,我推测,就在这附近,应该还能找到那个白色痕迹。”   不多时,众人果然从十几米开外的草丛中发现了那条白色痕迹,令他们惊奇的是,那条白色痕迹竟然一直通向那个山脚下小辰庄的方向。   李冰凝视着山脚下的小辰庄,心头豁然开朗。他兴奋地说道:“小辰庄上,那个大婶说的全是实情。那个疯子确实是受到惊吓而变疯了,他是看到龙了。其实,那就是这条粗大的大蛇,它经常循着同一条路窜到山脚下的小辰村,偷吃了村庄里所有的家畜,甚至包括了看家护院的狗。”   赵婉儿紧张地问道:“我最怕蛇了,李冰,你说现在这条大蛇会在哪?要是它在附近,可真要把我吓死了。”   李冰微笑着道:“婉儿,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笑咪咪地问钱一多道:“钱大哥,你是盗墓高手,你说这地下没密室,我绝对相信。但你们想过没有,这条大蛇的洞口我们已经发现,它就在神像后面。那么我们想想,这条大蛇它会藏匿在哪呢?” ☆、第三百一十零章 破庙玄机   “龙王神像下面!”,几个人异口同声地欢呼道。   李冰微笑着说道:“不错,神像背后的那个蛇洞,虽然洞口只有碗口大小,但黑幽幽的深不见底。所以,这大蛇必然藏在神像下面。那既然神像下面能藏着条大神,你们想,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说下面还有个很大的空间?”   众人都兴奋起来,钱一多走到神像侧后,掏出打火机,点燃后慢慢向洞口靠近。   只见打火机的火苗还没完全接近洞口,就似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牵着往洞底钻去一样,火苗一下子就灭了。   他把手靠近洞口,只觉一股阴冷的寒风嗖嗖地从手臂上擦过。钱一多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为什么外面阳光这么好,可这小庙中却感觉阴寒,原来都是因为这个蛇洞的缘故。”   李冰招呼了一下,几个人都站在一边,随着李冰的口号,开始齐心协力想推动那龙王神像。   可一切都是徒劳,除了神像上飘下些许尘灰,神像纹丝不动。   李冰大为惊讶,他感觉,秘密肯定隐藏在神像下面,那么,移开神像必然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神像根本就动摇不了丝毫,这应该如何是好?李冰想到袁天罡精通机关布置,移动这神像,应该是庙内或者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有启动的开关。   众人按李冰的吩咐,先从龙王庙四周开始搜索。除了山石树草,并无任何异象。   李冰认定,这开动机关的地方,必然在这小庙之中。   他看到龙王神像边上那个稍小一点的龟丞相泥塑,心中一动,招呼大家合力推一下,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都不禁有些沮丧,李冰却是深锁愁眉,一言不发。   赵婉儿见到李冰闷闷不乐,轻轻走到李冰边上,劝导他道:“李冰,不要着急,我认为你的想法肯定是对的。这小庙中又没其他东西了,这个龟丞相的神像肯定有古怪,只是我们还没发现奥妙在哪而已。”   李冰叹气道:“婉儿,谢谢。可是我们都齐心协力了,都推不动这龟丞相的神像,难道还会有其他可能吗?”   赵婉儿说道:“李冰,我小时候见到的龙王庙,还有电视剧里看到的龙王庙,和这里的不大一样。”   李冰一楞,焦急地问道:“婉儿,你快说说有什么不同?”   赵婉儿一时之间倒也说不出来,她只是凭自己的印象和感觉,想安慰一下李冰而已。   一旁的张远山,给赵婉儿一提醒,他才如梦方醒。   张远山兴奋地说道:“对!对!婉儿说的没错!这个龙王庙确实有点怪异,和其他地方龙王庙不一样。也怪我了,心太急了,竟然疏忽了这个细节。”   他指着那个龟丞相的神像说道:“李冰,大部分龙王庙中,随供在其左右的神像,不是一苍髯老翁,就是牛头神或夜叉,这个小庙中,这几尊神像都没有,却偏偏有个龟丞相,这就是它的怪异之处。”   李冰喃喃自语道:“龟丞相!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龟丞相?”   他脑中忽然闪现“玄武大帝”,灵光一现,李冰立即兴奋了起来。   他急急地叫道:“张大哥,麻烦你用罗盘测出北方玄武之位。”   张远山虽然不明白李冰是什么用意,但他知道,李冰必是有所发现。他立即从包裹里拿出罗盘,认真地在小庙中看来看去,最终在地面上划出了一个记号,标出了北方玄武之位。   这时,众人惊讶地发现,这座小小的龙王庙,面对着西南方向,竟然不是正南方。   李冰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袁天罡果然高明,谁能想到这个方位竟然偏了。张大哥,现在你应该明白了,这个龟丞相的神像,就是开动机关的奥妙所在。”   “龟为北方玄武,袁天罡如此设计,就是让后来有缘人发现这个秘密,就能启动机关。刚才我们大家推那个龟丞相的神像,也是纹丝不动,那是因为我们理解错了。现在,张大哥已经测出了北方玄武之位,这龟丞相神像应该不是推的,而是可以转动。只要我们把龟丞相神像转动到面向北方玄武之位时,应该就有所发现了。”   张远山听了大喜,其他人也因为这个构思的巧妙,而不觉好奇兴奋。   众人这才上前,听着李冰号令,同时发力,开始推转那个龟丞相的神像。   虽然已经历经千余年,神像与地面几乎粘合在了一起,但还是让众人扭开了一点角度却并没破碎。   这一下印证了李冰的猜想,大家都兴奋起来,一鼓作气地把神像转到了面对北方玄武的方向。   当神像刚对准北方玄武之位后,众人耳中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断裂了。小庙的地面也轻微地显然动了几下,震得小庙上的瓦片和着尘灰,飘飘扬扬地坠了一地。   所有人都心中明亮如镜,他们成功了,这小庙中确实另有玄机,而且这机关已经让他们启动。   众人停了一会,待尘灰完全洒落后, 发现小庙恢复如初,也不再有任何异动。   但众人并不灰心,他们已经认定,这机关已经起动。   李冰推测,刚才那一声沉闷的断裂之声,和地面的震动,不出意料,应该是一根石条断裂了,断裂后的石条,砸向了地面,才会引起震动。   那至少说明,这个神像底座下面,确实是中空的。   李冰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断头的龙王神像,凝思了一会,他忽然说道:“我明白了,这个神像应该可以推动。当初,我们怎么推,龙王神像丝毫不动,是因为有一根粗大的石条,把这个神像底座固定住了。如今,这石条已断,神像失去了依托,应该可以推开了。”   大伙开始齐齐推神像,虽然有一丝晃动,却依然再难撼动一分。   李冰说道:“这神像在此已经一千多年,早与地面粘结一起,凭我们推动之力,应该很难有所作用了。我建议,把钱大哥盗墓用的绳索,牢牢拴住神像后,我们到庙外,一起拉动绳索,或许就能拖开了。”   钱一多依言,从包裹中取出粗长的绳索,牢牢在绑在了神像上。众人全都走到室外,一起拉住绳索的另一头,开始喊着口号拖动神像。 ☆、第三百一十一章 别有洞天   在众人合力拉拽之下,那个龙王神像的基座发出了沉闷的喀喀声,神像开始慢慢地向庙门口移动。   众人心中惊喜,更是用劲,不一会就把神像拖开了一米多远。   李冰摆了摆手,众人停止拖拽,这才觉得精疲力竭,浑身犹如虚脱了一般。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小跑到那个无头龙王神像前,只觉一股寒气逼人,众人不觉都倒退一步。   但觉这股寒气,虽然阴冷,却并没想象中的那般腐朽味,反而夹杂着一股说不出名的花香味。   一个圆圆的大小能容一人上下的黑洞呈现在众人面前,大伙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试探着一步步靠近。   钱一多取出包裹中的强光手电,对着黑洞照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个洞并不深,只是洞口偏向了小庙之后。   一根石条断裂成两段,静静地躺在洞底,还有一根石条正昂首翘在黑洞中。   翘在洞中的那根石条,头部扁而尖,似是人工精心打磨过。   李冰略一思索,立即明白过来。他告诉众人道:“那根断了的石头,原本是固定神像座基的,与神像连为一体,所以我们开始是不可能推动神像的。现在翘着的那根石条,应该是和那个龟丞相的神像所连,也就是启动的机关。当我们把龟丞相的神像转动到面对北方玄武之位时,那根石条伸出,把连接固定龙王神像的石条,拦腰撞成两截。”   众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洞中的两根石头,经李冰一解释,都明白了这个机关的玄妙。   钱一多不解地道:“李冰,为什么这个黑洞偏向小庙之后?而且这个洞中没有发现那条大蛇呢?”   李冰沉吟道:“我也正觉得奇怪,这个小庙是依山而建。它的后面就是巨大的山岩,难道是袁天罡费尽心思在山岩上挖了一个洞?”   他又摇了摇头道:“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这条大蛇,我们没有发现,只有三种可能:一是它早就死在了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二是它正在外面还没回归洞穴;三是它就在这个洞穴深处。”   李冰皱着眉,想了一会继续说道:“第三种情况最不可思议了,那得费多少力才能挖这叙大一个坑?而且从洞中传出的冷风判断,这个坑的容积至少得有一幢房子那么大。这在古代,只有原始的工具情况下,有这可能性吗?”   张远山笑道:“李冰,何必这么自寻烦恼呢?你们读书人,就是这个样子,什么都喜欢想明白为什么。我们直接下洞不就行了?看一眼,一目了然,胜过任何猜测。”   李冰给张远山一语点醒,不好意思地尴尬地笑了一下。   他对大家说道:“这个洞中的情况,不知吉凶。你们都退后,我先下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测,你们赶紧离开。要是没什么情况,我再叫你们下来。”   赵婉儿和施丽娅几乎同时各抓住李冰一只手,不准他下去冒这个险。   在她们各自的心中,都对李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李冰正色道:“没事,你们放心吧。闻闻这洞中传出的花香味,而没半点腐朽气味,更没蛇的腥味,这就证明下面应该是安全的,至少这蛇暂时不在这洞中。”   众人不住劝说,李冰执意不听。他动情地对大家道:“你们想想,我们几人,既然因为机缘走在了一起,命运从此就绑在了一起。自从我们踏上了探索乾陵秘密之旅,这游戏就已经启动,无法再中止下来。所以,为了破解青龙的秘密,总得有一人先下去看看情况。”   他凝视着众人道:“我们大家已经如同一体,都是兄弟姐妹,谁发生什么不幸,其他人全都承受不了这打击。为什么我坚持要下去?并不是我身强力壮,而是这洞中是不是另有怪异我们都不知道,但我的优势是有护体的两股真气和舍利,我下去,危险性远比你们任何人要小得多。”   听李冰说得在理,众人也只得依从了他。   李冰取来绳索,牢牢地绑在了腰间,另一头拴在小庙中的廊柱上,开始顺着洞口慢慢地向下摸索。   刚下洞一人多深,李冰就觉得双脚触到了坚硬的地面。   他打开手电,惊讶地发现,还有一个洞横着贯穿在这个地洞中,尽头似乎还透着一点亮光。   李冰解开腰间绳索,慢慢地向那洞口亮光处摸索。   这个暗道,也只不过有十多米,李冰用手碰触到冰凉的岩壁,更印证了心中的猜想:这是一条在山岩中打通的隧道。   李冰沿着这个勉强一人高的通道向前行,还没到那亮光处时,他心中已然惊喜万分。   那个亮光处,原来是一个洞口,谁也没料到,小庙背后那个高大的山崖,竟然只有十多米厚,而且被人钻通了一个洞。   当他刚走到洞口时,被眼前呈现的一切极大地震撼了。   但见到处郁郁葱葱,长满了茂密的树木和许多不知名的花草。这是一个巨大的天坑,由于不为外人所知,一切都呈现出自然原始之美。   四周群峰环抱,山谷中开满了洁白的梨花和粉红的桃花,鸟语花香。   此时,已是初夏,山谷中却仍是春意盎然。   李冰激动地大声吼叫起来,惊起了山谷中一群群飞鸟,和着他在飘荡在整个山谷中的回音,不断在谷中盘旋飞翔。   李冰看得如痴如醉,直到他身后传来焦急的呼唤声,他才醒悟过来,其他人还在小庙中等待他的答复。   李冰赶紧顺着隧道回到小庙下的黑洞中,惊喜地告诉大家,下面没有任何危险,让他们全都下来。   当众人一个个通过隧道来到洞口时,都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许久,他们才发现,这洞口是一个十多平米的平台。在山谷底内,正中还有一个被绿树覆盖的小岛。   李冰开心地笑道:“我敢打赌,我们要找的东西,就是那个小岛上。”   大伙整理了一下行囊,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才开始顺着那个平台边上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向谷底深入。   三个男的,轮流在前挥舞着砍刀,清理出一条路。赵婉儿和施丽娅紧紧拉着手,尾随着他们向谷底进发。 ☆、第三百一十二章 蛇腹夺宝   众人小心翼翼艰难地下到谷底,向着眼前凸显出来的谷底中央的小岛进发。   费尽周折,终于接近了小岛。   小岛上,树木参天,四周被一道深深的山涧所围绕。   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在这个完全与世隔绝的秘密山谷中,谷底那深涧上,居然有一座小木桥,从谷底连通到正中的小岛上。   那是一座两旁有着扶手的小木桥,桥面很窄小,仅容单人通过。桥下的深涧,水流湍急,不知深浅。   李冰小心翼翼地一只脚踩了踩桥面,小木桥发出了吱呀声。   他慢慢地双脚都踩上了桥面,其他人见此情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在晃晃悠悠和吱呀声中,李冰终于走过了那座久历千年风雨的小木桥,安全到达了小岛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按照大家商定的计划,在李冰通过小桥后,赵婉儿也双手紧紧抓着那桥上的扶手,一步步地挪过了小桥。   李冰伸手拉住赵婉儿,招呼施丽娅也快从桥上通过。   施丽娅见两人顺利通过,心中已经安然。她轻巧地踏上小木桥,快步向小岛上奔去。   谁料,施丽娅刚走到桥心,小木桥突然发出可怕的声音。众人脸色吓得刷白,李冰大吼道:“快跑过来!”   施丽娅慌张之中,向前刚跑出一步,正好让李冰的手拉住时,小木桥拦腰断为两截。   施丽娅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吓得花容失色,拼命大叫。   李冰咬牙拉着她的手,赵婉儿也在边上抱住李冰,两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把施丽娅拉了上来。   三个人又惊又累,都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对岸的张远山和钱一多也是惊的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李冰喘了几口气道:“张大哥、钱大哥,你们两人快砍几棵大树,一会我们拿到了东西想回来时,就全指望你们了。”   两人一想也对,对李冰三人喊声小心,然后匆匆地去准备伐木造桥。   李冰望着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见她们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晕,这才说道:“我们出发吧,还好这个小岛不算大。路上小心,你们跟着我,不知道这小岛上有没有什么毒蛇之类的。可惜了,工具都在张大哥他们那边,我们谁也没料到小桥会突然断裂。”   三个人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小岛中央。令他们意外的是,小岛中央,竟然有个小小的凉亭。   凉亭正中,有个八角形的小石桌,石桌上,供放着一颗圆圆的小石球。   李冰说道:“看来,我们要找的青龙阵眼,居然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石球。”   阳光斜斜地照射在凉亭上,李冰围着那小石球绕了几圈,心中直纳闷,就这么一个鹅卵石似的小石球,能是破解青龙阵的阵眼吗?   他小心翼翼地从石桌上拿起小石球,捧在手心中看了半天,没发觉有什么特别之处。对着阳光照了照,仍和普通的鹅卵石一样,根本透不过半点光线。   看到李冰满脸的失望神色,施丽娅轻声道:“李冰,别小瞧这块石头。你还记得破玄武阵时,那个龟蛇泥塑吗?”   给施丽娅一提醒,李冰幡然醒悟,乐呵呵地准备把那个小石球装入口袋中带走。   赵婉儿伸开手,撒娇地道:“李冰,拿来我看看,说不定你太粗心没发现有什么秘密呢。”   李冰笑着把小石球递给了赵婉儿,当他的脚步刚一移动时,忽然感觉自己碰到了一棵粗大的树干。   李冰心中一懔,情知不妙,因为他感觉到了那棵大‘树干’竟然充满了弹性。   赵婉儿刚接过李冰递来的鹅卵石,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觉得身边一股强劲的冷风刮过。一道青绿色的旋风在她眼前卷过,同时她听到了李冰和施丽娅同时发出的惊叫。   赵婉儿吓得连退几步,这才看清,这股青绿色的旋风,竟然是一条全身青绿色的大蛇。   那条蛇有碗口粗细,紧紧地缠住了李冰。李冰给那大蛇缠得动弹不得,大蛇在渐渐收紧,李冰的脸色都给勒成了酱紫色。   吓得哇哇大叫的施丽娅和赵婉儿,惹怒了那大蛇,只见大蛇昂着斗大的三角脑袋,吐着长长的红色蛇信,向两人示威。   本就胆小怕蛇的赵婉儿,在吓得大叫之时,本能地松开了手。   她手中的那个小石球,在空中划了条弧线,摔向大蛇的脑袋处。   那大蛇睁开大口,一股腥味扑鼻而来,一口就吞下了那个小石球。   施丽娅和赵婉儿吓得瘫坐地上,闭目等死时,忽然感觉面前飞沙走石,尘灰呛得快要喘不过气。   她们听到了李立的咳嗽声,急忙睁开了眼。让她们惊奇的事发生了,原来那大蛇已经松开了李冰,正在地上疯狂地打着滚。   两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顿时从地上爬起,扑到李冰身边,把他拉离了那条正在发狂的大蛇。   赵婉儿焦急地问道:“李冰,你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吗?”   李冰脸色苍白,喘了几口气,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没事了,婉儿,你刚才是怎么制服那条大蛇的?”   赵婉儿一楞:“什么?我制服了大蛇?李冰,你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最怕蛇了。”   李冰也不禁诧异,他不禁问道:“我给大蛇缠着,快要晕厥时,只见你扔出一样东西,那大蛇一口吞下,立即就松开了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婉儿,你扔的什么东西让它吞吃了下去?”   李冰吃惊地道:“那个小石球呢?你是不是把它扔了出去?”   赵婉儿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果真是自己惊慌之下,本能地脱出而出。   赵婉儿一脸歉意地说道:“李冰,对不起,我不该要看那个小石球。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我让扔出了手,给那大蛇吞了下去。”   李冰叹气道:“婉儿,我怎么会责怪你呢?任何人,情急之下都会这样,这是人的本能。相反,我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要不是你扔出了那小石球,恐怕此时我已经让那大蛇缠死了。”   那条巨大的青绿色蛇,不断地翻滚着,已经不似开始那么激烈。   挣扎了一会,那条大蛇慢慢软了下来,一动不动。   李冰折了根树枝,轻轻地碰了一下那大蛇,大蛇没什么反应。他又狠狠地戳了几下,仍是毫无动静。   李冰大喜,这大蛇已然死了,那自己和赵婉儿还有施丽娅就不再有生命威胁,而且,那个被大蛇吞吃的小石球,也可剖开蛇腹,失而复得。 ☆、第三百一十三章 青龙阵眼   李冰大着胆子,从地上找了块尖锐的石头,在蛇腹上用力切割。   割了许久,终于剖开了蛇腹。他把手伸进蛇腹,掏了半天,才摸到了那被一个软软的东西包裹着的小石球。   李冰用力撕扯着,双手粘乎乎的好不难受。   当他费力从蛇腹中扯出来后,这才发现,那个小石球竟然被包裹在了蛇胆之中。   李冰用尖石割破蛇胆,那墨绿色散发着腥味的胆囊汁液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下来,终于取出了包在里面的小石球。   那个犹如鹅卵石的小石球,此刻沾满了墨绿色的胆囊,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令李冰吃惊地事发生了,只见沾在那小石球上的胆囊,不再是往下掉,竟似给小石球在慢慢吸进去。   不多会,小石球恢复了原样,就如洗过一般干净。   李冰小心地把小石球捧在手中,心中涌出了一种兴奋。那原来光滑的小石球表面,竟然泛出了七个青绿色的斑点。   李冰端祥了一会,忽然高声吼道:“青龙阵眼!这才是真正的青龙阵眼!”   看着李说兴奋的样子,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面面相觑,搞不明白李冰看到同样的一个小石球,为何前后反差这么大。   李冰兴奋地捧着小石球,让她们看上面的七个青绿色的小斑点。   他乐呵呵地道:“原来,开始那个小石球,外表看起来普通,实质蕴含了强大的灵力。当婉儿失手抛出后,那条大蛇一口吞了下去。这条大蛇,就象征着青龙,那小石球进入它腹内后,竟然钻入了蛇胆之中。那条大青蛇被这小石球活活整死,而大青蛇的灵气,则完全被这小石球吸收。”   李冰端祥着那个小石球,过了一会感叹道:“可惜,和朱雀、玄武一样,七煞归位,总是有人死于非命。这次那小石球上,吸引了这大青蛇的灵气,也出现了七个斑点,青龙阵眼已成,久后青龙七煞恐将归位。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天意不可违啊!”   李冰小心翼翼地把青龙阵眼放入口袋中,奋力搬开地下躺着的大青蛇尸体,含笑对着赵婉儿道:“婉儿,别怕,这已经是一条死蛇了。我们去看看张大哥和钱大哥,有没有造好简易小木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个山谷。”   当他们三人出了凉亭,来到深涧边时,看到张远山和钱一多,已经截了两根大树,正在绑扎成简易的木桥。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过了那座临时搭建的独木桥,终于平安无事地会合在了一起。   张远山和钱一多,听李冰讲述完他们三人的遭遇,不觉为李冰遇险而感到心惊,又心中暗自庆幸,因为赵婉儿的无意间一掷,终于让那个小石球杀死了那条青色大蛇,成为真正的青龙阵眼。   五人沿着那个隧道,来到了龙王庙底下。当他们刚爬上来,对着无头龙王的神像拜了几拜后,忽然听到一阵惊心动魄的震动声,整个小庙的地面都在颤抖。   五人吓得赶紧跑出了龙王庙,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回头一看,那整个小庙都已经倒塌。   李冰他们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又暗自庆幸,要不是及早撤离,这时就算没活埋在龙王庙隧道里,恐怕也得活活饿死在那个神秘山谷中。   几个人眼看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快要看不清楚时,赶紧辨清方向,向山下的小辰庄而去。   当他们转过一个山坡,来到一个悬涯壁前,李冰包裹内忽然传出了轻微的振动。   几个人大为诧异,前面的经历告诉他们,这是青龙阵眼发出的预兆,说明附近就有青龙七煞之一。   大家都没想到,第一个青龙七煞会来得如此之快,俱都惊疑不定。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暮色中,悬涯壁前,一道红色的暗影快速从他们眼前掠过。   李冰一怔,惊疑地问大家:“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从我们眼前飘落?”   几个人也都神情紧张,赵婉儿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好象看到一个经色的人影从悬涯上方坠落,可地上又看不见有什么。”   张远山他们也齐声附和,表示都是看到了那个红色影子,似乎就是一个从悬涯上坠落的人影。   李冰心中一动,从包裹中取出那枚青龙阵眼,恭敬地放在山地上。   就在青龙阵眼刚放到山地上后,顿时发出一道强烈的青蓝色光线。在那光线之中,李冰一行人吓了一大跳,原来,在他们面前,居然躺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浑身是伤,鲜血直流,不住地呜呜咽咽。   张远山大声喊道:“快退后,她肯定不是活人了,应该是一个女鬼。”   其他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后退避开。却见那红衣女子从地上艰难地撑起身来,满脸都是伤痕,显得狰狞无比。   那个青龙阵法发出的青光越来越强,那道青光笼罩着那个红衣女子,似乎想要把她吸附进去。   而那个红衣女人痛苦的表情,更象是在与那道绿光作着斗争。   李冰心中一动,大喊一声:“那红衣女鬼,你属青龙七煞之命。既已死了,为何还在逗留阳世?还不快快归位?”   红衣女鬼苦苦挣扎,拼命爬到李冰他们面前。   张远山从包裹中已经取出符纸和桃木剑,他把符纸插在桃木剑上,正欲对那红衣女鬼劈去。   李冰大喝一声道:“张大哥,且慢。看这红衣女鬼,虽然是青龙七煞之一,但对我们似乎没有恶意。且看她想干什么!”   那红衣女鬼拼力抵抗着那道越来越强的绿光,双眼含泪,却又说不出话,对着李冰一行人,连连磕头。   李冰念头一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厉声喝道:“那红衣女鬼,你命属青龙七煞,见此青龙阵眼,理当速速归位。缘何迟迟不肯进入阵眼之中,作此徒劳反抗?”   那红衣女鬼仍是不住磕头,似乎在苦苦哀求着什么。   李冰心中已然有些明白,他开口问道:“红衣女鬼,我问你话,你可点头或摇头回答。”   他凝思了一下道:“你是不是一个冤死之魂?”   那红衣女鬼不住点头,李冰心中更加明白了,接着问道:“那你是不是死不瞑目,非得大仇得报,才肯归入青龙阵眼之中?” ☆、第三百一十四章 暗查命案   红衣女鬼点了点头,李冰心中彻底明白了。他对着那青龙阵眼俯身拜了下去,祷告道:“青龙护卫使,请怜此女鬼身世悲惨,暂且让她洗清冤屈,得报大仇后才收伏她吧!”   李冰话音刚落,那道青绿之光瞬间消失,青龙阵眼也恢复了平静,不再颤抖。   那红衣女鬼也立即不见,半空中传来几声越来越远的呜咽之声。   眼见天色已完全暗下了来,几人不敢再多作停留,打着手电匆匆下了山,连夜赶回住宿的旅馆。   由于这里是乾县的管辖范围,回到住处后的李冰,电话联系了刑警队宋瑞安队长。   宋队长在得知李冰一行人回到了乾县后,电话中打趣道:“李冰,虽然作为朋友,我非常欢迎你再来乾县作客。可是作为刑警队长,见到你们我就头大了,那意味着我又要忙乎了,不知又即将发生什么案子。”   李冰乐呵呵地道:“宋队,多时不见,看看你把我说得如同瘟神一般。其实,那些案件的发生,和我并没直接关系。就算我不回来,该出的事还是会出的。宋队,你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有些案件可能还永远埋没了真相呢。”   宋队笑着说:“李冰,和你开个玩笑嘛,可不能当真。这样吧,今天我正好晚上不要值班,最近也没什么案子。你们几个都是我好朋友了,今天晚上,我请客,感谢你们诸位以前的大力协助。”   傍晚时分,一身便装的宋瑞安准时出现在了李冰他们所下榻的旅馆中。几个人见面,分外亲切。客套了好一阵子,这才相约一起前往镇子上的酒店相聚痛饮。   酒至半酣,李冰敬酒宋瑞安时问道:“宋队,我想问一下,那个小辰庄的情况你熟悉吗?”   宋瑞安带着几分酒意,眼神迷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有这个村子,只是不熟悉。那个村子在山里面,相对很闭塞,与外界没什么联系。不过,这样的村子也有它的好处,就是民风淳朴,几乎不会有什么治安事件。”   李冰笑了笑:“宋队,那小辰庄有没有出过刑事案件啊?”   宋瑞安一楞,想了一下,态度很坚决地摇头否认:“没有,凡是刑事案,我作为刑警队长,如果还不知情,那岂不是我失职了吗?”   李冰一想此话倒也在理,他一脸坏笑地俯在小宋耳边说道:“宋队,依我看来,这次你应该不是失职,而是失察。”   小宋心中一惊,酒意去了大半。他知道,李冰这话的意思,基本是小辰庄那儿发生了什么命案,而他这个刑警队长却毫不知情。   小宋放下酒杯,一脸严肃地问李冰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冰隐瞒了自己一行人上辰岭寻宝之事,告诉小宋说他们几人,回到乾县后,去辰岭探秘。在下山的路上,惊现一女鬼,向他们诉说冤情。   小宋听完,不禁眉头紧锁。在没遇到李冰他们之前,要是有人和他说起鬼怪,他断然不信。   和李冰熟悉后,又一起经历了许多诡异之事,让小宋对李冰的话毫不怀疑。   小宋拨通了刑警队值班电话,询问最近有没有人报案,特别是小辰庄一带。   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小宋沉吟了一下道:“李冰,这件事,我明天上班后,会认真调查一番。可真是怪事了,你说碰到了冤魂,我信;可是,刑警队竟然没有接到任何报案。”   第二天一大早,李冰一行五人,驾车来到了小辰庄。   中午时分,初夏的大阳已经稍显毒辣。五人扮作过路游客,走进了村庄,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假装要讨口水喝。   让他们意外的事,事情太巧了,开门的居然是昨天在村口碰到的那个大婶。   那个大婶也认出了面前的五个人,热情地把他们让到屋内,给他们烧水喝。   趁着大婶忙碌的当儿,张远山在院子中不住地打量。不一会,他脸露喜色,悄悄告诉李冰,他有办法和那个大婶套近乎了。   等那个大婶烧好开水后,给几个人各沏了一杯茶。张远山神定气闲地问大婶道:“大婶,我说句话,你可不要生气。”   大婶一楞,她嘀咕道:“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和你们素不相识,有什么话好对我说的?”   张远山连忙抱拳陪笑道:“大婶,别生气。我是茅山道士,就是专门帮别人看风水的。承蒙大婶热情招待,我不会收大婶您的钱。刚才在院子中,我看了一下,你这宅子风水不大好,最近可是有许多烦心事?”   大婶见张远山自我介绍是道士,而且给她看了宅子风水又不是为了收她钱的,顿时相信了起来,好感陡生。   张远山含笑道:“大婶,我们和你萍水相逢,你家里有什么不顺的事,可以不和我说。假如你相信风水之说,你要是说是还是不是。如果相信我,我可给你指点破解之法。”   那大婶听了,想了一下,满心欢喜。她点了点头道:“没想到,您竟然是道长。果然是高人啊,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瞒您说,最近我家确实有点麻烦事,不是丢东西,就是家里人经常生各种各样的小毛病。道长,麻烦您告诉我,我家宅子的风水出了什么问题,要怎么解救?”   张远山笑而不答,沉吟了一下,指着那大婶院子前面的这户人家道:“敢问大婶,你与前面那户人家,关系可好?”   大婶看了一眼道:“你是说孟冲家啊?我们这村子上,都挺和睦的。平时很少有外人进来,村子上人都互相照顾谦让。”   她给众人续了一圈茶水后,接着说道:“要说这个孟冲啊,也是不幸之人。他为人厚道,在村子里谁家有什么事,招呼一下,他都乐意前去帮忙。三年前,他和村子上的张梅姑娘结婚了,小夫妻俩一直很恩爱,只是可惜,竟然结婚三年,没能抱上个大胖娃娃。”   张远山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婶,追问道:“那后来呢?抱养一个孩子?”   大婶叹气道:“要是那样,倒也好了。可惜啊,穷人命薄。半年前,张梅和孟冲上山摘草药时,张梅不幸从悬涯上摔下死了。”   李冰等人闻听,精神一振,心中已经有了一种预感。   张远山同情地说道:“这真可惜了!那孟冲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第三百一十五章 辰岭采药   大婶紧张地朝门外看了一下,生怕有人知道似的低声道:“张梅死后,孟冲伤心地给她办了丧事。眼看他年龄也不小了,近四十的人了,许多热心的乡邻张罗着帮他介绍对象。后来,他自己认识了一个姑娘,两人于一个月前才结婚。”   李冰插嘴道:“大婶,那个和孟冲结婚的姑娘也是这村子上的?”   大婶笑道:“不是的,那姑娘才20多岁,还没结过婚。人长得水灵,脾气也好,是镇子上的人。孟冲也是因祸得福吧,竟然有这等福气,那姑娘对他一见倾情,不顾孟冲年龄大她十几岁,又是结过婚的,也不嫌我们这小山村落后,竟然嫁给了他。”   李冰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道:“大婶,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她和孟冲原来认识吗?”   大婶答道:“这姑娘叫张艳,她所在的镇子离这儿很远,原先并不认识孟冲。听说孟冲是一次在家上网聊天时认识张艳的,没几天,两人见了面,一拍即合,成了好事,上个月才结婚。”   李冰奇道:“大婶,这个孟冲是做什么的?竟然会赢得比他小十多岁的张艳的芳心。”   大婶笑咪咪地说道:“说起这个孟冲啊,那可是自小就聪明。可惜,当年他家境不大好,高中还没读完就辍学了,没能考上大学。回到村子里后,他跟村里的老人,学得了一手上山采草药的绝活。他脑子灵活,学会了上网,在网上卖他采的草药,几年下来,倒也赚了不少钱。”   “后来村子里见他聪明能干,就让他做了村里的会计,这小日子过得可红火了。他现在的媳妇,也不要做活了,就呆在家里,帮他料理家务,小俩口恩爱着呢。”   李冰心念一动,问大婶道:“大婶,你说孟冲有一手采草药绝活,他那草药都是上哪采的?”   大婶回答道:“记得我昨天和你们说过,这边上的那座辰岭吗?这山势陡峭,草木茂盛,不要说外乡人了,就是我们村子上人,也很少有人敢进去。”   “孟冲采草药是出了名的,他胆大心细,脑子又灵活,专门到辰岭上去采摘,因为这辰岭上,长着许多名贵草药。”   “自从那个教孟冲采草药的老人去世后,村子上的人,只有孟冲一人能进辰岭摘到名贵草药了。后来,他把这绝活也教会了他那死去的老婆张梅,夫妻俩经常结伴上山采摘草药呢!”   赵婉儿奇怪地问道:“大婶,我好奇怪,我们昨天也爬上辰岭游玩了。辰岭虽然山势陡峭,也并不是不能攀爬啊?为什么村子上的人,除了孟冲和张梅,其他人就采摘不到草药呢?”   大婶显得有些诧异:“什么?昨天你们上过辰岭?”   她狐疑地看着众人,似乎不大相信。   张远山忙道:“大婶,是的,我们没有说谎。我们外来人,见此山上风光秀丽,就忍不住上去游玩了一番。”   大婶惊讶地说道:“那山上几乎没人敢上去,山高林蜜,蛇虫遍山。你们几个外乡人,不知道具体情况,就敢上山游玩,真是胆子大啊!”   她接着前面的话继续道:“你们在山上,是不是看到有好多不认识的花草树木,在别处并不多见?”   赵婉儿答道:“是的,山上的景色确实不错,好多东西,在别处都没见到过。”   大婶微笑道:“这就是了,我们这山上,有好多别的地方没有的名贵草药。只是你们上过山,应该知道,那些奇异的花草树木,基本都是长在人走不到的地方。”   大家点了点头,大婶继续说道:“尤其是一个悬涯上面,据说那里更是长满了名贵药材。孟冲和张梅,就是练就了一手攀爬绝技,这才能上得了悬涯摘得了草药。不瞒你们说,我在这村里这么多年了,还从没上过一次那个悬涯。”   李冰心中一动,忙向那大婶打听那个悬涯是什么样子的。   待大婶把那悬涯一描述,众人都是心中又惊又喜,原来,那个悬涯正是昨天他们遇见红衣女鬼的地方。   李冰问道:“大婶,那么张梅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婶眼圈有些红了起来,叹气道:“要说这个张梅啊,那可是人见人夸,是个很好的姑娘。她嫁给孟冲后,不仅做全部家务,还经常陪着孟冲一起上山采摘草药。”   “半年前,那时还是冬天。一天午饭后,孟冲和张梅象往常一样,两人带着绳索背着草蒌,向山上走去。沿路他们还和村子里的人打招呼呢,可谁知道,那竟然是张梅最后一次和村子中的人说话了。”   原来,那个冬日下午,阳光明媚。更可贵的是,那天竟然没有一丝微风,正是上山采摘草药的绝好时机。   孟冲和张梅夫妻俩,准备好了上山采摘的工具,背着草蒌,沿路和村子里的人打着招呼,来到了人迹罕至的辰岭中。   两人和往常一样,来到了那个悬涯下,顺利地攀登了上去。   悬涯上方,是个十多平米的平台。左右两侧还有一条小山道,可以顺着小山道爬到另一个悬涯处。   爬上了悬涯后,夫妻俩在那小平台上稍作休息。然后两人和往常一样,各自沿着悬涯上的小山道各自采摘药材,准备按老规矩,在另一个悬涯处会合。   孟冲这天的收获并不好,只采摘到了往常不到一半的药材。   他比往常提早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另一个悬涯处,沮丧地坐下来休息,准备等张梅前来会合,一起回家。   正在他抽着烟时,忽然听到悬涯下面有人大声叫唤他。   孟冲一看,是村书记寻找他,不禁问村书记有什么事这么着急上山来找他。   村书记告诉他,是乡里财政到村里来例行检查,让担任会计的孟冲立即回村里。   孟冲对着村书记喊道:“老书记,我媳妇还没下来呢,能不能再等一会?”   老书记板着脸道:“孟冲,你开什么玩笑?乡财政的人,正在等着你呢。查完帐,他们还得赶回镇子上,时间够紧的。你老婆也是采药高手了,上下山不见得比你差,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就行。你快下来吧,我们从山这边赶回村部。”   孟冲没法,赶紧从悬涯上攀爬了下来。   他拨打了张梅的电话,却提示没有信号无法接通。   孟冲想想老书记的话也有道理,妻子张梅独自下山不成问题。他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灰白色的涯壁上留言给张梅,告诉自己跟老书记从另条路下山,回村里对帐,让张梅自己一个人回家。 ☆、第三百一十六章 八卦门镜   孟冲跟着村支书从另条山路回到了村部,在紧张忙碌的对帐工作结束后,天色已快暗了。   孟冲和老支书同村,两人送乡财政的人走后,结伴步行回村子里。   路上,孟冲拨打了妻子张梅好几次电话,却总是无法接通。   他有些心慌,不安地问老支书道:“老书记,我咋打不通张梅的电话呢?会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   老支书也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他只是劝慰孟冲:“不要着急,或许你媳妇早已经到家了,看到你不等她就先走了,在生你气呢,手机关掉了。你打打家里电话。”   孟冲一想也对,就拨打了家中电话,仍是无人接听。这下孟冲真的慌了,老支书安慰着他:“孟冲,不要急,如果真是张梅生气了,她不接你电话也正常。要不我陪你回家,向你媳妇说明情况,等她气消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孟冲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和老支书说道:“老书记,今天的事,你可得好好帮我解释。您老德高望重,张梅不敢不给你这个面子。您要是不出面,今天我就惨了,还不知要哄她到什么时候呢!”   两人不一会就到了村里,来到了孟冲家门口。   见到屋中一片漆黑,孟冲一丝不祥感涌上了心头。他一边大声喊着张梅,一边打开了门锁,冲进了屋内。   找遍整个屋子,也没发现张梅的踪影,屋子里的一切,和他午饭后与张梅离家时没什么两样。   孟冲蹲在地下,愁眉苦脸地抽着烟。老书记也觉得情况不妙,他拉上孟冲,向同村的张梅娘家跑去。   张梅的娘家人,得知张梅失踪了,也不禁大惊。 一边痛骂孟冲在山上扔下张梅一个人,一边到处拨打所有亲戚电话,查找张梅的下落。   四处打听后,张梅仍上杳无音信。   老书记后悔死了,他想到了这两年村中出的怪事,还有那个因值夜而吓疯了的后生说的话。   老书记脸上血色全无,他喃喃地对孟冲道:“孟冲,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孟冲双眼通红,对老书记说道:“老书记,这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工作。乡财政所来检查,我是会计,这是职责所在。谁也没想到张梅会失踪。”   张梅的娘家人,这时都已经心急如焚。   事情已经很明了,张梅根本没有下山,还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辰岭中。   有人害怕地说出那个疯子说的,山上有龙的话,众人的心都一下子悬了起来。   老支书组织了村上所有年轻力壮的人,打着手电、举着火把,开始向辰岭中搜索张梅的下落。   众人搜索到那个悬涯下时,一霎那时,全都楞住了。   只见悬涯下,躺着一个身影,细辨之下,正是张梅。   孟冲和张梅的娘家人全都大哭起来,村子上前来搜索的人,目睹这一人间惨剧,也不禁都暗自垂泪。   老支书怀着十分内疚的悔恨心,和几个后生,把张梅的尸体抬回了孟冲家中。   几个大娘,帮着擦拭干净张梅身上的血迹,只见到处伤痕累累。   那些伤口,都是山上的柴草和树枝划破刮伤出来的,小山村中的人,一眼便知。   张梅的头颈都已经折断了,头颅软绵绵地耷拉着。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明显是摔在岩石上所致。   孟冲在邻里乡亲的帮助下,按山里人风俗,土葬了张梅。   听大婶说完,李冰皱眉问道:“大婶,张梅死的那天,她上山时,是不是穿着一件红色棉袄?”   大婶听闻,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看着李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没错,她死的那天,正是穿着她结婚时那天穿的大红棉袄。”   李冰忙解释道:“大婶,别多心。我是胡乱猜测的,山里人,喜欢穿红衣服的多。”   大婶这才脸色放松了下来,又忙着给几个人续上了茶水。   她忽然一拍额头:“哎呀!看我这记性,本来是这位道长说我这宅子风水不大好。结果,说到对面的孟冲家的事了,说了大半天,差点忘了向道长请教了。”   张远山呵呵一笑:“大婶,这张梅也死得真惨,孟冲的命也苦。我刚才听着这些事,也不禁为他们感到惋惜和痛心。你不提起,我还真的忘了给你说说风水之事。”   张远山指着孟冲家的后院道:“大婶,你们山里人,建房都是按照地势来的。不巧的是,孟冲的房子后院,和你的大门虽然是正对,却不在同一个方位。”   “不是你家的宅子偏向东南,就是他家的后院偏向西南。所以,他那围墙的转角,正好对着你家大门。”   张远山踱了几步,看了一会,回着对那大婶说道:“尖锐之物,最易招邪,容易积聚煞气。如今,他家的墙角,正对你家大门。那煞气就冲撞了你家运道,诸事不顺。”   大婶一听慌了神,急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自言自语道:“我们这里本就落后偏僻,盖一座房子,都不是容易事。这如何是好?让孟冲拆了后院?这肯定行不通,世上也没这个理。让我拆了自家房子再建,我家也没这个条件!”   看到大婶急得团团转,张远山神秘地笑了笑。   这一切,让大婶看在了眼中,她忽然醒悟过来。   大婶一把拉住张远山,急切地说道:“这位道长,你是高人。你既然能看出这宅子的风水,想必有破解的办法。求求你了,给我指点一下迷津!”   张远山赶忙扶起那个大婶,他诚恳地说道:“大婶,不要着急。看在你热情地招待我们这几个外来游客的份上,我自会指点你破解之法。”   张远山从包裹里摸出一面小巧玲珑的八卦镜,他递给大婶道:“大婶,这是一面八卦镜,我就送给你了。八卦本身就能驱魔辟邪,而这镜子,更是大有道理。”   “邪祟之物,若不为镜子镇住,便能为镜子驱走。你把这八卦镜钉在门框之上,则孟冲家后墙转角给你家带来的恶风水自破,邪祟之气,遇此镜便被反射回去。”   大婶接过八卦镜,对着张远山千恩万谢。忽然她脸露忧色,担心地问张远山道:“道长,我刚才突然想到了,这似乎不大好。如果我家门框上面钉上了你这面八卦镜,邪祟之气反射回去,岂不是害了孟冲家?这可是伤天理的事啊。”   张远山闻听,不禁大赞,山里人,果然心善淳朴。   他笑着告诉大婶,让她不用担忧。因为这面八卦镜正挂在她家门框之上后,由于她家与孟冲家有一个很大的夹角,因此,八卦镜反射的方向,不是孟冲家,而是前面一个小山头。 ☆、第三百一十七章 辰岭招魂   十几个刑警在一个土坟边忙碌着,刑警队长宋瑞安,双眉紧锁,极力忍受着几个人呼天喊地的哀嚎声。   那是一个新坟,静静地躺在小辰庄西面的一处低洼地上。   原来,李冰等五人,从小辰庄那个大婶家中探得了孟冲家的事后,联想起辰岭上那个悬涯下的冤魂,都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在张远山给那大婶指点了破解宅子恶风水的方法后,那大婶感激不尽,千恩万谢。   李冰趁热打铁道:“大婶,麻烦你一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声张,悄悄带我们去那个已经死去的张梅的娘家看看?”   大婶一楞,虽然一时不明白这几个外地游客的意思,却也因为他们给自已家免费看了风水而满心欢喜,乐滋滋地一口答应了。   她带着李冰等人,来到了张梅的娘家。   张梅的家人,打开门后,见那同村大婶带着几个从没见过的外地人来到家中,不由得满脸狐疑。   大婶告诉张梅家人,那五个人是上海来的游客,并指着张远山以很崇拜的口吻告诉张梅家人,这位张道士,修行精深,一眼看出了她的的风水,并免费给她破解了。   山里人,本就很迷信,一听到大婶如此介绍,不由得对张远山肃然起敬。   张梅家人问张远山道:“请问几位贵客,你们为什么会来到我家?难道这位道爷也看出我们家风水有问题吗?”   张远山摇了摇头,李冰在一边说道:“大家别误会,我们来,并不是想看你家风水。而是我们在辰岭上碰到了一件怪事,听这位大婶提起,这才前来想探个究竟,冒昧打扰了!”   张家人一听这几个外地人,竟然提到了辰岭,都不觉身子一震。   张梅的妈妈一想到辰岭上摔死的女儿,不由得泪水就流了下来,她呜咽着道:“请问你们在辰岭上见到了什么?今天到我家来,难道这怪事与我家有关吗?”   李冰踌躇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如果我们说错话,还请不要责怪。”   张梅的妈妈点了点头道:“不会怪你们的,我们山里人没那么小气。你们想问什么尽管说吧,而且我也想知道,你们在辰岭上到底碰到了什么怪事。”   李冰婉转地把在那大婶家听到张梅不幸从辰岭悬涯上失足坠落而亡的事简要说了一遍,然后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怀疑,张梅并不是自己摔死的,而是其中另有隐情。”   李冰此言一出,张家顿时如炸开了锅,在短暂的静默后,突然开始号淘大哭起来。   哭声引来了隔壁邻居的观望,李冰只得悄悄告诉张梅的爸爸,让他去把邻居劝走后,他方能说出隐情。   张梅的爸爸强忍悲痛,把邻居都劝走后,关上了大门。   李冰这才说道:“我这位张大哥是茅山道士,颇有修行。昨天我们几个上辰岭游玩,下山时,天已经黑了。就在那位大婶说起的张梅坠涯的地方,我们碰到了一件怪事。”   张家人全吃惊地盯着李冰,只见李冰稳重地继续说道:“在山涯下,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鬼魂。本来我这位张大哥,欲以茅山道法,打散那鬼魂的魂魄。谁料想,那鬼魂虽然不会说话,却对我们并没恶意,反而对我们下拜。”   “张大哥知道,这鬼魂必定死不瞑目,只因机缘凑巧,想让张大哥给她申冤。张大哥答应了她的请求,鬼魂这才散去。”   他扫视了一下众人,见各人都停止了哭泣,脸上的神色既害怕又惊讶。这才说道:“我们几个,这才在今天来到了你们庄上,就是为了这个答应了鬼魂的承诺。在和大婶的谈话中,意外得知那个地方正是张梅坠涯的地方,而且巧合的是,张梅坠涯时,恰巧穿的是红色棉袄。”   “因此,我们才怀疑,这鬼魂就是张梅。她的出现并向我们求助,说明她应该不是自己摔死,而是遭人暗算,这才坠下山涯而死。”   张家人闻言不禁大哭起来,尤其是张梅的妈妈,更是哭得泪人儿似的,她呼天喊地咒骂着那个暗算张梅的恶人。   张梅的爸爸也悲痛万分,只不过他毕竟在外面见过些世面。强忍住失去女儿的悲痛,他沙哑着嗓音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你贵姓?”   李冰赶忙主动伸出手,和张梅爸爸握了握手道:“免贵姓李!”   张梅的爸爸悲愤地问道:“李兄弟,请问你们有什么证据吗?我们村里,都知道我女儿是上山采摘草药,不幸摔死的。如果我们就凭你们的几句话,一口咬定我女儿是被人害死的,那如果冤枉了别人,这罪过就大了。”   李冰给他一问,倒也觉得在理,一时间也没什么好主意。   施丽娅见状,附在李冰耳边低语了几声。   李冰先是一楞,随即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神色。但当他一看张家人正在悲痛之中,立即觉得不妥,赶紧收敛起了笑容。   李冰对张梅爸爸说道:“你放心,我这位张兄弟是学道的,他自然有办法证明。只要你们去见见那个鬼魂,看看是不是你们女儿就行了。”   张远山给李冰一说,心中暗暗叫苦:“李冰,你在搞什么鬼?明知道这种无主冤魂,我是没有能力召唤的,竟然推托到我头上了。”   他眼睛瞥见张家人齐刷刷地盯着他看,倒也不敢坏了李冰的大事,虽然糊里糊涂,却也一口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张家人在张远山的嘱托下,准备齐了女儿的生辰八字和香火纸烛,瞒着众多乡邻,和李冰一行人向辰岭中进发。   众乡亲虽然也怀疑,但听张梅的爸爸说那几人是张梅的外乡同学,偶尔听到张梅死了,于是结伴前来拜祭一下,倒也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因此打消了所有疑问。   众人一路沉默,来到了辰岭中的那个悬涯下,看看天色,太阳还斜挂在半空,不得不耐住性子,焦急地等待天黑。   当夕阳西坠时,张家开在山涯下,摆开供品,点燃香烛,开始祭奠女儿的亡魂。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张远山试着开始念招魂咒,却始终不见那红衣女鬼的鬼魂出现。   在张家人怀疑的目光中,张远山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骂李冰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他出丑下不了台。 ☆、第三百一十八章 开棺验尸   正在张远山急得六神无主,又不敢露出破绽、嘴里胡乱念着咒语时,李冰走到他身旁,一脸坏笑道:“张大哥,你作法时辰已到,我已经把你法器取出,再念三遍咒语,就大功告成了。”   张远山一楞,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着,只有施丽娅在一边抿着嘴偷偷地笑着。   李冰从包裹里取出那个青龙阵眼,摆放在香烛之间。张远山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装模作样的继续念着咒语。   正在他念着咒语时,忽然四周的暮色中有了一丝异样,空气中开始泛出青绿色的光芒。   张家几人大惊,吓得瑟瑟发抖,缩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忽然之间,青绿之光暴起,只见青绿之光笼罩下,一个红色人影显示了出来。   那红色人影,若有若无,轻飘飘地围着张家人转了三圈,然后盈盈地拜了下来。   张家人吓得脸色都惨白了,想闭上眼睛,却又不知怎的,偏偏又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红衣女鬼看着。   那是他们多么熟悉的身影,也曾是让他们魂牵梦萦、伤心欲绝的身影。   张远山喝道:“人鬼殊途,那女鬼,你若有什么冤屈,可对着亲人三拜,从速离去!”   红衣女鬼听闻,对着张家人又拜了三拜,呜呜咽咽地散去了身形,那道青绿之光也随即不见。   张家人此时都傻楞着,动也不动。张远山对他们大声喝道:“我们离开吧,鬼魂已经走了。”   张家人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他们已经看得清楚了,那个红衣女鬼,正是他们死于非命的女儿张梅。   张家人想到女儿的惨死,都号淘大哭起来,咬牙切齿地诅咒害死他们女儿的人,发誓要给女儿报仇,揪出那丧失人性的凶手。   李冰他们不断劝说,好不容易才把张家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李冰告诉他们,此事可以报案,但不能和警方说起灵异之事,因为这个看起来荒诞的理由,是不足以成为立案依据的。   张家人听从了李冰的劝告,决定以怀疑女儿的死因为由,向警方提出验尸的要求。   这才有了开头一幕,小宋在接到报案后,带着刑警来到了张梅的安葬之处,开棺掘坟。   小宋也邀请了李冰几个人一起到了现场,他虽然面上不能多说什么,私下却在偷偷问张远山所发生的一切。   张远山指着那座低洼处的孤坟说:“宋队,你看这坟,虽然向阳,却于山谷低洼之处,易阴气积聚。更为凶恶的是,那坟面前似乎是开阔地,却正对着远方那个小山头,这是煞气积聚之风水,也叫断头坟。”   宋瑞安吃惊地问道:“这么凶险?那这个坟会不会出事?对了,张家人是如何在事隔半年多后,突然想起报警的呢?张梅的事,她家里和村上人,都早已认定是上山采药,意外失足坠崖而死。按山里人习惯,向村里和乡里报了个死亡,就下葬了。至于没火化,是因为山里人迷信,认为火化的不会再投胎,所以选择了土葬。”   “再说火化制度,在这种偏远的山区,执行起来真的难度很大,何况张梅又是意外身亡,所以乡里和村里都睁一眼闭一眼了。对了,依我看来,张家人时隔半年才报警,你们几人又恰巧出现在这里,这事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张远山嘻嘻低笑了几下,把见到张梅鬼魂的事,再一次和小宋说了一遍。然后又把他们第二天返还小辰庄,从一个大婶嘴里套听到了张梅的事和悬崖下那个红衣女鬼联系了起来,这才和张家人取得联系,并到辰岭中张梅坠崖的地方,祭祀引魂,让张家人相信了张梅不是死于意外,从而报警的事,源源本本在告诉了小宋。   小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心中已经有了底。凭他和李冰等几人以前交往甚至是合作的事上来看,李冰他们决不可能蒙他,这案子果然大有蹊跷。   刑警在刨开了张梅的土坟后,只见偌大的坑中,摆放着一副上好的棺材。可以看得出,孟冲在下葬张梅时,确实是爱妻心切,不惜血本,重金购买了这样一副棺材。   当刑警在请求小宋准备开棺时,孟冲猛然跪倒在地,痛不欲生地哭了起来。孟冲现在的妻子李素梅见丈夫如此哀思前妻,也不禁在孟冲身边跟着跪了下来,不断地对棺材磕头。   围观的众乡亲,都为孟冲感动而落泪,更是不住赞叹李素梅的贤惠和通情达理。   小宋见状,皱着眉头道:“孟冲,你这是什么意思?想阻止我们开棺验尸吗?”   孟冲哭了几声,哽咽着说道:“宋队,我不是想阻止你们开棺,我也不敢阻止。我是想到了张梅和我一起的时光,又想到了她不幸惨死,这才忍不住落泪。”   这一下,大出宋队意外。他本来心中已经偏向孟冲有没有可能杀死自己妻子的想法,见到孟冲的坦然和痛哭的真情流露,宋队犯疑了,难道这案子还另有曲折?   张梅娘家人,在见到女儿的鬼魂后,也认定,可能是自己的女婿和女儿一起上山时,趁女儿不备,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女儿。   此时见到孟冲的样子,张梅娘家人也动摇了,心中方寸大乱,不禁上门搀扶起孟冲,两家人一起抱头痛哭,围观之人,无不为之动容而落泪。   在得到宋队命令后,棺材盖终于被打开。   令人吃惊的是,躺在棺材中的张梅,尸身竟然没有腐烂,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警察拍照的同时,两个法医开始了初步的验尸工作。   不多时,法医的验尸报告递到了宋瑞安手中。   宋瑞安看着验尸报告,心中不禁犯了嘀咕,他甚至开始怀疑李冰他们的感觉和异能,有没有出错的可能性了。   验尸报告上明确告诉小宋,尸体身上的伤口,确实为从山崖上坠落时为草木所划伤。尸体头部的洞和碎裂的头骨,经初步检验,确实为与坚硬的山石碰撞所致,也就是说,张梅的真正死因,是从山崖上摔下而致死。   小宋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他看着围观的众人,定了下神,这才说道:“尸体还要作进一步鉴定,让家属前来签字,由刑警队把尸骨带回局里作祥细的技术鉴定!”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夜店巧遇   尸检报告正式出来后,刑警队队长宋瑞安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了问题。   张梅的死因,正是坠崖而亡。而经过大量的排查,张梅坠崖当天除了张梅和孟冲,还有因工作需要上山寻找孟冲的老支书外,确实并无其他人上过辰岭。   根据对乡财政工作人员的走访和孟冲还有老支书的笔录分析,老支书基本排除了杀人的动机和嫌疑。   留下的唯一可疑的人选,就是张梅的老公孟冲。   可是,对小辰庄村民的调查,又显示孟冲为人厚道而且热心,且和张梅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似乎也没杀妻的动机。   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进出辰岭,有两条崎岖的山道,偏偏老支书上山寻找孟冲时,是从村部那条路而来,恰巧避开了张梅坠崖的那条路。   更无奈的是,老支书急着和孟冲回到村部,仍是沿原路返还,而不是选择张梅坠崖那条相对平坦的山道。   这就留下了一个悬念,无法确定张梅当天到底是什么时候死亡的,也无人能证明,张梅死亡时,孟冲到底在不在身边。   案情调查的关键就在,老支书找到孟冲时,张梅是不是已经死亡。   对孟冲的几次调查问询,均无破绽。案件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宋瑞安显得很是无奈,虽然他相信李冰他们所说,但他身为一个堂堂的刑警队长,总不能说因为鬼魂出现,所以这肯定是桩谋杀案吧?   村民对孟冲的同情,也让刑警队传唤孟冲增加了很多压力。   在村民眼中,孟冲老实本分,踏实肯干,在村里做会计,也是兢兢业业。   虽然孟冲凭着一手采摘草药的绝技,还有他脑子灵巧,非但到处推荐他采摘的草药,还酷爱上网,并在网上营销,赚了许多钱,但他生活还是相对俭朴。   孟冲家的经济状况,虽然算不得多有钱,但也算是这穷山村里的首富了。村子里,进出山外的唯一一条水泥道,就是孟冲出资修建的。   这条路,几乎用尽了孟冲所有的积蓄。好在生活节俭从小就会吃苦的孟冲,并不追求享受,为乡亲们做点好事,他一直乐此不疲。   案件就此搁置了起来,孟冲也按惯例,外出兜售他采摘的药材。   李冰一行人,住在小镇上十余天,也都觉得无趣单调。   钱一多提议说:“看来这里一时不会有什么进展了,我们相识这么久,一直是婉儿出钱照顾我们大家的生活。不如我们一起到西安玩几天,到那儿,也给我个机会,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不知道大伙赏脸不?”   众人齐声赞同,遂都跟着钱一多来到了古城西安。   在吃过晚饭后,钱一多带着众人来到了西安一家刚开张不久的KTV唱歌。   车子刚驶到那家KTV门口,钱一多熄了火,正想下车时,施丽娅低叫一声:“不要下车,你们快看,那个人是不是孟冲?”   众人全楞住了,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在KTV门口,一辆豪华奔驰车刚停了下来,一个男子正从车内出来。   那人正是孟冲,与前几日他们所见的孟冲大不一样。   此时的孟冲,不仅开着豪车,打扮服饰,更是颇具风度。   他刚停好车,就有几人上车迎接他。   眼看着孟冲在几个人的簇拥下步入了KTV的大厅,众人惊讶得在车内全合不拢嘴。   施丽娅擦着自己的眼睛,惊疑不定地问大家:“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这人是不是孟冲?”   众人也是互相大眼瞪小眼,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确实是孟冲。   李冰说道:“我们快下车,这里面大有文章。跟上孟冲,还好他只见过我们一次,而且那时人多,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印象,应该不会认出来。”   几个人下了车,也进了KTV,却已经不见了孟冲的身影。   那排成两行的KTV礼仪小姐,齐齐对他们几个弯腰鞠躬道:“欢迎光临!”   李冰叫住其中一个问道:“刚才进来的人呢?”   那个礼仪小姐甜甜地道:“先生,您也是我们孟总请来的客人吧?孟总现在先去办公室了,你们几位先到812包厢坐坐。”   李冰微笑道:“对不起,小姐,我们不是你们孟总的客人,只是想来这里唱歌的普通各人。我刚才打听,是见到他从那辆车中出来,我也想买辆车,所以好奇顺便问了一句。”   李冰特意在吧台上订了一只和812包厢相隔不远的包厢,众人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进入了包厢。   在点好酒水之后,李冰塞给了那礼仪小姐两百小费。在她一连声的道谢声中,李冰微笑道:“小姐,刚才那人,你叫他孟总,不知是做什么的大老板,竟然能开得起这样名贵的豪车。”   那小姐笑道:“先生,听你们口音,不是西安本地人吧?这位孟总,正是我们KTV的老板。只是他很少来,每个月也只到这里来几天。”   李冰心中一动,忙问道:“小姐,请问你们孟总的老家在不在乾县?”   那个礼仪小姐带着歉意说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孟总从来不允许我们议论到他。他为人很低调的,因此,他的所有情况,我们几乎都不清楚,只知道他是这儿真正的老板。”   等那礼仪小姐走后,李冰看着大家道:“我认为,刚才我们遇到的人,就应该是孟冲。不仅是他看上去,完全和孟冲一个样,更是因为他也姓孟。天底下有巧合的事,但也不会这么巧吧?所以,他应该就是孟冲!”   赵婉儿道:“奇怪,我们见到的孟冲,看似一个老实巴交的山里乡民,怎么到了这里,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了?”   李冰微笑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这其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真是天意啊,要不是钱大哥嫌闷得发慌,今天邀请我们来西安城玩,又恰巧进了这家KTV,竟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   施丽娅道:“对,只要我们了解了孟冲前后的身份为何差距这么大的原因,或许就解开了张梅死亡之谜。”   李冰笑咪咪地看着钱一多道:“钱大哥,你是西安本地人。这件事,就麻烦你前去打探一下吧!”   钱一多应身离开了包厢,来到了电梯口,坐在椅子上,等待孟冲从电梯口出现。 ☆、第三百二十章 深夜跟踪   过不多时,电梯门打开了,孟冲果然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径自向812包厢走去。   当钱一多看到孟冲随行的几个人,不禁吃了一惊。那几张面孔,好多与钱一多有过一面之缘,全是西安一带盗墓的或是地下文物交易的人。   钱一多赶紧别转了脸,装作在等其他人的样子,偷眼瞧见他们全进了包厢,这才慌慌张张地回到了自己的包厢中。   看到钱一多回来,李冰急忙问道:“钱大哥,你有没有看到孟冲?”   钱一多点了点头,神秘地说道:“我非但看到了孟冲,还明白了他为什么有这么多钱,能开这么名贵的豪车,还能拥有这样一家气派的KTV的原因了。”   众人大奇,都催促着钱一多,想要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钱一多嘿嘿一声道:“刚才我在电梯口,看到孟冲出电梯进了812包厢。你们猜,我看到的都是哪些人陪伴着孟冲?全是西安地面上小有名气的盗墓贼,还有专门从事地下文物倒卖的人。”   众人惊讶极了,李冰急问钱一多,有没有让那些人认出来。   在得到钱一多的否定后,李冰方才放下了心。   他深思了一会,缓缓说道:“现在看来,孟冲能拥有这么多资产,又是接触的那样一群人,他必是盗墓的。只是好奇怪,他既然能靠盗墓发家,为什么一直装作只是采摘草药的?在他老家山村里,却又显得那么低调,在西安城里却是另外一个景象呢?”   施丽娅说道:“从我们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孟冲虽然在老家和张梅一起上山采摘草药,但外出销售,都是孟冲一个人出来,张梅一个人呆在家里。看样子,这个孟冲是个双面人,太神秘了。”   赵婉儿忽闪着大眼睛道:“设想一下,假如张梅真的表里如一,是小辰庄人人称赞的好媳妇,那么,她为什么会遇害?如果她不是自己坠崖而亡,那杀她的人,只有孟冲了。孟冲为什么要杀她?”   施丽娅接上道:“应该不是为情所杀,小辰庄的人,都说孟冲很体贴他已经死去的妻子张梅的,小夫妻俩在外人面前,很是恩爱。”   赵婉儿道:“只有一种可能,我想,可能是孟冲盗墓的事和他在西安城另一种身份和生活方式,连张梅也不知情。或许张梅偶尔间发现了他的秘密,这才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赵婉儿刚说完,众人都觉得颇有道理,不觉连声称赞。   看到众人称赞,赵婉儿不觉脸现得意之色,她继续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孟冲就显得太可怕了,一人分演两种身份两个角色。你们认为,她现在这个妻子李素梅会不会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施丽娅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我们都见过李素梅,她看上去挺温柔的。而且小辰庄的人,对她印象也颇不错。李素梅很少出门,她不会跟随孟冲上山采摘草药,只是在家料理家务,平时也只是看看电视上上网。”   赵婉儿道:“那我们赶紧去找李素梅,把孟冲的真实身份告诉她,让她有个提防,免得以后遭遇不测。”   李冰摆了摆手道:“婉儿,不要冲动。在没有充足的证据前,李素梅会相信我们这几个外地人的话吗?弄不好,不但会给我们带来麻烦,还会引起孟冲的警觉,我们再想调查出真相就困难了。”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一时陷入了沉默中。李冰微笑着道:“你们都来了不唱歌,我们不如去车上坐坐吧。”   赵婉儿“哼”了一下道:“李冰,你犯傻了,车上坐着不要闷死啊?谁说我们不唱歌的,我马上就唱,你们喝酒。”   施丽娅乐呵呵地道:“婉儿,别唱了,我们上车吧,听李冰的没错。”   赵婉儿不解地道:“施姐,你怎么也帮着他说话?为什么要到车上去?”   施丽娅笑道:“婉儿,你没看出李冰的意思吗?我们在车上等,只要孟冲出来,上了车,我们在后面悄悄跟上,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赵婉儿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反倒催促着其他人一起回到车上。   几个人在车上,一直闲聊着,不知不觉都有了倦意。   李冰轻呼一声:“孟冲出来了!”   众人一听,睡意顿消,李冰已经发动车子,悄悄地尾随在孟冲的奔驰车后。   车子行驶过几个路口,拐进了一个居民小区,在一个车库门前停留了下来。   众人惊讶地发现,孟冲竟然从车子后备箱中,拎了好大几包东西,走进了那个车库。   其实,这个车库已经不是车库了,和城市好多人家一样,把车库改成了小小的出租房。车库门前,还挂了个招牌,上书“看相、风水”四个大字。   难道孟冲在这深夜还前来求卦占卜?众人都不觉感到好奇。   可是,一会他们就否认了想法,因为不到一分钟,孟冲就出来。身后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站在车库门口,和孟冲挥手告别。   众人悄悄记下了小区名字和那个车库的位置,又紧紧地跟上孟冲,来到了另一处高档小区。   见到孟冲进入了一栋独立的复式楼后,钱一多上前和小区门卫套近乎,发了几圈烟后,这才巧妙地套出了,那栋小小的复式楼,竟然都是这位孟老板一个人买下来的。   见孟冲家的灯灭以后,孟冲再也不出来。李冰估计孟冲大概已经入睡,便发动车子,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众人洗漱完毕后,李冰仍是没有倦意,他打开了电脑。   李冰想到小宋调查的结果,下意识地敲入了孟冲在淘宝上开设的店名。   他细细在研究了孟冲小店的成交记录和交易量,心中越发亮堂了起来了。   如果孟冲纯粹是做药材的,那他根本不可能会赚到这么多钱,别说这个豪华KTV和昂贵的奔驰车了,就是他老家那条水泥路,他都不见得有能力能出资修上。   李冰断定,这个孟冲,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想到了钱一多说的和孟冲在一起的那几人的身份,再想到孟冲采摘草药能攀爬悬崖的绝技,又想到了那座隐藏着一个只有他们几人才知道天大秘密的辰岭,心中忽然一动:会不会这个辰岭上,有着许多古墓,而孟冲采摘草药,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他是一个古墓大盗贼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 西安算命   施丽娅一身黑色旗袍,挽着发髻,显得格外雍容华贵,一副富太太的样子。从车子内下来后,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有一妇人从那个小区挂着算命招牌的车库中出来,她笑脸迎了上去。   施丽娅迎上前,笑意盈盈地问道:“这位大姐,打听一下。你是不是刚从里面算命出来?我也想去算一下,只是不知道灵验不灵验。”   那个妇人一楞,打量了一下施丽娅,回道:“这个李半仙很有名气的,在这儿已经摆摊了两三年了,前来寻他算命的人很多呢。”   施丽娅故作欣喜状:“真的吗?那太谢谢您了。对了,大姐,再打听一下,这个李半仙是哪里人?”   那妇人道:“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半仙的事,谁敢多打听啊?只知道他是乾县人,来西安之前,已经在乾县名气大着呢。”   施丽娅向妇人道谢后,走进了那个摆摊算命的车库中。   她打量了一下,见这车库虽然只有十多平米,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有,最里面还摆放着一张行军床。床边用帘子隔离起来,竟然有个小小的卫生间,在这狭小的空间,发出一阵恶心的臊臭味。   屋内一张小小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香炉,墙上挂着一个八卦还有一副不知道画着是哪个的天师像。   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正在给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客人摸着指骨。不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口若悬河,直把那算命的客人说得一楞楞的,连连点头,眼中充满了无限敬仰的神色。   好不容易等那人算命结束,付了钱离开后,施丽娅笑咪咪地道:“李半仙,我也想请您老给我算一命,看看我什么时候能成家。”   李半仙推了推眼镜,傲慢地道:“这位小姐,你没预约吧?今天算你运气好,现在正好有些空,可以破例给你算上一算。不过,我得先申明,祥细算,五百元,一口价!”   施丽娅故作惊讶地道:“李半仙,你算命比别人收费高得多,真的这么灵验吗?”   李半仙冷哼一声道:“小姐,我算命,都是这个价。那些跑江湖骗人的,我才不放在眼里呢。你要知道,我是梅花易数的正宗传人。想当年,在乾县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施丽娅“呀”了一声道:“李半仙,原来您老是乾县人啊?我小时也在乾县长大的,后来才来了西安,好多年没回去看过了。”   她心念一动,忽然问道:“李半仙,我初中时一个女同学,也姓李,和我关系很好。我忽然发觉,她和你有几分神似,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认识。”   李半仙一听施丽娅这话,摘下了墨镜,上下打量着施丽娅,狐疑地问道:“小姐,你真的是乾县人?你说的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   施丽娅莞尔一笑道:“李半仙,我那女同学叫李素梅。恰巧见你们同姓,又都是乾县人,所以才冒昧一问。”   李半仙惊讶极了:“什么?你同学是素梅?她是我的亲乖女啊。”   施丽娅“啊”了一声,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原来是李老伯,真是有缘。对了,李老伯,素梅现在怎么样了?哎,我都一直找不到意中人,所以今天才想来算上一命。没想到,竟然碰到伯父了。”   李半仙连忙站起身,给施丽娅倒了杯水,客客气气地端到施丽娅手中。   他讪笑着道:“真没想到,小姐原来是小女的同学。这样吧,今天给你算命,只象征性地收一百吧。我们占卜算命之人有行规的,不论是谁,算命都必须收取一定的钱财,不然会折损阳寿,还请小姐理解。”   施丽娅千恩万谢,随便给李半仙报了一个八字,趁李半仙在装模作样认真地推算时,她仔细地观察着室内的一切。   施丽娅看到,李半仙算命案头上那只香炉古色古香,显得很别致。她偷偷地用手机拍下了那只香炉和李半仙及室内全景的照片。   施丽娅注意到,那是一只很特别的香炉。凭着她以前在西安古玩市场的经验,她看到那香炉形似一只陶瓷粗碗,上面还有一根柳枝的图案,施丽娅暗暗心惊,这应该是一只宋代的香炉。   施丽娅心中纳闷,这么一件名贵的古玩,怎么给那个李半仙很随意地放在案桌上?   正在她心中惊异之时,却听到李半仙笑咪咪地道:“小姐,请伸出你的右手,我来给你摸骨推算。”   施丽娅微笑着伸出一只洁白细腻的手,李半仙开始捏着她的指甲,摇头晃脑,嘴中念念有词。   施丽娅给李半仙捏着手指,直感觉手指发痒,几乎笑出声来。   当她定下神来时,感觉到李半仙的手上有厚厚的老茧。施丽娅心中一动,再仔细看着李半仙的手,心中顿时雪亮。   算完命后,施丽娅付钱告辞李半仙,李半仙还客气地把施丽娅送到门口。   施丽娅假装悠闲地向小区门口走处,直到脱离了李半仙那车库门的视野,这才赶紧上了一直在等候她的车。   李冰等几人,都焦急地问道:“施姐,怎么样?你发现什么线索没?”   施丽娅咯咯在笑道:“真没想到,这一趟没白来。你们猜猜,这个算命的中年男人是谁?”   李冰焦急地说道:“施姐,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哪会认识什么人?你快说给我们听吧。”   施丽娅神秘地说道:“这个算命的,号称李半仙,是乾县人。更意外的是,他竟然是李素梅的父亲,也就是现在孟冲的老丈人了。”   众人惊讶极了,这才明白,为什么孟冲昨天半夜还给这中年男人送东西前来的原因。   李冰疑惑地道:“不是说许梅家在乾县的那个小镇上吗?怎么许半仙会在西安城内摆摊算命?而且既然孟冲这么有钱,为什么不给他丈人安排一个好的住宿,却让他租住在这个小小的车库中?”   施丽娅答道:“我打听过了,许半仙来到这里摆摊算命,已经有两三年了。那时,孟冲肯定还不认识他们父女。至于孟冲为什么不给他另外安排好的住宿,这其中的原委我也说不清楚了。”   赵婉儿不屑地道:“孟冲扮演着两种身份,或许他还瞒着他老丈人吧,那个许半仙,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婿如此有钱。” ☆、第三百二十二章 意外发现   见众人一时沉默,施丽娅神秘地说道:“还有件事你们听了可能会更加吃惊,我发现了,这个许半仙算命桌上的香炉,竟然是宋代的古董。这么有价值的东西,他竟然大大咧咧地放在桌子上不当回事。”   钱一多插嘴道:“施姐,这个不一定吧?他如果真不当一回事,那就说明是个赝品。在西安,好多人家都喜欢摆放一些仿古的玩意当作摆设的。”   施丽娅摇头说道:“钱大哥,我回南京前,也一直混迹于西安古玩市场的,是真品赝品,我总能分辨得出吧?我仔细看过,他那个应该是真品。”   不待钱一多回答,施丽娅接着道:“而且这个许半仙给我捏骨算命时,我注意到他手上有好多老茧。这可不象是一般庄稼人或泥水工的老茧,在他手上分布的位置,与钱大哥几乎完全一样。”   钱一多吃惊极了,脱口道:“施姐,难道说那个许半仙也是盗墓同行?”   赵婉儿惊讶道:“会不会孟冲和他这个老丈人是同伙?两人一起盗墓的?”   钱一多说道:“盗墓者,一般有单干的,也有合作的。单干的,或是身手高强的盗墓者,或者是只盗一些小墓的;合作盗墓的,子不和父合作,父也不让子知道,一般都是亲戚之间合作。”   赵婉儿不解地问道:“张大哥,这又是为什么?”   钱一多道:“父子不同盗,这是行规,毕竟盗墓不是光彩事;合作盗墓的,一般是墓内和墓外分工合作。如果不是至亲,极有可能发生上面接应的人,在拿到货后,起贪财害人之心,把下面的人活埋在墓中独吞财宝。”   李冰沉吟着道:“这么说来,孟冲是李半仙的女婿,这是半子,他们之间也不会合作的了?”   钱一多点了点头道:“盗墓者,虽然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但对行规,全都由师父代代相传,严格遵守。“   李冰皱眉说道:“你们不奇怪吗?为什么李素梅没有婚史,而且年轻漂亮,却偏偏嫁给了孟冲。要知道,她嫁给孟冲,可只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据小辰庄上那位大婶说,孟冲和李素梅认识没几天,就结婚了。而且李素梅嫁的孟冲,是小辰庄上那个并没多多少钱而且看上去老实巴交以采摘草药为生的孟冲,并不是西安城内那个开豪车住豪宅开着高档KTV的孟冲。这样的离奇事,合不合理?”   大伙全摇了摇头,都猜测不透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李冰忽然问赵婉儿道:“婉儿,我们来设想一下。假如我是小辰庄上那个孟冲,你是那个李素梅,你会不会嫁给我?”   赵婉儿脸上一红,低头认真地想了一会,缓缓地道:“应该不会,两人之间的悬殊太大了。除非是长久接触,产生了感情,这倒是有可能的。”   赵婉儿的一语双关,听得李冰心内砰砰直跳,一时尴尬极了。   他扭转了头,对着车窗外看着,不敢正视赵婉儿的目光。   李冰轻声说道:“是呀,我也想,这件事本来就很蹊跷。除非李素梅贪财,她知道了孟冲的身份。但这一点也说不通,因为她如果是贪财之人,应该是追求享乐的,不可能随着那个伪装出来的孟冲嫁到那个穷山沟去。”   众人都觉得在理,施丽娅也皱眉说道:“那么有一种可能,大家可设想一下。那个李半仙,在西安城有两三年了,而且他面上摆摊算命,暗中从事盗墓勾当。从理论上来说,他入了这一道,认识的人很多,路子很广。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个女婿孟冲在西安城的实力,何况孟冲开的是高档奔驰车,难道李半仙就看不出来?”   “因为,我认为,这个李半仙并非等闲之辈。他如此隐忍,肯定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许,这个目的就和孟冲有关。那么,李素梅能嫁给孟冲,就自然不奇怪了。她可能是受李半仙暗中指使,嫁给孟冲,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   李冰眼中一亮,击掌赞道:“施姐说得有理,这个解释,倒在情理之中。看来,张梅之死,并不是那么简单,背后有着更复杂的因素。”   车内正在猜测着这个许半仙时,钱一多轻声道:“大家小声些,不要摇下车窗,请注意那个在小区门口踱来踱去的男人。”   众人的目光,随着钱一多的话,全集中在了小区门口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上。   只见那男子约摸三十多岁的样子,瘦小精干,正叼着一枝烟,显得悠然自若地在小区门口转悠着。   李冰奇怪地问道:“钱大哥,这个人有什么可疑吗?难道你认识?”   钱一多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头也不回地答道:“是的,我认识他,他也是一个盗墓的。此人行内人都叫他小三子,他盗墓不是单干,因为他水平不够,所以只在其他人手下跟着帮忙混饭吃的。”   李冰道:“钱大哥,你在西安熟人多,何况你原来就是干盗墓这一行的,认识他并不奇怪啊。”   钱一多道:“李冰,你说的没错。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奇怪就奇怪在,这个小三子我昨天夜里见过。”   李冰一楞,钱一多继续道:“昨天我们在KTV,我按你的吩咐到电梯口去等孟冲。结果,当电梯打开时,与孟冲同行的人中,就有这个小三子,跟着孟冲一起进了812包厢。”   李冰听闻,这才觉得这其中大有蹊跷。他们一时都不说话,全都在车内注视着那个小三子。   半个多小时后,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暗了下来,只见那个小三子掐灭了烟头,向小区内慢慢踱去。   李冰赶紧吩咐其他人不要下车,他打开车门,悄悄地尾随在了小三子的身后。   李冰远远地见到那个小三子,在小区内转悠了一会,竟然停在了那个许半仙租住的车库门口。   只见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快速闪进了车库。   许半仙伸出头,看看四下无人,熄灭了那个算命的招牌,同时把车库门拉了下来。   李冰暗暗心惊,他思忖道:“施姐的推测果然没错,这个许半仙非等闲之辈。看来,这个小三子,面上是为孟冲做事,实质上他是许半仙的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夜店入伙   夜店内,疯狂的人群伴着同样疯狂的音乐和灯光,借着酒精的淫力,尽情释放着原始的欲望。   吧台边上,钱一多面前已经摆放了十多瓶啤酒。他双眼通红,身子斜斜地倚着吧台,坐在一张高脚椅上,睨视着随着劲爆的节奏而疯狂扭动躯体的红男绿女。   他已经连续三天出现在这家酒吧中,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心中却是十分焦虑。   经过几天打听,钱一多终于探听到了小三子的下落。小三子经常出没在这家酒吧,钱一多前来,正是按李冰的计划,来此‘偶遇’小三子。一连三天,小三子竟然都没出现。   此时的钱一多,心中焦虑极了,再喝下去,那他可是真的要醉了。   酒吧的一个服务生脸带微笑地走到钱一多面前,恭敬地说道:“钱先生,那边六号卡座,有位先生邀请您过去一起喝上一杯!”   钱一多一楞,醉眼迷离地看向阴暗角落中的六号卡座,他心中一阵狂喜,三天的等待,即将有结果了。   钱一多跟着那服务生,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六号卡座。   六号卡座中,一个比钱一多更瘦小的男子正坐在中央,两边各有一个浓妆艳抹,打扮性感妖娆的年轻女子,正和那个男子玩着猜骰子的游戏。   卡座中的那张茶几上,摆放着两大盘水果和几盘零食,十几只装满红酒的酒杯,已经空了一大半。   见钱一多过来,那男子停下了嬉笑,松开了一只手搂着的妖艳女子,向钱一多伸出了手道:“钱老板,一年多不见,今晚在此偶遇钱老板,不胜荣幸。”   钱一多虽然已有九分醉意,仍是一眼认出了,那人正是他苦苦等待的小三儿。   他也伸出手去,与小三儿紧紧握在一起,却装作没认出对方是谁,带着酒意问道:“这位兄弟是谁?怎么想到和我喝酒了?”   小三儿嘿嘿笑道:“钱老板,您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小三儿啊,前两年,我们打过几次交道呢。”   小三儿说完,手一摆,边上两个陪酒女,立即来到了钱一多身边。   一下子被两个性感的陪酒女左右抱着,虽然不是童男子,但仍是单身的钱一多,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时心猿意马,两只手也很不规矩地在那两女子身上摸来摸去。   小三子乐呵呵地道:“钱老板,怎么样?这俩妞要是看得上,今晚就归你了,小弟我请客。”   钱一多乐得咧开了嘴,张口喝干一个陪酒女递到他嘴边的一杯红酒。   小三子笑道:“钱老板,圈子内都知道钱老板从良了,到大上海做了公司白领,怎么又回到西安了?”   钱一多听闻,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颓丧地坐在了沙发上。   小三子递给他一枝烟,接着道:“钱老板,我看你连着三天都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了。小弟觉得奇怪,这才冒昧请钱老板过来叙叙旧。”   钱一多心中一惊,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小三子天天在这里,已经暗中关注着他三天了。   钱一多猛喝了一杯酒,接过小三子递来的烟,狠抽了几口说道:“小三子,兄弟心中苦啊。也不知道什么事,得罪了老板,就把我开了。这不,没办法了,只能回到西安,生计还没着落呢。”   小三子对着那两个陪酒女说道:“你们俩先离开一下,我有点事要和钱老板说说。”   那两个陪酒女应声离开后,小三子坐到了钱一多身边,笑咪咪地道:“钱老板,你以前在道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一把好手。你金盆洗手,去了上海,道内许多兄弟都感到惋惜呢。既然钱老板在上海发展不顺,那回到西安后,有何打算?”   钱一多苦笑着道:“小三子兄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钱大哥没有文化,除了干过那见不得光的事,还能做什么呢?好在身上还有点积蓄,暂时凑合着,醉生梦死,过一天是一天吧。”   小三子神秘地说道:“钱老板,你以前虽然是单干的,但现在既然暂时生活没着落,钱老板你看看,有没有兴趣和人合作一下?”   钱一多醉眼迷离地盯着小三子,故作惊讶地问道:“小三子,你的意思让我重新干盗墓那活儿?只是我离开这儿一年多了,这行内的关系,基本都断了。就算我想干,也不认识那些踩点提供信息的兄弟了。”   小三子笑道:“钱老板,单干,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的。我的老板,最近正缺一位盗墓的好手。你也知道的,干我们这行,合作办事的,都是严格分工,有踩点的,有盗墓的,也有出货的等等,两个月前,我老板手下,那位盗墓的高手,犯了事被抓,没三年五载估计不会出来了。”   小三子端起一杯红酒,递到钱一多面前道:“钱老板,你考虑一下,我们老板出手很大方的,对兄弟们不薄。如果你肯和我们合作,那你就满饮了此杯,我会安排你和我们老板见面商谈,从此后,大家就都是兄弟了。”   钱一多犹豫了好久,缓缓接过那杯红酒,想了好大一会,在小三子那紧盯的眼光中,一饮而尽。   小三子哈哈大笑,上前热情地拥抱着钱一多。   小三子轻轻地在钱一多耳边说道:“钱老板,以后都是兄弟了,不过,有句难听话我还得说在前面,还望钱老板不要怪罪!”   钱一多嘿嘿笑道:“哪里,小三子,你钱大哥,正是穷途末路。幸好遇上兄弟你了,给我这个发财机会,我哪敢有什么不满啊?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老钱洗耳恭听!”   小三子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钱老板,虽然兄弟知道你的能力,但我那老板并不认识你。所以,你要正式加入我们,按道上规矩,先得有个测试。”   钱一多点点头,小三子这才说道:“钱兄弟,正好前几天,有个踩点的人,提供给我们老板一条线索,有一个没人盗过的古墓。我们老板,决定对这个古墓下手了,正苦于身边没人,恰巧遇上钱兄弟了。我回头跟我老板说一下,明天晚上,我们就一起出发。”   钱一多说道:“没问题,还望小三子兄弟多多提携。对了,请问你们老板如何称呼?”   小三子摇了摇手指道:“钱兄弟,你别问那么多。我们老板不爱抛头露面,要是明天我们得手了,我自会带你去见我们老板。”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夜盗唐墓   漆黑的夜色中,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掩进了一个小山坡中。   “是这儿了!”,一个蒙着面纱的黑衣男子轻轻说道。   小三子看着身边的钱一多,悄声道:“钱兄弟,这位就是提供我们线索的踩点人。他提供的线索,一般不会出错。钱兄弟,你看看,这山坡周围是不是有古墓。”   钱一多看了一眼这个蒙面人,觉得他怪怪的,也基本没什么话语。他从包裹里取出洛阳铲,沿着这个小山坡开始了勘察。   不多久,钱一多对着小三子说道:“没错,这下面确实有个古墓。小三子,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开始?老板怎么还没到?”   小三子悄声道:“钱兄弟,老板不会亲自出马的。他吩咐了,今晚的一切,都交给钱兄弟作主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钱一多说道:“那好,你们两人在边上看着,提防有人前来,我开始下手了。”   他拎着工具包,提着洛阳铲,来到了一块平地上。   钱一多用洛阳铲打开了一个圆圆的小洞,提出里面的泥土,凑在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古墓就在他脚下。   钱一多定了定神,开始奋力挖掘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让他挖好了一个斜斜的盗洞,当他的洛阳铲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时,钱一多一下子兴奋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挖到了墓室的金刚墙,只要打通砖块,就能进入墓室之中。   当钱一多取出第一块砖时,他借着微型手电光看了看,不禁有些惊诧,从砖上判断,这个墓,至少是宋代以前的。   钱一多拿出一条湿毛巾,捂在口鼻上,开始打通这个墓室。当他打通一个能容得下人通过的洞口后,爬出了盗洞,等待里面的腐气散发。   来到洞外,钱一多取下毛巾,告诉那两人,墓室已经被打通,正在通风之中。   两人交换了一下神色,都不禁显得极为惊喜。那个蒙面人颇显得意地说道:“钱兄弟,我没看错吧?这是不是一个古墓?”   钱一多伸出手指赞叹道:“这位兄弟,你果然经验丰富。从墓室金刚墙上的砖块来看,这个墓,至少是宋代以前的。”   他忽然停住了声音,皱着眉头,在洞口深吸了几口,一言不发。   小三儿惊讶地问道:“钱兄弟,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钱一多摇了摇头,满脸疑惑,他双眼紧盯着那个蒙面人,低声问道:“这位兄弟,你该不会是做了手脚吧?这墓洞中出来的气味,已经没有唐宋古墓应该有的那种腐臭味。不会是有人截胡了,你再来蒙我们,把这个盗过的墓提供给我们老板吧?”   小三子也一楞,紧盯着那个蒙面人问道:“兄弟,是不是如我钱兄弟所说?要真是这样,你可是坏了道上规矩,会受到惩罚的。”   那蒙面人矢口否认,他很坚决地说道:“决不可能,我在道上,一直都很讲究信用的。再说了,这位钱兄弟,你发现这墓有被盗的痕迹吗?”   钱一多被他反将一军,倒也一楞。他摇头说道:“这个倒没发现,似乎这个古墓应该是完好无损的。”   小三儿打圆场道:“两位兄弟别争了,我们下去看看情况,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钱一多和那个蒙面人对视了一会,不再争执,他点燃了一个小小的火把,从那个盗洞口扔了下去。   火把在墓室中,闪烁着火光,映射在盗洞内。   钱一多悄声道:“火把没有熄灭,说明这墓室中没有毒气,还有充足的氧气,我们可以下去了。”   三个人顺着绳索,一前一后地进了墓室中。   眼前的一切,让他们颇感失望。墓室中,除了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材,一无所有。   倒是墓室四壁绘制的斑驳的飞天壁画,提醒着他们,这是一个唐代的墓葬,说明钱一多的判断没有出错。   三个人仔细地看着墓室四周,发现除了刚才钱一多打通的盗洞外,确实没有其他盗洞存在。   众人心里一时犯了疑,这么大一个唐代的古墓,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陪葬品?就算腐烂了,也总得留下一些残骸吧?若说已经让人盗过,那为什么不见其他盗洞?   三个人靠在一起,打着手电,开始观察整个墓室。   除了他们下来的主墓室外,这个墓葬还有两个侧室。可奇怪的是,侧室中,也是一无所有。   回到了主墓室中,三个人唯一的希望,就盯在了主墓室中那口棺材上。   三人齐心协力,用铁锹塞进了棺材盖的缝口,喊着口号,一起用劲,把棺材盖撬了起来。   当他们打着手电,对着棺材内一看时,那种失望的表情显露无遗:这是一个空棺。   钱一多一时愤怒起来,他狠狠地盯着那个蒙面人一言不发,手中紧紧攥着那把洛阳铲。   那蒙面人神色慌张地盯着钱一多,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钱一多绕着墓室,用手电仔细地打量着墓室上方,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个破绽。   钱一多提起洛阳铲,冷笑着对那蒙面人说道:“你说该怎么办?这个古墓是唐代的没错,不过早已让其他人截胡了,连尸骨也没留下一根。你说,这墓室顶上,那个盗洞是怎么重新用砖封砌好的?我就不信,有人盗了墓,还会不慌不忙地把墓室修补好,并且处理好盗洞。”   那蒙面人不敢吭一声,小三儿拉住钱一多,不解地问道:“钱兄弟,你怎么能肯定这墓已经被盗过?会不会是唐代哪位王候将相或是达官贵人,为了怕后人盗墓,留下的疑冢,因而我们掘到的只是一座空坟呢?”   钱一多愤怒地道:“小三子,你说的没错,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我能肯定,这个墓绝对不是疑冢,而是有人盗过。”   他把手电对准墓顶一个地方道:“小三子,你看仔细了,这几块砖的缝隙大小,是不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那就是盗墓的人重新补上的。再说了,我没进墓前,就发觉这墓中传出的气味不象是一个古墓应该有的味道,这就说明,这个墓室,至少不是第一次被打开。”   钱一多脸色铁色,阴森森地说道:“小三子,你们老板上当了,这个蒙面的家伙,提供一个伪造的被盗的古墓,骗了你们老板大把钱。”   他高高举起了洛阳铲,对小三子厉声道:“小三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按道上规矩,这个骗子今天应该永远躺在这口空棺材中。” ☆、第三百二十五章 墓中之墓   钱一多举着洛阳铲,恶狠狠地盯着那个蒙面人,杀气腾腾地一步步向他逼近。   那个蒙面人,原本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见钱一多举着洛阳铲逼上前来,反而淡定了下来。   他一把扯下了蒙着的面纱,露出了微笑,轻轻击了几下掌,连说了三个“好!好!好!”   钱一多一楞,边上的小三儿一把抱住钱一多,笑着道:“钱兄弟,莫鲁莽,这位正是我们李老板!恭喜你,通过我们李老板的测试了,从此你就正式加入我们了。”   那个中年男子,微笑着向钱一多伸出了手。   钱一多一脸生气地道:“原来是李老板啊?你设下这个局,是不是有些过份了?刚才要是我突然下手,那岂不是出了大事了?”   李老板笑道:“钱兄弟,你放心,你伤不了我的。倒是从这场测试中,看出了你真是盗墓高手,我很欣赏你!”   原来,这个李老板,竟然就是孟冲的岳父、李素梅的父亲,那个摆摊算命的李半仙。   这个唐代古墓,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让李半仙偷偷盗空了。   他平时在西安城内,租了个车库房摆摊算命,有谁想到,他竟然会是一个江湖大盗呢?   李半仙虽然是盗墓出身,技术倒不怎么样。不过,他脑子聪明,知道如何用人。   在他暗中筹划下,竟然偷偷打破了道上的规矩。盗墓这一行,有着许多行规。有人负责踩点,有人负责盗墓,还有人负责销货。   这些人,各司其责,谁也不能越权做他人份内之事,违者将受到重处,行规极严。   两个多月前,李半仙手下那个负责盗墓的高手,因为酒后犯事,至今还关押在拘留所里。因此,李半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还有一件大事,急需一个盗墓好手协助他完成。   恰当此时,钱一多的适时露面,进入了李半仙现时手下唯一的小弟小三儿的视线。   当小三儿向李半仙推荐了钱一多时,李半仙大喜,但为了万无一失,验证钱一多的能力,就想到了利用这个已经被他盗过的唐代古墓来考验下钱一多。   钱一多的能力,让李半仙心中暗喜。尤其是见到钱一多心狠手辣,按照道上行规,将要处置他时,心中更是踏实,这才亮明了身份。   钱一多这时气也消了,也适时向李半仙表达了合作的诚意。   正在他们即将离开墓室,准备返还到地面上时,钱一多突然“咦”了一声。   李半仙和小三儿,回过头来,见到钱一多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棺材,不由得疑惑起来。   钱一多围着那空棺转了好几圈,又撬开了棺材边上一块青砖,用洛阳铲勾出了一铲土,仔细地琢磨起来。   李半仙心中虽然疑惑,但他毕竟老谋深算,不露声色地看着钱一多。   小三儿不禁问道:“钱兄弟,这是一座空坟,早已经让我们盗空,还有什么好看的?”   钱一多摇了摇头道:“李老板,这棺材底下还有名堂。你们看,这棺材四周,地面略微凹陷。虽然这有可能是因为棺材本身有重量,经过一千多年,地面有些下沉,这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个墓室,如此考究,墓室地面的基础应该很扎实,不至于会凹陷下去这么明显。”   他把手中的土递给两人看着,继续说道:“从土的颜色来看,也和边上不同,这就说明,这个棺材底下还另有玄机。”   李半仙一听大喜,连忙吩咐小三儿上前,三人合力撬动了棺材。   钱一多用洛阳铲刨了一会,果然掘到了一个很大的青石板。   他忍住心中的激动,让李半仙和小三儿一起帮忙,撬起了那块大青石板。   青石板被撬起的一霎那,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心跳全都加速。   青石板下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石棺,里面居然装满了色彩鲜艳的凌罗绸缎,上面还放着几件金光闪闪的金器。   还没等三人回过神来,接触了空气的那些宝贝立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金器的颜色也黯淡了下去,那些凌罗绸缎更是失去了光泽,犹如一堆烂絮。   李半仙赶紧上前,拿出了那几件金器,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一会回过神来,再想拿起那些绸缎时,却见绸缎触手之处,顿时化成了齑粉。   李半仙连叹几声:“可惜了!真是可惜!钱兄弟,小三儿果然没推荐错你,你确实是少见的高人。谁也没想到,这个棺材下面竟然还有陪葬品。这些金器,一半分给李兄弟,算是你我合作的见面礼。”   钱一多连声推辞,李半仙态度坚决,钱一多只得连声感谢。   几个人沿着盗洞出了墓室,悄悄地把洞口掩埋好,看看四下无人,立即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车子驶出了西安城,在城郊的一个豪华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李半仙下了车,低声道:“钱兄弟,进来吧,这是我的家。要不是我诚心邀请你入伙,根本不可能带你到这儿来。这个地方,连小三儿原来都不知道。”   小三儿点点头,羡慕地说道:“钱大哥,你一出手,李老板就如此赏识,已经当你当作自己人了。”   三个人进了别墅,来到了李半仙的书房中。   李半仙拿出金器,取出一个放大镜,仔细地鉴赏着。趁小三儿给三个人烧水泡茶的当儿,钱一多坐在沙发上,仔细地打量着李半仙的书房。   书桌上一个相框引起了钱一多的注意,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踱在书桌前仔细地看着那张照片。   钱一多心中暗喜,原来,这张照片竟然是李素梅的。   钱一多故作惊奇地问道:“李老板,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和一个我见过的人像极了?”   李半仙一楞,停下了把玩金器,他阴沉着问道:“那是小女李素梅,你是在哪见到和她特别相似的人的?”   钱一多答道:“李老板,我从上海回来时,曾经到过乾县。见到了一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采药人,当时他边上的那个女的,竟然和李老板的千金十分相象。”   李老板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他缓缓说道:“钱兄弟,你没看错,这人正是小女素梅。我老家就在乾县的,素梅一直生活在老家的小镇上。那个采药人叫孟冲,小女一个月前,刚嫁给了他。” ☆、第三百二十六章 香饵暗钓   钱一多故作惊讶地道:“李老板,我经过乾县时,听说警方应张梅家属的要求,正在对孟冲的前妻开棺验尸,怀疑有他杀可能。那个孟冲,麻烦大着呢,何况他也不算怎么富有啊,只是卖卖药材,再当个小小的村会计而已。素梅小姐这么年轻漂亮,怎么会嫁给孟冲呢?”   李半仙阴阴地道:“钱兄弟,你看人还是不行,你知道那个孟冲到底是什么人吗?”   钱一多茫然地摇了摇头,李半仙说道:“孟冲以采摘药材和做村会计为生,这都是面上骗人的。他可是这几年我们这个道上的后起之秀啊,厉害着呢。”   钱一多楞道:“李半仙,不会吧?我怎么没听说过道上有孟冲这号人物?”   李半仙叹气道:“这就是孟冲的厉害之处,他完全是一个两面人。在他那穷山沟中,他确实看上去老实本分,虽然不愁温饱,可也谈不是富有。可是,他每个月中,有大半个月推说是到外面销售他摘的草药,其实不然。他是在这西安城内,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是个阔老板,也就是时下流行说的高富帅。”   钱一多恍然大悟地说道:“李老板,我有点明白了,这个孟冲就是因为盗墓,才会有这么多钱财。为什么我以前没听说过道上还有这么一个厉害人物?难道他是单干?”   李半仙点了一下头道:“没错!孟冲就是单干,而且他做事很隐秘,所以道上之人竟然没人知道。”   李半仙看了一眼钱一多,笑着说道:“钱兄弟,你是不是在猜测我是怎么知道孟冲的吧?”   钱一多点了下头,李半仙指着小三子说道:“小三子在这个道上,是负责地下文物买卖的。一般来说,按道上规矩,会对出手文物的人保密。只是小三子是我的得力助手,他自然不会隐瞒我。”   小三子在边上接上话题:“钱大哥,那个孟冲找我几次,都是出手的唐代的文物。我告诉了李老板,李老板怀疑,孟冲有这么多货,是不是发现了一个没人知晓的唐代墓葬群。因此,我们暗中追踪了孟冲好长时间,这才发现,他果然是干盗墓这一行的,而且是单干的。”   原来,孟冲虽然和多个文物贩子联系,但盗墓的人,他却一个也不接触。李半仙断定,孟冲肯定有着什么秘密,或许他拥有一个没为外人所知的唐代墓葬群。   李半仙垂涎这笔财宝,想偷偷地从孟冲手中抢夺过来。   李半仙经过跟踪,发现了孟冲开设在西安城内的豪华KTV。他花了重金,暗中收买了一个服务生,趁给孟冲打扫办公室机会,偷偷地记下了孟冲的QQ号码。   接下来的事,一切全在李半仙的掌控之中。孟冲在一次上网时,‘偶然’认识了一个同城MM,两人越谈越投机,相见恨晚。   在绝好时间地点后,孟冲见到了李素梅。李素梅的美丽,超出了孟冲在网上的想象。   更让孟冲喜出望外的是,李素梅竟然在第一次约见后,就主动向孟冲表白了想嫁给他的意愿,而且只认孟冲的人,不计较其他条件。   艳遇来得如此之快,孟冲既惊又喜。他担忧的是,让自己的老婆张梅发现他的网上婚外情。更让孟冲防备的是,李素梅对他居然一见钟情,让孟冲多了个心眼,他需要时间观察李素梅接近他是不是另有所图。   孟冲在李素梅面前滴水不漏,只是一个采摘草药的身份。他给了李素梅一点钱,让她呆在乾县老家的镇子上。   由于孟冲的谨慎,张梅竟然一直对此事没有发觉。   半年前,张梅失踪坠崖而亡后,孟冲更是断绝了与李素梅的任何来往。直到一个多月前,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孟冲才暗中托人介绍,装作原来与李素梅根本不认识的样子,把李素梅迎娶回了小辰庄。   听到这里,钱一多才明白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他试探着问李半仙道:“李老板,如此说来,这个张梅竟是她丈夫孟冲谋害的了?”   李半仙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我也相信张梅是自己意外失足坠崖而亡的,因为这件事,连我闺女素梅都不知情。”   钱一多这时基本已经明白了情况,他佩服地对李半仙说道:“李老板,你可真够狠的。为了这个秘密,连亲生女儿都赔了出去。”   李半仙阴沉着脸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我那素梅闺女,就是饵料,我就不信那个孟冲不会上钩。”   钱一多不解地问道:“李老板,假如这个孟冲只偶尔盗到一个唐代古墓,他把墓中陪葬品,一件件慢慢出手,那你煞费苦心设下的计谋不就亏了?”   李半仙嘿嘿笑道:“钱兄弟,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也就不对你有所隐瞒。小三子几次给孟冲出手的文物,虽然都是唐代的,但每次的物件都不同。这说明什么?那就是孟冲获得的文物数目巨大,他一样样不同类别的出手,是为了抬高文物的价值。”   “由此看来,他肯定是盗的两座墓以上。再说了,整个中国,可能只有我还另外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敢打赌,孟冲发现的唐代墓葬,必是七座。”   钱一多大为不解,李老板神秘地说道:“我姓李,祖上相传,我们这一脉,是唐武周时期一个李唐宗室。年代久远,家谱也早已遗失,好多情况都不大清楚了。只知道一点,唐高宗李治死后,我那远祖怕遭武则天迫害,听信了袁天罡的话,来到了乾县隐居。”   钱一多一听,大为振奋,他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装作一副迷茫的神色,看着李半仙。   李半仙出神地缓缓而道:“当年先祖,带着家眷和六个忠心卫士,远遁乾县某一山谷中,依袁天罡所言,打造陵寝。先祖自和家眷一个陵寝,六个卫士是外姓,只能分别挖六个墓随葬在边上。”   “当我探知孟冲竟然有这么多唐代古玩,我自然想到了这个祖上传下来的故事。由此,我推断,那墓葬必然是七个。”   钱一多大为惊奇,他不禁关切地问道:“李老板,那你还不趁早下手?要是等孟冲把那批宝全偷偷盗出来卖了,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李半仙冷哼一声道:“快了,不到一个月,这批宝藏全得姓李。不,这其中一半,得归钱兄弟。” ☆、第三百二十七章 诡异网友   西安某份晚报上,连续几天刊登了一条求职信息。   心神不宁的孟冲,按报上所刊登的联系方式,约见到了李冰。原来,这份求职启示正是李冰所刊登的,设下了金饵,只待孟冲上钩。   当钱一多把探听到的情况,悄悄地告诉李冰后,李冰思索了好久,终于计上心来,就刊登了这份求职广告。   原来,当李半仙咬牙切齿地告诉钱一多,一个月内,他就将得到孟冲所掌握的唐代古墓秘密时,钱一多惊讶极了。   李半仙得意地告诉钱一多:“孟冲会在几天内,就因为电脑中闹鬼,而会寻求人算命避邪。   趁这个机会,表面上跟着孟冲办事的小三子,会适时地向孟冲举荐李半仙。   孟冲得小三子举荐,再加上李半仙又是他岳父,自然会找到李半仙寻求祈福消灾之法。只要孟冲到来,李半仙就有办法让孟冲神不知鬼不觉地坠入他所精心设下的圈套。   再说孟冲从西安城回到小辰庄后,当天夜里,当他习惯性地打开电脑,上网聊天时,一件诡异的事发生了,直让孟冲感觉到阵阵寒意,心神不宁。   孟冲刚打开QQ一会,就见到一个加他的信息。   孟冲点开一查资料,见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头像,还有一个动听的网名‘踏雪寻梅’。外表老实的孟冲,在西安城内时,几乎每天都是纸醉金迷,贪恋女色。   看着资料上那让他心动的简介和美丽的头像,孟冲赶紧通过了好友验证。   “冲哥,你想我吗?”,那幽蓝的头像上飘过来一句话。   孟冲大为惊奇:对方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实名字?   他追问对方是谁,却不料对方并不明说,那口气十分哀怨,倒象是和孟冲是多年熟悉一般。   孟冲越来越心疑,不住追问踏雪寻梅的身份。   电脑那头幽幽传来一句:“冲哥,我是28岁时和你走到一起的。所以,二十八天后,我会来找你,那时我们又将在一起了。”   孟冲大为惊讶,正待打字,却见那边又飘来一句话:“冲哥,谢谢你给我买了这台电脑,我找得你好苦哦!”   孟冲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下线了。   孟冲一时也郁闷起来,他不声不响地冲了个澡,回到房间后,抱着多日不见的李素梅亲热了起来。   当两人激-情消退后,孟冲搂着李素梅,躺在床上说着家常话。   李素梅忽然身子一抖,眼睛里满是惊惧之色。她把头埋在孟冲胸口,紧张地说道:“冲哥,你看见什么东西没有?”   孟冲一楞,疑惑地道:“素梅,除了我们俩,家里没有其他人哇!”   李素梅瑟瑟发抖,她害怕地道:“冲哥,刚才我好象看到一双眼睛,在我们俩背后。我感觉那眼睛好可怕,仔细看看,又没有什么。”   孟冲笑着道:“素梅,你是不是累了,就会胡思乱想。”   李素梅颤抖着说道:“不,冲哥,是真的,这感觉让我十分害怕。我感觉,那双眼睛好熟悉,象~~~”   孟冲楞道:“象什么?”   李素梅紧紧地抱着孟冲,害怕地说道:“冲哥,那眼睛象挂在楼下墙壁上张梅的眼睛。”   孟冲吓了一跳,从床上一坐而起,大声道:“素梅,你是不是撞邪了?别胡说八道。”   李素梅不住地抽泣,孟冲安慰着李素梅的同时,也不禁心虚起来。   他打开电灯,走到了楼下,抬头向墙上挂着的他前妻张梅的遗像看去。   这一眼,直把孟冲唬得三尸神出窍,头皮一麻,脑袋中嗡嗡直响。   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和后背同时透出,孟冲不禁大叫一声。原来,墙上挂着的张梅的遗像,虽然仍是好端端地挂在那儿,却惊见张梅的脸部,已经不见了五官,只留下一张模糊的脸型。   孟冲吓得直往楼上冲去,紧紧地关上了房门,一下子蹿上床,也害怕得紧紧搂住了李素梅。   两人互相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的惊惧,因为双方的身体都在不断颤抖。   好久,孟冲才渐渐冷静下来。盗墓的经历和练出来的胆量,让他不多时就适应了过来。他想,这世上哪有鬼?肯定是哪个人恶作剧,把张梅的脸部涂没了。   这样想了一会,孟冲渐渐安下心来。他紧搂着李素梅,不时地说着安慰她的话。   李素梅轻声道:“冲哥,出了这样的怪事,我好害怕。要不,我们明天去张梅坟上烧点纸钱给她吧。”   孟冲笑了一下,刚道了声“好”,忽然那笑容一下子凝结住了,脸色苍白,表情扭曲得比哭还要难看。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多月前,在迎娶李素梅的前夕,他曾经上过张梅的坟。在张梅坟前,孟冲不但烧了很多纸钱,还因为经不起冥货店老板的推销,买了一只纸扎的电脑,在坟前烧化给了张梅。   再联想到刚才QQ上那些奇怪的对话,那个踏雪寻梅说过感谢孟冲给她买了一台电脑的对话,孟冲再也镇定不下来了。   “踏雪寻梅”,孟冲嘴里喃喃自语道。他忽然感觉这四个字,突然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惊悚感。   ‘踏雪’,那不正是指冬天吗?‘踏雪寻梅’,岂不正是暗示电脑那头,正是在冬天死去的张梅吗?   孟冲再也不敢想下去,可是脑海中和踏雪寻梅的对话却越发清晰起来。他想到了,张梅嫁给他时正是28岁,那么,她说二十八天后,再来和孟冲相会是什么意思?   李素梅听到孟冲念叨着‘踏雪寻梅’四个字,恼怒地责问孟冲,是不是在外面寻花问柳,结识了新欢。   孟冲抖抖索索地把晚上打开电脑上QQ的诡异情况告诉了李素梅,李素梅听后吓得大叫起来。   夫妻俩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好不容易熬过了那惊魂一夜。   第二天早上,孟冲和李素梅走到楼下时。孟冲偷偷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张梅的遗像,却让他吓得再也合不拢嘴。原来,张梅的照片,根本不是他昨天夜里见到的那个样子,宛如平时一样,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第二天夜里,孟冲刚打开电脑,登录上QQ,那个踏雪寻梅的幽蓝头像又闪了起来。   友情推荐:恐惧悬疑小说《诡歌》 搞笑灵异小说《长生鬼书》   推理小说《迷局II无人生还》 灵异惊悚小说《隐藏公敌》 ☆、第三百二十八章 幽灵QQ   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幽蓝头像,让孟冲心底一股寒气冒了出来。   他虽然害怕,但却更想知道他的想法是不是正确,身不由已地点开了那个头像。   踏雪寻梅发过来一句话:“冲哥,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记得我们的约定,二十八天后,我们相见。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再有二十七天,冲哥,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孟冲直看得毛骨悚然,手指颤抖着,就是打不出一个字。   屏幕上又跳出来一句:“冲哥,别坏了我们的约定,在这二十八天内,你必须每天上网打开QQ。我好思念你,每天都想和你打个招呼问候一下。如果你坏了这约定,哪一天中止了上网,我会耐不住寂寞,提前来找你的。”   孟冲脑中一片凌乱,根本作不出任何反应,对方的QQ在发出一个再见的表情后,黯淡了下去。   孟冲傻楞着不动,边上的李素梅,也吓得紧紧地抱住了孟冲,害怕地低声道:“冲哥,要不我们快离开这儿,另找个地方居住下来。这儿让我好害怕,我再也不想呆在这儿了。”   孟冲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呆呆地说道:“素梅,但愿这是别人在恶作剧。如果真是张梅,她既然这样说了,那不论我们跑到哪,都摆脱不了她的。”   李素梅吓得哭了起来,她忽然神经质地一把抢去孟冲捏着的鼠标,在孟冲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删除了踏雪寻梅的QQ号。   孟冲大惊,吼道:“素梅,你干什么傻事?你忘了刚才她说的话吗?你这简直是在置我于死地啊!”   李素梅呜咽着道:“冲哥,这肯定不是真的,是不是你结下了什么仇家,在装神弄鬼吓唬你?”   孟冲一楞,想想很有这个可能,他无奈地道:“素梅,是祸躲不过。既然让你删了,那就删了吧,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我躲不过这一劫,不删她QQ,也只是多活几天而已。与其这样提心吊胆地多活几天,饱受折磨,还不如痛快地死去。”   李素梅忽道:“冲哥,我刚想到了。那个踏雪寻梅,不是说只要你不间断上QQ就在28天内不会有事吗?我只是删了她QQ,并没违反她的规定。我忽然想到,删了她QQ,那也是好事。首先,没违反她的约定;其次,正好测试下,是不是踏雪寻梅真的是鬼还是有人在恶作剧。”   孟冲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素梅,你说说,怎么样才能测试出?”   李素梅这时也显得不那么紧张了,她有些得意地说道:“冲哥,你想想,要是那个踏雪寻梅,如果真是张梅的鬼魂。那么,在不违反她规定的情况下,我只是删了她QQ。如果她真是张梅的冤魂,那这个QQ被你删了后,必然会再次出现在你好友中。如果是陌生人信息,那就说明这是你仇家在恶搞你。”   孟冲一拍大腿,赞道:“素梅,我小看了你。你一言点醒梦中人哪,对,就这样。明天要是证实是别人恶作剧,我非找他出来好好教训他一番。”   两人开始诅咒起那个恶搞他们的人来,因为,在他们心中,谁也不愿这个踏雪寻梅真是张梅的鬼魂。   好不容易两人都入睡了,孟冲在睡梦中,却再现了在辰岭那悬崖上的可怕一刻。   孟冲梦到自己不知怎么来到了辰岭的悬崖上,四处都是阴雾濛濛。他一路狂奔,张梅的身影却始终在他身后紧盯不舍。   害怕之极的孟冲,边跑边回头不住张望,哪料到,他竟然给张梅的鬼魂逼到了张梅坠崖的那个地方。   孟冲心中害怕,根本没意识到,他面前已经没有了路。   当他感觉脚下突然一空,眼前看到张梅向他恶狠狠扑过来,耳边传来张梅那凄厉的‘还我命来!’的叫声时,他整个人如同一张飘零的树叶,向悬崖下坠去。   一阵剧痛,让孟冲苏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回事,滚在了卧室中的地板上,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   看到眼前突然明亮起来,李素梅打开了灯,坐在床上,惊恐地盯着他看着时,孟冲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面对李素梅的询问,孟冲只是脸色苍白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恶梦。”   李素梅也不再多言语,夫妻俩再也不敢关灯,相互搂抱着,直到天明。   第三天晚上,当孟冲犹豫再三,鼓足勇气再次打开电脑后。李素梅紧张地抱住孟冲,掩盖着自己眼睛,只留下一条缝隙紧张不安地偷偷看着电脑屏幕。   孟冲狠狠在抽了几枝烟,这才登录了自己QQ。   刚QQ刚登录上时,顿时令孟冲和李素梅头皮发麻,那个幽蓝的头像又闪了起来。   孟冲和李素梅对望了一会,两人的手紧紧地捏在了一起。好久,孟冲才松开李素梅的手,颤抖着点击开了那个头像。   踏雪寻梅在电脑那头,发过来一句话:“冲哥,夫妻情份都不念了?竟然把我删除了。唉,你们男人啊,就是喜新厌旧。”   只这一句,那头像就黯淡了下去。孟冲和李素梅惊得魂飞魄散,他们清楚地看到,踏雪寻梅的窗口,显示的正是QQ好友,而不是陌生人。   孟冲再也忍受不了了,这时,他已经完全打消了一丝侥幸,他已经认定,那真是张梅的鬼魂找他索命来了,而不是有仇家在恶作剧。   孟冲一夜未眠,地上撒满了烟头。   虽然内心憔悴无比,但真的面对这几乎不可能躲过的死亡威胁时,孟冲那特别深沉的内心世界,反而减少了一丝恐惧。   他这时,想得更多的是,身边躺着的李素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李素梅发现了他什么秘密,暗中做的手脚来吓唬他?   想到了这一点,孟冲联想到了他那个摆摊算命的岳父。   他判断,如果这一切是李素梅搞的鬼,那幕后之人,必将是她的父亲李半仙。   孟冲苦苦思索着和李素梅认识并到结婚的一切,觉得虽然有些突然,却也并没多少可疑之处。尤其是李半仙,除了会摆摊算命糊弄人外,孟冲实在想不出,这个李半仙有什么过人之处。   但由此多了一个心眼的孟冲,起了一个念头,他要悄悄返回西安,偷偷观察那个李半仙的一举一动。 ☆、第三百二十九章 敲山震虎   孟冲对李素梅编了个谎言,急匆匆地赶到了西安。他从汽车租赁公司租了辆小车,停在了李半仙所在的小区中,躲在车内悄悄地观察着李半仙的一举一动。   一连三天,孟冲都是早上赶到西安,晚上回到小辰庄过夜。令他失望的是,他压根没看出李半仙有什么异常。   怀疑李素梅,因而再怀疑到李半仙,本是孟冲心内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内心的残留着的一丝求生欲望,让他盼望着这是李素梅父女暗中搞的阴谋。   可是,一连三天,没发现什么异常,让孟冲不由得沮丧之极。   他躲在车内,一边监视着李半仙,一边无聊地翻阅着晚报。   当他看到晚报上李冰刊登的求职启示时,眼睛忽然一亮。孟冲兴奋地一拍大腿:对,要证明是不是李素梅搞的鬼,不就只要请个电脑高手,到他家里电脑上一查但知吗?   孟冲立即拨通了李冰的手机,相约在一个咖啡馆见面。   在李冰简要地介绍了身份和学历后,孟冲立即决定,花高价,请李冰到小辰庄老家走一趟。   李冰心中暗喜,自己的判断正确无误,钱一多悄悄传来的信息,那个李半仙说一月内孟冲家电脑闹鬼,果然有猫腻。   他跟着孟冲来到了小辰庄的家,已经天黑了。李冰心中暗自庆幸,只要不碰到孟冲家后门斜对着的那个大婶,小辰庄上几乎没人认识他,就不会引起孟冲怀疑。   孟冲客客气气地把李冰带上楼,李素梅见来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觉有些诧异。   李冰感觉到了李素梅的冷淡,却不以为意,仍是客气地和李素梅招呼了一下。   孟冲说道:“素梅,去给李先生倒杯茶。李先生是电脑高手,我请他来检查一下电脑。”   李素梅闻言一楞,随即答应了一声,转身下楼给李冰张罗茶水。   就在李素梅的一楞神间,孟冲心中闪过一丝冷笑,对李素梅的怀疑更大了。而李冰也在李素梅对他的稍纵即逝的愠怒眼神中,读懂了其中的奥妙,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也决定了李冰下一步的行动。   待李素梅下楼后,孟冲打开了电脑,恭敬地请李冰为他做全面检查。   李冰很认真在坐在电脑前,手指如飞,敲击着键盘,眼光却通过电脑显示屏的反射,观察着身后的情况。   他给孟冲的电脑做了一翻祥细的仔细后,瞥见李素梅已经端着茶悄悄站在了他身后,关注着电脑,没弄出半分声息。   李冰微笑着转回身说道:“孟老板,电脑已经检查好了。”   李素梅赶紧把茶水端上,脸色相当不自然地说道:“李先生,麻烦你了,先喝口水吧。”   李冰道了声谢,接过茶杯,呡了一口茶,抬头说道:“孟老板,我刚刚帮你全部检查了。你的电脑上怎么不装杀毒软件和防火墙呢?”   闻听李冰此言,孟冲和李素梅都不禁一楞,李素梅更是脸色阴晴难定。   李冰心中更是亮堂了,他笑着道:“孟老板,你电脑上中了好几个病毒,我已经帮你清除了。刚才已经帮你装好了杀毒软件和防火墙,你以后就放心使用吧。”   孟冲满心喜欢,连身称谢。他看着电脑问道:“李先生,我这电脑现在没问题了吗?我想请教一句,就是我的电脑会不会有所谓的黑客入侵呢?这方面我是门外汉,什么都不懂,还麻烦李先生帮我认真检查一下。”   李冰微笑道:“孟老板,黑客入侵,很多是利用木马程序。如果一旦入侵成功,那么,黑客就可在电脑那头,象操作自己电脑那样,对你的电脑进行操作。”   孟冲心中一动,赶紧问道:“李先生,那我再请教一下。如果黑客入侵了,可不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操纵我QQ,任意添加删除好友呢?”   李冰瞥了一眼李素梅,见她一下子神情骤然紧张了起来,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他对孟冲说道:“孟老板,这个当然可以了。这样吧,我一会再帮孟老板好好检查一下电脑,看看有没有被黑客入侵过。”   孟冲大喜,李冰却说道:“孟老板,不好意思。我有点饿了,您家中有没有什么吃的可以充下饥?”   孟冲这时正乐着,他爽快地道:“李先生,我已经在小镇上给你安排了一个旅馆,你今天将就着住一晚,明天我把你送回西安。一会电脑弄好后,我们直接到小镇上喝几盅。”   李冰偷眼观察着李素梅的神色,对孟冲说道:“孟老板,您这么客气,真是太感谢了。不过,我现在肚子真的好饿,检查电脑得有一段时间。这样吧,如果孟老板家中有方便面,就先给我泡一碗吃吃,等电脑弄好后,我们再去喝酒。”   孟冲一听,立即说了声“好”,他回头道:“素梅,家中还有没有方便面?去,给李先生泡一碗。”   李素梅一听,对李冰说道:“李先生,那麻烦你跟我到楼下去,我去给你冲泡好,一会就能吃了。”   孟冲不悦地道:“素梅,你泡好了给李先生端上来吃就是了,怎么能麻烦他上下楼呢?”   李素梅一时无语,李冰略带歉意地对孟冲道:“孟老板,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从不习惯在卧室中吃东西,何况方便面那种味道,留在房间内很难散去。从小到大,我只习惯地餐厅中吃。我还是跟孟大嫂下楼吃一口吧,孟老板,你先试试电脑,杀过毒后,是不是比原来快多了。”   孟冲道:“好吧,李先生是上海人,大城市来的,就是讲究多。素梅,你把李先生带到楼下,给他冲泡方便面,招呼好贵客,我在这看看电脑。”   孟冲心中的盘算是,他想趁李冰还在这里,看看杀过毒后的电脑,在登录上QQ后,他要再次删除踏雪寻梅的QQ,看看这个QQ还能不能再次自动进入他好友中。   李素梅带着李冰下了楼,来到了与厨房相连的小餐厅中。   别看孟冲这个家在偏僻的小辰庄,从外表看,是个普通的农户,但由于孟冲家不养家畜,所以,内部格调倒是装修得象极了城里的复式楼。   当李素梅翻出一包方便面,准备烧水煮时,李冰压低了声音说道:“孟大嫂,为什么我给孟老板检查电脑时,你神色不大对?实话告诉你,我在电脑中发现了一个黑客后门程序。要不要告诉孟老板并帮他清除,这得看孟大嫂的意思了。” ☆、第三百三十章 崩溃边缘   李素梅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似洞穿了她的心思似的。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厨房中放在手边的菜刀,双眼露出惊惧的神色,死死地盯着李冰。   李冰把手指压在嘴唇边,轻轻地做了个嘘的姿势,小声地道:“孟大嫂,你别紧张。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和孟老板原来根本不认识。我从上海来到西安工作的,最近几天被炒了鱿鱼,急需一个工作,就在晚报上刊登了求职启事。”   听到李冰如此之说,李素梅虽然脸上阴晴不定,却已经下意识地松开了菜刀。   李冰接着道:“孟大嫂,今天上午,孟老板约见了我,知道我是搞计算机的,能力比较出众。他竟然高薪临时聘请我,整整给了我两千元,只要给他检查一下家中的电脑。我当时就惊讶了,从没见过如此出手阔绰的人。我转念一想,家中的电脑,花这么多代价,请我一个素不相识的外地人来检查一下,这其中会有什么玄机?”   “当时,我猜想,孟老板会不会是怀疑家中电脑被人做了手脚?当我来到你家后,见到孟大嫂你的神色,我心中就明白了,肯定是孟大嫂你在电脑中做了手脚。果然,我查到了一个木马程序,但我留了一手,没有删除,也没讲给孟老板听。”   他狡黠地对着李素梅笑了一下道:“孟大嫂,既然孟老板花这么大的代价请我来检查,而孟大嫂还这么紧张,其中的缘由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冰嬉皮笑脸地说道:“孟大嫂,我失业了,缺零花钱呐!”   李素梅一听李冰这话,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了下来。她紧张地看了一眼楼梯,没见孟冲的动静,低声对李冰道:“你留个银行帐号给我,至于电脑的事,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李冰笑嬉嬉地道:“孟大嫂果然是冰雪聪明,放心,这事我肯定守口如瓶。待会上楼,我还要设置一下防火墙,允许那木马的端口通过。孟大嫂出价高,我自然得给孟大嫂办事。”   李冰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便笺本,写上自己银行帐号,撕给了李素梅。   这时,李素梅也已经把方便面煮好,李冰随意吃了两口,就跟着李素梅上了楼。   孟冲玩了一会电脑,见到李冰上来,赶紧让位,叫李冰再彻底检查一遍。   李冰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设置好了电脑,站起身对孟冲说道:“孟老板,你的电脑已经百分百安全,不可能再出现任何情况了。”   孟冲下意识地问道:“那还会不会出现别人的QQ没经我同意,就能自动进入我QQ好友中的情况?”   李冰拍着胸脯道:“孟老板,那是决不可能的事,我的技术你要放心,已经全方位帮你的电脑作了防护。”   他看到站在孟冲身后的李素梅,又想起了钱一多告诉他的,李半仙说孟冲的电脑中会闹鬼的事。   李冰心中一动,对孟冲说道:“孟老板,你就放心吧。这种自动加Q的情况不可能再出现,因为黑客已经不可能进攻你这台电脑了。除非有鬼,才会自动加你QQ。”   孟冲一听,脸上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随即镇定了下来,他故作镇静地说道:“李先生,太感谢你了。这样吧,我打电话,叫辆车子来,送我们到镇子上一起去喝几盅。”   李冰再三表示感谢,推说自己不会喝酒,何况刚才已经吃了一碗方便面了,不想再吃什么东西了。   他对孟冲说道:“孟老板,你给我叫辆车子,送我到镇子上就行。明天一早,我就回西安,整理一下行李,回上海老家去了。你就在家好好陪着孟大嫂吧,不必太客气招待我了。给我这么多钱,我还没谢谢孟老板呢。”   孟冲再三挽留,李冰坚决不受。孟冲心想:这也好,这个姓李的,刚刚帮我电脑弄好。我在家,也能一直监视着李素梅,要是今天的电脑不出现那个踏雪寻梅,那就肯定是李素梅搞的鬼。   他见李冰去意已决,就打了镇子上一个专门跑出租的朋友电话,让他前来接李冰到镇子上歇脚。   三个人在一起闲聊了一会,一辆出租车开进了小辰庄。李冰上了车,和孟冲夫妻俩作别。   李冰离开时,已经八点多了。孟冲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离踏雪寻梅前几天夜里十点左右上线的时间还早,他故意打开着QQ,早早地拉着李素梅上床,两人搂在一起,看着电视剧。   两人看着电视剧,一时被精彩的剧情所吸引,浑然忘了那些可怕的事。   院子中传来的一声闷响,把夫妻俩从电视剧情景中拉回了现实。他俩吓得一时不敢动弹,紧紧地搂着。   这时他们才发觉,小山村中,不知何时开始刮起了大风。   山风呼啸之中,孟冲这才定下了心,他强作笑容道:“素梅,没事。上次也是这样,大风把院子中的杂物吹翻了而已,不用害怕。”   李素梅轻轻地“嗯”了一下,眼睛向墙上一看,却不禁楞住了。   孟冲觉得好奇怪,顺着李素梅视线一看,原来是墙上的挂钟,这时已经指向了十时整。   孟冲心中一抽,下意识地看向了电脑屏幕。   虽然电脑桌离床有一段距离,但孟冲已经几乎快崩溃了,他看到QQ的窗口竟然自动打开了。   李素梅吓得惊叫一声,缩在薄薄的空调被里,蒙住了头,不住地瑟瑟发抖。   孟冲深呼吸了几下,硬着头皮,从床上下来。   他走到电脑前,绝望之情立即涌上心头。那个自动打开的聊天窗口,显示的正是踏雪寻梅,而且正是好友状态。   屏幕上冷冷地留下了一句话,那个幽蓝的头像却已经黯淡了:“冲哥,你想念我吗?还有二十四天,我们又要团聚了!”   孟冲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关掉电脑的了,丧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呆呆地不知看着什么。   李素梅从身后悄悄地抱住孟冲,颤抖着说道:“冲哥,看来真的是鬼了。要不我们明天去烧香,求菩萨保佑平安吧!”   孟冲一怔,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嘶吼道:“对,素梅,我明天开始,想办法求个高人来驱鬼辟邪!”   友情推荐:《萝莉修神录》、《武破天神》且看主角收美女战天下,谱写一直破碎虚空的神曲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绝命早餐   第二天一早,孟冲和李素梅来到了镇子上一座小庙中,虔诚地烧香拜佛。   虽然烧过香,孟冲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他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李素梅低声道:“冲哥,我们去一趟西安吧。我总觉得心里害怕,不如去找我爸爸算上一卦,看看能不能破解。”   孟冲心中一动,李素梅的话提醒了他,既然张梅真的鬼魂出现,那就得该找个算命的算算,以求消灾之法。   此时的孟冲,已经打消了是李素梅父女搞鬼的疑虑。他支开了李素梅,悄悄地拨通了小三子的电话。   小三子在电话中告诉阵孟冲,西安城内有个李半仙,名头很大,据说求他算命的人都说很灵验。   孟冲故意道:“小三子,那你带我到李半仙那儿去。”   小三子在电话那头为难地道:“孟老板,我又不信那个。我只是听说过,在西安,要说看相算命,没人能及得上李半仙。只是我自己从没去过,所以也不认识李半仙那儿。孟老板,你真要去,到了西安,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孟冲笑了笑,挂断了电话。他这时心中已经彻底打消了疑虑,小三子的回答,让他最后一丝防线已经悄悄撤了。   孟冲通话完后,找到李素梅,乘上了开往西安的大巴车。   当两人乘坐的士,出现在了李半仙租住的车库门前时,李半仙显得惊讶极了。   两人进了屋子,紧张地跟李半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李半仙赶紧起身,看看四下无人,拉下了卷帘门。   他向孟冲要了他和张梅的生辰八字和张梅的死忌,然后摆开香案,开始闭目念咒作法。   孟冲和李素梅都紧张地盯着李半仙的脸色,好久,才见李半仙停了下来,不住地叹气。   孟冲心中冰凉,情敌不妙,着急地问道:“爸,怎么了?是不是我命中此劫难逃?我要死了吗?”   李半仙淌出了一滴眼泪,长叹一声道:“冲儿,这个张梅是不是你害的?你得跟我说实话,你不要害怕,我们都是一家人,就算是你害的,我也不会说出去,素梅更不可能说出去。”   孟冲一楞,连忙摇头否认,面红耳赤地道:“爸,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谁都知道,张梅是自己失足坠崖而死。前不久,张梅家人还闹事,报案后,县刑警大队还开棺验尸了,证明确实是坠崖而言,不是他杀。”   李半仙叹道:“冲儿,你可知道那张梅是什么命啊?阴煞之气很重,纯阴之命。我刚占了一卦,她死犹不甘,会向你索命。你到现在,在我们自家人面前还不承认,那就没法可解,二十八天后,你劫数难逃。”   孟冲听完,默然不语。他心中复杂极了,原本城府极深的他,由于此时已经对张梅闹鬼索命之事深信不疑,不由得方寸大乱。   他不由得抽出烟来,猛抽了几口,嗫嚅着问李半仙道:“爸,你是说只要弄清了原委,还能有解救办法?”   李半仙一脸严肃地说道:“冲儿,我在这西安城内,可是名气很大的。我可是正宗的梅花易数传人,驱鬼辟邪,自不在话下。我能骗你吗?何况我把女儿素梅都交给了你,要是你出了什么事,让素梅一个人怎么生活下去?”   孟冲想想,言之有理,终于下定决心,全盘向李半仙透露了张梅坠崖实情。   半年多前,当李半仙察觉到孟冲的异样后,悄悄地证实了,孟冲确实为一个盗墓高手。李半仙从孟冲通过小三子出手的唐代文物的数量和种类上,开始怀疑只有他家祖传才知道的李唐宗亲之墓,可能让孟冲无意中发现了。   李半仙由此决定通过孟冲的行踪,来得到他家祖上已经失传的有关那七座墓葬的具体信息。   无奈,孟冲行踪诡秘,办事谨慎,为人心计颇深。几次跟踪,都无法得手,反而引起了孟冲的警觉。   半年多来,孟冲再也没找小三子出手一件文件。   李半仙估计到,孟冲肯定留了心眼,从此再想得到那些墓葬秘密,难如登天。   不甘心的李半仙,有次正在长吁短叹之时,看到自己那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李素梅,心中灵机一动。他决定利用孟冲好色的另一面来做足文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   当李半仙把这想法告诉了李素梅后,李素梅惊愕万分,断然拒绝,甚至离家出走。   就在李半仙懊恼之时,半个月后,李素梅突然回家了,还告诉了李半仙,她想通了,为了自家能得到这么一大笔财富,她甘愿牺牲自己一切。   因此,李素梅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加上了孟冲的QQ。两人在QQ上一见钟情,不久便开始秘密约会。   初见李素梅,孟冲就惊为天人,为李素梅的姿色所折服。更令他喜出望外的是,李素梅竟然也会垂青于他。   孟冲哪知道,这都是李半仙布下的一个玫瑰陷阱,他正一步步踏入死神阴影之中。   在和李素梅交往了几天后,李素梅突然提出了要和孟冲结婚的要求。   孟冲左右为难,一方面,他瞒着相濡以沫的张梅,做了许多对不起她的事,已经心生愧疚,另一方面,他又为李素梅神魂颠倒。   在李素梅的哭闹之中,孟冲一时束手无策。李素梅给孟冲两条路选择,要么休了张梅娶了她,要么从此两人分道扬镳。   孟冲实在舍不得李素梅的美**惑,只得嘴上暂时答应了李素梅娶她的要求。   在迟迟不见孟冲离婚的情况下,李素梅恼怒了,决定与孟冲分手。   孟冲苦苦哀求,李素梅恼怒地脱口道:“你要娶我这么难吗?不敢与张梅离婚?她要是死了,不就什么都没事了吗?”   李素梅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点燃了孟冲心中的邪恶念头。   他告诉李素梅,暂时不要联系,给他一周时间,他自然会给李素梅一个交待。   回到小辰庄后,这天早上,孟冲破例起了个早,给张梅张罗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张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吃到孟冲给她做的早餐,心中洋溢着无比的幸福感。她哪知道,这竟然是她的绝命餐。 ☆、第三百三十二章 坠崖之谜   山区的寒冬,这天显得格外温暖。初升的太阳,照在满山的凝霜之上,闪烁着粼粼金光。   没有一丝风,早餐吃得饱饱的张梅,跟随着孟冲走进辰岭后,额头沁出了丝丝汗珠。她解开了结婚时穿的那件大红棉袄上一个扣子,顿觉凉快了许多,想到丈夫今天破天荒地为她做早餐,心中充满了幸福感。   孟冲挽着张梅,迎着金色的阳光,站立了一会,轻轻说道:“张梅,我们上山去吧,今天要是能多摘些药材,买年货的钱就有下落了。”   夫妻俩熟练地爬上了悬涯,两人相约,各按悬崖边的一条小道采摘,到第二个悬崖处会合。   孟冲离开后,张梅看到悬崖边还有几株草药,小心地挪到悬崖边上。   正在她专注地想采摘时,孟冲悄悄地从躲着的岩石后猫着腰,利用依然茂盛的枯草,慢慢向张梅靠近。   手刚摘到一株草药,张梅猛然觉得腰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重重推了一下。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向悬崖边扑倒。   就在她摔下悬涯的一瞬间,回头见到了推她下悬崖的,竟然是她相濡以沫的丈夫孟冲。   张梅在死亡降临的一霎那,绝望之余,回首见到丈夫的脸上,竟然带着些许的愧疚之色。   张梅就这么死了,仰面朝天,躺在冰冷的山石路上。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凝视着那碧蓝的天空,鲜血从她的身体中源源涌出,浸透了她那身曾是新娘礼服的红色大棉袄。   她身子四周的枯黄的野草,也让鲜血染红了一片。在这寒冷的冬季,鲜血不一会凝固起来,开始慢慢地变黑,在阳光下显得那么恐怖、诡异。   孟冲心中那一刻间,充满了害怕和内疚,但不一会儿,他就恢复了冷酷与冷静。   孟冲仔细地回味着刚才那由他亲手炮制的一幕惨剧,见毫无破绽,这才迅速离开了现场,匆匆来到了另一处悬崖上。   他早已经算定,平时这辰岭中就几乎没人上来,何况是在一个草木皆枯的寒冷的冬天。   此时的孟冲,定了下神后,开始坐在悬崖边,抽起了烟。他这么淡定,是他在等待一个人前来。   那个人对他很重要,可以直接提供孟冲不在张梅坠崖现场的证据。   此人,便是小辰庄的老支书,因为这天,孟冲已经算好了,正是乡财政到小辰庄例行检查的日子。   他料定,老支书在村内打不到他,村民会告诉老支书,孟冲和张梅夫妻俩上山采摘草药的情况后,定会匆匆赶上山寻找他。   这了这一天,孟冲在三天前换了手机卡,而且还特意把新号码告诉了老支书。   孟冲太了解老支书了,除了用电话,手机他几乎不用,因为老支书对手机的使用不大习惯。而且故意换了新号给老支书,那个时候,孟冲知道,老支书身上没有带手机,不会存下他的号码,更主要的是,老支书年龄大了,不可能会凭记忆记住他的号码。   这样一来,老支书必然亲自赶上山,而从村部赶来,经过的第一个悬涯正是孟冲现在所在的悬涯,到达不了张梅已经坠崖的地方。   当老支书找到孟冲后,两人匆匆赶回村部。孟冲很认真地配合乡财政的人检查着村内的帐册,就是为了等到天黑,好让老支书发动村民一起前去寻找失踪的张梅。同时,又能利用老支书给他提供不在场和没作案时间的证据。   果然,在查帐结束后,孟冲故意要老支书陪他一起回家向他媳妇张梅解释时,热心的老支书一口答应了,陪同孟冲到家后,才发现张梅失踪了。   孟冲算准了小山村中的人由于比较迷信,肯定会把张梅的失踪和那个值夜而变疯整天叫喊辰岭中有龙的事联系起来。   果然,当大家都紧张起来时,老支书发动了村民上山寻找失踪的张梅。   当张梅的尸体被发现后,孟冲也是表现得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这倒不是孟冲装出来的,而是他残存的一丝良知,念及夫妻感情,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的悲伤。   村民们把张梅尸体运下山后,停放在孟冲家里。张冲和他岳父母悲伤欲绝,互相抱头痛哭,老支书和村上的几个年长者不住地安慰他们。   孟冲哭泣着断断续续地讲述完他早编造好的上山过程,由于这件事本就真实,只是隐瞒了推下张梅的事实,再加上孟冲那缜密的心思,一时都没引起村民的怀疑,都不住叹惜张梅的薄命。   孟冲拿出家里的几乎所有积蓄,高价给张梅购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材,隆重地办了几天丧事,把张梅葬在那个小山洼中入土为安。   随着事情的过去,村民们都开始同情起孤身一人的孟冲,纷纷给他张罗对象。   而孟冲开始都是拒绝,并天天到张梅家中伺候两位老人。张梅的父母也为孟冲这份孝心感动,反过来劝孟冲,人死不能复生,让孟冲再找一个妻子,重组一个家庭,生儿育女。   孟冲推辞了几次,最后只得同意。他顺从地听村上几个老人的安排,相亲了几次,可都没有结果。   事情过去了半个月,孟冲故意在一位村中老人面前长吁短叹。那老人询问后,才得知孟冲在镇子上卖药材时,偶然见到了一位他心仪的姑娘,起了相思之意。   那热心的老人,多方打听,才知道孟冲‘偶遇’的那位姑娘叫李素梅,便热心地为两人牵上了线,玉成了这村美事。   由此,孟冲巧妙地谋害了原配张梅,终于如愿以偿地把李素梅娶回了家。   许半仙和李素梅听孟冲说完,惊讶得半晌回不过神。   李素梅没想到,张梅果然是让孟冲害死的,而且死因竟然只为她一句玩笑话而引起。   李半仙这时却感觉这个孟冲的城府深的可怕,他细细地回忆起自己设计让孟冲入套的第一个细节,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破绽时,这才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孟冲见到李半仙父女俩那吃惊的神色,倒也没生疑问,在听到他谋杀了自己原配妻子的原委后,感到吃惊害怕,孟冲认为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万岁元宝   “是你杀了张梅!”,缓过神来的李素梅,睁着惊惧的双眼,对着孟冲吼叫起来。   孟冲赶紧一把按住了李素梅的嘴,涨红了脸色,着急地道:“素梅,轻声些,别让外人听见。”   李素梅身子瑟瑟发抖,掩面而泣。   孟冲一下子跪在了李素梅面前:“素梅,我爱你!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杀了张梅后,我也十分后悔,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再也无法挽回。素梅,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更不要揭发我。我们两人求爸把这事摆平后,从此好好生活,相爱一生。”   李素梅不答,只是哭泣。李半仙心中冷笑:“孟冲,你好厉害,现在又来我面前这么演戏。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还是落入了我的算计中!”   李半仙一脸严肃地拉起了哭泣的李素梅,叹息道:“素梅,事已至此,你责怪冲儿已经没用了。我来想方设法,把张梅的鬼魂给驱了吧。我只你一个女儿,不想你才结婚,丈夫又要被警方当作杀人犯带走,更可怕的是,冲儿离张梅冤魂找他索命的期限还只有二十四天了。”   孟冲感激零涕地拜了几拜李半仙,在翁婿两人的劝说下,李素梅好不容易情绪平定了下来,止住了抽泣。   李半仙装模作样地掐算了半天,捶胸顿脚地说道:“冲儿,你那死去的媳妇张梅,命相至阴。她死后,那股怨气不散,在山中吸取月华之精,已经形成煞气。你又给她上坟烧过纸电脑,她迷失在辰岭中的冤魂这才找到了你。”   孟冲一听,脸色煞白,后悔莫及。   李半仙又掐算了一会说道:“二十八天后,正是月圆之夜,阴气最盛。到这一天,张梅的冤魂将会变成厉鬼,那时向你索命,即使是大罗金仙出现,恐怕也难保住你一命了。”   孟冲吓得魂不附体,不住哀求李半仙给他指点一条生路。   李半仙叹道:“张梅是至阴之命,五行又属木。如要救你,恐怕要以阴制阴、以金克木,如此,方能打散她的魂魄,从而保你平安无事。”   孟冲闻言大喜,忙向李半仙请教如何才能以阴制阴、以金克木。   李冰仙神秘在说道:“要说阴煞之命,无人能及唐代的武则天。而以金克木,则是五行相克之理。所以,若能找齐二十八枚唐朝时武则天所铸的钱币,就能化解了这一场灾难!”   孟冲一楞,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二十八枚钱币?”   李半仙摇头晃脑地说道:“二十八之数,取天上二十八星宿之数,能驱邪降魔。何况,张梅冤魂约你索命之数,也是二十八。如此,以上天星宿之数,正好相克她冤魂约你索命的阴邪之数。”   “为什么要找钱币?那是因为钱本身就有镇邪驱鬼之功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俗语也说明了钱的威力。从古至今,不论是土葬还是火葬,在棺材或骨灰盒下,都会放置一些钱币,也是这个道理。“   “更有甚者,好多地方,富有之家,在死者口中,会被塞入夜明珠之类的珍宝以镇邪,而一般的人家,则在死者口中塞入一枚铜钱以代之。”   孟冲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刚舒展了一下眉头的孟冲,不一会又愁眉苦脸起来。   他沮丧地道:“爸,这二十八我是理解了,那武则天所铸的钱币又是啥样的?”   李半仙心中一阵狂喜,他知道,孟冲因活命心切,已经彻底失去了防范心,堕入了他的计策之中。   李半仙出神地看着小小的车库中那个唯一的小窗口,悠悠地道:“据说唐代以前,都使用五铢钱作为流通货币。唐高祖李渊武德四年起废五铢钱,开始铸制‘开元通宝’钱币。”   原来,唐代铸造开元通宝后,基本上整个唐王朝时期,都以开元通宝作为流通货币,不象宋代以后那样采用皇帝年号铸造制式钱币。   即使武则天称帝,改唐为周后,也是继续使用开元通宝作为流通货币。   虽然开元通宝是唐朝始终流通的主要货币,但因民间和地方势力私铸不断及各种历史原因,也出现过不少别样的货币。   唐代以年号铸钱是极少数的,如唐肃宗乾元元年开铸的‘乾元重宝’,这是唐皇朝为了应付当时货币贬值加剧而发行的大额货币。   武则天从公元684年开始实际掌权,到公元690年称帝,改称“周”朝,公元705年传位给太子唐中宗。   在此21年间,武则天共用了17个年号,其中有三个年号分别是:天册万岁,万岁登封,万岁通天。由此可见武则天对“万岁”两字的情有独钟。   在武则天执政期间,曾经发行过一种制作精整,质同开元通宝的货物,称为‘万岁元宝’。   这种货币由于发行量小,后世很少见到流传,因此,极具文物价值,为众多偷盗唐墓葬的盗墓贼和文物贩子所青睐。   听到李半仙说起‘万岁元宝’竟然就是武则天所铸,孟冲心中一动,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喜。   当然,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李半仙的眼睛。   虽然李半仙所说货币之事,确为历史事实。但并不是所有唐代墓葬都会有万岁元宝随葬。因为武则天交权后,本就为数不多的万岁元宝被唐中宗下令收回销毁,残留世上已经无几。   李半仙祖上代代相传,那个李唐宗室,避祸远遁乾县后,听从了袁天罡的建议,生前给自己和六个忠诚的卫士就修建好了陵寝。   而那陵寝中,各以四枚当时的‘万岁元宝’作为小四象之阵,合七墓共二十八枚,凑作二十八宿之数。   李半仙编出一套鬼话,就是想借此套出,孟冲手中,是不是秘密掌握着那七个墓葬。   孟冲想了一会,有些兴奋地对李半仙说道:“爸,我家中有一枚铜钱,上面印着四个字,不大看得清楚,但好象就叫什么万岁元宝。”   李半仙故意装作不信地道:“冲儿,你别吹牛了,你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珍宝?”   孟冲讪讪地道:“爸,这是我一次采摘草药时,无意中从山道上捡到的。我又不知道这钱币如此值钱,带回家后,随后给我扔进了角落中的工具箱中。我这就和素梅回家,明天取出铜钱再来请您老鉴定一下。”   友情推荐:历史频道《帝国极品谋士》,野心和欲望谁都有,关键是付出行动,一个才华横溢的士子,他的志向是一统帝国大陆。   惊悚频道《隐匿狂人传》狂人之眼看世界   读者朋友麻烦帮两本书收藏一下,写手都不容易,请坚持一下!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古钱面世   孟冲悄悄地来到了自家的楼梯下,那楼梯下面,是一个小小的储藏室。   他看看四下没人,掏出钥匙打开了锁。孟冲猫着腰,钻进了这个幽暗的储藏室中。   角落处,有只小小的保险柜。虽然看不清,但孟冲还是很熟悉地摸到了那个小保险柜,他插进钥匙,又插入了智能密码IC卡,很顺利地打开了保险柜。   孟冲伸手进入保险柜中,摸索了一会,终于摸到了一枚钱币。   当他把钱币攥在手心中,刚重新锁上保险柜时,忽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微微的冷风掠过。   孟冲心中一惊,抬头看到,那幽暗的储藏室中,在他眼前,竟然有一张泛着微微绿光的人脸。   那是他最熟悉也最害怕见到的张梅的脸,脸上血肉模糊,一只眼窝中钻入了几颗砂石,黑白相间的眼球已经碎裂,被鲜血染红了,给一根血筋垂挂在鼻子旁。   那张本无任何表情的脸,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冲着孟冲笑了一下。   孟冲吓得魂不附体,只觉后背一股阴风袭来,一只手搭在了他肩头上。   孟冲大叫一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朵不断呼唤,孟冲慢慢苏醒过来。   睁眼看到张梅那可怕的脸,孟冲坐在地下拼命地向后退缩,惊恐地叫喊道:“不要过来,张梅,求求你不要过来。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冲哥,你怎么了?我是素梅呀!”,那个温柔的声音此时变得急促和害怕起来。   孟冲这才慢慢缓过神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张梅,而正是他现在的妻子李素梅。   李素梅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蹲下身,拉着孟冲的手。孟冲定了定神,指了指身后的储藏室。   李素梅探头进去看了看,嗔怒地道:“冲哥,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竟然偷偷地藏着一个保险柜,从没告诉我。哼!你不是说结婚后,一切财物都交给我保管的吗?”   孟冲楞了一下道:“素梅,里面只有一只保险柜?”   李素梅怒道:“这么说,你原来里面还藏了别的宝贝?”   孟冲伸进头一看,果然不见了张梅那可怕的脸,他暗暗庆幸,刚才可能是太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孟冲从地上站起,搂着李素梅道:“素梅,刚才是你从我身后拍我肩膀的吧?”   李素梅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道:“不是我还有谁?我见到你鬼鬼崇崇地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不知道你在干吗,就拍了你一下,没想到你吓成这样,真是活见鬼了。”   孟冲这才心中安定下来,他陪着笑脸道:“素梅,不好意思。我其实也没想隐瞒你呀,这个保险柜,当年买了后,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就扔在这个储藏室中了。你看看,里面又没藏什么东西,就是我上次在山道上捡到的那枚钱币,我想取出来,让你爸给我看一看,是不是武则天所铸的‘万岁元宝’。”   孟冲摊开了手中,一枚长满铜绿的古钱币出现在掌心中。   李素梅接过一看,这才转怒为喜:“冲哥,我错怪你了。这样吧,我们赶紧拿着这钱币到西安找我爸爸吧。”   孟冲笑咪咪地道:“素梅,我们不去西安了。”   李素梅大为惊讶,孟冲笑着道:“素梅,我前思后想,还是把你爸爸从西安请来这里,我心里比较踏实。不仅要请他帮我看看这枚钱币,还要请他帮我看看这宅子里有什么古怪。”   李素梅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冲哥,你太过份了。请我爸爸来,你竟然连我也瞒着。”   孟冲陪笑道:“素梅,别责怪我了。我也是考虑了好久,才决定请你爸爸前来的。后来,我电话打他后,就来到这里取出钱币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呢,这当儿,你爸爸应该在路上了,估计晚饭前,能到我们家。”   李素梅这才露出笑容,甜甜地说道:“冲哥,那你现在趁早到镇子上买点好菜好酒,我在家里整理一下,给爸爸住的房间要好好打扫一下。”   两人各自忙碌,到晚饭时,一切皆已准备妥当,夫妻俩在家焦急地等等李半仙的到来。   李半仙接到孟冲的电话后,嘴角露出得意的冷笑。他找来小三子和张远山,细致地吩咐了一番,这才踏上了前往乾县的路途。   好不容易赶到小辰庄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孟冲好酒好菜招待着李半仙,翁婿两人越谈越投机,李素梅在边上不停地给两人斟酒。   酒至三巡,孟冲从怀中小心地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那枚古钱币。   李半仙一见,两眼放光,急不可待地从孟冲手中接过古钱币,仔细地研究起来。   “冲儿,没错,这正是武则天所铸的‘万岁元宝’!”,李半仙惊喜地说道。   李半仙捧着那枚铜钱,嘴里啧啧有声,不停地把玩着。孟冲犹豫了一会道:“爸,有了这枚古钱,是不是就可以镇住鬼魂了?”   李半仙这才放下铜钱,一脸严肃地说道:“冲儿,有了这一枚钱,只能暂时让鬼魂不敢接近。不过,鬼魂的阴力在不断加强,到了二十八天后,这铜钱再也无法镇住她了。”   孟冲脸上神色顿时黯然了下来,李半仙斜眼醉眼看着孟冲,一板一眼地说道:“冲儿,要救得你命,必须凑齐二十八枚万岁元宝。而且得在这二十八天内,由我施法,才能把冤魂打散,时间是越快越好。我刚才算了下,第三天晚上,阴气正盛,配合这钱上所带武氏王朝的阴力,就可以阴制阴、以金克木,彻底消除后患。”   孟冲低头不语,李半仙偷眼看到孟冲神色,仰天长叹道:“冲儿,虽然你有了这一枚万岁元宝,可还是没有用。这钱币本就稀少,有一枚已经是很难得了,要想凑齐二十八枚,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冲儿,看来你劫数难逃,我只能尽力帮你,挡得了一时,却难救你一命。”   孟冲这时,简直快要崩溃了。他哀求道:“爸,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李半仙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除了集齐这二十八枚铜钱,恐怕无法可想。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没人有我修行高。连我都没办法了,你还能指望其他什么吗?”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朱砂钱印   看到孟冲那害怕窘迫的样子,李半仙心中暗暗冷笑。   他敏锐地留意到,孟冲虽然显得无比害怕,眼神却不慌乱,似乎心中有底。   李半仙叹气道:“要收集这二十八枚万岁元宝,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师傅留给我一个传说,据说如果在一座唐代古墓中,能找到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排列的万岁元宝,那么,就有希望了。”   孟冲眼睛一亮,却不言语,直直地看着李半仙。   李半仙凝视着窗外的夜空,神往地说道:“唐初自从袁天罡和李淳风之后,代代相信方士之术。墓中如按四个方位排列四枚万岁元宝,那是小四象之阵,可驱鬼辟邪。如果是群墓葬,一般会有七座古墓,按七星排列方位建陵。这七座墓葬,墓中的万岁元宝合起来,就是二十八星宿之数。”   孟冲默然不语,沉吟了好久,这才开口说道:“爸,是不是说只要一块地方有七座唐代古墓,就有可能收集齐二十八枚万岁元宝?”   李半仙‘嗯’了一下,不再言语,只是闷头抽烟。   孟冲咬了咬牙,对李素梅说道:“素梅,我出门三天,你在家,把爸照顾好了。”   李素梅楞住了,不禁问道:“冲哥,你怎么要突然出门三天?”   孟冲叹气道:“素梅,我在采药和卖药时,无意中认识了许多盗墓和贩卖文物的人。我出去向他们打听一下,如果有万岁元宝,那我就收购下来。你在家照顾好爸,我第三天晚上赶回家。”   李素梅欲言又止,李半仙掐灭了烟头,对李素梅说道:“素梅,你就让冲儿去吧!他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了,出去撞撞运气,或许还真能得到这二十八枚古钱,哦,不对,这儿已经有了一枚,只要收集二十七枚就行了。万一冲儿运气好,能在第三天晚上收集齐了,那冲儿就有救了。闺女,这也是为了你好!”   李素梅紧紧地握住孟冲的手,含着泪花,点了下头,眼睛中充满了担忧与柔情。   孟冲敬了李半仙一杯酒,开口说道:“爸,还得麻烦您老帮我们看看这宅子。这几天一直不安宁,我和素梅夜里都不能好好休息。”   李半仙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他站起身来,在孟冲家里,前前后后看了几遍。   当李半仙看到堂屋中高悬着的张梅遗像时,他手一指问道:“冲儿,这个就是你已故的亡妻吧?”   孟冲点了点头,联想到第一夜看到那遗像上张梅的照片,突然不见了五官,心中不禁一紧,后背上沁出了丝丝冷汗。   李半仙看到孟冲的神色,心中已经有了底。   他伸手道:“冲儿,把那枚钱币给我!”   孟冲一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枚万岁元宝递给了李半仙。   只见李半仙从挂在腰间的黄布囊中取出一盒朱砂,仔细地打开了盖,小心翼翼地把那枚万岁元宝在朱砂中按了按。   李半仙搬来一张椅子,伸手够到了张梅的遗像高度。他口中念念有词,把那枚沾着朱砂的万岁元宝,轻轻地在遗像前面的玻璃上按了按。   看到盖在玻璃上的那个红色的印子,李半仙拍了拍手,把那枚万岁元宝还给了孟冲,微笑着道:“冲儿,你今天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枚古钱,暂时还能镇住没成气候的张梅冤魂。今天夜里,你好好休息,明天起早出去撞撞运气吧。”   孟冲见到李半仙那古怪的仪式,虽然觉得很诡异,却也半信半疑,心中已经安定了好多。   他把电脑中张梅QQ天天向他问候的可怕怪事说了一遍,李半仙捋须道:“冲儿,没事,有我在,保你暂时平安无事。这枚铜钱,你贴身藏着,再加上这朱砂印,那鬼魂暂时不能出来作祟。”   孟冲这才放心许多,恭敬地陪着李半仙往楼上走去。   两人才上楼,正见李素梅在玩着手机。孟冲皱眉道:“素梅,你还不赶紧准备热水给爸烫烫脚?怎么在玩手机?”   正专心玩着的李素梅,冷不防吓了一大跳。她嗔怪道:“冲哥,你突然这么大嗓门说话,想吓死我啊?我这不是无聊嘛,玩玩手机中的游戏。”   她刚说完,立即起身,转身下楼,张罗着准备泡脚热水。   刚下楼梯,李素梅不禁抹了一把额头的细微汗珠。她按下了手机上的短信发送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孟冲恭敬地请李半仙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把电视遥控器塞给了李半仙,热情地说道:“爸,您老来这山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幸好我前年装了一个卫星电视,还能收看许多节目。你喜欢看什么电视就看什么,我把电脑打开,看看那个可怕的踏雪寻梅还会不会再出现。”   李半仙有些恼怒地说道:“冲儿,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孟冲尴尬地道:“不敢,我自然是相信您老了。我开电脑,上QQ把那个踏雪寻梅删了,免得她到十点时,又出来吓我们。”   孟冲这时已经打开了电脑,赶紧登录了QQ,把那个还暗着的踏雪寻梅头像,从QQ好友中删除了。   他既不关电脑,也不关QQ,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李半仙身旁陪着他一起看电视,眼睛却不时偷偷瞄着电脑屏幕。   不一会,李素梅准备好了泡脚水,安排两人泡好脚后,她自己也洗漱了一番,也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电视。   眼看十点快到,除了李半仙,孟冲和李素梅,全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死死地对准了电脑屏幕。   十点整,那个幽蓝色的头像,没像前几天一样亮起来。   孟冲心中忐忑不安,却又欣喜若狂,不时地看着手表和电脑屏幕。   终于熬过了十二点,孟冲那繃紧的神经,这才松驰下来。   李半仙看似困极了,连打了几个呵欠。孟冲笑咪咪地道:“爸,您老困了吧?那就早点休息,时间已经不早了,素梅早就给你把房间准备好了。”   李半仙答应了一声,回到了自己房间休息。   孟冲和李素梅相视无语,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心中已经泰然,在李半仙施法后,张梅的鬼魂真的被镇住了。   此时的孟冲,也困乏极了,他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心中已经对那二十八枚古钱币能救他命的说法深信不疑。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夜探古墓   山风呼啸,夜色一片漆黑。在微弱的星光下,被夜风吹得拂摆起伏的近一人高的山草中,一个如鬼魅般的黑影,正悄悄行进在辰岭中。   孟冲犹如如惊弓之鸟,来到了张梅坠崖的地方。他在山崖下,摆放了两只苹果,点燃了一柱香,磕了几个响头。   此时,正值夏夜,山中蚊虫颇多,黑夜中那明灭闪烁的香火,让诸多蚊虫趋之若鹜。   山里的蚊子,既大又毒,咬得孟冲浑身奇痒。他磕完头,刚想站起身,几声猫头鹰的聒躁声,让孟冲汗毛直竖,内心惊惧之极。   他紧张地四下看看,风声鹤唳,那四处起伏摇摆的山草,在他眼里,犹如魑魅魍魉一般让他心惧。   从李半仙说如能取得二十八枚武则天所铸万岁元宝就能打散张梅冤魂那一刻开始,做贼心虚的孟冲就深信不疑,求生的本能,让他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孟冲几年前暗中跟一高人学得了盗墓技术,却苦于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古墓,因此,他几乎没有施展本领的机会。   那时的孟冲,最终还是不得不靠采摘草药为生。在一次采摘草药的过程中,意外地在辰岭中发现了一座几乎被山泥湮没的墓葬。   当他盗开古墓后,不由得让他大为惊喜。   墓室中,琳琅满目的陪葬品,让他目不暇接。孟冲很快判断出,这是一座唐代的王候墓葬。   当这笔巨大的财富出现在孟冲面前时,虽然一度让他欣喜若狂,但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孟冲很快便冷静下来。   他打量着墓室中的陪葬品,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在这本来就人迹罕至的辰岭中,又是在这几乎无人能上的悬崖之上,这座古墓是怎么来的?这对孟冲并不重要。   孟冲知道,贸然带出大量文物,非但出手困难,还极容易引起警方注意,甚至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因此,孟冲只带出了少数几件文物,在他看来,这座古墓便是他的个人财产,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的藏宝库。   几经周折,孟冲结识了小三子,通过他,倒腾了一批文物。由此,孟冲就在西安城内发家了。   发达后的孟冲,扮演了两种身份。在老家,他仍是和原来一样,所以,非但是小辰庄的人,甚至连他的结发妻子张梅,都不知道在山村中老实厚道的孟冲,竟然是西安城中一大富豪。   孟冲并不是不想享受,而是他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他打算,通过几年时间,慢慢把这座唐代墓葬中的财宝出手。   这样办的好处,是不容易引起黑白两道的注意。孟冲的打算是,等这座唐代王候墓葬中的财宝,全部让他脱手后,那时再远走高飞,移民境外。   心思缜密的孟冲,靠盗墓发达后,在西安城内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迷恋女色,成了他的软肋。   在李半仙的策划下,李素梅与孟冲‘偶然’相识了。李素梅的出现,打乱了孟冲的计划。   舍不得李素梅美色的孟冲,终于丧尽天良,对张梅下了毒手。心中有鬼的他,再加上一贯的谨慎,让孟冲暂停了继续偷盗墓中财宝的行动。   在辰岭悬崖之上,张梅已经死了,唯一能上去的只有孟冲。因此,孟冲心中,觉得那几乎就是他的私人保险柜,根本不急于取出里面的财宝。   直到张梅的鬼魂出现,让孟冲惊破了心胆,而李半仙的说辞,又让孟冲似乎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本来那枚古钱币,只是孟冲在盗取几件文物时,顺手塞在口袋中带出来的。孟冲眼里,这枚小铜钱或许不值什么钱,因此,当他把盗出的财宝,偷偷放入家中的保险柜后,开始慢慢地一件件脱手财宝时,最后只留下了这小小的一枚古钱。   听李半仙说完,孟冲才明白,原来这枚万岁元宝,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头。当李半仙来到小辰庄孟冲家中,确认那枚古钱币真是的万岁元宝后,孟冲的求生欲望更强烈了。   他打算一个人悄悄摸进古墓中,再在其他三个方向仔细查找,若还能发现其他三枚万岁元宝,那么,这个唐代墓葬中,就如李半仙所说一样,用四枚万岁元宝做成了小四象阵以镇陵。   他急切地想回到这个古墓中,如果能得到其他三枚,那按李半仙的说法,这附近可能还有六座唐代墓葬,按七星之阵排列。那么,只要他分别掘开,找齐二十八枚万岁元宝,交给李半仙作法,打散张梅冤魂,从此他便可高枕无忧。   孟冲心里还埋藏着一个更深的秘密,那就是在李半仙得到二十八枚万岁元宝后,在替孟冲驱散张梅鬼魂后,便将是知情的李半仙和李素梅的死期来临之时。   当然,至于如何巧妙地除掉李氏父女,孟冲暂时还没作周密打算,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先找齐这二十八枚万岁元宝,先保住自己性命。   孟冲上了悬崖后,由于特殊的地势,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打开手电,而不用担心手电光可能会让他人发觉。   在他熟悉的悬崖绝壁中,小心摸索了好长一段山路后,孟冲来到了一个大青石边。   他拨开茂盛的野草,拨拉掉覆盖在盗洞口的草席和掩盖在上面的泥土,在腰间系好了绳索,慢慢地下到了盗洞之中。   不多时,孟冲从盗洞中再次爬出,心中充满了兴奋与喜悦。   他果然在墓室中偌大的陪葬品中,在其他三个方位各找到了三枚万岁元宝。   孟冲小心地把三枚古钱藏在了胸口,扫视了几遍墓室中那众多令他垂涎欲滴的宝贝,恋恋不舍地爬出了盗洞。   至此,孟冲心中已经有了底气。办事沉稳的孟冲,此时并不急于寻找其他墓葬,毕竟暗夜之中,他一人要找到并掘完其他六座墓葬也并非易事。   此时的孟冲,打算先回到悬涯边,顺着垂下的绳索,把他早准备好的另一大袋食物提拉上悬崖。   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白天动手比晚上动手,不但方便而且更为安全。   孟冲回到了张梅坠崖的地方,熄灭了手电。   当他小心翼翼地向悬崖边靠近,并准备顺着绳索回到悬崖下取食物时,在他身后的草丛中,两双鹰隼一般的眼睛,正在他身后死死地盯着他。 ☆、第三百三十七章 步步惊心   孟冲低着头,刚摸到悬崖边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如夜枭般的冷笑。   孟冲心中大惊,吓得一下子跌坐在悬崖边上。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股劲风从他面门掠过。   一口冷水喷在孟冲脸上,他这才悠悠苏醒过来。脑袋上的剧痛,让他眼前金星直冒。   瘫坐在地上的孟冲,感觉四肢酥麻,刚想活动一下筋骨,才发现双手和双脚,都已让绳索捆绑住了。   “冲儿,我没骗你吧?是不是这古墓中真的有四枚万岁元宝?”,那个阴冷的声音,直让孟冲叫苦不迭,那正是他岳父李半仙的声音。   孟冲心知不妙,颤抖着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悬崖上的?”   李半仙并不作答,而是得意地叫了一声:“钱兄弟,你也出来吧。放心,在这深山之中,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草丛中咳嗽了一下,又站起了一个瘦小精悍的身影,那正是跟随李半仙前来的钱一多。   李半仙嘻嘻笑道:“冲儿,你岳父的功夫咋样?你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在西安小区车库中摆摊算命的岳父,竟然有如此身手吧?实话告诉你,你我其实是同道中人。”   孟冲顿时脸色刷白,他虽然一时理不清头绪,但也隐约感觉到了。他惨然问道:“李半仙,这一切,都是你暗中精心设下的计策吧?只是我不明白,我如此小心行事,怎么会让你发现我是盗墓的?”   李半仙得意地道:“孟冲,你难道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西安城内,拥有这么多财富的吗?”   孟冲犹如当头一棒,颤声道:“小三子?你认识小三子?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   李半仙嘿嘿阴笑道:“没错!你通过小三子出手文物,这才拥有了偌大的财富。虽然你小心谨慎,可你卖的货,那可件件都是稀世珍品,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实话告诉你吧,小三子面上和我毫无关系,实质上,十年前,他就是我的小弟了,是帮我办事的。”   孟冲脸如死灰,李半仙得意地接着道:“孟冲,在小三子发现你出手的货虽然不多,但品种丰富,而且件件稀有后,他把这情况告诉了我。我祖上,本就是李唐宗室,只因避武则天乱政之祸,听从袁天罡之言,来到乾县隐居。”   “我那先祖,拥有富可敌国的宝藏。他听从了袁天罡的安排,生前给自己和六个忠诚的卫士修造了七星之陵,死后,把那些宝藏全带进了坟墓之中。可惜,先祖的后人,把这秘密代代相传,不知到了哪一代,竟然不小心遗失了家谱和相关的信息。到了我这一代,就只知道这个传说了。”   “当我听到小三子所说的情况后,我心中一动,联想到你那小辰庄正是在乾县,而且你又是深山采药之人,我当时就猜想,会不会先祖的墓葬,就埋在辰岭之中呢?肯定是让你无意中发现了,所以你才赖此发了财。”   孟冲绝望地说道:“没错,确实是这样,只是我不知道这个古墓的来历。”   他心念一动,突然问道:“李半仙,这半年多来,我再也没进过这古墓拿东西出来倒卖,因为我一直怀疑,李素梅和我的相识到结婚,恐怕另有玄机。现在看来,这是不是你们父女俩早变设计好的圈套?”   李半仙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显得有些愤怒。他恶狠狠在道:“孟冲,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你说对了一半,没错,李素梅和你相识,确实是我一手巧妙安排的。但你另一半绝对想不到,我实话告诉你,素梅并不是我亲生女儿。”   孟冲闻听此言,讶异至极。李半仙恨恨地道:“素梅虽然也姓李,却根本不是我女儿,她真实身份是我的小情人。三年多前,我在一个酒吧中偶遇李素梅,为她美色所迷,花了好多钱,终于让她对我投怀送抱。孟冲,为了探到你掌握的古墓秘密,我可是下了大本钱,把小情人都送给你了。”   这一下,不止是孟冲头晕目眩,连边上的钱一多都大感意外。   李半仙既愤恨又得意地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孟冲听,把李素梅拱手让给孟冲,在李半仙心头一直引为奇耻大辱,到了此时,眼看就将把孟冲置于死地,这才一吐为快,以泄心中的愤恨。   李半仙从祖上留下的传说中知道,那七座墓葬之中,都有万岁元宝。如果能证实孟冲手中有这古钱,那李半仙基本就可确定了,他先祖的墓葬必定就在辰岭之上,到那时,再想法跟踪孟冲,探得古墓位置,便可据为已有。   孟冲为了李素梅的一句戏言,竟然杀了张梅,这倒令李半仙大出意料。更让李半仙沮丧的是,孟冲心中城府之深,竟然在张梅死后,没脱手过一件文物。   直到张梅娘家之人,传出有张梅的冤魂作怪,要求警方开棺验尸之后,李半仙心中一动,一条妙计浮上心头。   他暗中指使李素梅答应嫁给孟冲,然后伺机制造张梅闹鬼之事,让孟冲由不由鬼神到深信不疑。时机成熟,李半仙再通过李素梅和小三子,向孟冲举荐自己,而李半仙编造出二十八枚万岁元宝能打散张梅鬼魂的谎言,诱使孟冲拿出古钱。   当孟冲真的拿出古钱之后,李半仙鉴定为万岁元宝的真品后,欣喜若狂。   他故意说第三天晚上正是阴气最重之时,可以凭借万岁元宝驱散张梅魂魄,诱孟冲进山。   孟冲偷偷地上了辰岭,暗中跟踪的李半仙带着钱一多,早就提前上了悬崖,在黑暗中等候孟冲的到来。   只要跟踪到孟冲所找到的古墓位置,那么,孟冲的利用价值就彻底丧失。懂得梅花易数的李半仙,配合精通盗墓的钱一多,自然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按七星阵排列的其他六座古墓。   心计多端的李半仙,在孟冲进入古墓之后,并不急于动手,而是悄悄地带着钱一多,返回到了悬崖口埋伏在草丛中,静静等待孟冲的到来。   凭李半仙的身手,加上猝不及防的偷袭,当可一举搞定孟冲。   李半仙的如意算盘,是巧妙地布置一个迷局,让孟冲也死于意外坠崖,以此躲开警方的怀疑。   只要孟冲死在悬崖下,那么,远离这个悬崖的古墓秘密,也就不为他人所知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杀人栽赃   李半仙狞笑着走上前,伸手在孟冲身上搜索着,不一会,便从孟冲身上摸出了那三枚古钱币万岁元宝。   孟冲惊惧地看着李半仙把那三枚古钱揣进衣兜,不住地哀求放他一条生路。   李半仙阴阴地说道:“孟冲,你也是聪明之人,你认为我可能放你一条活路吗?如果我放了你,那么,死的就将是我了。你不是喜欢素梅吗?你放心,我既然把素梅送了给你,这样的女人,我就不可能再要回了。”   孟冲骇然道:“李半仙,你真毒,你连素梅也想杀了?”   李半仙叹口气道:“孟冲啊,你一会就可见到素梅了,她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了。你俩黄泉路上有伴,你也应该知足了。素梅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又让你糟蹋了,我已经没留她的必要了。”   “哎!其实我也舍不得,可是没办法呀。如果李素梅还活着,只要你死了,那她就是警方重点怀疑对象,万一她哪天露了馅,我也就栽进去了。”   孟冲脸色惨白,看了一眼李半仙身边的钱一多,叹道:“李半仙,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不见不三子?你说素梅现在已经死了,是不是你指使小三子去对素梅下手了?”   李半仙用赞叹的语气道:“孟冲,你果然是聪明之人,说真的,要不是没有办法,我还真舍不得杀你。你这样的人,如果能为我所用,不愁不大富大贵,可惜了!”   他一指钱一多道:“这位钱兄弟,是我请来的盗墓高手,有了你发现的第一座墓,其他六座墓,在钱兄弟眼里,不费什么劲就能找到了。”   李半仙顿了一顿,忽然有些神色黯然地说道:“这当儿,素梅应该已经上路了。你猜得没错,当你进入辰岭后,小三子就悄悄出现在你家行动了。”   李半仙想到了李素梅的美色,虽然狠心,却仍是有点不舍。沉默了一会,他慢慢说道:“明天,警方很快就会接到报案。素梅死在你家里,而你的尸体,将躺在半年前张梅坠崖的地方。”   李半仙策划了许久,在诱使孟冲相信张梅冤魂对他索命,急切地想取得墓葬中余下的二十七枚古钱时,他的另一手计划也开始了。   按李半仙的计划,当他和钱一多两人,天黑前悄悄摸上辰岭,隐藏在野草中等待孟冲踏上不归路时,小三子也按李半仙的计划开始行动了。   小三子在孟冲离开家到达辰岭时,将会带着几件不怎么贵重的文物悄悄进入小辰庄来到孟冲家里。   因为李素梅知道小三子是李半仙手下的人,所以,根本不会对小三子有所防范。   相反,李素梅会协助小三子,把那几件文物藏在孟冲家里。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对李半仙的计谋,李素梅从来只有佩服,根本不会生疑。   小三子跟着李素梅,来到她房间中,趁其不备,从身后用山里人常见的斧子劈向李素梅的后脑。   在李素梅惨叫着倒地后,鲜血流淌了一地,小三子不慌不忙在清理完自己留下的痕迹,悄悄离开小辰庄,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夜幕中。   听到李半仙这个残忍的杀人计谋,不仅是孟冲,连钱一多都惊出一身冷汗,开始暗中防范这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李半仙了。   孟冲惨笑道:“李半仙,你就不怕你这么杀了素梅,警方怀疑到你吗?”   李半仙笑道:“孟冲啊,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也不想想,我和素梅是什么关系?又不是真的父女关系。再说了,你悄悄离开小辰庄的事,庄子中没有人知道。相反,庄上人都见到素梅把我送出了庄子。再说了,没人知道我和小三子还有钱兄弟认识,事发后,他们两人自然都是和我根本不认识的目击证人,能给警方提供我根本不在场和没有作案时间的目击证词。”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孟冲,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小三子带几件文物送到你家吗?在你死后,警方会对你展开仔细的调查,不久,他们即将发现,你在西安城里另一个身份。凭你采摘草药,能置下这么大家业吗?这是警方的一大疑问。”   “随之而来的事,将为警方解释这一切。你家中搜查出来的文物,会让警方恍然大悟,原来,你以采摘草药为名,实为盗墓之贼。”   孟冲听到此处,喃喃地道:“我明白了,你如此栽赃于我,还要杀死素梅,这都是你精心设计好了的计谋。警方发现素梅和我的尸体后,经尸检,得出我是坠崖而死而素梅是被人用斧子砍死的结论。素梅为什么会被砍死?警方会推断出,肯定是素梅发现了我的盗墓身份,或为财或为别的原因,对我进行要挟。”   “警方会推测出,是我情急之下,用利斧砍杀了素梅。惊慌之下,来不及处理现场,匆匆来到了这辰岭之中,取出早已盗掘出的古墓中的财宝想远走高飞。”   李半仙嘿嘿奸笑道:“没错,事情的过程就是这个样子。当你取出财宝,匆匆下山想离开时,经过你前妻坠亡的悬崖,你心中一慌,一个失足,在同一个地方摔死了。”   孟冲骇然之极,失声叫道:“李半仙,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计划了这么久,你想得到什么?还不是这墓中的财宝?如果我死了,即使警方按你前面所设想的那样推测,那这个古墓就将被警方发现。如此一来,你既失去了素梅,又失去了这个古墓,人财两失,你到底图的啥?”   李半仙阴阴地道:“孟冲,谢谢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这一切,我早都已经算计好了。这个古墓,我一会将和钱兄弟下去,捡最好的东西带走几件。留下的财宝,我会留一部分在墓中,再挑一些值钱的财宝,撒在你尸体周边。这样的话,警方认为你杀人取宝,匆匆想外逃的而在惊慌之中失足坠崖而死的推测才更具可信度。”   孟冲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半仙道:“都说盗墓者贪财,我没想到,你竟然只为了窃取其中一点点宝藏,就杀了我和素梅两条人命,而且还甘心情愿地把余下的这么多财宝拱手送给政-府!”   李半仙冷笑道:“多少聪明之人,做事就坏在一个贪字上。如果能把这古墓中的财富拱手让出来,使得这案件很快了结,那我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没人知道这其中的具体情况。舍得了这一个古墓,其他六个不为人知的古墓,就全部归我了。”   他拍了拍钱一多的肩膀,嘻嘻笑道:“钱兄弟,当然,这六个古墓的财富,我决不会独吞的,我们俩和小三子,三三分成,富贵共同求!”   钱一多不住地道谢,心中却冷意阵阵,害怕极了,手心里满是渗出的冷汗。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七星墓葬   孟冲绝望地闭上了眼,他心中清楚,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即使他拼命呼救,一切也只是徒劳。   李半仙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电话那头,小三子告诉李半仙,事已办妥。   李半仙指示小三子,连夜赶回西安,找一酒吧,尽量在熟人面前多露面,以便日后能给自己作出不在场的证据,并由此再给李半仙作不在场的证人。   李半仙挂断手机,把绳索捆绑着的孟冲拖到了悬崖边上。他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迅速割开了孟冲手脚上的绳索,一把孟冲推下了悬崖。   孟冲坠崖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最后一声惨叫,李半仙用手电照了照,只见孟冲和张梅当初坠崖的情景一样,也是仰面朝天,圆睁着双眼,头部流出的鲜血,在向四周慢慢渗透。   李半仙冷笑了数声,低声对钱一多道:“钱兄弟,我们该出发了。”   钱一多一楞,随即明白过来李半仙的意思,心中虽然害怕,面上却不得不装出顺从的意思,乖乖地跟着李半仙向那个孟冲盗开的古墓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钱一多神经崩紧,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也将是李半仙将要除掉的一个牺牲品。   他虽然想趁李半仙不备,先下手为强,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如果他侥幸杀了李半仙,那么,他就成了事实上的杀人犯,这个案件中,所有死亡的人,都可能算在他头上,那可真是冤死了。   钱一多不敢动这念头,还有另一层顾虑,因为他明白了李半仙那不凡的身手,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万一他偷袭不成,在这深悬崖之上,他逃无可逃,一定会让李半仙杀了灭口。所以,钱一多唯一的愿望,就是李半仙已经对自己深信不疑,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不至于现在就杀他灭口。   没多久,两人来到了那个古墓边上。李半仙摸出罗盘,推算了好一会,这才笑眯眯地拍着钱一多肩膀道:“钱兄弟,现在就得全看你的了。你赶紧探出这边上,是不是真的还有六个墓葬。如果有,你给我做好标记就行。”   钱一多不敢违拗,赶紧开始顺着李半仙指出的大致位置勘探起来。不到一个小时,果然探明了四周真的按七星排列还有六座古墓。   李半仙心中大喜,不住地称赞钱一多盗墓水平。他笑嘻嘻地道:“钱兄弟,现在我们进入孟冲挖开的那个古墓中,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   钱一多跟着李半仙来到了那个古墓中,李半仙让钱一多先顺着孟冲挖好的墓道进入了墓室中,自己随后也进入了墓室中。   两人之所以没做一点准备工作,是因为这墓孟冲刚从里面出来,决不会有毒气和任何机关,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两人进入墓室中,手电光反射出的一片金色光芒,让两人目瞪口呆。   只见墓室的金刚墙上,都涂上了象征皇家权力的黄色,在手电光反射下,熠熠生辉。   通体金黄色的金刚墙上,还绘满了唐代墓葬最多的飞天壁画。   钱一多伸手在墓室金刚墙上擦了几下,狂喜地叫喊道:“李老板,你快来看,这次真的发了。连这个墓室上的金黄色,都是金箔贴上去的。   李半仙闻言大喜,赶紧上前一试,果然如此。满心狂喜之下,却又生出一丝懊悔。   这墓室中的财富,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至此才开始懊悔没另想条计策,现在却不得不把这个古墓故意让警方发现。   墓室气派恢宏,两人绕了墓室一圈,发现此墓竟然有前后三进,按王候之礼修筑。   各个侧室中,堆满了一些陶罐和木制家俱,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古代的农具。看来,墓葬的主人,希望死后,能继续过上生前这种安逸的田园生活。   来到主墓室后,两人的眼睛全都睁大了,只见居中的棺椁四周,堆满了金银珠宝的一些金属陪葬品。   两人看着满室的财宝,呆若木鸡,良久才反应过来。   李半仙走到棺椁前,从口袋中拿出香烛,开始祭拜起来。   钱一多不禁奇怪,这么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李半仙,竟然也会对死者祭拜?不一会,他才明白过来,因为李半仙原本也是盗墓出身,所以也传承了好多盗墓者代代口口相传的,在盗墓前,必须拜祭死者,免得扰动亡灵,日后让鬼缠身的规矩。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因为棺材中的尸骨,是李半仙的先祖。   李半仙拜祭完毕,又吩咐钱一多也拜祭一番。在两人都拜过亡灵后,开始在墓室中翻找着各种财宝。   不多久,两人都按各自的眼光挑选好了财宝。李半仙递给钱一多一只口袋,让他把挑选出来的财宝一起装进袋子中。   然后李半仙又拿出另一只袋子,交给钱一多,让他多挑些值钱的珠宝装上。   钱一多虽然也颇为贪财,可毕竟跟李冰他们一起好久,也改了不少坏毛病。此时,见到李半仙让他挑,他心中惊疑,强装笑脸道:“李老板,我就不用挑了。以后我都在您手下做事了,一切都听凭您吩咐。“   李半仙阴阴地冷笑道:“钱兄弟,你快挑一些装上吧,要抓紧时间了。这份珠宝不是给你的,而是要带到孟冲尸体四周,用来迷惑警方的。”   钱一多心中暗骂自己,紧张之余,竟然忘了这茬事。他心中又不禁害怕起来,这是李半仙给孟冲尸体准备的,自己竟然误会成是给他的了,那多晦气。   钱一多胡乱地抓了一些珠宝,把袋子打上结,刚想顺心着盗洞爬出去,却听得李半仙幽幽地叹了口气。   钱一多一楞,不禁停了下来,却见李半仙满脸杀气地盯着自己,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李半仙唉声叹气道:“钱兄弟啊,你果然好身手。我没看错你,这么快就给我找到了另外六个古墓。可是,我还有些难题,想请钱兄弟帮帮我的忙。”   听李半仙如此说,钱一多那颗紧崩的心才松下弦来,他暗骂自己胆子太小,竟然如此疑神疑鬼。   他哪知道,此刻的李半仙,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钱一多对他只是一个累赘和麻烦。   死神的阴影,正在一步步逼近钱一多。 ☆、第三百四十章 死里逃生   阴冷的墓室中,听到李半仙叹着气有求于自己,钱一多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   钱一多紧张不安地望着神色狰狞的李半仙,见李半仙不紧不慢地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心中那一丝不祥的预感又冒了出来,越发显得害怕和紧张。   只听得李半仙叹着气缓缓而道:“钱兄弟,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警方会不会相信盗墓而出的孟冲,会因受到鬼魂的惊吓而失足坠下他经常采药早已熟悉的悬崖吗?”   钱一多略一踌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李半仙,也不明白李半仙为什么要如此发问。   李半仙森然说道:“钱兄弟,你设想一下,故事的情节会不会因为这样而显得更加令人信服?那就是孟冲盗墓,不是他一人所为,而是有同党。在墓室中,孟冲和他的同党见到如此多的财宝,都不禁惊呆了。”   “孟冲起了歹意,意图独吞这笔富可敌国的财宝。而他的同党心中也暗自起了这个念头,两人几乎同时开始发难,在争斗中,孟冲终于杀死了他的同党。带着部分财宝离去的孟冲,因为墓室中的博斗消耗了他大量体力,再加上先杀李素梅后杀他同党,心中惶恐,终于在悬崖边上因惊慌失措而不小心失足坠崖而亡。”   钱一多闻听,只觉得李半仙所说颇为有理,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下头。   见到钱一多赞同自己所说,李半仙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微笑。   钱一多突然醒悟过来,他惊恐地说道:“李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所设想的这个孟冲的同党,竟然会是我吗?”   李半仙嘿嘿笑道:“钱兄弟,你醒悟得太晚了。如今,另六座古墓你已经帮我找出位置,也就是说,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他叹气道:“可是,从此我的日子可不好受了啊!一方面,我对钱兄弟还不算太多了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卖给警方了;另一方面,钱兄弟从此以后,对我已经没了用处,只是在我手下等着分赃。我辛苦设计了大半年的计划,钱兄弟倒来轻松地分了一杯羹,我心有不甘呐。”   李半仙苦着脸接着道:“更主要的是,这六个墓葬,目前只有我和钱兄弟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怕辛苦算计到的这样一笔钱财,不知什么时候会让钱兄弟暗中悄然下手,到时只留下几座空墓给我,那可真是一大悲剧呢。”   钱一多大惊,连忙向李半仙表示,自己绝无这个意思。   可从李半仙凶狠的神色中,钱一多知道,自己的哀求在心狠手辣的李半仙那里,根本就是一种徒劳。   眼见李半仙就快走到自己面前,钱一多忽地飞起一脚,直踢李半仙的面门。   却不料,李半仙轻巧地避开了钱一多的那一脚,手腕一翻,掌中已经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钱一多大骇,拳脚乱舞,可他哪是武术底子颇深的李半仙的对手。   只回旋了几下,钱一多就感觉到李半仙如鬼魅一般从他眼前晃过,带起一股冷风。随之而来,钱一多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一件冷冰的东西刺穿,剧痛之下,钱一多顿时失去了知觉。   看着脸色痛苦的钱一多慢慢倒下,插在他胸口的那柄匕首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整个染红,李半仙发出阵阵冷笑。   此时的他,望着倒在地下不断抽搐却已经昏迷不醒的钱一多,懒得再去拨出匕首并清除上面的指纹,弯腰捡起了地下装满珠宝的两只袋子。   他心中暗自得意,这柄匕首是他从孟冲家里找到的,上面刻着孟冲的名字。山里人,拥有一柄防身的利器,这在当地是很普遍的现象。   而现在,这柄匕首插在钱一多胸口,会让搜索到这个已经开掘的古墓的警方相信,墓中死去的这个人,就是孟冲的盗墓同党。没来得及拨出匕首,这就说明当夜连杀两人的孟冲,确实是惊慌之极,这又为孟冲在夜幕中仓惶逃窜时意外坠崖提供了充足的心理佐证。   至于匕首上的指纹,在钱一多喷涌而出的鲜血中,自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半仙捡起两只袋子,恋恋不舍地打量着整个墓室,为这个他周密计划中不得不舍弃的拥有大量财富的墓葬而痛惜不已。   他踢了踢钱一多的身体,见钱一多不再动弹,这才完全放下了心。   他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被他匕首刺中前胸的钱一多,竟然并没有立即死去。   冥冥中自有天意,精通武术和人体生理构造的李半仙,这一刀正是对着钱一多心脏正中而刺,只是他根本想不到,钱一多的心脏异于常人,偏离一般人心脏的位置有半寸之多。   看准钱一多心脏位置下手拿捏得分毫不差的李半仙,这一刀刺下去,因为这半寸的差异,刀尖只是刺透了钱一多的胸腔之间,却并没有伤及到心脏。   钱一多因剧烈的疼痛暂时昏迷了过去,此时,已经慢慢苏醒。他听到李半仙在墓室中的动静,想保命的生存欲望,使得他以惊人的毅力忍住了胸前的剧痛,不敢有丝毫动弹和发出**静静地躺在地下。   回想起今夜的一切,本就胆小的钱一多懊悔不已。   他按李冰的计划,假装与李冰他们脱离了关系,从而与小三子接上了头,又通过小三子成为了李半仙手下之人。   今夜,李半仙即将有所行动,钱一多已经悄悄告诉了已经秘密住在小镇上的李冰。李冰为此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他让钱一多带上小巧的录音笔,跟随李半仙一起行动,以取得李半仙和孟冲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   与此同时,李冰把这情况悄悄汇报给了刑警队的宋瑞安队长。宋队长闻讯后大为惊讶,他没想到张梅的死亡案后,竟然还有这么多复杂的因素。   宋队长觉得,只要钱一多取得直接的证据,那抓捕的时机已经来临。   他让钱一多带上GPS卫星定位仪跟随李半仙一起行动,自己则率领精干的刑警和李冰他们,在小辰庄外埋伏以待时机。   只是,让宋队和李冰还有钱一多都没想到的是,李半仙竟然会对钱一多下手。 ☆、第三百四十一章 螳螂捕蝉   李半仙把两只袋子一前一后搭在肩上,来到盗洞下面,扯了扯绳索,开始利索地向上攀爬。   当他的头刚刚露出盗洞,却听到耳边疾风扫来,心知不妙。虽然有一身武功,却在这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的盗洞中,根本无法施展手脚的李半仙,头上重重地挨了一棍,眼前一黑,惨叫一声,双手松开绳索,重重地摔在了墓室之中。   听到李半仙的惨叫声,又听到那重重的摔落声,钱一多心中又怕又奇。   他忍住剧痛,悄悄地转过了头,偷眼看去。   李半仙那枝掉落在地的手电,仍然亮着,在墓室四周贴着的金箔的反射下,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钱一多惊愕地看到,李半仙摔得头破血流,躺在墓室地上直打哼哼。他心中纳闷,不知道身手高强的李半仙,为何突然之间竟然成了这番模样。   生怕有诈的钱一多,惊惧之情无与伦比,不敢动弹,仍旧躺在地下装死,眼睛眯成一条缝,偷看着墓室中那诡异的一墓。   盗洞中传来响动,有着丰富经验的钱一多立即明白,这是有人在抓着绳索下到墓室中来。   钱一多心中一阵狂喜,他立即想到了,这是李冰带着宋队长他们赶到了,正好碰到钻出盗洞的钱一多,一下子把他击得摔进了墓室。   钱一多刚想大声呼救,却立即感觉不妙,因为此时墓室中已经多了个人。而这个人,正是钱一多已经熟悉了的小三子。   只见小三子神色紧张地慢慢向李半仙逼近,见到李半仙痛苦地**在地下不断打滚时,小三子这才放下心来。   小三子狰笑着逼近李半仙,摸出一柄匕首,在李半仙腿上狠狠地戳了几刀。   鄙夷地看着发出阵阵痛苦嚎叫的李半仙,小三子这时开始四下环顾打量起墓室。   钱一多偷眼望去,从小三子那几乎扭曲的脸上,知道小三子也为这墓室中的巨大财富所惊呆了。   傻眼看着那些财宝的小三子,好久才回过神来。他这时才注意到,墓室角落中,侧身躺在阴暗角落中,胸口插着一柄匕首的钱一多。   小三子回转头,阴阴地对着李半仙说道:“李半仙,你好狠的心啊。刚发现这座墓,就对这位钱兄弟下了如此狠手。今天晚上,若是我和你一起来的,此时,躺在地下的,只怕就是我了。”   一直惨叫不停的李半仙,这时强忍着痛,用狠毒的目光看着小三子,惨然道:“小三子,我看错了你。没想到,你比我还要狠。”   小三子阴阴地笑道:“李半仙,你是不是以为我此时应该听你的话离开了这里回西安去了?你也不想想,你为了这么一座古墓,苦心经营了这么久,那墓中的财宝之巨,谁都能想象得出来。你是盗墓出身,我是倒卖文物的,其实都是一路货,还不都是为了钱?你想想我可能乖乖听你话离开吗?哈哈,你这半仙,算命只算别人,却没给自己算算也会有这个下场啊!”   李半仙痛苦地**道:“小三子,没错,我是失算了,没想到你杀了李素梅后,竟然还有胆敢悄悄地溜上这辰岭。”   小三子哈哈大笑,拍了几下手,对着盗洞口喊道:“素梅,你下来吧!”   这一下,大出李半仙和钱一多的意料。李半仙竟然一时忘了伤痛停止了**,墓室中一下子变得寂静得可怕起来。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应了一下,不一会,一个年轻女子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墓室之中。   李半仙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结结巴巴地问道:“素梅,真的是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素梅妩媚地一笑道:“李半仙,你觉得很意外吧?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让你在这古墓之中能做个明白鬼。”   原来,当李半仙用钱财包养下混迹酒吧的李素梅后不久,他便要求李素梅用美色征服孟冲,达到自己的目的。   李素梅开始并不愿意,她好不容易傍上了李半仙这么一个有钱人,本幻想着从此过上无忧无虑被人包养的富足生活,却不料自己竟然成为李半仙一个利用的工具,要让她嫁到偏远的小山村中再重新过上苦日子。   李素梅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她哪料到,李半仙手下的小三子,早就垂涎自己的美色,暗中盯上了自己。   小三子给了负气出走的李素梅一大笔钱,并花言巧语地勾搭上了李素梅。李素梅眼见小三子对自己一片倾心,人虽然瘦小,却比李半仙年轻得多,而且没有家室,不禁也动了心思,妄想下半辈子跟了小三子。   小三子告诉李素梅,李半仙要她勾搭孟冲,是为了得到一笔巨大的财富。经过小三子的一番怂恿,李素梅动心了,决定协助小三子得到那笔财富,同时彻底甩离李半仙,跟小三子双宿双飞。   就这样,半个月后,李素梅回到了李半仙身边,假装已经想通了,这辈子要依靠李半仙,同意为了李半仙的计划而去勾引孟冲。   嫁到小辰庄孟冲家的李素梅,趁孟冲离开小辰庄前往西安的时候,偷偷地把张梅的遗像交给小三子,暗中复印了一张。   小三子虽然文化程度并不高,为人却很聪明伶俐。他不但学会了用简单的图像处理工具,把张梅的遗像的脸部涂抹成了一片模糊,而且还花钱从网上购买了黑客木马程序。   李素梅按小三子的吩咐,偷偷地把木马程序植入了孟冲的电脑。   当孟冲回到小辰庄后,李素梅便发出手机短信,暗中通知了小三子。而小三子,在网上注册了‘踏雪寻梅’的QQ帐号,开始加上孟冲的QQ装神弄鬼起来。   当踏雪寻梅以张梅的鬼魂面目第一次和孟冲聊天时,惊破了胆的孟冲,来到楼下看到的面目全非的李素梅的遗像,其实是李素梅在晚饭后上楼时,悄悄换上去的。   第二天一早,李素梅又趁做早餐的机会,偷偷把张梅原来的遗像照替换上了昨天夜里吓唬孟冲的那张PS过的照片。   而冒充张梅鬼魂的那个踏雪寻梅的QQ,在删除后能自动再次进入孟冲的QQ好友,根本不值得奇怪,那是通过黑客木马程序在远程操纵的小三子的杰作。 ☆、第三百四十二章 心机重重   李素梅把小三子和她的计划一一说出来后,李半仙直听得心如死灰,自知今夜必命丧于此古墓之中。   小三子指着躺在地下的钱一多道:“李半仙,杀死钱兄弟是你的杰作吧?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李半仙面色苍白,苦笑着道:“和你一样,为了独吞这儿的财宝。”   小三子啧啧有声道:“李半仙,这好象不是你的风格吧?就象素梅是你心爱的女人,你都为了钱财而狠下心来把她送给孟冲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李半仙,这是你的信条。这个古墓虽然有这么多财宝,可你也不至于杀了钱兄弟想要独吞,不是这古墓共的七座吗?是不是钱兄弟已经帮你探明了其他六座,对你没利用价值了,你才下手的?”   李半仙由于失血过多,气息越来越虚弱,踹息着说道:“小三子,我知道瞒不过你,因为素梅这贱人,肯定全告诉你了。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会放我一条生路的,这七座古墓,我煞费苦心谋划了这么久,到头来是为他人作嫁衣。只有一事相求,给我留个全尸。”   小三子嘻嘻笑道:“李半仙,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也没那爱好虐待你尸体。看在你以前对我不错的份上,我等会痛快点给你补上一刀。”   李半仙闭上了眼,惨然说道:“小三子,恭喜你这辈子能享尽荣华富贵了。来吧,手脚利索点。”   小三子嘿嘿一声道:“李半仙,别急,我知道你心中虽然死意已决,但你还有个得意的事你没说,那就是你已经算到,我也得不到这笔财宝,不久将跟你共赴黄泉。”   李半仙闻听,身子一震,睁开眼看着小三子道:“小三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真的相信这世上有鬼,我死后能找你复仇吗?”   小三子哈哈狂笑道:“李半仙,我是不信有鬼。我也不怕你变成厉鬼前来找我索命,但我知道,你决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此刻你心中盘算的是,我小三子将被警察逮住,早晚也得挨枪子儿。”   小三子用脚踢了踢李半仙装着珠宝的两大袋子,解开袋口的绳索,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得意地说道:“李半仙,现在这个古墓肯定是个陷阱吧?我要是起了贪心,不学你放弃这个古墓,那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李半仙诧异极了,瞪大眼睛,装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心中却焦灼起来,似乎自己的心思已经让小三子彻底看穿。   小三子盯着那两个袋子看了一会,若有所思地说道:“李半仙,这两个袋子中,装的东西价值相差甚远。所以我猜想,这是你有意而为之。”   “那一袋极品文物,想必你是顺手牵羊,偷偷想带回西安的。而另一袋稍次的,看来是为别人准备的。那个人会是谁呢?李半仙,你能告诉我吗?”   李半仙默然不语,小三子笑道:“那好吧,我来替你回答吧!我和素梅刚刚上得辰岭,在那个悬崖下发现了孟冲的尸体。奇怪的是,尸体上没有其他伤痕,看上去,应该是失足摔死的。”   “当时我就疑惑了,按孟冲的身手,还有他对辰岭的熟悉,决不可能会这么意外失足摔死。我在电话中,听到你让我在杀死李素梅后速回西安,这就说明,你在辰岭上已经得手,找到了你日思夜想的古墓。”   小三子得意地笑了一会,接着道:“李半仙,我检查了孟冲的尸体,他身上没带半点文物。这就奇怪了,你给他指点的活命之路,是找齐二十八枚万岁元宝。孟冲没找到万岁元宝,能这么轻易就回家吗?唯一的解释,他找到了万岁元宝,而且这万岁元宝已经让你拿到了。”   “你拿到了万岁元宝,意味着你已经找到了孟冲一直隐藏着的秘密,就是那七座唐代古墓。另一方面,万岁元宝不是他身上,那就意味着什么?是你把孟冲推下悬崖的。”   李半仙脸色苍白,无力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只顾忌警方,却忽略了你,是我失算了。”   小三子道:“你设下计谋,让我杀了李素梅,并在孟冲家里摆放一些不怎么值钱的文物,就是想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让警方判断,李素梅无意中发现了孟冲盗墓的秘密,两人不知为什么争执,孟冲失手杀了李素梅,想匆忙出逃。而警方在辰岭上发现孟冲的尸体后,势必要推断,为什么匆忙出逃的孟冲,居然能摔死在辰岭之中?”   “警方会由此推断,这辰岭的悬崖上,肯定有孟冲发现的古墓。杀人后的孟冲,已经别无选择,他这才连夜上辰岭想取出墓中文物,然后亡命天涯。而孟冲尸体边上散落的文物,会印证警方的推断。当然,孟冲尸体边上,现在除了石头和杂草,一无所有。你这袋稍次一些的文物,应该就是为孟冲尸体准备的吧?”   李半仙有气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小三子,这么多年,我低估你的能力了。没错,我是这么打算的,你全猜中了。”   小三子呵呵乐道:“李半仙,我还得感谢您老人家,我这都是你几年栽培,跟你学来的。你既然承认了,那就说明,这个古墓你肯定是放弃了。因为在你的计划中,警方打到了孟冲的尸体,又判断出了他上山的动机,必定会上这悬崖来进行搜索。”   “所以,这座古墓你应该是放弃了,而其他六座没有被盗的古墓,才是你真正的目标。只要等风头过了,你自然会回到这辰岭之上,偷偷掘开那几座古墓。钱兄弟肯定帮你找到了,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他的存在,对你已经毫无意义,而且还是个隐患,所以,你必杀他灭口。”   李半仙哼了一声:“小三子,如果换了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   小三子点了下头道:“没错,我确实也会这么做。李半仙,如果我没看出你的心思,我还恋着这个古墓,那么,我必将被警方抓到,到时也是一死。这个,可能是你刚才等死前唯一的心愿了。”   李半仙闭上了眼,他内心已经彻底绝望,自己的一切,都让小三子看穿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斩草除根   小三子阴阴地道:“李半仙,我一直很崇拜你的。说实话,你这计划其实是天衣无缝。要不是我在暗中算计你,现在你早就得逞,正在赶回西安的路上了。”   他接着道:“李半仙,你这故事是不是应该这样的?孟冲和钱兄弟是盗墓同伙,在得手后,孟冲起了独吞之心,把钱兄弟杀了。警方在查找到这个古墓后,看到钱兄弟的尸体,很快就能把这个案子结了。从此,你就可高枕无忧了。”   不待李半仙回答,小三子笑了笑道:“李半仙,插在钱兄弟胸口这柄匕首,上面是不是刻有孟冲两字啊?”   李半仙大惊,失声道:“小三子,你怎么会猜到的?”   小三子嘿嘿笑了一下道:“李半仙,你忘了吗?李素梅是你女人,可也是我女人啊!我们都从她嘴里得知了,孟冲有把刻有他名字的匕首,一直珍藏把玩的秘密。”   李半仙默然不语,半晌方道:“小三子,孟冲有没匕首,这不重要。我奇怪的是,你怎么会知道我杀死钱兄弟的这柄匕首就是孟冲的?”   小三子得意地笑道:“李半仙,你可算得上是我师傅,我们想到一处去了。你是想造成是孟冲和钱兄弟合伙盗墓,得手后杀了孟冲,匆忙逃跑途中坠崖而死。而我呢,在故事情节上设计得有些不同。”   李半仙讶然道:“没错,小三子,我就是这么计划的。我临死之人,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不做一个糊涂鬼。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设想的?”   小三子很得意地说道:“我的版本中,没想到你能带钱兄弟来这儿。我原本以为,你要摆平这事后,在风波平息后,才会用上钱兄弟的。没想到,你竟然带他一起来了。既探明了其他古墓,又能造成钱兄弟合伙和孟冲盗墓最终被孟冲所杀的假象。姜还是老的辣,你这一箭双雕的计策,我好生佩服。”   “我也让素梅给我找那柄孟冲的匕首,结果却没有找到,因此,我估计是你偷偷取出那把匕首了,只是当初不知道你的用意。我的计划是孟冲和你是翁婿关系,两人是盗墓合作伙伴,在巨大财富面前,你们两人火并同时死在古墓中。我想不出设计让孟冲杀人后,逃跑路上坠崖而死的妙计。”   “本打算找到这个古墓,在盗洞口等你们谁上来时,再下手的。然后我会让孟冲的这柄匕首插在你胸前,另外我找了把匕首,上面刻上了你名号,也插在孟冲胸口。设计成让你们同时起了歹意,两人几乎同时出手,插中对方要害,双双而亡。”   “没想到,事情的结果有些出乎我意料。我真的好好感谢你,想出了我所想不到的妙计,更是把一切设计得天衣无缝。”   李半仙唉声叹气,他做梦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竟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李半仙吐出一口淤血,踹息了几下问道:“小三子,我还有一事不明,就是你如何能有把握上得辰岭后能找到这古墓?”   小三子阴阴地道:“这辰岭,本就人迹罕至,何况这上面的悬崖?所以我猜想,你来到这古墓中,势必肆无忌惮,在墓中会打开手电或火把,方便你行事的。果然,我和素梅上得悬崖后,顺着这个小道,一路走来,在路边发现了路边盗洞口露出的一点火光。因此,我和素梅才耐心地在洞口等着你,只要你露头,就是你死期已到。”   李半仙长叹一声,对李素梅怒目而视,他悔恨极了,自己千算万算,一切都毁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小三子看到李半仙怒视着李素梅的样子,笑道:“李半仙,你不是很喜欢李素梅吗?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他?好吧,我还差点忘了告诉你,为了报答你精心设下的计策,成全了我的梦想,我会让李素梅陪伴你的。一路之上,你们也有个伴。你也别太责怪素梅了,到了阴司地府,她还是你的女人。“   李半仙吃惊地“啊“地叫了出来,李素梅更是犹如五雷轰顶,连退几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素梅颤抖地问道:“小三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杀了我?”   小三子不理因害怕之极而瑟瑟发抖的李素梅,双目直视李半仙道:“李半仙,你编造的这个故事太精彩了。我虽不才,却受你启发,想要锦上添花。”   李半仙楞了许久,猜到了小三子的心思,他哈哈狂笑起来。狂笑中的李半仙,只觉腿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了一会,咬牙说道:“李素梅,你这贱人,你没想到,你竟然还落得命丧古墓的下场吧?”   李半仙踹息了几下,狞笑道:“李素梅,我来告诉你吧,小三子是怎么打算的。他现在想的是,如果警方在古墓中发现我的尸体,势必会对我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那时,由于你和我还有孟冲三人特殊而复杂的关系,你将成为警方重点调查对象。”   “小三子把你也杀在这古墓中,警方的推断应该是这样的。那就是你和我还有孟冲,三人由于关系特殊,密谋一起盗墓,最终火并而死。由此,与此案关联的人,就全部死了。这样的话,警方很快就将结案。那么,小三子就高枕无忧了,等风声过后,余下的六个没盗过的唐代古墓中的大量珍贵文物,就都归他所有了。”   李素梅吓得脸上血色全无,眼睛中满是恐惧,颤抖着声音问小三子道:“小三子,他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会这么狠心对我吗?”   小三子看着李素梅,露出满是鄙夷的表情,不屑地说道:“李素梅,你认为我可能对你产生真感情吗?没错,我是贪恋你的美色。不过,我已经得到了你,而且我也厌倦了你。像你这样的女人,除了下贱,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你。”   他哈哈狂笑道:“等我拥有了这批宝藏,还有什么我不能得到?女人算什么?”   李素梅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内心的惊惧,竟然让她没有哭出一声来。   在李半仙的疯狂狞笑中,小三子摸出那把他伪造的刻有李半仙名号的匕首,动作干脆利落地一下子扎进了李素梅的胸膛。   李素梅圆睁着双眼,痛苦地**着,身子慢慢地软瘫在墓室地上,胸口的鲜血汩汩涌出,不断向墓室四周淌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夺命墓葬   看着倒在血泊中抽搐着的李素梅,小三子发出阵阵冷笑,一步步逼近满是惊惧眼神的李半仙。   李半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正在靠近他的小三子,忽然皱了皱眉头。感觉到鞋底有些异样,小三子低头一看,正是李半仙双腿上流淌出的鲜血,此时已经开始凝固发黑,这才让小三子感觉得到脚底有一种很强烈的粘滞感。   小三子略一迟疑,忽然倒退几步,拿起地上的两只装满珠宝的袋子,阴阴地说道:“李半仙,念在你是我大哥,照应我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不杀你了。”   失血过多的李半仙,迷迷糊糊中听到小三子这么说,不禁惊诧地睁开了眼,大惑不解地看着小三子。   小三子嘿嘿一声道:“李半仙,故事的情节应该是这样的。你和李素梅两人,合伙算计孟冲。当你们发现了这个古墓葬后,互相埋在心底的邪恶都冒了出来,都欲置对方于死地。”   小三子想了一会,似乎在构思一部小说的情节,过了一会继续道:“你假意装出由你先出盗洞,然后接应李素梅和孟冲出古墓。当然,你的如意算盘是,你先出了古墓后,让他们两人把财宝系在绳索上,当你把财宝拉出古墓后,这绳索便会让你切断。在这人迹罕至的辰岭悬崖上的古墓中,孟冲和李素梅,都将活活饿死在里面,这七个古墓,也都归你一人所有了。”   小三子叹了口气道:“谁料,孟冲比你先动了杀机。他假意答应你的方案,因为他知道你身有武功,强拼肯定不是你对手。所以,当他答应你的方案后,你抓着绳索,沿着盗洞向上爬时,孟冲的机会来了。”   “当你上半身进入那狭窄的盗洞后,你那一身功夫就等于废了。孟冲拨出匕首,刺向你双腿。他认为,只要把你搞残废了,你就决不是他对手。”   “当你双腿被孟冲匕首刺中,一阵剧痛,让你双手松开了绳索,再次掉入墓室之中。孟冲没料到,双腿受了重伤的你,竟然还有如此能力,在与孟冲的博斗中逐渐占了上风。”   “孟冲情急之下,匕首刺中了李素梅的胸口。当李素梅大叫一声倒地时,分散了你的注意力。孟冲之所以杀李素梅,是因为他知道你很爱李素梅,只是为了这笔财宝,才忍痛割爱,献出了李素梅,其实你一直引为奇耻大辱。”   “果然,孟冲看到你为李素梅分心了,他赶紧捡起地下的一只装满珠宝的袋子,趁着你分心且双腿受伤赶不上他时,快速爬出盗洞。”   “不幸的是,杀人后的孟冲,心中充满了害怕,同时又为得到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而兴奋莫名。在这两种情感的剧烈碰撞下,他神智恍惚,竟然不小心失足坠下了悬崖。而李半仙你呢,也将在第二天甚至数天或数月后,别人偶尔进山才发现孟冲的尸骨。警方接到报警后,开始搜索此山,终于找到了这个墓葬,并发现了被刺死在墓中的李素梅还有因双腿失血太多而死亡的您的尸体。”   小三子爬上了绳索,回头嘿嘿奸笑道:“李半仙,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完美?谢谢你,帮我准备了这么精彩的剧本。你还想得真体贴,提前帮我准备好了这两袋珠宝,一袋归我,另一袋则是给孟冲在悬崖下的尸体准备的。再见啦,再次谢谢您!”   李半仙双眼已经开始模糊,神智也开始不清,在他垂死挣扎的嗬嗬踹气声中,小三子已经手脚干净利索地爬出了古墓。   与此同时,李冰等人和刑警队的小宋,正在焦急不安地盯着一台仪器。那是一台GPS电子定位追踪器,此刻,他们追踪的正是钱一多秘密藏在身上的那个GPS定位仪。   根据约定,钱一多打入了李半仙的盗墓团伙,当他们发现古墓即将进入古墓时,钱一多将偷偷把定位仪放置在墓穴边上的草丛中。   一不眨地盯着屏幕的小宋,忽然兴奋地说道:“该行动了,那个定位仪信号不再变化,说明他们已经找到了古墓,此刻已经下去了。”   就在宋队带着几个刑警和李冰他们,急急地赶往辰岭的途中,小三子也背着两袋珠宝,急匆匆地赶往悬崖边上。   当他来到悬崖边时,顺着绳索慢慢爬下。小三子看了一眼躺在悬崖下山石上的孟冲那具冰凉的尸体,解开了一只袋子,把珠宝撒落在孟冲尸身周围。   当他刚布置好现场,松了一口气时,远处传来凄厉的几声狼嚎,小三子不禁全身打了个哆嗦。   小三子提起了另只珠宝袋,刚想赶紧离开辰岭,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远处似乎有个黑影在向他快速走来。   小三子心下大惊,那黑影越来越近,此刻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他悄悄地摸出了一把匕首,心中暗自发狠:不管你是谁,必须把你杀了灭口。   那黑影来到身边,忽然大叫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惊惧。   小三子听到,这才放心,来人是个年轻女子。   看到横在狭窄的山路上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的小三子,那黑暗中的年轻女子颤抖着问道:“你是谁?我身上可没什么钱,这位好汉,你就让我过去吧。”   小三子心中暗喜,知道来人把他当作了拦路打劫的强盗了,此刻必定心中害怕。   小三子阴森森地说道:“你又是谁?怎么半夜会走在这条几乎连白天都没人走的山路上?”   那个年轻女子害怕地道:“我是山脚下小辰庄中的人,前几天回了娘家。今天回来时,因路上大巴车出了故障,开到山外那条公路时,已经天黑了。”   “那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心里自然害怕。因此,我硬着头皮,想从这里经过,早点赶回家中。好汉你就放过我吧,我身上还只有几十元钱了,全给你,成吗?”   小三子打开手电,照了照对面那个女子。只见她容貌姣美,身材也很苗条,看上去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年轻貌美女子,不由得淫心大动。 ☆、第三百四十五章 鬼噬狼吻   小三子狞笑着托起那年轻女子的下巴,不怀好意地说道:“美女,怎么了?是不是很害怕啊?看看你,都吓得全身冰凉了。”   那女子睁着惊恐的双眼,微微点了下头。   小三子嘿嘿笑道:“没想到啊,在这荒山野岭中,竟然能遇到天仙一般的美女。也该我命中有此艳福,你从了我吧!”   那女子颤抖着道:“好汉,你就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吧!”   小三子一把抓住了那女子头发,把她的头拧向路边,用手电一照,威吓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那女子忍着被揪住头发的剧痛,对着手电光处定睛一看,骇然惨叫起来。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孟冲的尸体仰面朝天,那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上,两只睁大的眼睛已经凹陷了下去。   小三子见到那年轻女子惊吓得身子软软地往下跌去,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另只手开始粗暴地剥除那年轻女子的衣服。   小三子暗自得意,不仅得了一笔让他几辈子都享用不尽的财宝,更是意外地碰到了一个如此娇美的女子。   此刻的他,已经让淫-欲冲昏了大脑,开始踹着粗气意欲强-暴那个年轻女子。   那个惊吓得全身瘫软的年轻女子,只是呜呜地哭泣,已经停止了反抗,她只是不住地哀求小三子能放过她一命。   小三子满口答应,心中却在考虑泄欲之后,杀了那女子后如何应当处置的问题了。   不一会,那年轻女子已经让小三子剥得一丝不挂。小三子淫-欲难忍,正准备进一步销魂时,却忽然感到一阵寒气袭身,令他不禁打起了寒战。   此时的小三子,感觉怀中的温香软抱,此时犹如一块寒冰,冷澈心扉。   黑暗之中,竟然泛出了一片绿光。小三子大惊,只见怀中那美女的脸,正被一层绿光所笼罩,两只眼睛泛出绿幽幽的寒光。   小三子拼命想服脱怀中女人,却似粘在他身上一般,动弹不得。   大骇之下,小三子看到那女子的脸正在慢慢腐烂,不一会,鼻梁处就凹陷成了一个黑森森的大洞,从中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蛆虫。   那女子狞笑道:“小三子,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怎么不敢动弹了?”   小三子吓得魂不附体,连声哀求,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这悬崖之下,竟然碰到了一个女鬼。   那女鬼森然说道:“小三子,地下躺着的正是那害死我的丈夫,多谢你为我报了仇。”   小三子吓得头脑嗡地一声,良久才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是张梅?”   女鬼发出凄厉的叫声,犹如刚才小三子听到的狼嚎一般。   小三子拼命叫道:“孟冲不是我杀的,是李半仙杀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女鬼不再理睬,张开嘴,喷出一股污秽的尸臭味,伸出了血红的长舌,慢慢地舔弄起了小三子的脖颈。   就在这时,李冰他们和小宋等几个刑警,也匆匆地奔上了辰岭中。   他们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的凄惨的呼救声,又听到了阵阵凄厉的狼嚎之声,情知不妙,赶紧一路小跑,冲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   当他们转过一个山凹,来到了原先张梅坠崖的悬崖处时,都不禁呆住了。   几束强烈的手电光照射处,见到一个瘦削的男子身影,正在痛苦地挣扎着。   那黑影脖颈处,泛出两道绿幽幽的光芒。   “狼!”,众人齐声惊呼起来,赶紧冲上前去。   那头凶恶的狼,看到这么多人冲了上来,身子一闪,那两道绿光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中。   众人赶紧一拥而上,只见那男子,已经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下。   宋队用手电一照,发现该男子的脖颈处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鲜血正在喷涌而出。   小宋伸出食指,探了探那男子的鼻息,此时已经只有出气没了进气,明显已经不行了。   小宋的手电照着那男子,紧锁双眉,这个根本不认识的男子,出现在这里并被狼咬死,倒真出乎他的意料。   另个刑警大叫起来:“宋队,这边上还有一具尸体!”   小宋闻言,赶紧跑过去一看,吃惊地叫道:“孟冲!死者是孟冲!”   他看到孟冲身边,散落了一地的珠宝,再回头看到刚才那男子身边的一只袋子,心中一动。   小宋小心翼翼地打开那袋子,立即被惊呆了,袋子中除了大量珠宝,还明显有许多文物似的东西。   小宋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被狼咬死的陌生男子,一定和死在这里的孟冲有什么关联。从两人身上珠宝来看,他们都应该发现并进入了古墓。”   听着小宋自言自语,李冰忽然大叫一声:“宋队,不好,这两人既然带了珠宝却死在这里,那么钱大哥呢?他肯定遇到了危险,宋队,我们赶快去救钱大哥吧!”   小宋一想,也知情况颇为紧急,留下两个刑警看护着现场,其他人在悬崖边搜索着。   他们终于发现了上下悬崖的那条绳索,奋力攀爬而上,按着GPS定位跟踪器发出的信号位置,搜索而去。   不多久,便来到了那座古墓边上。一个刑警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盗洞,小宋留下两个刑警看护着盗洞口,自己和李冰几个人,顺着绳索,警惕地进入了墓室之中。   当他们刚进入墓室中,在手电的照射下,也都不禁被墓室中的金碧辉煌所震惊了。   可是,小宋和李冰几人,心系钱一多的安危,只楞了几秒,随即回过神来。   几枝手电光,在墓室金刚墙上的金箔辉映下,把整个墓室照得通亮。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墓室中,分别躺了三个人,全都倒在血泊之中。   小宋看到侧躺着的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试试了鼻息,确认已经死亡,不禁长叹了一声。   当刑警看到躺着的女尸时,全都惊叫起来:“这不是李素梅吗?”   李冰和张远山这时已经五内俱焚,赶紧冲到墓室角落中,果然见到钱一多面如白纸一般,纹丝不动,胸口还插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张远山悲痛地哭了起来,刚想拨出那柄匕首,却听得耳边一声大喝:“不要动!”   张远山一楞,李冰已经一把推开张远山,带着哭音吼道:“不能拨出来,钱大哥还有一丝气息。”   众人都围了过来,小宋一试钱一多的鼻息,再搭了一下脉博,虽然虚弱,却仍有生命特征。   众人这才明白李冰为什么要吼叫的原因了,钱一多还没死,如果这时拨出匕首,那势必鲜血喷涌,反而会立即死亡。 ☆、第三百四十六章 涵洞遇鬼   众人小心翼翼地把钱一多艰难地弄出了盗洞,宋队指示留下三个刑警看管着墓地,同时打电话向市局通报情况,请求支援。   安排完毕,宋队指示余下的四个刑警负责把钱一多抬下辰岭,用警车送往附近的镇医院进行急救,自己则留在现场指挥。   随行的李冰和张远山更是心灵如焚,立即电话告诉了同样在镇子旅馆中焦急等待消息的施丽娅和赵婉儿。   电话那头,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得知钱一多身负重伤,生命垂危,都大声痛哭起来。   李冰和张远山告别宋队,跟随四个刑警抬着张远山,急急地向山下奔去。   当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山脚边的公路上时,意外的事发生了。   两辆警车,居然一辆出了故障,不能发动。李冰无奈,只得让四个刑警带着生命垂危的钱一多先走,自己和张远山停留在山脚下,打电话让赵婉儿开车来接他们俩。   黑暗中,两人都黯然无语,心中都在牵挂钱一多的安危,默默地为他祈祷。   张远山不声不响地递给李冰一枝烟,两人在黑暗中,闷声不响地狠命抽着烟。听不见一句对话,只有双方那急促的呼吸声,暗红的烟头不时明灭闪烁。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看到公路上一束车灯直射过来。灯光中,烟头上袅袅上升的轻烟在夜色中缠绕在一起。   一束青光从李冰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冲天而起,与那道轻烟会合在一起,竟然幻化出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张开大口,仰空吞吸。   从辰岭方向快速飞过来五个青蓝色的光点,在青龙的大口前盘旋,逐渐变化出五个人形。   李冰和张远山惊讶地看见,那五个人形中,其中就有张梅和孟冲还有李半仙和李素梅,第五个不认识的,竟然就是在悬崖下让那条犹如鬼魅一般的恶狼撕扯脖颈而死的陌生人。   青龙猛力一吸,五个青蓝色的人形瞬间就让青龙吞进了肚子中,那青龙随即变成一道青光,消失在李冰的包裹中。   李冰呆若木鸡,好久才反应过来,淡淡地对张远山说了一句:“还差两个!”   雪亮的车灯,几乎照射得李冰和张远山睁不开眼。   就在两人侧转身捂着眼睛躲避那强烈的车灯光时,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传来赵婉儿急促的声音:“李冰、张大哥,快上车!钱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李冰和张远山这才知道,来人是赵婉儿和施丽娅,赶忙上车。李冰和赵婉儿换了个位置,由他驾车,直奔镇医院。   路上,李冰仍是默不作声地开车,张远山也是沉寂了好一会,才在赵婉儿和施丽娅焦急不安的询问下,把钱一多胸口让匕首扎中,昏迷不醒已经由刑警驾车送往镇医院的事说了一遍。   赵婉儿和施丽娅都忍不住伤心地抽泣起来,猛然感觉身子直往前冲。原来,李冰一个急刹,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公路边。   在车子的大灯照射下,其他三人见到前面十几米处,是一个车辆通行的涵洞。众人都疑惑不解,不知李冰为什么停下车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冰,神情紧张地说道:“你们快看涵洞,是不是我眼花了?”   众人闻言,都好奇地盯着涵洞,这才发现,涵洞口有个白色的影子在不断转悠。   几个人全都紧张起来,张远山悄悄地准备了一张符纸,紧紧地攥在手心中。   只见那个白色影子,慢悠悠地向车子走来。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飘,因为车灯之下,那个白色影子似乎脚不着地。   刚到车前,那白影忽然失去了踪迹。众人大感疑惑,四处张望。   施丽娅忽然一声大叫,叫声中充满了恐惧。   顺着她的手指,四处张望的其他人才看向车子前方,都吓得叫了起来。   不知何时,那个白影竟然趴在了车子引擎盖上,那惨白而俏丽的脸蛋,正紧紧地贴在车子前方玻璃上。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一头长长的秀发,在夜风中微微飘舞。   几个人吓得不敢踹一口气,眼睛全都死死地盯着那张紧贴车玻璃的人脸。   只见那人脸竟然微微一笑,苍白中,显出一丝妩媚,留给众人的则更多是恐惧。   更恐怖的事发生了,众人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女人头竟然渗透玻璃向车内钻进来。   车玻璃却没有任何破损,那人头无声无息地向车内挤进来。进来半个头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了一下,那个人头挣扎了几下,仍是想挤进车内来。   一股血腥味钻入了大伙的鼻子,耳朵中清晰地听到了类似皮革撕裂的声音。   大伙惊惧地发现,那半个人头顺利进来后,另半个却似被车玻璃卡住似的,奋力撕扯着。   车玻璃上溅满了鲜血,不住向下流淌。另半个人头也终于挤了进来,那穿着白色裙子的身子还趴在汽车引擎盖上。   那个人头似乎感觉痛了起来,低头呜咽了几句,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   那半边脸,虽然苍白,却仍是那么姣美,还冲着大伙微微笑了一下。   众人惊骇之中,只见那女人对缓缓转过脸来。刚才还姣美的整张脸,可能是由于穿透车玻璃时的撕扯关系,此刻已经变得面目狰狞。   那是一张血淋淋的脸,整个人皮已经被剥去,肌肉翻卷在外面,鲜血不断地涌出。   那女鬼张开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张口便往驾驶座上的李冰咬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远山突然出手,一张符纸正好贴在了那女鬼的额头。   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女鬼的头迅速不见,趴在汽车引擎盖上的身子,也化作一道白烟,在夜风中迅速飘散。   汽车玻璃仍是完好无损,车玻璃上的大片血迹在慢慢凝缩,李冰吃惊地发现,那滩鲜血,似乎成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大伙正发楞间,那个鲜血凝结成的冤字也迅速消失。   深呼吸了几下,李冰打开车门,前前后后地把车子检查了一番。   没有丝毫异样,刚才那一幕,竟似什么都没发生,犹如众人集体产生了幻觉一般。   李冰默然一阵,发动了车子,轻声说道:“我们走吧,不知道张大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涵洞车祸   李冰等人,赶到了镇医院,被告知刚送来的病人正在紧张抢救中。   手术室门口,那四个刑警正在值勤,不许任何人靠近。   李冰焦急地向他们打听,钱一多到底怎么样了?那四个刑警见是李冰,实情相告,他们也不清楚,只待手术结束。   在漫长的等待中,李冰和张远山面前,地上多出了一摊烟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年青男医生,摘下口罩,对那四个刑警说道:“手术结束了,由于病人的心脏和常人有些不同,那一刀没刺中心脏。手术成功了,但病人还处在危险期,需要几天的观察时间。”   四个武警和李冰等四人,闻言大喜,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在随后的几天里,李冰他们轮流在重症监护病房照看着钱一多,也和那个主治医师熟悉了起来。   那主治医生名叫徐至风,大学毕业后,分配到镇上这所医院工作,只三四年时间,便成为了这家医院的骨干医生。   见李冰他们出手不凡,推辞了几次最终收下了红包的徐至风,自然对李冰几人是笑脸相迎。   李冰他们,也经常请徐至风医师一起吃饭,没几日,几个人就都成了朋友。   几天后,徐至风兴冲冲地告诉李冰,钱一多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目前生命症状稳定,可以移至普通病房间了。   刚苏醒过来的钱一多,看到眼前的李冰几人,情绪显得激动起来,剧烈地踹了几口气。李冰连忙吩咐钱一多,不要动弹,手术的伤口还没愈合。   钱一多气息微弱,想说却说不出话来。李冰眼珠一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着对钱一多说道:“钱大哥,你是不是关心宋队他们有没有抓住那几个盗墓的人?你放心吧,你身上的那个录音笔,已经让宋队取走了。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孟冲死了,李素梅和李半仙也死了。另外一个死在悬崖下的,在听了你录音笔里的记录后,才知道他就是那个神秘的文物贩子小三子。”   钱一多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随即慢慢恢复了平静,脸上洋溢着一种满足的幸福感。   李冰告诉他道:“钱大哥,你命可真够硬的。那个杀你的李半仙,竟然有一身好功夫。他刺你心脏的位置,拿捏得分毫不差。可惜,他不知道,你的心脏与常人有点不同,位置偏了,这才侥幸躲过这一劫。”   钱一多闻言,讶然极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心脏位置竟然和常人不大相同。   李冰微笑着道:“钱大哥,你安心养伤,宋队告诉我,这个案子已经可以结案了。你是一大功臣,打入了盗墓集团内部,帮助宋队侦破了这一连环案,而且还保护了大量的国家文物。宋队让我转告你,等你伤好后,他就会抽空来看望你,还给你申请了奖励呢!”   正在几个人喜气洋洋地说着话时,徐至风医师也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和众人打过招呼后,他便在一个小护士的配合后,耐心细致地给钱一多换了药。   换好药后,李冰跟着徐至风来到了病房外。   李冰装作很随意地问道:“徐医师,我想问一下,从这个医院到小辰庄的那一带情况,你熟悉吗?”   徐至风呵呵笑道:“当然熟悉,我的老家就在那条路上。你们从小辰庄过来时,不是路上要经过一个涵洞吗?那儿离我老家就不远。”   李冰一听大喜,立即问道:“对,我就想打听一下,那个涵洞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徐至风闻言一楞,默不作声。   李冰见他脸色有异,也就停止了询问,眼睛却仍是期待地盯着徐至风。   徐至风沉默了半晌,看到李冰盯着他的眼神,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告诉了李冰原委。   原来,那个涵洞边上的村庄,正是徐至风的老家所在地徐家庄。   上个月的某一天,徐至风正在医院里值夜班,忽然值班室电话响了起来,通知他涵洞那边出了车祸,让他立即做好手术的准备,病人一会就送到。   徐风赶紧做好了准备,不一会,一群人就吵嚷着进了医院。   其中一个年轻人,边哭喊着边叫着徐至风的名字。   徐至风一楞,这才发现,这个叫他的人竟然是同村的徐胜达。   只见徐胜达深身血淋淋,双手抱着一个穿着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色裙子的年轻女子,发疯似地向手术室方向赶来。   徐胜达声音嘶哑,边哭边吼道:“至风,快救救我媳妇吧!”   徐至风来不及多问,立即让护士把那年轻女子推进了手术室。   检查了一下,虽然为医多年,徐至风仍感觉胃中翻江倒海,差点呕吐出来。   只见躺在手术床上的那个年轻女子,身子虽然仍在微微抽搐,可明显已经不行了。年轻女子身上没有其他创伤,只是半边脸上,血肉模糊,半边脸皮全然撕扯掉了。   年轻女子额头上还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正不断往外流淌。   徐至风做了紧急止血处理,可惜,已经回天乏力,连着年轻女子医疗仪器的屏幕上,显示生命特征的脉动电波,已经趋于平缓。   徐至风无奈何地摘下口罩,走出了手术室。门口的一帮人,全都围了上来,紧张不安地盯着徐至风。   徐至风轻轻地挣脱徐胜达紧紧抓着他的手,摇了一下头,轻声说道:“胜达哥,节哀吧!”   徐胜达闻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四周的人全都震惊了。   短暂的沉默后,徐胜达才发出了凄惨的哭叫声。徐至风叹息着走到走廊边,向等候在那里的交警报告情况。   这时,徐至风才知道,那个已经死亡的年轻女子叫张玥,是徐胜达未过门的妻子。   徐胜达勤劳能干,前几年,凑钱买了辆渣土车,帮着各个工地上拉拉石头,倒也挣了不少钱。   一个月前,大龄未婚的徐胜达经人介绍,认识了年轻漂亮的姑娘张玥。两人初次见过,便是你有情我有意。张玥欣赏徐胜达的刻苦勤劳和忠厚老实,而徐胜达也为张玥的美貌所倾倒,没几天,两人便确定了关系并领了结婚证。   这天晚上,喝多了酒的徐胜达,接到未婚妻张玥的电话。得知张玥晚上要来他家,徐胜达心里乐开了花。   可是,酒已经喝高的徐胜达,已经不能再驾车前往迎接。他便托堂弟徐名达驾着自己的渣土车,去接张玥前来。   没想到,惨剧竟然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喜事变成了丧事,这让徐胜达悲痛欲绝。 ☆、第三百四十八章 车祸档案   在刑警队长宋瑞安的协助下,李冰查阅了交警队的档案,弄清了那天晚上涵洞口车祸的祥细过程。   那天晚上,徐胜达意外地接到了未婚妻张玥打来的电话,不禁喜出望外。   只是他此时酒已喝高了,走路都在摇晃,自然不能开车去接张玥。徐胜达摇摇晃晃地找到了他堂弟徐名达,大着舌头,把张玥要来他家的事告诉了徐名达,并想让徐名达开车去接张玥。   徐胜达开渣土车跑运输时,他堂弟徐名达就成了他的好帮手。碰到工地上生活忙时,这堂兄弟俩就采取歇人不歇车的方式,轮番跑运输。   徐胜达喜欢喝酒,因此,他一般是白天开车,晚饭时还喜欢喝上几盅。而徐名达,滴酒不沾,除了白天泡泡网吧,也没什么爱好。当业务繁忙时,便由徐名达跑晚间车。   当徐胜达把张玥要来他家过夜的事喜滋滋地告诉徐名达后,徐名达乐呵呵地接过了徐胜达递来的车钥匙,便上了车,向张玥家方向开去。   当徐名达驾着那辆笨重的渣土车开到张玥家门前时,张玥早已打扮停当,一身素色连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把迷濛暮色中的张玥衬托得亭亭玉立,显得分外楚楚动人。   见到徐名达从车上下来,张玥惊奇地问道:“怎么是你来的?你哥呢?”   徐名达善意地撒了个谎道:“嫂子,我哥听说你要来,便让我来接你。这当儿,他正在家里把你拾掇干净房间呢。我们快走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张玥虽然显得有些不悦,却仍是和父母告别,爬上了渣土车那高高的副驾驶位。   眼看快到徐家庄了,在经过那个涵洞口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那个涵洞很是狭小,也很低矮,勉强容得下渣土车通过。   徐名达专心致志地小心驾车,正准备通过涵洞,忽然听得张玥干呕了几下。他侧头看到张玥那苍白的脸色,不禁问道:“嫂子,你怎么了?”   张玥吐了几下,却并没吐出什么东西。她脸色苍白,虚弱地说道:“我有些晕车,没什么事。”   徐名达停下了车,关切地问道:“嫂子,那就停下来休息一会,等你感觉好了些再走吧。”   张玥点了点头,徐名达把车子熄了火,给张玥摇下了车窗。   张玥趴在车窗口,静静地休息了十几分钟,对徐名达道:“没事了,我感觉好多了,快开车吧!”   徐名达依言,再次发动了车子,向徐家庄驶去。   哪料想,车子刚进涵洞,徐名达就听到张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大惊之下,立即刹住了车。   眼前的一切,让他一时之间懵住了。只见张玥不知为什么,居然把头伸出了车窗外。在车子刚驶入涵洞口的一霎那,伸出车窗外的张玥的头与涵洞那坚硬的水泥壁剧烈地碰撞在一起。   鲜血喷涌而出,张玥的身子,在渣土车副驾位上不断地抽搐。   徐名达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呆了,一时不知所措。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拉开车门,疯狂地大叫大喊起来。   徐名达一路狂奔,跌跌撞撞地奔到了徐家庄上。当他一下子冲开徐胜达家的大门时,声嘶力竭地吼叫道:“哥,出事了,出事了!”   门被猛然撞开,徐胜达正在吃惊之中,看到徐名达丧魂落魄的样子,又看不到自己的未婚妻,心中顿觉不妙。   徐胜达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睁着血红的双眼,一把揪住徐名达的衣领,狂吼道:“名达,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嫂子呢?”   徐名达脸色苍白,眼中含满泪水,却一时气急,说不出话来。   他双手指着涵洞方向,好不容易才蹦出一句话来:“涵~~涵洞!”   这一下,犹如晴天霹雳,徐胜达立即想到了那个狭小的涵洞的危险性。他松开徐名达的衣领,发狂似地向涵洞奔去。而徐名达,因害怕、紧张和劳累,竟然一下子瘫软在地,昏死了过去。   村子中的人,看到徐胜达一路哭喊着象疯子一般冲出村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心中明白,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村子中好几个年轻力壮的人,跟着徐胜达一路狂奔。当他们远远在看到,徐胜达那辆渣土车还亮着大灯,正停在涵洞口时,心中都知道不妙了。   众人一路狂奔,刚到达车子前,一下子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   渣土车的雪亮大灯,照射在涵洞内,涵洞两边的水泥墙,反射的灯光,把整个涵洞照得清清楚楚。   只见张玥坐在驾驶室内,头却夹在车子与涵洞的洞壁之间动弹不得,只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没被夹住的几缕发丝在夜风中飘舞着。   徐胜达一把拉开车门,拉了一下张玥,却不能动弹分毫。他赶紧发动了车子,向后倒了几步,这才看到张玥的头,软绵绵地垂了下来,耷拉在渣土车的驾驶室车窗外。   徐胜过一把抱起张玥,跳下车子,这才看到,张玥的额头上撞碰了一个血口子,喷涌出的鲜血,把她那条漂亮的素白裙子浸染成可怕的血红色。   更让人心寒的是,张玥的那半边脸蛋,经过涵洞那水泥棱角的刮扯,竟然一片血肉模糊,半张脸皮生生地被剥离了下来。   徐胜达抱着张玥,哭得死去活来。人群有人有高声喊道:“快送医院,说不定还有得救!”   徐胜达这才如梦方醒,赶快把张玥放在副驾位上,其他人也纷纷跳进渣土车的车厢里。徐胜过疯狂地踩下油门,向镇子上的医院疾驶而去。   车到医院门口还没停稳,徐胜过就抱起张玥,向急救室直冲而去。   当他看到同村的徐至风医生正站在急救室前等候时,不由得声嘶力竭地大声喊起来。   张玥被推进急救室时,徐胜达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泄了气。抱着张玥狂奔,已经让他耗尽了所有气力。   而这时,接到报警的交警也闻讯赶到了医院。那几个交警,看到躺在地上号淘大哭的徐胜达,安慰了他几句,便开始向其他人了解事情发生的经过。   当徐至风走出手术室,宣告张玥已经死亡后,徐胜达气血直冲脑门,眼前一黑,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第三百四十九章 疑窦暗生   躺在医院急救室门前地下的徐胜达,在众人的呼唤声中,慢慢醒转。   满含泪水的徐胜达,抽噎了一会,忽然擦了一下眼睛,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他一骨碌从地下翻身爬起,冲出急救室门口的大厅,蹿上了渣土车。   就在徐胜达钻入渣土车并迅速发动离去时,村子上一个了解徐胜达火爆脾性的人急忙喊道:“快拦住他,要出大事了,他肯定找徐名达的麻烦去了!”   车子已经轰鸣起来,众人哪阻拦得了这庞然大物,眼睁睁地看着徐胜过驾车急驰而去。   那几个交警,听到村子上的人的叫喊,知道事态严重,赶紧也钻进了警车,前去追截徐胜达。   就在警车追逐徐胜达驾驶的渣土车时,村子上的人,也都冲出了医院,向徐家庄狂奔而去。   在狭窄的乡间公路上,警车始终无法超越渣土车从而逼迫徐胜达停车。   眼见着徐胜达驾驶着渣土车进了村子,几个警察刚把警车停在渣土车旁边,却不见了徐胜达的踪影。   几个交警面面相觑,只得敲开其中一户人家,问清了徐胜达和徐名达家的位置,赶紧追踪而去。   当他们来到徐名达家时,发现家中空无一人,赶紧跑到徐胜达家。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徐胜达的嘶吼之声。   几个交警快步冲上前,发现徐胜达双手揪着徐名达的胸脯,正失声痛骂。   没容徐名达开口,徐胜达已经抡起了胳膊,几个大耳光甩在了徐名达的脸上。   徐名达嘴角冒出了渗着白沫的鲜血,任由徐胜达抽打着,不敢有丝毫反抗。   急火攻心的徐名达,竟然跑回厨房,操起一把菜刀,恶狠狠地向徐名达当头劈来。   几个交警眼疾手快,齐齐冲上前,夺下了刀子,制服了已经失去理智的徐胜达。   楞了好久的徐胜达,突然之间大哭了起来,无力在瘫软在地下。   这时,村子上一帮人,也都赶来了徐胜达家中,把徐胜达从地下搀扶起斜躺在沙发上,不住地劝慰着徐胜达。   交警把徐名达带上了警车,在车子内,祥细询问了徐名达发生车祸的过程,然后又驾车,把徐名达带到了涵洞车祸现场指认。   徐名达抖索着把事情经过反复描述了几次,其中一个交警,祥细地记录下来,让徐名达在笔录上按下手印。   这时,徐家庄上又有人出来指证,目睹了那辆渣土车开到涵洞口时,那渣土车亮着大灯确实停留了十几分钟。当车子再次发动经过涵洞时,就听到了一个女人发出的惨叫声。   交警认真地勘察了现场,得出这是一起意外的车祸的结论,把徐名达带回交警队做酒精测试。   几天后,张玥的遗体也已经火化,徐胜达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安葬了未过门的妻子。   根据交警队的调查,确认车祸发生时,徐名达并没有喝酒,这只是一起意外车祸。因此,在交警队的调解下,由徐名达赔偿张玥父母三十万元、徐胜达五万元,了结此案。   家境并不富裕的徐名达,在东拼西凑借到了十万元,先行支付后,再也无力凑齐这么一笔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的巨额赔款。   在两家人的催逼下,徐名达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苦苦哀求双方给他点时间,让他来想办法凑齐这笔钱。   李冰他们还了解到,前几天,不知徐名达发了什么横财,竟然把欠下的二十五万赔偿款凑齐了交给张玥父母和徐胜达。   本来这只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此时,却让李冰他们开始疑惑起来:为什么那天晚上涵洞口出现的张玥鬼魂,在被张远山用符纸打退后,血迹却在汽车档风玻璃上显出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难道是张玥不甘如此横死?还是她因为死得太惨,心有不甘,不愿魂归地府再世投胎?亦或是这看似普通的车祸案中另有玄机?   张远山神色凝重地说道:“李冰,我觉得这事恐怕不那么简单!要知道,那天晚上我们见到那女鬼时,要不是我手脚快,用符纸打退了她,恐怕她已经咬上了你!这样看来,这车祸案恐怕另有隐情,所以张玥的鬼魂才能变成厉鬼!”   李冰觉得张远山所说,不无道理,可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张玥是为他人所害,而故意造成车祸现场,那么,只有当时驾车的徐名达,才有这个嫌疑。   可是,徐名达的车祸经过笔录,和那个无意中见到车祸过程的人的叙说,却又十分吻合,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问题到底出在哪?李冰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李冰决定,拜访一下徐名达。他央求小宋给他开了张证明,冒充自己一行人是某交通电台记者,进入徐家庄采访徐名达。   当他们来到徐名达家时,发现果然家境一般,家中除了日常用品,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徐名达甚是年轻,才二十出头,初中就辍学在家。据邻居反应,徐名达除了爱好到镇子上的网吧上网,并无其他不良爱好,甚至连烟酒都不沾。   当李冰他们见到徐名达时,也不禁暗暗感到惋惜。徐名达看上去很是腼腆,人长得很帅气,只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不幸车祸,让他看上去显得非常憔悴。   李冰假冒记者,采访了徐名达,发现他的供述和记录在交警队的车祸档案中的描述完全吻合,丝毫不差。   几个人告辞了徐名达,驾车回到镇子上的小旅馆后,开始纷纷议论起这桩惨烈的车祸。   李冰默不作声,抽了两枝烟,冷眼看着议论着的众人,忽然开口说道:“这个徐名达有问题,恐怕张玥果然是冤死的!”   听李冰突然冒出这一句,众人都吃惊极了。赵婉儿急切地问道:“李冰,你是怎么判断的?交警都作出了结论,何况徐名达对事件的经过描述分毫不差。看他长得如此清秀帅气,也不象是奸诈之人,你是怎么认为他有问题的?”   李冰悠悠地道:“你们也不想想,像徐名达这样一个家境困难的人,他是如何在几天之内,突然就能搞到如此巨额的赔偿款的?”   他顿了一下,坚定地说道:“另一个更大的疑点,破绽正出在徐名达那不差分毫的车祸经过描述上!” ☆、第三百五十章 设局追凶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李冰连续‘采访’了徐名达两次。这一来一去之间,两个人竟然混熟悉了。   徐名达喜欢上网聊天,却并不喜欢流行的网络游戏,经常到镇子的一家网吧去上网。   李冰在和徐名达熟悉后,和徐名达套近乎,两人相约上网。由于每次都是李冰买单,徐名达自然乐得这样,渐渐地把李冰当成了朋友。   这一切,都是李冰苦心积虑设下的计策。他对徐名达的怀疑,不仅是徐名达突然之间还清了车祸的巨额赔偿款,而且更是对徐名达每次对车祸的叙说生疑。   李冰对徐名达的叙说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让他怀疑的,恰恰是徐名达那滴水不漏的车祸过程描述。   对于车祸过程,徐名达在接受交警询问时,几乎每次都是描述得很祥细,而且每次的回答,都没出现任何差错。   非但是配合交警调查,连李冰这个假记者的采访,徐名达也是相当配合,而且叙说和交警的记录没有丝毫出入。   李冰认为,如果一个人经历了一件让他感觉恐惧或者痛苦的事,人的本能,很想遗忘掉这件事。因此,在这种潜意识的干扰下,对于那件事,记忆会出现选择性遗忘。   具体说来,就是对于同一件事件的描述,在重复多次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会遗忘某些细节,或者某些细节上出现差错。   而徐名达对于张玥车祸致死的事件,竟然每次都回答得如同复印一般,丝毫不出差错。这意味着什么?李冰坚定地认为,这是徐名达刻意编造的谎言。   说谎者,往往会把整件事前后考虑,直到他自己认为没有什么破绽时,会反复在脑中巩固这些谎言。   因而,徐名达才能在张玥车祸致死的事件上,描述得如此祥细和毫无破绽。恰恰是因为没有破绽,才是这件事最大的破绽。   这天,李冰约徐名达上网时,笑咪咪地对徐名达说道:“小徐,你会开车,为什么不想法找份工作啊?”   徐名达一楞,随即叹气道:“李大哥,你也知道,我就是因为驾车闯出了大祸。这件事虽然已经了结,可有谁乐意请我这样出过车祸的人开车呢?”   李冰微笑道:“小徐,那桩车祸,也不会是你的错。谁能知道张玥在进涵洞时会因为晕车,突然把头伸出车窗外呕吐呢?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自责了,还是想办法找份工作干干吧!”   徐名达叹气道:“李大哥,我也想找份工作,但除了开车,别的我又不会。如今出了事,我堂兄徐胜达恨死我了,他不可能再请我去开车的,何况,他这段时间一直处于悲伤中,连他自己都没开始跑运输呢!”   李冰神秘地说道:“小徐,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徐名达惊讶地说道:“李大哥,你是大记者,这个我当然知道。你们记者干的这一行,我可是一窍不通,你想帮我,恐怕也帮不上忙呢。”   李冰呵呵乐道:“小徐,当然不是劝说你也当记者。我们做记者的,会与许多人打交道,认识的人多了,自然知道的事情也多。”   李冰看了一眼徐名达,见他流露出期盼的神色,得意地说道:“你听说过上海的光明建筑集团公司吗?”   徐名达茫然地摇了摇头,李冰说道:“小徐,那个公司,可是一家规模很大的集团公司。听说光明公司,正准备进军你们这里的房地产市场。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徐名达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这个我当然懂了,如果光明公司真的来我们这里开发,那就会在本地招收大量建筑工人,还有许多运送材料的渣土车。”   李冰笑道:“小徐,你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头脑却很聪明。我指点你一下,许多外来的建筑开发商,在挖石运土这类基础建筑最基本的也是量最大的活上,为了避免当地人的敲诈与纠纷,一般会寻找一个当地人作为领头的。”   徐名达显得有些兴奋起来,急切地问道:“李大哥,你的意思我得应该把握这个机会,争取成为光明公司在我们这里负责跑运输的人?”   李冰肯定地点了点头,徐名达兴奋之余,忽然神色黯淡了下来,他沮丧地道:“李大哥,这本是一个绝佳机会。可是,我文化程度低,又加上自己没有车子,恐怕光明公司看不上我的。”   李冰神秘地笑笑,轻声对徐名达说道:“小徐,你不知道吧?光明公司的董事长,名叫赵婉儿,才刚刚大学毕业。我采访过她,与她有一定的交情。如果你乐意,你李大哥给你出这个面怎么样?”   徐名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隔了一会才醒悟过来,不禁大喜,连连对李冰道谢。   李冰这时才微微笑道:“小徐,我今天约你,并不是泡网吧。”   没容李冰说完,徐名达立即接上了话题:“李大哥,你今天告诉我这件事,难道这个光明公司的董事长已经在我们这儿了?”   李冰呵呵笑道:“小徐,你真机智过人,推荐你,我没看走眼。没错,光明公司的董事长赵婉儿,今天已经到了这儿,正准备在这考察一个月呢!我已经在她面前推荐过你,她也同意见一见你,确定你能不能担当这个重任。现在,她就在刚新开的那家咖啡馆等着我们呢。怎么样?你要有信心,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徐名达大喜过望,稍稍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就跟着李冰进了那家新开的咖啡馆。   在咖啡馆内,第一次见到赵婉儿的徐名达,就被赵婉儿那姣美的容貌、白晰的肤色、时尚的打扮和高贵的气质所吸引住了,惊为天人。   李冰轻轻在咳嗽了几下,徐名达才回过神来,赶紧向赵婉儿作自我介绍。   赵婉儿漫不经心地问了几个问题,轻描淡写地说道:“徐名达,你反应能力不错,又是本地人。这样吧,我公司在这里跑运输的事,暂时就定为由你负责。你可得好好干,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随时就解雇了你。”   徐名达没想到面试竟然这么顺利,心中兀自感叹,财大气粗的大公司董事长,办事魄力,果然远非小本经营的人所能想象。 ☆、第三百五十一章 初露端倪   赵婉儿轻描淡写地说道:“徐名达,你虽然能开车,可自己却又没有车。看在李冰推荐你的份上,我卖他一个人情。你暂时就作为负责跑运输的管理人员,负责记载运输车次和材料数就行。对了,这个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吗?”   徐名达一阵紧张,局促不安地说道:“赵董事长,我们这儿,原本给工地上拖材料,都是双方互相记在本子上,半年对帐。我不知道,光明公司可有什么要求?”   赵婉儿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土包子,你想到我们光明公司工作,当然不能用这种落后原始的方法。你会不会使用电脑?要用电脑记帐。”   徐名达一楞,心中几乎开始绝望起来,他除了会上网聊聊天,哪懂得用电脑记帐这种事呢?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的徐名达,感觉得到李冰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衫。他偷眼看下李冰,却见李冰正对他挤了一下眼,一时不知道李冰的用意。   李冰咳了一下说道:“赵董事长,你刚才也称赞过小徐的聪明伶俐了。小徐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可用电脑记帐,这点事他还是能胜任的,这个我能担保。”   赵婉儿瞪了一眼李冰道:“好吧,看在你的份上,就这么定了。好在目前我们公司还没正式进军这里,筹备和谈判,起码得有半年时间。就算徐名达原来不会,那有这半年时间,也应该学会了。”   徐名达大喜,连连点头,感谢赵董事长给他这么个机会。   赵婉儿手一挥,一直坐在她边上,冒充她秘书的施丽娅赶紧把一只纸箱拎起来,放到了徐名达面前。   徐名达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赵婉儿这是什么用意,茫然地看着赵婉儿。   施丽娅微笑道:“徐名达,这里有一份协议草案,你只要签上名字,你就是光明公司的员工了。我们公司规模很大,对员工要求也严。你面前的这台笔记本电脑,是我们赵董事长配发给每个员工办工用的。”   徐名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死也没想到,除了李冰给他介绍工作,这么顺利,犹如天上掉下的馅饼,竟然还平白无故地得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喜欢上网的徐名达,早就渴望拥有一台自己的电脑,只是家境贫困,这个愿望,对他来说简直是痴人说梦。   楞了一会的徐名达,在施丽娅的催促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在施丽娅递来的协议草案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施丽娅微笑道:“徐名达,恭喜你正式加入我们,成为光明公司的一位员工。但你要记住,这台电脑不是送给你的。你只有使用权,产权还是归光明公司所有。如果哪一天你因为不能胜任工作而被辞退,那这电脑必须完好无损地收回。”   徐名达连连保证,施丽娅又严肃地说道:“工作电脑,里面禁止安装游戏。但必须用QQ,经常向公司相关部门汇总工作情况。”   徐名达心中暗喜,他本来就只喜欢聊天,不喜欢玩游戏。光明公司这个要求,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特意为他量身打造的。   施丽娅让徐名达填写了一张公司财物领用清单后,正式把笔记本电脑移交给了徐名达,并关照道:“电脑中已经安装了财务软件的客户端,电脑使用的过程中,不允许私自更改软件系统,即使出了问题,也得汇报后,由公司专门的技术人员上门来修理。”   徐名达一连声地答应,却听得赵婉儿淡淡地道:“徐名达,你可以先回去了。笔记本上的无线上网费用,每个月,财务都会按时打上去的。你先走吧,李冰还得留下,得帮我策划一下公司的宣传。”   徐名达诺诺连声,退出了咖啡馆包厢,李冰也随即跟了出来。   徐名达提着笔记本电脑,心下惴惴,小声向李冰诉苦道:“李大哥,我真的不懂什么电脑记帐,你怎么给我吹牛说我能胜任呢?”   李冰嘿嘿一笑道:“小徐啊,你一直很聪明,怎么突然犯糊涂了?你想想,要是你说不会,错过了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可惜呢。你回家好好研究下,就会发现,电脑记帐软件很傻瓜化的。何况你的又不是财务软件,最简单的进销存软件而已,不出一天,你就能摸索出来。”   徐名达将信将疑,不住地感谢李冰。李冰正待说什么,却听到包厢内传来施丽娅的叫唤声,赶紧对徐名达说道:“小徐,明天联系,我还得进去,按她们的要求,赶个新闻稿出来。”   徐名达告别离开后,李冰返回了咖啡馆包厢中。   赵婉儿笑咪咪地问道:“李冰,怎么样?我和施姐配合得还不错吧?”   李冰呵呵乐道:“那是自然,你们两人联手,还能把事办砸了?电脑中的手脚我已经做好,只要他上QQ,聊天记录就能每天传到我邮箱中。”   施责娅嘿嘿笑道:“婉儿,现在看清了吧?象李冰这样看似外表忠厚老实的人,其实坏心思多着呢,在电脑中做手脚,窥视别人聊天记录,这可是违法乱纪的事哦!”   赵婉儿笑道:“施姐,给他个机会吧!只要他不这样对待我们就行,不然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在两人说笑之间,李冰尴尬地干笑了几下,神秘地说道:“我已经隐隐猜到了,如果张玥的死真的是谋杀,那么,这个徐名达的杀人动机,我就心中有点数了。”   赵婉儿一楞,好奇地问道:“李冰,刚才我们可一句没提到那场车祸,你怎么就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李冰坏坏地笑了一下道:“婉儿,刚才从你身上,我得到了启发。”   这一下,把赵婉儿和施丽娅都说得莫名其妙,两人不住催促李冰快说出其中原委,李冰却一直笑而不答。   施丽娅眼睛转了转,忽然道:“李冰,是不是刚才徐名达进来时,看着婉儿的眼神,给了你启发?”   李冰点了点头,施丽娅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明白了,刚才徐名达见到婉儿那色迷迷的眼神,肯定让李大哥产生了猜想,会不会是徐名达在那晚接送张玥的路上,为张玥美色所迷,从而动了邪念。当张玥断然拒绝并拼命反抗时,情急之下的徐名达,怕事情败露,从而生出杀机。” ☆、第三百五十二章 祸起萧墙   赵婉儿等几人,听着李冰的猜测,那惊惧的一幕,仿佛活生生地呈现在了眼前。   文化程度不高的徐名达,虽然学会了开车,可并没挣到多少钱。   迷上了上网聊天的徐名达,经常为生活所犯愁,常常活在幻想之中。   当他堂兄徐胜达开始靠跑运输发了点财后,因徐胜达可怜同情徐名达,就让徐名达前来帮忙。   自此,有了一份工作,生活得到保障的徐名达开始走上了正途,也思量起成家立业的大事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家境不好的徐名达,在几次恋爱后,都因为对方嫌弃他贫穷而泡汤。   一个多月前,刚从镇子上的网吧中回到家的徐名达,正准备晚饭,忽然见到他堂兄徐胜达醉醺醺地找上门来,不由得大为纳闷。   由于这段时间,生意并不是太好,因此,本来是晚间顶替出车的徐名达,有了较多的闲暇时间,经常以泡网为主。   当徐胜达说明来意后,徐名达才知道,原来徐胜达是想让他开车去接张玥前来住夜。   看到徐胜达醉醺醺的样子,徐名达爽快地答应了,毕竟是徐胜达一直在照顾他,可以说是他的衣食父母。   徐名达开车到达张玥家时,天色已经不早,日暮西山。   在晚霞中等候车子到来的张玥,一身素白的连衣裙,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再加上那一头刚清洗过飘散着的长发,在晚霞的辉映下,显得风姿绰约、亭亭玉立。   这一刻,简直把徐名达看呆了,直到张玥生气地问他,为什么徐胜达不亲自来接她时才反应过来。   徐名达撒了个谎,推说徐胜达正在家里打扫卫生,准备迎接张玥,这才让自己前来代替他接张玥。   张玥见到徐名达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时倒也没以为意。毕竟她也为自己的天生丽质感到自豪,见惯了男人盯着她时那魂不守舍的神态;二来,徐名达毕竟是徐胜达的堂弟,所以,张玥才心不设防、不疑有他,和父母告别,上了徐名达驾驶的渣土车。   徐名达一路驾着车,一路脑子中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从没好好恋爱的徐名达,再加上在网上聊天时对美女的幻想,此刻让坐在边上的秀色可餐的张玥,搅得心猿意马。   徐名达认为,他堂兄年龄比他大,相貌也没自己帅,只是跑运输有了点钱,竟然就能谈上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这让他心中羡慕嫉妒不已。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离徐家庄不远的地方,远远地就能看到那个涵洞时,却不料张玥开始干呕了几下。   徐名达侧眼看了一下张玥,关切地问道:“嫂子,你怎么了?”   张玥脸色有点苍白,缓了一下气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想吐,因为我从小就害怕坐车,会晕车的。”   徐名达一个急刹,反车子停在了离涵洞不远的地方。   他侧过身,帮助张玥摇下了她身边的车窗。   当他无意中手臂接触到张玥那湿软的身子,闻到张玥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时,心中一阵骚动,再也按捺不住。   徐名达一把抱住张玥,这让张玥大吃一惊,喝问道:“徐名达,你想干什么?”   徐名达一楞,横下心来,向张玥表白,说自己喜欢她。   张玥听闻,气恼极了,大声斥责徐名达。徐名达这时,理智已经让欲-火焚毁,欲强行非礼。   张玥边挣扎,边大声呼救,这让徐名达猛然清醒,心中感到害怕起来。   他连忙停下了手,哀求张玥的原谅。   挣脱了徐名达强行拥抱亲吻的张玥,整了整衣裙,不住声地痛骂徐名达,声称要把徐名达非礼她的事告诉徐胜达,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徐名达心中害怕起来,他似乎看到了堂兄徐胜达对他的痛斥、村子上的人看他的那异样眼神和背后的指指戳戳。   徐名达默不作声,重新发动了车,心中却凌乱如麻。   当他驾车快要进涵洞时,看到张玥一直在指着他怒骂着,心中突然开始憎恶起来。   徐名达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黑黝黝的涵洞口,心中恶念顿生。他故意把车子贴近那本就狭窄的涵洞一边,当车头刚进涵洞时,徐名达猛然一把按住张玥的头,狠命地推向车窗外。   张玥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徐名达下意识地一个急刹停住了车子。   当他看到张玥的头颅被车子和涵洞洞夹住,鲜血直涌时,这才感觉到心中害怕起来。   徐名达推了推张玥,紧张地叫唤了几声。除了身子仍在微微抽搐,张玥已经没了半声气息。   徐名达惊恐地坐在驾驶室内,大声地踹息了几口,这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   害怕面对法律的制裁,徐名达这时也顾不得想个万全之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拉开车门,发疯似地向徐家庄跑去。   徐名达没有想到,当他在涵洞前,停下车子,欲对张玥非礼之时,夜色之中,还有两双眼睛看到了这一幕。   当徐名达跑到徐胜达家,语无伦次地告诉徐胜达,出了大事后,徐胜达疯狂地夺门而出。此时,徐名达因害怕而一时昏迷过去。   当他在徐胜达家冰凉的水泥地面上悠悠醒转后,求生的欲望,让他开始闭着眼苦苦地思索着如何应对自己杀人这件事。   没多久,徐名达就编造出了一套谎言,反复推敲后,觉得毫无破绽,这才稍始安心。   无巧不成书,无意中目睹了徐名达驾车在涵洞口停留十余分钟的那个村民,也为徐名达撒谎说因为张玥晕车,头伸出车窗欲呕吐最终导致悲剧上演提供了佐证。   可令徐名达没想到的是,在离他停车地方仅十数米之遥的地方,另一双眼睛刚目睹了他停车非礼张玥而遭遇张玥痛骂,最终用手按着张玥的头故意卡向涵洞壁的整个过程。   正是这个人,他在惊愕之余,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此,也没为徐名达所察觉。   数天之后,在交警确定了事故鉴定书后,徐名达才稍稍安下心来,却又开始为这笔巨额赔偿款压得透不过气来。   这时,那个目睹这一过程的人,适时出现在了徐名达的面前。   一个阴谋就此展开,而徐名达也被挟持成为了这个阴谋的主角之一。 ☆、第三百五十三章 命案要挟   李冰推测完毕,众人全都默然,想想不无道理。当然,李冰的推测中,自然只有一个目击证人,而根本不会想到,黑暗中还有一个目睹了整个行凶杀人过程的另一人。   而那个人,恰恰就是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张玥死亡之后,交警在走访了许多人后,又认真勘察了车祸现场,觉得徐名达完全没有杀人的动机,况且张玥确实会晕车,因此,作出了这是一件意外车祸的鉴定。   高额的民事赔偿,让徐名达几乎窒息,喘不过一口气。   他这天正无聊地泡在网吧中时,一个神秘的男子找到了他。   那个陌生男子,邀请徐名达到了一个茶座之中,要了一只小包厢,点上了茶水。   徐名达好生奇怪,怎么这人会平白无故地款待他?由于前几天杀了张玥的事,犹如恶梦一般缠着他,神经紧崩的徐名达,不由得内心紧张极了。   他惴惴不安地坐在那男子对面,心中一直猜测着他的来意,难道这人会与张玥有什么关系?   来人在服务员送上茶水后,吩咐服务员把门关上,不按铃呼叫不要进来打扰。   他摘下了墨镜,对着徐名达笑了笑:“徐名达,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我请你前来喝茶的用意了?”   徐名达心中暗暗吃惊,对方竟然一口就喊出了他的名字,更似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一般。   他心中惊慌,脸上却竭力保持着镇定的神色,慢慢说道:“这位先生,我并不认识你,怎么可能猜到你为什么要请我喝茶的原因?”   那人笑了笑道:“徐名达,你是不是因为张玥的死而要赔偿三十五万巨款?我可是听说,你东拼西凑借了十万已经赔付了,可你还有二十五万元怎么不一起付清了?是不是还没有着落呢?”   徐名达大惊,慌张地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来人笑道:“不要紧张,我今天找你,可完全是为了你好啊。只要你和我合作,那也许用不了几天,你就能得到你急需的二十五万元。”   徐名达一楞,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他既吃惊来人对他底细的了解,又为那人说能帮他解决这笔赔偿巨款而心动,更让他担忧的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人到底有什么事要和他合作?   来人看出了他的犹豫,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你配合,帮我杀了一个人!”   徐名达闻言大惊,吓得一下子靠在沙发角落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人收敛了笑容,阴森森地说道:“怎么?你害怕吗?你就真的不想得到那笔二十五万元?”   徐名达摇了摇头,惊恐地说道:“这位先生,你恐怕是认错人了。我虽然喜欢泡泡网吧,但我不是混社会的。虽然我急需那笔钱,但杀人这种事,我不敢!”   那人嘿嘿干笑了一下道:“是吗?那张玥的死,你是怎么下得了这手的?”   徐名达大惊,惊恐地说道:“这种事,你可不能瞎说。交警队都认定了,张玥是因为车祸而死,我正是因为这件倒霉事,才背上了这笔巨债!”   那男子阴阴地说道:“是吗?张玥果然是死于意外?”   他那犀利的眼神,就似能看穿徐名达的内心一般,逼得徐名达低下了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眼睛。   那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几天前,你驾车带着张玥来到了那个涵洞前。张玥因为晕车,你在涵洞前停下了车子。没想到,在你停车的那一刻,你竟然动了欲念,意图非礼张玥。在你的表白让张玥拒绝后,你就妄图用暴力强行非礼。”   “张玥拼命呼救,你才在心慌之下住了手。由于种种原因,让你感到了害怕,你苦苦哀求张玥原谅你。可没想到,张玥非但不肯原谅你,还一直威胁要把这事告诉你堂兄徐胜达。”   那男子忽然停了下来,目光如炬,紧盯着徐名达。他看到徐名达那一阵红一阵白的神色后,冷笑着说道:“当你再次发动车子,快要驶进涵洞时,张玥不停的辱骂声激怒了你。在车头刚进入涵洞后,你一把按住张玥的头推出了车窗外。”   “张玥发出一声惨叫后,你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心中害怕起来。楞了一会,你才弃车逃跑。”   “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时看到这一幕的,不止我一个人,远处还有一个村民。正是这个村民见到你车子在涵洞口停留了十多分钟,却又没听到你和张玥的对话和后来张玥的呼救声,在交警走访时,他的证言加上张玥确实会晕车的特点,恰巧与你编造的谎言不谋而合,从而你骗过了所有人。”   徐名达闻言,脸如死灰,心中的惊惧无与伦比。   那男子笑了笑,递给徐名达一枝烟,又给他点上了火,笑咪咪地问道:“怎么样?我没什么地方说错吧?现在你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与我合作了。”   徐名达猛吸了一口右手上那枝不住颤抖着的烟,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   那男子笑了笑:“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那天,我也差点丢了命,也是受人暗算了。我费尽气力,才到达那个涵洞边上,刚想呼救,却见到你车子停了下来。也只怪你运气不好,我要不是当时气息虚弱,没叫出声来,你就不会对张玥动邪念,也就没后来张玥被你杀死的事了!”   徐名达这时内心最后的一道防线已经被彻底击毁,心中不再存侥幸之心,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道:“这位大哥,你行行好,放过我一条生路吧!我还年轻,不想给警察抓去抵命!”   那男子阴森森地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给我站起来。路,摆在你面前。只要你同意跟我合作,杀了那个暗算我的人,非但你杀张玥的事不会败露,还能意外得到你急需的那笔赔偿款!怎么样?你想清楚没有?”   徐名达见事已至此,已经无路可走,咬了咬牙,横下一条心来:“好,我也只能这样了。你要我杀谁?”   那男子阴阴地道:“我不要你直接去杀,只要配合我做些事就行。我们要杀的那个人,正是你们村子上的人。他,就是现在镇医院中的徐至风医生!” ☆、第三百五十四章 转弯抹角   镇医院外科主任医师室内,徐至风正在悠闲地看着报纸。门“咚、咚”地敲了两下,徐至风头也不抬,慵懒地叫了声“请进”。   门打开后,又轻轻地被掩上,一个年轻男子笑嘻嘻地说道:“徐医师,你好兴致啊!”   徐至风一楞,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原来是同村的徐名达。   徐至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微笑道:“名达啊,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徐名达叹口气道:“徐医师,你是我们村里飞出的金凤凰,没事哪敢打扰你啊?我今天来,当然是找你看病了!”   徐至清尴尬地嘿嘿干笑一下道:“名达,看你说的。都是一个村子的嘛,没事多来走动一下。小镇的医院可比不上大医院,我们做医生的,清闲的时间多的是。”   他打量了一下徐名达,关切地问道:“名达,你是不是哪里摔痛了?”   徐名达摇了摇头道:“徐医师啊,我是心里有病,麻烦你帮我瞧一下!”   徐至风大奇,不禁说道:“心里有病?那你得找内科医生去看看,怎么找到我了?你小子,是不是混网吧,连看病的钱也没了?”   徐名达嘿嘿道:“徐医师,您说对了,我这心病,还真是因为没有钱!”   听得徐名达话中有话,徐至风不禁皱眉说道:“名达,还是因为上次车祸的事吧?你也怪可怜的,做好事变成了坏事。说实在的,你也不是富人,这笔赔偿款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何况你还没成家,就背上了这笔巨债,这辈子算是毁了!可惜!可惜啊!”   徐名达叹道:“是啊,我就是为这事着急的,天天让张玥家人还有胜达哥催着,连觉都睡不安稳。至风哥,您做医生好多年了,应该赚了不少钱,您能不能借点钱帮我一下?”   徐至风一楞,虽然心中对徐名达厌恶和鄙视,却还是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名达啊,你是听谁胡说的?我们做医生的,也不过就是挣几个苦工资罢了,哪有这么多钱帮你呢?这件事,可真是爱莫能助!”   徐名达嘿嘿奸笑了一下道:“至风哥,谁不知道医生能挣许多红包钱啊?您就帮下我吧,这辈子我都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的。”   徐至风脸色沉了下来,不悦地说道:“名达,实话跟你说了吧。一是我真的没这么多钱,二是即使我有钱,我敢放心借给你吗?你用什么来还给我?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下班了,你也回去吧。这件事,我可是帮不上忙,你以后别再提了。”   徐名达嬉皮笑脸地说道:“至风哥,我就是算准你快要下班没什么人在你办公室才来找你的。至风哥,反正你也没成家。这样吧,你去买点熟菜,再拎几瓶酒。今天晚上,我到你家里喝酒去。”   徐至风不悦地说道:“名达,不好意思。我晚上可能还有点事的,不能请你喝酒了,改天吧!”   徐名达不以为意,呵呵笑道:“至风哥,今天晚上,你是不是请我喝酒,你看着办。如果你能和我喝上几口,我会讲一个精彩的故事让你听听。对了,你对面的王似道医师怎么不见了?”   徐至风一楞:“你讲故事给我听?当我是三岁孩子?王医师请假一个多月,回老家探亲,他已经走了一个多礼拜了。”   徐名达干笑了一下道:“至风哥,是不是下个月,你就有可能被提拔为副院长了?我可是听说,这个王似道医师,可是你最有力的竞争者啊!或许,他当选副院长的机会可是比你要大得多。”   徐至风恼怒起来,不悦地说道:“名达,你走吧,我要下班了。医院内部的事,你一个不知情的外人,操什么闲心?”   徐名达神秘地轻轻说道:“至风哥,我刚进来时,看到你看报纸时的神态,似乎对得到这副院长的职位胸有成竹,很悠闲着呐!怕就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了。”   徐至风一怔,紧张地问道:“名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名达嘿嘿干笑了一下道:“至风哥,没什么意思,我随便说说的。今天晚上,你想不想听我讲故事啊?很精彩的,据说我们老家徐家庄边上,有个神秘的古墓。”   徐至风顿时变色,紧张不安地说道:“名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名达并不正面回答,笑嘻嘻地道:“哎呀,为了那车祸的赔偿,我已经好多天没安心过了。连吃饭钱都没了,真可怜啊!”   听得徐名达话中有话,徐至风推开办公室门,看了一下四周,回转身说道:“名达,你也真是的,摊上了档子倒霉事。这样吧,你跟我走吧,我去买点熟食,回头到我宿舍喝酒。”   徐名达嘻嘻笑道:“那就谢谢至风哥啦,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上几盅。”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医院,在医院对面的熟菜摊上,徐名达早就点了一大包熟菜。徐至风随后跟上来,大方地付了钱,又到边上的副食店,拿了几瓶子好酒,热情地拉住徐名达来到了他的宿舍。   酒过几巡,见徐名达始终不提一字,徐至风再也忍不住了:“名达,你不是想给我说说故事么?怎么又不告诉我了?”   徐名达酒已微醺,嘿嘿笑道:“至风哥,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可真是一字千金呐!不知道您听完,有没有兴趣买下这故事的版权!”   徐至风心中一懔,一种他最不愿意猜到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徐名达咪了一口酒,忽然岔开话题说道:“至风哥,都说我们这儿,随便地上一刨,兴许就能刨出个文物,可以享受一辈子的福了。可惜啊,我咋没有这样的好命?至风哥,你碰到这样的好事了吗?”   徐至风摇了摇头,徐名达嘿嘿一笑道:“我听说了,在我们截给我家南面那个小山坡中,有人挖到了一个古墓。可惜的是,这个古墓早已经让人盗了,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不过啊,聪明人还是能最大限度地发掘这座古墓的利用价值。”   徐至风大为紧张,脸上神色剧变。   徐名达紧盯着徐至风的脸色,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一段令人心惊的‘故事’。 ☆、第三百五十五章 玉佩阴谋   杂草丛生的小山坡上,两个年轻人,正急匆匆地穿行在齐人高的野草中。   没有一条路,可以想象得出,这里应该好几年没有人到过了。   “到了,就是这里!”其中一个年轻人轻声道,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两人对视了一个,另个人低声道:“那你在上面看着,如果有人接近,你告诉我一下,然后隐蔽起来。我下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什么好东西,按说好了的,五五开。”   那个年轻人,边说边撂下一捆绳索,一端绑在了一棵小树上,另一端缠在了自己腰间。   他拨开一丛茂盛的野草,果然看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年轻人掏出打火机,在洞口试了一下,这才放心大胆地拽着绳索向洞口慢慢滑下。   不一会儿,他双脚已经触到地面,解开了绳索,打开手电,对着洞内搜索了一番。   结果很是让他失望,这竟然是一个空墓。   他来到盗洞口,抬头看着那明亮的洞口,不住地埋怨。明明那个同伙告诉他,这个古墓是墓室外面那个同伙挖开,里面有很多宝贝,没想到竟然是一座早已被盗的空墓。   那年轻人把绳索重新系好,扯了扯,准备向洞口爬去。   他气不打一处来,一直抱怨那个同伙骗他。只听得洞口幽幽地传来一句:“你真天真,以为自己接触过几件文物,就似乎成了专家一样。你也不想想,如果这个古墓中,真的有什么宝贝,我会带你来分一杯羹吗?”   正在向上爬的那个年轻人一楞,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冒了出来,让他感觉到一片惶恐。   他惊惧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我开这个玩笑,也开得过份了吗?”   洞口那人狞笑着道:“你以为这是玩笑吗?现在好多人知道,你请了一个月探亲假,有谁会想到,你竟然在这空空的古墓中呢?”   进入墓室的年轻人,这时已经快要爬到洞口了,听得此言,不觉一股冷汗冒了出来,惊恐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谋害我?”   洞口那人冷冷地道:“放心,我这人有洁癖,手上不会沾上你的血的。这里是风水宝地,你能找到这么一个幽雅的地方,来走完生命最后旅程,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这个地方,估计几年内,也不会有人到来,你叫破了嗓子,都没人会听到的。”   盗洞中的那人,惊惧极了,开始开口苦苦哀求。洞口那人,冷冷地笑了几声,动作利索地摸出一把刀子,一下子割断了绳索。   只听洞中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同时传来一声沉闷的坠地之声,再也没半分声息了。   洞口那人,冷冷地看了一眼盗洞,解开小树上半截绳索,远远地扔进了山谷,带着得意的笑容,迅速离开。   徐名达放下了酒杯,狡黠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徐至风,阴阴地说道:“至风哥,这个故事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   徐至风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心中的惊惧让他瞬间思维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如此隐秘的行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料到,徐名达就似亲眼所见一样。   徐名达得意地笑道:“至风哥,我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动什么其他念头。你要知道,我今天能来,自是作好了万全之策。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你的事立即败露了。”   徐至风颤抖着问道:“名达,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名达笑了笑,却不回答徐至风,反而说道:“至风哥,我还没说完呢。那个在洞口的人,就是至风哥;至于那个被暗算摔下古墓的人,正是至风哥您的同事,坐在你办公桌对面的王似道医生。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徐至风惊惧极了,可又是无可奈何,急于想了解徐名达是如何知道的,只能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徐名达问道:“至风哥,你是不是因为看上那个副院长的宝座,而觉得面对竞争对手王似道几乎没什么胜算,这才动了杀机呢?”   徐至风见事已至此,不得不承认了自己阴谋杀害同事王似道医生的过程。   当徐至风苦心积虑欲谋得医院副院长的宝座,下定决心除掉王似道时,一个绝佳的机会来了。   那天,王似道向院领导请了一个月探亲假,把自己的几个患者的病历卡移交给徐至风,让他帮自己接着给那几个患者换药。   徐至风心念一动,他热情地说道:“王医师,你放心,这些小事,我会给你办好的。我明天也正好休假,所以,今天晚上,我能不能请王医师到我宿舍中吃个便饭?也算是我给你饯行,这个面子,王医师你总得给我吧?”   王似道乐呵呵地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那今天晚上,我就不客气了。”   趁中午休息时分,徐至风赶紧悄悄地找了个贩卖文物的人,花了大价钱,买下了一只玉佩。   华灯初上,王似道如约来到了徐至风的宿舍。   徐至风早就摆好了酒菜,见王似道前来,连忙热情招呼。   两人喝了几盅,徐至风突然长吁短叹起来。王似道疑惑地问道:“至风,你怎么了?”   徐至风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在王似道再三催促下,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王医师,最近我谈了个女朋友,准备开始考虑婚事了。”   王似道一听,呵呵乐道:“至风,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比你还大两岁的,到如今天也没成家。你有了这等大喜事,还叹什么气?是不是故意刺激我啊?”   徐至风叹道:“王医师,你不知道我的苦处啊!我那女友,提出的结婚条件是要有房有车。我现在可是一样也没有,天天让她逼着,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似道笑了笑:“至风,现在都是这样,没办法啊。可惜,我也没什么钱,最多只能借给你三五万,可这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徐至风犹豫了好久,吞吞吐吐地道:“王医师,我平时听你喜欢说文物的事,你给我看看,这个值不值钱?”   在王似道犹疑的目光中,徐至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枚玉佩。   在看到那玉佩后,王似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把抢过,仔细端祥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六章 合伙盗墓   王似道反复地端祥着玉佩,吃惊地问道:“至风,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徐至风心中暗喜,知道王似道已经上钩了。他故意露出惊喜的神色道:“王医师,你是说这个玉佩很值钱?”   王似道点了点头道:“这个玉佩,应该是唐代之物。如果拿到黑市上交易,最起码也得值五六十万!”   徐至风心中暗笑,这只是他花了两万元,找人买的仿古品。   徐至风从日常的聊天中,就发现了王似道爱吹牛,经常吹嘘自己一个远房叔父是个盗墓好手,自己得到了他的真传,可惜,一直没用武之地。   徐至风叹了口气道:“王医生,我听说,文物这东西不能私下倒卖,是违法的。我又不认识那些贩卖文物的人,有了这玉佩,我也不能变成现金。唉!真是郁闷。王医师,我今天请你来,一是为你饯行,二是知道你这方面精通,又有路道,你能不能帮我悄悄出手了?”   王似道借着酒兴,一拍胸脯道:“至风,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了。只是我想知道,你是从哪弄到这样一件宝贝的?”   徐至风吞吞吐吐,显得犹豫极了。王似道心中一动,料想这枚玉佩,必然大有来头,不住地催促徐至风快讲,并发誓一定给徐至风保密。   徐至风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酒,这才慢慢说道:“王医师,你记得一定要保密啊,我好害怕,万一泄露出去,恐怕有人不会放过我。”   王似道指天对地发誓,徐至风这才说道:“昨天傍晚时,我和女朋友相约到前面那个小山中散步。谁想到,女朋友厂里临时加班,打我手机告诉我来不了了。”   “我失望之余,一时感觉全身无力,就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冷不防,不远处传来说话之声,这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不敢出声,躲在草丛中,却惊见不远处的草丛里,竟然钻出来两个人。”   “这可把我吓坏了,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我心中害怕,以为我碰到了鬼。听到那两人的说话,我这才知道,他们竟然是两个盗墓的。”   王似道听到这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急切地说道:“这么说,你这块玉佩是从他们身上掉落的?”   徐至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当他们走后,我才敢站起身,赶紧想跑回宿舍。令我意外的是,我刚走两步,就发现了地下掉着的这块玉佩。”   “我回头记住了刚才那两个人钻出来的地方,带着这块玉佩,急匆匆地跑回了医院宿舍。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这块玉佩,越想越后怕。如果我当时不小心让他们发现了,会不会杀了我灭口?”   王似道“嗯”了一声道:“极有这个可能!你当时的情况真是危急啊!”   徐至风接着道:“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既害怕又激动。我想,如果这块玉佩,能值好多钱,那岂不是能一下子考虑买房买车了?所以,我今天犹豫了再三,就是想请你来看看到底值不值钱的。谁知道你竟然说能值五六十万,这太让我激动了。”   王似道嘿嘿笑着说:“至风,你先不要激动。你给我说说,那两人说过什么话?”   徐至风故作苦思冥想状,隔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当时,我躲在草丛中,隐隐听他们说道:‘今天这趟活可没白干,仅凭我们现在手上这批货,一出手,就能潇洒个三年五载的。反正这个地方,没人知道,我们也不要贪心,等这批货出手了,再来拿下一批。’那两个人,似乎满心欢喜,边说边离开了。”   王似道一听,立即兴奋起来,他神秘地对徐至风说道:“至风,眼前就有一个发大财的机会,你干不干?”   徐至风一楞,想了半天才缓缓而道:“王医师,你总不是想动这个古墓的念头吧?”   王似道笑道:“至风,这可是天赐良机。那两个盗墓贼,费尽气力,探得了古墓,还挖好了盗洞。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挖开的古墓当作他们的仓库了,却哪料到被你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要是有这个胆子,偷偷抢在他们前面下手。把墓中更多珠宝弄到手,那房子车子算什么?只怕你连医生都不想做了,下半辈子,就是一款爷了。”   徐至风一听,双眼露出兴奋的神色,不一会却脸露难色:“王医师,谁不想发财啊?只是我又没做过盗墓的勾当,我哪有这个胆子进入古墓中啊?何况我也不认识那些倒卖文物的人,就算我拿到了墓中财宝,也苦于无法出手。”   王似道狡黠地说道:“至风,这个嘛,就得看你有没有气量了!如果你信得过我,只要你带我去那个古墓,我到下面拿财宝,你在上面给我放风。财宝到手后,由我负责出手,得到的钱,五五分成,怎么样?”   徐至风想了一会,兴奋地说道:“中,就这么办。如果我得不到墓中财宝,那等于是做了一场梦,还不是两手空空?王医师,就按你说得办。一起到墓中取出财宝,由你出手,五五分成。只是,你可别蒙我,脱手后,给我少说了数目哦。”   王似道连忙发誓:“至风,只要你相信我,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蒙了你,那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徐至风这才高兴起来,和王似道又开始了喝酒。   他兴奋地问道:“王医师,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你明天不是要回家探亲了吗?”   王似道嘿嘿笑道:“为了我们的共同财富,我临时改变计划了。回到宿舍后,我就给老家打个电话,说是不回去了,到年底再回家探亲。但在医院领导面前,我还是得装作按原计划回家的样子,以免引起他人怀疑。”   “这样吧,我明天早上,就背着行李,假装去车站准备回老家。你明天不是休假吗?你中午时分,就到那个小山坡中等我,我那时悄悄地前来,我们一起动手。”   徐至风假装疑惑地道:“中午?不是说盗墓都得晚上吗?”   王似道嘿嘿说道:“并不是盗墓就得晚上,之所以选择晚上,是因为害怕让人发现。如今,你无意中发现的那个古墓,所在之处又没人经过,何况那个盗洞,早已经让人挖好了。我们前去,只是捡个现成便宜。更主要的是,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中午时分,即使有人偶尔发现了我们,也绝对想不到是去盗墓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逃出古墓   徐名达听徐至风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徐至风心下惴惴,他不清楚徐名达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为了摸清徐名达的底细,徐至风横下一条心,索性把他如此设计谋害王似道的事全抖了出来,倒也没半分隐瞒。   徐至风焦虑不安地看着徐名达,希冀能从中观察出点什么,可一切让他很失望。   只见徐名达紧锁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徐名达终于开了口:“至风哥,你是说你这枚玉佩是仿制品?不值那么多钱?”   徐至风心中一动:“莫不是这小子知道了什么情况,看中了我那枚玉佩而想来敲复竹杠的?”   他眼睛转动了几下,心中有了个主意,看来,这块玉佩是徐名达真正关心的东西。玉佩的价值,对于徐名达至关重要,从玉佩入手,或许就能套到徐名达的真实用意。   徐至风赔着笑脸道:“名达,你看看,我的把柄都捏在你手上了,我还有必要对你隐瞒什么吗?看在我们同村的份上,这事无论如何你得帮我隐瞒起来,要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徐名达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叹了口气道:“至风哥,你不是心中很清楚么?我现在为什么事而烦恼!”   徐至风咬了一下牙,赔笑道:“名达,这样吧,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说一说。不论什么情况,我都会先给你五万元。如果你把你所知道的,全告诉我,如果这事对我很重要,我想尽办法,也得给你筹足了二十五万元。”   徐名达眼睛一亮,惊喜地问道:“至风哥,你此话可当真?”   徐至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徐名达也点了一下头,开口问道:“至风哥,那你先得告诉我,你这枚玉佩到底值多少钱?”   徐至清至此,心中已经雪亮,暗骂道:“这混蛋,果然是盯上了我这块玉佩!”   他脸上却露出了十分真诚的神色,开口道:“名达,我和你说的全是真的,没一句假话。这块玉佩,是我为了骗王似道相信我找到了一个古墓,引诱他前去而隔夜找人买的仿制品。当时,我还是花了高价,以一万八的价格买下来的,其实,一万元就足以搞定。”   徐名达沮丧地叹了口气,口中恨恨地说道:“幸好我多留了一个心眼,不然上了大当了。”   徐至风一楞,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徐名达犹豫了一下,这才和盘托出了事情真相。   那天,当徐至风把王似道逛进了古墓中后,王似道因为发现这是一座空墓,边骂着徐至风边爬向洞口时,却不料徐至风割断了绳索,王似道一下子重重地摔到了墓底,昏死了过去。   当王似道再次苏醒过来时,只觉得周身火辣辣地疼痛。他试着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骨折,钻心似的疼痛。   王似道这时脑子清醒了过来,回忆起那惊心的一幕,不一会就想明白了,肯定是徐至风盯上了副院长的位置,欲除掉自己。   可这时的王似道,后悔莫及,他明白自己着了徐至风的道,想要逃出这古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王似道虽然绝望,可仍心有不甘,不愿枉死在这个空墓之中。随着洞口看到的天色越来越暗,王似道在害怕之下,开始尝试如何逃离这个古墓。   他咬着牙,忍痛从地下爬了起来。看着这一人多高的墓洞,王似道燃起了一线生机。   他虽然身材比较瘦削,但身体素质却极强,尤其是上肢力量发达,再加上他那略超常人的臂长,这时,都成为他寄望逃脱这个古墓的有利条件了。   王似道拖着身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个棺材盖板移了下来,慢慢地挪到盗洞下方。   王似道拼尽全身气力,顺着倾斜摆放的棺材盖板,慢慢地爬到了盗洞边,双手撑住了盗洞。   他深呼吸了几下,求生的欲望,让他的身体潜能被最大限度地激发。他双手撑着盗洞,拖着因骨折而受伤的双腿,一寸寸向盗洞口挪动。   好不容易爬到了洞口,王似道刚出盗洞,浑身气力一卸,顿时软锦锦地瘫痪在地上,动弹不得,不住地喘着粗气。   夜色渐浓,恢复了一丝气力的王似道,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向山下走走爬爬地艰难移动。   当他好不容易下了山,远远地看到那个涵洞口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王似道顿时浑身充满了劲,向着那路灯处移动。   当他来到离涵洞口只有十几米的地方时,忽然看到远处开来了一辆已经亮着大灯的汽车,心中一阵激动。   那辆车,来到涵洞口时,突然停了下来。王似道正欲开口呼救,却听到驾驶室内发出了争斗之声,一时之间,刚才死里逃生的惊魂一幕,让他心生疑虑,屏住了呼吸,躲在草丛中不也动弹。   王似道忍住剧痛,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徐家庄上的徐名达见到徐胜达未婚妻,动了邪念,欲行非礼。   王似道心中暗笑,正欲出来阻止,却听得争斗声已停,车子已经发动。   王似道大急,赶紧从草丛中出来,想拦下车子。没想到,他刚从草丛中探出头,就看到了徐名达一只手把张玥的头按出了车窗外。   王似道大惊,只见张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王似道从车子反射的灯光中,看到了张玥头部喷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涵洞壁。   目睹着这杀人的一幕,有伤在身的王似道,缩回了草丛中,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直到徐名达打开车门,一路奔狂着向徐家庄奔去,王似道才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杀人现场。   王似道好不容易奔到镇子边,好不容易拦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本想回到医院,揭穿徐至风图谋杀害他的事并报警,转念一想,如果徐至风一味抵赖呢?自己本因贪心才会着了徐至风的道,又没有任何证人,这让王似道感觉心中郁闷极了。   对徐至风的恨越来越强烈,王似道暗暗发誓,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决定隐藏起来,寻找机会杀了徐至风,因此,他乘车来到了另个镇子上,找了个私人诊所治疗伤痛。 ☆、第三百五十八章 装鬼吓人   当王似道躺在诊所病床上醒来时,就听到其他人在议论纷纷,都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昨天晚上,徐家庄涵洞口张玥惨死的那桩车祸。   王似道听了不禁一阵冷笑,他本待向警方举报徐名达伪装车祸杀死张玥的事,却在掏手机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下盗洞口时,为了方便行动,交给了徐至风。   懊丧之极的王似道忽然心中一动,他邪念顿生:能不能利用徐名达杀人的把柄,来威胁他给自己利用,从而设计杀死徐至风呢?   养了几天伤,王似道悄悄地返回了自己医院所在的镇子,从网吧中找到了徐名达。   果然,在他的威胁之下,徐名达的防线终于崩溃,同意和他合作。当然,能够让徐名达乖乖为他所用,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王似道说能解决徐名达所欠巨额债务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杀了徐至风,取得他身上那块价值五六十万元的玉佩。然后由王似道出手倒卖,脱手后,再分给徐名达二十五万元。   王似道和徐名达约好,两人不再见面,而是以QQ作为联络工具,只等王似道想出一个巧妙的办法,再由徐名达配合,两人对徐至风下手。   徐名达在被王似道要挟后,心中虽然极为不安,可同时也被能解决那一笔让他焦头烂额的巨额债务而欣慰。   和王似道分别后,徐名达整晚都辗转难眠。他最焦虑的是,徐至风是不是有那枚玉佩,而且那枚玉佩到底值不值那么多钱。   随后的几天,王似道已经拟出了谋杀徐至风的计划。他让徐名达出面,直接找到徐至风,把徐至风古墓杀王似道的一幕,抖露给徐至风。   王似道之所以这样做,是他想好了如何报复徐至风的办法,他想先让徐至风受尽惊吓折磨,然后再杀了他。   王似道料定,徐到风肯定不会相信他已经逃出古墓而没有死亡,理由有二:一是他摔下古墓必定受伤,在无外人相救的情况下,不可能逃得出;二是徐至风肯定认为,如果王似道已经逃出古墓,早就向警方报案了。   所以,王似道算准,徐至风必然以为他死了。他让徐名达到到徐至风,说出这一段事,就是想通过徐名达‘见鬼’从而知道了这一切,想以此来达到吓唬徐至风的目的。   只要徐至风相信王似道的鬼魂回来找他报仇,惊弓之鸟的徐至风必然有所动作,那时就给了王似道下手的机会。   徐名达按照王似道的吩咐,找到了徐至风。果然不出所料,当徐至风听完徐名达把这一切讲述得清清楚楚时,徐至风吓破了胆,不得不承认了这一切。   按照计划,徐名达会编出他夜路遇鬼,王似道的鬼魂告诉了他这一切,并让他带信给徐至风,十天后,必来找徐至风索命,从而让徐至风在这十天内,受尽担心受怕的折磨。   王似道没料到的是,徐至风非但把一切全都在徐名达面前供述了出来,竟然还祥细地说到了这块让徐名达最为注意的玉佩。   徐名达得知这个玉佩是个仿制品后,心一下子凉了。这时,他开始动开了念头,思索着,他要怎么做,才能对他最有利。   徐名达想了好久,抬起头,慢慢对徐至风说道:“至风哥,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   徐至风一楞,随即脸色惨白,紧张不安地问道:“名达,你的意思不会是王似道变成了鬼魂想来找我索命吧?”   徐名达点了点头,徐至风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徐名达森然道:“至风哥,你是医生,也相信有鬼魂?”   徐至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惊恐地说道:“名达,我本不信有什么鬼神。只是你所说的,竟然如你在现场亲眼目睹一番,这却不由得我不信了。可把我吓坏了,名达,你给我出出主意吧!”   徐名达眼珠一转道:“至风哥,如果我说我能有办法救你,你用什么来报答我?”   徐至风眼睛一亮,急切地说道:“名达,如果你有办法救我,我保证三天内,就把另外的二十万元送到你手上。”   徐名达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至风哥,在你办公室时,你不是说你没有办法弄到钱吗?怎么现在有求于我了,只要三天,就能弄来这么多钱?”   徐至风哭笑不得,不住赔着笑脸哀求着徐名达。   徐名达奸笑了一下道:“至风哥,这样吧。三天内,你把你自己的五万元还有你借来的二十万,一起交给我,让我先把这笔债务还了,我才能安心救你一命。不过,你马上要升副院长了,‘钱’途无量啊。你看看我,生活都没着落,你得再给我十万元。”   徐至清吃了一惊,怒道:“名达,你以为我家是银行?我答应你的二十五万元,其中的二十万,我还得去借,哪还有能力再多给你十万?”   徐名达嘿嘿道:“至风哥,你三天内,先给我二十五万。至于那十万嘛,你可以打个欠条给我,一年之内,想办法给我就行了。你看这事怎么样?你如果舍不得钱财,这后果你自己清楚的。”   徐至风这时已是骑虎难下,咬了咬牙道:“好吧,我认栽了!”   他取出纸笔,分别写了一张二十万元、一张十万元的欠条递给了徐名达,又从柜子中取出一张五万元的存折交给了徐名达。   徐名达仔细看完,笑咪咪地收藏好,这才开口说道:“至风哥,行,你这么上路,我也不能不义。我这就告诉你事情真相!”   徐名达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至风哥,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徐至风疑惑地看着徐名达,不解地问道:“名达,既然没有鬼,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他话刚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低呼一声道:“王似道没死,是他把这一切告诉你的?”   徐名达点了点头,徐至风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喃喃地道:“王似道竟然能逃出这个古墓?太不可思议了。奇怪,他既然逃了出来,为什么不报案,却要通过你来把这一切告诉我呢?”   徐名达嘿嘿冷笑道:“至风哥,你现在知道,给我钱是值得了吧?实话告诉你,王似道没报案,他的目的,就是杀死你。他要我配合他,来装神弄鬼吓唬你,就是为了在杀死你之前,让你受尽折磨。” ☆、第三百五十九章 暗中算计   徐至风心中生疑,双眼紧盯着徐名达的神色,一字一顿地问道:“名达,我有一个疑问,不知你能否回答我?”   徐名达眼珠一转,楞了一下,随即笑咪咪地说道:“至风哥,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王似道能找上我,而且我会答应跟他合作的原因吧?”   徐至风心里惊诧极了,他觉得这个文化程度不高,他根本没看在眼里的同村人,真是不简单。   见徐至风沉默不语,徐名达微微一笑道:“好吧,至风哥,我告诉你,这一切,全是为了钱。当王似道逃出古墓,并发誓要暗中找你报仇时,他的计划中就必须有一个人来接近你,迷惑你,让你相信这世上有鬼,而他王似道,已经死了成为厉害,会来对你索命。”   “这个人选,王似道选择了我。因为他权衡再三,能为他所利用且能达到目的的人,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是急需要一大笔钱;二是要和你熟悉。而我,恰恰具备了这两点,所以,王似道选择了我就不奇怪了。”   他看了一眼惊疑不定的徐至风,颇似无奈地说道:“至风哥,我之所以能答应他,原因你应该很清楚的。我被那笔赔偿款逼得透不过气来了,我急需要钱。”   徐至风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喃喃地道:“名达,既然王似道暗中出钱收买了你,你却又向我全盘托出了。这是为什么?是不是他给你的钱很少?”   徐名达苦笑道:“说少也不少,可现在我才知道,那笔钱根本不存在。”   徐至风一楞,一时不明白徐名达的意思。   徐名达恨恨地道:“王似道找我合作,没给我现金,他的条件是把你除掉后,你身上的那块玉佩,由他出手倒卖,我和他一人一半分赃。”   徐至风吃惊极了,他买这块玉佩,本是为了诱引王似道上钩,没想到,差点反过来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徐名达喝了一口酒继续道:“至风哥,是王似道说你这块玉佩值五六十万的,如果我能得到一半,也能把那笔债还清了,这就是我同意和他合作的原因。”   “我今天约你,本来是按王似道的意思,来装成遇鬼,让我知道了你害人的一切过程,是来吓唬你的。但我思来想去,一则我们是同村同宗,我也实在不忍对你下这个黑手,二则我刚才听到你说那块玉佩只是仿制品,这才改了主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徐至风大惊失色,同时心中暗自庆幸,为了套得徐名达的真实用意,他并没向徐名达隐瞒什么,甚至祥细地说出了这块玉佩的来历,反倒无意中救了自己一命。   徐至风给徐名达递过一枝烟,小心地问道:“名达,那你现在作什么打算?”   徐名达叹气道:“当我知道这块玉佩根本不值钱时,我一时也失望极了。说实话吧,我刚才本打算放弃了,我可以直接向警察举报你和王似道各自的阴谋,或许可以得到一笔奖金。但我实在是受不了那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巨额债务,这才试探着看看至风哥能不能给我解决。”   徐名达刻意隐瞒了自己是有把柄让王似道抓着的事实,一切都以钱为理由,这在徐至风看来倒也合情合理。   徐至风心中盘算着,如何反过来利用徐名达,彻底除掉王似道。王似道不死,不仅他的副院长梦即将破灭,自己还不得不为设计谋杀王似道而走上审判席,那这样,他的一生就全毁了。   只要给徐名达一大笔钱,利用徐名达杀了王似道,自己的后顾之忧即可解决。至于徐名达,徐至风倒并不担心,如果他收了钱,共同参与谋杀了王似道,那徐名达就是杀人同谋,必然也是守口如瓶。   徐至风想到这里,拍拍徐名达的肩膀,笑咪咪地道:“名达,你我本同姓同宗,不可帮着外人。这样吧,以后,你继续跟那个王似道暗中联系,面上听从他的吩咐,暗中为我所用。你和我也不要再见面了,也可通过QQ联系。至于钱嘛,我明天一早就给你送来。”   徐至风顿了一会继续道:“名达,你收了我的钱,必须帮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王似道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要这事成了,我顺利当上了副院长,不会亏待你的。我们医院的食堂和小卖部,等我做到副院长后,这两样美差,自然就都是你的了。”   徐名达大喜,不住感谢徐至风,并拍胸保证,一定听从徐至风的安排,悄悄地干掉王似道。   两人当夜,饮了个通宵。第二天上午,徐至风就想办法筹借了二十五万元,中午时,悄悄地送给了徐名达。   而徐名达,在这笔钱到手后,立即归还给了张玥的父母和徐胜达,倒也一时心情大好,暂时无忧。   在债务清除后,徐名达在网吧上网时,又‘偶遇’了假扮记者身份的李冰。通过李冰的牵线,认识了上海光明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赵婉儿,又额外得到了一个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一时之间,徐名达只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心情大好。   他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因为李冰有阴阳之眼,这才在涵洞口触发了冤死的张玥鬼魂,从而引起了李冰对这个看似意外车祸的案件的怀疑,最终把嫌疑目光投向了徐名达身上。   而所谓光明公司的报表电脑,只不过是李冰设下的一个饵,里面早就让李冰埋下了黑客程序,从而使得李冰可以追踪徐名达在网上的言论,希翼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李冰对徐名达网上的追踪,锁定了两个让他心中生疑的目标。   虽然李冰不清楚徐至风图谋杀害王似道的事,更是没听说过王似道医师这个人,但李冰从网上两个人分别和徐名达的联系中,敏锐地感觉到,这个案子不简单,可能还另有案中案。   对徐名达欲对张玥图谋不轨,欲行非礼,却遭张玥拒绝,害怕事情败露,从而动了杀机,又在杀死张玥后伪造了意外车祸的内幕,李冰从一个网名叫‘风哥’的男子和徐名达的聊天中,了解得一清二楚。   李冰隐隐觉得,那个风哥,似乎以此为要挟,威胁徐名达帮助他杀死另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恰恰也在利用徐名达,欲除掉那个风哥。 ☆、第三百六十章 渐露端倪   刑警队长宋瑞安看了几遍材料,皱眉对李冰说道:“李冰,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努力。现在已经掌握了张玥之死的真相,本可以对徐名达进行抓捕了,没想到,这背后还隐藏着更多的未解之谜。”   李冰道:“宋队,你看,这里面的关键人物,那个网名叫风哥的男子,也在密谋买凶杀人。更巧的是,他想谋杀的对象,那个网名叫清风徐来的男子,也在想通过徐名达杀了风哥。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互相想杀了对方?更奇的是,他们竟然同时收买了徐名达。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队叹口气道:“真没想到,一件普通的车祸,竟然牵扯出这么多可怕的幕后故事。李冰,我认为,这两个男子,肯定都和徐名达熟悉。尤其是那个叫风哥的男子,他是因为无意中看见了徐名达谋杀张玥的过程,以此为要挟才拉拢徐名达入伙的。这个不难理解,让人费解的是,徐名达为什么会把风哥的阴谋,全盘托出给了那个清风徐来呢?”   李冰也觉得这其中大有名堂,他沉吟着道:“看来,这个清风徐来和徐名达现实中认识。可能是那个风哥出价低了,所以徐名达不满,为了偿还巨额债务,这才暗中倒向了清风徐来。以除掉风哥为筹码,向清风徐来索要更多的钱财。”   宋队的心思与李冰不谋而合,他关照李冰,帮助他继续监视徐名达与网上两男子的聊天记录,设法从中了解这两个神秘男子的真实身份。   至于徐名达,宋队决定暂不打草惊蛇,只待时机成熟,把涉案的几人,一网打尽。   这天晚上,徐名达正在家里用笔记本无线上网,风哥的头像亮了起来。   化名为风哥的王似道,质疑徐名达,为什么突然搞到了很多钱还清了巨额债务?徐名达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得意地告诉了王似道其中原委。   徐名达声称,他按王似道的要求,先装神弄鬼吓唬徐至风。果然,徐至风相信了徐名达所说,整天担惊受怕。   而这时,徐名达趁机告诉徐至风,他认识一个奇人,能镇妖驱魔。徐至风求生心切,已经乱了方寸,完全相信了徐名达的话。   由于是同一村的人,所以徐至风不担心徐名堂会骗他钱财而逃跑,反而很爽快地给了他二十五万元,只求徐名达能帮他请来高人,打散王似道的鬼魂。   这些谎言,在王似道眼中,竟然显得合情合理,非但不再质疑徐名达,还好好地夸奖了他一番。   而徐名达,在打消了王似道的疑虑后,更是得寸进尺,开口索要了王似道几千元钱。恰恰是徐名达表现出的贪婪,才让王似道完全相信了徐名达。   徐名达兴奋之余,用王似道给他的几千元钱买了辆摩托车,经常开着车到镇子上闲逛。   经常在外游玩的徐名达,又成了小镇网吧的常客,这在无意中破坏了李冰的计划,让他远程得到的徐名达的QQ聊天记录,不再连续完整。   苦于徐名达在聊天中,都是只提网名,让李冰对风哥和清风徐来的真实身份一直困惑不解。   好在李冰从零零碎碎的聊天记录中,看到徐名达几次提醒那个清风徐来,一定在事成后兑现诺言,把医院的食堂和小卖部低价承包给他,从中发现了线索。这个清风徐来,想必和医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众人都在分析着时,施丽娅不断念叨着清风徐来,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李冰,我知道了,清风徐来,徐至风!”   经施丽娅一提醒,几个人如梦初醒,都认为徐至风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清风徐来。   当然,这只是字面上的联系,李冰虽然也颇为兴奋,却也不敢武断地下结论。   他让赵婉儿和施丽娅假装生病到医院检查,和病人、护士的闲聊中,了解了一些徐至风的基本情况。   虽然李冰早就知道,徐至风也是徐家庄上人,和徐名达还是同姓同宗,但当他知道,医院不久就即提拨一个副院长,而徐至风是副院长的热门人选时,李冰也兴奋极了。   李冰心中清楚,一个人,要做出疯狂的事,必然是有原因的,而那原因,几乎不离名利两字。   更让李冰兴奋的是,徐至风竞选副院长最大的对手,正是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同样是外科医生的王似道。   而半个月前,那个王似道就请假回了老家探亲。李冰认为,当务之急,是搞清王似道的下落,如果王似道在探亲假期间神秘失踪,那把王似道定位为那个神秘人物风哥,就一切对上了号,整个案件也可理清了头绪。   这个信息,很快反馈到了宋队那里。出于谨慎,宋队派人悄悄地了到王似道老家了解情况。结果,令宋队和李冰他们,既感震惊,又大为兴奋。   王似道果然没回老家,也就是说,在他探亲假开始的第一天,他就神秘失踪了。   李冰和宋队,探讨了好久,思路渐渐明朗。   两人分析认为,如果王似道就是那个风哥,而清风徐来正是徐至风的话,那么,这两人之间的仇杀根源就在于医院这个副院长的职务。   先是徐至风,利用王似道回家探亲的机会,设下了计谋,杀害了王似道。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机,是因为徐至风精心策划,利用王似道的探亲假下手,不会引起院方的怀疑,至少在一个月探亲假内,不会报失踪。   而在一个月过后,王似道的尸体不论是被发现还是被报了失踪,在没有任何线索的基础上,警方很难怀疑到徐至风。而徐至风,也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顺利地当上了医院副院长。   而能给徐名达保证给他承包医院食堂和小卖部的权力的,这恰恰就是当上副院长后的徐至风所能批示的。   对于风哥,李冰和宋队都认为,那肯定是侥幸逃躲过一死的王似道。   王似道没选择报案,同样的理由,徐至风也是他的竞争对手。再加上徐至风设计对他下了毒手,大难不死的王似道,心中极端仇恨起来,丧失了理智,决定假死躲在暗中,寻找机会给予徐至风致命一击。   而在逃离徐至风毒手的途中,王似道无意间目睹了徐名达谋杀张玥的真相,并以此为要挟,挟迫徐名达一起密谋对付徐至风。   而因为利益关系,想从中谋取更多的徐名达,贪婪之心,使得他暗中勾搭上了徐至风,两头算计,自己则从中渔利。 ☆、第三百六十一章 再陷古墓   宋队觉得抓捕时机成熟,果然下达了秘密抓捕徐名达和徐至清的命令,再通过审讯,查找出王似道的隐身之处。   可前往医院和徐家庄的两路人马,都带回了令宋队失望的消息:徐至风和徐名达同时失踪了。   宋队无奈地告诉了李冰这一结果,李冰也大感意外。   当李冰从电脑中取得隔夜徐名达的聊天记录后,一种预感浮上了心头。李冰告诉宋队,徐名达、徐至风和王似道之间的连环杀,已经开始上演了。   从字里行间分析,让李冰脑中已经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李冰焦急地问宋队道:“宋队,请问,徐家庄南面是不是有几座小山?”   宋队略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李冰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宋队,我知道了,他们互相设下的计谋,今天就在徐家庄南面的几座小山中要摊牌了。”   宋队严肃地问道:“李冰,你能确定?”   李冰坚定地点了点头,宋队一看手表,已经时近傍晚了,赶紧召集人马,火速向徐家庄南面扑去。   果然如李冰所料,就在宋队发出抓捕令时,徐名达带着徐至风,正行进在那几座虽然不算太高,但因为几乎无人攀爬从而山草茂密的山路中。   两人紧张不安地看着四周,边加速向山上走去,目标地正是徐至风当初设计谋害王似道的已经被盗空的古墓。   快近一个月的仇恨和精心策划,都即将在这个小山坡中最后揭晓。   徐至风走在前面,来到了一处,拨开草丛,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盗洞口。他回头对着徐名达说道:“名达,就是这个古墓了。你请来的高人符纸到底有没有用?”   徐名达不悦地说道:“至风哥,那个高人,可是归隐山间好久的得道高人,拥有极强的法力,象王似道这样的冤鬼,哪经得起他一道符纸?”   徐至风赔笑道:“名达,别生气。哥只是心中不安,害怕镇不住王似道的鬼魂罢了。如今兄弟你既然这样说,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两人说话间,放下了随身带的一只袋子。徐名达从里面取出一些香烛符纸,在盗洞口点燃焚化,又磕了几个头。   徐至风也随后跟着磕了几个头,徐名达拿出一张画着朱砂的符纸,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徐至风,又取出一只血红色的玻璃瓶,对徐至风说道:“至风哥,这是那道士交给我的狗血,他念了咒语,辟邪能力大增。你下去后,找到王似道的尸骨,把狗血泼在上面,然后把符纸化了。这样,王似道的鬼魂必然被打散,再也不能找你复仇了。”   徐至风连声答应,脸上却显得有些害怕,吞吞吐吐地道:“名达,你说会不会我还没来得及泼狗血化符纸,王似道的鬼魂就先杀了我?”   徐名达笑道:“至风哥,你不用害怕。现在太阳还高悬着,阳气正盛,鬼魂不会出来的。你就放心大胆吧,打散了魂魄后,你可要记得兑现自己的诺言哦!”   徐至风连连保证,决不食言。他按徐名达的要求,在腰间系好绳索,又扯了扯,觉得绑在树上的那一湍牢牢的,这才有些放心。   徐至风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放松自己。过了一会,他才揣着那瓶狗血和朱砂符纸,抓着绳索向洞中慢慢滑下。   就在这时,徐名达狞笑了一下,拨出一把刀子,一下子割断了绳索。   只听得盗洞中传来一声惨叫,再无声息,徐名达这才拍了拍手。   离盗洞口不到十米的草丛中,站起来一个人,乐呵呵地向徐名达奔来。   这个人正是王似道,他此刻兴奋极了。王似道早和徐名达串联好,由徐名达出面,装神弄鬼,唬得徐至风寝食不安。   再由徐名达假装帮徐至风求来高人的符纸,佯装要帮助徐至风打散王似道的冤魂,诱使徐至风再次来到这个当初他杀害王似道的地方。   王似道欲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他也要让徐至风尝尝从盗洞中摔下,跌折腿骨的滋味,虐待发泄完毕后,再把徐至风杀死在这个空空的古墓内。   王似道从腰间拨出一把匕首,朝盗洞下看了看,微笑着对徐名达道:“徐名达,你干得不错。我这就下去,把徐至风身上那块玉佩取上来。你放心,答应你的,一分钱也不会少给。同样,徐至风答应给你承包医院食堂和小卖部的事,在他死后,我成了副院长,同样也会给你。”   就在徐名达的连声感谢声中,王似道已经在腰间绑好了绳索。他对着徐名达做了个V字手势,迫不及待地钻入盗洞中,准备下到古墓中,极度摧残虐待摔成重伤的徐至风,然后再杀了他。   王似道的身子刚刚进入盗洞中,只感觉全身突然失去了依靠,心知不妙,身子已经开始急速地向墓室中坠落。   只感觉眼前一阵金星直冒,双腿上传来一阵阵巨痛,王似道再也忍受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当他悠悠醒来时,还没来得及因剧痛叫出声来,心中已经充斥了巨大的恐惧感。   只见微弱的光线下,他身前站着一个黑影,不住地对他发出冷笑。   王似道听出这是他熟悉的徐至风的冷笑声,直吓得魂飞魄散。他忍住剧痛,颤声问道:“徐至风,你没摔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至风冷笑道:“王似道,刚才你躲在草丛中,看见我掉下古墓的那一刻,是不是很精彩?我告诉你,我从不信鬼神。只是当徐名达按你的意思,第一次找我,说出我骗你来这古墓的一切时,我也一时吓呆了。那个时候,我真的相信有鬼神了。”   他得意地笑道:“王似道,你失败就失败在你太小气了。如果你答应给徐名达二十五万元现金,那么,今天该死的就是我了。正是你设下的计策,当徐名达吓唬我说出那天我害你的事后,我相信了鬼魂,全盘向徐名达供认了那天的事。”   他叹了一下气,缓缓接着言道:“也是我命不该绝,向徐名达透露了一个你所不知道的情况,就是我给你看的那块玉佩,其实是我买的仿古品,不值多少钱,只是为了引诱你上钩的一个诱饵。”   “徐名达知道了那个玉佩是假的后,沮丧极了。他想赖此还债的美梦就此破灭,因此,他才把希望转向了我。以后的一切,你应该明白了,他面上听你指挥,实质上成了我的人。包括今天他和你商量的对我下手的计策,其实就是我给他出的主意。” ☆、第三百六十二章 石封古墓   徐至风得意地笑了起来,这让剧痛中的王似道不禁毛骨悚然。他颤声问道:“徐至风,这么说来,你们两人从头至尾都在算计我了?”   徐至风狞笑道:“没错,我是不是很配合你?让你感觉非常不错,似乎我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刚才听到我的惨叫,你是不是心中狂喜,认为我也尝到了被人谋害,以至于跌入墓室、腿骨断折的滋味了?”   王似道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闭上了眼,绝望地说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你和徐名达配合着做给我看的戏。只怪我太笨了,小看了徐名达这个狗东西,着了你们的道。可叹,我聪明一世,竟然犯了两次相同的错误,在同一个地方,被摔断腿两次。哈哈哈!我真够笨的,我该死。你这就动手吧!”   徐至风笑道:“王似道,你我好歹同事了几年,我哪忍心向你下手啊?何况我和你说过一次,我不喜欢手上沾上鲜血,我有洁癖的。可惜,同样的话,我不得不再对你说一次。”   他踢了一脚王似道断折了的腿,在王似道杀猪似的嚎叫声中,徐至风揶揄道:“王似道,你不是设计成鬼局,用人怕鬼的心态来密谋除掉我吗?上次让你侥幸跑了,这次,我一定成全你,让你变成一个真鬼。”   他抬头看了一眼盗洞口那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故意长叹了一声,装作惋惜的样子说道:“王似道,我不杀你,上次没完成的事,这次来弥补吧。我进了盗洞后,会搬来边上那块山石,堵住洞口的,也好让你在这个风水宝地安息,不受其他人打扰。”   他一手抓住了绳索,开始慢慢向上攀爬,同时皮笑肉不笑地对着痛苦**的王似道说道:“王医师,再见了,你放心,你原来的病患,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眼见徐至风即将爬出洞口,完全丧失了求生希望的王似道,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痛苦地**着,泪水不住地流淌下来。   闭目等死的王似道,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随即感觉到受伤的腿上,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痛得几欲昏死过去。   盗洞口传来几声狞笑:“对不起,至风哥,你也必须在这里,陪着王似道了。黄泉路上,你们两人吵吵闹闹,该多有意思!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没有朋友,而是没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这才是真正的知音啊!”   王似道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哈哈狂笑:“徐至风,你也有今天?你没想到吧?我们两人,都让这个徐名达暗算了!”   摔下古墓的徐至风,痛苦地哼了几声,方才回过神来,他绝望地对着洞口喊叫道:“徐名达,你竟然对我下手?”   徐名达嘿嘿笑道:“至风哥,对不起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受制于王似道,是因为他被你谋害后,侥幸逃出古墓,竟然无意中看到了我借车祸为名杀死了张玥的整个过程。”   徐至风大惊,脱口道:“什么?张玥不是死于车祸,真的是你害死的?”   徐名达冷冷地道:“没错,是我杀死的。至于我为什么要杀死张玥,这个对你不重要了。天色已暗,我马上就得离开这儿,你有什么话,挑重要的说几句吧!是你提醒了我,我一会还得费力挪动那块石头来盖住盗洞口。   徐至风惨然道:“至风,念在同姓同宗的份上,你救我上去吧!你别忘了,如果我不死,还能多给你十万元。”   徐名达冷笑道:“至风哥,你以为我相信你吗?我故意提出多要十万,而且允许你先欠着,就是想让你认为我太贪心,不会暗算你。虽然我文化不如你们两人,但社会上混得多了,见识不见得比你们少。我知道,如果我不在你面前表现出贪婪,那么,凭你的做事毒辣,我早晚得让你灭口。”   王似道闻听,大笑道:“没错,徐名达,你果然厉害!你不杀徐至风,那么,徐至风必然要杀了你!”   徐名达冷笑道:“失陪了,我该离开了。你们两人一死,我就高枕无忧。我杀害张玥的事,只要王似道死了,就再也无人知晓;而徐至风死了,我既得了二十五万元还清了债务,又不必担心有朝一日我被他暗算,更不必担心我和徐至风合谋杀害王似道的事败露。”   盗洞口传来徐名达搬动大石头时那费力的喘气声,王似道狞笑道:“徐至风,我虽然要死在这里,却也并不遗憾了,因为,你将比我先死。你不是怕手上沾上鲜血吗?怕血的外科医生,怎么有资格竞争副院长?我来教教你,一个好的外科医生,该怎么用刀!”   徐至风惊恐地看着王似道,只见他拨出那把带下墓室的匕首,拖着血肉模糊的身躯,慢慢向自己逼近。   就在王似道一刀刀割着徐至风,徐至风发出几声惨叫,再无声息时,徐名达已经把那块大石,盖住了盗洞口。   他得意地冷笑了几声,点着了一枝烟,刚想放松一下,然后下山而去时,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   徐名达心下惊慌,循着声音看见,只见暮色中,十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边搜索边往自己这边而来。   徐名达扔下香烟,赶紧猫着腰,钻在山草中,从另一端迅速向山下溜去。   正在搜索的宋队一行人,见天色已暗,都已打开了手电。不一会,有个刑警兴奋地叫道:“宋队,找到了,这儿有一片山草,给人压塌过,痕迹都还是新鲜的。”   众多刑警赶紧上前,果然见到前方塌了一大片青青的山草。   又一个刑警,发现了一个还没完全熄灭的烟头。宋队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了那块大山石,果然地下令道:“你们几个,搬开那块石头。”   当石头被挪天后,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盗洞。   宋队用手电照了几下,对着洞口喊叫了几声,无人应答。   这时,一个刑警已经做好了下洞的准备。宋队关照他注意安全,那刑警点了点头,拨出手枪,打开保险,开始小心翼翼地抓着绳索,向盗洞中爬下去。   那刑警刚下到墓室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可怕的惊呼声,宋队等其他刑警,脸色大变,不约而同地涌向洞口,向下张望着。 ☆、第三百六十三章 涵洞殒命   在几枝警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几个刑警惊愕地看见,狭窄的盗洞底,竟然站立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面对面地对立着。其中一个,正是刚刚下去的那个刑警,而另个则不知道他是谁。   卡在盗洞底的那个刑警,在刚要到达盗洞底时,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挤住了。他拧亮手电一照,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他面对面站立着的竟然是一个死人,浑身是血,那本应是鲜红的血迹此刻都已经凝结成了紫黑色。而那双早已经没了生气的眼睛则睁得大大的,似乎在面对面地凝视着那刑警。   片刻的惊吓之后,那刑警迅速地镇定了下来,他对着盗洞口吼了一声:“宋队,发现一具死尸!”   宋队吼道:“不要慌,洞口太小,你们俩卡住了。你先解下腰间绳索,我们先把那死尸拽上洞口来。”   那刑警依言,解开自己腰间的绳索,牢牢地绑在那死尸腰间。两个刑警齐心合力,把那死尸拖出了盗洞。   那墓室中的刑警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身后隐隐传来微弱的喘息声。那刑警大惊,迅速一个转身,把手枪对准了身后手电光照射下的一个人。   只见那人,脸上血色全无,地上淌了一大滩黑色的血迹,拖着两条看似受了重伤的腿,虽然还有微弱的气息,却似已经昏迷了过去。   这时,盗洞口又下来一个刑警,两个刑警合力,把那个身受重伤的人,抬到了盗洞下,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把那伤者也抬出了盗洞。   宋队手电晃了一下那个受伤的人,惊呼道:“这不是王似道医生吗?还有一丝气息,小王,你们两个,赶快把伤者送到医院抢救!”   两个刑警答应了一声,背起王似道,飞速向停下山下的警车奔去。   宋队看着那具圆睁着双眼的尸体,眉头紧锁,那正是他准备抓捕的对象徐至风医生。   只见徐至风的胸口插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早已没了气息。他身上到处是伤口,除了腿部的摔伤,身上还有好几处明显的刀伤。   可以想象得出,是有人对徐至风有着深仇大恨,这才一刀刀剐了徐至风。那个人会是谁?宋队心中明白,这一定是那个生死未卜的王似道所为。   宋队站起身,打着手电观察了一下四周。当他发现在他们来的另一个方向上,有杂草被压倒的痕迹,心中立即有数了。   宋队吩咐留下两个刑警,负责把徐至风的尸体送回警局,其他人,跟着他火速追踪那个潜逃者。   一行人,远远地看到山脚下,有一黑影正在向公路上走去。手电光全对准那人的方向,同时大喝那人停下,接受检查。   那个黑影,陡然之间发现这么多人向他扑来,吓了一大跳,快速奔跑起来。   宋队一见,心中明白,这必定是仓惶逃窜的徐名达。他刚下令追击,却见到那人竟然推出了一车摩托车。   原来,徐名达是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为了在除掉徐至风和王似道后,迅速离开现场,他预先悄悄地把自己新买的摩托车隐藏在了野草丛中。   令徐名达想不到的是,他的一切行动,早已经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宋队带人搜山,这大出徐名达的意料,于是仓惶下山,推出了隐藏着的摩托车。   驾上了摩托的徐名达,拉大了油门,夺路狂奔。而这时,宋队他们也跑到了停在山脚下的警车旁,紧盯着徐名达的摩托车,死死在咬在了他后面。   山间小路上,警车相比摩托车,倒并没什么优势,一时之间,宋队他们也追赶不上,只能紧紧地盯在后面。   而徐名达,此时已是惊弓之鸟。他杀人害命的罪行败露,原来精于算计的他,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摆脱警方的追击。   不知不觉间,徐名达已经开着摩托车快要接近徐家庄边上的那个涵洞了。   这时的徐名达,突然心中一种恐惧感冒了出来,这正是他杀害张玥的地方。   说也奇怪,平时还亮着一盏简易路灯的涵洞,这个夜里,不知什么原因,那路灯没有亮起来。   整个涵洞显得黑黝黝的,宛如一个恶魔张大了嘴,仿佛要吞噬着什么。   听着身后凄厉的警笛越来越近,徐名达不顾一切,把摩托车的油门轰到了底。摩托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向涵洞中冲去。   忽然,那本幽暗的涵洞中,在徐名达的摩托车灯的照射下,开始变得明亮起来。   涵洞的中央,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的女子。徐名达心中惊惧到了极点,那一刻,他想到了被他杀死的张玥。   随着摩托车的逼近,那白衣女子垂散在胸前的长发飘了起来,露出了半张姣美却没有半分血色的脸蛋。   徐名达脑中嗡地一声,全身汗毛直竖,这个白衣女子,真的是张玥。   只见张玥举起了双手,作势对着徐名达的摩托车扑过来。而在那一瞬间,她的另一半脸也露了出来。   那半张脸,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脸,没有皮,半张脸上都在滴着鲜血。   紧随其后的警车,只听到前面发出一阵猛烈的撞击之声后,摩托车的灯光再也不见。   小宋和几个刑警,赶忙从车上跳下,远远地看到,徐名达的摩托车,正翻在涵洞之中,车轮还在不断地旋转着。   几个刑警一拥而上,用手枪指着躺在地下的徐名达。   徐名达扑倒在地,一动不动。几个刑警大喝了几声后,不见有任何反应。   小宋走上前,把徐名达的身子翻转过来。伸出手指一试徐名达的鼻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徐名达的死状显得异常惨烈、恐怖。   徐名达仰面躺在涵洞之中,一只眼睛睁着大大的,另一只眼珠子垂在脑袋边。半边脸,竟然似刀削过的一样,鲜红色的皮肉,翻转在外面。   一个刑警拿着照相机,不断地对着徐名达的尸体和涵洞还有那辆撞坏的摩托车拍着照,而小宋则紧锁双眉,四处察看,以期找出徐名达车祸后为何不见半张脸的原因。   不一会,小宋就发现了徐名达的致死原因。只见涵洞口那盏路灯,不知为何,电线断了,耷拉在地上。   小宋走过去,细细地看了那根电线,从上面沾着的血迹和皮肉上,小宋得出了判断:徐名达在驾车高速逃命途中,给那根掉落下来的电线,从脸上切割而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客房求助   小镇旅馆中,李冰正和赵婉儿等几人,谈论着他和宋队是如何发现徐名达杀害张玥并伪造车祸的细节,又说起因为监视徐名达的聊天信息,竟然惊人地发现了徐至风因为谋求医院副院长职务而密谋杀害王似道的事。   更让人称奇的是,王似道竟然侥幸逃过一劫,而且无意中目睹了徐名达杀死张玥的可怕一幕。王似道一念之差,没有选择报警,反而躲在暗中,要挟徐名达配合他装鬼吓唬徐至风,并最终达到杀死徐至风的目的。   谁也没想到,徐名达因为知道了徐至风的玉佩是仿古品,恼怒之下,背叛了王似道,竟然反过来协助徐至风,密谋杀死王似道。   而在王似道落入徐至风的计策,再次被引诱入古墓中后,徐至风也没想到,他自己也成为了徐名达灭口计划的一部分。   当然,那座空的古墓边发生的一切,是宋队刚刚电话告诉了李冰。让李冰他们更感惊讶的是,徐名达亡命途中,竟然死于那个似乎有了诅咒的涵洞中,而且死状竟然和被他害死的张玥几无分别。   众人感叹之余,李冰的包裹中出现了异动。   有过相关经历的众人,此时已经不再少见多怪,都默默地看着李冰拿出了那个青龙阵眼,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   随着青龙阵眼的剧烈振动,一股青蓝之气充斥了整个旅馆房间。不多时,另道青蓝之气,从室内飘然而至,绕了几圈后,被吸入了青龙阵眼,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李冰把青龙阵眼小心地装回包裹中,众人心中却又生出了一丝不解。他们本以为,徐名达死后,青龙之阵应该得破,毕竟此案还死了张玥和徐至风以及那个正在抢救中的生命垂危的王似道。   在他们想象中,这几人中,应该有最后两个青龙七煞之数。没想到的是,那股飘然而至的青蓝之光,在被吸入青龙阵眼前,他们只看到了幻化中的徐名达的形象,却并无其他。   李冰他们都明白,七煞未全,青龙之阵自然不得破解。   正在他们默然无语,互相看着大家发楞时,旅馆的门,轻轻地被敲响了。   施丽娅跑过去打开门,却意外地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学生模样的人。   施丽娅一楞,她疑惑地问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敲错房门了?”   那学生模样的怯生生地问道:“请问,你们哪一位是张道长?”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张远山好奇地问道:“你找张道长有什么事?”   那学生模样的说道:“我也不认识张道长,你们能告诉我,谁是张道长吗?我有一件急事,想求助于张道长。拜托了,能不能告诉我?”   张远山看着那个学生模样的人,并不象是奸滑之徒,点了点头道:“小伙子,我叫张远山,是学茅山道术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又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那个学生模样的人,听到张远山自称是茅山道士,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道:“张道长,你快大发慈悲,救救我吧!”   张远山大奇,连忙扶起那人,让他慢慢说清原委。   那学生模样的人,站起身来,调匀了一下气息。隔了一会才慢慢说道:“张道长,我是这镇上高中的学生。说起来,我们还算本家呢,我叫张子涵。”   他叹气说道:“最近我遇上了一件可怕的事,夜里不敢睡在学校宿舍了。所以,我今天才偷偷溜出学校,想在这小旅馆中渡过一晚。在跟服务员的闲聊中,得知你们已经在这住了好长时间了,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姓张的道士。所以,我才想到了来求助张道长。”   张远山点了点头,含笑说道:“张子涵,你到底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可以告诉我们。只要我们能为你办到的,一定尽力给你办了。”   张子涵感激地点了点头,眼睛中随后露出了恐惧之色,缓缓言道:“这一切,都得从我们学校一个闹鬼的旧图书馆说起。”   在众人的惊奇神色中,张子涵紧张不安地给他们讲述了镇上高中那座旧图书楼闹鬼的事。   皎洁的月光像一层白霜铺在地上,闪烁着清冷的光辉。   凌枫踩着斑驳的树影,忐忑不安地悄悄穿行在一条幽长的林荫道上。一朵薄得像轻纱一样的浮云飘了过来,慢慢地把月亮给遮住了大半,可在浮云的后面,透射着迷迷蒙蒙的一轮圆月依然楚楚动人,疑似广寒女神欲遮还羞,犹抱琵琶半遮面。   凌枫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四周,深吸了一口气。此刻,在这深秋月圆之夜,他仿佛和这美得醉人的月夜融合在一起,静静地感受月光带来的丝丝律动,静静感受自己的心跳。   在他眼前,静静地矗立着一幢两层的小楼。月色下,那斑驳的墙体向世人诉说着它的沧桑。   这是一幢建筑于民国年间的古老小洋楼,在它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只有这一幢小洋楼孤零零地矗立在一大片绿荫中。   凌枫是镇上这所重点高中的高二学生,家境优裕,只是性格偏内向。   今天月圆之夜,恰逢周末,虽然大部分学生已经离校,但仍是有许多离家较远的寄宿生选择了留校,在各自的教室中夜自习。   凌枫本是走读生,今天夜里返回学校,那是因为他心中埋藏着一个秘密。   隔壁班上的一个女生顾珂,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她那姣美的脸蛋和甜甜的笑容,被全校的同学公认为校花,是众多男生心仪和暗恋的对象。   凌枫就是其中之一,情窦初开的他,对顾珂的迷恋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   他经常傻傻地望着顾珂所在的教室门,哪怕花上半个小时,只为看那顾珂一眼,他都感觉无比幸福。   顾珂显得相当高傲,几乎对所有男生都不屑一顾,唯独和号称学校小霸王的张猛走得很近。   张猛学习成绩虽然不算好,家境也不富裕,但他凭着强健的身体和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个性,让许多学校里调皮捣蛋的学生乖乖地围着他直打转,成了他的小弟。   张猛俨然成了学生中的老大,而相貌出众的顾珂,也在他猛烈的追求攻势下,成了他的女朋友。   凌枫好几次偷偷地盯着顾珂的身影发楞,被张猛发现后,狠狠地用拳头教训了一通。 ☆、第三百六十五章 诡异小楼   每当看着张猛和顾珂亲密地走在一起有说有笑那开心的样子时,凌枫心里都酸酸的,对张猛是既怕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今天是周末,放学时,凌枫正准备骑上单车离校返家时,忽然身边一阵香风飘入他鼻子中。   “凌枫,你要回家了吗?”,一个甜甜的声音飘了过来。   凌枫回头一看,身边站着的,竟然是他心中的女神顾珂。   一霎那间,凌枫心中激动得几乎晕厥过去,他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自己心中的女神竟然第一次主动和他搭讪上了。   凌枫一时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局促不安地双手不停地在单车把手上擦来擦去。   顾珂莞儿一笑道:“凌枫,你平时为什么总是偷偷地盯着我看?”   凌枫一下子窘迫极了,他停住了单车,紧张地看看四周,还好没其他同学在边上。   看着面前的顾珂美目流盼,凌枫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顾珂,你太漂亮了,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我就是喜欢看看你。”   顾珂的脸色一红,虽然她心中明白,凭她的容貌和气质,足以征服全校男生,但毕竟眼前这个平时显得内向木讷的男生,居然能鼓足勇气当面这样说,倒也大出顾珂意料。   顾珂的手,或许是无意中轻轻碰了一下凌枫,却令凌枫有种触电似的感觉。   顾珂忽然靠近凌枫,在他耳边吹气若兰,轻轻说道:“凌枫,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凌枫听闻,如饮甘霖,脱口而出:“有!有!有!我当然有空!”   话刚说完,凌枫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惊惧地四下看了几眼。   顾珂轻叹了一口气道:“凌枫,看把你紧张成这样,你是不是害怕张猛?”   凌枫脸上一红,轻声答道:“是的,学校里男生,几乎都怕他。”   顾珂幽幽地说道:“凌枫,你不用怕,张猛今天已经回家了,他不在学校中。我想和你说说话,就是看你平时老实忠厚,又这么喜欢我,所以我才想找你倾吐一下我心中的郁闷。”   凌枫大为奇怪,不解地问道:“顾珂,你这么漂亮,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你,难道你还有什么心事?”   顾珂眼圈一红:“凌枫,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有关张猛的事。其实,我并不喜欢他,他太花心了。”   她顿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凌枫,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你要是真的喜欢我,那今天晚上八点,在学校老图书室里面等我。”   凌枫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没反应过来,却觉得身边一阵香风刮过,顾珂已经脸蛋绯红地消失在了转弯处的小树林中。   凌枫在家吃好晚饭,编了个谎言,告诉父母说今天他要去老师家里补习,背上背包就离开了家。   在顾珂对他说出“喜欢你”三个字时,凌枫就恍若置身梦中。他思绪如潮,不住地胡思乱想。最终决定,不能放弃这个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机会,返校赴约。   他心不在焉地骑着单身,一路想象着即将和顾珂见面时的场景。   一阵刺耳的急刹声在他耳边响起,凌枫只觉一阵剧痛,随即眼前一黑。   当他翻身从地下爬起时,看到一辆小轿车正停在他面前,而他的单车早已经拧成了一团麻花。   看到许多人向他围了过来,凌枫活动了一下筋骨,心中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并没受半点伤,活动自如。   凌枫一看手表,离和顾珂约定的时间还只有半小时了,他心中焦急万分。   顾珂第一次主动约自己,而自己竟然不守时等候她,那会是什么结局?   凌枫不敢想象,看了一眼手表,开始发足向学校方向狂奔。   他已经顾不得察看那破碎的单车,更没时间和肇事司机理论。父母每周都会给他好多零花钱,这辆单身在他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   在他心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和顾珂相提并论。   身后的一片尖叫声,离凌枫越来越远,直到最终消失。   凌枫心中暗暗得意,可能路人都在奇怪,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被人撞坏了车还不跟人理论,竟然直接跑得无影无踪。   兴奋中的凌枫,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以令人置信的速度跑回了学校。   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还好,离约定的八点还有十五分钟时间。   看到学校传达室的老保安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斜坐在椅子上,剔着牙,双眼无精打采地看着校门口,凌枫悄悄地掩进了校门,让他开心的是,那个老保安竟然没象往常一样大吼着让他站住,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他似的。   通过那长长的林荫道,来到了学校偏僻处的这幢孤零零的老式小洋楼前,兴奋中的凌枫,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寒意,心中一股恐惧感悄悄溢了出来。   小镇上这所重点高中,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颇具规模。到处是新式气派的教学楼和宿舍,唯独在校园的僻静处,这幢老式小洋楼孤零零地保存了下来。   这是民国年间一幢两层的法式小洋楼,解放前为一国民党军官的私人住宅。在这个小镇解放前夕,那个国民党军官仓惶逃离到了台湾,匆忙之间,没来得及带上他的姨太太一起撤离。   解放后,在一次运动中,那个前国民党军官的姨太太选择了上吊自杀,从此,这幢小楼就鬼影憧憧,再也无人敢入住,就此荒废了下来。   在解放小镇的战斗中,双方许多士兵和平民,在激烈的交战中,都死在了离这幢小楼不远处的一个战场上。   从此,那幢小洋楼这一带就成了乱葬岗,许多人死后,都被葬在了那边。   直到前几年,小镇的这所重点高中在重新规划建设中,选址在这片乱葬岗上。   在寸土寸金的镇中心,唯独这片离镇中心不远的土地没有开发。这其中的原因,小镇上的人都心照不宣,没有一家开发商愿意在乱葬岗上开发建设居民住宅区。因为没有市民愿意买,精明的开发商当然也不会做傻事。   传闻镇政府也为此大伤脑筋,有民间高人进言,说是可以把小镇重点高中搬迁到此地,利用学校中年轻人的阳气旺,能镇住乱葬岗的阴气。   因此,经过几年的建设,学校的校舍建设已经完成,整个学校都搬迁了过来。   而眼前的这幢充满诡异传闻的小洋楼,也因为它的历史价值,在新校建设中,单单被保存了下来。   如何利用这幢小洋楼?学校领导也颇费了一番心思。   最终经学校领导研究决定,一致同意把这小洋楼作为学校的图书室使用。 ☆、第三百六十六章 月夜相约   凌枫平时酷爱看书,也经常到这图书馆中借阅。他每次来到这个周边郁郁葱葱布满了高大树木的图书馆时,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那是一种奇怪的令他害怕的感觉,有关这幢小洋楼闹鬼的传闻,总让他每次到来时,都会感觉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他。   更有传闻说学校本是人气旺的地方,可以镇邪,但由于这个图书馆本来就处于学校最偏僻的角落,平时很少有人来,反倒成了阴气聚集的地方,就如四周都是高地,水往低洼处汇流一样。   由于学校的不断发展,新图书楼已经落成,因而,这幢小楼在一个月前就被废置。   小洋楼前,原来有着两盏路灯,只因为图书馆的搬出,这边上又没其他建筑,因此,从节电角度出发,那两盏路灯也被切断了电源。   这一片地带,树木郁郁葱葱,花香鸟语,自然成了学校中那些早恋的小情侣们幽会的乐园。只是由于鬼楼的可怕传说,也只是白天或傍晚时,这里才会在绿荫中偶尔闪现出一对对小情侣,到了晚上,这里则是一片死寂,没人敢前来。   凌枫不知道顾珂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和他相会,他能找到的唯一理由是,由于顾珂是公认的校花,关注她的人太多,因而才会选择在这个老图书馆约凌枫相见,就是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   凌枫虽然内向害怕,但对顾珂的迷恋,自然使他战胜了心中的恐惧,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个夜里无人敢靠近的鬼楼前。   小洋楼白色的墙体,在月光辉映下,与四周连绵的暗绿色成了鲜明的对比。月光透过树梢,在小洋楼的白色墙体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随着微风的轻轻吹拂,那些树影如鬼魅一般捉摸不定。   凌枫定了定神,踏上台阶,正欲伸手推开那扇已经残破不堪又没上锁的小洋楼的木头门,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轻轻的叹息声。   凌枫吓得一个激零,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凉意从脚心直贯脑门。   四周的寂静中,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凌枫紧张地回回转回头,却见身后不远处那小洋楼一扇窗台下的一块大石中,一个白色的影子赫然出现在那儿。   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影,一身素白,长发飘垂,在月光下,显得那么楚楚动人。   这本是一个无比美丽的画面,只不过在这鬼楼之旁,夜色中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美丽的白衣女子,凌枫感觉到的不是美丽,而是一种快要崩溃的恐惧感。   凌枫给自己壮了一下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是谁?”   那个白衣女子,见到有人和她说话,也停止了叹息,转头看向凌枫,那神情就似她也是刚发现凌枫似的。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动听,让凌枫一下子消除了大半的恐惧感。   那女人浅笑道:“你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凌枫给她一问,不由得脸上一红,他想到了和顾珂的月夜之约,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那白衣女子见到他的神情,似乎看明白了他的心思,颇为友善地说道:“你是到这里来等人的吧?我也是。今天的月色真好,不知他会不会来!唉!”   白衣女子叹息声中,凌枫这才明白,原来她也是和人相约,前来这个没人打扰的清幽之地等候心中的那人前来。   凌枫打量着那白衣女子,见她不到三十左右,容颜秀丽,不觉心生好感。凌枫暗思,这个白衣女子,可能是学校的某个女老师或者是家属。   凌枫心中想到,她可能也为在这个地方,偶遇一个学生而感到尴尬。凌枫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您在这里等吧,我到楼里面去等人。”   那白衣女子微微笑道:“嗯。欢迎你来我家作客,只是他还没来,我就不上去招呼你了。上了楼,你到东面第一个房间吧,那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从窗户中能看到最美的风景。”   凌枫诧异极了,不禁问道:“什么?这里是您的家?开什么玩笑,这明明是学校的老图书楼。”   那白衣女人正欲回答,一只手搭上了凌枫的肩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让凌枫在惊吓中几乎为之窒息。   “凌枫,你来啦!怎么一直站在门口,我们进去吧!”,身后传来顾珂那甜甜的声音。   凌枫这才缓过神来,刚才的惊吓此时已经转化为无比的激动。他回头看到,今天的顾珂打扮得特别美丽,在月色下,风姿绰约地站在了他身后。   顾珂那洁白柔软的小手,轻轻地牵着凌枫的手,那手上传来的体温,让凌枫不觉心猿意马。   凌枫深深呼吸了几下,回头看了一眼,那白衣女子这时竟然已经消失,只有那块她刚才坐着的大青石,在月色下泛出清幽的轮廓。   凌枫不觉楞住了,那个白衣女子怎么会突然间消失了?又去了哪儿?   见到凌枫傻楞着不动,顾珂显得有些不高兴了。她语气中明显夹带了一丝嗔怒:“凌枫,你是怎么回事?不想和我说话吗?那好,我走了。”   凌枫这才回过神来,情急之下,他紧紧拉着顾珂的手,推开了那小洋楼的门。   虽然没有灯光,但圆月的幽辉透过小洋楼的窗户洒进了小楼,倒也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由于图书馆的搬迁,小洋楼中显得一片凌乱,地上到处都是杂乱的旧报纸。   顾珂失望地道:“凌枫,你看,这里这么杂乱,也没有一个可以坐的地方,我们还是出去吧,到那片小树林中,反正也不会有其他人来。”   凌枫忽然想到了那白衣女子的话,他一把拉着顾珂,向那个老式的转盘楼梯走去。   凌枫轻声对顾珂说道:“顾珂,我知道这幢楼中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安心说话,我带你去。”   顾珂惊异地问道:“凌枫,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枫撒了个谎,微笑着说:“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借阅,所以我知道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其实,他心中也没有底,毕竟这里已经搬迁,那个白衣女子所说的东面第一个房间中,到底有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他也吃不准。 ☆、第三百六十七章 诡影疑云   踩着那老式的木头楼梯,顾珂的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老式木头楼梯也发出不断的吱呀声。   凌枫却是脚步敏捷,很轻盈地扶着顾珂上了楼梯,犹如狸猫一般,不发出半点声响。   凌枫拉着顾珂,来到了小洋楼二楼最东面的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内,有着一个很大的窗户,月光如水银泄地般涌进房间中,给他们两人突然带来一种宁静温馨的感觉。   房间中央,还摆放着一个很大的沙发,虽然破旧,但并不影响两人的心情。   凌枫从地上捡起几张旧报纸,认真地把那沙发擦拭了几遍,这才邀请顾珂坐下。   两人默默地坐在了沙发上,一时都不知从何说起。   顾珂轻轻叹息了几声,似乎心中有难言之隐,却又犹豫着不肯说出来。   凌枫打破了沉默,他迟疑着问道:“顾珂,你放学时说的,你并不真喜欢张猛,这是真的吗?”   顾珂轻轻了“嗯”了一下,犹豫着答道:“凌枫,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对你说。张猛喜欢我没假,但他并不专一,喜欢到处拈花惹草。更可恨的是,他家境不好,花钱却大手大脚,经常是回家带了点生活费来校后,没几天就用光了,还经常伸手向我要钱。”   凌枫楞了一下说道:“这个我倒不知情,我只知道,他在学校里经常敲诈其他同学。为此,张猛还被老师严厉批评了几次,至今还背着学校的几个处分在身。没想到,他做得这么过份,竟然还要你的钱。”   顾珂轻轻啜泣起来,隔了一会,她才有些难为情有开口说道:“凌枫,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摆脱张猛的控制。在这么多追求我的男同学中,我发现了,只有你是默默在关注我,不象其他人一样。”   凌枫一时心中激动起来,充斥着幸福感。他紧紧握住顾珂温暖柔软的小手,动情地说道:“顾珂,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女神。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上我。顾珂,我发誓,今生今世我都会爱你,并照顾你一世!”   顾珂含着泪花说道:“凌枫,这是真的吗?我太幸福了。好多人都说你只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除了有钱外,其他各方面都让人瞧不起,还说你能进这里读书,是你成绩不好,你爸爸花钱开了后门才能让你进来的。”   凌枫激动起来:“顾珂,别听他们瞎说。我承认,我是有些内向,而且成绩确实不好。但我对你是真的,你在我心中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顾珂莞尔一笑道:“好啦!不说这些了,同学们说你身上有花不完的零用钱,是这样吗?”   凌枫难为情地说道:“我爸妈忙于做生意,很少有时间照顾我。他们每周给我两千元生活费,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的生活。”   顾珂微笑着说道:“原来这个传闻是真的啊?你今天带钱了吗?”   凌枫说道:“今天是周末,我上周的零花钱还有几百没用掉。刚到家,爸妈又塞给了我两千元。”   凌枫刚说完,忽然发现顾珂不再说话。   他凝视着顾珂美丽的脸庞,惊讶地发现,顾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   凌枫看着顾珂,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害怕。   顾珂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起来,那阴森森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把凌枫吓得魂飞魄散。   顾珂冷笑着说道:“凌枫,你就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在月圆之夜,约你到这里来相见吗?”   凌枫心中害怕极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接踵而来。   顾珂那原来美丽的脸庞,这时在凌枫眼里已经扭曲而变得狰狞。   顾珂阴森森地说道:“凌枫,你知道这幢楼为什么没人来的原因吧?这幢楼是鬼楼,是学校里阴气最重的地方。而且今天是月圆之夜,更是阴气重。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这里来的原因了吧?”   凌枫吓得瘫坐在沙发上,语无伦次地问道:“顾珂,难道你是鬼?”   顾珂阴冷地说道:“没错,凌枫,我昨天就死了,只是你不知道。我活着时,你不是一直暗恋我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你,能有什么让我看得上?你刚才说,要一生一世照顾我,那我就带你走,让你在阴间来照顾我。”   凌枫吓得惨叫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哀求顾珂饶他一命。   就在凌枫不住求饶之时,忽然房间里传来一阵男女欢快的笑声。大笑一阵后,那女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仍是顾珂那甜美的声音:“凌枫,好啦。你起来吧,我是顾珂,我没死,刚才是吓你的。”   凌枫慢慢抬起了头,发现顾珂就站在他面前,旁边还站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张猛。   张猛嘻嘻笑道:“顾珂,你真有表演的天才,不错!”   凌枫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他心中充满着屈辱,低吼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   张猛嘲讽地说道:“凌枫,你刚才不是说我经常敲诈其他同学吗?那你就应该明白,今天顾珂约你,就是我一手安排的。刚才你求饶的一幕,我已经偷偷录了下来。淘宝真是好啊,上面那种夜视微型摄像机,几百元就能搞到了。”   他恶狠狠地说道:“凌枫,你竟然勾引我女朋友。识相的话,你把你身上的钱全都交出来,以后你每周把你父母给你的钱,也要定时分给我一半。”   凌枫心中明白,他中了张猛和顾珂设下的圈套。他心中悲愤极了,却不得已无奈地把身上的钱摸了出来,交给了张猛。   张猛对着顾珂笑嘻嘻地说道:“宝贝,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只苹果手机吗?我可是听说凌枫刚刚新买了一只。”   凌枫听出了张猛话中的意思,不得已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顾珂。   顾珂满心喜欢地摆弄着手机,而张猛正在一边数着钱。   不一会,顾珂听到张猛愤怒地吼道:“凌枫,你敢玩我?竟然给我冥币。”   顾珂扭头一看,脸吓得刷白,只见凌枫给张猛的一沓钱,在凌枫手上竟然真的变成了一把冥币。   她脸色苍白,无意间一眼瞥见手机上刚打开的网页。上面是本市晚报的电子版。   一条醒目的新闻映入她眼帘:今天晚上七时许,在山阳路口,一骑单车的学生被一轿车撞飞,当场死亡。   新闻配套的照片上,凌枫被鲜血沾红的脸上,似乎正对着顾珂微笑。   顾珂和张猛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凌枫,双眼开始不断地淌出鲜血,对着两个人狞笑起来。   几天之后,校园内传出了张猛和顾珂因为早恋,不知什么原因,在学校废弃的旧图书楼内,双双殉情。   友情推荐:惊悚小说《骨头汤》,喜欢的读者朋友不妨收藏一下 ☆、第三百六十八章 校园失踪   耐心地听张子涵说完,李冰紧盯着张子涵问道:“张子涵,你要说的这个故事和你今天不敢住回学校要在这个旅馆开房间有什么联系吗?”   张子涵有些惊恐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有,自从听到这个故事后,我同寝室的吕阳同学就神秘失踪了!而且,我这几天,几乎天天会做恶梦。”   李冰奇怪地问道:“张子涵,你说的这个故事到底是真的还是仅仅是传说?”   张子涵道:“我也说不准,反正谁都知道,我们学校那个旧图书楼怪怪的,经常闹鬼。”   张远山插话道:“张子涵,你们学校旧图书楼一直闹鬼,学校领导就不想想办法?”   张子涵道:“张道长,学校宣传了,那是迷信,让我们不要去相信。可是,同学们私下都在议论的,看到那个图书楼,心里就觉得害怕。”   张远山问道:“张子涵,那你故事中提到的凌枫、顾珂还有张猛,是真有其人还是虚构的?”   张子涵害怕地说道:“不是虚构的,是真的死了三个同学。不过,我不认识他们,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都是学长们代代相传的故事。”   李冰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么说,他们三个人是怎么死的,那全是同学们的想象了?”   张子涵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们是怎么死的,都是同学们的推测。只知道那天晚上,凌枫是在通向学校的路上,给汽车撞死的。而顾珂和张猛,则是从旧图书室二楼坠楼而死。至于他们三人中有些小恩怨,那是好多同学知道的。由于三个人死在同一天,而且是凌枫先死,然后是张猛和顾珂。所以,那些平时喜欢看鬼故事的同学就凭想象推测出了当时的情景。”   张远山笑了笑道:“张子涵,看来你真是胆小。仅仅是听了这座楼的传说,就吓得不敢住在学校了。”   张子涵显得有些急了,辩解道:“张道长,我虽然胆小,但也并不至于到被一个鬼故事吓成如此的地步。”   李冰打断他们两人的话道:“张子涵,你前面说过,你有一个同寝室的室友前几天失踪了。你是不是把这鬼楼和那个吕阳的失踪联系起来了?”   张子涵头上冒出了一层汗珠,点头说道:“是的,因为这个鬼故事就是吕阳告诉我的。他说了这故事,把我们同寝室几个同学都吓坏了,从此看到那幢旧图书楼就害怕。谁也没想到,三天之后,吕阳就失踪了。”   李冰好奇地问道:“吕阳失踪的事,你们学校知道了吗?有没有报案?”   张子涵答道:“第一天,学校还没在意,以为吕阳是溜出学校跑到外面网吧玩了。直到第二天晚上,他还没回寝室,我们报告了老师,这才知道问题严重了。我们找遍了所有吕阳可能去的地方,还联系了他家里,全都没有他的消息。”   李冰奇怪地问道:“那吕阳出去,你们学校的门卫就没看见?”   张子涵说道:“李大哥,我们虽然平时都从校门进出。但经常有同学偷偷溜出宿舍到网吧玩游戏,不敢从校门出去,都是在学校西南方向的围墙上翻出去的。”   “吕阳什么时候离开学校的,就没一人知道?”李冰不解地问道。   张子涵答道:“自从吕阳告诉了我们那个鬼楼故事后,我们宿舍一共五个人,都不敢晚上出来了。只有吕阳胆子大,他和我们打赌,他敢一个人半夜去那图书楼。我们都不信,他就说三天后,他如果敢一个人前去了,我们同寝室的几个人就得轮流请他吃饭和上网。”   “当时我们谁也不信他敢去,就真的和他打赌了。谁知道,他打赌去鬼楼的那个晚上。我们寝室的人,不知怎么回事,都睡着了。直到天亮,大家才发现吕阳不在床铺上。当时,谁也没在线,都赶紧起床上课去了。”   “在课堂上,也没发现吕阳。为些,老师还问过我们几人。我们都说寝室熄灯前吕阳还上床睡觉的,只是天亮后才没见他人。当时,老师还气死了,猜想吕阳肯定又是翻墙出去到网吧玩通宵了。后来,才发现,他是失踪了。”   “学校报了案,警察也没查出眉目。这下可害苦了我,因为我平时和吕阳关系不大好,他还曾经打过我好几次,所以,我被警察调查问话了好几次。哎,我可真是冤。”   “后来,同学们都传开了,说是吕阳,肯定是半夜一个人到那个闹鬼的旧图书楼去了。在那里,他碰到了厉鬼,把他吃了,连尸骨都没留下。就从那天起,这幢图书楼更显得恐怖了。”   张远山奇怪道:“你只是接受警察的问询,这和你害怕住在学校有什么关系?”   张子涵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报案后,警察找我谈话了解一些事之后,我就总是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   说到这里,张子涵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紧张地说道:“我总是梦见,是我杀死了吕阳。而且,我还把吕阳一口口吃了下去。这太恐怖了,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同样的梦。”   “已经报案了一个礼拜了,我也连续做了七天的恶梦。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我害怕吕阳真的死了,而且他的鬼魂回到寝室中闹鬼,这才让我一直做恶梦。所以,我实在受不了了,今天晚自习结束后,我偷偷溜出学校,来这个小旅馆想住一晚。恰巧从和服务员的闲聊中,得知了有一位张道长住在这里,这才过来打扰你们,想求得张道长的帮助。”   施丽娅这时给张子涵递上一杯咖啡,含笑安慰张子涵道:“张子涵,你别害怕。你这恶梦,其实是你的心理暗示罢了。正是因为你平时和吕阳不和,警察又找过你谈话。所以,你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你潜意识中,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才做了这些奇怪的恶梦。”   赵婉儿也劝解道:“张子涵,施姐说得没错。你其实是白天的胡思乱想,晚上才会做这恶梦的。不要害怕,警察已经在调查吕阳失踪的事了,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张子涵不安地说道:“我喜欢看侦探小说,我总觉得,吕阳的失踪,要不是被图书楼的鬼害死了,就是让我们同寝室的四个人其中之一或者是几个人联手害死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茶水疑点   张子涵说出了他对同寝室其他三个室友的怀疑,也坦承,因为吕阳的失踪,室友之间也开始互相猜疑了起来。   无奈的是,他们每个室友,每天晚上都睡得死死的,唯独只有张子涵一个人做恶梦。   张远山端祥了一下张子涵道:“张子涵,你可能真是恶梦缠身,看看你,印堂都黑了。这样吧,我明天跟你去你学校,看看那个闹鬼的图书楼和你们寝室。”   张子涵连声道谢,这才和众人分别,回到自己房间睡觉。   当他离开后,几个人开始议论起来,都觉得这个张子涵蛮可怜的,同时又佩服他的思维敏捷,因为他说出的对同寝室几个室友的怀疑,分析得颇有几分道理。   施丽娅不禁感叹,张子涵承受了别人怀疑的目光,还不得不忍受恶梦的煎熬,这逼迫得他一直在努力寻找真相。   夜已深了,赵婉儿和施丽娅也和李冰他们告别,回房间休息。   半夜时,李冰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几下敲门声,他刚睁开眼,就见钱一多翻身起了床,嘴里嘟囔着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敲什么门啊?”   钱一多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却发现门口并没有人。他回转头,发现张远山和李冰都已经从床上坐起,不禁奇怪地问道:“你们也都醒了啊?奇怪,并没有人敲门呢!”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好象不是有人开门,而是衣柜里面传出的声音。”   李冰讶然道:“张大哥,你能确定吗?如果真是衣柜中传出的声音,那应该是青龙阵眼发出的。这意味着什么?最后一个青龙七煞即将归位。”   张远山点了点头道:“没错,你们想想,会不会与这个张子涵有什么关系?”   李冰凝神想了一会,赞同地道:“极有可能,说不定这第七个青龙七煞,还真与张子涵学校的那幢旧图书楼或者与失踪的吕阳有关系。明天,我们几个去他们学校看看情况。”   三个人说了一会话,都觉眼皮渐重,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冰赶紧起床打开门,却见张子涵一脸惊惧地站在门口。   李冰见张子涵一脸黑气,全身都沾着泥巴,忙问张子涵发生了什么事。   张子涵惊慌失措地说道:“张道长,快救救我。昨天我明明睡在旅馆中的,当我醒来时,却发现我仍旧躺在学校的寝室内,而且身上沾满了泥巴,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他话还没说完,李冰等人已经闻到了那股恶臭。钱一多神色异常地说道:“李冰、张大哥,你们闻出什么味了吗?”   李冰点点头,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张远山皱眉说道:“钱兄弟,钱冰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味了。我们两人以前接触得多,自然闻得出。为了印证我们心中的猜想,大家先不要说,你我各自把那种味道写在纸上,然后对照一下。”   钱一多说了声“好”,找出纸笔,写上几个字,然后和张远山所写的一比对,两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只见双方的纸条上,都写上了两个字:尸臭!   张远山悄悄地把纸条递给了李冰,使了个眼色。李冰会意,接过纸条一看,也不由得大惊。   此时,他们三人惊惧之心可想而知,只是他们都同情可怜张子涵,因而在张子涵疑惑的催问下,都说没有什么,敷衍了事,不想让张子涵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竟然是尸臭。   张远山安慰了一下张子涵,待他情绪稍稍稳定后,这才问道:“张子涵,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给我好好说说吗?”   张子涵惊恐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和你们分别后,我就回到房间睡觉了。谁知道,我还是做起了同样的恶梦。更可怕的是,早上我睁眼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学校寝室中自己的床铺上,而且身上沾了许多泥土和臭味。张道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神色凝重道:“张子涵,看来,你真是让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了。这样吧,你现在就带我去你们学校看看情况。”   张子涵连声答应,带着张远山一行人来到学校,对门卫谎称是自己远房间亲戚,前来看望自己,这才把张远山他们几个带进了校园。   张子涵把他们几人,带到了那座废弃的旧图书楼前。众人果然觉得,这图书楼中阴气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张远山进入楼内,念了几遍咒语,化了几张符纸。说也奇怪,大家果然立即感觉得到,周身的寒气没那么重了。   几个人又来到了张子涵的寝室,却并不觉得这个寝室中有什么异样。   众人心里好生奇怪,张远山给了张子涵一张符纸,轻声说道:“张子涵,应该没事了。那个图书楼中,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已经让我化符纸消解了。你今天晚上,还是睡在寝室内。那幢图书楼中,阴气已经让我化去。你在寝室睡觉时,又有我这符纸镇着,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如果还有什么异事,明天我再想办法。”   张子涵感激地收下了符纸,赶紧倒水给几个人喝。   李冰他们推辞不过,只得在张子涵寝室内小坐一会。张子涵泡来一壶开水,又趁其他三个室友不在,倒了几杯开水给李冰他们喝。   当他们回到旅馆后,李冰皱眉说道:“你们刚才喝茶时,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味?”   赵婉儿惊讶地说道:“李冰,你也感觉到了?我刚沾到嘴边,就闻出了一股味道。只是看到这是张子涵的一片心意,我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施丽娅忽闪了几下眼睛,已经明白了李冰的意思,她不安地问道:“李冰,你是不是觉得这茶水有问题?我也感觉到了,虽然茶水中有点漂白粉味,但茶杯边上,我第一口时,就感觉还有另一种味道。”   李冰兴奋起来,急忙问道:“施姐,是不是这茶杯边上,有点象安眠药的味道?”   施丽娅点了点头,李冰见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印证,不禁严肃地说道:“我怀疑,在吕阳失踪后。张子涵说的,他们几个室友每天晚上都睡得死死的,这原因可能是有人在他们杯子中下过安眠药之类的东西。”   赵婉儿惊讶地道:“李冰,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到这个每天下药的人,就能破解了吕阳失踪和张子涵天天恶梦缠身之谜?”   李冰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会,拨通了刑警队小宋的电话。 ☆、第三百七十章 校园魅影   听完李冰的叙说,宋队惊讶极了。他立即联系了治安大队,果然很快就查到了吕阳的失踪信息。   看来,张子涵所说非虚。至于张子涵为什么会做恶梦,宋队倒并不关心。他感兴趣的是,为什么昨天夜里张子涵明明住在旅馆,醒来时却在学校寝室中,而且身上还沾满泥巴和尸臭味。   当他听到李冰说张子涵寝室中的茶杯中,竟然有安眠药成分时,宋队一下子敏感起来。   如果仅是一个同学的茶杯有安眠药,那并不奇怪,可疑的是,宿舍里同学的杯子上,竟然都有安眠药成分,那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更主要的是,张子涵寝室中所有同学,晚上都睡得死死的。而吕阳的失踪,也恰恰发生在寝室中熄灯后。   宋队感觉到了危险,吕阳的失踪,可能并不是一起偶然事件,或许,这个寝室中还将发生这个类似的事件。   那下个目标将会是谁呢?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张子涵。   因为,张子涵昨天夜里那不可思议的事,或许已经意味着危险的降临。   宋队深思了好久,对李冰说道:“这样吧,我们今天晚上去那学校看看。到张子涵的宿舍,吩咐同学们今天晚上不要用杯子喝水,看看还会不会有怪事发生。另外,我再把那几个同学的茶杯带回刑警队,作个化验,看看茶杯里是不是含有安眠药成分。”   李冰看了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应该学校的夜自习课已经结束,寄宿生也应该到了学校规定的就寝时间。   他犹豫了一下,问宋队是不是明天再去学校?宋队果然地说:“就今天晚上,如果真的有人暗中搞鬼,那吕阳的失踪案,就可定性为刑事案件了。”   几个人跟着宋队来到了学校,宋队亮出证件,推说临时检查学校的治安情况,在征得门卫同意后,几个人快步进入了校园之中。   宋队绕有兴趣地先到了那个传说闹鬼的旧图书楼,六个人神情紧张地绕着旧图书楼转了一圈,见并无异常,都松了一口气。   正在他们准备前往学生公寓之时,忽然看到旧图书楼的树林边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众人大为紧张,都并住了呼吸。只见那个黑影,似乎动作僵硬,却又移动相当迅速,一下子蹿上了围墙,消失在夜幕中。   宋队低声道:“大家小心些,这个黑影,不是贼就是翻墙出去上网的学生。这样吧,两位大哥保护好两位美女,你们四人,去张子涵的寝室调查情况。李冰,我们两人去追踪那个黑影。”   大家依言行事,李冰跟着宋队,动作敏捷地翻过了围墙,远远地看到那个黑影正向一处荒坡移动。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远远尾随着那个黑影,心中都已经明白,这个黑影,绝不是翻墙出去上网的学生。   只见那黑影来到了荒坡上,呆呆在站立着,一动不动。   李冰和宋队,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个黑影,月色之下,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是一个年轻男子。   宋队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李冰不要出声,两眼如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那个年轻人。   就这样静默了几分钟,那个年轻人,突然蹲下身子,发狂似地双手在地下乱刨起来。   只见那年轻人在地下刨了好大一会,这才停止了刨动。他坐了下来,翻出一样东西,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李冰和宋队大为惊奇,不知那个年轻人在搞什么鬼,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静静观察着那离奇的一幕。   只见那个年轻人啃了一会,打了个饱嗝,似乎心满意足的样子。然后见他又迅速刨起土来,把原先挖开的坑盖住,这才掉头向原路走回。   宋队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把刚才那个年轻人刨开的地方,默默地记在心中。他向李冰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地跟着那个年轻人的黑影继续跟踪。   当他翻过围墙后,宋队和李冰等了十几秒钟,也相继翻过了围墙,回到了学校之中。   当李冰和宋队翻过围墙后,突然不见了那年轻人的踪影。两人都惊疑不定,正在四处张望时,却听得耳边传来一阵虽然微弱却悠扬的歌声。   那是一个女人的歌声,嗓音甜美,歌声中却充满了哀怨。李冰和宋队面面相觑,对望了一下,两人心中都疑惑极了,觉得这歌声虽然好听,对这歌的旋律,两人竟似从没听到过。   宋队悄悄拨出手枪,子弹上膛后,和李冰小心翼翼地循着歌声方向寻去。   那歌声来自旧图书楼边上,宋队清楚地看到,月色下,一个白衣女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边梳理着长发唱着歌。   李冰一见这场景,立即想到了张子涵给他说的旧图书楼闹鬼的故事,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宋队一听李冰发出了声音,自知两人行踪已经暴露,立即冲上前,举枪对准了那白衣女子,威严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在这里唱歌?”   那白衣女子见到两人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也不吭声,口中喷出一道白雾,随即消失不见。   宋队和李冰顿时觉得头晕晕的,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当他们两人醒来时,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   只听得张远山兴奋地叫了一声:“婉儿,施姐,钱兄弟,宋队和李冰没事了,他们醒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欢呼声,赵婉儿和施丽娅喜极而泣。这一切,把李冰和宋队都楞住了。   两人稍一定神,才回忆起来,估摸着应该是两人在见到那个白衣女子后,被她喷出的白雾昏迷了过去,应该是张远山等四人发现并把他们两人救回的。   张远山严肃地问道:“宋队、李冰,你们两人遇到了什么?竟然昏倒在那个老图书楼边上。我们回来寻找你们时,才发现了昏迷倒地的你们,赶紧送到医院来了。”   见两人沉默不语,张远山叹道:“看来张子涵所说的那个老图书楼闹鬼,真有其事。你们两人眉带黑气,这明显就是撞邪了。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百七十一章 刨坟啃尸   宋队吓了一大跳:“什么?昨天晚上我们见到的那白衣女子真的是鬼?”   李冰摇头轻叹道:“宋队,这是真的,那个白衣女子真的是鬼!”   李冰把张子涵给他们说过的旧图书楼闹鬼的故事给宋队讲了一遍,宋队吃惊地瞪大了眼,无奈地说道:“竟然还真有这种事,李冰,难怪你昨天在那个老图书楼见到那白衣女子坐在大石上时,会吃惊地叫出声来。”   宋队问道:“张大哥,你们四个人,到学生寝室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远山很无奈地说道:“我们到达学生寝室时,宿舍楼早已熄灯。管宿舍的人,见我们几个夜里到男生宿舍,显得相当警惕,死活不让我们进宿舍。哎!宋队,我们不是警察啊,没有这种权力。”   “因此,我们才不得不回头,也准备翻过那个围墙去找你们。当我们走到那个老图书楼时,听到你和李冰发出一声惊叫。当我们赶上前时,却发现你们已经昏迷了。这才连夜把你们送进了医院,当然,我还瞒着医生,偷偷给你们俩驱了邪。”   李冰脸色凝重地对宋瑞安道:“宋队,会不会那个年轻人就是张子涵?”   宋队一楞,他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我没见过张子涵。不过,就算是张子涵,那他半夜翻墙到那个荒坡上做甚?而且又是刨土又是吃东西,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李冰突然惊叫一声:“不好,张子涵有危险!”   大伙全一楞,李冰想了一会,这才娓娓道来。   李冰推测,吕阳的失踪,并不是偶然事件,下一个目标正是张子涵。他认为,那个暗中谋害学生的神秘人物,偷偷在其他同学的茶杯中下了安眠药。   等他们熟睡后,他不知用什么办法,能诱导张子涵梦游,从宿舍区翻墙而出,再来到那个小图书楼边上的围墙边。   当他翻出围墙后,就来到那个小荒坡上。不停地刨土,最后啃食什么东西,这都是被控制了的张子涵梦游中作出的可怕举动。   赵婉儿吓得惊叫一声:“会不会张子涵刨出的是尸体?”   李冰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如果他刨出的真是尸体,那就不难解释他梦游时,身上所带的强烈尸臭味了。”   那么,这个被刨出的尸体是谁?张子涵又为什么会在梦游中刨出尸体?而导致张子涵梦游的又是什么呢?   这一切,如重重疑云,困住了所有人。   宋队一下子从病床上坐起,急切地问道:“快,我们去那个荒坡,看看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时宋队才发现,外面的天色还很暗,他疑惑地问道:“我们来医院多久了?怎么天还没亮?”   赵婉儿道:“宋队,你和李冰已经昏迷了一整天了,现在是第二天晚上了。”   这下子,宋队和李冰全楞住了。两人急急地披好衣,急匆匆地向病房外奔去,张远山等四人,一边叫唤,一边紧紧地跟上了他们。   几个人急匆匆地跟着宋队来到了那个小荒坡边,当他们刚爬上小荒坡,都吃了一惊,只见月色下,一个黑影正蹲在地下,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什么。   宋队大喝一声:“什么人?我是警察,不许动!”   那黑影竟然似没有听到宋队的叫喊似的,仍在啃食着什么。   张远山此时已经拧亮了手电,当手电光照到那个黑影时,大家都吓了一大跳。那个黑影,果然就是张子涵。   再看张子涵面前,已经刨开了一个小土坑,里面露出了一具残缺不全的已经开始腐烂的人的尸骨。   张子涵双眼呆滞,仍在啃食着什么东西。众人定睛细看,恐惧之中,都不觉呕吐起来。   原来,那是一只人的手臂,张子涵正抓在嘴中啃食着,那条人臂上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张子涵那苍白的脸色上,溅满了尘土。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撕裂了一块手臂上的腐肉,放在嘴里,不住地咀嚼着。   宋队摸出手枪,指着张子涵大声喝道:“张子涵,不准动,举起手来!”   可是,张子涵竟似完全看不见面前的六个人,仍在贪婪地吞吃着腐肉,浑然不觉。   这一刻,宋队也被震懵了,不知该如何处置这骇人的一幕。   李冰急忙道:“宋队,暂时别动他。看样也,张子涵正在梦游中,他压根没什么意识。   话音刚落,只见张子涵放下了手中那条啃得支离破碎的人臂,打了个饱嗝,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举起右手,用袖子抹了抹嘴。   众人胃中难受极了,不住地呕吐。却见张子涵把那条手臂放入了土坑中,又开始奋力刨起土来。   不一会儿,张子涵已经把土坑填平,彻底掩盖住了尸体,双手的十指,也因为不停的刨土而开始向下滴血。   但此时的张子涵,竟似浑然不知疼痛。他掩盖好尸体后,身形如鬼魅一般,迅速向学校方向奔去。   宋队猛然醒悟,大喝一声:“快追!”几个人急急地向黑影离去方向追击而去。   只见那张子涵的黑影,浑如脚不沾地,不一会就把几人甩在了身后。在众人眼睁睁的注视下,张子涵已经越过围墙进入了校园中。   宋队和李冰快速也爬上了墙头,伸手拉住赵婉儿和施丽娅,帮助两人越过了围墙,这时才看到,张远山和钱一多也已经越过了围墙。   六个人不敢多作停留,向黑影消失的旧图书楼方向急奔而去。   才跑了四五十米路,又来到了那个旧图书楼破败的大门口。   让众人害怕的一幕再次重现,月色下,一块很大的青石上,坐着一个梳妆的白衣女子。   小宋和李冰吃惊地发现,与昨天晚上不同的是,那个白衣女子不再唱歌,而张子涵,正呆呆地站在那个白衣女子身边。   听到众人的动静,那白衣女人回转脸来。原来姣美的脸蛋,此时脸上的肌肤正在迅速消失,不一会,就成了一个骷髅头。   那白衣女鬼,用手一指呆呆站立的张子涵。只见原来呆立毫无表情的张子涵,嘴中立时发出‘嗬嗬’的可怕声音,伸出双臂,就朝李冰一行人猛扑过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青龙镇邪   看着眼前的诡异恐怖的一幕,紧张至极的宋瑞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让张子涵紧紧地抓住了胳膊。   剧痛之下,宋队手中的枪已经飞了出去,摔进了边上的灌木丛中。   张子涵虽然仍是双目无神,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伸出舌头舐舔着仍挂着几丝腐肉的嘴唇。   宋队大惊失色,拼命挣扎,却不料平时文弱的张子涵,此刻竟然力大无比,牢牢地抓住宋队的胳膊。   眼看着张子涵张开大口,狠狠地向宋队胳膊咬去,李冰情急之下,摸出自己手机,砸向张子涵头部。   谁也没想到,看似行动呆滞的张子涵,竟然一口准确迅速地咬住了手机,咯嘣咯嘣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这时张远山也已经掏出了一张符纸,迅速贴在了张子涵额头上。   只见张子涵忽然松开了宋队的胳膊,本已僵硬的身子,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   那白衣女鬼见此情景,凄声嘶吼起来,身子从大青石上腾地而起,双脚离地,飘悬在了空中。   那个已经没了肌肤的骷髅头上,那一头秀美的长发,却在不断曝长。李冰等六人大惊,正都想转身而逃,却见那个骷髅头已经离开了身体,只剩下那个无头的身躯穿着素色睡衣依旧飘浮在空中。   众人大惊失色,想跑却又双腿无力,一时都僵硬在原地不得动弹。   只见那个骷髅头上的长发,越来越长,分成六路,笔直地向六个人飞来。   众人惊惧至极,却又似丧失了抵抗力,任由那长发把自己的身躯卷住。   那长发越卷越紧,犹如巨蟒缠身,几乎快要窒息而死。   张远山口念咒语,好不容易挣脱长发的束缚。他扑上前,正想对其他人也念咒语解开,却不料那长发又忽地一下卷了过来,再次把他紧紧缠住。   众人都动弹不得时,只见那骷髅头中伸出长长的血红舌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挟带着咝咝风声,向六个人卷将过来。   张远山慌忙不断念动咒语,却也效果不大,那缠着他身的长发,只是略松一下又紧紧地缠住了。   就在那个猩红的舌头伸到众人面前时,赵婉儿和施丽娅都吓得晕了过去。张远山大骇,趁咒语念动,那长发略松的时候,终于腾出手来,一下子抽出随身带的一把短短的桃木剑,狠命地向着那猩红长舌戳了下去。   那舌喷出一股腥臭的黑血,发出一阵惨叫,不住地摆动。   李冰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已经给那长舌扫中,腰间的包裹也摔了下来。   那个无头骷髅迅速飞回到那女鬼的脖颈上,凄厉地吼了几声,随即伸出长着锐利指甲的双手,不断变长,向李冰的心口直抓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下突然迸出一道青蓝之光。那白衣女鬼,一时也楞在了那里。   只见李冰掉下的那个包裹,此时已经开裂散落在地。那发出青蓝之光的,正是那个青龙阵眼。   那个女鬼似乎也很惊恐,那伸出的双手和长发,一下子全缩了回去。   只见那青龙阵眼发出的青蓝之光,越来越盛,一下子冲向空中,不住地缠绕。   不多时,那道青蓝之光,竟然幻化成了一条青龙,在空中盘旋嘶吼。   那条青龙,张牙舞爪,从空中直扑下来,缠绕在那女鬼身上。   只见青蓝之光,笼罩着那白衣女鬼,那女鬼发出阵阵惨叫。不多时,那女鬼已经神形俱散,没留下半点痕迹。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李冰赶紧叫醒了吓晕了的赵婉儿和施丽娅。见到两人悠悠醒来,这才都舒了一口气。   李冰这时想起了青龙阵眼,却见那青龙虽然消失不见,那个青龙阵眼却仍在地上瑟瑟抖动,并不回归寻常样子。   李冰好生奇怪,心中一动,转眼看向躺在地下的张子涵。   难道张子涵才是这个青龙阵的第七煞?他不也是受害者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从李冰的异样神色和那青龙阵眼的反应中看出了苗头,都一眼不眨地盯着张子涵看着,只有宋队觉得诡异极了,匪夷所思。   张子涵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他从地下慢慢坐起。当他看到夜色之中,有五六人围着他时,吓得哇地一声叫了起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张子涵颤抖着声音问道。   张远山冷笑一声道:“张子涵,我就是你要找的张道长,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张子涵擦了擦眼睛,仔细地打量一下,终于认清了张远山。他疑惑不解地问道:“张道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刚才又做了个恶梦,梦到我杀了吕阳还吃他的肉。太可怕了,张道长,你快救救我!”   张远山冷冷地道:“张子涵,你到底是人是鬼?你做的梦并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没错,虽然我们不知道吕阳是不是你杀的,但你刚才确实是吃了死人肉。”   张子涵吓得一下子又坐在了地上,惊恐地道:“张道长,你别吓我!”   张远山冷哼道:“你摸摸你的嘴唇,还挂着几丝腐肉,那就是从尸体上咬下来的。”   张子涵惊慌地用手一摸,果然摸到了几根软绵绵腻乎乎的东西,还发出阵阵恶臭。   张子涵哇地一声,开始大口地呕吐起来。   李冰一直冷眼旁观,这时他转向宋队问道:“宋队,我以前听说过有梦游杀人的案件。你是刑警,自然知道这是真实案件还是小道传说。你说这个张子涵,会不会是梦游杀了人?”   宋队也是一脸茫然,他无奈地说道:“梦游杀人的案件,是真实存在的。但象今夜这样的事,若非我亲眼所见,打死我我都不敢相信。”   李冰若有所思地道:“会不会是张子涵梦游时杀了人,然后经常半夜出来啃食被害者的尸体?这一切,都是他无意识中的行为,所以,清醒后的他自己也并不知情,也在苦苦寻找事件的真相。”   正在李冰猜测之时,张子涵发出一声大叫,一下子又摔倒在地。   众人惊异之时,却见那青龙阵眼又发出了青蓝之光,不停地在张子涵头上盘旋。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人格分裂   众人大奇,只见那青蓝之光在张子涵头上盘绕。不一会,一道青蓝之光,直冲张子涵的脑门。   被青蓝之光击中的张子涵,忽地一下从地上坐起,神色恐怖,那本已苍白的脸蛋,此时一半白一半青。   此时的张子涵,一会痛苦地**,一会又面目狰狞,把在场的六个人都吓得楞住了。   “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恶梦?”,张子涵无力地抽泣道。   “得了吧,这都是你自己找的!”,另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众人惊愕地发现,那话同样出自张子涵之口。   “你是谁?”,张子涵惊恐地问道。   只见张子涵面上的青蓝之光一变,狞笑着说道:“张子涵,我就是你!”   施丽娅心中一动,悄悄地对李冰说道:“李冰,你看这情景,是不是张子涵是人格分裂症?一个表面的他和一个内心的他正在激烈交锋?”   李冰听着张子涵几乎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给施丽娅一提醒,这才有所悟。   六个人全都惊惧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从张子涵一人分饰两个角色的对话中,也依稀听出了名堂。   原来,从小就得了自闭症的张子涵,外表给人的印象是文静,内心却是极度扭曲。   他一直受尽同寝室的吕阳的欺负,表面上见吕阳害怕,一切顺从,内心深处,却恨死了吕阳。   直到吕阳那天说出了学校旧图书楼闹鬼的故事,这激发了张子涵心中潜伏着的恶魔。   张子涵心中盼望着,自己也能如那个鬼故事中的凌枫一样,化成厉鬼,表面上装作害怕,受尽顾珂和张猛的欺负,却最终要了他们两人的命一样。   想入非非之际,张子涵竟然睡着了。   心中的邪念一发不可收拾,本来就有梦游症的张子涵,悄悄地从寝室的床铺上爬起,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学校的旧图书楼面前。   佛说:心中有佛则处处为善;心中有魔则处处作恶。   张子涵心中邪念已生,正气已经消失,这就给了解放初在旧图书楼自杀而亡却阴魂不散的那个国民党军官姨太太鬼魂可乘之机。   从图书楼回来的张子涵,此时心中的恶魔已经彻底被那个姨太太的鬼魂所控制。而那个姨太太的鬼魂,索命的目标,正是张子涵同寝室的吕阳。   吕阳的厄运,也从此开始了,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源于吕阳有一次和同学比赛胆量,到了那个旧图书楼边上,因为尿急,对着那女鬼鬼魂出现的大青石中撒了一泡尿,从而惹上了杀身之祸。   连续两天,夜自习课结束后,张子涵回到宿舍后,就迷迷糊糊地给其他同学的茶杯中下了安眠药。这一切,连张子涵清醒后自己都不清楚。   到了第三天晚上,当其他三个同学,服用了安眠药的茶水后,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张子涵翻身从床上坐起,目光呆滞地向寝室走廊中走去。这一动静,惊醒了没喝含有安眠药茶水的吕阳。   这个吕阳,本就胆子超大,欺负同学,也成为他平时的一大乐趣。   这个时候,见到张子涵的样子,吕阳心中一动:“莫非张子涵是在梦游?”   他想起了民间传说的,梦游之人,不可轻易弄醒,不然的话,有可能会吓死梦游之人。   吕阳心中邪念顿起,他又对吕阳起了恶作剧之心。于是,吕阳悄悄披衣而起,轻轻地尾随在张子涵的身后。   只见张子涵,在走廊中慢慢地向宿舍楼底楼而去。吕阳蹑手蹑脚地跟在张子涵身后,却见张子涵在楼梯转弯处,直接从那开着的气窗中翻身而出。   吕阳大为好奇,也跟着翻窗而出,慢慢地跟随张子涵来到了学校的旧图书楼外。   看着黑夜之中那个传说中闹鬼的旧图书楼,吕阳心中也兀自感到了害怕。   如果换了是其他人,来到这诡异的旧图书楼,又见到形如鬼魅一般梦游的张子涵,恐怕早就吓得掉头而走了。   只是吕阳天生胆大,而且又喜欢恶作剧,更是他命中注死,这时心中的好奇和邪念,竟然盖住了他的害怕,仍是悄悄跟在张子涵后面,进入了虚掩着门的学校破败的老图书楼。   眼见张子涵上了图书室二楼,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楼上的一间房,吕阳也是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   当他刚进入那间房时,却不见了张子涵的身影。   看着那房间中央的一张破旧的老沙发和满地的旧报纸,吕阳突然头皮发麻,这时才觉得惊惧起来。   那一切,都和他讲给同寝室同学听的那个传闻中的学校鬼故事中的场景,完全一模一样。   吕阳惊恐地欲回身夺门而逃,却见门口白影一闪,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白裙女子档在了门口。   吕阳惊惧极了,不由得倒缩了一步。   那个白衣女子慢慢抬起了头,撩起了那一头长发,露出了一张姣美的脸。   那个白衣女子,对着吕阳妩媚一笑,吕阳的心这才略微定了一些。当他刚松口气,准备开口询问时,忽然意识到,在这深更半夜,出现在这个闹鬼的图书楼中的白衣女子会是谁?那不正是他讲给同寝室同学听的鬼故事中的那个白衣女鬼吗?   吕阳吓得脸色惨白,双腿直打颤,后背上冒出一股股寒意,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下来。   那白衣女子仍是微笑着,吕阳却感动到寒气迫人,那微笑着的脸蛋上,正在发生着可怕的改变。   白衣女子脸上的肌肤,正在一丝丝往下掉。不一会儿,那白衣女子的姣美脸蛋,就只剩下了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   吕阳吓得一声惨叫,回头奔狂,他此时已经根本意识不到,出口处正是那个女鬼。   吕阳跑到了窗台边,还没缓过神,张子涵却已经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   张子涵嘴边闪过一丝冷笑,猛力把吕阳推出了窗台外。   张子涵从窗轻飘飘地跳下,毫不费力在抓起吕阳的尸体,脚不沾地来到了围墙边。   张子涵提着吕阳的尸体,不一会就飘到了那片荒坡之上。 ☆、第三百七十四章 青龙归位   张子涵提着吕阳的尸首,越过围墙,直奔不远处的小荒坡上。   到了一个草木茂盛处,张子涵把吕阳尸首放下,开始疯狂地用双手刨着泥土。   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刚容得下一人的土坑。张子涵把吕阳的尸首放了进去,又把刨出来的土填平了土坑。   做完这一切后,张子涵足不沾地,飞速越过围墙回到了学校中。   他如鬼魅一般,通过宿舍楼走道的那个气窗,又敏捷地钻了进去。   当他悄悄推开寝室门时,其他三个同学正因为服食了安眠药而睡得死死的,根本没人觉察他所做的一切。   张子涵如幽灵一般,进入寝室后,仰面躺在了床上。就在他刚躺下的一霎那,脸上原来的一层青绿之气立即消退,不一会即呼呼入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的张子涵,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身上还沾了一些泥巴,不觉暗暗心惊。   他坐在床边好久,这才回过神来。想到昨天夜里那可怕的梦境,不寒而栗。虽然他记不清楚具体的梦境,却对自己在梦中杀死吕阳的事,却仍是印象深刻。   张子涵哪知道,其实他的这个恶梦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正因为他的自闭症,在受尽吕阳的欺负后,内心的怨恨越积越深,终于心魔战胜了他的善良,给了鬼魂可乘之机,从页诱发出他内心邪恶的一面,成了厉鬼的帮凶。   直到一天过后,同学们才觉得吕阳是真的失踪了,这才汇报老师后报了案。面对刑警的问询,张子涵出于内心的害怕,逼迫他刻意隐瞒了自己有梦游症的病历和那个可怕的梦境。   他内心深处,一直担心是不是自己因为梦游真的杀死了吕阳,另一方面,却又怨恨警方和师生对他的问询调查。这在他看来,是对他的怀疑和侮辱。   因此,张子涵也暗暗下定决心,要还自己清白,他要寻找出吕阳失踪的真正原因。几天下来后,张子涵除了那个可怕恶梦一直纠缠于他,却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弄明白了原委的李冰一行人,既害怕又惊讶,更多是一种无奈的感叹。   张子涵的另一面,这才知道,原来他苦苦追寻的真凶竟然就是他自己。   宋队这时也从草丛中找到了手枪,他把枪口对准张子涵,摸出一副手铐,冷冷地对张子涵喝道:“张子涵,不管你是不是梦游杀人,我现在必须拘捕你。”   宋队虽然声色俱厉,却没上前一步,毕竟张子涵不断变化的两个角色,也让他惊魂未定,不敢造次。   张子涵哭了起来,他想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梦中成了真正的杀人犯,更可怕的是,他内心的怨愤,使得他在杀死吕阳后,还每天出来啃食吕阳的尸肉。   正在宋队踌躇间,却听见张子涵发疯一般狞笑起来。宋队明白,现在这个,正是张子涵邪恶的另一面。   众人惊惧地看到,张子涵脸上的青蓝之气越来越盛。他狞笑道:“张子涵,我就是真正的你。我现在帮你报了仇,杀了你最恨的吕阳,又吃了他的肉。你的肉身也没必要存在了,我要脱离你的身躯,寻找另一具更好的躯体。”   李冰大惊:“张子涵,你虽然表现出了两面性。但你的精神虽然分裂了,肉身却只有一个,别做傻事。”   张子涵阴阴地说道:“我要这个肉身何用?这个肉身,已经吃了吕阳,虽然报了大仇,却也尸毒入骨了,不久必将全身腐烂而死。我要趁他肉身没坏,离他而去,寻找另一个宿体。这世上之人,内心怨毒者甚多,只要他们失去了爱心,那么,整个肉体就又将让我控制。”   张子涵说完,霍地从地上蹦起,直向老图书楼蹿去。   众人惊呼之中,却见到眼前黑影一闪,一个黑影从他们眼前坠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躺在地下的张子涵,七窍流血,眼见已经活不成了。   这时,他的身体里飘出一道青蓝之光,直向外蹿去。   众人心中明白,那个张子涵邪恶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肉体,寻找新的替身去了。虽然内心着急,却也毫无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青蓝之光盘旋着向外飘去。   忽然,地上一道强烈的青蓝之光对着张子涵鬼魂直射过去。瞬间合二为一,电光火石间,又收缩了回来,再也不见踪影。   李冰下意识地对着地上的那个青龙阵眼一看,这时已经停止了颤动,无声无息地摆放在地面上。   宋队收起了手枪,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施丽娅轻声说道:“宋队,你是不是在担心这报告要怎么写?其实很简单,你实事求是地写,张子涵患了人格分裂症,在梦游中杀死了他心中的仇敌吕阳,然后畏罪自尽。”   赵婉儿也插嘴道:“对,就这么写。宋队,保险起见,你带着刑警去把那具尸体挖出来验一下,如果确认是吕阳,这案子就可结了。唯一不能写的是,我们遇到了鬼。”   宋队听罢,眉头舒展了开来,乐呵呵地道:“对,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报告就这么写了,多谢二位给我出点子。”   宋队摸出手机,呼叫其他刑警带着法医前来现场。   李冰等人,因为是这件案子的目击证人,都留在现场等候其他刑警的到来。   正在他们耐心等待时,那个圆卵形的青龙阵眼,忽然迸发出一阵巨响,炸成一大片粉末。   在爆炸声中,一股青蓝之光,射入了李冰眉头。   李冰痛苦地坐在了地下,好久才恢复正常。众人都已明白,青龙之阵至此已经正式被破,而青龙元神,也已经融入了李冰体内。   不多时,随着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在学校门口戛然而止,一干刑警快速地向他们奔来。   在做好笔录后,李冰等人才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小旅馆中。   他们的目标,就是四象阵最后一阵:白虎阵。   第二天.五个人电话中告别小宋后,驱车来到了乾陵之上。待张远山观察出白虎之气后,一行人赶紧前往目的地。 ☆、第三百七十五章 白虎神庙   山风习习,小山中的一座小庙,传出了悠扬的钟声,吸引着李冰一行人快步前行。   那是十几个小丘陵组成的群落,一座小庙,就隐藏在这山凹之中。这座小庙到底存在了多久,已经没人说得清楚。   只知道,这座小庙历经战火,已经大半被毁,只有一座古塔保存了下来。近几年,随着各地兴建寺院之风再起,这座小庙也再次进入了民众的视线。   有一个叫金伯苗的中年男子,早年闯荡江湖,回到乾县之后,见到了这个小庙保留下来的古塔。从此,他就开始了四处游说,几年下来,积聚了大笔财富,在小庙原址上,围绕着那个古塔,重新修建了一座庙宇。   经过几年苦心经营,小庙已经建得颇有规模,香火日盛。金伯苗根据当地人对此庙的加快,给此庙取名为:白虎庙!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庙虽然传说很是灵验,却没什么僧人前来驻锡修行。无奈之下,金伯苗觅得了几个游方僧人,在此庙中充数。   金伯苗自然成了白虎庙的当家人,大小事务,皆由他拍板。那几个僧人,自然也乐得清静,只管颂经拜佛,一时之间,白虎庙开始香火兴旺了起来。   李冰等人,按照张远山观察出的白虎之气,来到这个小山区后,一时也没什么发现和进展。   偶尔闲逛之间,听得山里人说起这儿有座白虎庙,甚是灵验。众人心中大喜,本就为白开之阵而来,那庙既然名为白虎,众人估摸着必与白虎阵眼有所关联。   众人进得庙中,见布局与别处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山门口的弥勒佛像,让一只吊睛白虎像所代替了。   众人来到了庙宇后殿,只见一座七层的古塔耸立在山坡之上,一时兴起,众人俱都登塔远眺。   赵婉儿登上塔顶后,不多久,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感觉略有不适。李冰等人,赶紧扶着赵婉儿下了古塔,坐在塔边休息。   施丽娅扶着赵婉儿,关切地问长问短。李冰则在一边,饶有兴趣地围着古塔细细端祥。   不一会,李冰低呼了一声,神色间俱是欢喜之色。他掏出纸笔,迅速记下了一些东西。   赵婉儿这时也已经缓过神来,脸色苍白,仍是显得十分虚弱。她低低地说道:“李冰,我好难受。我们先回去吧!”   李冰“嗯”了一声,招呼张远山他们一起,下山驱车回到了山脚边的一个农家小旅社中。   小旅社中,赵婉儿斜倚在床上休息,李冰则聚精会神地看着他那本小记事本。   施丽娅给赵婉儿泡上茶后,微笑着问李冰道:“李冰,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不会是那座古塔,让你这个考古学研究生发现了什么吧?”   李冰呵呵笑道:“施姐,还真是这样的,你来看,这是我在那座古塔的塔基上无意中发现并抄录下来的。”   施丽娅接过李冰的小本子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五月十五,寅时三刻,宝塔之巅,白虎显灵!”   施丽娅反复念了几次,激动地道:“李冰,这是不是暗示我们即将开启白虎阵之谜啊?五月十五,这应该是农历吧?对了,张大哥,你快推算一下,今天是农历几号了。”   张远山微笑着道:“施姐,这还用推算吗?我们学道之人,对农历必须熟悉,这是基本功。今天已经是农历五月十三了,离你说的十五,还有两天时间。”   施丽娅笑道:“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时间上也这么巧,两天后,我们将发现新的线索了。李冰,这上面说得明明白白,两天之后,寅时三刻,在那座寺院的宝塔顶上,将会有白虎之神显灵。”   李冰也大喜,乐呵呵地道:“没错,我不敢相信,这最后一个白虎阵,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所以,我才让你也看看,确认一下,心中也有个底了。”   李冰看着脸色开始慢慢红润起来的赵婉儿,关切地问道:“婉儿,你今天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赵婉儿微微摇了下头道:“李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之上,我们游山玩水,我还觉得很舒服。就是进了那个庙后,我突然有一种压抑感,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胸口发闷。”   李冰正发楞,张远山神情肃穆地道:“李冰,我当时就明白了婉儿为什么突然感觉不舒服的原因,只是身在白虎寺中,当时不方便说出来。”   李冰急问道:“张大哥,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吗?快告诉我们大家。”   张远山很严肃地说道:“这个白虎庙,虽然本应是佛门圣地,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说句大不敬的话,我感觉那里面充斥着一股强烈的邪气!”   李冰讶然极了,他疑惑地看着张远山。   张远山唉声叹气道:“婉儿,你刚进那个白虎寺时,是不是闻到了那股香味,才突然感觉不舒服的?”   赵婉儿点了点头,张远山叹道:“问题就出在这里,给神佛上香,那香本应是清幽香雅,而那白虎寺中,一进山门,闻到的香,却极为怪异。我细细闻了下,与别处果然不同,这香里面,还隐隐有一股硫磺之味,甚至夹杂着一点腥味。这可与佛门净地格格不入的,怎么会有一股妖邪之气呢?”   张远山还没说完,施丽娅接口道:“给张大哥一提醒,我也想起了,这其中确实存在着古怪。我买了柱香,给那白虎神像上香时,却见香头发黑,还没烧了半柱,就自动熄灭了。当时,我心中就感觉不大舒服。张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叹道:“上香时,香头发黑,又没燃尽而熄,此兆注凶。这个白虎寺,必有妖邪为怪。只是我现在还没弄明白,为什么我们一行五人,只有婉儿感觉恶心不舒服呢?”   李冰想了一下,缓缓而道:“张大哥,如果这白虎寺中,果然有什么妖邪之气。那么,可能是我们几个男的阳气旺,这才没感觉什么不舒服吧!”   施丽娅哼了一声,白了一眼李冰道:“李冰,你这榆木脑袋。按你这说法,莫不是我也成了男人?”   李冰自知失口,赔笑道:“哎呀!施姐,你看我这臭嘴,不动脑子就乱说。施姐可是这么一个漂亮的美人儿,怎么会象我们这几个臭男人呢?施姐,不要生气啦!”   张远山心中一动,他若有所思地说:“莫非这其中的古怪,不仅因为婉儿是女子,更是因为她是处子之身?”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夜宿白虎   赵婉儿和施丽娅都羞赧地低下了头,满脸红晕。李冰一本正经地嗔怪张远山道:“张大哥,看你说的,还不快向两位美女道歉?”   张远山嘿嘿笑道:“两位大小姐,张远山在这里赔不是啦!”   他顿了一下,收敛了那副嬉皮笑脸的神色,严肃地说道:“其实,我没说玩笑。你们仔细想一下,是不是这个情况?”   施丽娅抬起头,也很认真地说道:“张大哥,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也想起来了,今天在那个白虎寺中,我就感觉好不自在。”   李冰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施姐,难道你也觉得胸闷不舒服?”   施丽娅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倒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你们是男人,可能没留意到。我感觉不自在的是,白虎寺中,那几个和尚不象修行之人,眼睛全都色迷迷的盯着我和婉儿看。”   李冰吃惊地叫了一声道:“竟有这事?难道婉儿感觉不舒服,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心中不快从而诱发身体不适的?”   赵婉儿也是一脸迷茫地道:“施姐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那几个僧人不象是善类。难道我感觉难受,真是因为我心中不快引起的吗?”   众人议论间,李冰突然说道:“如果这几个和尚,真的是佛门败类,那么,这个白虎寺就可能另有秘密。或许,这个秘密正和我们的目标有关。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去悄悄探下情况,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呢。”   大家互相看了一下,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可是,怎么样才能夜探白虎寺,倒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李冰想了一会道:“这样吧,我们几个再回白虎寺去,然后扮作香客,给白虎寺捐点香火钱,要几间寮房住宿一晚。大家看行不行?”   赵婉儿兴奋地道:“李冰这建议不错,那还考虑什么?就这么办!”   李冰沉吟了一下,显得颇有些顾虑,良久方才开口道:“如果真的这样,那我要提醒一下。今天晚上,婉儿和施姐,你们俩个必须特别小心。”   众人心中都明白了,李冰是想到了施丽娅所说的话,生怕那几个和尚,真的是想劫色的败类,那就麻烦大了。   大家商议了一阵,驱车重返白虎寺。   在拜了佛像上过香后,李冰他们找到了实际负责白虎寺日常事务的金伯苗。   看到几个香客要捐香火钱,金伯苗显得异常热情,殷勤招待几位。当他听说五个人想借宿一晚时,连声大笑道:“好!这个绝没问题。寮房比较小,而且我们是小庙,数量不多,所以,这两位女施主住一只寮房,你们三位男施主,只能挤一挤了,三个人一只。”   大家点了点头,感觉这个金伯牙倒是和蔼之人,好感顿生,跟着他来到了白虎寺两侧的寮房。   大雄宝殿的左侧,都是僧人住宿的禅房,右侧几只房间,有的堆满了杂物,有几只空的,是为偶尔要借宿的香客所准备的。   众人走入寮房,只见里面摆设简单,只有一张床铺和一副木桌椅,还有一只热水瓶和一只日光灯,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金伯苗带着歉意地道:“几位贵客,寺院中的僧房都很简陋,只能委屈你们几位将就一夜了。”   李冰忙道:“金老伯,你客气了。寺院乃清修之地,自然不讲究享受。能住一晚就行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   金伯苗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几位贵客,我虽然不是出家之人,却也守得佛门的清规戒律。这个白虎寺,原本毁于战火,是前几年,我到处募捐才重修修缮了起来。只是可惜,佛教协会,还没指派主持僧前来掌管。”   他叹口气道:“虽然没有僧人,却因为白虎寺历史悠久,刚一修缮好,就吸引了许多慕名前来的香客。好多香客见寺院中没有僧人,都大惑不解,不时有质疑之声。因此,我不得已招来了几个云游僧人,先驻锡在此,我自己也代为操办寺院的一切俗务。”   李冰大为赞叹,双手合什,对着金伯苗施礼道:“金老伯,我叫李冰,虽然不是出家之人,却也是佛祖俗家弟子。这是我的居士证,金老伯您请过目!”   李冰说完,掏出居士证递给了金伯苗,接着道:“金老伯非但面善,心也如此之善。能募捐重新修缮白虎禅寺,这是莫大的功德。”   两人谦逊互赞了一会,金伯苗告辞众人,临别前言道:“几位,你们晚上要是打开水,得到左侧僧人禅房边上。那儿,有个小小的电锅炉,晚上十点后停水。”   他刚走出寮房门,忽然又回头道:“几位贵客,白虎寺虽然不算大,但也寺规很严。一般来说,借宿的香客,晚上不得在寺院中走动,只能在寮房中休息。这样做,是免得香客喧闹之声,破坏了佛门清净所在。也是为了不打扰诸位僧人的清修,更何况,如今已经是初夏,山里蚊虫很多,夜间容易伤人。”   李冰微笑着说道:“金老伯,知道啦!我们只借住一宿,明天一早便离开了,自然不会打扰佛门清静!”   待金伯苗满意地面带笑容走后,赵婉儿扑闪着大眼睛道:“李冰,这个负责寺院的金老伯,看上去倒真是一个和蔼的长者。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收容了那几个僧人。”   施丽娅微笑道:“婉儿,你没听金老伯说吗?是因为这寺院刚修缮好不久,佛教协会还没派来住持僧。金老伯无奈之下,才招了那几个僧人,来装点一下场面的。”   正说话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冰脸色郑重地对赵婉儿和施丽娅说道:“不早了,按金伯说的,我和张大哥、钱大哥要告辞到我们那个寮房去了。施姐,你比婉儿社会经验多。你们两人,今天晚上的安全,得由你多操下心啦!如果有什么情况,大声喊叫,我们立即会赶来的。”   赵婉儿和施丽娅,也显得神色紧张,不过,两人还是很坚决地点了下头。在她们心中,此时迫切希望能找到白虎阵的线索,哪怕以身犯险,也不惜一试。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夜宿失踪   狭小的寮房内,三人看了看那张简易的木床。张远山微笑道:“你们两个睡床上吧,贫道今夜要打坐,好久没认真练过气了。”   李冰也是微微一笑:“张大哥,那行。你是道,我也是佛门子弟。今天既然借宿在这佛门之中,我也当悟一下空明禅师所教的坐禅之法。钱大哥,你一个人睡床上吧。”   钱一多虽然显得不好意思,却见两人说得有理,心下感激他们的好意,也不再推辞,就一下子躺在床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夜色渐深,山中的虫鸣之声开始浸淫了整个寺院。钱一多此时已经恢复了体力和精神,他斜眼一看正在打坐的张远山和李冰,不觉暗暗偷笑。   钱一多觉得脚丫子里痒痒的,这才想起,一天的劳累后,还没有洗脚。他悄悄地下了床,拎起了热水瓶,轻声地说了下:“我去打水!”   张远山闭目不语,李冰也是眼皮都不抬,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钱一多拎着热水瓶,推开寮房门,蹑手蹑脚地沿着走道,向对面的僧房走去。   一轮残月挂在半空,寺院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幽静,除了虫鸣声,再无半点人声。钱一多来到了那个电锅炉边,打了满满一壶水。   他正想走回时,看到那一排禅房都亮着灯,不禁心中一动。   钱一多悄悄地向那排僧房靠近,不敢发出半点声息。   每个僧房的玻璃上,都糊了厚厚一层白纸,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钱一多悄悄地从门缝中看去,惊奇地发现,僧房中虽然亮着灯,却并不见僧人,只有一只香炉中,还燃着半柱香。   钱一多心知有异,一连看了几只僧房,都是一模一样的情景。   他不敢多作停留,赶紧提着热水瓶回到了自己的寮房中。   钱一多刚进入房间,立即掩上了房门,神情紧张地悄声说道:“张大哥,李冰,你们别打坐了,我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   张远山和李冰,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困惑地看着钱一多。   钱一多紧张地说道:“刚才我去打水,看见僧房的灯亮着,我好奇心一起,就去偷看了一下。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张远山和李冰摇了摇头,钱一多接着道:“我看到了那几只僧房,虽然都亮着灯,却都不见僧人。你们说,这件事怪不怪?这么深更半夜了,那些僧人都会去哪呢?”   李冰也觉得大为诧异,他思索了一会道:“钱大哥,麻烦你再去方丈室那边,看看金老伯还在不在?”   钱一多答应了一声,应声而去。不一会,钱一多就回来了,他奇怪地说道:“金伯苗在方丈室的禅床上正睡觉呢,还打着鼾声。”   张远山道:“李冰,看来你的感觉没有错,这白虎寺,果然有古怪!”   李冰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个时候,僧人不是休息了,就是应该在坐禅或诵经。他们集体不见,那就必然有问题。看来,那几个游方僧人果然不是善类。这个白虎寺中,只有金伯苗才是忠厚长者,那几个僧人,可能瞒着金伯苗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冰推开寮房门,看了一眼施丽娅和赵婉儿的房间。只见她们的灯还亮着,李冰正想走过去,却见那灯已经熄灭。   李冰停住了脚步,他回到房间中,悄悄对张远山和钱一多说道:“两位大哥,我去寺院中暗中察看一下情况,你们两人在这房间内,把灯熄灭了,注意外面的动静。”   张远山和钱一多同时点头答应,熄灭了灯光。   李冰悄悄地沿着走廊,走到了山门外,专挑阴暗处走着,四处察看情况。   也不知转了多久,李冰没看出任何动静,这才放下心来,悄悄向寮房走去。   当他进了寮房后,没有拧亮电灯,而是掏出手机,借着手机屏上的光线看了一眼。   一看之下,李冰不觉好笑,只见钱一多斜斜地躺在床上,一条薄薄的被子,都已经掉在了地下。   李冰正想给钱一多捡起被子,心中忽然一懔,情知不妙。他这才想到,钱一多也就罢了,怎么打坐的张远山,也会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呢?   李冰心知有异,神情紧张地一摸张远山,只见他呼吸正常,这才放下一点心来。   李冰轻声地叫唤了几句,张远山却怎么也醒不来。李冰这才急了,又却叫唤钱一多,也是昏睡不醒。   李冰赶紧用杯子舀了一杯屋角脸盆中的凉水,泼了些凉水在张远山脸上。不一会,就见张远山悠悠醒来。   李冰心中大喜,如法炮制,钱一多也醒了过来。   两人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李冰。李冰赶紧嘘了一声,示意两人不要发出大动静。   李冰轻声道:“两位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才离开半个多小时,怎么你们睡得这么死?”   张远山听得李冰这么说,不觉一楞,随即明白过来:“李冰,不好,这白虎寺果然不是善地方。你走后不久,我正在打坐,忽然鼻子中闻到一股甜甜的幽香。我突然感觉好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你刚才用冷水弄醒我。”   钱一多吓了一大跳:“张大哥,我也闻到那股香味了。难道这香味就是传说中的迷-幻药?”   张远山点了点头,李冰猛然叫道:“不好,快去看看婉儿和施姐!”   话音刚落,李冰就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他急急地来到赵婉儿和施丽娅的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却没半分动静。   这时李冰着急了起来,钱一多和张远山也跟上来了。钱一多拉开李冰,取出一张银行卡,塞入了门缝中,一转眼,已经打开了那简陋的房门。   李冰一推开房门,一边急切地叫着两人的名字,一边拧亮了日光灯。   当灯光照亮后,三个人一下子傻了眼,寮房内空荡荡,哪儿有赵婉儿和施丽娅的影子?   李冰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他看到赵婉儿和施丽娅的包倒都还在,就是不见了两人踪影。   李冰赶紧拨打了赵婉儿的手机,手机里传来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的提示音,一下子脸色更显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了出来。 ☆、第三百七十八章 古塔地宫   李冰赶紧和张远山、钱一多四处在寺院中寻找,一边大声呼唤,却始终听不到两人的应答。   正在这时,方丈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金伯苗出现在了门口。看到三个人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且大声嚷嚷,金伯苗吼道:“深更半夜的,几位怎么还不休息,竟敢如此大声喧哗打扰佛门清净?”   李冰看到金伯苗,着急地吼道:“金老伯,你寺院中的和尚呢?怎么一个也不见了?还有我们一起来的两位小姐也失踪了?”   金伯苗身子一震:“什么?竟有此事?”   李冰吼道:“金老伯,不信你自己去看,那几个僧人全不见了!”   金伯苗赶紧向那排禅房走去,李冰此时也拨通了宋瑞安的电话。   金伯苗脸色阴沉地来到了三个人身边,有些气急地说道:“唉,真是奇怪,他们竟然全都不见了。你们一起来的两位小姐也真的不见了?”   李冰点了下头,正在说话时,警笛声由远而近,已经来到了山门口。   原来,李冰在出发前,留了一手,告诉小宋,他们五人将夜探白虎寺,为防不测,让小宋带着刑警作好接应准备。   幸好李冰多了个心眼,这才在出了事后,小宋带领刑警迅速赶来了。   金伯苗打开山门,小宋带着六七个刑警冲了进来。简单地问过李冰发生了什么后,小宋的目光盯住了金伯苗。   此时的金伯苗,也是显得焦急异常,语无伦次。小宋见问不出什么,他对李冰道:“李冰,你打过她们电话了吗?”   李冰着急地说道:“宋队,我打了婉儿电话,却提示没有信号无法接通。”   小宋皱眉道:“那施姐的电话也打不通吗?”   这一语提醒了李冰,他赶紧拨打施丽娅的电话,惊喜地发现,施丽娅的手机竟然拨通了。   李冰的惊喜还没消退,一股不安却又立即占据了心头,施丽娅的手机虽然拨通了,却是无人接听。   李冰反复地拨打施丽娅的手机,却始终无人接听。正在他心急如焚时,一名搜索的刑警忽然大叫了起来:“宋队,草丛中发现了一只手机!”   一干人众,听得那刑警呼叫之声,赶紧跑了过去。   只见大雄宝殿后的那座古塔边上,一只手机正闪着亮光、在草丛中发出了铃声。   李冰一听,那正是施丽娅的手机上设置的铃声,赶紧冲上前,正想拿起手机时,小宋及时制止了他。   一个刑警拍过照后,小宋开始吩咐几个刑警细心搜索四周。   不一会儿,一个刑警叫嚷起来:“宋队,这儿一块大石板下,有一丝亮光传出来。”   宋队赶紧上门察看,只见离塔基不到十米的一方,铺在地上的一块大古板的缝隙中,隐隐露出了一丝光亮。   宋队使了个颜色,几个刑警齐心协力,挪开了那块大古板。   众人惊讶地发现,那块大石板下,竟然露出了一个大洞口,里面还亮着电灯光。   一个刑警拨出手枪,跳下了那个洞口。不一会,就听到那刑警大喝道:“谁?不准动,我是警察,举起手来!”   随即听到一阵嘶吼之声,随之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声、宋队赶紧带着几个刑警相继跳了下去。   刚转下洞口几步,绕过一个弯道,众人的眼前豁然开朗。这个地洞中,竟然别有洞天,里面挖得有如一座地下宫殿。   只见刚开始进来的那个刑警,正持枪紧张地对着前面,在他的脚下,躺着一个身穿僧衣的光头。   宋队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僧人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抓着一把铁铲,面露凶相,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额头上一个枪眼,正向外汩汩地冒着鲜血。   那个地宫角落处,还躺着两个女人,却没半点反应。   这时,跟着下来的李冰大叫道:“婉儿、施姐!”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手一个,抱起两人。   只见赵婉儿和施丽娅都紧闭着双眼,没有半点反应。李冰感觉到她俩身上的体温,这才有些放心,估摸着两人也是中了迷魂香。   李冰吼道:“张大哥,快去取些冷水来!”   张远山应声而去,不一会,就取来了一杯冷水。   待冷水泼上面孔之后,赵婉儿和施丽娅才苏醒过来。   两人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冰也来不及解释,看看两人衣衫尚整,这才放下心来。   宋队看到两人苏醒了,也松了口气,指着地下那个僧人的尸体道:“小张,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小张的刑警,这时呆呆地握着手枪,一时没回过神来。直到宋队边问了两遍,那个刑警小张才如梦初醒。   刑警小张急急地说道:“宋队,我刚下洞,转过那个弯,就见到这两位小姐躺在地上。有几个穿着僧人衣服的,正欲行非礼。见到我喝问,其中一个人凶神恶煞地握着一把铁锹向我冲来。”   他一指脚边那具着僧衣的尸体道:“就是他了,我见情况危急,这才开枪,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额头!”   宋队刚听完,就急忙问道:“小张,你是说这洞内不止是这一个和尚,还有好几个?”   小张点点头,指着那个地宫另几个洞口说道:“见我开枪打死了那为首的一个,其他几个一哄而散,都蹿进那几个洞口中了。”   宋队这时手枪一挥,对其他几个刑警道:“赶紧给我搜索,一个都不能放过!”   几个刑警纷纷拨出枪,挨着各个洞口开始搜索起来。这几个洞口,几乎是洞洞相通,估计挖掘的范围,已经超出了白虎寺的面积。   不多时,几个刑警抽解着七八个僧人,从各个洞口中转到了地宫中。   就在李冰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给施丽娅还有赵婉儿讲述着今夜的险情时,小宋已经开始现场审讯起了那几个僧人。   看到地下躺着的同伙的尸体,那几个僧人在小宋威严的话语中,很快便崩溃了。   小宋厉声喝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待你们所做的一切!”   一个僧人忽然一下子扑通跪倒在地,大喊饶命,其他僧人一见,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那个僧人颤声说道:“警察同志,我全都坦白,我们几个其实都不是真正的和尚。是金伯苗雇请我们的,白天假冒和尚,夜里就进入这个地宫挖掘地道!” ☆、第三百七十九章 地宫秘密   宋队听得那假僧人之言,这才惊觉,叫声:“不好,那个金伯苗呢?”   众人这才发觉,金伯苗根本就没跟进地洞中来。宋队立即跃出地洞,招呼几个刑警开始搜索金伯苗的下落。   不多时,几个刑警先后来报,搜遍整个白虎寺,并没发现金伯苗的行踪。   很显然,见事已败露,金伯苗已经趁乱潜逃。   小宋沮丧地电话通知了刑警队,吩咐连夜对金伯苗展开通辑,自己则和几个刑警,把那几个假僧人押上了警车。   小宋留下了两个刑警,吩咐他们看好地宫内那具假和尚的尸体,并负责警戒,封锁山门,以防天亮后,有民众前来进香而破坏现场。   李冰他们也钻入了越野车,跟随着警车一起到刑警队。   经过审讯,众人才了解了白虎寺的惊人内幕。   原来,这个金伯苗,竟然是一个盗墓大盗。几年前,当他偶然得知了一个关于白虎禅寺地下藏有宝藏的传说后,但动起了贪念。   金伯苗四处游说,筹集了一笔钱,重新修缮了白虎禅寺。他的目的,就是想利用这个寺院做为掩护,以期盗得传说中的白虎禅寺地下埋藏的宝藏。   因此,金伯苗以各种理由,阻碍了佛教协会向白虎禅师派驻主持僧的常规做法,并以极不友善的态度,赶走了几个前来挂单的和尚。   待得白虎禅寺重新落成,香火开始旺盛后,金伯苗便巧妙地利用香客的质疑,把他原来手下的一帮盗墓贼拉进了白虎禅寺。   这几个盗墓贼一进白马寺后,便剃发伪装成僧人。白天他们诵经念佛休息,晚上则听金伯苗的指令,开始秘密挖掘白虎寺的地宫。   就这样延续了两三年,整个白虎寺的地下,几乎让金伯苗指使那几个人掏空了,却仍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宝藏。   所有的挖掘,都是围绕着白虎寺内那座古塔进行。原因是金伯苗早就发现了塔基上刻着的几行字:五月十五,寅时三刻;宝塔之巅,白虎显灵!   可天公不作美,在金伯苗重建白虎寺的几年内,每年的农历五月十五,都凑巧都是大雨,更没见到白虎显灵。   金伯苗并不死心,仍是指挥几个手工,每天进行挖掘工作。   直到李冰他们进入白虎禅寺,一件意外事,才彻底打乱了金伯苗的如意算盘,并让他的阴谋彻底暴露了。   金伯苗虽然知道,他那几个冒充假和尚的手下,都是酒色之徒,却没料到,他们的胆子竟然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   当李冰五人出现在白虎禅寺后,那几个假僧人,看到清纯可爱的赵婉儿和性感妖娆、雍容华贵的施丽娅时,一时都动了欲念,色胆陡然膨胀了起来。   正是他们的神色,引起了赵婉儿和施丽娅的不快和警觉。让那几个假僧人欣喜若狂的是,那两个美女,竟然再次折回白虎寺,并且借宿于白虎寺内。   几个假僧人,瞒着金伯苗,私下商量好,决定对两个美女下手,以泄淫-欲。   当他们按照金伯苗的吩咐,照例进入地宫中继续挖掘后,看看时近晚上十点,估摸着金伯苗已经入睡,就悄悄地从地宫中出来。   当他们看到两间寮房的灯已经熄灭,不禁心中大喜。   几个假僧人分成两批,悄悄地摸到两个寮房门口,向门外吹入迷香。   几分钟后,那几个假僧人急不可待地打开了赵婉儿和施丽娅所住的寮房门。他们的如意打算是想把昏迷后的赵婉儿和施丽娅悄悄背入地宫中,在几个假僧人轮番发泄**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赵婉儿和施丽娅背回寮房中。   那些假僧人,忽略了李冰三个人所住的寮房,他们对那迷香的效用深信不疑。   让他们失算的是,因为钱一多的意外发现,这时李冰恰巧不在寮房内,而是在山门附近转悠察看,从而躲过了一劫。   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在背施丽娅进入地宫前,施丽娅的手机竟然滑落进地宫边的草丛中。   所以,当李冰拨打赵婉儿的手机时,因为赵婉儿的手机被随身携带入地宫,失去了信号,这才拨打不通。而李冰情急之下,居然忘了拨打施丽娅的手机。   直到李冰在得到宋瑞安的提示后,竟然拨通了施丽娅掉在地宫外面的手机,这才发现了地宫的秘密。   当赵婉儿和施丽娅被掳进地宫后,几个假僧人大喜,都想先行发泄**,因而面红耳赤地吵了一会。   好不容易才达成协议,正欲非礼之时,不想地宫竟然被打开,一名持枪的警察冲了进来。   仗着人多势众欲袭警,却不料为首的恶徒被刑警一枪击毙,几个假僧人才吓破了胆,四处躲藏,最终全部束手被擒。   白虎寺的秘密就此被揭开,侥幸逃过一劫的赵婉儿和施丽娅,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李冰五人回到那个住宿的农家小旅社后,天已经大亮。众人劳累惊吓了一个晚上,这时都已疲惫不堪,赶紧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第二天醒来,已是午后,众人吃过饭后,回到房间一起参祥白虎之谜。   他们虽然一时摸不头头脑,却都已坚信,要破解四象中的白虎阵,开启谜团的钥匙,就必在这个白虎寺中。   而那座古塔,则是这个谜团的关键所在。   令李冰他们困惑的是,为什么金伯苗指使几个盗墓贼,几乎挖空了白虎寺的地下,却仍是一无所获?   李冰拨打了小宋的手机,得知仍旧没有找到金伯苗的下落,不禁都失望极了。   小宋告诉李冰,刑警队开会分析,认定金伯苗不可能这么快就潜逃出了乾县。更是因为金伯苗的贪婪,为了得到白虎寺的地下宝藏,苦心经营了几年,绝不可能轻易放手。   因此,小宋认为,金伯牙肯定隐藏在白虎寺附近的山里。为了引蛇出洞,小宋决定内松外紧,不在那片小山区中搜索金伯苗,只待明天,也就是五月十五晚上,金伯苗自投罗网。   李冰觉得小宋的做法极妙,更想通过金伯苗揭开白虎之谜,而明天晚上,恰恰是最近几年来,难得的一个大好天气。   他也料定,金伯苗不会错过这一样一个一年一度的根据古塔上谶语破解白虎寺秘密的绝佳时机。 ☆、第三百八十章 古塔魅影   初夏之夜,山中的气候显得十分凉爽。除了蛙鸣声,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鸣之声,荧火虫不时地飞舞,皎洁的月光之下,微风阵阵,树影婆娑。   热闹和静谧、优美与诡异,在农历十五的深夜,在这山区里构建了一种奇怪的和谐。   李冰一行五人,在得到刑警队队长宋瑞安的特殊批示下,他们在刑警小张的陪同下,进入了已经被贴上封条的白虎禅寺。   几个人穿过大雄宝殿,来到了白虎寺后殿的古塔边。   古塔边上那个被金伯苗指使假和尚挖掘的地洞口,已经被钢筋封死,上面还贴上了封条。   不过,众人已经不关心那个地宫,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白虎寺那个古塔上。   月色如水银泻地,虽然把白虎寺照得一片亮堂,却也更增加了诡秘气氛。   赵婉儿有些紧张不安地问道:“张大哥,怎么还没什么动静?”   张远山“嘘”了一声道:“婉儿,看古塔谶语:五月十五,寅时三刻;宝塔之巅,白虎显灵!这说明什么?今夜将发生不寻常之事,如果真的有什么白虎显灵,那我们不能大声说话,以免冒犯神灵!”   他看了看夜光表说道:“现在还没到时间,我们耐心等候吧!寅时,是凌晨三到五点,古时一个时辰分八刻,即现在的十五分钟为一刻,所以寅时三刻即是凌晨三点四十五。我们都到大雄宝殿后的阴影中去吧,静候这一刻的到来。”   众人依言,都退到大雄宝殿后面的走廊中,全都静默不语,甚至连香烟也不抽一枝,心情忐忑地等候着寅时三刻的到来。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个半山腰上,也有一条黑影,鬼祟地潜伏在一块山石后面,举着夜视望远镜,观察着白虎寺内的动静。   那轮圆月渐渐西坠,虽然大半夜的守候让众人感觉心灼力乏,却不敢生丝毫懈怠之心,全都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古塔。   突然,一个婴孩的凄厉啼哭声让众人都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张远山一看夜光表,低声道:“来了,大家注意!”   听着这凄厉的声音,赵婉儿害怕地搂住了李冰的腰,只露出一只眼睛,在李冰身后紧张地看着那座月色之下显得诡异的古塔。   那阵如婴孩啼哭的声音,不时嘶叫起来,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自远而近,此刻,竟似是从古塔之中发出一般。   一团白影,跃上了宝塔顶上,那叫声,明显来自于这白影。   李冰明显感觉得到赵婉儿因害怕而瑟瑟发抖,他正想出言小声安慰,却感觉一只细腻柔嫩的手轻轻握住了他。   李冰一怔,他心中明白,那是施丽娅的手,很显然,她也害怕极了。李冰不再出声,只是摊开掌心,紧紧地握住了施丽娅的手,用自己手上的力量和体温,极力镇定施丽娅的那惶恐不安的内心。   宝塔顶上,那个白影转了几圈,面对着那一轮圆月,又开始嘶叫起来。   这时,众人更觉得心惊了,月色反射之下,那个白影露出了两道碧幽幽的绿光。   张远山悄悄摸出了桃木剑,又在桃木剑上涂抹了一层朱砂,再把三张符纸穿刺在剑端,做好了一切准备。   谁也没想到,这时一道雪亮的灯光突然刺穿月色,直照古塔顶上。   那是刑警小张情急之下,拧亮了警用手电。在强烈的手电光照射下,众人的悬着的心才稍始放松。   原来,古塔之巅峰发出恐怖凄厉叫声、露出两道绿光的,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猫。   那只大白猫,似乎也给突如其来的手电光惊吓到了,倏忽一下,不见了踪影。   “宝塔之巅,白虎显灵!”,张远山大叫一声:“快,我们到宝塔上去。那只白猫,应该就是谶语中的白虎!”   众人如梦初醒,除了刑警小张,留在塔下警戒着四周,其余五人,全都赶紧向古塔上攀爬而去。   五个人快速爬上了古塔,都累得气喘吁吁。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古塔之中,并没发现什么。   这让众人大惑不解,既然月圆之夜,那只大白猫在寅时三刻,出现在了古塔之巅,一切如谶语所说,却为什么不见有什么异样?   难道这个谶语只是前人或者某个游客的涂鸦之作?李冰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一行人被他在塔基上发现的谶语所误导了。   五个人在古塔第七层上,一时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赵婉儿打破了沉默,她浅笑着道:“李冰,别泄气了。我们一路走来,也并不是所有事都一帆风顺。如果这个白虎寺,不是我们要寻找的四象白虎阵的关键所在,那也不能证明我们失败了,相反,我认为也是一个成功,至少排除了我们一个疑惑,可以让我们重新定位,思索那个真正的白虎秘密所在。”   李冰轻轻“嗯”了一声道:“婉儿,谢谢你。这趟我们前来,也不算白忙乎。看看这四周优美的山区夜景,就是一副美得令人心醉的中国古代山水画。我们五人,就当是今夜浪漫了一次,前来赏山光月色的。”   张远山呵呵笑道:“李冰,你说得有理。来,我们抽枝烟吧,登高远眺,这风景着实不错。”   张远山边说边递给李冰和钱一多香烟,同时把他那桃木短剑,悄悄在放回腰中,用衣服掩盖了起来。   看着赵婉儿小鸟依人般搂着李冰,施丽娅突然感觉心中一阵酸楚,她含着泪水,扭过头,默默地看着别处。   就在几人在宝塔上轻声交流着时,李冰注意到了背向他们沉默不语的施丽娅。别人自不知情,李冰心中却一清二楚,他明白施丽娅对他的感情。   李冰轻声道:“施姐,你看看,这月亮多漂亮,你怎么背对月亮呢?来吧,我们一起赏月。”   施丽娅此时面对着白虎寺东方,仍是一言不发,这让李冰显得有些尴尬。   赵婉儿也奇怪道:“施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施丽娅突然轻声说道:“我明白了,这个谶语应验了,白虎显灵,此说非假!”   其他四人大为惊讶,一时俱都振奋起来,顺着施丽娅的手指向前方看去。 ☆、第三百八十一章 塔影谜踪   施丽娅指着远处说:“你们看,那儿,才是真正的白虎显灵处!”   众人大奇,循着她手指向处看去,远处是两个不起眼的小山峰,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看着众人大惑不解的样子,施丽娅说道:“五月十五,寅时三刻;宝塔之巅,白虎显灵!为什么说白虎显灵一定得五月十五那天?而且又为什么金伯苗在这几年苦心经营白虎寺甚至把白虎寺地下几乎挖空而没发现什么?”   赵婉儿疑惑不解地说道:“五月十五那天,白虎才显灵,这可能是神灵出现需要一定特殊条件吧!那个金伯苗这几年没发现什么线索,不是说了每年五月十五,这里正巧都是阴雨天吗?当然,也有可能,这个宝藏传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所以他挖空了白虎寺也没得到什么!”   施丽娅点点头道:“对,金伯苗之所以没有悟出秘密所在,就是因为他运气不好,前几几年五月十五,碰巧都是阴雨天气!而且这个白虎宝藏还真不在那白虎寺中!”   李冰心中一动,急忙说道:“这么说来,若要白虎显灵,必须得是晴天了?”   施丽娅赞许地点了下头,李冰接着说道:“而且白虎显灵,必须得每年的五月十五这一天,这又是为什么?十五是月圆之夜,这么说来,这白虎的秘密和月亮脱不了干系!”   施丽娅说道:“对极了,而且说是宝塔之巅,才能白虎显灵。大家想想,现在这里有几个塔顶?”   这一言把众人听了个稀里糊涂,明明只有一个塔顶,怎么施丽娅会问起有几个塔顶?   李冰眼望着施丽娅手指处,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不错,宝塔之顶确有两个!你们看,远处的山坡上,不是还有一个塔顶么?”   众人齐把目光看向远处,不一会即明白了李冰的意思。原来,在那两个如少女双峰的小山坡上,一圆西坠的圆月,把宝塔的影子拖得好长,那个塔顶,正好介于那宛如双峰的两个小山峰中间。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白虎显灵,非得要五月十五的原因。   选择十五那天,正是农历的月半,恰是月圆之夜。如果天气晴好,便会投射出宝塔的影子。   而必须是每年的五月十五,是因为天体运动关系,月亮的位置变化各不相同。只有当五月十月那天的寅时三刻,天气晴朗,则月亮投射下的宝塔影子便是白虎秘密的所在。   而宝塔之巅,白虎显灵!则暗指宝塔的塔顶的影子位置,便是白虎所在之地。宝塔上出现的白猫,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张远山也显得颇为兴奋,对着钱一多狡黠地说道:“钱兄弟,又到了发挥你老本行的时候了!”   李冰“嘘”了一声:“你们小声点,别让塔下的小张听见了,那就麻烦大了!”   几个人相视而笑,记下了那塔尖阴影所在方位,俱都笑容满面地下了古塔。   第二天晚上,做足了充足准备的钱一多,跟随李冰来到了那个小山坡中。   虽然不知道那个白虎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毕竟是埋在地下的,要想得到这秘密,必须掘开那块地,这和盗墓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因此,李冰才决定只和钱一多两人前往,以方便行事。   同时,也因为那个盗墓大盗金伯苗的神秘失踪,李冰断定他必然隐藏在白虎寺附近,他心中担忧赵婉儿和施丽娅的安全,这才找了借口,让张远山陪她们两人留在旅社之中。   李冰驱车刚来到距离白虎寺还有一里多的山间小公路上,此时天刚擦黑。月亮已经高高地悬在了空中,把山区的景色照得分外迷人。   果然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李冰远远地就看到了白虎寺的那座古塔异常清晰地矗立地夜色之中。   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把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踩住了刹车。   李冰扭头观望,只见路边有户人家的小孩子,在燃放一个巨大的烟花。   在不断的爆炸声中,李冰觉得奇怪,怎么这户人家,就一个小孩子在燃放烟花?那可是多危险的事!   李冰决定下车,询问一下情况时,钱一多突然一把拉住了李冰,皱眉问道:“李冰,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一声夹杂在烟花中的不同的爆炸声?”   李冰一楞,摇了摇头。他见烟花已经燃放完毕,便跳下车,径直向那孩子走去。   那个小孩子,见一辆车子停在自己门前,又下来一个陌生男子向自己走来,不由得脸上露出紧张神色。   李冰走到小孩子边上,和颜悦色地问道:“小朋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燃放烟花?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们家大人不管你吗?”   那个小孩子显得有些惊慌,他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我爸妈一会就到家,我不认识你,不准你进我们家。”   李冰这才觉得自己有些突兀,笑呵呵地道:“小朋友,你说得对,我不能进你家的。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不能趁大人不在家一个人玩这么大的礼炮,那太危险了。”   那小孩子摇摇头道:“叔叔,这个烟花是有人送给我的,他吩咐了,让我听他的话,准时点燃这烟花。我觉得好玩,就答应了他。”   李冰一楞,心想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人,不禁问道:“小朋友,那个送你烟花的是什么人啊?”   那小孩子答道:“我也不认识,是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伯,看上去很慈祥。他也开了辆车,把这个礼炮交给了我,让我听他的话准时燃放,然后他就上车走了,开往了白虎寺方向。”   李冰越发觉得奇怪了,看看时间,也不再多问,关照那小朋友要注意安全几句话后,回到了自己的越野车上。   钱一多问李冰是怎么回事,李冰把他刚才和那小孩子的对话说了一遍。   钱一多眉头深锁,一贯很少言语的他忽然说道:“李冰,看来昨天悟到白虎之谜的,不止是我们五个人,还有另外一人也悟到了。”   李冰大为震惊,他想了一下,方才慢慢说道:“钱大哥,你莫不是说那个潜逃了的金伯苗,昨天也悟得了白虎之谜?”   钱一多严肃地说道:“李冰,你说除了他,还有可能会是谁?” ☆、第三百八十二章 炸墓盗宝   钱一多说道:“李冰,你和宋队,不都是判定那个金伯苗舍不得多年苦心经营,不得到那笔宝藏不甘心离开这里吗?所以,我猜想,昨天夜里,不止是我们几个人明白了那个宝塔上谶语的秘密,金伯苗也应该是暗中也悟到了。”   李冰大为惊讶,他忙问道:“钱大哥,你可有什么证据下这样的判断?”   钱一多道:“李冰,你刚才想下车时,我不是问你有没有听到夹杂在烟花声中有没有一声不同的爆炸声吗?”   李冰点了点头,钱一多继续道:“我确实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爆破之声,只是被这烟花声所掩盖,因而你没有留意罢了。你刚才说有一个神秘怪人,让这小孩子燃放烟花,我就更是心中认定了,那个人必是金伯苗。”   李冰忙道:“钱大哥,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钱一多说道:“李冰,我们盗墓这一行的,历来都是靠洛阳铲来偷掘古墓,但现在盗墓技术也在不断发展。以前用洛阳铲,挖开一个盗洞,那甚是费时费力。现在可简单了,只要条件允许,不会引起他人怀疑,好多盗墓的,就会使用炸药炸开墓穴。”   李冰吃惊地“啊”了一声,愤怒地道:“这些盗墓贼也太猖獗了,竟然发展到炸古墓的地步了,这可真没想到!”   钱一多道:“李冰,我在这一行内,所以我才知道的。他们用的是挤压式爆破,一般来说,只要定下墓室位置,埋上炸药,几秒钟,便可炸开一个直径约八十公分、深度为十五米左右的盗洞。这节约了大量的挖掘时间,能让盗墓的在短时间内,迅速得手。”   李冰皱眉道:“这么说来,假设那个给小孩子烟花的人果真是金伯苗的话,那么,他昨晚也悟到了白虎谶语,探知了那个白虎秘密所在的位置。他给那小孩子礼花,让他按时燃放,就是为了掩盖他爆炸之声了。”   钱一多点了点头,李冰猛然醒悟:“不好!快走,我们不能让金伯苗得手。”   李冰驾车不一会就来到了白虎寺门前,只见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也停在白虎寺门口。   李冰心中生疑:白虎寺周围,并没什么人家,何况白虎寺出事后,已经让刑警封了山门,此时已经是夜里,怎么会有这么一辆车停在寺院门口?   李冰和钱一多下了车,来到了那辆面包车前,敲了敲车窗,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李冰一拉驾驶室车门,面包车竟然打开了。他拧亮手电一看,发现面包车的车锁已经被破坏,还有电线裸露在外面。   李冰略一思索,随即对钱一多说道:“钱大哥,这辆面包车是被偷盗来的。看来,你的猜测没错。这定是金伯苗偷了辆车,带上工具和烟花,偷偷来到这里,然后弃车上山找宝藏了。”   钱一多应了一声,正忙着拿下越野车上的盗墓工具,李冰摆了摆手道:“钱大哥,别的你不用拿了,就带上手电、绳索、刀子还有你这把洛阳铲就行了。”   钱一多一楞,随即低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说刚才的那爆炸声中,金伯苗已经掘开了埋藏宝藏的地方,不用我再去挖了。那好吧,这把洛阳铲也不要带了。”   李冰很认真地说道:“洛阳铲你是必须带上的,别忘了,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危险人物,这把洛阳铲,到时可以作为你的防身工具!”   钱一多应诺了一下,取全了相关工具,跟随已经锁好车子的李冰,悄悄向山坡上徒步走去。   两人来到了那两座小山头中央的低洼地带,隐隐看到一丝似乎是手电光的光线从地面上一闪而过,心中已经了然,这必是炸开了盗洞的金伯苗正在打着手电寻找宝物。   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亮光闪过的地方,果然见到月色下,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钱一多撮起一把洞口的泥土,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递到李冰面前。李冰伸手一摸,那土还热乎乎的,还在散发着一股硝烟味道。   两人小心地洞口探望,发现洞底似乎很开阔,而且隐隐有一丝光线。   李冰判断,那被炸药炸开的盗洞底下,果然是别有洞天,那么,不论是他们想寻找的白虎秘密还是金伯苗妄想得到的巨大宝藏,必定就在这盗洞之下。   令李冰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盗洞底部隐隐有手电光线,却一成不变,根本没晃动的迹象。   李冰悄悄地对钱一多做了个手势,示意由钱一多在上面接应,他悄悄下去察看究竟。   钱一多知道,金伯苗正在盗洞之下,现在下去,势必有很大的危险。但他也明白李冰的个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自己本就是胆小之人,何况体格又不如李冰。由李冰下去,是他们两人中最合适的人选了,更让钱一多感动的是,他知道这是李冰在体谅照顾他。   钱一多不敢言语,以免惊动了盗洞中的金伯苗。他看到边上的树上已经拴了一根绳索,那定是金伯苗留下的。   钱一多灵机一动,拨出刀子割断了那根绳索,把自己的绳索,一端系在李冰腰上,另一端则绑在自己腰上。   李冰慢慢地拽住绳索向洞中下去,钱一多则在洞口慢慢双手放着绳索。   不多时,钱一多便大惊失色,他心中最害怕的事发生了:洞底传来李冰的一声惨叫!   钱一多急了,对着洞口大喊:“李冰,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有危险的话快上来!”   死一般的寂静,钱一多已经感觉快要绝望了,却听到李冰叫了一声:“钱大哥,我没什么事,你快拉我上去吧!”   钱一多大喜,双手发力,不一会便把李冰拽出了盗洞口。   见到李冰两手空空出了盗洞,身上又无打斗的痕迹,钱一多不禁大为奇怪,不禁问道:“李冰,你刚才的那一声惨叫吓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还有,那个金伯苗不在下面吗?”   李冰叹了口气道:“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猜的没错,金伯苗确实在下面,不过,他已经死了。”   这一下,轮到钱一多吃惊地张大了嘴,他急切地想知道,盗洞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恐怖事件。 ☆、第三百八十三章 八卦祭坛   李冰拽着绳索刚下到地面,他一眼瞥见了一枝手电,光线越来越微弱地正扔在地面上。   他解开腰间的绳索,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这是一个造型奇特的地宫。   地宫面积不大,地面是方的,四周汇聚向上,却成了一个圆拱形。李冰稍一思索,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是取意天圆地方之说。   整个地宫,都是由青砖垒成的金刚墙组成,甚至没有其他通道。地宫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砖块垒成的八卦造型,除此之外,地宫之内再无他物。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古墓,而更象是一个祭坛。   令李冰困惑的是,地宫四周的金刚墙上,竟然有许多黑乎乎的小孔。   地宫的地面上,更是散落着许多黑乎乎的树枝状的东西。   李冰捡起一看,方觉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原来这些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铸铁所制的箭枝,虽然已经腐蚀,但仍感觉得到箭尖的锐利。   这下李冰心中立即明白了,这是地宫中设计的机关。他心念一动,立即冒出了一身冷汗。   李冰赶紧转到那个八卦祭坛的后面,这一看,让他情不自禁地惨叫一声。   只见一个人靠着祭坛半躺在地下,浑身插满了那些铁箭,犹如刺猬一般。   地下已经渗透了一滩黑血,一枝铁箭正中那个人的右眼。虽然那个死人张大了口,面部已经因为惊吓痛苦而扭曲,但李冰仍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被铁箭射死的人,正是被通辑的盗墓大盗金伯苗。   金伯苗的尸身下,还有三级石阶,那正是登向高大的八卦祭坛的必经之处。   李冰小心翼翼地踩了一下那个石阶,并无异动,这才放心下来。   他心中暗自庆幸,如果不是金伯苗抢先进入这个地宫之中,此时身中无数铁箭躺在血泊中的,恐怕不是他便是钱一多了。   李冰抹去了额头渗出的密密麻麻的冷汗,定了下神,踏上了那三级石阶。   他睁眼向那个祭坛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上面用石条勾勒出了一副八卦的形状。让他感觉奇怪的是,八卦图中间并没有常见的阴阳鱼图案,而是放了一只精致的楠木小盒子。   李冰拿起那只楠木盒,上面还挂着一把小小的铜锁。   他来不及思考什么,听着盗洞口钱一多那焦急的呼唤,赶紧把那个小盒子揣进了口袋,这才离开了那个地宫。   听完李冰叙述,钱一多也惊得冒出了一身冷汗。两人一言不发,赶紧离开了地宫,快步走向白虎寺那停车的位置。   上了车后,钱一多轻声问道:“李冰,这件事要不要向宋队报告?”   李冰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道:“钱大哥,这事万万不能告诉宋队。你想啊,如果我们不说什么,别人早晚会发现这辆停在白虎寺门口的被盗白色面包车,也会发现那个被炸药炸开的地宫。当刑警队接报后,会发现死在里面的金伯苗。而金伯苗贪白虎宝藏的秘密已经为人所知,他死于地宫机关,也能让刑警队就此结案。”   “如果我们上报了,怎么向刑警解释我们两人夜里上山的目的?更难为的是如何向别人证明金伯苗不是我们所害?所以,这事决不能告诉宋队。”   钱一多点点头,两人赶紧驱车回到了小旅社中。   赵婉儿等三人,正在焦急等待中,见到李冰和钱一多平安归来,俱都欣喜万分。   李冰掩上房门,淡淡地说了一句:“金伯苗死了!”便不再言语,众人大感震惊,钱一多复述了今夜的事后,才明白了一切。   李冰掏出那个精致的楠木盒子,小心地放在桌上,仔细地观察着。   他取出刀子,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那把已经发绿的小铜锁。   联想到地宫中那可怕的机关,李冰神情凝重地说道:“为防不测,你们几个都避开一下。”   众人都担心极了,都欲阻止李冰打开那个神秘的小盒子。李冰神情坚定地拒绝了众人的好意,执意要他们躲避在一边。   众人无法,只能闪开。李冰小心地打开盒子,并没有个什么可怕的机关,这才大家放下了心。   只见那个楠土盒子中,下面衬着黄色的绸缎,中间放着一条鱼形的铜器。   众人都不禁惊叹,这个小盒子在地宫中也不知放置了多少年,里面的绸缎居然保存得如此完好。   李冰小心地伸手入盒,所触之处,那些绸缎底子立时化成了齑粉。李冰这才明白,这些绸缎看似保存完好,其实已经被风化腐蚀。   他小心地取出那个鱼形的小铜器,不住地端祥着,心中奇怪,为什么这个鱼状铜器只有一半。   李冰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那个八卦祭坛上,中间没有阴阳鱼图案,用这个小鱼来代替,倒也说得通。可是为什么这小鱼只有一半?如果真是阴阳鱼的话,那应该是一对啊!”   张远山点点头,他也奇怪极了,叹道:“李冰,,你说得没错。阴阳鱼缺一,就成不了阴阳鱼了。难道说这个地宫有人进入,拿走了另一半阴阳鱼?”   李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这个地宫之前应该没人进入过。我猜想,这个地宫建造之初,建造的人便把线索留给了后人,也就是在白虎寺古塔上刻上的那几句谶语。这个谶语,一直流传下来,那就应该在之前没人能解开过。”   “既然这谶语的秘密无人知晓,那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地宫的位置。而且地宫的构造相当奇怪,竟然没有设置地宫开启的门。再加上里面的机关,只是在我之前,金伯苗进入地宫后才启动。由此可见,这个地宫应该自建成后,再也无人进入过。”   这一下,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赵婉儿有些失望地道:“我本以为,我们已经解开了白虎之谜。谁想到,我们又错了,地宫中竟然没有白虎,而只有那半条铜制小鱼。这太令人失望了,更可怕的是,要不是金伯牙先行下手,还不知道李冰和钱大哥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一直凝视着那条铜制小鱼的施丽娅忽然浅笑起来,她得意地说道:“李冰,我明白了,这条小鱼,正是白虎之魂。怎么样?我这个历史系的高材生,虽然不懂考古,却能悟出你们考古的人所不明白的事理。” ☆、第三百八十四章 鱼形虎符   看着大家大惑不解的神色,施丽娅微微一笑道:“李冰,你知道信陵君的故事吗?”   李冰一楞,一时之间,他还真的没想起来。   看到李冰面色微红,略显尴尬,赵婉儿立即插嘴道:“施姐,这个我也知道,李冰这个大研究生当然更清楚了。你是说的那个著名的‘窃符救赵’中的信陵君吧?”   施丽娅微笑着点点头,李冰经赵婉儿一提醒,顿时想起来了,心中暗暗感激赵婉儿的冰雪聪明,巧妙地给他解了尴尬之围。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战国时期,秦国发兵围困赵国国都邯郸,赵国的平原君因夫人为魏信陵君之姊,乃求援于魏王及信陵君。”   “魏王派遣老将晋鄙率10万军队救援赵国,秦国派使者给恐吓魏王。魏王因畏惧秦国的强大,就派人告诉大将晋鄙命令驻军观望。魏国公子信陵君无忌为了驰援邯郸,遂与魏王夫人如姬密谋,使如姬在魏王卧室内窃得虎符,并以此虎符夺取了晋鄙的军队指挥权,大破秦兵,救了赵国。”   李冰刚说完,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问道:“施姐,你是说这个鱼状铜雕就是虎符?”   施丽娅笑而不答,赵婉儿在一边惊喜地道:“据说虎符是古代皇帝调兵遣将用的兵符,用青铜或者黄金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劈为两半,其中一半交给将帅,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个虎符同时使用,才可以调兵遣将。这在古时是权力的象征,今天有幸得见,原来竟然是这副模样。”   施丽娅答道:“是呀,虎符在古代,那可是调动军队的凭信,具有无上的权威性。历史上有名的虎符事件,除了信陵君用计谋窃符救赵外,还有三国时,诸葛亮也曾巧妙地使用过虎符呢!”   赵婉儿显得兴奋异常,催促道:“施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诸葛亮是如何使用虎符的故事。”   施丽娅拉着赵婉儿的手,笑咪咪地说道:“曹操在赤壁被孙刘联军使计采用火攻,兵败北退。刘备的军师诸葛亮则趁南郡空虚,命常山赵子龙率兵夺城成功,并且俘获南郡守将陈矫,取得了南郡太守的虎符。”   “赵云奉诸葛亮之计,以此虎符诈调荆州守军出救南郡,趁势又由张飞袭取了荆州。接着再用同样的方法调出襄阳守军,乘机由关羽袭取了襄阳。”   “诸葛亮仅凭一个小小的虎符,便将曹兵调开,兵不血刃就夺取了三处城池,而耗费许多钱粮、兵马的东吴周瑜却一无所获,如何不生气?由此也可见当时虎符作用之大。”   众人闻言,大为赞叹,不禁神往三国中描写的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天下奇才诸葛亮的聪明才智。   李冰不解地问道:“施姐,既然是虎符,为什么不是虎的形状,而是半片鱼形呢?”   施丽娅得意地说道:“李冰,我就知道你为了这个困惑。没错,虎符本来就是做的虎的形状,因为是调兵之用,使用虎形代表兵威。”   “你可知道历史上南北朝之时的李虎?”,施丽娅说着,眼睛俏皮地对着李冰眨动了一下。   李冰摇摇头,呵呵乐道:“施姐,这个我倒真不知道。毕竟我原来是学计算机系的,虽然后来改学考古学,可惜啊,学业还没完成,就让婉儿找到了。哎,学业都荒废了。”   赵婉儿眼睛一瞪:“李冰,你是不是后悔了?那你现在就回南京大学去读你的研究生好了,哼!”   李冰嬉皮笑脸地道:“没办法啊,上了贼船,一时半会还下不来。婉儿,别生气啦,和你开个玩笑嘛!”   赵婉儿哼了一声,扬起了头,不理李冰,对着施丽娅道:“施姐,你快说说这个李虎是什么样的人吧?”   施丽娅神往地说道:“说到这个李虎,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当时的人们,都说李虎为猛兽,源自李虎擒豹的故事。李虎经常陪同夏州刺史宇文泰在北山下校阅军队,常常有人在这里被豹子吃掉,从来没有人敢于上前抢救。一次又有豹子伤人,被李虎碰上,他立刻拿着大棍子赶过去,把豹子捉住杀掉,除了这一害。宇文泰知道后高兴的夸赞道:公的名字是虎,果然名不虚传。”   “李虎年少时风流倜傥,志向远大,喜爱读书却不善于死背章句,更喜欢骑马射箭,广交朋友。由于家境还不错,对于钱财这身外之物看的也很开,乐善好施,拥有这种品质即是当时这种乱世的可造之才。后来他成为闻名于世的西魏府兵八位柱国大将军之一。”   李冰奇道:“施姐,为什么象李虎这样的人物,历史上却很少提到呢?说实话,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闻。”   施丽娅说道:“李虎的官越来越大,最后做到三公之一的太尉。夏州刺史宇文泰的儿子建立北周王朝后,李虎虽然已死,但仍被列为开国第一功臣,追封唐国公。他的儿子是北周骠骑大将军李昞,他的孙子就是唐朝开国皇帝李渊,他的曾孙当然就是有着赫赫威名的被尊为‘天可汗’的唐太宗李世民了。唐朝建立后,皇帝追封李虎为唐朝太祖皇帝。”   赵婉儿这时恍然大悟,啧啧有声:“原来是这样啊,这个李虎看来真是英雄人物。李冰,同是姓李,你可不及李虎万分之一。”   李冰呵呵乐道:“那是当然,我怎么敢和唐朝太祖皇帝比啊?施姐,你还没说为什么史料上很少有李虎记载的原因呢。”   施丽娅说道:“你不知道吗?历代皇帝都讲究避讳。整个唐朝,都因为李虎的关系而避谈那个虎字。唐朝时,人人谈虎色变,不是说唐朝人胆子小,惧怕老虎,而是不敢说‘虎’字,这是避讳。如果有人胆大妄为,说了‘虎’字,就会带来灭顶之灾,严重者可能会株连九族。”   “唐朝人避讳说‘虎’,所以唐朝人见了老虎不叫老虎,改叫大虫。把老虎称为大虫也是唐朝时期开始的,这样一叫就叫了300年。如果非得说个‘虎’字,那也会以差不多的谐音字来代替。”   施丽娅忽然扑哧一笑道:“就连‘马桶’一词的由来和李虎也有一段关系。中国古代,原先将夜壶称为‘虎子’。到了唐代,为了避李虎的名讳,便将‘虎子’更名为‘马子’,马子后来再被改名为‘马桶’延续至今。” ☆、第三百八十五章 偶遇闺蜜   听到马桶的来历,众人皆一阵哄笑。   施丽娅说道:“虎符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当时采用铜制的虎形作为作为中央政府发给地方官或驻军首领的调兵凭证,称为虎符。虎符的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面存于朝廷之中,一般是在皇帝手上;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并且从来都是专符专用,一地一符,绝不可能用一个兵符同时调动两个地方的军队,调兵谴将时需要两半勘合验真,才能生效。”   “在历史上,虎符的形状、数量、刻铭以及尊卑也有很多较大的变化。从汉朝开始至隋朝,虎符均为铜质,骑缝刻铭以右为尊。隋朝时改为麟符。唐朝因为讳虎,改用鱼形来代替虎符上虎的造型,所以也称为鱼符。同时,还有兔符,后来又改用龟符。不管哪种符,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作为中央调动军队的凭证,民间一直称为虎符。南宋时恢复使用虎符,元朝则用虎头牌,后世演变为铜牌。”   李冰饶有兴趣地听施丽娅讲解成虎符的来历和演变,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那个鱼符,忽然笑道:“施姐,我明白了。这个鱼符其实就是虎符,而且是左半面,说明这是一个将军持有的虎符。我猜想,这个藏有鱼符的地宫必是袁天罡所作,设八卦祭坛拜祭那个鱼符,就是寄望李唐宗室起兵对抗武则天的意思。”   “袁天罡是世之高人,行事神鬼莫测。他布下白虎之阵,却用鱼符来取意为虎,实为白虎阵眼。如此说来,我们的判断没错,已经成功了一步。”   众人见白虎阵眼已经到手,一时都忘了劳累之苦,全乐呵呵地开心大笑起来。   如此过了几日,赵婉儿在小旅社中呆得直发慌,相约施丽娅一起逛街。   两个转了几个店铺,施丽娅悄悄对赵婉儿说道:“婉儿,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在盯着我们看?”   赵婉儿一楞,不露声色,继续和施丽娅前行,不时暗中留意起四周来。   她注意了一会,也悄声说道:“施姐,你是不是说有个穿绿色长裙子的女人在暗中盯梢我们?”   施丽娅点了点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让赵婉儿一把拉着转身就来到了那个女人面前。   只见那个女人穿着一袭翠绿色长裙,挽着个发髻,戴着一副粉红色的太阳镜。看上去身材婀娜,容貌姣美。   赵婉儿脸露不悦,毫不客气地问道:“这位小姐,你为什么紧盯着我们?”   那女子也不说话,虽然显得有些尴尬,太阳镜下隐隐可见的双眼,似乎仍在上下打量着她们。   就这么傻楞的几秒钟时间,施丽娅也不禁显得有些恼火了,她正要指责对方,却听那个女子彬彬有礼地说道:“冒昧问一下,你是不是施丽娅?”   施丽娅大为吃惊,狐疑地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只见那女子妩媚一笑,摘下了太阳镜,开口说道:“哎呀,果然是丽娅啊!我就觉得面熟,这才多看了你几眼。我是姬蓉,是你的同班同学哇,你不认得我了?”   施丽娅惊讶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笑容可掬的美女,也认出来了,她激动地一把拥抱住了姬蓉:“真的是姬蓉啊!真没想到,我离开西安好多年了,竟然还能在这里碰上以前的老同学。”   两人都显得有些激动,赵婉儿见此,也觉得开心极了,她打趣道:“喂!你们两个老同学,可以消停一下了。我都饿死了,借你们老同学异地偶遇的机会,我沾个光,跟你们去好好吃一顿。”   施丽娅这才意识到,自己由于和老同学偶遇,一时之间竟然冷落了边上的赵婉儿。她笑道:“婉儿,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姬蓉,是我当年在西安读大学时最要好的同学啦。想当年,她可是追求者众多,我在她面前,只是一只丑小鸭而已。”   姬蓉脸上一红,含笑说道:“这位小妹妹,你别听丽娅瞎说。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中,丽娅才是最漂亮的呢!”   施丽娅说道:“哎呀,姬蓉,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忘了向你介绍。这位是赵婉儿,是我最好的小姐妹了,这段时间,我们天天在一起。”   姬蓉礼貌地伸出手,和赵婉儿互相打了个招呼。她开口问道:“丽娅,听人说你在西安呆了几年,后来回到老家南京去了。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又怎么会突然在这个小镇上出现啊?”   施丽娅眼珠一转,轻笑一声道:“姬蓉,我和婉儿现在都在上海一家公司上班。公司在这里准备投资一个项目,我们两人还有其他几个同事,就来到这里考察了。没想到,竟然能遇上你。对了,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又怎么会在这里的?”   姬蓉不好意思地说道:“丽娅,我现在还没工作,赋闲在家。我在这里,是因为我嫁到了这里。”   施丽娅打趣道:“呀!没想到,姬蓉真是好福气,竟然有老公养着,成了专职太太。你是本地人,今天我这个老同学,可是要厚着脸皮跟着沾沾光了。”   姬蓉笑咪咪地道:“丽娅,你还是这般俏皮。多年的闺蜜,来到我这里,自然当由我来尽地主之谊。这样吧,你把你另几个同事也叫上,我们就到这镇上最好的福缘酒楼聚上一聚。好多年不见,有太多话要跟你叙叙了。”   施丽娅笑道:“有得白吃,我太开心了。我可是吃货,你不要让我吃穷了啊!”   两人互相打趣一会,施丽娅掏出手机,通知李冰他们三人一起前来福缘酒楼吃饭。   当姬蓉带着施丽娅和赵婉儿来到了福缘酒楼后,李冰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不一会也都来到。   姬蓉点好了酒菜,拨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后,沮丧地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我老公忙于做生意,他不能前来了。”   众人连忙说没事,姬蓉笑了一下说道:“不介意的话,我电话叫我的心理医生也一起来吃个饭吧!”   众人齐齐点头,姬蓉走出了酒楼包厢,到走廊中拨打了一只电话,不一会,笑容满面地重新走回了包厢。 ☆、第三百八十六章 白虎七煞   施丽娅显得有些惊讶地问道:“姬蓉,你怎么找了个心理医生?”   姬蓉不好意思地笑笑,对施丽娅说道:“丽娅,这可是隐私之事。我们姐妹无话不谈,只是这几位,还都不熟悉,我哪好意思说?丽娅,我们单独找个地方说说话。”   姬蓉说完,和李冰他们打了个招呼,拉着施丽娅的手走出了包厢。   两人来到酒店的大厅,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了下来。   姬蓉显得有些羞赧地告诉了施丽娅,她为什么要请个心理医生的原因。   姬蓉大学毕业后,由于一时没找到好工作,贪图享乐的她就进入了一家夜总会工作。   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追求纸醉金迷的她,自然免不了下了水,虽然因此她也赚到了不少钱,可也耽误了她的青春和名声,因此,一直没有嫁得出去。   折腾了好多年后,姬蓉终于厌倦了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向往一种平静恬淡的生活。   她在一次偶然的上网聊天中,结识了现在的丈夫吕子明。   吕子明在这个小镇上,开办了一家小小的私企。虽然赚了一大笔钱,却并没有象好多有了钱就开始花天酒地的人一样,仍是保持着传统的本色。   吕子明和姬蓉在网上很是聊得来,又视频见过姬蓉的美貌,不久两人即互生爱慕之心。   姬蓉也因此离开了西安,来到了这个小镇上,嫁给了吕子明。   夫妻两人,几年下来,仍是恩爱之极。吕子明对爱妻是百般呵护,这让姬蓉内心水、中渐生愧疚之意,她为自己荒唐的过去深深自责,总觉得自己的污秽之身对不起真心爱她的丈夫。   日积月累,姬蓉内心的自责,让她心理产生了极大的阴影。她的情绪也随之不安定起来,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发火。   吕子明见姬蓉突然性子变了,虽然心里也觉得不开心,可是仍是极大程度上宽容着姬蓉。   吕子明对姬蓉越是好,越是让姬蓉内疚之心更重。她思前想后,决定改变自己的一切。一个偶尔的机会,她听别人的介绍,认识了一个老家在本地的西安有名的心理医生。   正巧,那个心理医生这段时间应人之约,从西安回到老家给邀约之人进行心理治疗。姬蓉也因此认识了那个心理医生,已经接受过他两次心理辅导了。   听完姬蓉的诉说,施丽娅联想起自己那同样荒唐的过去,不觉心生感叹。   她安慰着姬蓉,并把自己的事也简要地跟姬蓉说了一下。   两人正说着话时,姬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施丽娅说道:“丽娅,刘医生来了,我们一起上去吧,他们也等得饿了。”   施丽娅也站了起来,她见到酒楼门口走进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一身笔挺的名牌西装,脸上挂着成熟男子那富有魅力的微笑。   姬蓉迎了上去,和心理医生还有施丽娅一起进入了包厢。   姬蓉向大家介绍道:“这位先生叫刘志强,是西安有名的心理医生。目前,我也是他的顾客。这位小姐叫施丽娅,是我大学时的闺蜜。其他几位,则是丽娅的同事。”   众人互相打了个招呼,酒席正式开始。   席间,大家都觉得心理医生刘志强风度翩翩,谈吐不俗,对许多事物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酒足饭饱后,几个人交换了电话,各自散席离去。   回到小旅社后,李冰盯着施丽娅问道:“施姐,你那个同学姬蓉这么神秘地和你说了什么?”   施丽娅道:“李冰,这可是女人之间的私密话题。何况她是信任我才告诉我的,我怎好随便告诉别人?尤其是你,还是男人,更不应该知道了。”   赵婉儿哼了一声:“施姐,还不是因为你同学长得漂亮迷人,李冰动了心思么?”   李冰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找了个心理医生。”   见赵婉儿和施丽娅不住地揶揄他,李冰急了,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两个,别寻我开心了。我是问的正经事,因为我怀疑施姐的同学姬蓉,正是白虎七煞之一。”   李说的话刚一说出口,把其他几人立即惊呆了。   施丽娅不敢置信,有些着急地说道:“李冰,你可不要瞎说。你要知道,凡是四象中的七煞,我们遇上的,都是丧命了的。姬蓉怎么可能会是七煞呢?”   李冰带着歉意地说道:“施姐,我不是瞎说。你看这是什么?”   李冰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样物事,对着施丽娅晃了一下。   众人看得清清楚楚,那正是刚得到不久的白虎阵眼—神秘地宫中的唐代鱼符。   李冰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低声说道:“因为这个鱼符只有半片,很是轻薄,我就放在了口袋中。中午时,施姐打我电话,说是碰上了老同学,让我们一起去吃饭。我和张大哥还有钱大哥刚到时,第一眼见到姬蓉时,我就被震惊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我说的震惊,不是被她的美貌所震惊,而是我刚一见到她,就感觉到自己胸口振动了几下。”   “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摸之下,才知道是我放在上衣口袋中的那个鱼符,也就是白虎阵眼了。根据前面的经验,只要阵眼振动,必是七煞之数出时。所以,我才被震惊了,我认为,姬蓉就是白虎七煞之一。说到底,即使她不是白虎七煞,这第一个出现的白虎七煞,也必须与她有着密切的联系。”   其他几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施丽娅虽然不愿见到她的大学同学姬蓉竟然是白虎七煞,可也不得不同意李冰的观点,毕竟经验告诉她,阵眼振动之时,必是七煞出现之时。   施丽娅脸色有些苍白,她喃喃地道:“但愿姬蓉不是真正的七煞,而只是她认识我们要找的白虎七煞之一。唉,她看似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其实内心也充满着痛楚和煎熬。”   施丽娅这时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知道,如果姬蓉真是白虎七煞之一,那她就难逃丧命的宿命。   为了大家能早日破解白虎之阵,施丽娅前思后想,思想激烈斗争了许久后,才把姬蓉告诉他的隐私,向大家说了出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 林中女尸   随后的几天,施丽娅也经常电话和姬蓉保持着联系。此时的施丽娅多了个心眼,隐瞒了自己来这里的真实身份,却对姬蓉透露的生活细节特别留心。   渐渐地,施丽娅对姬蓉的一切情况都已经基本有数了,而且她还从姬蓉的对话中,知道了这个心理医生刘志强的一些基本情况。   姬蓉对刘志强医生心中充满了崇敬之心,不仅敬佩他那风度翩翩的学者风度,更敬重刘志强那渊博的常识。而且刘志强为人正直,且遵守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对姬蓉所透露的一切隐私,都严格保密。   这天早上,施丽娅醒来后,照例拨打了姬蓉的手机。令她担忧的是,从不关机的姬蓉,这次竟然手机关机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施丽娅的心头,但不一会儿,她便镇定了下来。施丽娅安慰自己,既然姬蓉为白虎七煞之一,那么,她的手机关机后,李冰的那个白虎阵眼并没什么异动,这就说明姬蓉暂时没有什么事。   可能是姬蓉的手机忘了充电吧?施丽娅内心这样宽慰着自己。   快到夜时,仍然没有姬蓉的消息。施丽娅再也坐不住了,拨打了姬蓉家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正是姬蓉的老公吕子明。   电话中,吕子明得知对方是姬蓉的同学施丽娅后,他也不禁焦急地说道:“是施小姐啊?我也正想寻找你呢。可惜,我不知道你的号码,幸好你打过来了。我也正在打听我妻子的下落,她从昨天夜里开始就没回过家,我还以为她前去找老同学了。”   吕子明叹了口气,说话声突然急促了起来:“施小姐,我和姬蓉结婚几年来,她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手机关机而且不回家的事。我电话都问过所有亲戚了,都说没有见到姬蓉。这可怎么办?她会不会出什么事?”   施丽娅听到吕子明所说,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姬蓉真的出事了!   她安慰吕子明道:“你也别太着急,说不定她一会就回家了。对了,姬蓉昨天离家时,和你说过什么吗?”   吕子明道:“我只知道,她近来一共出去过三次。有两次是找心理医生刘志强,还有一次就是遇上了你们。”   施丽娅问道:“吕子明,那么你打过刘志强电话吗?”   吕子明着急地道:“我当然打过他电话了,可是刘医生根本没见到姬蓉。刘医生还说了,他下个月就要回西安,让我通知姬蓉回家后联系他,再做三次心理辅导,他就该离开了。”   施丽娅柔声安慰了吕子明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她看着李冰,怔怔地说道:“李冰,我有一种预感,姬蓉出事了。你那个白虎阵眼有什么异动吗?”   李冰摇了摇头,施丽娅叹道:“如果姬蓉真的出事了,而你这个白虎阵眼又没什么反应,那么,看来姬蓉真不是白虎七煞之命,而是那个真正的白虎七煞与她的神秘失踪有着莫大的联系。”   众人都黯然不语,却又因为即将出现的白虎七煞而暗暗感动莫名的兴奋。   一夜相安无事,早上起来后,李冰建议一行人,趁着这个几乎没什么污染的山区小镇那清新的空气环境,大家出去晨炼。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于是众人换上了运动装,随身只带了证件、钱卡和手机,便出了旅馆。   呼吸着山区那清新的空气,沿着小山道跑着步,听着两边树林中那悦耳的鸟鸣之声,众人心情愉悦极了,不时在大声开着玩笑。   幽静的树林中,时不时地能见到有人在晨炼。   众人跑了一会,身上都沁出了汗珠,于是就在路边小憩。   不远处的树林中,忽然传出一声惨叫。众人的心中一懔,都转向那片发出惨叫的树林中看去。   不一会,只见一对青年男女,连滚带爬地从小树林中钻了出来。脸色苍白,嘶声大叫道:“死人了,死人了,树林中有个死人!”   李冰等人赶紧从路边的石条上站起,冲上前,扶起那对失魂落魄的青年男女。   李冰安慰着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怕,我们有这么多人在呢,你快说说,你们看到了什么?”   那个年轻男子,隔了一会才情绪恢复了一些,他指着身后那片小树林道:“这位大哥,今天早上,我和我女朋友相约到这小树林中早锻炼。没想到,我们两人竟然在这片小树林的一层厚厚的落叶中发现了一只人的手臂。”   李冰等人也吃了一惊,李冰使了个颜色,叫施丽娅和赵婉儿留在原地陪着这对小恋人,他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快步冲入了那个小树林中。   小树林中,显得特别幽静,初升的阳光,只能透过密密的树木,才偶尔在小树林中洒下一缕光线。   地下厚厚地积了一层落叶,让人感觉奇怪的是,中间一大片落叶特别少,象是给什么人清理过。   不远处,一堆厚厚的落叶引起了李冰他们的注意。看来,那片清理过的落叶,给人有意识地堆积在了一起。   李冰他们三人,快步来到那堆落叶旁。这一眼看下去,三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那堆落叶之中,一只惨白的手臂露出在那落叶堆中。手臂纤长白晰,上面还套着个碧绿的玉镯。这是一只女人的手臂,一大片蚂蚁,正黑压压地在那白晰的手臂上爬动。   李冰立即拨通了刑警队宋队的手机,报告他说在这片小树林中发现了一具女人的尸体。   不多时,几辆警车鸣响着警笛,风驰电掣般地来到了小树林中。   看到宋队从警车上跳了下来,李冰迎上前去,简要地把那对小情侣发现尸体的情况向宋队作了个汇报。   宋队问询了那对青年男女几句,然后带着几个刑警走进了小树林中。当他发现那只爬满蚂蚁露出在落叶中的女子手臂时,立即指示其他刑警拉起了警戒线,保护好现场。   小宋打量着四周,只见地上到处是落叶。他俯身捡起几片落叶,仔细地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宋队确定,这是去年的落叶,因为现在正值初夏,不可能有那么多落叶。何况那些落叶都已枯黑,还带着阵阵腐臭味。   宋队小心地扒开了那堆落叶,一具女尸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第三百八十八章 奇异死状   姬蓉的尸体,静静地躺地冰凉的地上。   由于上镇流动人口不多,镇上情况相对平淡稳定,许多在警戒线外的围观者,一眼就认出了那具女尸正是小镇上养尊处优、风韵迷人的富家太太姬蓉。   法医在尸体边上忙碌着,宋瑞安面无表情,双眉凝视着那具女尸。那女尸怪异的死状,让他心中疑惑不解。   姬蓉的尸体,基本属全-裸状态,全身只套上了一条肉色连体裤袜。女尸看上去看安祥,表情自然,双目紧闭。   那具白玉一般美丽的胴体,体态优美地侧面躺在地上,似乎是一具艺术品,充斥着一种恐怖的美感。   一柄锋利的水果刀,直直地插在姬蓉的胸口,鲜血顺着刀子流淌在地上,混合着地下的枯叶,已经凝结成了一滩黑色物状。   由于这个小树林比偏僻,很少有人进入,在尸体附近,除了那对青年男女和李冰、张远山、钱一多的足迹外,刑警还提取到了一枚清晰的足印。   那是一个男子的皮鞋足迹,清晰可见。这是让宋队疑惑的第一个原因,从尸体的死状上看,那个凶手作案应该沉着、老辣,而且他具有足够的时间处理一切。   那凶手为什么会留下这枚足迹?是他一时疏忽,还是故意留下,以此向警方挑战炫耀呢?小宋的眉头越来越紧锁。   法医也向小宋报告,尸体除了胸口的致命刀伤,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   正在紧张勘察现场时,一个男子一下子撩起警戒线,近乎疯狂地哭喊着向女尸处冲来,两个刑警赶忙制服了那男子。   听到那男子哭喊着自称是死者的丈夫,小宋冷冷地在边上留意着他的神色。   吕子明神情悲恸,似是发自肺腑之心,小宋这才走到吕子明身边。   “你是谁?那具女尸和你有什么关系?”,小宋严肃地问道。   吕子明抽泣着回答:“警察同志,她是我妻子姬蓉。我叫吕子明,我和姬蓉结婚五年了,还没生过孩子。今年本打算生一个小孩子,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等惨事。警察同志,你可要给我抓住凶手啊,给姬蓉报仇!”   小宋简单安慰了吕子明几句,开口问道:“吕子明,法医初步鉴定,你妻子死亡时间为一天多前,也就是说大概是在前天夜里十一点左右死亡的。她在出事前,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吕子明悲痛地说道:“警察同志,我妻子嫁给我来到这个镇子上后,基本不出门。我不要她工作,她每天在家只是做做家务煮煮饭,偶尔逛逛超市。前天晚上,她竟然一夜没归,我打遍所有亲戚的电话,都说不知道她的下落。”   “我那时还以为她去找她的老同学了,拨打她的电话又不通,估计是她的手机没电了。谁料想,今天她同学也打电话来问询姬蓉为什么不开手机,我这才知道情况不妙。我到处找,不见她的影子。”   “我以为她回西安了,所以昨天连夜赶往西安,在她几个原来的熟人那里都打听了,并没她的消息。今天早上刚回到镇子上,就听说这片树林中出了人命。看到镇子上的人,盯着我看的那种奇怪的目光,我心中就觉得不妙了,一打听,死的竟然是我的妻子。”   吕子明说着说着,放声大哭起来,边上围观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都叹息不已。   小宋吩咐一个刑警,把吕子明刚才的话记录下来。对他四处寻找失踪妻子的事和昨天夜里在西安的行踪,一一调查落实。   勘察完现场后,刑警依法把姬蓉的尸体带回刑警大队作进一步鉴定。小宋也吩咐李冰一行人,和那对首先发现姬蓉尸体的青年男女还有姬蓉丈夫吕子明,跟他一起到刑警大队接受笔录问询。   在刑警队内,小宋向几人祥细地询问了相关情况。他安慰着悲痛欲绝的吕子明道:“你好好想想,你妻子失踪前,有过什么异常举动。”   吕子明抹了抹泪,抽泣着想了一会说道:“我想起来了,前天我离家时,她好象说过,她要去镇子上的那个教堂去做礼拜。”   小宋眼睛一亮,追问道:“你好好回忆下,姬蓉去了教堂后,后来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吕子明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小宋紧盯着吕子明问道:“你妻子近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   吕子明含泪说道:“没有,她自从嫁给我后,一直很安分守已,几乎不外出。只是最近脾气不大好,为此,她还接受了两次心理治疗!”   小宋一楞,问道:“心理治疗?在这个小镇上有心理治疗?只怕在我们县城里,也没一家正规的心理诊所吧?”   吕子明说道:“我们这镇子上确实没有,但我们这个镇子上,倒是出了不少人材。有个叫刘志强的心理医生,那可是在西安城内比较有名的,他就是我们这个镇子上走出去的。最近,他受人之邀,回到老家,给邀约之人做心理治疗。我妻子得知后,也托人走了关系,认识了刘志强医生,已经接受过他两次心理治疗了。”   “刘志强?心理医生?”,小宋自言自语地说道。边上的钱一多插嘴道:“宋队,我是西安人,我是听说过这个刘志强医生。据说他水平很高,接受他心理治疗的人,都必须付高额治疗费的。”   小宋点点头,继续问吕子明道:“那姬蓉在接受两次心理治疗后,有什么效果吗?或者说是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吗?”   吕子明答道:“宋队,她在两次心理治疗后,似乎开朗了很多,脾气也好了很多。为此,我还专程陪着她带上礼物去感谢刘志强医生的。昨天我妻子失踪后,我开始还以为她又去找刘志强医生做心理治疗了。打了电话后,才知道她根本没去。而且刘志强医生还关照我,他下个月就有回西安了,让我妻子抓紧时间去找他做完最后三次心理疗法。”   小宋说道:“吕子明,麻烦你把那个刘志强医生的手机号码写出来,所有认识并接触过姬蓉的人,我们都必须进行调查。” ☆、第三百八十九章 心理医生   离姬蓉尸体被发现的现场不到二百米处,绿树丛中,一幢尖顶的桔黄色建筑孤零零地矗立着。   这是小镇上前几年才修建的一座教堂,规模很小,除了几个打杂的,正规的神职人员,只有一个几年前来自西安的叫王三立的牧师。   宋瑞安穿着便服,和李冰一行人缓步穿过教堂四周低矮的围墙,走入了教堂中。   昨天宋瑞安前往调查心理医生刘志强时,因为李冰悄悄告诉了宋瑞安这桩案子可能与他们要破解的白虎之谜有关,在李冰的恳求下,宋瑞安考虑到李冰他们在以前对他破案的帮助,默许了由李冰一行人参加这案子的协助调查工作。   几路刑警也纷纷前来汇报,结果自然让小宋越发感觉迷惑。   吕子明和姬蓉,感情很好,生活条件又很优越,几乎是这个相对封闭的山区小镇人人羡慕的对象。   外出调查的刑警,也证实了吕子明所说情况属实,他确实整整查找了失踪的姬蓉两天,而且那天夜里确实前往西安了,尸体被发现时,他刚回到小镇上。   从时间上和小镇上居民的反应上来看,吕子明没有杀妻的动机和时间,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由于这小镇相对闭塞,流动人口不多,案情调查倒也显得不复杂。   小宋把调查目光对准了那个来自西安的心理医生刘志强。   他和李冰等人,来到了刘志强的老家。   那是一幢独立的乡间别墅,是刘志强在西安出名后,赚了很多钱,再回到小镇上修建的。   刘志强很少回老家,因此,这幢小别墅也就基本空着。他也不缺钱,这空闲的小别墅,也就一直没出租。   刘志强每次回家度假或者受人之邀,回家给人心理治疗时,就在自己家的小别墅中开设一个临时诊所。   而刘志强的父母,也早就搬到西安城内,和刘志强住在一起,颐养天年。因此,这个小别墅中,只有刘志强一个人在家。   庭院和室内,整理得干干净净,几乎是一尘不染。   见到李冰一行人进来,刘志强不觉有些诧异。毕竟有过一面之缘,刘志强很是热情且有礼貌地招呼着众人。   小宋向刘志强表明了身份并出示了证件,刘志强只是微微一楞,随即说道:“真没想到,姬蓉竟然死于非命,太惨了。宋队,她在我这里接受过两次心理治疗,所以我也多少了解她一些情况。如今她意外死亡,我自然有义务配合宋队的调查。请进屋坐坐,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们。”   众人都礼貌地和齐志强打了个招呼,都觉得这个刘医生为人不错,内心里都有一种好感,或者说是一种敬仰之心。   趁着刘志强给众人泡茶的当儿,众人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住所。   赵婉儿感叹道:“刘医生,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独自在家,竟然也把家里整理得这样干干净净。”   刚泡好茶的刘志强,很有礼貌地笑道:“过奖了,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人其实有点洁癖。”   李冰微笑道:“哎,毕竟是医生,真是爱干净。看着这整洁的环境,我烟瘾最大,也得忍着了。”   刘志强呵呵笑道:“李冰,没事的,你要抽烟便抽吧。你们走后,我打扫一下就行了。我是医生没错,但不是那种握手术刀的医生,我治的是病人的心,是不需要运用手术刀的医生。”   李冰笑了笑,把抽出的烟塞回了烟盒。   宋队接过刘志强递来的红茶,很严肃地说道:“刘医师,咱们不说别的了,把你所知道的有关姬蓉的情况给我祥细说说。”   看着和宋队同来的穿便衣的刑警小张已经摊开了笔录本,刘志强叹了一口气道:“宋队,在我说之前,有个请求。姬蓉是因为内心的隐私压抑,所以才性格大变,到我这接受了两次治疗后,已经好转了很多。本来再作三次治疗,我估计她就能解开心结了。谁料到,竟然飞来横祸,香消玉殒,真是可悲!”   刘志强语气沉痛地说道:“宋队,姬蓉接受心理治疗时,所吐露的一切事情,属于患者的秘密。我们心理医生,给病人保守秘密是一种义务和职责,这是职业道德。”   “只是如今姬蓉被人谋害,为了早日抓到凶手,以告慰她在天之灵,于情于理,我都必须把一切真实情况给宋队您汇报。但我请求,这些情况,只能是你们调查案件的人知道,千万不能透露出去。死者为大,我们必须留给死者最后的尊严。”   小宋等人,都觉得刘志强说得在理,全都表态同意刘志强的说法。   刘志强把姬蓉来他这里接受心理治疗的所有经过祥细地说了一遍,施丽娅悄悄告诉宋队,刘志强的说法,和姬蓉亲自告诉她的秘密,完全一致。   宋队听后,开口问道:“刘医生,谢谢你的调查配合。你和姬蓉约好的第三次心理治疗时间,应该是什么时候?”   刘志强说道:“如果姬蓉不出什么意外,她明天下午,就会来我这里接受第三次心理治疗的。哎,真是可惜了!”   宋队问道:“刘医生,那么最近一段时间,你们有过任何接触吗?”   刘志强说道:“我和姬蓉,只见过四次。第一次就是别人介绍她到我这里来的。然后就是两次心理治疗,这最后一次,就是姬蓉碰到这位老同学施小姐,她请请小姐一行人吃饭,顺便叫上我也来了。”   李冰等人都点了点头,宋队继续问道:“那么,你那天吃饭后,是独自一人离开还是和姬蓉一起走的?”   刘志强告诉宋队,那天饭局后,他就一个人离开的,再也没有见过姬蓉。   该了解的已经了解了,宋队和李冰他们,告辞刘志强时,刘志强把他们礼貌地送到门口。   就在众人正想离开时,刘志强忽然道:“宋队,我想起了一件事。姬蓉的尸体不是在那片小树林中发现的吗?我知道,离那儿不远有一座教堂。而姬蓉失踪的当天,曾经和我通过一次电话。电话内容,就和那座教堂有关!”   原来,姬蓉失踪那天,电话联系了刘志强,向他汇报了自己近几天的情绪状况。   刘志强见姬蓉心态恢复得不错,还特意称赞了她好久。姬蓉最后告诉刘志强,她准备到镇郊那座教堂去做礼拜,向牧师忏悔。   刘志强认为,向牧师忏悔其实也是一种心理疗法,自然表示同意。 ☆、第三百九十章 林中怪妇   教堂内,王三立牧师礼貌热情地接待了李冰和宋队一行人,施丽娅因身体偶有不适,而没随行。   宋瑞安向王三立牧师出示了证件,希望王三立牧师配合他的调查工作。   王三立牧师得知宋队一行人是为了离教堂不远处那个小树林中的命案而来,神情顿时显得忧伤起来。   他告诉宋队,那天确实有个四十左右打扮时尚的女子来到教堂。在做完礼拜后,也一直呆在教堂中。   王三立牧师感到奇怪,上门询问,这女子犹豫再三,请求王三立牧师给他做忏悔。   王三立牧师同意了,就在忏悔室内听完了那女子的忏悔,随后,那女子便离开了教堂。   宋队取出姬蓉的照片,让王三立辨认。王三立一眼就认出了,那天来教堂做礼拜的,正是姬蓉。   宋队问道:“牧师,那天姬蓉忏悔时,都向你说了什么?”   王三立牧师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不起,宋队长。我们牧师,是替上帝工作的。上帝不允许我们,把罪人的忏悔透露给其他人。”   宋队反复逼问,王三立牧师就是不肯透露。因限于宗教政策,宋队显得颇为无奈,不得已中止了对王三立牧师的询问。   在宋队他们离开时,王三立牧师在胸口划着十字说道:“可怜的孩子,你犹如一头迷途的羔羊。如今,你终于解脱了,摆脱了你这罪恶之身,上帝会宽恕你的!阿门!”   李冰一楞,反复思索着王三立牧师的话,总觉得其中寄寓了某种含义似的。可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这种神职人员常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只得悻悻然跟着宋队离开了教堂。   一行人刚步出教堂,宋队悄悄对李冰道:“李冰,你刚才那奇怪的神情,是不是因为觉得王三立牧师最后几句话意味深长?”   李冰一楞,轻轻扯了一下宋队的衣袖,小声道:“宋队,英雄所见略同。原来,你也对这几句话存了疑心。”   宋队说道:“李冰,我们这就告辞,我觉得,有必须对这个王三立牧师的身份展开调查,他的疑点太多了。”   宋队匆匆离开后,李冰呆立在教堂门口,想了一会,漫无目的地随意散步起来。   一股轻烟,呛进了李冰的鼻子,他反眼一看,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那个发现姬蓉尸体的小树林中了。   就在发现姬蓉尸体的位置,有个老妇正蹲在那儿烧着纸钱。   李冰心中奇怪,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老妇,却见她脸上并无悲伤的神色,只是在那儿默默烧着纸钱。   李冰有礼貌地问道:“老人家,请问你是姬蓉家什么人?”   那老妇不答,只是冷冷地看着李冰,嘴中不住地轻轻念叨着什么,不停地烧着纸。   李冰顿觉无趣,这时,张远山和钱一多还有赵婉儿已经回头,找到了李冰。   赵婉儿嗔怪道:“李冰,你做什么呢?一起从教堂中出来的。我们几个走着走着,才发现你没跟上来,这才回头找到了你。”   李冰默默地一指那个烧纸钱的老妇,大家这才注意到那个怪异的老妇。   李冰对赵婉儿使了个眼色,立即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悄悄地离开了。   赵婉儿心领神会,她悄悄地走近那老妇,和颜悦色地问道:“老妈妈,这里逝去的是您的亲人吗?”   那老妇并不作答,仍是闷声烧着纸钱。   赵婉儿把自己手上的矿泉水瓶递给那老妇,柔声说道:“老妈妈,看您都出汗了,喝口水吧!”   老妇这才抬起头,当她接过赵婉儿的那瓶矿泉水时,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紧紧盯着赵婉儿,直把赵婉儿看得心里发毛。   “象,真的很象!”,那老妇喃喃自语道。   赵婉儿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害怕,她紧张地问道:“老妈妈,什么很象?你是说我象你认识的一个人?”   那老妇叹了口气,不过看着赵婉儿的眼睛,此时明显慈祥了起来。   她叹气道:“唉!我还以为我老眼昏花了,没想到,世上真的有如此相象之人。”   赵婉儿更不解了,正待追问,却见那老妇已经站了起来。   那老妇对着赵婉儿说道:“姑娘,我家就住在这个镇子东头的最后一家。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给老头子做饭了。明天你要是有空,能来我家坐坐吗?让我那老头子也好好看看你,他肯定会喜欢极了。”   赵婉儿显得有些紧张:“老妈妈,为什么老伯想要看看我?”   那老妇并不回答她,只是双眼慈祥又带着强烈的期许看着赵婉儿,最后轻声道:“姑娘,答应我好吗?只要你到我家坐一会就好了。”   赵婉儿犹豫着点点头,问道:“老妈妈,请问如何称呼您老?我不是本地人,明天就怕找不着路。”   那老妇慈祥地看着赵婉儿,甚至还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抚了抚赵婉儿的一头秀发,温柔地说道:“姑娘,这个小镇不大,我家就在最东面那条小街上到头那一家,很容易找到的。我姓郭,我老头子街坊都叫他李大爷!”   赵婉儿犹豫了好久,见到那老妇期待的眼神,却又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得勉强点头道:“郭妈妈,我答应你,明天我来拜访你们!”   那老妇显得开心极了,拉着赵婉儿的手,端祥来端祥去,就如看着自己的闺女一般。良久方才说道:“姑娘,那我走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明天一定到我家来。对了,我老伴要明天晚饭时才到家,你来我家一起吃个便饭吧!”   赵婉儿只得默默地点了下头,那老妇方才松开手,恋恋不舍地和赵婉儿告别,还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赵婉儿。   直到那老妇离开小树林,再也不见身影,赵婉儿方才回过神来。   她看看西沉的太阳,心中惊慌起来,正等叫唤,却见李冰等人,已经从一片小树林后钻了出来。   赵婉儿被刚才那怪异的一幕,惊得都快哭出来了。   李冰忙上前,轻轻握住婉儿的手安慰她道:“婉儿,真对不住,刚才让你担惊受怕了。其实,我和张大哥还有钱大哥,一直在你身后不远处那片树林中。你和那个郭妈妈所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   赵婉儿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抱住李冰,小声地抽泣起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劣迹嫌疑   回到小旅社中,施丽娅睡了一觉刚醒。脸上也有了红晕,很显然,她身体恢复了。   施丽娅问起白天的事,当她听到在小树林中,碰到那个怪异老妇的事时,也不禁显得奇怪极了。   施丽娅拉着赵婉儿的手说道:“婉儿妹妹,你说那个老妇人说你很象一个人?这可就奇怪了,她明明是在发现姬蓉尸体的地方烧的纸,那就说明,她可能就是姬蓉的家人。这不太奇怪了吗?你和姬蓉根本没半点相似之处呀?”   众人也都觉得奇怪极了,感觉真的不可思议,都在怀疑这老妇是不是因为受了刺激,所以错把赵婉儿看得和姬蓉相象了。   不过,由于赵婉儿答应明天晚饭时,会到那个老妇家中去看望这对老夫妻俩。众人一时也不多想,觉得明天婉儿要是去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赵婉儿越想越后怕,心中不愿去,却又觉得不能做违背诺言之人。她犹豫了好久道:“李冰,虽然这个郭妈妈看上去比较可怕,但我还是得去一趟,做人不可言而无信。或许她不喜欢很多人一起去,她想见的只是我。但我真的害怕,无论如何,李冰你得陪我一同前往。”   李冰很认真地答应了赵婉儿的请求,赵婉儿这才稍稍放心,几个人开始到小旅社隔壁的一家小餐馆吃晚饭。   正在他们晚饭快要吃好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冰接通电话,听了一会便即挂断。他小声说道:“大家都吃好了吧?我们都回去吧,宋队一会前来我们这儿,有话要对我们说。”   几人连忙站起身,付过餐费后,急忙回到了小旅社中,静静等候宋队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宋队终于来到了这家小旅社中。他进屋后,把房间门的保险都插上了。   宋队神秘地说道“李冰,调查有结果了。按理说,我不应该把这些告诉你,因为这是我们刑警队专案组的秘密。但是,这件事,我既然开始就允许你们几个协助我们刑警队的调查,所以,你们也可算专案组的一员,不必对你们有所隐瞒。”   李冰嘿嘿一声道:“宋队,让我猜猜。是不是你调查了那个王三立牧师的情况,取得了重大进展?”   宋队一咧嘴乐道:“李冰,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小子的。我们分别后,几路人马分别对王三立展开了调查,果然发现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李冰急切地问道:“宋队,你快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吧,我们几个都等得不耐烦了。”   宋队这时脸上神色严肃了起来,他缓缓而道:“这个王三立,原来是西安人。年轻时,他曾混迹于社会上,可以说是一个小混混。而且,他有打群架的前科,还有很强烈的暴力倾向。”   “十几年前,他的老婆因为忍受不了他的家暴,提出和他离婚。按这王三立火爆的脾气,哪里肯答应?他威胁着要杀掉他老婆。她老婆害怕而报警,哭诉王三立种种劣迹。其中说到的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关注。”   “王三立的老婆在当时要求离婚的供诉书中曾经说过,这个王三立,除了家暴毒打他,还有一个特殊僻好,那就是他经常强迫他老婆在家里只着丝袜供他欣赏,几近裸-体。这个细节,正好和姬蓉的死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而且现场提取到的足迹,虽然不能肯定就是王三立的,但从足迹的大小和深度上判断,这个足迹的主人,身高体重应该和王三立极其相似。”   赵婉儿在边上,不禁惊讶极了,对王三立牧师原来的好感,荡然无存。她插嘴道:“宋队,那么他老婆后来让他杀了吗?”   宋队笑道:“傻丫头,王三立要是杀了他老婆,他现在还能在这里做牧师?就在他老婆和他闹离婚时,一起街头斗殴事件,让王三立被劳动教养了两年。在司法的协助下,他老婆也和他自然离了婚。”   “不过人也真的挺奇怪,在劳动教养期间,这个王三立竟然象脱胎换骨一样,表现积极,甚至得到了监狱中的表扬,因而提前了半年结束了劳动教养。出狱后,他便离开了西安。过了两三年,等他再回西安时,他已经大为改变,竟然成了基督教的神职人员。随后不久,他就来到了这个小镇上刚建好的教堂里做了牧师。”   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对王三立前后的性情大改,都觉得匪夷所思。   李冰沉吟道:“宋队,你是不是正准备立即抓捕王三立?”   宋队点了点头,却有些犹豫地说道:“凭我的个性,肯定会立即抓捕他。问题就棘手在这里,他现在的身份是宗教神职人员,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下,我不可能会得到抓捕他的授权的。因为万一抓错了,这影响可太大了,不要说是我了,连我们局长,恐怕也承担不了这个干系。”   李冰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能仅凭王三立在成为牧师之前的劣迹,就做为他杀害姬蓉的证据。可惜,今天去找他了解情况,他以神职人员不能透露忏悔者的隐私为借口,一口回绝了。这该如何是好?”   宋队无奈地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前来想听听你们有什么高见的!”   施丽娅想了一会,慢慢道:“宋队,假设王三立就是杀害姬蓉的凶手,可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杀死姬蓉?”   宋队摇头道:“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尸检结果表明,虽然姬蓉的尸体只着一件白色连体袜袜,几乎是**,甚至连内裤都没一条,但并没有遭到性侵害。而且尸体的衣物虽然不见,也不能说明是为了谋财,因为尸体上一只昂贵的翡翠手镯并没有摘下来。”   施丽娅把姬蓉生前讲给她听的隐私复述了一遍,宋队听得云山雾罩,一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既震惊,这个小镇上出名的美丽富太太,竟然过去有着坐-台的经历;同时又想不明白,为什么王三立谋害她既不为财,也不为性。   施丽娅浅笑一下道:“宋队,我倒有个主意。王三立如此令人费解的杀人动机,应该是一种心态扭曲。你们别忘了,我们现在就有一个高人可以请教!”   李冰猛然醒悟,惊喜地道:“施姐,你是说我们可以请教那个给姬蓉做过心理治疗的心理医生刘志强?”   施丽娅笑而不答,众人这时如拨云见雾,俱都开心极了,决定连夜拜访刘志强。 ☆、第三百九十二章 设饵诱捕   在刘志强家的会客室中,听完施丽娅代表众人所说的疑问,刘志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在他看来,这个王三立牧师具有最大的作案嫌疑。   刘志强缓缓而道:“王立平一改前面的劣迹,成为一名牧师,可能是有什么事触动了他的内心世界。这个世上,并没多少自甘堕落的人,他成为一个布道的牧师,也就是其心向善了。”   他语气一转道:“或许,王三立成为牧师后,一心痛悔自己过去的胡作非为,这导致他走上了另一个极端。现在的王三立,追求完美,痛恨一切丑恶,这其实也是一种畸形心态。或许,那天姬蓉向他忏悔时所透露的内容,激发了他内心的那种仇恨,所以才对姬蓉下了毒手。”   宋队皱眉问道:“那么他为什么在杀死姬蓉后,既不性侵又不谋财,却又奇怪地把她衣服剥掉,全身只穿一件肉色连体裤袜呢?”   刘志强思索了一下说道:“可能他是牧师的原因吧,在他看来,人生来就有原罪。当他在忏悔室听到姬蓉所透露的隐私后,王三立对她过去那不检点的生活深感厌恶。所以,当他杀死姬蓉后,他剥去她的衣服,只给她套上一条肉色连体裤袜,就是内心深处想让姬蓉的灵魂干干净净地去天堂吧!”   施丽娅奇怪地问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刘志强说道:“刚才你不是说过么?那个王三立在和他前妻离婚前,有一种欣赏他前妻只穿丝袜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让他欣赏的癖好。虽然他后来痛改前非,成了一名受人尊敬的牧师,但他内心深处烙上的印记却很难消除。或许,他前妻的这种打扮,在他眼里就是最圣洁和最美丽的。因此,在他杀死姬蓉后,他潜意识中也就这样做了。”   刘志强和众人交流了好久,众人都听得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刘志强分析得很有道理,指出了王三立的犯罪心态。   宋队虽然坚定了是刘志强杀害姬蓉的凶手,但他却更显得犯难了,在明知对方是凶手却苦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又不能抓捕,对于一个刑警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   看着宋队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刘志强微微一笑道:“宋队,你是不是在为没证据而犯难吧?”   宋队点了点头,唉声叹气。李冰也无奈地说道:“是啊,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就算对王三立住处进行搜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了。何况他的身份特殊,是宗教神职人员,要是没有充足的证据,就前去搜查,会带来很大的震动的。”   刘志强乐呵呵地说道:“我倒有个有主意,不知道管不管用!”   宋队眼睛一亮,盯着刘志强说道:“刘医师,你有什么好点子?快跟我说说,我正六神无主愁死了。”   刘志强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宋队,既然掌握不了任何证据,那为什么不引蛇出洞呢?”   宋队一楞,随即明白了刘志强的意思,兴奋地说道:“刘医师,你的意思是再找个人去教堂忏悔,做为诱饵,引诱王三立再起杀机吧?”   刘志强笑而不答,宋队兴奋地说道:“这好办,我这就回去局里物色个女警,扮成那个诱饵。只要王三立再有异动,抓住现形,有了犯罪实据,就可立即抓捕他。到了那时,就不怕他不老实交待他是如何杀害姬蓉的事实。”   刘志强不置可否,客气地把众人送别。   回到小旅社中,施丽娅露出钦佩的目光说道:“搞心理学的人真的厉害,这个刘医师似乎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想做什么。明天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再去他那里和他交流交流吧?”   李冰说道:“施姐,你这主意不错。明天下午,我们几个就再去拜访刘医师。晚饭时,我再陪婉儿到那个郭妈妈家去。”   一夜相安无语,第二天下午,吃过饭后,李冰一行人便再次来到了刘志强医师家中。   刘志强热情地招待着他们,言语交谈中,众人更觉得刘志强见识广泛,知识渊博,谈吐不俗且风度翩翩,不觉好感越发强烈。   两三个小时后,刘志强便和众人不再拘谨,象是多年的好友一般,一下午的相处,让大家都感觉心里开心极了。   正在大家准备告别时,刘志强医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笑着道:“是宋队长打来的电话,你们先别急着走,或许一会宋队还要找你们呢。”   他接通了电话,和宋队聊了一会后,笑着对李冰他们说:“看,让我猜到了吧?你们都别走,宋队一会就来。”   众人惊奇中,不一会宋队就来到了刘志强家,在他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时尚女子。   见到大家都在,宋队和大家一一打招呼后,指着身边那位女子说道:“这是我表妹王婍,她今天刚从老家来。听我说到刘志强医师是搞心理治疗的,她就动了这个念头,非要缠着我带她前来拜访刘医师。”   王婍优雅大方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宋队对刘志强说道:“刘医师,我表妹谈了好几次恋爱都失败了,心里一直很纠结。麻烦你给她开导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我请刘医师吃晚饭。”   刘志强打量了一下王婍道:“宋队,你真的要走?我看你是在我家对门等着听情况吧?”   宋队一楞,不解地问道:“刘医师,此话怎讲?”   刘志强微微一笑道:“王婍虽然美丽时尚,可双眼炯炯有神,眉宇间英气逼人。她说话也大方磊落,哪象一个心中纠结之人啊?依我看来,宋队已经下了决心,在刑警队通过了设计诱捕王三立的方案。”   “王婍就是这个行动的诱饵,当然,她的真实身份决不可能是宋队的表妹,而应该是一名女刑警。宋队今天带她前来,是在行动前夕,想到我这里来测试一下,看看王婍是不是能让王三立起杀心的那种类型的女子。”   宋队一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刘医师,我不得不佩服你。还真让你猜对了,今天夜里,我们就开始行动。一切安排就绪后,我唯一的担心,就是王三立会不会上钩?灵机一动,这才让王婍前来冒充我表妹,在刘医师面前测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蒙住王三立。”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临危受命   宋瑞安满面愁容地说道:“刘医师,你也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一下子就辨别出来了。怎么办?王婍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连她都不能扮演好这一角色,那其他人就更没指望了。”   他不死心地问刘志强道:“刘医师,你是心理医生,自然这么厉害,一眼能看出来。你说,王婍能不能在王三立面前蒙得过去?”   刘志强摇了摇头道:“依我看来,这根本瞒不过王三立。宋队,其实你不明白,牧师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学家。”   小宋大为失望,他看着有些尴尬的王婍道:“小王,这可怎么办?队里研究的诱捕行动,一切已经到位。可是,你是关键人物,这个骨节眼上要是卡了,就前功尽弃了。小王,你有没有信心,临时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   王婍犹豫了好久,紧张地说道:“宋队,形象改变可以,只是要气质改变,恐怕就办不到了。或许我一时之间,可以尽量装得出来,但时间一久,难免露出破绽。这要是让王三立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小宋一时急得手足无措,几乎以央求的目光看着同样惶恐的王婍。   刘志强拍了拍小宋的肩膀,微笑着道:“宋队,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脑子不就转个弯吗?”   小宋一楞,狐疑地看着刘志强。只见刘志强神秘地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放着面前的真神你不求?”   小宋大奇,不一会似乎略有醒悟,回首看着施丽娅和赵婉儿。   赵婉儿和施丽娅也听出了刘志强的弦外之意,一时之间,都没有思想准备,一下子楞在那里了。   小宋急切地问刘志强道:“刘医师,你是说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符合这个条件?”   刘志强笑道:“宋队,我可没这样说啊,你不要让这两位小姐误会我。那个差事,可不是好玩的,随时充满了危险。”   小宋正色道:“刘医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赶快说,时间不早了,不能乱了我们的行动计划。你只是说说你的想法,至于行不行,还不一定呢!何况,我想想这是为了揪出真凶,为民除害,这两位小姐也不会怪罪你的!”   赵婉儿点了点头,施丽娅见状,也略微点头表态,示意刘志强不妨说出来听听。   刘志强清了一下嗓子道:“宋队,不出意外,谋杀姬蓉的如果真是王三立牧师。那么,他是出于一种畸形的心态,才会痛下杀手的。如果要诱使他继续作案,那就得符合让他失去心性的条件。而这个条件是什么呢?就是这个诱饵,必须要和死去的姬蓉情况差不多。”   他看了一下众人,略带歉意地说道:“今天下午,你们到我这里来聚聚。从言谈举止中,我就觉得婉儿小姐好善良、也单纯。婉儿小姐的形象和姬蓉反差太大,肯定不适合。”   施丽娅听闻,语气很平静地说道:“刘医师,你说得没错,我已经懂你的意思了。没错,我和姬蓉是老同学,我们两人的脾性也差不多。更主要是的,我们两人都曾经走过一段歪路,后来都痛定思痛,改过自新。就这一点上,我和姬蓉太象了。”   她盯着刘志强看着,慢慢地说道:“刘医师,你从心理学角度出发,判断王三立杀死姬蓉的动机,我们都认为很有道理。换句话说,如果我在王三立面前出现,那么,他同样可能起了杀机。更重要的是,昨天我因为身体偶有不适,没和李冰、宋队他们一起前去教堂,王三立对我不会起疑心。”   刘志强尴尬地说道:“施小姐,对不起了。我知道那很危险,但是宋队的计划不够完美,时间太紧,我才想到了你是合适人选,这才建议的。你会不会因此很恨我?”   施丽娅看到刘志强尴尬的样子,嫣然一笑道:“刘医师,你想哪去了?我不会恨你的。姬蓉是我老同学,她惨死了,要是能揪出真凶,给她报仇,我自然义不容辞。更何况,这件事还和我们来这个镇上的目的可能有些关系。李冰不是常说吗?他师傅空明禅师说过,地藏菩萨的大慈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因此,我决定,代替这位王婍警官,前往教堂,诱出真凶。”   她语气坚定地说完,扭头对宋队浅笑了一下道:“何况,还有我们宋队做我的后盾,我的安全应该没问题。宋队,你说是也不是?”   小宋一听,先是喜出望外,接着又是感动。他坚定地说道:“谢谢施姐的菩萨心肠,配合我们工作,抓获真凶。抓捕行动,我早作了周密的安排,虽然不敢说做到万无一失,但也能最大程度上照顾到施姐的安全。”   赵婉儿听到施丽娅为了揪出杀害姬蓉的真凶以及为了破解第一个白虎七煞之谜而不惜以身犯险,紧张感动得小声抽泣起来。   反倒是施丽娅,像大姐姐一般,柔情地安抚着赵婉儿。   刘志强也大为感动,他对着施丽娅再次道歉后,关切地问小宋道:“宋队,主意可是我出的。施姐以大局为重,爽快地答应了。我心下愧疚,不知道宋队能不能确保施姐的安全?”   李冰等人,都觉得刘志强问出了他们的心声,全都期待着小宋给出个明确答复。   小宋理了下思绪说道:“是这样的,这个王三立,如果真是凶手的话,那他肯定狡黠、狠辣。为了引诱他上钩,不能引起他任何怀疑,所以,我们刑警不能潜伏在教堂周围,而是要远离一段距离。”   他转头对女刑警王婍说道:“小王,把你身上的定位仪解下来给施姐戴上。”   王婍依言,解下身上的GPS便携定位仪,帮施丽娅戴上并隐藏好。小宋这才继续说道:“这个定位仪,和一般的有些不一样,这上面临时加装了一个紧急呼救器。遇到危险时,只要悄悄按下那个按钮,就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出求救信号,那么,我们潜伏的刑警就能快速出击,直冲教堂。”   李冰关切地问道:“这个改装的设备可靠吗?”   小宋说道::“可靠,但由于改装的时间急促,没做好防水处理。现在天色虽然不大好,可也不见得晚上一定会下雨。万一渗进水了,可就难说了。”   这一下,说得施丽娅心下也惴惴不安起来,心中充满了紧张。 ☆、第三百九十四章 老街旧宅   小镇东面的一条老街上,天色已经昏暗,李冰和赵婉儿心里都不禁有些阴森之感。   老街两旁都是木质结构为主的老房子,地面铺着的青石砖,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到处凹凸不平。   好不容易走出这条老街,暮色朦胧中,只见老街的尽头是一处破败的建筑。李冰觉得好生奇怪,仔细打量了一下,觉得那应该是一座庙宇。奇怪的是,那扇早已经脱落了红漆的大门紧闭着,两旁的砖墙还塌陷了一大块,从缺口中,可以看到里面同样破败的建筑。   一个老妇神态忧郁在站在破庙边,看到赵婉儿迎面走来,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惊喜地叫道:“老头子,那姑娘来了!”   赵婉儿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昨天在那个发现姬蓉尸体地方烧纸钱的郭妈妈。她虽然心里惴惴不安,还是对着郭妈妈露出了甜甜一笑。   一个老头从破庙边上一个小屋中奔了出来,一见到赵婉儿,不由得一楞,傻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赵婉儿。   郭妈妈嗔怪道:“老头子,你犯傻了?还不把姑娘让进屋里?”   这时老头才反应过来,一迭声地邀请赵婉儿进屋坐坐。   当他看到赵婉儿身边的李冰时,不由得狐疑地打量了几眼。赵婉儿忙说道:“您老就是李大爷吧?这位是我哥哥,他放心不下我,跟我一起来的。”   李大爷这才露出微笑,殷勤地招呼二人进屋坐坐。   屋子内,摆设都很陈旧。这让赵婉儿反而感觉一切很好奇,有许多她都没看见过的老式木制家具。   李冰看到那张陈旧的八仙桌后,还摆放着一张木头长台。那长台上,香炉中还燃着一柱香,香炉后面,供放着一只精美的相框,里面是一个姑娘的照片。   李冰心下好奇,凑上前仔细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惊叫道:“婉儿,这是你的照片?”   赵婉儿听得李冰如此惊讶的照片,赶紧对着他手指方向一看,顿时惊得心里一片冰凉。香炉后镜框中的那个姑娘,正是她的照片,所不同的是,照片中的赵婉儿,打扮显得相对土气些。   李冰和赵婉儿脸色突变,不禁紧张地盯住那对老年夫妻。这段时间的经验,告诉他们,这其中恐有诈,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诅咒或者是巫术?   看到两人紧张害怕的神色,那老妇才明白过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抹了把眼泪说道:“赵姑娘,你别害怕。这是我女儿李香梅。唉,白发人送黑发人,都快把我眼睛哭瞎了!”   两人这才定了定神,只见那个李老头一声不响地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语气苍凉地说道:“赵姑娘,那是我和伴唯一的女儿,只可惜,六年前她就过世了。昨天老伴回来跟我说,她在给女儿烧纸线时,意外碰到了一位姑娘,象极了我们女儿,极力邀请你来我们家,为的就是让我看一眼,以解我们思女之苦。”   赵婉儿和李冰,这才明白俩老夫妻邀请赵婉儿前来的用意,心下顿时坦然。出于对那俩老夫妻的同情,赵婉儿轻轻搀扶起悲痛中的老妇,让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老妇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强作笑脸招呼着两人,并从厨房中端来酒菜,热情地邀请两人一起吃晚饭。   李老头和李冰两人,互敬了一杯酒后,话题就扯到了李老头的女儿李香梅的死亡之事上。   李冰越听越觉得其中的蹊跷,眉头紧锁。当他听完李大爷所有的诉说后,端着酒杯,苦思冥想了好久。   这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雨滴敲打着玻璃窗。   李冰摸出烟,给李大爷发了一枝后,自己也抽出一枝叼在嘴上。他凝神之间,竟然忘了点上火。   李冰就这么嘴唇上叼着没点燃的烟,深思了好久,突然象弹簧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好,施姐有危险!”   李冰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拉开门,向雨中冲去。   赵婉儿一楞神,发现李冰已经不见。她刚走到门口,只见外面大雨瓢泼,小镇上仅有的几盏路灯,在大雨中显得那么昏暗,早已不见了李冰的影踪。   赵婉儿正想追随出去,郭大妈一把拉住了赵婉儿,慈祥地说道:“赵姑娘,这么大的雨,你淋湿了会生病的。你哥哥突然跑出去,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你就在我们家等他回来吧。”   赵婉儿心中明白,李冰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此事有关施丽娅的生死,这才来不及和她说什么就急着冲了出去。   如此自己也跟着出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小镇上,非但找不到李冰帮不上忙,自己还可能遇上什么危险。   她心中沮丧,却不得不听从郭妈妈的劝阻,回到屋子里,静静地等待李冰回来找她。   就在李冰冲出李大爷的屋子的同时,教堂那一边的路上,施丽娅也在大雨中紧张地四处乱走。   在李冰和赵婉儿应邀出发前去李大爷家后不久,施丽娅在宋队和张远山、钱一多的陪同下,正在紧张地向心理医生刘志强学习如何才能让王三立上钩的方法。   刘志强向施丽娅祥细地描述了王三立那种畸形的心态,同时分析了姬蓉遇害时,是怎么样向王三立忏悔的揣测。   施丽娅本就很聪明机灵,再加上自己和姬蓉多年的同学关系以及自己和姬蓉有些类似的心路历程,很快便掌握了要领。   宋队松了口气,这场诱捕王三立的行动,由于施丽娅的大力协助,终于显得完美起来。   看看时间不早,施丽娅在宋队的授意下,拨打了王三立牧师的手机。   电话通了,施丽娅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用一种忧伤的语气对王三立说道:“请问是王牧师吗?我是西安来这小镇上拜访同学的。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我心中很是抑郁。王牧师,我要做个忏悔,请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了肯定的答复,施丽娅精心打扮了一番,便独自一人,在暮色中走向镇郊那个孤零零的小教堂。   宋队和张远山、钱一多就在刘志强医师家等候消息并坐镇指挥。其他几个刑警,则在离教堂不远处的一个空房中,听候宋队随时传达出击命令。 ☆、第三百九十五章 死亡祷告   施丽娅刚走出刘志强的宅院不久,发现天色已经全黑,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   雨点越来越大,会客室中,几个人都心下惴惴,既担心王三立会不会上勾,更担心施丽娅的安危。   静默中,刘志强突然脸色痛苦地双手按住了肚子。张远山忙问道:“刘医师,你怎么了?”   刘志强咬住牙,强装笑脸说道:“没事,我的胃病又犯了。”   宋队关切地道:“刘医师,今天太感谢你了。你身体不好,先回房休息吧。我们几个,就借你客厅坐坐,还望不要介意。”   在众人的劝说下,刘志强满怀歉意地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回到自己卧室,锁上了房门好好休息。   小雨飘落在施丽娅的脸上,这让她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她看了看不远处那个黑黝黝的教堂,加快了脚步,向教堂走去。   接到施丽娅的电话,王三立牧师一脸慈祥的神态,早已恭候在教堂门口。   他把施丽娅迎进了教堂,含笑道:“这位小姐,请问您尊姓?您又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施丽娅早就料到他会有如此一问,很自然地脱口而出道:“王牧师,我免贵姓施。我是昨天才来到这镇上的,因为心中很是纠结,同学看到我的样子,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当然不会跟她说到自己心中的隐私,所以搪塞了她。她大概看出我的心思吧,就推荐我到您这里来做个忏悔仪式。”   施丽娅以一种敬仰的目光看着王三立道:“王牧师,我同学说和您交谈,真的如跟上帝交流一样。她也来做过忏悔,说您是一个伟大的牧师,所以这才推荐我也前来,并给了您的号码。”   王三立赶忙谦逊了一番,把施丽娅领进了做忏悔的告解室。   告解室是一个用于告解仪式的小房间,常见于天主教。在罗马天主教中,告解圣事只能在告解室中进行,信徒们向合法神职人告罪,并对所告的罪痛悔并定改,籍同一的神职人赦罪后,便从天主获得领洗后所犯罪过的赦免。   这是一个绝密的小黑室,不允许有其他人旁听或偷听。施丽娅走进了告解室后,王三立牧师也进入了告解室的另一面,两人中间,用一个木头做的百叶窗隔开。   施丽娅犹豫了好久,终于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痛苦心路历程说了出来。   她此刻,虽然明白自己前来的真正使命,可也把这当成了真正的祷告,终于可以一吐苦水,把自己从认识王立平并沦为他玩物和利用工具的事,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王三立听完施丽娅的告解后,以主的名义,宽恕施丽娅所犯之罪。   施丽娅隔着那木制百叶窗问道:“王牧师,请问,你有没有碰到象我这样罪孽之人?”   王三立叹了口气道:“孩子,我以主的名义向你保证,主会赦免你的罪的。”   他顿了一下说道:“施小姐,我作为神职人员,本是不可能向你透露别人告解内容的,但我不得不说的是,你最近要注意一些事,这说不定有关你生命安全!”   施丽娅吃惊地“啊”地一声惊叫,王三立语气沉重地说道:“施小姐,和你经历很象的还有一个人。你昨天才来这镇上,有没有听说过离这个教堂不到百米处那片小树林中发生的命案?”   施丽娅紧张地说道:“小镇上发生命案,这是绝对轰动的大事。所以,我昨天刚来,同学就把这事告诉我了。王牧师,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起这个?想着都碜人,怪可怕的。”   王三立沉吟着道:“施小姐,你也别太害怕。小镇上出了这个命案,猜测纷纷。刚才听施小姐的告解,我发现,你的告解和那个死去的姬蓉的告解,相似度惊人的高。我提醒你,是因为姬蓉就是在我这里做了告解的当夜,让凶手杀害了。”   施丽娅害怕地道:“王牧师,你别吓我。姬蓉我又不认识,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三立带着歉意的说道:“施小姐,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吓你,我只是出于担心,这才提醒一下你的。”   他顿了一顿道:“施小姐,我是牧师,听别人告解多了,可以说无意中也精通心理学了。据我判断,这个杀害姬蓉的凶手,是出于一种病态心理。所以,他才在杀死姬蓉后,既不性侵犯又不谋财,而且还做出了奇怪的行为,那就是把姬蓉尸体脱-光,只给她穿上了肉色连体裤袜。”   王三立显得不无关心地说道:“施小姐,这个小镇上相对闭塞,流动人口不多。这个凶手必定还在小镇之中,象你这样和姬蓉有着相似经历,又来自西安的漂亮小姐,都有可能是他作案的目标。所以,我这才提醒施小姐要千万小心。”   施丽娅颤抖着声音,很有礼貌地对王三立表示感谢,同时心中的惊惧感更甚。她不清楚王三立突然提起姬蓉的事是什么原因,心中隐隐觉得,宋队的判断真的没错,这个王三立便是杀害姬蓉的真正变-态杀手。   他在这个风雨之夜,把这骇人的一幕说给施丽娅听,施丽娅心中自然惊惧。她更坚信了刘志强的分析和判断,这个王三立,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杀人狂魔。   或许,王三立把自己和姬蓉之死联系起来,就是向施丽娅发出一个死亡信号。施丽娅脑中急速盘算着,她已经感觉得到,死神正在一步步向她逼近。   王三立这么做的目的,似是有恃无恐,提前向施丽娅发出死亡威胁,以此来满足他的极度扭曲变-态的心理。   施丽娅心中害怕极了,她决定赶快离开这个让她心头发怵、头皮发麻的教堂。   王三立并没有阻止施丽娅的离开,当施丽娅走出教堂时,外面的小雨已经化作了瓢泼大雨。   在教堂门口那盏昏暗的路灯下,施丽娅刚冲入雨帘中,下意识地一回头,看到王三立牧师正站在教堂门口,对着离去的自己,正在胸口划着‘十’字。   他在干什么?施丽娅惊得魂不附体:难道这个王三立是在向自己作死亡祷告?   想到这里,虽然已经步出教堂院子,黑暗中根本看不见王三立牧师的面容,但施丽娅却似乎看到了王三立面上那阴森可怖的狞笑。 ☆、第三百九十六章 雨夜行凶   风虽然小了下来,但雨点更密了。冰凉的雨滴,打在施丽娅脸上,让她只觉双颊微微疼痛而显得有些麻木。   由于来得匆忙,又很紧张,施丽娅忘了带上雨伞。王三立那些隐隐似死亡威胁的话,让她内心中害怕紧张极了,一时忘了宋队交给她的那个电子定位呼救仪。   雨点敲打着教堂不远处四周的树叶,小镇上,只零星散落着几盏昏暗的路灯。在那昏暗处光线中,树影憧憧,听着那雨点敲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施丽娅此时心中紧张极了。   她不时地向四周张望,盼望着能早些穿过树林,回到刘志强的家中,和张远山他们会合。   虽然急切地想离开这个让她心生恐怖的地方,但施丽娅又盼望着那个凶手的出现,这对她来说,与其说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如说是一种心灵的煎熬。   雨声中,施丽娅的第六感忽然让她感觉心中一懔,全身不禁打了个战栗。   她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悄悄尾随着她。施丽娅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回身一看,去什么也没发现。   正在她松了口气,准备冒雨继续前行时,忽然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电光火石间,施丽娅一下子吓得楞住了,竟然跌倒在地上。   在她身后不到十米处,有一个穿着件黑雨衣的男子,手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尖刀。那个男子,用雨衣罩住了半个脸面,在黑暗中,根本分辨不出那个人是谁。   又一个闪电亮起,施丽娅吓得“啊”地一声惊叫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跌倒在地的这个地方,竟然就是发现姬蓉尸体的地方。   那个穿黑雨衣的男人一声不吭,握着尖刀,一步步向施丽娅逼近。   施丽娅惊惧之下,想要站起来逃命,双腿却软绵绵地不听使唤。她想大叫救命,可在这危急时刻,张大了口竟然喊不出声音。   那男子一步步向着施丽娅逼来,施丽娅半躺地地下,面对着那男子,惊惧地靠双手向后挪动。   那穿黑雨衣的男子,在风雨中冷笑了一声,举起了尖刀,狠狠在扎向施丽娅。   施丽娅骇然至极,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施丽娅觉得似乎有许多人在向她呼喊,那呼喊声,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   她缓缓睁开了眼,一片迷茫后,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了起来。   当她看到李冰正焦虑不安地看着她时,不禁“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施丽娅紧紧地搂住李冰,哭泣了好一会。她听到李冰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她,让她不在害怕,冷静下来时,这才注意到,张远山、钱一多、宋瑞安,也都在关切地注视着她。   施丽娅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李冰,想到刚才那暗夜中那穿黑雨衣的男子,对她凶神恶煞一般举起尖刀的情景,不禁颤声问道:“李冰,我没有死吗?我明明看到,那刀子已经向我扎了下来。”   李冰轻声道:“施姐,你别害怕。你不活得好好的么?怎么可能死了?你甚至连伤也没一点呀!当时,你只是害怕而吓晕了过去。”   宋队也歉意地道:“施姐,我要向你郑重地说声对不起。是我工作失误,差点害了你的性命,希望施姐你能原谅我!”   施丽娅这时也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心中宽慰起来。她看了一眼四周,惊奇地道:“这不是刘医师家吗?我怎么会躺在客厅中?是谁救了我?”   宋队脸有愧色地说道:“施姐,是我的计划不周祥。没想到,夜里果然下了大雨,把你身上那个电子定位呼救仪淋坏了。当它失去信号后,我就知道情况不妙,急忙命令埋伏在教堂不远处的刑警们出击相救。”   “几个刑警冲进了教堂,不见你的踪影,也没见到王三立牧师。他们立即向教堂外追踪,刚到那片曾经发现姬蓉尸体的小树林中,就见两个人影正在黑暗中博斗。这个,还是由李冰来说吧,是他救了你。”   李冰告诉施丽娅,他发现了这个案子的蹊跷。他担忧施丽娅的安危,急忙向教堂方向冲去。   李冰一边跑,一边拨打施丽娅的电话,却发现手机已经拨打不通。李冰心下更是焦急,他推测,肯定是施丽娅离开了教堂,全身被雨淋湿,手机已经被淋坏,这才拨打不通。   由于李冰心中已经对那个凶手有了自己的判断,他第一反应,最有可能出事的地方,就是曾经发现姬蓉尸体的小树林中。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心理变-态的凶手,具有极高的智商和一种极强的挑战警方的心理。不出意外,在同一个地方杀死两个人,这对凶手来说,会有一种最强烈的快感和成功感。   李冰想到这里,挂念施丽娅的安危,不一会,就奔到了那个小树林边。   他看到昏暗的路灯光下,施丽娅正一步三回头地向小树林中赶来,心中惊喜。   李冰刚想叫唤施丽娅,却在一个闪电亮起时,也发现了施丽娅身后跟着的那个手握尖刀的穿黑色雨衣的男人。   李冰心中大惊,估摸着自己不是地男子的对手,又不十分确定他到底想干什么。于是,李冰悄悄地隐藏在了小树林中。   当他借着闪电光,看见那个男子,举起尖刀,恶狠狠地向施丽娅刺下去时,情急之中,李冰一下子从藏身的小树林中蹿了出来,一个飞步把那男子踢翻在地。   那男子也猛吃一惊,他也没想到会受到这突然一击。当他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时,看到李冰已经扶起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施丽娅。   本欲仓皇逃蹿的那个穿黑雨衣的男子,见到李冰只是单身一人,且身形相比自己显得单薄,不禁恶向胆边生,他决定把李冰一起干掉。   那男子握着尖刀向李冰冲过来,李冰急忙放下昏迷中的施丽娅,闪身避开。两人就在雨夜之中博斗起来。   李冰渐落下风,正在危急之中,那几个刑警即时赶到。   在刑警的大喝声中,那个男子摆脱李冰的缠斗,很快消失在树林之中。   那几个刑警急步上前,询问李冰发生了什么事。李冰来不及多说,对着那个男子逃蹿的方向大声喊道:“别管我们,你们快去抓住那个凶手!”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夜逮嫌犯   李冰抱着昏迷中的施丽娅,一路狂奔。   当他来到刘志强的家门口时,来不及按电铃,大声呼唤宋瑞安。宋瑞安和张远山他们,正焦急地在客厅的阳台上向黑暗中教堂方向张望,听到李冰的叫喊声,赶忙下来打开门。   施丽娅听到这里,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无限深情地看着李冰,眼里噙着泪花,内心十分感激李冰的救命之恩和对她的关心。   施丽娅忽然惊叫道:“李冰,婉儿呢?”   李冰这时才想到,自己由于急着相救施丽娅,还没来得及带上赵婉儿。   他赶紧拨打了婉儿的手机,当他得知赵婉儿仍在李老头家里,这才松了口气。   施丽娅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她显得有些虚弱地说道:“李冰,快去把婉儿接来吧!你不辞而别,她该担心死了。”   李冰应了一声,刚站起身,这时,刘志强的卧室门打开了。   刘志强一脸惊讶地站在房间口,仍是双眼惺忪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施丽娅,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施姐,你是不是碰到凶手了?”   施丽娅点了点头,显得疲倦极了,懒懒地不再说话。   李冰从刘志强身边擦身而过,似乎不小心撞了一下刘志强。刘志强下意识地一闪躲,关切地问李冰道:“李冰,你不是陪着赵小姐去那户人家吃晚饭的吗?怎么一个人浑身湿透回来了?赵小姐人呢?”   李冰来不及多答,边跑向楼下边叫道:“我得赶紧去接婉儿了,有事回来再说!”   他急匆匆跑出刘志强的住宅,钻进下午来拜访刘志强时停放在门口的越野车,开足马力,在雨夜中快速向小镇最东面的老街驶去。   李冰刚走不久,小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刑警向他报告,已经抓住了犯罪嫌疑人,请示宋队下一步的行动。   宋队看了一眼斜倚在沙发上的施丽娅,半晌不回答手机中刑警的呼叫。   施丽娅明白了宋队的意思,微笑着道:“宋队,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现在已经恢复了。你就让刑警把那个想杀我的男人带来吧,我会当场指证辩认。”   小宋感激地点下头,对着手机中威严地喝道:“把那个犯罪嫌疑人立即押解到刘志强医生家,等施小姐初步现场指证后,再押回局里。”   不一会,几个刑警就把一个戴着手铐穿着黑衣雨的男子带入了刘医师家的客厅中。   宋队威严地喝道:“王三立,现在可以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吧?”   一名刑警一把掀开那男子罩在头脸上的黑色雨衣,里面露出了一张因害怕紧张而苍白的脸。   他,正是小镇上那座教堂唯一的神职人员----王三立牧师。   施丽娅恨恨地盯着王三立看了好久,语气坚定地道:“宋队,没错!那个想杀我的男人,正是穿着这样一件黑雨衣,身材也符合,就是王三立,他想杀了我。”   王三立显得惊恐地说道:“不是我,我没想杀你!”   宋队哼了一声,揶揄道:“王牧师,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抵赖?我们早就推算出来,是你杀了姬蓉。今晚出现的施小姐,她是姬蓉的同学,也是下午陪我去教学见你的那个李冰的朋友。施小姐自告奋勇,孤身进入教堂,就是想引出你这个杀人恶魔。”   王三立突然一下子坐在地上号淘大哭起来:“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不是杀人犯!”   宋队转头问那几个刑警道:“说说,你们是怎么抓住王三立的!”   其中一个刑警说道:“宋队,当我们接到你出击的命令时,立即冲进了教堂。在教堂中,我们没有发现施小姐的行踪,同时也不见了王三立。   按行动方案,几个刑警立即向发现姬蓉尸体的地方冲去。刚到小树林边,就听到两个男人的博斗之声。   刑警借着闪电看清了两人,一个正是李冰,另一个却用雨衣遮盖了脸部。   看到刑警的逼近,那个穿黑衣雨的男子,疯狂地挥舞几下尖刀,逼得李冰倒退几步后,趁刑警还没赶上的空当,朝树林中拼命蹿去。   李冰抱起昏迷的施丽娅后,叫喊几个刑警快追捕凶手,那几个刑警奋力朝树林中追击而去。   刚追入那片树林,就不见了那个逃蹿的男子。刑警们觉得奇怪,正想仔细搜索时,其中一个刑警发现了隐藏在一棵大树后的那个穿黑色雨衣的男子。   那个刑警身手矫捷,几下就制服了那个黑衣男子。其他刑警发觉动静后,一拥而上,给那穿黑色雨衣的男子戴上手铐,控制起来。   几个刑警说到这里,看着仍在瘫坐在地上喊冤的王三立,小宋轻蔑地说道:“王三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三立面红耳赤,急辨道:“宋队,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当这位施小姐,做完告解后,她即匆匆离去。”   “看着外面的大雨,我想到了这位施小姐的心路历程和那个被害的姬蓉有着太多相似之处。随后想到虽然姬蓉在这小镇上生活了好几年,但施小姐和姬蓉都是来自西安,我当时就有种预感,恐怕那个变-态杀手会对施小姐下手。”   “想到这里,我才穿上雨衣,匆匆赶往施小姐离开的方向。刚走到离发现姬蓉尸体的小树林不远处,就见两个男人在博斗。我吃了一惊,知道这个杀手果然出现了,只是不知道和他博斗的那个男子是谁。”   “我正想冲上去帮忙时,却见到刑警冲了上来。那个男子逃脱后,我正想上前,一想不好,因为我也穿了件和那逃走男子一样的黑色雨衣。我怕被刑警误会,就偷偷躲到一棵大树后。没想到,那个男子果然逃脱了,刑警把我当成凶手给抓了起来。宋队,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宋瑞安冷笑道:“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王三立,你就别装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早料到了你的行动,这一切,都亏这位心理医生刘志强帮了我们大忙,才捕捉到了你的犯罪心理。”   刘志强谦逊地客套了几句,宋队命令刑警,把王三立立即押解回刑警队,连夜审讯。   正当刑警领命,押解着带着手铐的王三立,刚刚步出刘志强家的院子时,两道雪亮的车灯光直射过来。   李冰拉着赵婉儿,急匆匆跳下越野车。当他看到被刑警押解着的王三立时,大喝一声道:“且慢,先把王三立带回书房,我有话要对宋队说!” ☆、第三百九十八章 扑朔迷离   小宋在刘志强家的会客室中,听到门口的动静,不由得走到了阳台上向下张望。   当他看到是李冰和赵婉儿乘车回来时,心头大喜。   那押解着王三立的刑警,大声请示小宋该怎么办!小宋呵呵乐道:“听李冰的吧,这小子肯定又有什么发现,先把王三立押解上来。”   在会客室中坐定后,李冰盯着满脸慌张的王三立问道:“王三立,你为什么要到那个小树林中?而且又穿着这件黑色雨衣呢?”   王三立面如土色,语无伦次,把他刚才向小宋的辩解又再说了一遍。   李冰转头请教刘志强道:“刘医师,我想问一下,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又说狗改不了吃屎。这两个民间俗语,似乎很是矛盾。这我就不解了,你从心理学角度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一个做错过事的人,会不会真心悔改?”   刘志强很认真地答道:“李冰,一般来说,一个人要彻底改变自己真的很难。正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例如一个人当他受到某件事的触动,对他刻骨铭心,那么,他就有可能会彻底改变原来的一切习惯。”   李冰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如此,受教了,谢谢刘医师!”   李冰转头对小宋说道:“宋队,我有个请求。能不能把王三立这把手铐钥匙交给我?”   小宋一楞,心中虽然狐疑,却略一思索后,便示意那个刑警把手铐钥匙交给了李冰。他虽然不知道李冰要做什么,但小宋一直挺信服李冰,他猜测李冰肯定对这案情要加以分析,而这把钥匙就是他的道具。   小宋更不担心李冰是否会替王三立打开手铐而怕王三立逃跑,毕竟这是在一个人员密集的会客室中,何况还有好几个刑警在场。   李冰微笑着向小宋对他的信任感表示谢意,他拿着钥匙走到王三立面前问道:“王三立,现在我将替你打开手铐,你会不会逃跑?”   王三立脸上也是惊疑不定,不知道李冰葫芦里卖什么药。他苦笑着道:“手铐打开了,我往哪儿逃?我能逃得出吗?”   李冰点点头道:“王三立,不错,你还算诚恳。我现在就替你打开手铐,你坐下后好好说话。”   王三立感激地看着李冰为他打开手铐,揉了揉早已麻木的手腕,紧张地坐在了沙发上。   李冰面向其他同样疑惑的人说道:“大家刚才听见了,刘医师也说,做过错事的人,如果因为一件特别的事触动了他的内心世界,人还是可能会彻底改变的。”   他盯着王三立道:“我认为,王三立牧师就是这样的一种人。虽然他过去表现不大好,但在劳改期间及重获自由的几年内,他彻底变了,变成了一个一心向善的好人。至于是什么事让他改变的,这个我目前暂时不清楚,宋队明天可根据王三立的叙说作一番调查。”   众人都吃惊地看着李冰,没想到李冰接下来的话,更让大伙震惊了。   李冰缓缓地道:“王三立牧师不是犯罪嫌疑人,姬蓉不是他杀的,今天晚上想谋害施姐的人也不是他。他在小树林中出现,真是他担心施姐的安危前去察看。只是时间上的巧合和他那身黑色雨衣,才让他具备了重大嫌疑。”   小宋吃惊地说道:“李冰,这可不是儿戏,你这样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李冰点点头:“宋队,我当然知道。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证,王三立牧师确实不是犯罪嫌疑人,他是无辜的。宋队,我敢承担这个法律后果。”   小宋想了想,点点头道:“李冰,你既然这么说,我自然信任你。可是,既然王三立牧师不是犯罪嫌疑人,那么,真凶到底是谁?”   李冰微笑着指着赵婉儿道:“我当然知道真凶是谁了,不然我也不敢帮王三立牧师开脱嫌疑。能发现真凶,这多亏了婉儿!”   赵婉儿一时也懵了,她不解地问道:“李冰,你在瞎说什么呢?你去救施姐的当儿,我可是一直在李大爷家中等你的,什么事也没做,怎么发现真凶会与我有关?”   李冰微笑着道:“婉儿,别着急,你听我慢慢说来。”   他转向宋队说道:“宋队,在你还没做刑警之时,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小镇上也发生过一起凶杀案?而且这案子一直悬而未破。”   小宋摇摇头,李冰问王三立道:“王牧师,这件事,你应该知情吧?”   王三立看到李冰帮他开脱嫌疑,早已经感激不尽。听到李冰相询,赶紧答道:“是的,这件事我印象颇为深刻。那年,是我刚到这小镇上来做牧师时。有一天晚上,一个年轻女子被人杀害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虽然我不认识这个年轻女子,只知道她家也住在这小镇上,但她被杀害的地方我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发现姬蓉尸体的那个小树林中。”   众人大为震惊,李冰问道:“王牧师,你还记得当年这案件的祥细情况吗?”   王三立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当年听说杀了人,我赶出来看时,那具女尸已经被警察用白布盖住。后来这案子一直成为悬案,好多年过去了,许多人都淡忘了。”   众要唏嘘之间,刘志强脸色突变,他低沉着嗓音说道:“李冰,你是从哪听到这桩案子的?别人不清楚,我对这事却丝毫不敢忘。因为,那个被杀害的女子正是我的未婚妻!”   众人都惊讶得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刘志强悲痛极了,一直温文尔雅的他,此时竟然抽泣起来:“我太爱我的未婚妻了,这些年来,我几乎夜夜都是恶梦。总是梦到我们在一起开心快乐的时候,又梦到她残忍被杀害的场面而从梦中惊醒。”   见到刘志强伤心欲绝的样子,众人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得听凭他抽泣了一会。   李冰拍拍刘志强的肩,轻声说道:“刘医师,你也别太悲伤了。你放心,我已经掌握了一些眉目,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查出杀害你未婚妻的真凶,让她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刘志强虽然疑惑,却也停止了抽泣,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冰。   李冰拿出车钥匙,交给赵婉儿道:“婉儿,你和施姐两人下楼,到车内把李大爷和郭大妈接到这会客室中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揭发真凶   随着楼梯声响,那对老夫妻在赵婉儿和施丽娅的搀扶下,来到了会客室中。   出人意料地是,刘志强赶紧站起身,对着那对老夫妻深深鞠了一躬。   那俩老夫妻看着刘志强,双眼含泪,情绪颇似激动。   刘志强擦了擦眼泪,对众人道:“各位,这两位便是我那死去的未婚妻的爸妈!”   小宋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让那俩老夫妻坐下。   原来,今天晚上,李冰陪着赵婉儿登门拜访那俩老夫妻时,从他们家长台上供着的遗照和香案上,才惊知那老妇郭大妈邀请赵婉儿到她家作客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赵婉儿象极了他们那过世的女儿李香梅。   从那俩老夫妻悲伤的聊天中,李冰这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几年前,他们的女儿和从西安回乡探亲的刘志强相识并相恋了。那时的刘志强,已经在西安小有名气,成为了一名专职心理医生。那时,他的父母仍然住在这个小镇上,直到出事后不久,刘志强才把父母接回了西安。   热恋中的刘志强,为李香梅深深着迷,直把李香梅当成了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一般。   直到有一天,刘志强从小镇上几个人看着他指指戳戳的神态中,才发现了一些问题。   刘志强好不容易拉住其中一个人,从他嘴里打听到的消息,却对他犹如晴空霹雳。   外表清纯可爱的李香梅,竟然是一个被人包养的小三。这一刻,刘志强心中充满了愤怒,在他们经常约会的那个小树林中,在刘志强的逼问下,李香梅终于不得不吐出实情。   虽然感觉羞耻愤怒,但对李香梅的爱和对她美丽可人的外表的迷恋,使得刘志强内心中充满了矛盾。   在刘志强愤怒的呵斥下,李香梅不住地抽泣,苦苦哀求刘志强原谅她的过去。她向刘志强保证,一定甩了那个包养他的男人的纠缠,从此好好做人,真心相对刘志强。   最终,刘志强还是原谅了李香梅,并答应,只要李香梅真心悔改,自己保证娶她为妻。   在李香梅的誓言和魅力吸引之下,刘志强终于原谅了李香梅,并和李香梅领了结婚证。   刘志强返还西安,准备一个月后和李香梅正式结婚并把她接到西安。谁知,他刚返还西安半个月,便接到了噩耗:李香梅被人杀害了!   刘志强痛不欲生,虽然他痛恨李香梅的过去,但毕竟内心中抵制不了李香梅的诱惑,已经彻底原谅了她。   在赶回老家,参加完李香梅的丧礼后,刘志强便把父母接回了西安。   案子一拖就是几年,逐渐被人淡忘而成为一桩悬案。而刘志强也很少回小镇,只是遇家乡有人请他做心理治疗时,才回小镇暂住一两个月。   李香梅的父母,也每月接到刘志强寄来的生活费,小镇上的人无不称赞刘志强的孝顺和好心。   姬蓉被杀的那个日子,只和李香梅遇害的时间相差几天。李香梅的忌日那天,她的妈妈郭大妈到李香梅被杀害并抛尸的小树林中烧纸上香,恰巧遇到了赵婉儿。   由于赵婉儿和李香梅在容貌上惊人的相似,一下子勾起了郭大妈心中的思女之情,这才极力邀请赵婉儿到她家作客,也让她的老伴李大爷看看赵婉儿以解思女之痛。   李冰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心中一动。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个不祥的预感浮上了他的心头。   李冰来不及和赵婉儿说明什么,便冒着大雨冲向了教堂方向。一是因为他认为施丽娅正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二是他当时还不敢确认自己的分析判断。   果然,当他借着闪电看清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要对施丽娅下毒手时,他脑中的思绪突然清晰起来,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在那个穿黑色雨衣的男子,正举起尖刀,要对施丽娅下手的一霎那,李冰情急之下,从隐藏的小树林中蹿了出来,一脚踢翻了那个企图行凶的人。   这以后的事,大家自然就知道了,众人无需多问。   宋队听完,沉吟良久问道:“李冰,你能确认那个穿黑色雨衣的凶手不是王牧师?”   李冰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宋队,我敢确定。我向你要手铐钥匙,其实是观察王三立的左手腕。我在和那个穿黑雨衣的行凶人博斗之时,我清楚地记得,他右手握着的刀,刺伤了他自己的左手腕。”   “我给王三立打开手铐时,特意观察了一下,他的左手腕上没有任何伤痕。因此,我既排除了那个行凶之人是王三立牧师的嫌疑,又肯定了我心中的判断。”   宋队这才明白李冰向他要手铐钥匙的原因,不由得赞许连连。   宋队还没开口相问,其他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李冰,那既然王牧师排除了嫌疑,这个真凶到底是谁?”   李冰扫视了一遍众人,突然伸出右手指着刘志强说道:“这个杀害姬蓉又妄图谋害施姐的凶手,就是死去的李香梅的未婚夫刘志强!”   李冰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志强愤怒地看着李冰吼道:“李冰,我把你们几个当成了朋友,你却对我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杀人凶手?宋队他们都在,我可是一直没离开自己家。”   宋队和张远山他们齐都点头,他们都怀疑李冰是不是疯了。   李冰盯着刘志强问道:“刘医师,你能说你一直在宋队他们身边的吗?”   刘志强恨恨地道:“我当时有些胃痛,就进了自己房间休息,一直没有出去过,这个宋队他们都可作证!”   李冰淡然一笑:“这就是了,宋队。刘志强是不是在施姐离开后,就推说胃疼进了房间,然后是在我救了施姐回到这里后,才又从房间里走出来的?”   宋队点点头,李冰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刘志强非但想杀了施姐,而且他还想利用宋队和张大哥几个人给他提供他没作案嫌疑的证据。至于他为什么要杀死施姐?又为什么想在那个小树林中下手?更是为什么想栽赃王三立牧师?我等会自然会讲给你们听。”   李冰径直走向刘志强的房间,回首对众人道:“你们也一起来看,我自会找到刘志强偷偷离开自己宅院潜入小树林中图谋杀害施姐的证据!” ☆、第四百章 杀人真相   李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在刘志强的房门口住步。   刘志强的房间,装饰并不豪华,却显得异常干净。从雪白的墙上几幅油画、几件造型脱俗的简单家具和整洁的床铺,由此可看出卧室主人的高雅与内涵。   淡黄色的拼木地板上,纤尘不染。李冰弯下腰,侧着身子看着地板,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他直起身子,紧盯着刘志强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很威严地逼问道:“刘志强,你说你一直在房间中没出去过。那你怎么解释地板上那一条通向窗台的水迹?你百密一疏,以为擦干净了就看不出来,却忽视了在灯光下,侧着看时还是会有很明显的区别的。”   众人都仔细一看,果然有滩水迹从房间中的衣柜边直通向窗台。   刘志强神色一变,一时语塞。   李冰鄙夷地看着他说道:“刘医师,事情经过是不是这样的?当施姐按计划出发后,你就假装胃痛,躲进了房间中。当你把房门保险锁好后,你迅速从衣柜中取出一件黑色衣雨,带上你一直藏匿在衣柜中的水果刀。然后,你打开窗户,从窗台上沿着落水管到达了底楼,再翻墙而出,悄悄赶往教堂方向。”   “你之所以冒险行动,是因为我们和宋队都让你对王三立牧师的心理分析诱导了。宋队制定的诱捕计划,完全是按照你的心理分析结果制定的,所以,整个行动你了解得一清二楚,这才有恃无恐!”   “你知道宋队的计划中,因为担心刑警埋伏而被王三立发觉,因此,教堂周围并没埋伏的刑警。你在施姐从教堂走回你家的必经之路上藏匿了起来,也就是发现姬蓉尸体的那个小树林中。”   “当施姐从教堂中神色惊慌地出来后,来到这个小树林中,你就从暗处闪了出来。你没料到的是,我会突然出现在现场,这才使你势在必得的对施姐致命一击没有得逞。当其他刑警闻讯赶来时,你仓皇逃蹿。让你没想到的是,王三立牧师因为担心施姐遭遇不测,居然穿了件和你一样的黑色雨衣来到小树林中。这无意中帮了你大忙,刑警抓住了无辜的王三立牧师,你这才逃过了刑警的搜捕,匆匆赶回你的家中。”   “你从围墙上翻越后,依旧顺着下水管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你的房间中。你脱下雨衣,换上睡袍,把地下的水迹擦拭干净后,这才假装你休息了刚起来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冰走向刘志强卧室中的衣柜前,信心满满地说道:“刘医师,你是聪明人,知道这么大的雨,你翻越围墙即使留下痕迹也会让大雨冲刷干净,所以你并不担心室外的情况。你只知道把卧室内处理干净,可你也没料到,会有谁来打开你的衣柜吧?”   李冰伸手一拉,衣柜门打开了,里面果然有一件还有滴着水的黑色雨衣。这一下子,众人才如梦初醒,都开始相信李冰的判断了。   在李冰拿出那件滴水的黑色雨衣时,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从雨衣中掉了出来。   李冰拿起那刀子说道:“宋队,请允许我捡起这个证物。这么大的雨,这上面也不会留下指纹了。”   宋队点头表示同意,李冰把刀子放在刘志强卧室中的桌子上,走到刘志强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   李冰冷笑道:“刘医师,你还记得我刚回来时,为什么会显得不经意地撞了一下你吧?那一下,我是故意的。当我撞向你的左手,看到你下意识地手一抖,脸上露出一丝痛楚的表情时,我心中就雪亮了。正是你,就是在树林中那个和我博斗的穿黑色雨衣的男子。你的左手腕,在和我缠斗中,让你自己右手握着的刀子戳伤了。”   李冰捏着刘志强的左手,高高举起。其他人看得清清楚楚,刘志强的左手腕上,果然包扎了一团白纱布,上面还隐隐渗着血迹。   刘志强脸色苍白,嘴角抽搐了一下,却并不言语。   李冰盯着他的脸看着,冷声道:“刘医师,我记得,姬蓉的尸体被发现时,虽然是晴天,但她死亡的那个夜里,也应该是大雨天吧?”   刘志强默不作声,宋队稍一回忆,连忙肯定了李冰的说法:“没错,在接到报案后所了解的情况中,姬蓉去教堂的那天,也是大雨。”   李冰指着那件雨披道:“宋队,你搜一下,里面应该有一条女式肉色连体裤袜!”   小宋使了个颜色,一个刑警上前从雨衣大袋中一摸,果然搜出了一条外面包着塑料袋的肉色连体裤袜。   小宋厉害喝道:“刘志强,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刘志强一声不吭,忽然从桌子上一把抢过那把水果刀。他一把拉过站在身边的赵婉儿,从赵婉儿身后用左手楼住了她的脖子,右手持刀架在了赵婉儿的脖子上。   这一变故,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及,众人都大惊失色。   宋队喝道:“刘志强,你不要乱来,放下刀子!”   刘志强失去了往常的温文尔雅的风度,嘶声吼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你们都退后,不然我就杀了赵婉儿!”   宋队和几个刑警犹豫了一下,都退了几步。李冰边退边着急地道:“刘志强,你别乱来。我知道,你内心有太多的郁闷,不说出来,对你来说是痛苦的。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交流一下。”   刘志强对着李冰惨笑了一下道:“李冰,你是聪明人。我犯了低级错误,是我低估了你。没错,我是想杀施丽娅,可惜没杀成。姬蓉是我杀的,这个没错。象她这样的女人,应该去死。我杀她,其实是帮她解脱。”   李冰低沉地道:“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你对一个无辜的生命下毒手,怎么说是帮她?”   刘志强恨恨地对着施丽娅吼道:“你也是这样的女人,你也该死!上帝给了你们花容月貌,你们却不知自重,不知羞耻!虽然你们改了,可那污点是洗不干净的,只有杀了你们,让你们的肉体在雨中冲刷干净,再给你们换上肉色连体裤袜,那是不让你们的尸体被污辱!只有这样,你们的灵魂才能纯洁地去天堂!”   众人这才知道了,为什么姬蓉死状那么诡异的原因,只是他们一时仍不能理解刘志强那畸形的心态。 ☆、第四百零一章 饮恨自尽   李冰沉痛地问道:“刘志强,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那被杀害的未婚妻李香梅吗?”   刘志强一言不发,可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两行浊泪从他那苍白的脸颊上流淌了下来。   忽然有两个人痛哭失声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刘志强面前。刘志强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在赵婉儿脖子上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几滴鲜血慢慢地在赵婉儿那白晰修长的脖颈处渗了出来。   赵婉儿惊吓之中,痛得脸色惨白。刘志强这才看清,跪倒在他面前的,正是他那未过门的未婚妻的父母,李大爷和郭大妈。   李大爷只是不住磕头,郭大妈边哭边哀求道:“志强,这么多年来,虽然香梅不在了,可你仍对我们如亲生父母一般。街坊都称赞你是一个大好人,很孝顺,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不但杀了姬蓉,还想杀施小姐,现在又绑架了这位赵小姐。”   刘志强也不禁痛哭起来,他抽动着肩膀,良久才说出声来:“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爱香梅,我又恨香梅。上帝给了她那么美丽的容貌,却做出了这么龌龊的事。本来,我已经原谅了香梅,准备和她好好过日子。哪想到,她竟然让人杀死了,而且警察一直查不出真凶是谁!”   “所以,我要报仇。象香梅这样,外表漂亮却有过肮脏生活且已经悔过的女人,都是我要杀死的目标。我对香梅的爱恨交加,一直纠结在我心中,只有杀死和她这样的女人,我心中才会得到一丝安慰。”   “爸、妈,你们还记得吗?香梅也是被人杀死在那个小树林中的,而且同样是风雨之夜。我要通过这种方式,引起警方的重视,最后抓到那个杀死香梅的凶手!”   李冰不住摇头,他叹道:“刘志强,由此看来,你虽然十恶不赦,还是有让人值得同情的一面。你自己就是心理专家,却不能正确引导自己的内心世界。这真让人感慨,或许,你了解了太多的别人心中的阴暗世界,治疗了他人,那些阴暗面却在你内心深处积聚了起来。这真是人间一大悲剧,也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那俩老夫妻哭泣道:“志强,既然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香梅,那你快放开赵姑娘,别伤害她。你看看,赵姑娘象谁?”   刘志强惨然道:“我第一眼就惊呆了,赵小姐确实和香梅很象。可她不是香梅,赵姑娘太善良单纯了,香梅是被摧残过的残花败柳。我原谅了香梅,是为了拯救她。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给她真爱让她洗刷自己耻辱的过去重新开始幸福生活,她就惨遭毒手了。这在我心中,是最沉痛的打击,我永远无法走出来。”   郭大妈痛哭哀求道:“志强,你收手吧!香梅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还记挂在心,我们都很感激!求你了,别再伤害无辜的人了!”   刘志强一犹豫,眼睛转向李冰和宋队道:“李冰、宋队,说实话,我也不忍心伤害赵姑娘,毕竟她那么单纯,不是我想报复的对象。我求你们一件事,你们要是答应我,我保证立即放开赵小姐!”   李冰和宋队交换了一下眼色,都点了点头。宋队说道:“刘志强,你有什么要求,可说出来。只要不是违背良心和法律的,我们都可答应你。你也要信守诺言,不再伤害赵小姐!”   刘志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慢慢说道:“很好!很好!宋队、李冰,从你们能发现是我杀害了姬蓉的事上,说句实话,我敬佩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们能帮我找出杀害李香梅的真凶并绳之于法,我立即就放开赵小姐!”   宋队一楞,他没想到刘志强竟然提的是这个要求,他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个要求,我自然答应!就算你不提,我也会调查这件已经过去几年的悬案,找出真相,还死者公道!”   刘志强仰面哈哈狂笑了一阵,忽然松开了赵婉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   虽然这是抓捕刘志强的良机,可因为事件的突然,又因为赵婉儿竟然这么轻易被刘志强放开,大出刑警们的意料,一时都没动弹。   刘志强跪在地上,对着李大爷老夫妻俩磕了三下头,又转向赵婉儿说道:“赵小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受到惊吓的赵婉儿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众人一阵惊呼,眼看着刘志强已经把那柄锋利的水果刀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从刘志强的胸口直涌出来,刘志强的嘴角也冒出了血沫。他虽然神色痛苦,眼睛中却似充满了希望,慢慢地倒在了地板上。   小宋急忙命令刑警赶快把刘志强送医院,自己和另一个刑警留下封锁现场。   在刘志强被抬上警车后,小宋表情复杂地对其他人道:“明天,请你们几位,到刑警队来配合做下笔录调查。李冰,麻烦你把李大爷、郭大妈还有王三立牧师送回去吧。”   小宋再次向王三立表示歉意,受到惊吓的王三立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地感谢李冰帮他洗脱了杀人嫌疑。   李冰驾车送走他们后,又回来接同行的四个人。   当四个人回到小旅社中后不久,李冰随身携带的那个唐代鱼形虎符,也就是白虎阵眼,突然发出了异动。   众人不再言语,默默地看着窗外飘来一层隐隐约约的白气,围绕着鱼形虎符绕了三圈,幻化成刘志强的形象后,被吸入了白虎阵眼中。   李冰叹道:“白虎七煞第一煞已经归位,刘志强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已经死亡了。”   众人皆吹嘘不已,谁都想不到,这个诡秘的杀人凶犯,竟然是那个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的心理医生。而就在晚饭前,刘志强还为众人所钦佩服和崇拜,已经当作了好友。   李冰默默地深思了一会,悠悠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李大爷和郭大妈吧!刘志强的遗愿,我们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去追查这宗陈年悬案。我有一种感觉,白虎第二煞,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许多年前杀害李香梅的凶手!”   众人都赞同李冰的说法,虽然觉得此行迷雾重重,可仍是无惧前往。 ☆、第四百零二章 初查悬案   李冰一行五人,驾车前往李香梅的老家。车子刚行经教堂时,李冰突然改了主意。他停下了车,五个人一起下车拜访了王三立牧师。   刚到教堂门口,李冰无意中回首一瞥,却惊见那个小树林中,一缕香烟正袅袅升起。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正在那儿焚香烧纸。   李冰咦了一声,众人都回头也看见了那个男子。那个男子慌慌张张的,一见有人注视着他,赶忙挟起地上的皮包,一溜烟地穿过小树林。   正在众人疑惑间,王三立牧师已经热情地迎了出来。   他对李冰言语中充满了感激之情,热情地邀请大家进教堂坐坐。   施丽娅也对王三立表达了因为关心她安全,雨夜前往小树林中察看,却被刑警抓住,险些蒙冤做了替罪羊的事的感恩之心。   李冰笑着道:“王牧师,你和那个刘志强平时认识吗?”   王三立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他,或许他来这教堂做过礼拜认识我吧。”   李冰呵呵道:“王牧师,看来,这个刘志强对你很了解。他不为别的,其实就是早就打定主意让你做替罪羊了,所以一切才安排得如此巧妙。”   众人齐和王三立打趣着,李冰忽然正色道:“王牧师,我们刚才在教堂门口,见到刘志强行凶的小树林中,有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在焚香烧纸,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男人与姬蓉也有关系?”   王三立叹口气道:“这个中年男子,叫什么名我倒真不知道。听人说,他就是李香梅生前纠缠不清的那个包养她的男人。”   几个人都吃惊地叫了出来,谁也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李香梅以前的情人。   王三立道:“李香梅的死,我并不知情,那时,我还在西安没来到这个小镇上。只不过最近两三年,每年到这个时候,这个男人总会来祭奠一番李香梅。”   见王三立再也说不出其他有价值的内容,李冰看看手表,起身和王三立告辞,直奔李香梅的老家。   众人走进了李香梅的老家,郭大妈迎了上来,热情地把众人带进屋内。   赵婉儿亲热地挽住郭大妈问道:“郭大妈,您一个人在家啊?我们都来看望您了。李大爷怎么不在家?”   郭大妈慈爱地抚着赵婉儿的头说道:“赵小姐,老李他上班去了,白天不回家的。”   赵婉儿亲热地道:“郭大妈,既然我和您故世的女儿香梅这么象,以后你就叫我婉儿吧,叫赵小姐多别扭!”   郭大妈乐呵呵地道:“好!好!婉儿真是一位漂亮善良的姑娘,能看你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到张远山给李香梅的遗像上了一柱香,又磕了几下头,其他人也跟着拜祭了一下李香梅。   李冰对婉儿使了个颜色,赵婉儿心领神会,撒娇缠着郭大妈给她讲讲李香梅生前的事。   郭大妈慈祥地看着赵婉儿,嘴角舒展开来,很幸福地和赵婉儿讲起了李香梅小时候的事。   李冰听着听着,小心翼翼地插嘴道:“郭大妈,那天真相大白时,齐志强自杀前,要我们答应帮他找出杀害李香梅的凶手,他才放开婉儿。我们都答应了,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更多了解一下李香梅出事前后的情况,您能告诉我们吗?”   郭大妈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顿时凝上了一层冰霜,她身体起伏,忽然开始抽泣起来。   赵婉儿赶紧掏出手帕,给郭大妈擦擦眼泪,同时埋怨李冰道:“李冰,你看看你,这个时候,你提到让郭大妈最伤心的事干吗?”   郭大妈抽泣了一会,抬起着,含着两行老泪说道:“婉儿,这不怪李冰。就算他不问,我也会说给你们听的。那天,刘志强自杀前,我和老伴也在场。虽然痛恨刘志强滥杀无辜,可也为他煞费苦心只为查找杀害李香梅凶手的真情而感动,更何况他在香梅死后,一直如亲生儿子一般照顾我和老伴。”   “从你们能识破刘志强才是杀害姬蓉的凶手的事上,我看到了希望,我也拜托你们给我和老伴找出那个真凶,以此告慰香梅的在天之灵。”   郭大妈说着,竟然扑通一下跪倒在李冰的面前,这让李冰吓了一大跳,赶紧把郭大妈扶了起来。   郭大妈叹着气,告诉大家,李香梅原本是个单纯漂亮听说的女孩子,只是十年前到西安打工后,回来就变了样。   郭大妈和李大爷俩夫妻也觉得女儿变了,虽然容貌依旧是那么美丽,却似乎多了几分让俩老人家看不惯的妖艳。   不久后,李香梅竟然在小镇上买了套商品房,这让俩老夫妻喜出望外,以为是女儿打工赚了很多钱。   可是,没多久,就传来风言风语。老夫妻俩好久才听闻,原来邻居看他们异样的眼光,是从西安传来李香梅给一男人包养的小道消息。   俩老夫妻逼问李香梅,李香梅终于承认了,这对憨厚敦实的俩老夫妻,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们整日以泪抹面,这激发了李香梅内心的良知。李香梅答应父母,保证和那男人断绝不正当关系。   不多久,李香梅就认识了从西安回来探亲的刘志强,两人一见钟情,从此堕入了爱河。   可是好景不长,刘志强最后还是发现了李香梅那不堪往首的往事,好在刘志强已经真心爱上了李香梅,最终原谅了李香梅。   可是没想到的是,李香梅竟然命丧小树林中,而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成了一桩悬案。   李冰问道:“郭大妈,李香梅遭遇不幸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郭大妈摇摇头道:“香梅出事前,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商品房中,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再说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有些小事,也确实记得不大清楚了。”   李冰问道:“郭大妈,那李香梅生前所住的商品房在哪?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郭大妈摇头道:“这个商品房,在镇子北面。这些年,镇上发展重新规划了,这栋房子也早已经拆迁了。”   李冰大为失望,他不甘心地问道:“郭大妈,你好好回忆下,李香梅死前,有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东西?” ☆、第四百零三章 清代香炉   郭大妈怔怔地想了好久,喃喃地道:“李冰,我实在想不起香梅给我们留下什么了。因为那个时候,她除了给我们一些钱,还有给我们买点日用品和衣物外,真的没给我们什么东西。”   李冰大为失望,他站起身道:“郭大妈,时间不早了,也不打扰你了。我再拜祭一下李香梅的灵位,这就告辞。”   李冰说着,对着李香梅的遗像拜了几拜。   郭大妈忽然道:“李冰,你一拜香梅,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就是这个香炉,是香梅出事前不久交给我的,让我好好保管。我也没当一回事,在香梅出事后,我看到了这只香炉,就把它用来每天给香梅遗像上上香了。”   李冰一听,心中一个激零,他赶紧上前,仔细地看着那个香炉。   那只香炉古色古香,似乎是青铜所铸,布满了铜绿,上面还有几个看不清楚的铭文。   李冰看了一会,郑重地对郭大妈说道:“郭大妈, 我有个请求,还得请您老同意。我想把这只香炉,带回去研究一下。既然是香梅出事前给您的,说不定其中有着什么秘密。”   郭大妈一楞,随即表示同意。她找来了另只香炉,替换了原来的,把那只李香梅生前留下的香炉,交给了李冰。   一行人和郭大妈告别回到小旅社后,李冰急不可待地拿出了那只香炉。   经过他研究了大半天,又请施丽娅帮着鉴定,上网查阅了大量资料,这才确定,这是一件清代雍正年间的‘绿地粉彩描金镂空花卉纹香炉’。   在收藏界香炉是一个常见的种类。但是出自宫廷的香炉却并不常见,它象征着宫廷的尊贵与庄严。它身上的华丽纹饰,也见证着宫廷生活的秘密与愿望。   而在网上查到的此类香炉的拍卖成交价,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一只小小的香炉,竟然以二千多万人民币的价格拍出。   李香梅怎么会有这么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而且她不自己保管,却放回老家?   李冰隐隐觉得,这其中大有蹊跷。首先,这件香炉肯定不是李香梅通过正常渠道购得,这应该不容置疑,毕竟李香梅也没这个实力收购。   其次,李香梅肯定知道这香炉的价格,或许她担心有人打这只香炉的主意,因而才放在老家。郭大妈和李大爷自然不知道这香炉的价值,把它随手放置,反而没能引起别人的主意。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李香梅当初就是这个念头。   几个人开始猜测李香梅是怎么会得到这样一件宝贝的,大家都认为,根据郭大妈所说,李香梅的这只香炉,极有可能与那个曾经包养她的男人有关。   李冰通过小宋,从当年李香梅案件的档案中,查找到了那个男人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那个男人叫张安国,西安人,做房地产生意,拥有惊人的资产。李香梅出事的前后,他当时正在西安城内,有许多人证,根本不具备作案的时间和动机。   几天之后,西安某房产公司内,一个戴着墨镜、气宇不凡的男子,轻轻敲响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张安国打开了办公室门,热情地把来人迎了进来,并询问来人是不是要购买他们刚开发的一栋商品房的。   来人摘下了墨镜,淡淡地道:“张总,我不是来买房的,而是在前几天你到过的小镇上,偶遇到你,这才多方打听,找到了你。”   张安国脸色大变,不悦地说道:“对不起,我很忙。如果你不是买房的,恕不接待!”   来人笑了笑:“张总,别忙着把我赶走。我今天来,是要向你了解一下,当年李香梅的死相关情况的。”   张安国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什么?你是警察?不好意思,这件事,当年警察已经对我做过许多调查,事实证明这事与我无关。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那件事对我也是个痛,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来人嘿嘿一笑道:“张总,你误会了,我不是警察!”   张安国狐疑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既然不是警察,你问起李香梅的死是什么目的?”   来人轻笑道:“张总,你别激动。我来你这,是想找你做笔生意。唉,我也是没办法啊,最近手头紧,正巧碰到了张总您,我就知道,我发财机会到了。”   张安国开始显得有些愤怒起来,指着办公室门道:“什么?你是想借多年前李香梅的案子来敲诈我?实话告诉你,我是清白的,那桩案子与我没有关系。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这儿不欢迎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保安了。”   来人神秘地“嘘”了一声道:“张总,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他不慌不忙地掏出香烟,递给张安国一枝。张安国铁青着脸,伸手推开道:“不好意思,我从不抽烟。”   那人呵呵一笑道:“张总,你们上流社会的人,真是注意形象和养身,竟然不抽烟。不过,我是有烟瘾的,不介意我在您办公室内抽一枝吧?”   还没容张安国回答,那人已经肆无忌惮地打着了火,点着了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看着张安国那厌恶的眼神,那人并不介意,嘿嘿笑道:“张总,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茅山道士,我叫张远山,人称小张天师。”   见到张安国眼中露出了一丝诧异,张远山更是故作神秘地说道:“张总,那天我在小镇上偶遇你,就看出你印堂发黑,当有邪气缠身。我留意到后,就悄悄跟着你,想看看你到底是为什么妖邪所缠。后来见到你在小镇教堂边的那个小树林中焚香烧纸后匆匆离开,我就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我向小镇上的人打听,这才惊闻那个小树林中竟然发生过两起命案。我知道,我发财机会来了,这才多方打听找到了张总。”   张远山忽然严肃起来:“张总,不是我吓唬你。你近来是不是经常做恶梦?你已经让鬼邪入侵,如再不想法辟邪驱秽,十日之内,你必丧命!”   张安国大惊,张远山的话,正好点中了他内心的恐惧。   张安国脸色神色阴晴不定,想了好久这才紧张地说道:“张道长,对不起,刚才是我失礼了。不瞒道长说,我确实碰到了大麻烦。要是道长能给我摆脱这恶梦,自当重谢!” ☆、第四百零四章 祭魂察凶   一弯残月高悬在树梢上,一片薄薄的乌云慢慢飘来,那一弯残月似少女遮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一切显得朦朦胧胧。   张远山摆下香案,对着月亮祷告了一番。张安国紧张不安地站立在边上,圆睁双眼惊恐地看着四周。   在听了张远山的建议后,张安国开始坐不住了。   张远山告诉张安国,看他面相上,黑气已经上升,脚步虚浮,身影渐淡,这是邪气侵入,死期将至。   给恶梦折磨得精神恍惚的张安国,看到张远山所说的都切中了他的要害,不惜开出高价,请求张远山施法给他驱邪救命。   两人返还到小镇上,在小旅社中,张安国认识了李冰他们。   李冰问张安国,为什么他会撞邪上身,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张安国极力否认。   李冰紧盯着张安国的眼睛冷冷地说道:“张总,你知道为什么张远山道长会什么前去西安找你吗?他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挽救你。实话告诉你,小镇上的杀人案你也听说了。案件已破,是心理医生刘志强所犯下的罪行。”   张安国听到刘志强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一声不吭。   李冰察觉到了张安国内心的变化,不紧不慢地说道:“张总,刘志强你应该认识,你们之间还有一段恩怨,这个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张安国因为心中的害怕,现在有求于张远山,不得不承认了和刘志强认识,但是两人却并不熟悉,而是刻意避开以免尴尬。   李冰道:“张总,你知道吗?在姬蓉被杀案破了后,我们一行人,前去那个小树林中拜祭了姬蓉的冤魂。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那个小树林中的怨气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日渐加重。”   “张大哥占了一卦,这才知道,那股怨气不是姬蓉的,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与你有着莫大的联系,她心中对你怨恨极深。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因为那个地方,曾经在好几年前也死了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你的情人李香梅。”   张安国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道:“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李香梅确实是我情人。只是她被害前一个月,我们已经断绝了关系,不再往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死了后,我本没什么事,就最近两三年,开始梦见她了。而且让我害怕的是,这个恶梦,越来越频繁,到最后,几乎每天我都会从恶梦中被惊醒。”   李冰道:“张总,你不知道原因吧?那我可告诉你。李香梅死后,由于她被残忍杀害,而她竟然不知道杀害她的凶手是谁。因此,她的魂魄无法凝聚起来而化为厉鬼。在这小树林中,她的魂魄吸收了日月精华之气,正在慢慢凝聚成形。再加上前段时间姬蓉的被杀,更是加重了那个地方的戾气。”   “你的恶梦开始频繁,那就是她的魂魄进入你梦中所致,这才导致你体弱精虚。若她的魂魄一旦凝聚成形,化为厉鬼那天,那就是你命丧之日。”   张安国大惊道:“李冰,又不是我杀害的李香梅,她的鬼魂怎么会缠上我?”   张远山插口道:“张总,可能是李香梅知道她不是你杀的,但她死时没弄明白到底是谁杀了她。因此,她的冤魂会迁怒于你,认为这个凶手和你有关密切的关联。所以,她要找你索命,那就不难理解了。”   张安国闭目不语,额头上不住地渗出冷汗。   李冰察言观色,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他缓缓而道:“张总,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在帮你,你最好不要对我们有所隐瞒。你能不能告诉我,李香梅的死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张安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思考了好久,似是下了决心,吞吞吐吐地道:“你们不是提到那个刘志强了吗?如果不是因为他,李香梅或许还不会死。”   众人都不禁互相看了一眼,都隐隐感觉得到,多年前的那桩命案,或许真的可以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李冰递给张安国一枝烟,从不抽烟的张安国竟然接过,并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了起来。   他吸了一口,却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他才慢慢说道:“当年,我在西安邂逅了正在西安打工的李香梅。虽然那时的李素梅打扮还很土,但却难掩她的天生丽质。我被她吸引了,从此就开始了交往。不到半年,李香梅就气质大改,成了一个时尚美丽的女人。”   “后来我因为公司有事,好久不在家,她也回了老家小住。在那个小镇上,我以她的名义给她买了一套商品房。谁知,等我回到西安后,她突然提出了跟我分手。惊讶之下的我,自然不甘心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两人的关系。”   “一天晚上,她跟我摊牌了,告诉我,她和一个叫刘志强的心理医生相爱了。她下决心离开我,决计要跟刘志强结婚。”   “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她带上行李,回了老家。我本想追到她老家的,只因公司一个项目刚刚上,与客户洽谈,一时脱不开身。没想到,几天后就传来消息,她在老家被杀害了。”   “因为害怕警方怀疑到我,我对此事一直守口如瓶。直到几天后,警方找到了我,为了洗清嫌疑,我不得不向警方交待了我和李香梅的所有交往经过。好在有许多人为我作证,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这才平安无事。”   李冰冷冷地道:“警方就没怀疑你买凶杀人吗?”   张安国叹道:“警方当然怀疑过,可他们做了细致的调查,掌握了我那几天联系过的所有人,都不具备作案条件。”   李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看来,李素梅的死,真不是你造成的。但很奇怪,你既然没在她提出分手后赶到她老家纠缠于她,那她死后为什么还要那样恨你?张总,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威胁过李香梅?”   张安国脸色苍白地说道:“李冰,我说过,如果她不回心转意,我就找人杀了她。但那只是我的一时气话,我根本就没那样做。谁知道事情这么巧,她竟然真的被人杀害了。”   李冰心中有数了,他安慰了一下张安国,这才和张远山一行人,陪同张安国来到了小树林中,拜祭李香梅。   他设想让张远山作法,让李香梅尚未成形的七魂六魄,在张安国面前现身,从而了解更多的真相,化解了七年前的那桩悬案。 ☆、第四百零五章 元神窥昔   一个虚无飘渺的白色影子,慢慢地在香案前的草丛中飘出来。   张安国吓得一声尖叫,一下子瘫坐在地。那个白色影子,已经在梦中纠缠了他好几年,正是李香梅的冤魂。   李香梅的冤魂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那凹陷下去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瘫坐在地的张安国。   李香梅开始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作势往张安国扑来。张安国惊得失声大叫,张远山喝道:“李香梅,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如今尚未成形,焉敢行凶?速速退下,有何冤曲,可于香案前诉说,自会还你公道。”   张远山说完,一道符纸迅速贴在了香案前。但见得那白影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逾越香案一步。   李香梅的鬼魂为那符纸所阻,却犹似不甘心地挣扎着,并不言语,只是露出凶狠的目光盯着张安国。   李冰叹道:“张大哥,这冤魂戾气太重,已经不甘前往地府。你收了她吧,免得时候一到,化为厉鬼为祸人间。”   张远山听闻抄起一只葫芦,口中急念咒语,一道金光自葫芦口直射李香梅的冤魂。金光照射之处,那白影骤然缩成一团,一下子被吸进了葫芦中。   此时,小树林中恢复了平静,周围的一切都也渐渐明朗起来。李冰抬头一看,蒙在残月上的那片轻如薄纱的乌云已然飘去。   张远山收起了那个葫芦,一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张安国,淡淡地道:“张总,你起来吧,不要害怕,你暂时没事了。李香梅的魂魄已经让我用法术暂时禁锢于这个葫芦中,十天之内,她的魂魄暂时出不了这个葫芦,你可安心睡觉了。只是这葫芦并不能打散她魂魄,而只是暂时锁住。也就是说,如果十天之内,找不到杀害李香梅的真凶,她的怨气不消,到时,她的魂魄就将冲破葫芦化为厉鬼,你仍难逃一劫!”   张安国虽然吓得魂不附体,但一想到李香梅的魂魄暂时被那小小的葫芦囚禁住,心下也稍稍放松。   李冰看着张安国道:“张总,这几天,你就暂时回到西安。李香梅的魂魄在葫芦中如果感觉到你在边上,会因怨恨而增强戾气,到时,只怕更难控制。”   张安国千恩万谢,不敢再走夜路,决定第二天早上回到西安。   张安国离开后,李冰就一直琢磨,如何能让李素梅的魂魄还原她被害当晚的情景。   施丽娅看着李冰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笑道:“李冰,你也傻了,你忘了你有阴阳眼吗?那就是用来阳世与阴府交流的。”   李冰一拍脑门,乐道:“对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可是,我这阴阳眼,又不是随时随刻想用就用的,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让阴阳眼显出。”   张远山道:“何不试试用李香梅的生前之物作为引媒?”   李冰想了想,觉得颇为有理,可李香梅被害七年,她的房子也已经被拆迁,更何况她父母都不知道李香梅生前留下什么物品了,这该到哪找呢?   赵婉儿笑盈盈地道:“香炉,那只宋代香炉不正是李梅生前留下来的吗?”   李冰恍然大悟,赶紧催促张远山摆好香案,自己从包中小心地取出那只价值连城的香炉,恭恭敬敬地放在了香案之上。   张远山在香炉中插上香,在边中点燃了两枝蜡烛,又把那只葫芦,摆放在香炉后面,开始口念咒语。   李冰双腿盘坐在地板上,紧闭双目。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却仍无任何反应,这让众人颇为泄气。   张远山叹口气道:“没办法了,我修行不够,无法激活李冰的阴阳之眼。”   赵婉儿也沮丧地翘着小嘴说道:“张大哥既然这么说,那就真的没办法。只是可怜了,这个张安国难逃一死,李冰和宋队也实现不了答应刘志强自杀前的愿望了。哎!听天由命吧!十天后,我们继续寻找白虎第二煞。”   施丽娅听到赵婉儿之语,眼睛一亮,兴奋地道:“李冰,快拿出你的白虎阵眼。虽然白虎阵眼目前没有反应,说明李香梅不是白虎七煞之一。但如果李香梅与白虎七煞有关,那说不定我们会有意外收获!”   李冰一听大喜,来不及多思考,赶紧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个唐代的鱼形虎符,摆放在那只香炉前面。   李冰把虎符摆好后,坐回地上,刚松口气,想抽枝烟提提神。忽然一阵倦意袭来,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赵婉儿急道:“喂!李冰,你怎么睡了?快醒醒,还有正事没办好!”   张远山一摆手,小声道:“婉儿,不要吵。看这情景,李冰阴阳之眼已开,或许此时他已元神出窍,正在观看李香梅出事当晚的情景呢!”   赵婉儿给张远山一提醒,立时醒悟,一时俱都不出声,都静静在陪伴在李冰身旁。   李冰恍惚之中,感觉自己的身形离开了地面。他低头一瞧,只见自己的身体还好端端地盘坐在地上,赵婉儿等四人还都静静地立在自己身旁。   李冰略一凝思,便明白了自己已经元神出窍。他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自己竟然置身在一个装修豪华的商品房中。   一个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正坐在一面梳妆镜前细细地描着眉毛。当她搽着口红上下打量着自己时,李冰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婉儿!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女子竟似没有听到李冰的惊呼之声,仍在细心地化着妆。李冰这才明白,这个酷似赵婉儿的年轻女子,正是已经被害七年的李香梅。   他哑然失笑,内心自嘲,自己是元神出窍,李香梅当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叫了。更何况,他现在见到的只是李香梅生前的景象,一切皆是虚妄。   只见李香梅慢慢脱去衣服,那曼妙的身材、洁白的皮肤,把李冰看得口干舌躁。   李香梅换上了一件洁白的睡袍,从化妆柜上抽出一枝细长的女子烟,点燃后,轻轻吐出个烟圈。   只见李香梅抓起桌上的手机,似乎犹豫了好久,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李香梅就显得有些情绪失控,在手机中,和电话那头的人吵了起来。   李冰心中全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人,正是张安国。 ☆、第四百零六章 杀机暗伏   李冰出窍的元神静静地注视着气恼中的李香梅,只见她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气得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李香梅没好气地拉开门,直接吼了一声“给我滚!”   刚吼完,李香梅一下子楞住了,原来门口站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相当帅气的年轻男子。   那个男子,手中捧着一只纸箱,肩上斜挎了一只很时尚的男式真皮背包。他给李香梅骂得摸不着头脑,一时傻楞在门口。   隔着防盗门,李香梅擦了一下眼睛,歉意地说了声:“先生,对不起!你是不是认错人家了?”   那个年轻男子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颇有风度地说道:“小姐,没关系!请问,您是不是李香梅小姐?”   李香梅一楞,疑惑地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那年轻男子微笑着道:“李小姐,我是快递公司的。这是你的快递,我能不能帮你送进来?”   李香梅看了一眼那男子,颇为警惕。待见那年轻男子不象有什么恶意,她这才打开了防盗门。   李香梅回首走向客厅中的沙发,边走边问道:“快递?怎么会是送给我的?我最近可没网上购物,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那年轻男子微笑道:“李小姐,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负责送货,上面确实写着你的名字。如果不是你订购的,那肯定是你朋友送你的礼物,可能想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吧!”   李香梅一时也楞住了,脑中急速思考着这个礼物会是谁送的?就在她发楞的时候,那年轻男子微笑道:“李小姐,麻烦您给签个单,我还有事得告辞了。”   李香梅瞟了他一眼,慢条斯礼地说道:“这位先生,麻烦您能不能帮我打开这个纸箱?”   那年轻男子爽快地答应了一下,从他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动作利索地就拆开了纸箱。   就在他从挎包里拿出水果刀的时候,李香梅脸色突变,她看到了那挎包中还有一卷宽宽的胶带纸。   纸箱打开了,里面是一双漂亮的女式凉鞋。这时已经是六月初夏,在这个季节送凉鞋更合时宜。   那年轻男子看着李香梅道:“李小姐,包装已打开,您现在可以给我签单了吧?”   李香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慢慢地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从桌几上一只包装精美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枝纤细的女子烟,递给了那年轻男子。那男子摇了摇头,礼貌地说道:“李小姐,我们工作时有规定的,不能接受客户的任何馈赠,更何况,我没有抽烟的嗜好!谢谢李小姐的好意!”   李香梅也不强求,把烟叼在了自己嘴上,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了一个烟圈。   她眼睛盯着那个烟圈,镇定自若地说道:“帅哥,你不是快递公司的吧?我确实没有订过东西,也想不出会有谁订购给我却不告诉我!”   那年轻男子一楞:“李小姐,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送货。请李小姐给我签单后,我就要离开了。”   李香梅面无表情地说道:“帅哥,干嘛这么着急?你是想回去找你的老板邀功请赏吧?”   那年轻男子听后收敛了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不解地问道:“李小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香梅冷笑一下道:“真不知道?那好,我讲个小故事给你听听!”   她吸了口烟慢慢地道:“我有个情人,他当初很爱我,真的很疼我。可是,这世上没有永远保鲜的东西。几年过去了,他可能厌倦了我。我不经意间,知道了他竟然瞒着我又偷偷找了个新欢。而且,这个新欢就是他公司新招的秘书。我厌恶这个朝三暮四的男人,这才回到了老家。”   “在这里,我也遇上了一个真正喜欢我的男人,我想这辈子都与他厮守在一起。虽然我那恋人知道了我的过去并且原谅了我,但我并不甘心浪费在那个负心情人身上的青春,我要拿回我应该得到的东西。”   “半小时前,那负心人还和我电话中吵过,威胁着要杀了我。只是我没想到,他的行动这么快,杀手马上就上门了。”   那个年轻男子一听,表情都僵住,他一时支吾地说道:“李小姐,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我只是一个快递公司的员工,可不是什么杀手。”   李香梅轻蔑地道:“别装了,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就是那个男人派来的杀手。你冒充快递公司的员工,骗开了我的门,想趁我不备,一下子将我杀死,然后你就能回去拿回你的酬劳了。”   李香梅一指他的挎包道:“当你打开挎包,里面有水果刀时,我已经起了疑心。再让我看到你包里有一大卷胶带,我更坚信不疑了。电视中类似的场面我见得多了,刀子和胶带纸,经常是杀人灭口时的工具。”   她站起身,指着打开着的纸箱中露出的那一双漂亮的女式凉鞋说道:“那双凉鞋,就是那男人送的吧?我还没笨到这个程度,送我鞋子,就是让我穿着走路的意思,那岂不是暗示要送我上黄泉路吗?”   那个年轻男子一时脸色刷白,无力地给自己辩解着。   李香梅冷笑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并不是什么快递公司的。你就是那个男人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而你的老婆,就是那该死的男人的秘书,也就是他的新欢。”   那年轻男子一迭声地否认,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李香梅所说的那个男人是谁。   李香梅并不理会,她轻盈地走到那个年轻男子面前,伸出一只纤细洁白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搭在了那年轻男子肩头上。   那年轻男子一时之间,香风熏鼻,又加上看到李香梅因为低头而从那漂亮的白色蕾丝睡裙中露出的香沟峰乳,一时之间,心眩神迷。   李香梅对着他脸上吐了个烟圈,柔声道:“帅哥,你老婆就这么让这个混帐男人霸占了,你难道不觉得耻辱吗?”   意乱情迷中的年轻男子,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感觉全身似触电一般,原来李香梅已经轻轻地拥抱住了他。   李香梅轻颦浅笑,风情万种地说道:“帅哥,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第四百零七章 连环杀机   李香梅似是有意无意地从睡裙中露出一只雪白纤长的大腿,轻轻地搁在那年轻男子的腿上,轻启樱唇:“帅哥,我知道,你明知老婆给那混帐东西霸占了,还不得不忍气吞声,是因为你惧怕他的势力,抑或你更想从中得到钱财之类的补偿。”   那年轻男子此时哪还辩得清东南西北,两眼露出贪婪的神色,狠命地嗅着李香梅身上的高级香水味。   李香梅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更是媚眼如丝地看着那年轻男子道:“帅哥,这样吧,你说说那个男人答应给你多少钱来杀了我?”   那年轻男子忽然醒悟过来,语无伦次地说道:“李小姐,不是这样的,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李香梅淡淡地道:“不用辩解什么,我知道那个男人的气量有多大。他让你来杀我,最多答应给你二十万元。可惜,你并不会拿到这笔钱。”   年轻男子一楞,一时反应不过来。   李香梅道:“在你杀了我后,他必然也会想法除掉你灭口。然后会伪造现场。这样,警方就会判断:因为你老婆让他霸占,你就来找我泄愤。当你杀了我后,你会畏罪自杀!”   年轻男子全身一震,全身躁热,李香梅的纤纤素手,似是不经意地碰到了他的要害处。   李香梅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吧,我给你五十万,你去把那男人杀了。只要你做得巧妙,让警方无法侦破此案。事成后,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微妙。因为那男人的老婆早死了,而且没有父母,也没有子女,所以,他的那么巨大的家产该怎么办?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因此我在法律上就能依法得到他的遗产继承权。”   李香梅轻轻地在那年轻男子脸颊上吻了一下,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唇膏印。在他耳边吹气若兰,柔声说道:“只要你把他和你老婆一起杀了,那我们就做夫妻,你这一辈子也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香梅不待那男子答应,轻轻地拉住他的手。那年轻男子正值血气方刚,如何抵受得了这般诱惑?   李香梅在那男子面前慢慢解开了睡裙,那洁白美丽的胴体,直看得那年轻男子不住地咽着口沫。   那男子再也受不住了,犹如一头野兽,疯狂地和李香梅在那宽大的沙发上巫山云雨起来。   这一幕,直把同样血气方刚且未碰过女人身子的李冰看得双目直欲喷血。他虽然知道自己只是元神出窍,看得见那香艳刺激的一幕,别人却看不见他。李冰却仍是不自觉地羞红了脸,闭目不看。   当那撩拨人心扉的**声渐渐平息下来后,李冰清楚地听到李香梅冷冷地道:“这是他家的钥匙,不出意外,他今天晚上就会在家和你老婆翻云覆雨。你不知道他家的住址吧?我给你,你今天晚上就行动,我在等你的好消息。”   那男子嗫嚅着道:“那好吧,这事我答应了,你可要记得你答应我的承诺。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我办成事后,就会直接告诉你。”   李香梅冷笑道:“你会不知道我手机号?你送来的快递上面不是有我号码吗?但我警告你,你如果想杀死他们后,得到我答应你的那一大笔钱并和我双宿双飞,你再也不能打我电话。等风声平息,你直接来找我。”   那年轻男子点了点头,又和李香梅温存了一番,这才穿衣匆匆离开。   那年轻男子离开后,李香梅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   李冰心神一动间,忽然发现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再看看墙上的挂钟,竟然一下子就到了晚上八点多。   李冰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原来他在那只香炉和白虎阵眼的相助下,打开了阴阳之眼。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其实对他来说,只是犹如一个梦那么短暂。而这个梦境,只是再现过去,只是把最重要的一幕显示给他。   李冰清楚地记得,李香梅吩咐那男子是晚上八点准时下手,而这时间,正是李香梅根据张安国的习惯作息时间而定下的。   李香梅一动不动地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着,李冰心下觉得好奇怪,既然没什么事发生了,为什么他的元神还不归位?这其中必有蹊跷。   正在李冰心下犯疑之间,转眼到了八点一刻,却见李香梅突然扯破了自己睡衣,抓过桌上的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中,李香梅哭诉着自己遭遇歹人非法入侵住宅,强行非礼了她。李香梅为了保命,不得不委曲求全,从那男子的泄愤的话中,她才知道那个男子竟然是张安国公司里的人。   因为张安国与那男子的妻子有染,所以那男子为了泄愤,找到了自己。在奸-污了李香梅出了一口恶气后,那男子这时已经赶往西安,妄图杀死张安国和他那出墙的妻子。而自己由于考虑到名声,在思想斗争了好几个小时后,这才报案。   李冰暗暗心惊,感叹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机。他明白,装作无辜的受害人的李香梅,为什么拖了几个小时再报警的借口,就是给那男子争取赶往西安除掉张安国和他情人的时间,而自己又不会引起警方怀疑。   李冰更是明白,李香梅这么做,是算准了张安国的作息时间,就是为了让那男子有把握杀掉张安国和他的新欢,然后报警,再让警方抓住那男子。   这样一来,李香梅不仅可以摆脱张安国的纠缠,以便和刘志强在一起,还能得到张安国的巨额财产。而那个男子,因为杀人而将被判处极刑。   只不过李冰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总感觉,那个男子确实象是快递公司的送货员工,而不象是李香梅认为的被张安国勾引了妻子的男人。   李冰一转念间,眼前的一切都化为白茫茫的一片。当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元神已经归位,他仍好端端地盘腿坐在小旅社房间的地板上,而同行的四人,正在关切地注视着他。   李冰凝神回忆了刚才所见的一切,把所见所闻都源源本本地告诉了其他人。   众人大为惊讶,没想到李香梅这案子中竟然还有如此曲折的情节,更是惊叹于李香梅那缜密的心思和可怕的心计。   李冰苦苦地想了好久,忽然心中有了主意,他拨通了小宋的电话,让小宋帮他调阅一下当年李香梅案的卷宗。 ☆、第四百零八章 雨夜殒命   从李香梅的死亡档案中,李冰了解到,那个李香梅收到的女式凉鞋,还真是网购而来。在其后的调查中,确认了这是刘志强为了给李香梅一个惊喜而偷偷网购给她的。   而那个送货上门的年轻男子,也真的是快递公司的员工,名叫王强,未婚。   档案中记载,调查显示,王强根本不认识李香梅和张安国,更不认识刘志强。奇怪的是,当王强送货给李香梅后,他竟然真的在当天赶到了西安,顺利地找到了张安国的住所。   当警方在当晚八点多接到李香梅的报案后,得知王强即将谋杀张安国,乾县警方火速通知了西安警方。   西安警方在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张安国家,恰巧碰到张安国和王强正在生死博斗中。   事后警方才了解到,当晚八点,张安国因为洽谈业务关系,比平时晚到家十多分钟。恰恰是这十多分钟,救了张安国和他的情人一命。   当两人打开房门进入室内后,一贯精明细心的张安国,发现了室内物品有被移动的痕迹。他心下生疑,仔细检查时,意外发现了藏身厨房中的王强。   暴露了行踪的王张,随手抄起了厨房中的菜刀,恶狠狠地砍向张安国。张安国惊慌之中,跑到客厅之中,也拿起了一张椅子抵挡王强的劈杀。   正在两人博斗之时,接警的西安民警赶到。当张安国的情人如遇救命稻草一般打开门时,王强放弃了张安国,一把抓住张安国的情人,把菜刀架在她脖子上,充当了人质。   在紧张对峙劝说无果的情况下,闻讯赶来的特警狙击手,在得到指挥部命令后,果断开枪射杀了胁持人质的王强。   警方在王强的尸体上,搜到了李香梅报案时所说的王强胁迫她而得到的张安国家的钥匙。   令警方疑惑的是,根据调查,张安国有情人不假,而且那个情人就是她的秘书,而那情人的丈夫也确实在张安国的公司中,但这和王强根本没半点关系。   警方开始也曾怀疑,是不是李香梅报了假案,但李香梅报案时所说的,那个王强当天强-奸过她,在医生检查后,证实了两人确实发生过关系,而且从王强尸体上搜到的张安国家的钥匙也真的是李香梅的。由此看来,李香梅报的案又是真实的。   警方一时也陷入了迷雾中,鉴于王强已经被击毙,警方决定再次询问受害者兼报案人李香梅。   可是,令西安警方意料不到的是,第二天乾县警方就传来了李香梅在报案当夜被杀的消息。   李香梅一死,王强也被击毙,这其中的原委就再无知情人,因此,这件轰动一时的杀人案就成了一个悬案。   李冰元神出窍,阴阳眼开,重现了当年李香梅被杀那天的情景,心中已经了然。他明白了,张安国威胁说要杀了李香梅,还真的只是一个口头威胁,却并没付诸实施。   反倒是李香梅多疑,错把上门送货的快递公司员工王强当成了张安国派来的杀手,更是把他认定为张安国情人的老公了。   李香梅由于心中的害怕,寻思着如何才能在“杀手”王强手下求生。她想到了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王强,并用钱财来收买王强。   当王强上勾后,李香梅心头怨愤难消,借机诱使王强去杀了张安国和他情人。   她哪知道,这个王强还真不是杀手,确实是快递公司员工。只是他在被李香梅误认为是杀手后,又为李香梅美色和许诺的钱财所迷,一时鬼迷心窍,起了贪念,竟然一口答应了李香梅的杀死张安国的要求。   王强并不知道,李香梅早就算计好了,借他手除掉张安国后,再让警方抓捕或击毙王强,从而摆脱了所有隐患。   让李香梅和王强都没料到的是,那天张安国由于晚到家十几分钟,久候张安国不到的王强,误认为张安国可能不回家了,他不甘心白来一趟,于是在他家开始翻找财物。   没想到,正是由于这个贪念,当门锁声响起时,王强匆忙躲进厨房。而稍显凌乱的客厅也引起了张安国的警觉,从而躲过了一劫,也最终导致王强被特警当场击毙。   唯一令李冰困惑的,也是最关键的是,既然王强早已经听李香梅的安排离开乾县到达西安,潜入张安国家中,伺机行凶,那当天夜里,李香梅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被杀死在她老家小镇上的这个小树林中呢?   李冰苦思不得其解,决定再次利用那宋代香炉加上白虎阵眼打开阴阳之眼,再探究竟。   当一切准备就绪后,李冰仍和上次一样,盘腿于地板上打坐。当香炉中点燃一柱清香后,大伙看到李冰的神色慢慢开始变成昏昏沉沉,不一会就坐着进入了梦乡。   再次元神出窍的李冰,睁眼就看到了昨天见到的那熟悉一幕。李香梅报警后不久,几名警察就赶到了李香梅家。   在听完李香梅的报案叙说后,警方边通知了西安警方,边对李香梅家进行现场勘察取证,并由一名女法医对李香梅进行体检,以取得王强确实和李香梅发生关系的直接证据。   在警方走完所有程序后,安慰了李香梅几句,便收队离开了现场。   此时,已近深夜,天空也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李香梅梳洗了一番,点着了一枝烟,露出冰冷得意的神色,似乎在盘算着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   正在这时,李香梅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李香梅的神色一楞,迟疑了一会,起身打开了房门。   防盗门外,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不知和李香梅说了几句什么,李香梅就穿上外衣,跟着那个男子走出了大门。   由于当时雨大,即使场景再现,元神出窍的李冰,还是没听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   李冰眼前一闪,竟然看到了那片小树林。   只见那男子和李香梅说了一会话后,趁李香梅不注意,悄悄从雨衣下摸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一下子插入了李香梅的胸膛。   李香梅无声无息地倒在了草地上,那个男子从她身上搜出了一把钥匙,在大雨和黑夜的掩护下,从容地离开了现场。 ☆、第四百零九章 贪宝图命   此后的画面,便开始模糊不清,李冰只是依稀见到那个杀了李香梅的穿黑色雨衣的男子,返回了李香梅家。   只见那男子用从李香梅身上搜到的钥匙,打开了李香梅家的门,然后在李香梅的住所内到处翻找。   他似乎在查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对于其他财物,却并不在意。   不久,李冰清楚地听到那男子叹了口气,满怀失望地处理好现场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消失在雨夜中。   回到现实中的李冰,把案件过程告诉了众人。大伙这才明白,原来在李香梅算计杀死张安国和借警方的手除掉那个她误认为是杀手的快递公司员工王强时,她哪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真正的杀手夺走了她的生命。   这个凶手会是谁?李冰心中有种感觉,那凶手即使不是张安国派来的,也必定与张安国有着某种关系。   而且从当时的情况看,李香梅并不认识这个凶手,甚至根本没看清那凶手被雨衣遮盖着的脸蛋,因此,她才会至死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更让他费解的是,在这么一个下着大雨的深夜,李香梅为什么会跟着这个陌生男子来到了教堂边上的那个小树林中?   而那男子杀了李香梅,显然并不是为情也没贪她家的财,而是在寻找一个重要的东西。那这个东西会是什么呢?   为了一样东西而杀人,这个东西对那凶手,必然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李香梅并不认识那个凶手,这就可排除那个物事可能会对凶手造成什么威胁的嫌疑。那么,留下的最大可能,就是这个物件极有可能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李冰想到这儿,眼前出现的那只价值连城的清代雍正年间宫廷用香炉,不禁让他眼睛一亮。他忽然明白了起来,凶手要找的,正是这只香炉。   凶手之所以没有得手,是他压根没有想到,这么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李香梅并没有放在家中,而是放在了她父母那简陋的老屋中。   那李香梅为什么会把那香炉放回老家,而她的父母却根本不知道那香炉竟然是一件宝贝呢?   唯一的解释,根据李冰看到的李香梅那极深的城府和可怕的心机,李香梅必定知道这只香炉的价值。她放回老家,却并不对父母说起这香炉的重要性,而是任由她父母堆放在杂物之中,可想而知,李香梅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的道理。   她逆向思维,象这么一件稀世宝贝,就算有人知道了,打她的主意,也必定认为这只香炉肯定会被李香梅当成宝贝,从而隐匿在家中某个地方。因此,即使有人前来,不管是索要还是强取,都会把目标锁定在她的家中,而根本没人会想到她的老家,更不会有人想到,杂物堆中会隐藏着这一天大秘密。   李香梅会害怕什么人取得这只香炉呢?与李香梅接触交往的人群中,唯一有可能得到这只香炉的人,除了财大气粗的房地产老板张安国外,别无二选。   假设这香炉真是张安国私下藏匿,却不知什么原因到了李香梅手中,那就可推断,这凶手必然认识张安国,而且熟悉张安国,不然他是不可能得知这一秘密的。   张安国的情况,李冰也通过宋队掌握到了第一手资料。他得知十年前,本来游手好闲的张安国,不知什么原因,几乎是一夜暴富,拥有了大笔资金,开设了一家规模较大的房产开发公司。   李冰凝神思索间,钱一多嘿嘿笑道:“李冰,你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张安国能突然一夜暴富,最大可能是他做了盗墓者。只要他盗掘到一座陪葬品丰厚的王候之墓,那自然就一夜暴富了。再加上这只价值连城的宋代香炉,他又是从哪得来的?我想,大家应该心中都明白了。”   李冰一拍脑门,满脸欣喜地说道:“对,钱大哥,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们继续假设,张安国是盗墓出身,发了横财后,包养了李香梅。李香梅和张安国厮混在一起,那并没什么真爱可言,自是钱与欲的交易。”   “或许有一天,李香梅无意中发现了这只香炉的秘密,趁张安国不注意,偷偷盗了出来,送回了老家的父母家。由于这只香炉异常珍贵,张安国为了不在无意中泄露秘密,平时很少察看。当他发现香炉失窃后,既不敢报案,又想不到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偷偷盗取的,暂时只得忍住。”   赵婉儿问道:“李冰,那你猜猜,张安国为什么会发现了香炉失窃,而且他还没怀疑到李香梅头上,并逼问于他?”   李冰想了一下说道:“我想可能是这样的,这正是李香梅的聪明之处。据说她被杀当天,和张安国在电话中吵架,还是为了向张安国索要一笔所谓的青春补偿费。这笔数字对于张安国来说,并不算大。”   “在张安国看来,李香梅就为了这点钱而与他纠缠吵闹不清,说明这只香炉决不可能是李香梅得到的。因为这香炉的价值我们大家都知道了,按我们常人思维,拥有了这只价值连城的香炉,自然不会在乎那相当很小的一笔钱,也不会与张安国吵闹不休,巴不得张安国主动和她立即断绝了关系。”   施丽娅微笑道:“我倒有个猜想,说出来你们听听有没有道理。如果张安国真是盗墓贼,那么,他必然和收购文物的地下贩子有着紧密的联系。如果张安国看到报道中这种宋代香炉拍出的天价,心动之下,想出手了,他就会主动联系文物贩子。”   “当文物贩子和他达成意向,准备交易时,张安国这才发现这宝贝已经不翼而飞。为了不影响自己在盗墓和贩卖文物这个圈子中的信誉,张安国估计会把事情经过源源本本地告诉那个文物贩子,而且会带他察看曾经秘密收藏那只香炉的隐秘所在。”   “当那文物贩子见到藏匿香炉的地方很隐秘时,他排除了是小偷盗窃的可能,认定了是熟人作案,目标自然是锁定在了与张安国一起生活过的李香梅身上。”   “那文物贩子起了贪念,妄图跳过张安国独吞那只香炉。因而,他在秘密调查了李香梅的情况后,来到了李香梅的老家小镇上。”   李冰赞许地点点头,补充道:“当那文物贩子杀了李香梅,却并没在她家找到那只香炉后,失望而去。也就是说,只要这只香炉露面,这个文物贩子,也就是凶手,也必然会再次露面。” ☆、第四百一十零章 单刀直入   在刑警队宋瑞安队长的办公室内,宋瑞安邀请来的文物侦查大队的专家,仔细地鉴定了那只清代雍正年间的宫廷用绿地粉彩描金镂空花卉纹香炉。   在放大镜后,文物鉴定专家的眼中洋溢着兴奋的目光,用贪婪的眼神,不住地打量着那只香炉。   良久,那文物鉴定专家才放下放大镜,推了推眼镜,用激动的口吻问宋队道:“宋队,这是一件真正的宝贝,不是那些仿古的赝品。宋队你知道它的价值吗?那交易价现在可超过了两千万元啊!宋队,你怎么会得到这样一只稀世珍品的?”   专家不见回答,狐疑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宋队也楞得惊呆了,犹如泥塑一般。   李冰轻轻咳了一下,小宋这才反应过来。他颇显激动地问道:“你确定这是真品?”   那专家点了点头,用十分肯定的口吻“嗯”了一声。   宋队缓了一下说道:“看来,这专案组中,应该有你们文物侦查大队的人参加了。”   他指了一下李冰等人道:“这只香炉,就是他们五个人送来鉴定的。香炉,暂由你们文物侦查大队保管,这是要上交国家的。但要记住,在我这边没结案前,谁也不许透露有关这香炉的消息。”   那几个文物侦查大队的警察,虽然不明白宋队的意思,但都毫不含糊地一口答应。   宋队吩咐内勤,给这香炉多拍几张照,立即在彩色打印机上打印了出来。待照片塑封好后,他把这些照片装入了小包中。   西安城内,一个高档小区内,宋队带着几个刑警和李冰、张远山一起下了车。一行几人全着便衣,在一幢复式楼前,他们几个停留了下来。   不一会,一档高档小车也急速驶进小区,不多时,一个全身名牌服饰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男子正是死者李香梅生前的情人张安国,在他接到张远山电话,告诉他有可能会破解了李香梅的怨气,从而让他再得太平后,张安国从公司匆匆赶回了家中。   看到李冰和张远山另外还带了几个人,张安国不觉有些怀疑起来。张远山低低地道:“张总,他们几个都是我的朋友,一起帮破解这个局的。我们到你家里好好聊吧,这里人多口杂。”   张安国虽然心下怀疑,可对李香梅鬼魂索命更是害怕,他犹豫了一会,这才带着众人打开了自家房门。   张安国家中空无一人,一行人在客厅坐下后。宋队率先开了口,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张安国,我是乾县刑警大队的队长宋瑞安。这是我的证件,我们有事要你配合调查。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来意了吧?”   张安国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苦笑着道:“我明白了,你是来向我调查七年前李香梅神秘被杀案的。这事已经过去了七年,我也接受了好多次调查。你们警察早就排除了我的嫌疑,我该说的都说了,再也无法提供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了。”   小宋冷冷地道:“张安国,你很坦诚,没回避我们的来意。七年前,我还没做警察。现在,我是乾县刑警队长。我决定对李香梅案重新进行调查,你必须配合调查工作。今天来找你,并不是让你把以前笔录档案上的内容再复述一次,而是我们带来了一样东西,得由你配合我们鉴定。”   小宋从皮包中抽出一只厚厚的信封,摆放在张安国面前的茶几上。   张安国紧张又怀疑地看了看,慢慢拿起信封,这才发现里面是几张照片。   当他看到照片时,脸上的神色复杂极了,掺杂着惊喜、紧张和不安。这一切,全让小宋不动声色地瞧在了眼里。   小宋猛不防冷喝一声道:“张安国,这照片上的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   张安国一咆哆嗦,极力掩饰着脸上的紧张,忙不迭地说道:“宋队,我真的没见过照片上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名称和来历。”   小宋猛地一拍茶几,厉声喝道:“张安国,你别抵赖了。你以前是干盗墓的,你现在开办这房产公司的资金,就是你盗墓所得。我们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你还想抵赖?”   张安国面色惨白,仍是极力否认,小宋一时也拿没办法。   张远山盯着张安国说道:“张总,如果给你一个选择:坐几年牢还是丧命,你会选择哪一个?”   张安国一楞,不解地问道:“张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远山道:“张总,实话对你说了吧。照片上这东西是清雍正年间的绿地粉彩描金镂空花卉纹香炉,价值在2000万以上。其实我是多话了,因为你比我更清楚这香炉的来历和价值。”   “这香炉,必是你盗墓所得。如果你承认了,那肯定会受到市文物侦查大队的严厉打击,自然也躲不过没收财产和坐牢的命运。但是,你如果不承认,不把事情的经过源源本本地告诉我们,还有几天,李香梅的冤魂便会挣脱葫芦化为厉鬼找你索命。所以,是命重要还是财重要,你好好掂量一番。”   张安国神色阴晴不定,犹豫了好久问道:“这只香炉和李香梅遇害有什么关系?你们又是怎么会得到这只香炉的?”   李冰这时插口道:“张总,是这样的。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们都知道了,这只香炉是你盗墓所得。而且七年前,你想把这香炉通过地下文物市场变卖时,你才发现这香炉不翼而飞。”   “我想,当初你的心情定然非常焦急。你不敢报案,却又不明白为什么这香炉会失踪。就在那段时间,李香梅也死了,从此,这香炉似乎从人间消失了。”   张安国脸上那闪过的一丝惊讶,被李冰看在眼里,更是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他不露声色地继续道:“想不到,李香梅死后,这香炉竟然再现世间。这是天意啊,这预示着李香梅的冤魂即将得雪。张总,话点到这份上,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冰刻意隐瞒了这香炉是从李香梅的父母家而得的事实,就是为了让张安国惊疑不定,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从而能说出实情。   张远山道:“张总,你没多少时间可考虑了,你别忘了我说过的十天之期。这香炉既出,就是李香梅案情即将大白于天下之时。你好好配合宋队的调查,只有抓住了杀害李香梅的真凶,消了她冤魂的怨气,你才能保得住性命!” ☆、第四百一十一章 意外失踪   宋队那鹰隼一般的眼神犀利地盯着张安国,一字一顿地说道:“张安国,你就不要再抱任何幻想了。对于你的资产来源,经侦大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你现在交待,还可算你自首,争取从轻发落。能不能把握机会,得看你自己态度了。”   张安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竟然失态地对小宋说道:“宋队,请给我一枝烟,让我好好想想。”   小宋知道,从不抽烟的张安国竟然想要抽烟,这说明他的内心防线开始崩溃了,虽然心中暗喜,却仍是面无表情地递给了他一枝烟。   张安国机械地接过烟,叼在嘴上,却忘了点燃。   他犹豫再三,终于说道:“宋队,我坦白,还望宋队给我证明我是自首,到时好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小宋点点头,张安国说道:“我承认,我是因为盗墓才积聚了很多钱财,创办了房产开发公司。至于那只清代皇家香炉,倒真不是我盗的,而是有人寄放在我这里的。”   小宋打断道:“张安国,这香炉不是你盗的?你别把我们当傻子,能盗得这香炉的人,必是盗墓高手。他不可能不识货,把这个价值连城的物事托付给你。”   张安国一时语塞,小宋威严地道:“这事容后再说,你先说说这香炉是怎么发现失窃的。”   张安国定了定神,缓缓而道:“我把香炉一直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从没第二人知晓。直到有一天,有个以前道上的朋友,他是专干文物倒卖的,找上我,准备出手那香炉,这才发现,香炉不翼而飞了。”   宋队说道:“张安国,你先带我们去看看那个你放香炉的地方!”   张安国答应了一声,把众人带到了他家复式楼的楼梯边。张安国打开了一个根本没有锁的储藏柜的木质门。   小宋不禁一楞:“张安国,这么一件重要的物品,你就随便放在这个没上锁的储藏室中?”   张安国苦着脸道:“正因为它太贵重了,所以我才放在这里,为的就是不引人注目。不过,我也没那么傻,会把香炉直接放在里面。这个储藏室,我另外弄个了机关,有个暗格在里面。”   张安国说完,伸手在储藏室里摸索了一会,只听咯嗒一声,张安国直起腰来,对小宋说道:“宋队,你自己看看吧!”   小宋打着手电,探头一看,不由得惊叹:原来,这个储藏室是用贴花木质板做成的。张安国地里面留了一个半尺见方的暗格,合上后,从外观上看天衣无缝,丝毫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宋队紧盯着张安国问道:“张安国,你发现这个香炉失窃时,那时和李香梅的关系怎么样?”   张安国叹了一口气道:“宋队,此事,我也是有苦说不得。其实,说良心话,虽然我是用钱买了李香梅的人,但我真的很爱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回了一趟老家,回来就变了。说是认识了一个真心爱她的心理医生,提出要和我结束关系,她要嫁给那心理医生。”   “我当然不同意了,可是,李香梅似乎突然变了个人,坚持要和我分手。更让我气恼的是,她非但要一笔巨额分手费,还说我背着她在外面另觅新欢。”   小宋鄙夷地说道:“张安国,你难道没有再寻新欢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这些情况,警方早已掌握了。”   张安国急道:“宋队,我敢发誓,我没有说假话。真的,李香梅提出和我分手时,我根本没有另找其他女人。当她离开我,回到她老家后,还天天电话缠着我要巨额分手费。也就是那时开始,我绝望了,这才另找了个女人。”   张安国看看小宋的神态,紧张地说道:“这个女人可能你们也早已经知道了,她就是我当年新寻的秘书。”   李冰插口道:“张总,是不是在李香梅回老家后,突然闹着要你和你分手的那段时间,那个地下文物贩子才找上你门,你这才发现香炉已经失窃?”   张安国一楞,低头回忆了好久,这才抬起头肯定地说道:“没错,是这样的。开始我也怀疑会不会是李香梅拿的,但一想到,她根本不知道我有这么一只香炉的事,再加上她天天缠着我要那么一笔分手费,我很快就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李冰说道:“张总,我可以告诉你。这香炉就是李香梅盗得的,她要和你分手并吵着要分手费,这都是掩饰,就是为了让你不对她生疑。我想,或许是你什么时候偷偷拿出香炉暗地里鉴赏时,让她无意中撞见,从而发现了你这个楼梯间储藏室的秘密。”   张安国一楞,细细想了大半天,这才恨恨地说道:“这个贱人,连我都瞒过去了。”   李冰道:“张总,可李香梅也没料到,她的贪欲,竟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正是那只香炉,让觊觎它的人,把李香梅送上了黄泉路。”   张安国大惊,楞了半天,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杀死李香梅的人,是知道这只香炉的人?”   李冰点了点头道:“没错,其实你不交待,宋队和我们也都早就推算到了。今天来找你,一是让你在盗墓贩卖文物的事上投案自首,二就是想知道,当年有哪几个人知道你有这只香炉。”   张安国不假思索地答道:“这只香炉价值连城,放在谁手上,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当年知道这香炉的,也就只有王二狗和莫利文两人知道。”   小宋威严地问道:“王二狗是谁?莫利文又是谁?”   张安国答道:“王二狗就是那个地下文物贩子,也就是我主动联系他,想出手那只香炉,他到我家来看货时,才发现香炉不见了。”   小宋道:“那么,这个莫利文呢?”   张安国一时支吾不答,小宋紧逼不舍。   张安国这才无奈地说:“莫利文也是一个盗墓的,那只香炉,就是他盗得的。当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匆忙之中,把这香炉寄放在我这里。后来,也就是七年前,这个莫利文就神秘失踪了,再也没他半点音信!”   小宋忽然厉声道:“张安国,是不是你杀了莫利文,独吞了这香炉。”   张安国给小宋的突然发问,吓得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第四百一十二章 线索掐断   张安国急切地为自己辩护,矢口否认莫利文的失踪和自己有关系。   小宋见暂时问不出什么,语锋一转道:“张安国,请你别介意。调查案件是我的工作职责,你配合询问也是你的义务。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不会武断下结论的。你说说那个倒卖文物的王二狗吧,他在李香梅死后,有过什么异常举动?”   张安国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他想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个我倒真没什么印象了,只是当时我发现香炉不翼而飞后,怕失去道上的信用,还和他解释了好久。后来我们就没联系了,据说他那时生意很好,几天后就去了广州。”   小宋兴奋地说道:“你确定他在案发后就去了广州?”   张安国想了一会,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复。   小宋严肃地道:“这个王二狗,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张安国,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张安国连忙翻出一本通讯录,在上面找到王二狗的手机号交给了小宋。   小宋看了一眼,对张安国说道:“张安国,你拨打他的手机,告诉王二狗说,你有一批货想出手,让他立即赶到你家来协商。”   张安国依言拨打了王二狗的手机,却显示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宋队皱眉问道:“张安国,你认识那个王二狗的家吗?带我们去。”   张安国点头,一行人遂离开张安国的家,在张安国的指引下,向王二狗家驶去。   王二狗家住在西安郊区一个偏远的地方,几个人三辆车刚驶出西安城不久,就发现前面一条小路上,聚集了许多人,还有几辆警车也停在那。   眼见那并不宽阔和乡村公路上因堵塞再也不能过去,几个人就下车打听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看热闹的路人告诉他们,好象是前面发生了一桩命案,警察正在勘察现场中。   小宋一行几人,好不容易才挤近警戒线。   眼前的一景,让几个人都吃了一惊。只见路边一株大树边,停着一辆被烧得只剩下个变形空壳的小汽车,车子的前方一米多处,还躺着一具男尸。   张安国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王二狗!”   小宋一楞,赶忙追问:“什么?王二狗在哪?”   张安国惊恐地指着地下那具男尸道:“这个死了的人,就是王二狗!”   小宋心中一惊,在得到张安国的确认后,他上前向几个正在忙碌的刑警出示了证件开口道:“同志,我是乾县的刑警队长。我们正在调查一件案子,有证人认出了,这个死者就是我们案件中的关键人物王二狗。请你们允许我参与调查!”   那几个刑警看了一下证件,请示了一下带队的,同意宋队他们也介入调查。   宋队和随行的几个乾县刑警,仔细地打量着现场。除了那辆被烧毁的车后,躺在车前的那具男尸,显得相当恐怖。   男尸的身上,布满了碎玻璃渣,上半身除了到处是血淋淋的伤痕外,倒也显得相对完整。让人恐惧恶心的是,王二狗的两条腿,白花花的腿骨都显露在外。   小宋询问了一下在场协助刑警处理的几个交警,得知这辆车的着火点是从驾驶位开始的,排除了自燃的原因。   初步勘察结果是,有人蓄意谋杀了王二狗,并纵火焚烧车辆以图销毁证据。   可令人不解的是,纵火之人,却并没有焚烧王二狗的尸体,只是男尸靠近车子的那一条手臂,给烧得焦黑一片,正散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小宋跟随西安的刑警一起回到警队,参加案情分析会。   从多处路口的监控录像中,警方终于找到了这辆车的行踪。那是一辆白色的夏利车,监控录像中中显示,这辆车是昨天深夜两点多经过最后一个能捕捉到的路口监控后,到达事发地点。   最终,从录像中发现了一个令刑警们惊喜的片段。他们发现,在一家经营夜宵的小排档中,出来一个疑似王二狗的人。   王二狗似乎喝醉了,身形东倒西歪。一辆白色夏利车,从王二狗面前快速经过,随后就不见了王二狗的踪影。   警方怀疑,可能是这辆车上的人绑架了王二狗,从车速上分析,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案。因为车子当时没有减速的迹象,这就说明车上绑架王二狗的人身手敏捷。   提供这段录像的是一家网吧,由于对面那家小餐馆离网吧很远,根本无法看清事发当时的情景。   在对那家小餐馆的走访中,警方得到的线索让他们很感迷惑。   据多人辩认王二狗的照片后,证实了凌晨出现在小餐馆门口的男子,正是王二狗。当时,王二狗一个人在餐馆中喝酒,到近凌晨两点时才离开小餐馆。   当王二狗刚走出小餐馆一会时,小餐馆内还在喝酒的几个人,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玻璃破裂的声音。   等那几人跑出小餐馆时,早已不见任何踪影,只有地下留下一摊碎玻璃渣和几丝血迹。   从那几人描述的情况来看,这似乎又不是绑架案,倒象是一桩车祸。那为什么这车白色夏利车并没有停下,反而驶出二十公里后抛尸焚车?   很快,警察便查到了这辆白色夏利车的车主。   当车主张顺发出现在审讯室中时,陪同审讯的小宋,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慌。   在一番政策攻心下,车主张顺发不得不披露了事情的过程。   据张顺发交待,他并不认识死者王二狗。昨天夜里,张顺发在一个酒吧出来后,兴奋还没消退,趁着酒意就发动了自己的私家车。   那时,正下着大雨,路上只有很少的车辆,几乎不见一个行人。由于兴奋过度,当时的车速很快,当他行驶到那个小餐馆门口时,忽然感到眼前一个人影一晃。   醉酒状态的张顺发,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听到巨大的玻璃碎裂声。酒意一下子被吓没了,张顺发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酒驾肇事的严重后果,让他心中害怕极了,居然没有停车察看,反而加大油门疯狂地向前逃蹿。   狂奔在乡村公路上的张顺发,车子在撞上一棵大树后停了下来。他害怕警察找到他,竟然幼稚地动起了烧车毁灭证据的念头。 ☆、第四百一十三章 车祸谜团   警方沿着张顺发驾车逃逸的路线进行了仔细勘察,虽然说这条乡村公路很是偏僻,平时鲜有车辆和行人经过,但一夜的大雨,却把沿路冲刷得干干净净,并没让警方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王二狗的手机关机,这个可以理解,因为警方在张顺发纵火烧毁的车辆内,找到了王二狗手机的残骸。   但王二狗的手机为什么会出现在张顺发车内?这让警方迷惑不解。因为张顺发交待,在他驾车撞到王二狗后,他并没有发现王二狗,只是知道自己的车子前挡风玻璃给撞得粉碎。   警方判断,张顺发在说谎。警方推测,王二狗从餐馆出来后,因为酒过量,而站在路边摇摇晃晃。   这时,张顺发的车子飞速驶来,一下子撞翻了王二狗。王二狗在巨大的冲击下,撞碎了汽车玻璃,身子竟然直飞入小车内。   张顺发心慌了,并没有下车救治王二狗,而是加速逃离现场,这就是为什么王二狗的手机会出现在张顺发车内的原因。   可是,王二狗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小车外而并被焚烧,而只是烧焦了一只手臂呢?   警方推测,这是因为王二狗当时并没有真正死亡,而是昏迷了过去。张顺发以为王二狗已死,心慌之下,急欲点火焚车。   在车子被他浇上汽油点燃后,张顺发便仓皇逃离现场。这时,昏迷中的王二狗,手臂被火灼痛后清醒了过来。   他挣扎着爬出车外,在车子熊熊燃烧的同时,王二狗终因伤势过重,再次晕厥了过去,直至因缺乏救护而死亡。   但王二狗双腿上的肌肉几乎掉落,而且露出的腿骨,又似被什么东西磨过,这个怪异的现象,令警方很感迷惑。   再次提审张顺发后,警方更是感觉此案颇为离奇。因为张顺发虽然承认是他酒后驾车肇事,但他一口咬定,王二狗并没有在他车上。   疑点就集中在王二狗尸体明明出现在案发现场,张顺发却死活不肯承认他载着受伤的王二狗逃离现场这点上。如果王二狗不在张顺发的车上,那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车祸现场的二十公里外的张顺发弃车现场?而且更可疑的是,如果张顺发只是撞死了王二狗,并没有带走他的尸体,那为什么小餐馆中宵夜喝酒的其他人在听到车祸动静后,立即跑出来却并没发现王二狗?   弄清其中的原委,对于小宋他们至关重要。毕竟这个死者王二狗,在七年前李香梅被杀案上有很重大的嫌疑。   如果王二狗真的死于一起意外车祸,那追查李香梅死亡案的线索也就断了;如果王二狗是被谋杀,那么,或许能从张顺发嘴里得到重要线索。   鉴于张顺发拒不承认是他谋杀并抛尸,小宋他们一时也无可奈何,他们必须找到更多的证据和证人。   在西安当地刑警忙着外线调查时,李冰悄悄地对宋队说道:“宋队,我看这个张顺发也不象是有意抵赖。我觉得,这可能真是一场离奇的车祸,王二狗之死或许真是事出意外。宋队,不如我们再悄悄地去勘察一下现场,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小宋在无奈之下,也只有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同意了李冰的建议。   当他们来到那个抛尸焚车现场的大树边时,小宋意外地见到了张远山在大树下摆下了香烛。   小宋惊问道:“李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刑警破案,还得靠求神问卦吗?这要是传出去,那影响就太恶劣了。”   李冰微微笑道:“宋队,这和你们刑警无关,是张大哥这个道士的个人行为。是我出的主意,让张大哥施法,看看这树下有没冤魂。如果有冤魂,那么,王二狗就是被杀,张顺喜就是一个隐瞒真相的凶手;如果这大树下没有冤魂,那只能说明,这只是一起意外车祸而已,由此也可排除张顺发故意杀人的动机,还他清白,也不误导我们继续追踪李香梅被杀案。”   小宋自然知道,李冰他们曾经经历过好多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他身为刑警队长,自然不能信那些,但他作为李冰他们朋友的身份,还是对李冰几人颇为信任。   得到小宋默许的张远山作法许久后,告诉李冰,王二狗纯属意外死亡,并不是他杀,因此,王二狗的死,真的只是一起意外的离奇车祸。   但张远山的一番话,如果作为一起案件的证据,那未免显得太过荒唐。   小宋虽然相信了张远山所说和李冰的分析,但他必须合理解释那诸多疑点,方能让人信服。   看着小宋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冰忽然心中有了主意,他很认真地对小宋说道:“宋队,我已经知道了这起车祸的真相。”   小宋惊喜之下,催促李冰快快说出真相。   李冰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而道:“我想事情的过程应该如张顺发所说,他确实是酒后驾车,撞上了同样醉酒站在路边站立不稳的王二狗。”   “在车祸发生的那一刻,强大的冲击把汽车玻璃撞了个粉碎。在惯性的作用下,王二狗上衣口袋中的手机,跌入了张顺发车子的后座。由于天黑又是大雨,加上酒后驾车撞人的恐惧,张顺发根本不知道王二狗的手机摔入了他车子后座中,而那手机,也因为撞裂电板而关机,这就是张安国打不通王二狗电话的原因。”   小宋听听点点头,不禁插嘴道:“这个解释,倒也合乎情理。但该当如何解释为什么车祸现场并没人见到王二狗,而张顺发也一口咬定没见过王二狗的矛盾之处呢?”   李冰微微一笑道:“宋队,他们都没说错。现场并没留下被撞的王二狗,那是因为王二狗确实在那辆白色夏利车上。而张顺喜也没说谎,因为他也确实没有发现被撞的王二狗。”   小宋大惑不解,李冰说道:“因为我们忽略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被撞的王二狗,是被挂在了小车底盘上。这样一来,王二狗尸体上,那被磨残的双腿,就可得到了解释。”   小宋疑惑地道:“这个解释如果行,那倒真可以解释以上的疑团。可是,有谁会相信,这辆小小的夏利私家车,能把一个身材中等的王二狗挂在底盘上行进了二十多公里?” ☆、第四百一十四章 皮圈挂尸   王二狗的尸体怎么会挂在小车底盘上而没能让肇事的张顺发察觉?这是李冰假设的那种情况的可能性的关键所在。   小宋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是张顺发有意把撞击的王二狗持在汽车底盘上,那他就是故意杀人。从案情调查情况来看,这似乎不大可能。因为张顺发开车撞上王二狗后,并没有减速或停车,而且小餐馆内的人闻讯而出时,也没见到人和车。在短短几秒钟时间内,要是撞了人还能把人绑在汽车底盘,就算是早有预谋,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   李冰也顺势分析道:“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王二狗给车撞了后,被卷入车底,然后让某样东西挂住,这才被拖行二十公里而没能让肇事者发觉。”   小宋道:“是啊,可是汽车底盘上,能有什么东西会挂住王二狗的身体呢?如果是被什么零件卡住,也不可能承托起王二狗的体重和二十公里狂飙拖曳,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们假设错误了?”   张远山看着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道:“别着急,再想想。唉,一个人的份量,要拖二十公里,确实不可思议,除非他是给绳子绑着的。”   小宋道:“是啊,如果是绳子绑着的,那倒可判定张顺发是故意杀人了。可是,现场分析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因为他没减速没停车,这不是人力能办到的,难道真是鬼?”   李冰一直沉吟不语,忽然走到自己的越野车旁,对着前挡风玻璃不住地打量着。   李冰忽然兴奋地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答案!”   小宋和张远山赶忙冲到李冰身边,李冰呵呵乐道:“你们看,我猜想当时是这样的:当雨夜之中,张顺发因酒醉驾车而撞上王二狗时,王二狗的身子受到猛烈撞击,把前挡风玻璃击碎了。张顺发一惊之下,没想到王二狗的身子已经滚下引擎盖,掉到了车下。”   “巧的是,前挡风玻璃上的密封皮圈的上半部也随着玻璃的碎裂而掉了下来,正好套住了王二狗的腰。因此,王二狗的身体就被那密封皮圈套住挂在了汽车底盘下。张顺发一路狂奔,王二狗的下半身双腿着地,所以才会给路面磨得残缺不全。”   小宋侧头想了一下,觉得李冰分析得颇有道理。他兴奋地追问道:“李冰,那你再说说为什么张顺发妄图纵火焚车销毁罪证时,却没有烧掉王二狗的尸体,反而抛尸在车子前近两米处?”   李冰微笑着道:“如果以上推测成立,则不难解释抛尸的谜团了。张顺发惊慌之中,驾车狂奔。当他的车子撞上了这棵大树后,车子瞬间停下,挂在车子底盘上的王二狗的尸体,在惯性的作用下,被抛了出来。”   “当时因为大雨,又是暗夜,乡村公路上又没了路灯,所以,张顺发惊慌之下,并没有发现被摔出来的王二狗的尸体。他取出汽油,浇在驾驶座上,点燃后仓皇逃蹿。”   小宋击掌而叹,茅塞顿开。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汽车挡风玻璃上的密封圈,能不能承受得了王二狗的体重并拖曳二十公里。   小宋凝神想了一下,拨打了西安刑警的电话,让他们速带一根汽车玻璃密封圈和沙袋来到案发现场。   半小时后,一辆警车来到了现场。小宋迎了上去,把李冰的分析简要地向西安刑警作了个汇报。   众人的惊叹声中,两个刑警动作利索地把那根密封圈挂在了警车引擎盖上。小宋摆了下手道:“且慢,我们要真实模拟那天的情景,就必须从城内那家小餐馆开始测试!”   西安的刑警也大为赞同,几辆车一前一后地载着众人来到了城内那家小餐馆门口。   小宋吩咐两个刑警把相当于王二狗体重的沙袋用密封圈挂在了汽车底盘处,然后亲自驾车,以时速一百码模拟当时张顺发在城区内醉驾狂飙的状态,向郊外开去。   沙袋稳稳地被密封圈挂住,并没有掉下来,甚至到了郊外路况差的地方,也仍是好好地挂在底盘上。   到了那条几乎废弃的乡村小公路上时,车速被迫慢了下来,降到了时速六十迈。   快来到那棵大树前时,小宋一个急刹,模拟当时张顺发驾车撞上大树的情景。   奇迹出现了,在汽车急刹停住后,那模拟王二狗尸体的消袋,在惯性作用下,竟然摆脱了挂在中部的密封圈的约束,一下子冲出了底盘,摔落在车头前一米半处。   一切已经得到验证,众人大为欣喜,终于揭开了这段离奇的车祸之谜。   不一会,小宋和李冰的神色几乎同时黯淡了下来。两人在短暂的喜悦后,这才意识到,虽然解开了王二狗不是被人谋杀,而真是死于车祸的谜团,但也意味着追踪李香梅离奇被杀案的线索中断了。   两人回到西安,在和西安刑警作过交涉后,同意对涉嫌盗墓、贩卖文物并有杀害李香梅嫌疑的张安国刑事拘留,批准小宋把张安国带回乾县进行审讯。   在乾县刑警队内,对张安国连续审讯了几个小时后,案情的重点落在了委托张安国保管那只清代宫廷香炉随后离奇失踪了七年的莫利文身上。   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张安国彻底崩溃了,他坦承,是他见财起义,杀害了莫利文。   张安国交代,七年前,莫利文因为盗墓事发,面临西安警方文物侦查大队的调查。情急之下,他找到了私交不错的张安国,请求他代为保管这只香炉。   张安国也是道上高手,一见这香炉,不觉双眼放出异样的目的。莫利文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留了一手,让张安国给他写了张凭证。   张安国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就写了一张凭证交给了莫利文,这让莫利文稍始放心。当莫利文急切地问张安国该如何偷偷藏匿好这只价值连城的香炉时,张安国故作仗义地拍着莫利文的肩膀说道:“莫老弟,你别急。我这么多年盗墓经验,自然留了一手。我有一个绝对隐秘的地方能够收藏好这只香炉,即使我将来也犯事,给抄了家产。只要出来后,能找到这只香炉,你我兄弟的下半辈子还是不愁富贵。”   莫利文大喜,他哪知道,张安国所说的隐匿宝物的地方,正是张安国打算把莫利文送上不归路以便吞没这稀世之宝的坟墓。 ☆、第四百一十五章 废井害命   西安城郊,两个黑影如鬼魅一般,闪现在一个小山村西面的一大片荒地中。   张安国轻轻地说了一句:“莫老弟,到了。这是一个被荒废多年的机井,我在下面掏了个洞,里面可以放下好多宝贝。”   莫利文借着微光手电看了一下,小山洼的平地上,一人多高的枯草中,果然露出了一个陶管已经破损的机井口。   看着远处小山村中那点点灯光,莫利文赞叹张安国真有眼光,找了这么一个绝佳的藏宝地。   张安国轻轻说道:“莫老弟,这个机井口只容一人通过。这么贵重的一只香炉,如果带着下去,万一有所磨损,这损失就太大了。我系着绳下去,等我到了那机井下面藏宝洞时,你再用绳索慢慢放下香炉。”   莫利文一听,不由得起了疑心。他装出一副笑脸道:“张哥,你看看你,这几年做了大老板,都发福了,恐怕进入这洞不大方便。还是由我下去吧,你在上面接应。安置好香炉后,我把我们两人共同写好的封条,贴在那藏宝洞口。”   张安国轻笑道:“莫老弟,你还不放心老哥吗?好吧,谁让这香炉太贵重了,换了是我,交给他人保管也确实不放心。这样吧,你就下去,到洞口时,我放下香炉,你藏好并贴上封条后,我再拉你上来。这样的话,莫老弟你也可放心些。”   莫利文给张安国点穿了心思,虽然有些尴尬,但也因此打消了疑虑。   他绑好绳索,仔细检查了一下,开始进入机井口。张安国在上面慢慢放着绳索,不多会,只听莫利文在下面叫道:“张哥,这是一个旱井,我都到底了,怎么没发现你所说的藏宝洞?”   张安国避开这话题,笑着问道:“莫老弟,你说说,如果在这机井中,拼命叫喊,上面的人会不会听到?”   莫利文不假思索地答道:“这井这么深,除非井边有人,那才会听到里面的动静。”   张安国嘿嘿一声道:“那么,我能告诉你,这废弃的机井恐怕一年也不会有一个人来到边上吗?”   张安国此言一出,莫利文大惊,心知不妙,他急急地道:“张哥,你开啥子玩笑?这么多年,我们俩的交情可真是不赖啊!”   张安国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当然,咱哥俩的交情,自然没得可说。唉,自古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莫老弟,你也不知哪世修来的福,竟然能盗得这么一只价值连城的香炉。只是我记得,还有句话似乎叫:福兮祸所倚!你这么聪明,你应该懂了吧?”   莫利文顿时心胆俱寒:“张哥,你不会想要了我的命吧?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放我一马,这香炉我不要了,归你了。”   张安国冷笑一声道:“莫老弟,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子吗?假如我们两人换下位置,你能信这句话吗?今天如果你不死,那不知什么时候,死的就是我了!”   莫利文绝望极了,破口大骂张安国。张安国皮笑肉不笑地道:“莫老弟,当我提出由我下井时,你是不是怀疑我想吞了这个宝贝暗中做手脚啊?可惜,人一旦贪恋钱财时,往往智商会瞬间降低。我故意这样,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同意由我下井,怕我暗中做手脚。”   “可是,你没想到,得到这香炉还有另一种方式,那就是你死了。死人,是不会和我争抢财宝的,就如我们都是盗墓贼一样,偷窃的都是不会说话的死人的财宝。”   “莫老弟,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这个废弃枯井我早看过了,风水极佳,你死后,会往生富贵人家,再世投胎,享尽荣华富贵的。”   肝胆俱裂的莫利文急火攻心,破口大骂,却忽然感到头上被一长串东西砸了一下。莫利文心中明白,自己必死,张安国已经抛下绳索离开了那口枯井。   听完张安国的供述,小宋不由得暗暗心惊,感叹这世上之人,在财富诱惑面前,置亲情友情于不顾,完全泯灭了人性。   几辆警车来到了一片荒地上,从车上走下了截着手铐的张安国,几个刑警押解着张安国来指认现场。   在小宋的指挥下,一个刑警绑着绳索下到了井底。当他发出信号被拉上机井后,那刑警摇了摇头道:“宋队,他撒谎,这井底除了几块小石头,并无他物!”   这一下,张安国脸色顿时刷白,他失声叫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把莫利文丢弃在这废井中了,都过去七年了,怎么会不见他的尸骨?”   小宋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挥了挥手,示意刑警把张安国押上警车,一行人驾车回到了乾县刑警队。   小宋在办公室内不停地踱着步,终于等到了其他刑警带来的消息。在这七年内,没有任何关于这口机井中发现尸骨的报警记录。   是张安国说谎,还是莫利文奇迹般地逃离了这古井?小宋陷入了困惑之中。   小宋再次提审了张安国,张安国一口咬定自己所说都是真实的。他脸色苍白地苦笑道:“宋队,杀人可是要被重判的。有谁会傻得说自己杀了人吗?我连谋杀莫利文的事都交待了,还有必要说谎吗?”   审讯自然再无结果,小宋也觉得张安国不象是撒谎。但他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为什么这机井中不见莫利文的尸骨?莫利文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怎么可能逃脱得出那机井?   更让他疑惑的是:假设莫利文侥幸逃脱,为什么他不报案?而且这七年来没有莫利文任何消息?   小宋苦思不得解,他拨通了李冰的手机,请李冰到他办公室给他出出主意。   李冰应约来到后,同样对小宋的疑团感到迷茫。   这时,一个刑警敲开办公室门,进来向小宋汇报,说是张安国提出要送换洗衣物的人已经来了。   只因张安国并无亲人,因此,才允许他公司的小车司机胡汉文前来给张安国送衣物。这当儿,司机胡汉文已经到了刑警队,刑警这才前来请示宋队。   小宋吩咐那刑警,代为接收张安国的衣物,不准其他人接触张安国。   那刑警领命而去,李冰也准备告辞。   小宋送李冰到刑警队大院时,正好看到一个陌生男子,也匆匆地从大楼内出来。   这时,天上下着大雨,那男子穿着一件黑色雨衣,急匆匆地向停在刑警队门口的一辆小车跑去。   看着那人的背景,李冰一时怔住了,不多时惊呼一声:“难道是他?” ☆、第四百一十六章 真凶显身   看着那个匆匆奔向停靠在刑警队门口一辆小车的穿黑色雨衣的男子,李冰忽然感到这背影似乎在哪见过。   小宋诧异地看着李冰,疑惑地问道:“李冰,你认识这个人?”   李冰沉默不语,似是仍在苦苦思索这个人到底是谁。   小宋叫来刚才那个刑警,得到的答复是,刚才离开的那个人,正是给被刑事拘留的张安国送换洗衣物的司机胡汉文。   正在小宋和那个刑警小声交谈时,猛然听得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冰兴奋地欢呼起来:“我知道他是谁了,怪不得这背影这么眼熟!”   小宋惊讶地问道:“李冰,你认识那个胡汉文?”   李冰笑而不答,使了个眼色,小宋顿时明白事关重大,便支开了其他刑警,和李冰一起重新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中。   李冰微笑着看着小宋道:“宋队,李香梅还真的不是那个文物贩子王二狗杀的。刚才那个张安国的司机,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这大出小宋意料,不禁赶紧追问李冰有何依据。   李冰抑止不住心头的兴奋,告诉小宋道:“宋队,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谁曾想到,李香梅案的线索中断后,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刚才你送我出去时,正好碰到那个胡汉文冒雨冲向停着的小车。”   “当他穿着那件黑色雨衣的背影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我一直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个背影。当看到他走到车子边,把原本左手提着的一只包换到右手,再用左手拉开车门时,我才醒悟,这是一个左撇子。”   “一想到这儿,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背影这么熟悉,原来,我那次开阴阳眼看到杀死李香梅的那个凶手,正是这个背影,而且左手持刀。所以,我有种感觉,这个胡汉文便是杀害李香梅的真正凶手!”   小宋闻言大喜,连忙再次提审张安国。从审讯中得知,这个胡汉文,是在李香梅被杀一年后,才到张安国所创办的房产公司应聘当了司机的。由于胡汉文为人机灵,似乎总能揣摩到张安国的心思,因此,不多久便被张安国视为了心腹。   在李冰的建议下,小宋秘密制订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张安国创办的房产公司内,由于张安国被刑事拘留,公司的日常运作虽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在董事会的监管下,公司还是勉强维持正常运转。   一个神秘的女人,来到了张安国的公司内。她向公司董事会出示了张安国亲笔具名的纸条,纸条上,张安国明明白白地告诉公司董事会,在他遇上麻烦的时候,他家中的一切事务还有和张安国联系的事,都交给这个女人来打理。   这个女的,便是按照宋队和李冰制订的引蛇出洞的计划中的重要人物施丽娅。   在和公司董事会的人见面后,施丽娅便提出让公司的司机送她回住处。   胡汉文很有礼貌地为施丽娅打开了车门,待施丽娅上车后,开口问道:“施小姐,请问要把你送到哪儿?”   施丽娅告诉胡汉文,先把她送到乾县刑警队探望张安国。胡汉文惊讶地说道:“施小姐,恐怕你见不了了。我昨天去给张总送衣物,刑警队的人都不准我和张总见面。”   施丽娅不屑地说道:“你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吗?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然有办法见到张总。我刚才那张纸条,就是昨天见到张总后,他亲笔写给我的!”   胡汉文虽然惊讶,却也不多问,开车向乾县进发,路上不时和施丽娅闲聊着。   闲聊中,从施丽娅偶尔无意中露出的口风中,胡汉文立即判断出,身边的这个女人,应该是不为人知的张安国的一个情人。   让胡汉文心中盘算的是,施丽娅居然在李香梅老家的那个小镇上,还拥有一套豪华别墅。更让胡汉文惊讶的是,施丽娅竟然是李香梅的同学。   当然,这一切,不过是施丽娅按计划,故意透露给胡汉文的。   到达乾县后,施丽娅当着胡汉文的面,径自进了刑警队长小宋的办公室。   不一会,她便在一个刑警的带领下,去看望被单独关押的张安国,而那司机,则被刑警阻止在外不能进入一起看望张安国。   许久以后,施丽娅才姗姗出来。她告诉胡汉文,把她送回住所。路上,施丽娅不断哀声叹气,吐着苦水,告诉胡汉文,张安国恐怕要被判上十年左右。   到了小宋布置下的那个小别墅后,施丽娅进了屋子,告诉胡汉文,这几天她要办些事,要用到车子,让胡汉文暂时不要回西安,就在小镇上找个旅社住下来。   胡汉文连声答应,正当他喝着施丽娅泡给他的茶时,施丽娅的手机响了起来。   施丽娅接完电话不久,别墅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施丽娅吩咐胡汉文前去开门,当门打开时,门口出现的两个男子,让胡汉文心中吃了一惊。   胡汉文认得,这两个男子,一个似乎以前也是盗墓贼,而另个则是西安城内小有名气的地下文物贩子。   这两个男子,便是钱一多和他的以前一个贩卖文物的朋友。在小宋和李冰的布置下,钱一多找到了那个朋友,让他配合自己出演一幕好戏。   钱一多和他朋友进了别墅后,施丽娅把他们两人带进了房间,吩咐胡汉文在客厅中等候,谈完事后,帮着把打的而来的两人送走。   当房间门关上时,胡汉文蹑手蹑脚地走近房间门口,可让他失望的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根本听不到里面一点声音。   不多久,房间门打开了,那两个男子喜笑颜开,不住地声称让施丽娅放心,保证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装作在客厅无聊看电视的胡汉文,偷眼看到施丽娅把一只信封递给了那个文物贩子,而那个文物贩子,则小心地把那信封塞进了公文包中。   胡汉文把两人送到楼下,刚拉开车门,准备请两人上一时,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   一个陌生中年男子,飞快去从三个人身边冲过。几乎同时,那个文物贩子失声高叫道:“抢劫啦!有人抢劫啦!”   胡汉文一楞,看到那文物贩子手上的公文包已经被那个冲出来的男子劈手夺过,胡汉文不假思索,便向那个抢劫的男子追去。   胆子大的读者朋友,推荐《诡歌》 ☆、第四百一十七章 孤室胁迫   胡汉文奋力追上那个抢劫的人,两人扭打起来。远远地听到后面传来钱一多和他朋友的叫喊声,那抢劫的人心慌了,扔下那只公文包,拨腿就跑,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汉文也不追赶,赶紧捡起地下那只公文包。他看到远处跟着追上来的两人,动作利索地从公文包中抽出那只信封,瞄了一眼里面的照片,便匆匆塞回。   钱一多和他朋友气喘吁吁追上后,胡汉文把公文包交给那个文物贩子,很有礼貌地说道:“先生,这只包抢回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那文物贩子背过身,翻看了一下,摸出五百元钱,递给胡汉文,连声道谢。   胡汉文坚持不收,说这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们两位还是施小姐的朋友。   把两人送走后,胡汉文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他苦等了七年的那只清代宫廷香炉终于露面了。   施丽娅交给那个文物贩子的信封中,夹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正是那只香炉。   胡汉文忽然明白了一切,这个施丽娅,不仅是李香梅的同学,也是张安国的秘密情人,更是张安国最信任的合伙人。   谁也不会想到,张安国的那只香炉,竟然秘密保管在施丽娅而不是李香梅的手上。而今天来找施丽娅的那两个人,定是施丽娅见张安国要判刑好多年,便动了念头,瞒着张安国,私下想出手两只香炉而联系的文物贩子。   胡汉文确信,这只香炉必在施丽娅手上,而香炉的藏匿地方,也必在施丽娅的那个小别墅中。   胡汉文自然没有料到,这一切,都是李冰和小宋设下的陷阱,就只等胡汉文前来上钩。   那个抢劫的人,是张远山所扮,目的就是让胡汉文能自然而然地见到那只香炉的照片而不疑有他。   当晚,天色一片漆黑,没有月亮也没不见星星。黑暗中,一个人正双目紧盯着施丽娅所住的那个小别墅那亮着灯光的窗口。   夜深了,本就宁静的小镇,此刻显得一片死寂。施丽娅的这个小别墅更是孤零零地矗立着,边上都是还没卖出去的空楼。   那个暗中监视着一切的人,正是张安国的司机胡汉文。他观察了好久,下定了决心,走到了施丽娅的别墅门前,按下了门铃。   施丽娅在对讲门铃中问是谁,胡汉文向施丽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告诉施丽娅,自己有关于张总的重要情况要和施丽娅说。   不一会,身穿睡袍的施丽娅就打开了门,把胡汉文让进了客厅中。   胡汉文坐定后,施丽娅给他泡了一杯茶,问道:“胡汉文,你想告诉我什么事?快说吧,时间已经不早了,等会我就得休息,明天还得办事。”   胡汉文嘿嘿一笑道:“施小姐,你明天要办什么事,我倒是很明白的。今天下午施小姐约见的两位客人,我都认识。他们俩,一个是以前盗墓这一行中颇有点小名气的,不过他好久没在圈内现身了,我倒是忘了他叫啥名字;另一个人嘛,我更熟悉了,以前和他打过交道。可惜,他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倒认识他,他就是一个道上很有名的地下文物贩子。”   施丽娅一怔,手中的茶水不禁洒出了一些泼在了沙发中。胡汉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得意,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胡汉文阴险地干笑了一下道:“施小姐,张总是什么人?你虽然是她情人,却也不见得比我更了解。现在的张安国,面上是一个风光的房地产商人,可有几人知道,他的房地产公司的资金是从哪来的吗?张安国,他就是一个盗墓大盗。”   施丽娅花容失色,愠怒地道:“胡汉文,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瞎说!”   胡汉文皮笑肉不笑地道:“施小姐,别发怒。这么幽静的深夜,你不觉得无聊么?我来给你讲个故事给你听听。”   施丽娅恼怒地道:“我没兴趣听你讲什么故事,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胡汉文嘿嘿道:“施小姐,你不要冲动。我讲一个开头,你就会有兴趣听下去。”   不待施丽娅回答,胡汉文便道:“这个张安国,七年前,便已经是一个盗墓大盗了。他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也是同道中人,叫莫利文。”   施丽娅身子一震,疑惑地道:“你认识莫利文?”   胡汉文并不理睬施丽娅,继续说道:“七年前,莫利文因为被文物侦查大队盯上了,他找到了好朋友张安国。莫利文找张安国的目的是,他一次偶然的机会,盗得了一只价值连城的清代雍正年间的宫廷用香炉。莫利文害怕手上的香炉被警察搜查到,于是,他便恳请张安国代为保管。”   “张安国显得较为仗义,满口答应,并写了凭证条给莫利文。为了安全,张安国主动提出,和莫利文一起,把那只香炉藏到他的秘密藏宝处。那是一片荒野之中的一个废弃机井,自然,这不是真正的藏宝之处,而是张安国妄想独吞这只香炉设计谋害莫利文的一个计谋。”   “可怜,莫利文虽然也是聪明之人,却仍是着了张安国的道,被张安国设计骗入了那个机井之中。而那个机井,据张安国所说,一年之中也不一定会有人走到边上。随后,张安国便带着那香炉离开了,他要把莫利文活活困死、饿死在这个荒废机井中。”   施丽娅惊恐地道:“你到底是谁?这一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可从来没听张安国提起过!”   莫利文不屑地说道:“施小姐,你以为张安国是你情人,便会把什么都告诉你?太可笑了,女人在张安国眼里,不过就是一玩物。我是谁,这对你并不重要。施小姐,你也不用瞒我了,你今天给那个文物贩子的信封内,装的正是这只香炉的照片。”   施丽娅吃了一惊,不觉身子一震。   胡汉文揶揄道:“今天多亏了那个抢劫的家伙,我才发现了这个秘密。原来,这个失踪了七年的香炉,竟然在施小姐的手上。”   施丽娅惊恐地摇了摇头说道:“胡汉文,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懂,更不知道什么香炉!”   胡汉文冷冷地说道:“施小姐,别跟我废话了。识相的话,你就乖乖地交出那只香炉!” ☆、第四百一十八章 香梅之死   胡汉文面目狰狞地从沙发上站起,左手伸进口袋中,摸出一把泛着清冷寒光的匕首,握在手里把玩着。   施丽娅吓得花容失色,惊叫道:“胡汉文,你想干什么?”   胡汉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施小姐,进入你这个小别墅前,我已经观察了好久。这四周,好多是没卖出去的空房,基本没什么住户。再说了,这是个开发区,白天都几乎没人前来,更别提晚上了。”   他收敛了笑容,恶狠狠地说道:“施小姐,识相的快把那个香炉交出来,不然的话?嘿嘿,你就是第二个李香梅!”   施丽娅大惊,颤声道:“李香梅?难道她是你杀的?”   胡汉文颇显得意地说道:“你想知道真相吗?好吧,反正时间尚早,我就把经过说给你听听。最好你听完后,能从中明白事理,乖乖地把香炉交给我!要不然,你就是和她一样的下场。”   施丽娅害怕极了,身子瑟瑟发抖。胡汉文见状,心中暗喜。他收起了刀子,再次坐在了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当年,有个文物贩子叫王二狗的,张安国主动找到了他。张安国告诉王二狗,他手上有一只清代雍正年间的宫廷香炉,想通过王二狗出手。”   “王二狗自然知道这只香炉的价值,为意外得到这笔大买卖而喜出望外,如约赶到了张安国家。哪知,当张安国打开他藏匿香炉的暗格时,却发现那香炉不翼而飞。张安国惊怒之下,不断向王二狗解释,并赔偿了王二狗一大笔钱,作为道上的信誉保证。”   “王二狗虽然没得收购到那只香炉,却也不亏,得到了一笔赔偿金。从此,张安国拥有一只价值连城的香炉的消息就在道上传开了。虽然不知道是谁盗走了这只香炉,但道上的人都盼望这只稀世香炉再次面世。”   “只有两个人,怀疑这只香炉是被张安国的情人李香梅所盗。其中一个是张安国,另一个就是我了。不久,张安国便打消了对李香梅的怀疑,我却深信不疑,认定是李香梅盗了这只香炉。”   施丽娅害怕地问道:“就因为你的怀疑,你就对李香梅下了毒手?”   胡汉文懊丧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也后悔下手得太早了。当年我年轻气盛,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我认定,李香梅肯定把这么贵重的物品藏在了自己在她老家小镇上的商品房中。只要我得到了她家的钥匙,把她家翻个底朝天,不愁找不到那只香炉。”   “只是那段时间,李香梅几乎足不出户,就呆在她老家的商品房中。虽然我没有机会,从容地进入她的房间查找,但也因此更认定了那香炉必在她家中。”   “那天晚上,天上正下起了大雨,我穿上雨衣,按响了李香梅家的门铃。李香梅虽然不认识我,但我自称我叫王二狗,她立即便知道了我的来意。李香梅认为,我是想避开张安国,以较低的价格从她手里购得那只香炉。”   “当然,李香梅还是比较警觉的,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相信了我,一直抵赖她没有那只香炉。我哄她出来祥谈,可以先看看我带来的大笔现金。李香梅将信将疑,当我说我把那只装满现金的手提箱藏匿在教堂边上时,她心动了。”   “我在教堂边上等着,不一会,李香梅果然来了。她一到教堂边,更是印证了我的想法,这香炉必在她手上,而且她也想急于出手。”   “就在教堂边那个小树林中,她提出想看我带的现金时,我假装答应,趁她不备,拨出匕首就刺中了她的心口。李香梅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可怜啊,她从头至尾,都没看清我掩盖在雨衣下的真面目,更不知道我是谁。”   “我从她身上搜得钥匙后,来到了她家中。打开门后,我几乎搜遍了她房间的第一个角落,却仍是一无所获。那时,我后悔死了,才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胡汉文叹了一口气道:“虽然她死了,不过我仍是坚信,这只香炉让她藏匿了起来,因此,这么多年来,我从来就没放弃过。昨天当我得知施小姐竟然和张安国私交这么深时,我才明白我犯了个大错,真正盗得这香炉的,不是李香梅,而正是你施小姐。”   施丽娅惊慌地说道:“胡汉文,我真的不知道这只香炉的下落。”   胡汉文恶狠狠地道:“你既然不配合,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当我看到你那香炉的照片时,我就知道,这香炉在你手上。而且,从照片上露出的窗台一角上判断,我就知道了这香炉就在你的卧室之中。”   胡汉文又站了起来,拨出了刀子,威胁道:“施小姐,既然你不肯交出香炉,那我只能送你去和李香梅作伴了。”   胡汉文一步步向缩在角落处的施丽娅逼近,狞笑着道:“施小姐,你不用拼命叫喊了,根本不可能会出现人来救你的。你放心,我动作很利索的,你不会感觉多大痛苦,就和李香梅一样,一刀正中心脏,很快就没了痛苦。”   眼看着胡汉文只和施丽娅只有一步之遥了,施丽娅吓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躺地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胡汉文恶狠狠地举起了刀子,作势向施丽娅刺下去。忽然,客厅中的灯暗了下来。胡汉文一楞,举着刀子在黑暗中一时手足无措。   客厅中漆黑一片,,窗户外面也因为厚厚的窗帘而透不进一丝光亮。正在胡汉文疑惑间,灯忽然又亮了。   胡汉文刚松了一口气,却见那灯开始闪烁起来。闪了几下,灯再次灭了。   无边的黑暗中,一个凄惨的女声在胡汉文面前悠悠飘了过来:“胡汉文,还我命来!”   胡汉文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刀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下。   灯光开始亮了起来,不过,这次不再是一下子变亮,而是在慢慢地变亮。更让胡汉文头皮发麻的是,这次的灯光,竟然是绿幽幽的。   胡汉文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了香港鬼片中的场景,双腿开始不住哆嗦,一个长发白衣女子,体态轻盈地出现在了离胡汉文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胡汉文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因为他明白地看到,施丽娅仍昏迷在地板上。那么,这个白衣长发女子又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中?又怎么会出现这种诡异恐怖的灯光和那凄厉的叫声?   鬼,那是鬼!胡汉文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第四百一十九章 伺机复仇   幽绿的灯光下,那个白衣长发女子,慢慢地转过了身。   当她那惨白的面容出现在胡汉文面前时,胡汉文惊惧地叫了一声:“李香梅!你是李香梅!”   李香梅冰冷的声音,似乎不带一点人间烟火味,冷冷地道:“胡汉文,我冤死了这么多年,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死的,害得我的魂魄投不了胎,天天被阴寒之气煎熬。你猜得没错,这只香炉确实是在施丽娅手上。只是它成了不祥之物,是我冤魂藏身之处。”   李香梅幽幽地叹了口气,脚边一股白雾飘散开来,一股寒气让胡汉文不禁直打哆嗦。   李香梅面无更表情地说道:“胡汉文,当年你一刀捅死了我,害得我魂魄受了七年之苦。如今,你既然不打自招,我得知了事情真相,就是你死期将至。我会让你的肉一块块地掉下来,让你受尽千刀万剐之苦哀嚎而死,以泄我愤!”   胡汉文滚爬在地,不住地求饶:“李小姐,求求你放过了我,我一定给你大办法事,让你魂魄得以超度!”   李香梅冷冷地道:“你当年凶残地杀死我时,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呢?晚了,一切都晚了!”   胡汉文哭求道:“李小姐,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我杀你也是有原因的。这七年来,我也一直受苦,根本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求李小姐放我一条生路吧!”   李香梅冷声道:“你杀我,不就是想得到这只香炉么?还能有其他什么原因?”   胡汉文哆嗦着道:“李小姐,我杀你,确实是为了得到这只香炉。不过,这只香炉本来就是我的。我杀你,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我失去的东西。”   李香梅怒道:“胡汉文,你死到临头,还编出谎言,你认为这能救得了你吗?”   胡汉文忙道:“李小姐,我真的没有骗你,这只香炉确实是我的,是张安国私吞了这只香炉。事到如今,我还没什么必要再隐瞒了,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不叫胡汉文,我就是失踪了七年的莫利文!”   李香梅轻轻地‘咦’了一声道:“你就是莫利文?这是不是太可笑了?如果你是莫利文,按照你前面对施小姐所说的,是张安国害了你,那你怎么不去找他报仇?你做了他的司机加心腹,他又怎么会认不出你?”   自称是莫利文的胡汉文,带着哭声道:“李小姐,我当年也是被张安国陷害。我侥幸逃得一命,从此我就发誓,要让张安国死无葬身之地。在他死前,我一定得找回属于我的那只香炉。”   活命心切的胡汉文,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李香梅细细道来。   七年前,当张安国把莫利文骗入那口人迹罕至早已废弃的荒野中的那个机井后,张安国带着香炉扬长而去。   莫利文在机井底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时之间,他急得晕了过去。   当他渐渐醒来后,看着头顶那一小块天空,绝望极了。莫利文清楚,自己在这机井底部,坚持不到几天,便将脱水或饿死。   莫利文被困机井底部,悔恨交加,责怪自己一时疏忽,上了张安国的大当。他想到张安国,为了独吞这只价值连城的香炉,竟然对自己多年的好朋友也下此独手,不禁怒火中烧,一拳击在了机井壁上。   手上传来的剧痛,让莫利文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舔了一下拳头上渗出的鲜血,稍解了一丝口渴。   不甘死于荒野的莫利文,看到他拳击处,那个机井壁上被他一拳砸出的一个洞口,怔怔发呆。不一会,他便欣喜若狂。   莫利文忽然悟到,这个机井由于年代久远,那本没浇注钢筋的水泥制陶管,已经变得疏松脆弱。   莫利文精神一振,脱下身上的衣服,包扎在他习惯用的左手上,又一拳砸向了陶管。果然,陶管上又出现了一个小洞。   莫利文依法炮制,双脚踩着那被拳头击开的孔洞,一步步向上攀爬。当他好不容易爬上机井口时,天已大亮,莫利文也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而瘫软在地,昏迷了过去。   当他再次苏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擦黑。莫利文看到不远处有几个野果,艰难地爬过去摘食。   当几个野果下肚,莫利文恢复了一丝体力和精神。此刻的他,心中对张安国的仇恨难以言喻。   莫利文本欲立即赶回西安,寻人找张安国报仇。但不一会,他便冷静了下来。   莫利文想到,自己因为盗墓的事,已经引起了文物侦查大队的注意。圈内的人,此刻避他犹如躲瘟神,根本不可能再为他干卖命的事。   更让他愤恨的是,他那只视如已命的香炉,此刻肯定让张安国悄悄霸占藏匿了。就算自己杀死了张安国,恐怕也不可能再找回那只香炉了。就算是他报警,自己也逃脱不了因为盗墓而被起诉的命运,更关键的是,那只香炉也将为警方起获,从此与自己再也无缘。   莫利文思忖再三,决定忍辱负重,在找回香炉后,再杀了张安国。   因此,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公路边,好不容易拦下了一辆车,悄悄溜回了西安。   莫利文在西安躲藏了两天,设法取出了他所有的钱财,这才隐姓埋名、远遁他乡。   很快,莫利文便找了个私家整容医院,花高价,把自己整成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辨认不出的模样来。   易容后的莫利文,又通过黑市给自己办了张假身份证,从此改名胡汉文。   一年后,化妆改名后的莫利文,便来到了张安国的公司应聘当了一名司机。由于莫利文和张安国相交多年,早已熟悉张安国的爱好和心思,很快便因为能迎合张安国而取得了张安国的信任,成了张安国的心腹。   当李香梅和张安国几乎天天电话中吵架时,莫利文从中看出了苗头。他判断,那香炉张安国得而复失,正是李香梅所为。   因此,莫利文便悄悄打听到了李香梅在老家小镇上的住所,在一个雨夜,按响了李香梅家的门铃,从而残忍地杀害了李香梅。   令莫利文近乎绝望的是,他依然没能在李香梅家中得到那只香炉。莫利文再次在张安国公司内潜伏下来,一呆便是六年。   张安国的被捕、施丽娅的出现,让嗅觉灵感的莫利文感到,事情有了转机,那只香炉在时隔七年后,将再现于世。   事情的确如他所料,莫利文兴奋不已,多年的夙愿即将实现。可令他意料不到的是,在他准备杀死施丽娅即将再次得到那香炉时,被他杀害的李香梅的鬼魂竟然出现在他面前。 ☆、第四百二十章 命丧树林   莫利文跪在地板上,不住哀求:“李小姐,求求你放过我吧!这七年来,我每天都是在仇恨与惊恐中过着日子。在我出事那一年,儿子刚刚出世,我一次也不敢回家探望。”   李香梅发出一声冷笑道:“莫利文,你好歹毒的心,为了这一只香炉,残忍地杀害了李香梅。就算冤魂能放过你,法律能放过你吗?”   莫利文一楞,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他一时也想不明白,事情蹊跷在哪里。   黑暗中,传来许多急促的脚步声,忽然,眼前的那一片幽绿光消失了,客厅中顿时亮如白昼。   十几个人同时出现在客厅中,躺在地板上的施丽娅也一骨碌翻身爬起。令莫利文丧胆的李香梅的冤魂,一下子跑向人群中,带着欣喜的口吻欢呼道:“宋队、李冰,我的任务完成了,快把莫利文抓起来!”   莫利文傻了眼,他看着‘李香梅’惊惧地问道:“你~~你不是李香梅吗?你没死?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个‘李香梅’鄙夷地看着莫利文说道:“李香梅早被你杀害了,已经沉冤七年。如今,是你罪行败露的时候了。我不是李香梅,我叫赵婉儿。正因为我和李香梅长得极为相似,因此,宋队才设计让我假扮李香梅的冤魂,套出你当年是如何谋害李香梅的犯罪事实!”   赵婉儿指着施丽娅道:“施姐也不是什么张安国的情人,她出示给张安国公司董事会的那张纸条,确实是张安国亲笔所写。要得到张安国的纸条很困难吗?张安国现在被刑事拘留中,他为了赎罪,表现得很积极,自愿配合宋队定下的计策。”   施丽娅轻描写淡写地说道:“那只香炉的照片倒确实是真的,有一点可以告诉你,当年你的判断没有错,这只香炉确实是让李香梅盗走的。可惜,李香梅虽然聪明,把香炉藏在老家旧宅中,却没躲得过人的贪念引来的杀身之祸,枉自送了性命!”   赵婉儿不屑地说道:“莫利文,你小看我们施姐了。她见过的比今天更凶险的场面多了,你那几句恐吓,怎么可能把她吓晕呢?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你肆无忌惮,彻底交代出你的罪行。”   “至于那些灯光嘛,这都是宋队的杰作。他邀请了县文工团的灯光舞美师,这点剧场效果,还不赖吧?至于我脚边的白雾,也都是演出道具而已。”   莫利文脸色惨白,毫无抵抗意识地任由两个刑警上前给他戴上了手铐。   小宋威严地喝道:“莫利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刚才的一幕,全被监控拍摄了下来。至于你到底是胡汉文还是莫利文,做过DNA鉴定后,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七年前,李香梅被杀案和莫利文失踪案,如今终于水落石出。”   他吩咐刑警把莫利文带走,连夜安排审讯。   几个刑警把莫利文押下楼,小宋眉开眼笑地不住称赞施丽娅和赵婉儿。   正当几个人乐呵呵地说着时,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有刑警大喊道:“莫利文逃跑了!”   小宋大惊,连忙跑到楼下,正遇一个刑警跑上前来向他汇报,其他刑警不见了踪影。   那个刑警说道:“宋队,谁也没想到,这个莫利文竟然身手如此了得。在押向警车时,他戴着手铐,居然能瞬间踢倒身后的刑警,逃跑了!现在我们正在追捕!”   小宋又惊又怒,立即打电话通知县公安局,火速抽派人手,围捕莫利文。   小宋懊悔不已,为了自己的一时疏忽而不住自责。   李冰悄然走到小宋边上,告诉小宋道:“宋队,你也不用自责。我知道莫利文现在逃向哪儿了!”   宋队一惊,脱口问道:“李冰,你知道?快说,莫利文在哪,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   李冰长叹一声道:“宋队,这一切都是天意啊!你将要抓到的,不是莫利文,而是他的尸体!”   小宋惊讶地道:“李冰,这是怎么说的?”   李冰从上衣口袋时掏出那只鱼形虎符道:“刚才莫利文挣脱刑警逃跑后,我就感觉到胸口那只鱼形虎符跳动了起来。原来,这个莫利文,竟然是白虎第二煞。我猜想,惊慌逃跑的莫利文,定是鬼使神差地跑到了他杀害李香梅的那片小树林中。”   小宋闻听,连忙拨出手枪,冲出小别墅,向教堂方向奔去。李冰等人,对望了一下,也紧紧跟随小宋跑了出去。   莫利文挣脱刑警逃跑后,极为聪明的他,在黑暗中没有向镇子外置逃跑,而是悄悄躲了起来。   当刑警认为莫利文必然仓皇出逃而向镇子外围追击而去时,莫利文才松了一口气。此刻的他,知道这当儿,所有外逃的路线已经必然被警方切断。   莫利文决定躲到教堂中,找个地方隐匿起来,再寻机外逃。   利用黑夜的掩护,莫利文一路小跑,不一会就看到了教堂门前那盏昏黄的路灯。   心情紧张的莫利文,猫着腰向教堂靠近。忽然,在他面前出现了一条白蒙蒙的路,四周似乎都突然起了大雾,根本看不见其他东西。   莫利文虽然心中疑惑,却也喜不自禁,这大雾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老天保佑他能摆脱警方的追踪,顺利进入教堂而不被人发现。   莫利文沿着那小路一路小跑,却总感觉那条小路似乎永无止境,心中开始惶恐起来。   “莫利文,你累了吧?”,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在他四周飘忽不定。   莫利文一个哆嗦,慢慢地转回身。在他身后,一片白雾中,一个长发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莫利文。   莫利文大怒,恨恨地道:“赵婉儿,我真没想到,我竟然败在了一个女人手下。反正我也难逃一死了,我先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   莫利文猛地冲向长发白衣女子,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不知给什么力量架住动弹不得。   莫利文面对着那女子惨白的脸蛋,愕然发现,这张酷似赵婉儿的脸,大为骇异。   那女子表情狰狞起来,伸出双手,一下子插入了莫利文的胸膛。那双手插入的位置,正是七年前莫利文用刀刺入李香梅胸口的地方。   等小宋等人赶到时,发现在李香梅死去的地方,莫利文正圆睁着惊恐的双眼,双手按住自己胸口,表情痛苦扭曲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早已经没了气息。   第二天,小镇上热闹了起来,传开了李香梅之死的案件真相。小宋也在报告上写上,嫌犯莫利文拒捕逃跑途中,突发心脏病而亡! ☆、第四百二十一章 死亡小巷   离开小镇回到县城后,一连几天,无所事事。众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虎第三煞再现。   李冰等四人无聊地在宾馆中玩着纸牌,赵婉儿独自一人,外出闲逛。   赵婉儿得知县城的老城区,有许多当地的美味小吃,禁不住食指大动,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老城区。   老城区的建筑,充满了浓郁的中国文化特色,再加上沿途的手工艺品和可口的美食,直欲让赵婉儿流连忘返。   闲逛了一下午的赵婉儿,正准备回到宾馆中,刚走到一户老宅前,就听到一个年轻女子凄惨的哭声。   听着那年轻女子悲痛欲绝的哭声,赵婉儿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循声而去,只见老宅的门开着,里面一个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正不住地抽泣。   赵婉儿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女子,见她虽然面显憔悴之色,却仍没能掩盖她的清秀。   赵婉儿关切地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有什么委屈的事说给我听听,或许我能帮上一些忙。”   那女子只是不住啼哭,紧紧抱住手上的一个布洋娃娃,却不理睬赵婉儿。   赵婉儿略显尴尬,正欲离开,冷不防门口一个老妇一把拉住了她。   赵婉儿吓了一跳,但见那老妇形容枯瘦,几和骷髅没啥区别,活脱脱一副传说中的巫婆形象。   赵婉儿心中惊惧,不由得退了一步,连声道:“婆婆,对不起,我没得到同意就进了这院子!”   那个巫婆一样的老妇叹口气道:“孩子,别怕,我不是责怪你。这里街坊都叫我张老太,这个哭的姑娘可怜哦。她还没结婚,就和一个小伙子恋上了。上月她偷偷地生下一个女儿,没想到,三天前,她那襁褓中的女儿就失踪了。哎!真可怜,这姑娘哭得都疯疯颠颠了,她那个男人,来偷偷看她一眼就一声不响地走了,从此再也没来过。”   赵婉儿一楞,愠怒地道:“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真是该死!婆婆,那姑娘的女娃是怎么失踪的?”   张老太拉着赵婉儿的手,出了院子,轻声道:“姑娘,我家就在她家隔壁。那户就是我家了,边上那条巷子你看到了吗?”   赵婉儿点了点头道:“看到了,为什么那条巷子用一块长条石挡在路口?”   张老太神色忽然紧张了起来,悄声道:“姑娘,你不知道,这条巷子很邪门的。以前死过几次人,好多人家,就封了在巷子中的门,重新在另一面开了大门。”   赵婉儿吃惊地道:“死了好多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警方一直没破案吗?”   张老太叹口气道:“死的都不是大人,全是襁褓中的婴儿。可怜,四十年前,我那可怜的孩子,也就是刚满月,死在了这巷子中。”   赵婉儿吃惊得合不拢嘴,张老太慢慢说道:“这条巷子中,经常有野猫、野狗出入,甚至还有好多人传言里面有狐仙。如果谁家娃儿失踪了,基本是都是死在这巷子里了。好惨啊,好多人曾经见过,有野狗叼着孩子的手脚从巷子里蹿出来。”   赵婉儿吃惊地问道:“竟然有这种事,那警察怎么查不出原因?”   那老妇叹道:“这事儿太古怪了,久而久之,谁也不敢进入这巷子了。因此,才用一条长石挡在了这巷子口。原来还有大人经常从里面穿过的,虽然都没事,但死过几次小孩子后,连大人也不敢进出这条小巷子了。”   赵婉儿远远地从那巷子中看去,只见巷子里曲曲折折的,满是斑驳的墙体,不知道转角后面还有什么秘密。   赵婉儿问道:“婆婆,请问那个在哭的姐姐叫什么名字?我有几个朋友,很厉害的,或许能帮到她。”   那老妇听闻,双眼死死地盯着赵婉儿道:“姑娘,这巷子太过凶险,你就别和你朋友来冒险了。这哭的姑娘叫温霞,真的好可怜哦,整天这就样子!姑娘,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趁太阳没下山前,快快离开这儿吧!”   赵婉儿正待再问,却见那张老太已经快步离开,回到她自己的老宅中,吱呀一声关上了门。   看看四周暮色渐重,再望着那可怕的小巷,听着温霞那凄惨的哭声,赵婉儿不禁脊背上一阵凉意,赶紧快步走向路边停着的车子。   宾馆内,李冰等人刚结束牌局,正等待赵婉儿回来一起共用晚餐。待见到赵婉儿神色慌张地走入房间,众人都一楞,关心地问赵婉儿发生了什么事。   赵婉儿看到桌上的一杯还微微冒着热气的白开水,端起一饮而尽。过了一会,情绪才安定下来,把今天下午她在老城区见到的那怪异的事说了出来。   众人都不禁为那个温霞感到惋惜,李冰却煞眉说道:“婉儿,是不是这个张老太吓唬你?一条小小的巷子,怎么可能死了好多婴儿呢?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宋队。”   没待赵婉儿答应,李冰已经拨通了宋队的电话,把赵婉儿听到的事对宋队说了一遍,让宋队帮着调查一下。   几个人在一酒店中吃晚饭时,小宋回了李冰电话。小宋告诉李冰,这条小巷子,在老城区是有许多迷信传说,不过也没死多少人。   只是近40年前,有一个姓张的姑娘,生了一个女婴后,在满月那天,女婴离奇失踪。直到三天后,一个路人经过小巷子时,发现一个堆满垃圾的偏僻角落中,一只野狗正在啃食着什么。   那个路人好奇,凑上去一看,不禁吓得大叫起来。原来,那个野狗口中,正叼着一只小孩子的手臂。   接到报警后,派出所的人前去调查,发现了那具女婴残缺不全的尸体。从尸体上的衣物上,确定了那具尸体,正是张姓姑娘失踪的刚满月的女婴。   从此以后,有关这条巷子的流言就传开了,有说野狗吃人的,也有说闹鬼的,还有人说是狐仙在作祟。   三天前,又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失踪案,一个叫温霞的姑娘,未婚先孕,生下了一个女婴。谁也没想到,这个女婴也是刚满月的那天,神秘失踪了。派出所接到报案后,正在调查这桩失踪案。   李冰若有所悟地说道:“看来,四十年前那场悲剧中的主角张姓姑娘,应该就是今天婉儿碰到的那可怕的张老太。这条巷子,有没古怪,等明天让张大哥去一探究竟就知道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小巷黑猫   李冰一行人跨过那条横在巷子口的大石条,进入了那条古老破败而略显阴森的恐怖小巷。   虽然是大白天,外面艳阳高照,小巷子中却晒不到一点阳光。巷子中吹来的风,给李冰等人带来一丝初夏的凉意,更是在众人心头掠过了一阵寒意。   小巷子两侧的地上,都洒落着从凹凸不平的墙体上洒落下的灰白色的旧石灰。巷子曲曲折折,两边偶尔露出被封死的大门的痕迹,还有偶尔露出的一只只小小的离地很高的窗眼,不过也已经大都被封死。   几个人停步静静呆立一番,要不是听赵婉儿说起这巷子的古怪,众人倒颇为欣赏这个在钢筋水泥林立的小城中已经很难见到的古色古香的中式小巷。   几个人默不作声地向巷子深处走去,不时警惕地前后张望。   张远山掏出罗盘,辨认着方向。当他们进入巷子二三十米后,张远山忽然有种头晕晕的感觉。   他心中疑惑之时,却见赵婉儿说道:“我们出去吧,我忽然感觉有点头晕恶心,心中堵得慌!”   张远山一楞,忙问其他人,得到的答复居然都有和赵婉儿一样的感觉。   他心知有异,一看手中的罗盘,惊见罗盘上的指针不住地乱颤。大伙也都瞧见了罗盘的异样,全都静下声来,看看张远山,再紧张地观望着四周。   张远山眉头紧锁,他也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来没见过罗盘出现这种情况,更不象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果非得说遇上邪祟了,那么这个可怕的东西必然具有强大的灵力。   众人身上感觉寒意阵阵袭来,赵婉儿叙说的那个张老太告诉她这巷子中不干净,有恶鬼、狐仙、野狗吃人之类的传闻占据了大伙的心头。   一声凄惨的“呜、呜”之声,从几个人头顶传来,把大家吓了一跳。他们抬头看时,只见巷子边上一根歪歪扭扭的老式砖砌烟囱上,一条黑影正盘踞在上面,两道骇人的绿光扫视着众人。   大伙看清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是一只体形硕大的黑猫。   那黑猫陡然见到几个陌生人,张牙咧嘴,不住地发出不知是害怕还是恐吓的‘呜、呜’之声。   张远山小声道:“大家注意,猫是容易被邪祟附身的动物。罗盘指针摆动得这么厉害,这附近可能有灵力强大的邪祟。”   施丽娅疑惑地道:“张大哥,现在可是大白天啊!怎么可能有妖邪出来?”   张远山未及回答,赵婉儿紧张地接口道:“鬼魂是大白天不可能出来的,难道真象电视和小说中描写的那样,世上果然有魔?据说魔是不怕阳光的,白天晚上都能出来。”   施丽娅“啊”地一声惊叫:“猫妖?这可是神话剧中才有的啊!”   施丽娅的惊叫,也惊吓了那只大黑猫。只见那大黑猫“喵”地一声,从众人的头顶跃过小巷上空,消失在巷子另一面的屋顶之上。   那大黑猫腾空而起时,带起了那老烟囱上的一撮垃圾,纷纷扬扬地飘洒了下来。   李冰一摸头顶,吃惊地发现,飘在他头发上的,居然是几片花布碎屑,上面还沾着一些黑乎乎的凝结物。   赵婉儿紧张地问道:“李冰,这些黑的东西,是不是血?那个张老太说过,三天前,温霞生下的刚满月的女婴失踪了,这会不会是?”   虽然超婉儿没有说下去,但大伙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冰说道:“我们离开吧,把这些东西交给宋队看看。”   众人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一个如锯木般难听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吼了起来:“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咦,这不是昨天那位姑娘吗?早叫你不要来了,你怎么反倒带着这么多人来了?年轻人,快离开吧,小心惹祸上身!”   众人大惊,环顾之下,却又不见一人。赵婉儿吓得和施丽娅抱在一起,惊惧地叫道:“是那个张老太的声音!怎么不见她呢?难怪张老太是鬼?”   那个声音中此时充满了恼火:“姑娘,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竟然说我是鬼?你这女娃好不懂规矩,真是好心没好报!”   李冰陪笑道:“老婆婆,对不起!我们几个都是朋友,他们没看到你,所以才害怕了。我们昨天听到你好心提醒婉儿的话,心中好奇,这才前来一探究竟!”   循着李冰的目光,赵婉儿她们才发现,在巷子右侧一个离地一人多高的黑乎乎的小窗口中,露出了一张干瘪可怕的老妇人的脸。   赵婉儿惊呼一声道:“张婆婆,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赵婉儿认出了自己,张老太那扭曲的脸上,神色稍始舒缓,语气也不那么凶恶了。她叹口气道:“姑娘,我昨天提醒你了,你为什么不听劝告,竟然进了这个小巷子呢?这四十年来,我都不敢进这条巷子。”   赵婉儿迟疑地问道:“张婆婆,你是怎么发现我们在巷子中的?为什么又从这个小窗口中看着我们?可把我吓坏了!”   张老太干咳一下道:“你们不知道吧?我家的房子就挨着这条巷子,也就是说,你们身边的这段巷子,其实就是我家的墙壁。这儿原来有个门,自从四十年前,我那可怜的闺女死了后,这门就被砖头封死了,只保留了这个通风的小窗口。”   “刚刚我在屋子中,听到巷子中有动静。我心中纳闷,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进入这条小巷子中,这才爬上窗口,发现了你们。”   张老太顿了一下说道:“年轻人,快离开这巷子吧,再也不要进来了。不管你们在巷子中看到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到处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赵婉儿正欲再问,李冰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衣角,抢着对张老太说道:“多谢老婆婆提醒,我们这就离开!”   李冰拉着赵婉儿,就往巷子外急步走去,其他人赶紧跟在后面,迅速地离开那条巷子,身后隐隐传来那张老太的冷笑声。   刚出巷子,耳边传来一阵隐隐的哭声。赵婉儿眼圈一红说道:“你们听到哭声了吗?哭的那个就是温霞。真可怜,刚满月的女儿就不见了!”   李冰忽然心中一动,摊开手掌看着那几片碎布片,对赵婉儿说道:“婉儿,你带我们去看看那个温霞!” ☆、第四百二十三章 盗婴祭凶   赵婉儿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见到温霞和昨天一样,正抱着那个布娃娃,时哭时笑。   赵婉儿低低呼唤道:“温小姐,我们可以进来吗?”   温霞并不理睬他们,仍是抱着那个布娃娃,只是斜眼看了一眼众人,随即又低下了头去。   李冰轻轻走到温霞面前,摊开掌心,问温霞道:“温姑娘,这个你可认识?”   温霞双目呆滞,盯着李冰的掌心看了一会。她的眼睛越瞪越大,忽然发了疯似的一蹦而起,揪住李冰的领口吼道:“我闺女呢?你怎么会有我闺女的衣服?你这个坏蛋,把我闺女还给我!”   张远山忙上前,帮助李冰挣脱了温霞的纠缠。李冰低声道:“她疯了,我们快离开这儿,去找宋队。”   几个人仓皇逃离温霞的小院,身后传来温霞的号淘大哭声。   小宋办公室内,李冰把昨天赵婉儿和今天大伙的遭遇,都告诉了小宋。小宋看着李冰交给他的那几片碎布,叫来一个刑警,递给他道:“你去把上面那黑色的污迹交给技术科鉴定一下,如果证实上面是血迹,速来向我汇报!”   刑警领命而去,小宋看着李冰道:“如果这上面真是血迹,那极有可能就是温霞那失踪的女婴的。真是这样,那就得作DNA鉴定,要是确认了,这就不是一起婴儿失踪案了,而是一起刑事案。”   正议论着时,刚才那刑警去而复返,报告小宋,碎布上的黑色污渍,确实是人血。   小宋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对那刑警道:“叫上两个人,跟我出去一趟!”   李冰急忙说道:“宋队,且慢!我有几句话对你说,请借一步说话!”   小宋迟疑了一下,跟着李冰来到办公室门外。李冰歉意地说道:“宋队,刚才不好意思,干扰你工作了!我只是有个建议,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布片上的血迹是不是就是温霞的孩子的,如果警察贸然出动,在没有什么头绪的情况下,恐怕会加剧人们对那小巷子不干净的猜疑害怕的说法。依我看来,不如悄悄地便服私访,我们夜探那个小巷子,看看到底是什么鬼怪还是人为阴谋!”   小宋略一思索,点头道:“好吧,就采纳你这建议了。不过,晚上行动,那个小巷子又这么诡秘,我建议,让钱一多陪伴同行的两位小姐,呆在宾馆内,以防万一。我和你还有张远山前去一探究竟!”   李冰赞同地点点头,嘻嘻笑道:“宋队,你心里也没底了吧?带上张大哥一起去,倒真是双保险。如果是人为阴谋,你是刑警队长,可以当场制服。如果真有什么鬼怪,那有张大哥在,就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小宋也呵呵一乐,两人返回小宋办公室。   小宋对那刑警说道:“这事暂时别声张,注意保密,你先离开吧,我和他们几个还有点事要说。”   那刑警走后,小宋把他和李冰商量的结果告诉了大家。虽然赵婉儿和施丽娅显得很不乐意,却也知道这是李冰和宋队担心她们的安全。真要是在这小巷子中碰到什么危险,那么狭窄的地方,她们两人只怕也真是个累赘。   李冰、张远山和小宋匆匆赶到老城区时,天色已黑。小宋拨出手脚,和两人使了个颜色,三个人看看四周并没什么行人,悄悄进入了小巷子中。   三人来到了那个老式烟囱边,张远山心领神会,蹲下身来,示意小宋踩着他肩头爬上烟囱。   小宋小心地踩地张远山双肩上,张远山稳稳地直起身来。小宋双手触到了那个烟囱,用手在上面摸索着。   刚探出手去,小宋就心中一懔,经验告诉他,他摸到的是一根人骨,确切地说,是一个小孩子的骇骨。   小宋处变不惊,他伸出手,示意张远山把他放下来。   当他返回地面后,打开微型手电一看,掌心中,果然是一截小孩子的趾骨。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感觉得到了,他们的判断没有错。不出意外,这小孩子的趾骨,就是温霞那失踪的女婴留下的。   那女婴的骇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老式烟囱上?她又是怎么遇害的呢?   小宋正思索着时,李冰轻轻嘘了一声,拉起小宋,往小巷子边上的阴影中躲去。   小宋立即意识到,出现了意外情况。他摒住呼吸,圆睁双眼,却看不到有什么现象发生。   李冰低声道:“这个小巷子曲曲折折的,走过几步就看不见东西了。你们摒住呼吸,仔细听,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张远山和小宋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了小巷子另一头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微弱的星光下,不一会,一个矮小的身影进入了三个人的视野中。只见那黑影抱着一个黑乎乎的包袱一样的东西,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刚才三个人呆过的地方。   刚走到眼前,李冰和张远山吃惊得几乎叫出声来。原来,那个黑影竟然就是他们白天见到的那个可怕的张老太。   张老太形如鬼魅,看身形虽然枯瘦,行动却迅捷异常。她来到了那烟囱下,放下了手中的包袱,对着那个烟囱开始拜了起来。   黑暗中传来几声沉闷的‘当、当’声,三人不觉纳闷,随即明白,这应该是一个落地座钟的报点声。而这报时声,正来自于张老太家墙壁上开凿的那个排气的小窗口。   随着钟声响起,巷子上空两侧的屋顶上,忽然出现了一阵细碎的动静。   众人惊惧地看到,张老太对着拜的那个老式烟囱边上,竟然出现了好多道绿幽幽的光点。   忽听张老太低低地欢呼一声:“大仙们,我给你们孝敬的贡品带来了。你们瞧,多么可爱的女娃,那粉嫩的皮肉,连我都想咬一口。各位大仙,好好享用,早日归还我的孩子!”   众人骇然之极,听到那几道绿光发出的声音,这才心中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群流浪的野猫。   张老太把女婴放在烟囱下面,搬动几块石头搁起来,然后又抱起地上的婴儿,准备放置到烟囱上时,小宋再也忍不住了。   小宋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大喝一声:“不许动,放下那个孩子!”   那老妇一惊,从石头上摔了下来。婴儿滚落在地,李冰赶紧抢在手中。   老妇从地上爬起,犹如骷髅的脸上,露出两道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住眼前的三个人。 ☆、第四百二十四章 怪异磁场   老妇眼眶凹陷,脸上几无血肉,犹如一具僵尸。她恶狠狠地看着三人,对小宋手中黑洞洞的手枪浑然不惧。   老妇厉声吼道:“把孩子还我,我要救回我的孩子!”   李冰愤怒地道:“把孩子还你?这是谁家的孩子?你竟然要把这个可爱的孩子来喂野猫,心可真毒!那个温霞的女婴。是不是你害死的?”   那老妇阴森森地道:“你既然都知道了,我就明白着告诉你。没错,她那个女婴,就是让我祭了这些大仙。”   小宋被这个老妇的恶毒震惊了,喝斥那老妇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你为什么要把女婴喂那群野猫?”   老妇抬头看了一眼,在三个人说话时,那群野猫早已不见了踪影。   老妇恼羞成怒地道:“你们知道吗?四十年前,我那刚满月的女儿,就这神秘失踪了。当时我简直是痛不欲生。可恨,公安都一直没查出我女儿的下落。直到有一天,我在自己家的烟囱旁,发现了我女儿残留下来的骨头和衣物,我才知道,我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小宋怒声道:“你既然知道你女儿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报警?我还是翻了老档案,才知道你女儿失踪的事,至今仍是一陈年悬案!”   老妇此时忽然失去了那种凶恶状,小声哭了起来道:“发现女儿的尸骨后,我不久就发现,原来是这些猫大仙吃了我女儿!我找算命先生算过,那个半仙说是我命中犯煞,无意中得罪过猫大仙,所以猫大仙才吃了我女儿对我惩罚!”   老妇开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那嘶哑的声音,在这个小巷子中回荡,不禁让小宋和李冰毛骨悚然。   李冰咳了一下问道:“既然你女儿遭遇了不幸,你为什么要害死其他人的孩子?”   老妇停止了哭泣,居然面带诡异的笑容说道:“那半仙指点我了,若不求得猫大仙原谅,我将命中无子。只要猫大仙原谅了我,我那孩子就能重新投生到我家。那半仙告诉我,由于我那女儿是当年我未婚生育的,因此,我只要用三个未婚而生刚满月的女婴来祭祀猫大仙,即可解了我的灾难。”   李冰痛骂一声:“害人的迷信,那个算命的是为了钱财在胡诌。可怜,就因为你的愚昧无知,听信了这害人的话,竟然对无辜的小生命下毒手。”   那老妇嘶声吼道:“不准你责骂半仙,快把孩子给我,还差一个,我那孩子就可回来了。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个符合条件的女婴,你们竟然想坏我大事,我饶不了你们!”   老妇说完,脸色越发狰狞,张大嘴,露出几颗稀疏的黄牙,伸出两只指甲长长的瘦骨嶙峋的手,对着小宋和李冰扑了过来。   小宋眼捷手快,一脚就把那老妇踹翻在地。那老妇在地上痛苦地**了几下,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   小宋摸出手铐,给老妇铐上,同时掏出手机,呼叫其他刑警。   让小宋奇怪的是,手机居然没半点信号。他只得和李冰两人,把老妇抬出了小巷子。   出了小巷子,李冰放下老妇说道:“宋队,这儿应该有信号了,你呼叫刑警来把那恶毒老妇带回刑警队吧!”   小宋再次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了信号。   不多时,几辆警车来到了小巷口,许多居民也围了上来。   当他们听说那个小巷子中所谓的不干净,其实是那张老太在作怪时,都不禁大为惊愕。尤其是听到张老太残忍地杀害刚满月女婴的事件后,都群情激愤。   在刑警围成的人墙保护下,那个昏迷的张老太,才免除了被街坊邻居当场打死的厄运。   刑警押着昏迷的张老太,刚想抬上警车,就听一女人凄惨的哭声突然传来。众人一惊,只见那个失去了女儿的温霞,披头散发,呼天喊地哭着奔了过来。   温霞也不知哪儿来的超常气力,一把推开刑警,对着昏迷的张老太拳打脚踢,还拼命撕咬着张老太。   在温霞的撕打下,张老太因为疼痛而苏醒了过来。她咬牙忍住,对着温霞阴冷地说道:“温霞,我失去了女儿,你也得不到你的女儿!谁让你还没结婚就生下了这个野种?哈哈哈!”   眼看着那老妇被温霞撕打得奄奄一息,几个刑警好不容易才拖开了近乎疯狂的温霞。   小宋叹口气道:“把她带回刑警队!各位乡亲,如果谁家丢失了女婴,请告知他来刑警队认领。”   小宋大声喊道:“乡亲们,女婴失踪案已经告破。关于这小巷子闹鬼的事,我也可告诉大家。这小巷子中由于长年没人管理,垃圾成堆,所以成了好多野猫野狗的乐园。吃掉孩子的,正是这些孽畜。至于为什么小巷子中,进入的人会有恐惧感,明天我会请专家来这里考察一番,给乡亲们一个答案,平安过日子!”   众街坊邻居,齐声叫好,各各离去。   就在宋队也将带队离开时,李冰小声地对宋队说道:“宋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巷子真的给人一种很恐惧的感觉。而且张大哥在里面,罗盘都失灵了,却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宋队,明天我们也盼望你找来的专家给出个让人信服的答案!”   小宋笑道:“这是应该的,而且也是为了解除这周边群众的心病。李冰,今天多谢啦!明天下午专家来时,我们再相会!”   第二天后,经过缜密的考察,专家终于找到了这个小巷子诡异的原因。由于小巷子特殊的构造,竟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强大磁场。   那个老妇的家,恰巧处在这个磁场的中央。在那老妇当年女儿失踪后,巨大的悲痛和那磁场的作用,再加上那个算命先生的胡诌,让老妇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刑警队正在请精神病专家对老妇进行临床测试,初步判断那老妇为精神分裂而心态扭曲,这才导致了那惨绝人寰的悲剧发生。   张远山的罗盘,在小巷子中的异动,也是因为那个磁场所致。好在这个小巷已经纳入城区改造计划中,一旦改造后,这种奇特构造引发的磁场就将消失。   赵婉儿在得知事件真相后,怜温霞的不幸,决意买些东西上门安抚一下温霞。更重要的是,赵婉儿想起了她那正在做善事以赎前罪的妈妈张丽丽,她想把温霞送到上海,由张丽丽出资给温霞提供心理治疗。   推荐新书:《网游之奶爸无敌》 ☆、第四百二十五章 酒吧猝亡   县城中一家很有名气的酒吧内,李冰等五人要了一只卡座,点了两盘水果和两瓶洋酒,静静地品着酒注视着吧台。   吧台上,一个高高帅帅的年轻人,穿着酒吧黑白相间的工作马甲,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忙着给各位宾客拿酒并开瓶。   这服务生叫欧强,在这酒吧已经工作了近两年,由于其良好的职业素养,赢得了众多常客的称赞。   李冰一行五人,就是冲着欧强而来。在赵婉儿看望温霞,从街坊那儿了解到她并无家人后,她便联系了县民政局,把温霞送到上海,由婉儿妈妈张丽丽帮助温霞找最好的专家进行精神治疗。   在和街坊的闲聊中,赵婉儿终于得知了,那个在温霞生下女婴只来看望过她一次的男子叫欧强,在县城的黑玫瑰酒吧当服务生。   赵婉儿愤怒了,决计给温霞讨点说法,这才缠着李冰他们一起来到了黑玫瑰酒吧。   酒吧中,气氛热烈,强劲的音乐震撼得空气都在颤动。人们跟着音乐疯狂地扭动,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光中,看着吧女的表演。   赵婉儿心中疑惑了,她在那吵闹的音乐声中,大声问李冰道:“李冰,你看看,这个欧强看上去温文尔雅,又这么帅气,怎么也想不到他是那个负心薄悻之人啊!”   众人也都是和赵婉儿一样的感觉,李冰静静地说道:“婉儿,不要以貌取人,有些人,只是伪装得很好!”   赵婉儿噘起小嘴道:“哼!李冰,你就臭美吧!你是不是想说,别看你这么黑丑,却是天下最好的男人?谁要是看上你,那真是瞎了眼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李冰也不禁笑了起来,他早已习惯了赵婉儿对他那撒娇式的讽刺,不再感觉尴尬。   不一会,酒吧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只有几只镭射灯发出强烈刺激的闪烁白光,音乐也开始变得无比疯狂。   人们都欢呼起来,酒吧的高-潮时刻已经到来。在这黑灯时间,所有人都被气氛带动起来了,都开始随着音乐节奏疯狂地扭了起来。   赵婉儿她们几个,也从卡座上站了起来,融入了疯狂的人群中。   二十多分钟过去后,音乐声一变,开始舒缓起来,酒吧内的灯光也重新亮了起来。   赵婉儿坐回卡座,只见那个欧强仍是一脸迷人的微笑,从身后的橱柜中取出一瓶洋酒,递给了一个酒吧女服务生。   在他照例开好瓶盖后,那个女服务生托着装着酒和水果的盘子走向宾客中。   施丽娅笑道:“小城市酒吧的老板不但小气,而且很精明。你们看,那欧强每瓶酒都帮客人开好,看似是服务热情,其实就是酒吧老板怕酒吧中兴奋的客人随意乱开瓶而损坏了酒吧中的桌椅。”   赵婉儿道:“李冰,等会酒吧结束后,你去把欧强叫出来,说是请他宵夜。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和温霞偷尝禁果也就算了,竟然在生下女儿后,不去探望温霞,甚至在女婴失踪后,根本不当一回事。可怜的温霞,精神都崩溃了。”   李冰刚应了一声,就听酒吧内传来一声惊叫,随后是酒杯落地碎裂的声音。   刚才那个女服务生,神色仓皇如发疯一般冲向吧台,口中尖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   一霎那间,整个酒吧中的人都呆住了,DJ也关闭了音乐,打开了酒吧中的照明灯。   众人惊讶地看到,一只角落处的卡座内,两名女子惊恐地蜷缩在椅子旁,一个年轻男子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酒吧经理闻讯赶来,神色紧张地奔到那男子身边,伸出手指一试那男子鼻息,顿时害怕得脸色刷白。   不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歇斯底里地吼道:“保安,保安,快把酒吧的门关上,一个也不许离开。大家保持原位不要动,等待警察的到来。”   李冰他们吃惊极了,没想到他们本来是顺从赵婉儿的意思,前来训斥那个不负责任的欧强的,竟然在酒吧中意外目睹了一起命案。   外面警笛声由远而近,在酒吧门口戛然而止。十几个刑警匆匆奔了进来,立即在那个卡座周边拉起了一道警戒线,同时呼叫所有人保持冷静,不要随意走动。   李冰看到带队的正是小宋,急忙和他打了声招呼。小宋看到李冰他们,不由得一怔。他走到李冰身边,小声说道:“没想到你们几个也在,唉,也真是天意。你们出现,估计这个白虎第三煞也该露面了,难怪又出了命案。”   听到小宋的打趣,李冰尴尬地道:“宋队,我们可不是丧门星啊!”   小宋小声说道:“和你们说着玩的,可别介意啊。你们也不要随意走动,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小宋找到那个首先发现死人的女服务员,向她了解是怎么发现死者的过程。   那个女服务员描述说,当她端着托盘,走到那个卡座边上时。发现那个卡座中同行的一男两女客人中,那两个女子仍站在卡座边上,扭动着躯体,似乎对刚才黑灯时刻的疯狂意犹未尽,而那个男的,则仰起头,一动不动地躺在卡座的沙发上。   女服务生在卡座茶几上,刚摆放好酒和水果,抬头瞬间,忽然感觉有一丝异样。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年轻男子,鼻孔中正淌着黑血。   女服务生吃了一惊,说了句:“先生,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那男子不作声,女服务生轻轻推了他一下,没想到,那个男子竟然歪歪扭扭地扑倒在地板上了。   这下女服务生大惊,这才惊呼起来。而女服务生的惊呼声,也惊动了那个男子随行同来的两名年轻女子。当她们看到同行年轻男子七窍流着黑血扑倒在地时,也不由吓得拼命惊呼,蜷缩在卡座椅子边,动弹不得。   刑警仔细堪察了现场,由于酒吧的特殊性,现场凌乱的脚印,对于侦破工作毫无意义。   法医初步鉴定,那名男子是中毒而死,至于中的是什么毒,得经过尸检后,才能最终确定。   现场的酒杯引起了刑警的注意,他们小心地取下那死亡男子座位面前的那只酒杯,里面还有几滴残留的黑红色的酒液。 ☆、第四百二十六章 凶案再起   死者名叫钱刚,系社会无业人员,经常参与聚众斗殴和赌博活动。死者钱刚喝过的那只酒杯上,有很明显的三个人的指纹。   经过技术比对,确定那几枚指纹,分别属于死者钱刚、女服务员小丽和酒吧服务生欧强。   酒杯中的残留酒液中,经化验,含有剧烈化学物氰化钾的成分。法医鉴定结果,钱刚正是死于氰化钾中毒。   与死者同行的两个时尚女子,经警方多方调查,确认了她们的供述属实。   那两个女子,只是钱刚当天认识的同城网友,只因钱刚在网上的吹嘘,那两女子经不住喜欢寻花问柳的钱刚的诱惑,应约出来陪钱刚一起到酒吧玩乐。没想到见面不到三小时,便发生了钱刚被毒死的命案。   经过多方调查,确认了钱刚之前和那两女子并不认识,也排除了她们投毒谋杀钱刚的嫌疑。   很明显,这是一起蓄意投毒杀人案,根据酒杯上留下的指纹,警方把嫌疑目标锁定在了小丽和欧强身上。   为什么要杀死欧强?寻找杀人动机,成了警方甄别嫌疑对象的重点。   调查结果,让小宋颇感失望,因为小丽和欧强只是酒吧的工作人员,酒杯上不可避免地会留下他们的指纹,并不具备杀死欧强的动机。   至于小丽留下指纹,那是因为她负责给客人送酒水并斟酒;而欧强,虽然在吧台里面工作,但酒吧每天开始营业,客人不多时,他也会到各个卡座上帮着给客人点送酒水并开瓶斟酒。   这两人虽然和死者钱刚熟悉,那也只是因为钱刚是黑玫瑰酒吧的常客,只是面熟。多方调查,死者钱刚和欧强、小丽间并不存在其他关系。因此,警方就排除了欧强和小丽的杀人动机。   令小宋兴奋的是,在死者钱刚的包皮里,发现了一张借条。借条上的金额令人咋舌,整整有百万之巨。   警方了解到,这个钱刚,平时还暗底里非法从事高利贷活动。那么,钱刚的死,会不会是因巨额经济纠纷而引起的?   警方根据借条上的名字和对钱刚生前社会关系的排查,很快便确定了借条上这个神秘人物的身份----仁济医院妇产科主任阮诗诗。   小宋认定,阮诗诗有重要的杀人嫌疑,因此决定直接接触阮诗诗。   当他和几个刑警驱车来到阮诗诗所在的仁济医院时,被告知阮诗诗已经有两天没有上班了。只因为阮诗诗是妇产科主任,和医院院长郭立关系又显得比较暧昧,平时在医院里颐指气使,因此,她连续两天没上班,也没人敢过问。   小宋和刑警根据院方提供的信息,直奔阮诗诗家。   那是一个还没完全建设好的高档的住宅小区,从保安处了解到,这两天也没见到阮诗诗出入。小宋和刑警,按响了阮诗诗家的门铃,却始终无人开门,拨打阮诗诗的手机和住宅电话,也是已经关机和始终无人接听。   小宋命刑警叫来物业,打开了阮诗诗家的大门。刚一进门,小宋凭着多年的职业敏感,立即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血腥味和一股腐臭味。   小宋心知不妙,高叫一声:“都别进去,里面可能出事了,注意不要破坏地面的脚印。”   小宋小心翼翼地通过了玄关,刚转入屏风后,看到了客厅中的一幕,立即让他惊呆了。   客厅中的地板上,一具女尸仰面躺着。女尸只穿着一套性感的蕾丝内衣,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得,似乎在注视着天花板。   女尸的胸口,则插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地板上,流淌出的鲜血早已发黑,发出了一股恶臭味。   闻讯而来的刑警和法医,立即在小宋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各项调查取证工作。   死尸,正是仁济医院妇产科主任阮诗诗。死亡时间在两天前,也就是钱刚被毒死的当天。   女尸胸口插着的尖刀,系公安部管制刀具。尖刀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而室内,也没有留下一个足印,这一切,说明凶手有充足的作案时间而且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   虽然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小宋已经认定,阮诗诗被杀和钱刚被毒死,极有可能有着很大的关联,可以并案处理。   阮诗诗的家里,一切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整个屋子显得高雅洁净,可以联想得出,女主人生前是一个极爱干净且追求生活品味的时尚女性,也就是时下网上所流行的称呼:白富美。   凶手是怎么进入阮诗诗家的?根据现场勘察,排除了凶手是破门而入或者是翻窗而入的可能性。   由此,小宋判断,这是一起熟人作案。从死者阮诗诗死时只穿性感蕾丝内衣的打扮上看,这个凶手应该是与阮诗诗极为亲近之人。   小宋眼前浮现出一幕:凶手按响了阮诗诗家的门铃,阮诗诗从可视对讲门铃中认出了来人。由于跟来人比较熟悉,极有可能是情人关系,因此,阮诗诗才毫不避讳地只穿性感蕾丝内衣,就打开了门。   当两人进入客厅中后,凶手拨出尖刀,刺入了毫无防备的阮诗诗的胸膛。   根据小宋的推断,刑警立即对阮诗诗的社会关系展开了调查。同时,小宋也在保安处了解了情况,得知阮诗诗平时很傲气,根本看不起任何人。在这小区中刚搬来几个月,从不见她和小区内其他人有过交往。   小宋又调看了小区大门口的监控录像,依然没有任何可疑的发现。同时,他心中也明白,这个监控录像其实对案件侦破没有多大意义。因为这个小区尚未完全建设完工,在不远处,由于小区绿化园林建设的需要,围墙上开了个大口子。   如果凶手前来小区,目的就是杀死阮诗诗,那他必定会避开小区门口的监控,而从那个围墙缺口进入。   阮诗诗到底有什么背景,能买得起这个高档住宅小区的复式楼?她又是怎么会欠下钱刚的百万巨款?为什么她会和钱刚同一天被谋杀?   这一切,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小宋的心头。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房产疑云   阮诗诗担任仁济医院妇产科主任一职,虽然收入颇丰,却也不可能有能力能购置得起如此高档的小区复式楼。   从房产商处了解到,阮诗诗这套房子,并没有做按揭贷款,更奇怪的是,这套房子只首付了30%的款项,尚欠开发商百余万余款没付清。   小宋不觉奇怪,为什么阮诗诗在没有按揭贷款的情况下,能够从开发商处拿到钥匙并入住呢?   小宋意识到,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于是,便传讯了房产开发商。经过一番讯问,房产商在这人命关天的案情面前,再也不敢隐瞒,吞吞吐吐地供述了实情。   原来,这套房子,虽然是以阮诗诗的名义进行购买的,却因为仁济医院院长郭立的担保,房产商破例允许阮诗诗拿钥匙入住,余款暂时搁着。   小宋大感蹊跷,郭立为什么要帮阮诗诗担保?联想到医院员工偷偷告诉他的,院长郭立和妇产科主任阮诗诗关系暧昧的事情,小宋心中登时亮堂了起来。   在郭立的院长办公室内,郭立终于吞吞吐吐地向小宋承认了他和阮诗诗的情人关系。郭立已经有五十多岁,而阮诗诗则正当青春年少。   阮诗诗从卫校进入这所有名的医院进入妇产科当上一名普通的护士后,由于其天生丽质,郭立禁不住起了非份之想。   终于,在一个雨夜,郭立把阮诗诗叫入院长办公室后,以各种许诺,引诱阮诗诗心动而失身。两人从此建立了秘密情人关系,而郭立也兑现了他对阮诗诗许下的诺言,以各种借口为阮诗诗外出学习创造条件镀金,随后又滥用职权,破格提拨阮诗诗成为了妇产科主任。   阮诗诗并不胜任这个主任职务,因此,妇产科实际由副主任负责,阮诗诗只是挂名拿着一份空饷。   郭立承认,为了笼络住年轻漂亮的阮诗诗的心,他经不住阮诗诗的软缠硬磨,想尽办法拿出了三十多万,给阮诗诗购置了这套复式房。   至于为什么没有做按揭贷款,那是因为阮诗诗担心这房子的还贷,因为是她的名字登记的,最终将落到她的头上。因此,阮诗诗坚决不同意做房产按揭贷款。   郭立无奈,只得和房产商协商,容许他三年内付清百万余款。而房产商因为郭立是仁济医院的院长,而仁济医院不久将有基建项目招标,便爽快地答应了郭立的请求。   对于阮诗诗的死,郭立显得相当痛心。他告诉小宋,由于最近阮诗诗和他闹别扭,两人处于冷战状态,已有半月之余没联系过。   从阮诗诗家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中,小宋发现了,郭立应该没有说谎。因为这个小区的录像保存的时间比较长,有一月之久。在此之前,小区监控录像中多次出现了郭立进出的身影,而在半月前,郭立再也没有出现在录像中。   调查阮诗诗情况的刑警向小宋汇报,在对阮诗诗的银行帐户的调查中,发现了几天前,曾经有一笔百万巨款被打入了阮诗诗帐户,不久就便人提走。   从银行的监控资料中,刑警确认了,取走那笔巨款的,正是阮诗诗本人。   阮诗诗的帐户中,怎么会打入百万巨款?小宋立即联想到了钱刚包中的那张百万巨款的欠条。   那是一张颇为奇怪的欠条,上面只写了借款数目和归还日期以及借款人阮诗诗的签名和私人印章,却并没提及是向谁借的这笔钱。   小宋和专案组的人经过分析,终于推测出了案件的大致眉目。   阮诗诗不知什么原因,和情人郭立关系开始恶化。或许是阮诗诗急于摆脱郭立的控制和纠缠,她又急于拿到这套房子的实际拥有权,因此,在阮诗诗和郭立明确提出分手前,她必须把这房子的余款支付给开发商。   因为阮诗诗明白,开发商是由于盯上了仁济医院即将招标基建的大蛋糕,从而才会同意由掌握医院大权的郭立给自己进行担保。如果自己一旦提出和郭立分手,那么,郭立势必会联合房产商对她进行施压,就算阮诗诗想做房产按揭贷款,恐怕也会因为房产商的不配合而付之一炬。   如果真的这样,阮诗诗将不得不退房,而退房所得有房款,基本上开发商不会交给阮诗诗,而是由郭立想尽办法取回。   这样的话,阮诗诗将一无所得,这是她绝不甘心的。因此,阮诗诗才决定,趁两人彻底摊牌时,自己凑钱付清房产余款,从而彻底成为这套房子的产权人。   只要房子产权到手,阮诗诗就可把房子转手倒卖,不仅能确保拿到首付的三十多万,还能因为房价的上涨,从中大赚一笔。   于是,如何弄到这笔百万巨款,便成为阮诗诗必须要解决的首要目标。从阮诗诗的背景调查来看,她不可能借得到这样一笔巨款。   一个设想浮现在了小宋的脑海中,阮诗诗铤而走险,欲借高利贷先搞定房子产权,再尽快脱手。   阮诗诗帐户上打进的百万巨款,便是钱刚放出的高利贷,这也就解释了钱刚皮包中为何有张阮诗诗签名的百万巨款欠条的事情了。   那么,钱刚的死,就极有可能与阮诗诗有着密切的关联。小宋推测,贪财的阮诗诗,虽然可倒卖这套房子赚上一笔,但她可能十分喜欢这套高档住宅,舍不得出手。   由此,阮诗诗起了黑心,她决定除掉钱刚,再拿到自己的欠条悄悄销毁,从而彻底拥有这套高档住宅。   阮诗诗掌握了钱刚喜欢到黑玫瑰酒吧玩乐的情况,便悄悄进入了酒吧之中,在黑暗中监视着钱刚的一举一动。   当酒吧的黑灯时刻到来时,阮诗诗趁机溜到钱刚的卡座边上,偷偷把氰化钾投入了钱刚的酒杯。   可能是天意,钱刚并没有立即喝下那杯酒,这让急欲等待机会下手的阮诗诗万分焦急。经过周密计算的阮诗诗,眼看黑灯时刻即将结束,自己已经无法对钱刚带在身边的小包下手从而偷到那张巨款欠条时,不得已绝望地离开了黑玫瑰酒吧。   当阮诗诗离开后,黑暗中并不知道死神已经降临的钱刚,喝下了那杯含有剧毒的酒,霎时殒命。而他包中的那张阮诗诗无法盗走的欠条,便成了这桩案件的关键证据。   让专案组疑惑的是,阮诗诗又是怎么死的?那笔根本没来得及交给房产开发商的百万巨款又在哪?案件一时之间,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第四百二十八章 情人反目   尸检结果出来后,令宋瑞安和他的专案组大失所望,他们的推测错了。   钱刚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左右,而阮诗诗被杀,则是在同一天的下午三点多。这就证明,阮诗诗根本不可能前去黑玫瑰酒吧投毒谋杀钱刚。   那么,阮诗诗的死和钱刚的死到底有没有关联,就成为了困惑警方的一个谜局。   正在专案组为他们之前的推测全盘错误而感到沮丧的时候,一条消息又令专案组振奋起来。   酒吧的服务生欧强,来到了刑警队,向警方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据他回忆,钱刚死的当晚,仁济医院院长郭立曾到过黑玫瑰酒吧。   欧强告诉小宋,郭立和钱刚,是现实中的朋友,两人经常结伴到黑玫瑰酒吧一起玩乐。钱刚死亡当天,欧强先到了黑玫瑰酒吧,在那订了只卡座,并支付了费用。   随后不久,钱刚便兴冲冲地带着两个年轻时尚女子来到了卡座中。他和郭立交谈了好久,在近十点时,方才离开黑玫瑰酒吧。   对于欧强提供的线索,小宋和专案组感到无比兴奋。因为郭立和两个死者钱刚还有阮诗诗都熟悉。   小宋悄悄找到酒吧另一个女服务生小丽,小丽也向小宋证实了欧强的证词。   外出调查的刑警更是带回了一条惊人的消息,经过秘密走访,发现死者钱刚和死者阮诗诗之间,非但互相认识,两人还曾经是情人关系。   另一路刑警,则悄悄便衣打扮赶到了医院,了解到阮诗诗死的当于,院长郭立正值休假而没到医院上班。   种种迹象表明,郭立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专案组根据以上线索,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在会上,根据大家的分析,案情逐渐明朗起来。   专案组认为,郭立指使钱刚杀死了阮诗诗,随后又杀死了钱刚灭口。   分析认为,当阮诗诗开始和郭立关系冷淡,处于冷战状态后,郭立便深感忧虑,他心中明白,阮诗诗和他的不伦之恋即将结束。   令郭立更感棘手和气愤的是,阮诗诗之所以没和他立即分手,目的就是想得到这套房产的全部产权。   郭立虽然是医院院长,可他根本不可能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何况他和阮诗诗的地下情更是不能曝光。一旦曝光,非但影响郭立的前途和名誉,还会破坏他的家庭。   因此,郭立便起了杀机。他想到了他的合作伙伴,那就是混社会放高利贷的钱刚。刑警的调查走访也确认了,郭立多次挪用医院的公款,通过钱刚放高利贷牟取暴利。   更让人不可想象的是,阮诗诗在没进医院工作之前,就因为追求享乐,早就沦为钱刚的情人。而钱刚在得知医院院长郭立和阮诗诗勾搭上时,不怒反喜。毕竟在他心中,女人只是玩物,何况他对阮诗诗也早已失去了新鲜感。   钱刚利用自己和阮诗诗的关系,暗中找到了郭立,以此为要挟,逼迫郭立利用职务之便给他放高利贷提供资金。如此一来二去,郭立反而与钱刚结成了朋友。调查结果也证明了专案组的推理,这就为确定郭立有重大杀人嫌疑的事提供了充足的证据。   当郭立想除掉阮诗诗后,他更怕长年混迹于社会上的精明的钱刚猜出他的用意,从而更是增加了要挟郭立的筹码。因此,郭立决定设计一箭双雕,同时除掉阮诗诗和钱刚,永绝后患。   郭立找到钱刚,向他坦白了自己想除掉阮诗诗的想法。钱刚为此大喜,如果自己协助郭立杀了阮诗诗,那从此以后,他想要郭立办什么事,郭立再也无法回绝自己。   郭立告诉钱刚,阮诗诗想用**下的两人的亲热照来要挟自己,他为了麻痹阮诗诗,佯装答应了给阮诗诗百万巨款以补清余下的房款。   钱刚满口答应,先借来一百万,交给郭立,让他带着钱到阮诗诗家周旋。   钱刚哪知道,郭立要来的一百万巨款的借口,正是为了作案后迷惑警方。钱刚借出一百万的同时,也把自己的性命同时送了出去。   当郭立带上百万巨款后,从小区通过因为施工挖开的围墙处,避开大门口的监控,悄悄来到了阮诗诗家。   郭立按响了阮诗诗家的门铃,阮诗诗开始并不理睬郭立,拒绝开门。当郭立通过可视门铃出示了百万巨款后,喜出望外的阮诗诗这才开门迎进了郭立。   郭立和阮诗诗又吵了一架,这一切,只不过是郭立为了不使阮诗诗起疑心而故意为之。当阮诗诗提出要那百万巨款后,郭立假装犹豫,坚决要阮诗诗写下欠条。   阮诗诗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只要她得到了这百万巨款,交给了房产商,自己实际获得了这套房子后,那张百万巨款欠条,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阮诗诗认为,自己和郭立之间的情人关系,这是身为医院院长的郭立最怕宣扬出去的。因此,即使阮诗诗在房产完全到手后要提出和郭立分手,郭立也不敢以那张百万巨款的欠条起诉她要求归还。说不定,不知哪个时候,在两人亲热时,这张欠条就让阮诗诗甜言蜜语骗到手或者偷偷盗得而销毁了。   阮诗诗的想法自然也有她的道理,只是她没想到,郭立这时的心思,不再是谋求与她和好,而是要取了她的性命。   因此,阮诗诗很爽快地写下欠条,同时收好了那笔现金。而郭立,在得到阮诗诗的欠条后,便借故匆匆离去。   这时,另个主角即将粉墨登场,他就是暗中和郭立商量好的一起共谋杀死阮诗诗的凶手钱刚。   在郭立离开不久,得到了郭立信号的钱刚,便敲响了阮诗诗的家门。见到昔日情人,又畏惧钱刚的**背景,阮诗诗不得不强装笑脸打开了门。   这时的阮诗诗,由于休息在家,天气又渐热,所以只穿了一套性感的蕾丝内衣。而恰巧一前一后来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现在的情人,一个是她藕断丝连的昔日情人,因此,她毫不避讳地就穿着内衣打开了家门。   阮诗诗至死也没想到,那个昔日恋人钱刚来她家,竟然是为了谋取她的性命。   当阮诗诗带着钱刚刚走入客厅后,钱刚二话不说,拨出尖刀刺入了阮诗诗的胸膛。   阮诗诗当场毙命,而钱刚则从容地处理了一切痕迹,带着他的百万巨款,离开了案发现场。 ☆、第四百二十九章 重生悬念   郭立为什么不自己出面当场杀死阮诗诗而偏偏要让钱刚出手?警方推理的合理解释是,郭立为了解除钱刚对他的戒备之心,让钱刚明白他害怕,他想把钱刚拉到一条船上。   而钱刚自然也明白郭立的用意,他知道郭立担心自己日后用郭立杀死阮诗诗的事来要挟他。为了完全控制郭立,显示自己和郭立是一条心绑在同一条船上的,钱刚同意了郭立的请求,由他出面杀死阮诗诗。   在钱刚杀死阮诗诗后,他电话告知了郭立。郭立随即相邀钱刚晚上一起到黑玫瑰酒吧,商量一下看看做事有没有破绽。   郭立利用职务之便,悄悄从医院中得到了氰化钾,藏于身上。当钱刚带着两个年轻时尚女子来到黑玫瑰酒吧时,郭立支开两个女子,和钱刚密聊了好久。   当钱刚告诉郭立,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了阮诗诗,并拿回了那百万巨款、清理好了现场后,郭立悄悄地把阮诗诗写下的那张没写台头的欠条,塞进了钱刚的皮包中。   眼看酒吧的高潮--黑灯时刻即将到来,郭立趁钱刚不注意,把氰化钾毒剂悄悄放入了钱刚面前的酒杯中,然后借故迅速离开。   这一切,看似天衣无缝,郭立设下的杀人毒计完全符合警方先前的推测与判断。殊不知,郭立却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他忽略了警方的技术,从阮诗诗和钱刚的不同的死亡时间上,郭立密谋杀人的计策,露出了天大的破绽,从而让警方推翻了原来的判断。   而酒吧服务生欧强还有女服务员小丽的回忆及证词,让警方把怀疑目光转到了与两个死者都熟悉的郭立身上。各种调查结果,使得案情忽然明朗起来,郭立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专案组决定,立即逮捕郭立。   当刑警火速出动时,却发现,仁济医院院长郭立,当天没来上班。刑警奔赴郭立家中,也没发现郭立的踪影。   郭立负罪潜逃!这是小宋的第一反应,或许刑警展开的外围调查,让郭立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做贼心虚的郭立,自知罪行败露,于是匆匆潜逃。   警方立即展开了全城搜捕,却依然没有发现郭立的踪影。   正在警方发出通辑令,同时发出协查函,请求周边县市配合抓捕时,一条意外的消息传来了。   两个小伙报警,他们在县城边上的一条小河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入夏一段时间,天气变得闷热起来。两个放假回家的高中学生,相约在家边一条小河中游泳。   当他们两人,游了一段距离后,发现河边飘浮着一顶草帽。   那种草帽,绝非普通农家人所有,而是相当精致的一顶礼帽。两人好奇心起,向着那草帽游了过去。   当其中一个学生,伸手从河面上掀起那顶草帽时,另一个学生吓得大叫起来。   只见草帽下面,赫然浮现出一张泡得发白的死人脸。那个死人脸,半浮在水中,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的皮肤已经泡得发白而浮肿。   两个学生吓得连滚带爬地逃上了岸,赶紧报警。   接到报警后,小宋带着刑警和法医火速赶到了案发现场。小宋注意到,这条小河的河水相当混浊,远远地看到两个学生指认处确实飘浮着一张人脸,却因为河水太过混浊,而看不见身体。   几个刑警脱了衣,下了水,小心地把那具死尸抬上了岸。这才发现,死尸胸口还插着一柄尖刀,死者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那把刀子。   从死者身上,刑警搜出了身份证和一大笔现金。从身份证上判断,死者正是已经被警方通辑的杀人嫌疑犯郭立。   在通知了院方和郭立的家人后,死者的身份迅速得到了确认。   郭立怎么会死于这条小河中?又怎么会双手紧紧握住自己胸口的那柄尖刀?这不禁让小宋陷入了沉思中。   法医报告小宋,死者郭立,肺中没有进水,这就证实了死者郭立并不是溺亡,而是死后落水,胸口的那一刀,正是致命伤。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伤口。   小宋眼望着远处,只见不远处,便是一个长途客运站。小宋心中渐渐明朗起来,由于死者郭立身上大笔现金的存在,这排除了是有人图财害命的可能性。由于不远处即是长途客运站,小宋推测,郭立到达这里,是想从长途车站乘车潜逃。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意见趋向了一致。   郭立在感觉到警方已经开始对他进行了调查,深感自己罪行即将败露,便取了一大笔钱,仓皇出逃。   郭立本想在警方查出案情真相前,乘坐长途车离开乾县。哪知道,当他乘坐来到长途车站不远处时,刚下了车的郭立,立即发觉了形势不妙。   看到有警察在对路口设置了卡口,并对车辆进行检查后,郭立意识到,警方开始了对他的抓捕。   绝望中的郭立,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逃脱被辑捕的命运,便心生死念。他在小河边,拨出了刀子,深深刺入了自己心窝。   身为仁济医院的院长,郭立的医术自然是高超,深知人体结构,这一刀下去,便是致命之伤。   当刀子深深插入了郭立的胸膛后,巨大的痛苦,使得郭立失去知觉前,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刀子,跌入了小河中。   一夜之后,郭立的尸体慢慢从河中漂浮上来,那顶精致的草帽,也在水压的作用下,盖住了他的脸。   当案情大白后,小宋终于松了口气,他兴致颇高地邀请李冰一行人共进午餐。   李冰等人,听完小宋讲述了整个案情,都不由得唏嘘不已。在为小宋连破两案高兴的同时,也对此几件连环命案,没有出现他们期待中的白虎第三煞略感失望。   谁料到,几天后,一个意外的事件,让本已平息的案件,再掀波澜。   那个发现郭立死尸的小河边,竟然闹起了鬼。而张远山和李冰他们的介入,使得本已平息的事件,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李冰预感到,案件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或许,这时候,真正的白虎第三煞,已经浮出了水面。   强烈推荐刚上无线的新书,幽深莫测的系列恐怖故事,诡异身影,人性的丑陋《幽魂之地》 ☆、第四百三十章 寻道问卦   六月的雨,给闷热的小城带来了一丝凉爽,也冲淡了李冰等人的烦恼。   赵婉儿在电脑上看着热播影视剧,施丽娅则懒散地躺在床上看着野史书籍,李冰静静在伫立地玻璃窗前,无聊地看着酒店外面的雨景。   他有种预感,白虎第三煞即将出现,却不知该向何方而去,亦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   早些时候,同样无聊的张远山收拾下随身物品,宽慰李冰说他出去摆个摊给人测测字,或许就能引出什么线索。   李冰当然明白张远山的一片好意,也知道张远山早已经坐不住了,任由张远山带着钱一多离开了酒店。   此刻,李冰在窗前,就是在等待着张远山的消息。他甚至懒得电话联系,心中盼望着张远山回来时,能带给他些许惊喜。   话说张远山和钱一多离开酒店后,来到了不远处的长途客站附近。张远山就地摆了个摊,在面前地上摆了张白纸,上书“测阴阳、算鬼神”,戴上了一副墨镜,优哉游哉地抽起了烟。   过了一会,并无人前来相询,钱一多已经耐不住寂寞,和张远山打了个招呼,一个人独自进了车站逛各种小商品摊。   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来到了张远山面前。他踱了几步,向远处走去,不一会又折了回来。   如此往复几次,张远山那藏在墨镜后的眼珠骨碌一转,便知来人定当心有疑虑。他摘下了墨镜,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人的印堂中,郁结了一道强烈的黑气。   此时,车站外已经下起了大雨,在候车室外屋檐下坐着的张远山,便出言相唤:“这位小兄弟,下这么大的雨了,不如过来一起坐坐。”   那年轻人迟疑了一下,慢慢踱到张远山身边,却一声不吭。   张远山笑了笑,抽出一枝烟,递给年轻人。年轻人楞了一下,不声不响地接过烟,自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后,对着张远山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张远山笑咪咪地看着那年轻人道:“小伙子,看你印堂发黑,定是心中有事。你心中是不是在犹豫,这个摆摊算命的,会不会是骗子啊?”   那年轻人略微一笑,并不作答。张远山也不介意,神清气朗地说道:“年轻人,观你气色,三天前,你定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好自为之,别有太多好奇心,这会对你不利的。这卦就算是送你的,我在此摆摊,只待有缘人,并不收分文。”   那年轻人大奇,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张远山。他见张远山虽然是西装革履,眉宇间却颇有道气,又听得张远山摆摊算卦却不收钱,不由得心中大奇。   年轻人蹲下身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师果然不收钱?那看来是世外高人。大师说得没错,我是碰到了一些困惑之事,正想找人指点迷津。今天闲来无事,心中堵得慌,就在这车站边上转转。刚看到大师摆摊算命,我就怕遇上蒙钱的江湖骗子,故此才迟疑了许久。现在看来,大师应该是世外高人,请大师为我指点迷津。”   张远山说道:“年轻人,我叫张远山,你怎么称呼?怎么会在这车站附近?”   那年轻人道:“哦,原来是张道长,失敬了。我叫蒋旭,是这车站边上一家网吧的网管。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件蹊跷事,事后觉得害怕,请大师为我解忧。”   张远山安慰道:“蒋旭,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害怕,一切自有贫道给你作主。”   蒋旭道:“张道长,三天前,我在网吧值夜班时,遇到了一个叫阮诗诗的女子。”   张远山吃惊地“啊”了一声道:“什么?阮诗诗?你原来认得这人吗?”   蒋旭摇了摇头:“不认识,那个阮诗诗很漂亮,我在网吧值夜班时,第一次见到过这人。不过,她并没有上网。”   张远山急急地打断了蒋旭的话,他收起摊子,对着蒋旭神情严肃地说道:“蒋旭,你说到这个阮诗诗,我就知道你惹上祸了。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到我下塌的酒店,慢慢说给我听,我会替你消除了这场劫难!”   蒋旭一楞,待看看张远山并无恶意,犹豫了一下问道:“张道长,你也知道这个阮诗诗?你住的酒店在哪?”   张远山并不回答蒋旭的提问,只是指着离车站不远处的那个酒店说道:“蒋旭,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多说,跟我走吧,就在那家酒店。”   张远山起身,也顾不得叫上钱一多,径自向酒店走去。蒋旭稍一迟疑,还是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当酒店内,李冰等人听到蒋旭遇到阮诗诗时,赵婉儿吓得惊叫起来:“蒋旭,你没看错吧?真的是阮诗诗?”   蒋旭疑惑不解地看着赵婉儿,点了下头。赵婉儿惊恐地说道:“蒋旭,那你知道不知道,仁济医院被杀的那个妇产科主任就叫阮诗诗?”   这时,窗外正好传来一声炸雷,蒋旭闻言,吓得手中的咖啡杯一下子摔落在地。   蒋旭惊恐地道:“你们是什么人?可别故意吓我!”   李冰连忙说道:“蒋旭,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几个,都是县刑警队长宋瑞安的朋友。这件案子,我们从头至尾都很清楚,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了。”   他指了一下张远山道:“蒋旭,这位张大哥,是茅山道士。我们几个一路之上,已经遇到了许多灵异事件,都让张大哥破解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和张大哥说。”   蒋旭慢慢才恢复了镇定,他喃喃地道:“怪不得,原来那天我真是遇到鬼了!这个阮诗诗,我总觉得不大对头。”   张远山劝慰道:“蒋旭,你别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告诉我,我给你出主意。”   蒋旭接过李冰递给他的烟,狠狠抽了几口,这才把三天前,他在网吧值夜班时遇到的怪事,源源本本地告诉了李冰等人。   三天前的夜里,也是雷雨交加,规模并不大的网吧里,只有蒋旭一个人在值夜班。   那天的生意好差,当最后一个顾客冒着雷雨离开时,蒋旭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蒋旭关好电脑,听着窗外的雷雨声,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四百三十一章 网吧艳遇   蒋旭神色忧伤地坐在吧台中,无聊地点击着网页。他心中隐隐作痛,几个小时前,他那热恋着的网络恋人,拉黑了蒋旭。   蒋旭和女友在网上认识,两人不久便进入了热恋状态。就在今天下午,本来约好见面甚至商谈婚事的蒋旭,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向女友和盘托出了自己的真实情况。   谁知,当女友听说蒋旭只是一家小网吧的网管,经济条件很差时,对方保持了沉默,不一会儿就拉黑了蒋旭的QQ。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身为网管的蒋旭心里自然十分清楚。   蒋旭的心情糟糕极了,头脑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一股冷风,从蒋旭身边吹过。蒋旭打了个寒战,他抬起头来,只见网吧的玻璃门不知什么时候让风雨吹开了,赶紧站起身,把网吧门关好,却不上锁,等待着顾客的光临。   当他刚关好门,回转身时,却不禁吓了一跳。只见网吧角落处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时尚漂亮的年轻女子正端坐在电脑前,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盯着电脑屏幕怔怔发呆。   蒋旭惊奇地问道:“你是谁?刚才怎么还没见到你?对了,请问你是不是要上网?那先得用身份证登记。”   那年轻女子缓缓抬起了头,蒋旭登时被她的美丽惊呆了。她看着蒋旭发呆的样子,浅笑了一下,却仍是带着那种让蒋旭入迷的淡淡忧伤说道:“小兄弟,外面大雨,我最怕闪电了。刚才见到网吧门开着,我就走了进来躲雨。见到你在瞌睡,就没敢打扰你,找了个位置坐一下。”   蒋旭连忙答道:“没关系,那么,现在要不要给你开台电脑上网?”   那年轻女子微微一笑道:“谢谢,不用了。我叫阮诗诗,你叫什么?”   蒋旭连忙道:“我叫蒋旭,是这个网吧的网管,今晚轮到我值班。”   阮诗诗‘哦’了一声低声问道:“蒋旭,为什么你显得没精打采的?”   蒋旭尴尬地道:“没什么,因为没有生意,我在犯困。”   阮诗诗盯着蒋旭的目光看了一会,直把蒋旭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阮诗诗叹道:“蒋旭,你不是犯困。看你年轻,正当青春年少,恐怕是因为恋爱的原因吧?反正外面风雨大,你要是没什么事,对姐姐说说心事,也能解解闷。”   蒋旭一下子对阮诗诗的好感更重了,不由得脱口而说出了自己和网络女友的事。   阮诗诗叹道:“唉!这世上之人,现在还有几人看重感情呢?现实社会就是这样,物欲横流,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蒋旭一下子产生了共鸣,心中百感交集,情绪不由得更是低落。他正在忧伤间,却听得耳边响起了轻轻的啜泣声。   蒋旭一楞,抬头看得真切,阮诗诗不知为什么,竟然掏出一张纸巾,在轻轻地擦拭着眼泪。   蒋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一下问道:“阮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泣?”   阮诗诗抬起了头,长长的睫毛上,还闪着晶莹的泪花。她眼圈红红地说道:“其实我也是苦命之人,刚才说到了,有感而发。我认识了一个男人,可没想到,我一心待他,他竟然起了黑心,要置我于死地。”   蒋旭心中那种大男子主义油然而生,他怜惜地看着如花朵一般娇艳的阮诗诗道:“阮姐姐,象你这么漂亮的人,竟然有那样的男人如此对待你?”   阮诗诗听闻,不由得更加伤心,她竟然一下子抱住了蒋旭,把头倚在蒋旭的肩膀上轻轻哭了起来。   那一刻,蒋旭大脑中一片空白,虽然他感觉到阮诗诗身上冰凉,但蒋旭在这闷热的初夏雨夜中,反而感觉一种别样的感觉,有如触电一般。   闻到阮诗诗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蒋旭浑身顿时飘飘然,不由得也紧紧拥抱住了阮诗诗。   阮诗诗忽然推开蒋旭,脸上的温柔立即被一种恨意所取代。她轻咬樱唇,低声说道:“你们男人都不可信,全是没良心之人。”   蒋旭尴尬极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断地表白自己是重感情的,并不是阮诗诗所说的那种男人。   阮诗诗停止了指责,双眼紧盯着蒋旭道:“蒋旭,你说实话,你喜欢我吗?”   蒋旭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阮诗诗说道:“那好,我既然被那个负心男人抛弃,你也被那个势利的女朋友甩了,不如我们在一起。你看如何?你该不会嫌弃我比你大几岁吧?”   蒋旭听得阮诗诗之语,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阮诗诗期望的目光下,蒋旭一迭声地说道:“阮姐姐,你这么漂亮,我自然很喜欢你。只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不敢奢望有此福份。”   阮诗诗愠怒地道:“蒋旭,那好,你说一句,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如果不喜欢,我马上就离开。”   这下蒋旭急了,连忙表态他愿为阮诗诗献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阮诗诗这才转怒为喜,她拉着蒋旭的手,含情脉脉地说道:“蒋旭,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就因为你是一个重感情的男人。你可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我只是想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真感情。”   她从小坤包中摸出一沓钱,塞到蒋旭手上,轻声说道:“蒋旭,这点钱你拿着。只要你真心待我,钱不是问题。我只要你的真感情,特别是你那一句愿为我付出一切的话深深打动了我。”   蒋旭恍若置身梦中,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之快。他拿着那一沓厚厚的钱,不知所措。   阮诗诗轻轻说道:“你把钱收好,我有一事要你帮忙。你愿不愿意?”   蒋旭急忙道:“诗诗,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尽力为你办到。”   蒋旭心中狂喜,庆幸自己刚刚失恋便遇到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向自己许诺终身,更得意的是,这个漂亮女子竟然是一个小富婆。   阮诗诗听到蒋旭改口叫自己为‘诗诗’,浅浅一笑道:“蒋旭,就在这个网吧对面,有一条小河。那河边的一个男人,就是想害我的人。你得想办法,帮我把他趁我酒醉时骗我写下的一张百万巨款欠条给我拿回来。你愿意吗?”   强烈推荐集盗墓、悬疑、灵异、玄幻于一体的好书《古墓迷津》 ☆、第四百三十二章 女鬼托事   赵婉儿惊叫起来:“百万巨款欠条?这不是在钱刚的皮包里发现的吗?”   蒋旭一楞,狐疑地看着赵婉儿道:“你也知道这张欠条的事?”   赵婉儿把钱刚毙命黑玫瑰酒吧,警方从他随身带的皮包中搜出那张百万巨款欠条,最终锁定真凶是郭立的事情简要地给蒋旭说了一遍。   蒋旭听得脸色刷白,捏着香烟的手不住地哆嗦。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答应了阮诗诗的请求?这样你就摊上大事了。人若允了鬼诺,不兑现诺言,鬼是不会放过你的。”   蒋旭吓得把杯中的咖啡都洒了出来,赵婉儿忙问张远山:“张大哥,这事可奇怪了,阮诗诗已经死了,她的鬼魂为什么还想得到那张欠条?”   张远山一时语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张欠条对阮诗诗这么重要。   施丽娅若有所思地说道:“张大哥,我似乎明白了。我记得你说过,鬼魂如果是被他人谋杀的,那么,这个鬼魂最害怕生前杀死它的凶器或者是致它死亡的物件。”   张远山点了下头道:“没错,是这样的。鬼魂若是被致它死亡的凶器再度击中,那鬼魂就会魂飞魄散;若是不明白自己的死因,或者搞不明白致它死亡的直接诱发因素,那鬼魂也不得投胎。”   施丽娅眼睛扑闪着亮光道:“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认为,警方既然认定,这张欠条是郭立设计杀害阮诗诗的一个重要环节,那么,阮诗诗的鬼魂势必想得到这张纸条,然后或报仇或投胎。”   张远山一拍大腿道:“对呀,我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阮诗诗的鬼魂这么想得到这张纸条,这就说明她不明白,为什么郭立设计骗她写下这欠条后,她就被随后而来的昔日情人钱刚所杀。这一点,可以从她鬼魂还认为欠条仍在郭立身上,却不知道这欠条早已经被郭立悄悄塞进钱刚的皮包,而最终被警方搜到的事上,就可判断出来。”   赵婉儿惊叫道:“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阮诗诗的鬼魂要蒋旭到车站不远处的小河边设法从一个男人身上取得这张欠条,看来,阮诗诗也知道郭立已死。那个小河边的男人,肯定就是指的自杀死在小河中的郭立。”   蒋旭颤声问道:“你们是说,阮诗诗本就是个鬼了,她让我前去找的那个男人也是鬼?”   张远山‘嗯’了一声道:“是的,而且这个男鬼就是郭立,也就是他阴谋杀死阮诗诗的,所以,阮诗诗的鬼魂才会见他害怕,而想通过你来取得这张欠条。”   蒋旭害怕地问道:“我没想到,竟然那晚碰到的是女鬼,而且她竟然逼我前去找另一个更厉害的男鬼。张道长,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张远山虽然心中也没底,却不忍看到蒋旭那害怕至极的神态,气定神闲地安慰蒋旭道:“蒋旭,你不要害怕,有我在,那些鬼伤不了你。为了对付恶鬼,你必须把你的接下来的遭遇,完完全全地告诉我。”   蒋旭见张远山满口答应,顿时心中安定了许多,继续开始讲述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看着阮诗诗那满含期望的眼睛,蒋旭心中的豪气直冲斗宵,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阮诗诗。   阮诗诗那原本的愁容一扫而尽,把那个男子在小河边的具体位置还有相貌仔细地向蒋旭描述了一下。   阮诗诗柔声问道:“蒋旭,你有什么办法能拿到那张欠条呢?”   此时的蒋旭,已经被这意外的艳遇喜得冲昏了头脑,随口夸耀道:“诗诗,为了你,我宁愿去他家做一次贼,偷出那张欠条!”   阮诗诗感动得双眼一红,亲吻了一下蒋旭的额头。蒋旭顿时心猿意马,忽然起了一通便意,他歉意地对阮诗诗说道:“诗诗,请等我一会,我去下洗手间就来。”   阮诗诗很温柔地点下头,蒋旭赶紧匆匆奔向网吧的洗手间。当他再次从洗手间出来时,不禁楞住了,网吧中空空荡荡,已经不见了阮诗诗的影踪。   蒋旭失落地连声叫唤‘诗诗’,却并无应答。这时,网吧门口走入了几个年轻人,进来嚷嚷道:“网管,你在叫谁啊?快给我们开机上网。”   蒋旭一见是几个熟客,不敢怠慢,连忙坐到吧台电脑前,给他们办理上网登记。   当那几个人办好手续各自去找机上网后,蒋旭才发现,电脑边留了一张字迹清秀的纸条,上面写着:“蒋旭,你别忘了你的承诺,七天后,你就去那小河边帮我把事办好。这张欠条对我很重要,我需要你帮助,求求你救救我!”   蒋旭一时回不过神来,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当他听得耳边有人大声叫唤他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那几个年轻人,玩了一个通宵后,已经关机在叫他结帐。   蒋旭等另一个接替他的网管来临后,办好交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出租屋内。   也不知怎么回事,蒋旭头脑一直昏沉沉的,隐隐觉得大脑发疼,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窗外的斜阳已经晒到了他的床铺上。   蒋旭赶忙起床,刚整理好床铺,就听得传来钥匙开门之声。原来,这个出租屋,是蒋旭和另外两个学生合租的,而那两个学生,是附近一所高中的在读学生。   那两个学生,一个叫李冬,一个叫蒋超。他们在下课后,刚回到出租屋内,就惊奇地发现,平时一向很勤俭的蒋旭,今天竟然一反常态,刚睡觉起来。   两人和蒋旭像平时一样开起了玩笑,蒋旭由于心中的兴奋,话不禁比平时多了起来。   李冬奇怪地问道:“蒋旭,昨天晚饭时,你不是还说你女朋友嫌弃你穷,不再理你了吗?看你那个沮丧的样子,垂头丧脑地去网吧值夜班,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蒋旭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和喜悦,添油加醋地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   李冬疑惑地说道:“竟然有这种好事?不过这个阮诗诗是不是也显得太诡秘了?蒋旭,你会不会是碰上鬼了?”   蒋旭大怒,刚想责骂李冬,忽然寻思昨天夜里的事确实大为蹊跷,一腔兴奋顿时如泼了一瓢冷水,心中也开始疑惑而害怕起来。 ☆、第四百三十三章 化纸附鬼   蒋旭紧张地问李冬和蒋超道:“你们两人,真的认为阮诗诗会是一个女鬼?”   看到蒋旭由满脸得意的吹牛神色顿时转变为紧张害怕,李冬和蒋超心中窃笑。蒋超吓唬蒋旭道:“这当然了,蒋旭,你也不想想,象你这样算不上帅哥的人,竟然深夜有这么一个年轻漂亮时尚女子,主动对你投怀送抱,而且她还这么有钱,你认为她是人还是鬼?”   蒋旭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借口找香烟,打开自己的衣柜,偷眼一看,昨天阮诗诗交给他的一沓钱还在,这才稍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说道:“这不可能,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是嫉妒羡慕我啊?昨天诗诗还给我留了纸条,托我办事呢!”   李冬揶揄道:“蒋旭,你能办什么事啊?不会是那个阮诗诗家的电脑坏了,让你去修电脑吧?”   蒋旭得意地道:“去,她要我办的是一件大事,对她至关重要。不信你们看!”蒋旭边说边伸手入袋,摸索了一会,掏出了那张阮诗诗留下的纸条。   李冬和蒋超好奇地看了看纸条的内容,不解地问道:“蒋旭,她遇到了什么危险?竟然要让你救救她?”   蒋旭自豪地说道:“诗诗也是可怜之人,碰到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设计陷害她,让她误写了一张百万欠条。诗诗让我想办法帮她找到那欠条并销毁它,我虽然答应了她,却也为此事犯愁。你们两个,有什么好点子帮我取得那张欠条吗?”   李冬笑道:“蒋旭,你有没有做过贼?可不要第一次出手,就让人抓了,那时,警察还得上这儿来找我和蒋超了解你的情况。”   蒋旭叹气道:“我也想悄悄偷到,可是心里实在没有底。”   蒋超问道:“蒋旭,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骗阮诗诗写下那么一笔巨款的欠条呢?”   蒋旭苦着脸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诗诗只是告诉我,那个男人住在车站对面的那条小河边,还告诉了那男人长什么样!”   李冬闻言一震,声音都变了:“什么?蒋旭,你说说清楚,那个男人就住在车站对面的小河边?”   蒋旭点了下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们俩对那儿熟悉?”   李冬脸色难看地道:“蒋旭,你是不是存心吓唬我们两人啊?那小河边,我们是去过,可没什么人家,只是一片田野而已。蒋旭,你肯定遇到鬼了。”   蒋超也附和李冬,同时问道:“蒋旭,你能不能把那个男人的特点讲给我们听听?”   蒋旭一楞,就把阮诗诗讲给他听的那男人相貌,复述了一次。   李冬和蒋超闻言大惊,两人对望了许久,李冬缓缓说道:“蒋旭,你真是遇到鬼了。你还记得,半个月前,有警察到我们这个出租屋来找过我和蒋超吗?”   蒋旭楞住了,喃喃地道:“你们俩不会是说,阮诗诗要我找的那个男人,就是你们上次游泳发现的那具男尸吧?”   李冬和蒋超都点下了头,李冬说道:“蒋旭,那件事把我们俩吓得够呛,所以印象深刻。怎么感觉阮诗诗和你说的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和我们发现的那具男尸好象。”   蒋旭一下子脸色惨白,良久,他才慢慢说道:“不会的,你们俩别吓我了,我去上个洗手间,一会就来!”   蒋旭刚走,李冬就看着蒋超道:“蒋超,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蒋超摇了摇头,李冬道:“那就好,我看,八成是蒋旭这小子,听说了这事,闲着无聊吓唬我们俩的!”   蒋超道:“该不会是蒋旭嫌我们两人晚上做功课太晚,故意编出故事来吓唬我们,想让我们搬出这个出租屋吧?”   李冬嘿嘿干笑了一下道:“极有这个可能,蒋超,你等着,看看我来反过来戏弄蒋旭。”   当蒋旭从洗手间回到房间中时,李冬嘻嘻笑道:“蒋旭,怎么样?和你开了个玩笑,没把你吓坏吧?”   蒋旭楞住了:“什么?你们俩刚才果然是玩笑吓唬我的?去死吧,俩小子也太不厚道了,这种事能随便吓人?那会吓死人的!”   李冬装出一副笑脸道:“蒋旭,大家不就是因为无聊嘛!开个玩笑,解解闷而已!对了,那纸条上阮诗诗说要你去救她,你到底去也不去?”   蒋旭为难地说道:“唉,都是你们这俩小子,把我吓得还不知道怎么办了!再说了,真的要去找那个男人偷纸条或者强抢,谈何容易!”   李冬笑道:“蒋旭,你可别后悔,你要是不去,我去救阮诗诗了!”   蒋旭也给李冬逗乐了,哈哈大笑道:“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胡吹什么牛啊!”   李冬冷不防地拿起书桌上的笔,在摊开在桌上的那张阮诗诗留下的纸条上笔走龙蛇地快速写下了一行字:“阮诗诗,别指望蒋旭了,我李冬前来救你!”   蒋旭冷不及防,见到梦中女神的纸条,给李冬随便涂鸦,心中恼怒,劈手欲抢夺过来。   李冬调皮一拿着纸条,一下子闪开,并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笑着对蒋旭道:“蒋旭,你真傻!你要去偷那欠条,那么这张纸条,你还想保留着等警察来取证?”   蒋旭一楞,想想颇有道理,却听得李冬说道:“蒋旭,还是一把火烧了这纸条吧,别将来给你惹上麻烦!”   没待蒋旭回答,李冬已经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纸条。李冬心中暗暗得意:蒋旭,你那想唬人的小把戏,还真以为能蒙住了我,嘿嘿,我一把火把它烧了,看你还怎么演戏!   李冬刚点燃那张纸条,却见桔黄的火苗忽然跳动了一下,火焰竟然变成了幽绿色,还冒出了一股淡淡的白烟,绕着纸条慢慢打着转。   三人心中大奇,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点燃的纸条。眼看纸条即将烧尽,三人几乎同时感觉到一股阴风从身边掠过,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只见那火苗在阴风中绿光忽然暴涨,一闪即逝,火苗随即消失,而那股淡淡的白烟,却仍在半空中打着圈。   三个人心中害怕极了,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在那白烟之间,他们都似乎见到了一个骇人的骷髅头,却因为心中惊惧,不敢互相询问,皆沉默不语。 ☆、第四百三十四章 见色起意   蒋旭惊恐地问道:“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吗?”   蒋超虽然心下也自惶恐,但自小不信神的他,宁肯相信这只是烟雾的幻象而不是真的有什么鬼神,他淡淡地道:“有什么啊?就看到李冬把那张纸烧了,现在都化为灰烬了。”   蒋旭惊魂甫定,目光转向了李冬。李冬虽然清清楚楚在看到了焚纸时那飘出的白烟幻象成了一个骷髅对他狞笑,可内心的惊惧让他不愿相信眼前所见是真实的。   李冬听到蒋超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反而轻松地调侃蒋旭道:“蒋旭,肯定是你昨天遇上鬼了,所以刚才眼花,你才真是活见鬼呢!”   蒋旭听得两人都说没发生什么,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眼花,不禁脸上一红,不再说什么,找出一袋方便面开始冲泡起来。   张远山听到这里,疑惑地问蒋旭道:“事情就这样?后来发生什么了没有?”   蒋旭支吾了一下道:“我也不敢确定,李冬是不是失踪了!”   张远山大奇,忙问是怎么回事。蒋旭道:“和我合租的两个高中生,蒋超的成绩很好,一般晚上都在出租屋内认真看书,李冬则不然了,他成绩不好,晚上不是玩手机就是出去泡网吧,根本不把学习当一回事。”   听着蒋旭的叙说,李冰等人才觉得事态严重了起来。   当天晚上,看到不值夜班的蒋旭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而蒋超则在认真地做着作业时,李冬无聊地打了个呵欠道:“闷死了,我去网吧玩一下。”   由于李冬经常晚上泡网吧,蒋旭和蒋超两人也都不以为意,甚至懒得看他一眼,连招呼也没打。   李冬离开租住的地方,向蒋旭所在的那家网吧走去。虽然蒋旭当夜不值班,可李冬也不以为意,毕竟这个网吧他太熟悉了,和另一个网管关系也很好。   李冬刚在吧台上登记好上网手续,忽然觉得身边一阵香风扑鼻,他扭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位妩媚漂亮的时尚女子。   那女子柔声问吧台里的另个网管:“请问,蒋旭在吗?”   李冬顿觉身后那女子吹气若兰,声音柔柔媚媚的煞是好听,不禁看得傻了。   却不料,吧台里的那个网管,根本不理睬那女子,甚至眼睛都没瞄一眼。   李冬顿时生起怜香惜玉的心,对着那网管瞪了一下眼,转向那女子,微笑着说道:“请问你是哪位?为什么要找蒋旭啊?”   那女子媚眼如丝,笑意盈盈地看着蒋旭道:“我叫阮诗诗,和蒋旭昨天认识的。他答应给我办件事,我今天应约前来找他。”   李冬不觉大惊,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在网吧中人多,李冬倒也并不显得那么惊慌。   他上下打量着阮诗诗,除了觉得阮诗诗漂亮性感,根本看不出她有一丝骇人之气。   李冬心生疑惑,怎么看这个阮诗诗也不象是鬼,而是个实实在在的时尚漂亮女子。   正值青春年少的李冬,心中瘙痒难忍,面对阮诗诗那性感的打扮,不觉起了一阵强烈的生理反应。   他心中嫉妒如此人间绝色,怎么会让蒋旭碰上了呢?李冬心念一转,满脸堆笑地道:“我是蒋旭的室友,他今天不上班,你要是有事找他,我带你去。”   阮诗诗感激地‘嗯’了一下道:“昨天走得匆忙,我都忘了要他手机号码,不得已今天才再来网吧找他。你既然是他室友,那就麻烦你带我去找他吧。”   李冬心中狂喜,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对阮诗诗道:“没问题,我这就带你走,请跟我来吧!”   李冬做了个请的手势,学着电视剧里那种绅士风度,请阮诗诗先行。阮诗诗刚一走出网吧大门,李冬立即跟了上去,身后传来网管的呼叫,李冬哪有心思理睬网管。   吧台里的网管莫名其妙,他刚帮李冬办好上网登记,却见李冬一个人站在吧台边自言自语起来。   网管起初也没留意,因为上网的好多人,都喜欢用蓝牙接听手机。他以为李冬正在跟人通话,待他把登记用的身份证和找下的零钱想交给李冬时,却见李冬已经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网吧。   网管骂了一声道:“这小子是不是抽了?不管他,反正都是熟人,证件和钱就先放在这儿,明天换班时,交给蒋旭让他带回去。”   李冬跟着阮诗诗出了网吧门,阮诗诗竟然如小鸟依人般地偎依着他。李冬心中痒痒的,邪念顿生。   阮诗诗轻声道:“蒋旭住的地方,离这儿远不远呀?”   李冬下意识地一抬手,脱口说道:“不远,就在前面那幢小楼中。”   话刚出口,李冬不禁后悔起来。他心犹不甘,急忙撒谎说道:“阮诗诗,蒋旭这会儿可能在外面吃晚饭,回到住处还早。不如我请阮小姐喝喝咖啡,等等蒋旭怎么样?”   阮诗诗笑靥如花,娇声说道:“那太谢谢你了,你人真好。对了,你是不是叫李冬?”   李冬心中乐开了花,可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禁问道:“是的,我就叫李冬,请问阮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阮诗诗咯咯娇笑道:“看你人这么热情,我就知道你是李冬。我看到过你名字!”   李冬一楞,随即醒悟,不禁笑道:“肯定是蒋旭这小子,和你说起过我们寝室的事。”   阮诗诗不置可否,忽然说道:“李冬,你比蒋旭更帅,更有男子气。”   李冬心中如同乐开了花,他暗自寻思:“这个阮诗诗,这么千娇百媚,肯定不是鬼。看她那迷人的表情和那挑逗的话语,难不成她是富人家的小三,因为耐不住寂寞而出来和帅哥搭讪?”   李冬试探地问道:“阮小姐,蒋旭说你要和她交朋友,这是不是真的?”   阮诗诗轻声道:“嗯,是这样的。我要寻找一份真正的感情,要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做朋友。当然,这个男人必须是帅哥,而且对我专一,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李冬心中大喜,轻佻地说道:“阮小姐,那你不如找我做男朋友。我可比蒋旭帅多了,而且比他更讲义气。你有什么事,不如找我办,你做我女朋友吧!”   阮诗诗樱唇轻启,轻轻地挽起李冬的胳膊,柔声道:“李冬,你这是说真的么?你答应给我办好事,那我就考虑一下。你可别反悔哦!”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夜店鬼食   李冬给阮诗诗一挽胳膊,顿时心猿意马,他一手揽住了阮诗诗那纤弱柔软的腰肢,手指慢慢地向下移动。   虽然感觉阮诗诗腰肢上凉凉的,但在这闷热的夏夜,李冬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阮诗诗娇声道:“李冬,那边新开了一家肯德基,你陪我一起去吃嘛!”   李冬借势亲了一下阮诗诗道:“诗诗,你喜欢去哪,我就到哪。”   阮诗诗手一指道:“你看,前面就有一家肯德基,我们就去那儿吧!”   李冬一楞,他印象中,这车站边上并没有什么肯德基店。当他顺着阮诗诗手指处一看时,不由得大为惊奇,车站对面不远处,不知何时新开了一家肯德基店。   李冬正在发楞间,阮诗诗抬起了头,轻轻挣脱李冬的手,有些不悦地说道:“怎么了?刚才你不是还说什么事都会顺着我吗?不就是去吃个肯德基嘛,还用得着这么考虑?”   李冬一听急了,赶紧道:“诗诗,我这不是在等车子过道嘛。走,我们这就过去。”   阮诗诗这才转怒为喜,两人互相搂着腰,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了那个看似不远的肯德基店门口。   奇怪的是,店内虽然灯火通明,却没一个顾客,只有柜台后面,站着几个表情木讷的服务员。   李冬和阮诗诗,挑了一个角落处坐下。李冬刚想去点餐时,阮诗诗笑咪咪地道:“李冬,你又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还是你坐在这儿,我去点了再过来陪你。”   李东笑了一下,掏出身上一张百元大钞,递给阮诗诗。   阮诗诗微笑着推开了李冬的手,打开她那精致的小坤包,露出里面厚厚的一沓钱。阮诗诗抽出两张,脚步轻盈地向吧台走去。   李冬见到阮诗诗有这么多钱,心中邪念更盛:“这女人,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三,我得想法把她勾引住了,以后就不愁吃穿了。”   正在李冬想入非非时,阮诗诗端着盘子出现在了面前。她从盘子中拿出一只全家桶、两份薯条、两杯饮料放在了桌上,就在李冬的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边吃边聊,阮诗诗忽道:“李冬,你喜欢这里幽静的环境吗?”   李冬随口答道:“当然喜欢,有你这样的美女相伴,不论在哪都很开心。”   阮诗诗微笑着说道:“李冬,你这嘴真甜!你就不怕我男人追来吗?”   李冬紧张地扫视了一遍四周,并无一人,这才牛气哄哄地说道:“怕?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李冬一转话题:“诗诗,你今天不是第一次来这个肯德基店吧?看你好象很熟悉的样子。也真是奇怪,我记得这边没有肯德基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了一家出来。”   阮诗诗道:“李冬,其实这个地方你来过!我的男人你也见过!”   李冬一楞,尴尬地道:“诗诗,别开玩笑了。我连你今天都是第一次见到,怎么可能会认识你的男人呢?再说了,这个肯德基店,我从来没见过,真的没有来过。”   阮诗诗淡淡地道:“半个月前你就来过了,怎么,这么快就记不住了?我的男人你也真见过,就是他,骗我写了一张百万巨款的欠条。我本来找蒋旭,是想让他帮助我从那男人手里夺过那张欠条,从此我就可以摆脱他的控制了!”   李冬大惑不解地看着阮诗诗,猛然醒悟道:“对,昨天我听蒋旭说过。还以为他编故事的,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啊!怪不得你给他的纸条上写着要他救救你!”   阮诗诗叹了口气道:“也只有蒋旭,才有可能救得了我。你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你口气太狂妄了,你竟然说你来救我!”   李冬一楞道:“不会吧?我有这么说过吗?”   阮诗诗轻叹道:“你这么健忘?你在我那小纸条上写下了‘阮诗诗,别指望蒋旭了,我李冬前来救你!’。”   李冬闻言大惊:“诗诗,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蒋旭告诉你的?”   阮诗诗冷冷地道:“是你亲手烧给我的,你是男人,说话可一定要负责的,所以,我今天来见你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来过这里了吧?这里就是我那男人的家,一会他就回来了。”   李冬脸如土色,颤抖着说道:“诗诗,你别吓我!难道你真的是鬼?不,我不相信!”   李冬突然醒悟,为什么李诗诗说他来过这里,而且见过他男人。他这时脑子中才想起,这个肯德基店,为什么自己从没见过,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建筑,只是长途车站对面的一片田野和一条曲折蜿蜒的小河。   如果说阮诗诗真的是鬼,那么,她所说的这个男人是谁?自己又怎么会见过他?   李冬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直感觉背上凉嗖嗖的。他头皮一麻,眼前立即浮现出了他和蒋超在这个小河里游泳时,翻出那顶漂浮的草帽,露出的那具浸泡得发白圆睁双眼,面目狰狞恐怖的男尸。   李冬吓得魂不附体,再看阮诗诗时,脸上哪还有原来的那种妩媚,眉眼间透射出一股冷冰冰的杀气。   李冬一时之间吓楞了,咬在嘴里的那个鸡块再也咽不下去。他鼻子中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腥味,嘴里滑腻腻的不知回事。   李冰下意识地拨出嘴里的鸡块一看,吓得惊叫一声,开始剧烈呕吐起来。   这哪是什么鲜美的鸡块,明明是被他咬得只剩下了一半的一只死青蛙。   桌子上,阮诗诗买肯德基的找零,不再是李冬羡慕眼红的人民币,而是一沓沓五颜六色的冥币。   李冬四肢绵软,瘫坐在椅子上。一个黑影飘浮在他眼前,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男人语气冰冷地说道:“贱人,你又瞒着我在外找小白脸,是不是想来害我的?”   阮诗诗惊叫道:“郭立,我没有,我也不敢,是他勾引我的!”   那黑影慢慢转过身子,李冬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男人的脸上,犹如磨坊中的豆腐渣,松松软软连成灰白的一片,分不清嘴脸,只有几条幽黑的缝隙嵌在脸上。   几条白色的蛆虫从那几条黑缝中钻出来,那个男人忽然张开口,伸出一条血红的舌头,一下子就把蛆虫卷入嘴巴中,似乎吃得津津有味、啧啧有声。 ☆、第四百三十六章 凶梦成真   肯德基店内那原本温暖明亮的灯光,此刻忽然暗了下来。店堂也瞬间不见,浮现在李冬眼前的,是那远处昏暗路灯光下照射下,隐约可辨的田野。   李冬感觉臀部隐隐生疼,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坐在肯德基店堂那造型简约却很舒适的椅子上,而是卡在了一截倒在地下的枯树枝桠中。   李冬心中的惊惧无与伦比,只见那个恐怖恶心的男人,一把扯起了阮诗诗的长发,恶狠狠地咒骂道:“贱人,你竟敢背叛我,还勾引小白脸,你去死吧!”   阮诗诗给那男人揪住了长发,痛苦地惨叫着,长发随着那男人的撕扯,带着一块块血淋淋的皮肉,不断地往下掉。   阮诗诗那原本漂亮的脸蛋,此时满脸鲜血,皮肉外翻,显得无比狰狞恐怖。   李冬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一下下地扎向阮诗诗的心窝。阮诗诗不一会便躺在了血泊中,身子不断抽搐着,那血肉模糊的脸,竟然慢慢地侧向李冬,发出了一丝让李冬恐惧莫名的诡异笑容。   那男人从阮诗诗胸口拨出尖刀,李冬惊惧地看到,原来那不是尖刀,而是一条吐着猩红蛇信的小白蛇。   当那男人把那刀形小白蛇凶狠地扎向李冬时,李冬顿时吓得一声大叫。   他闭上了双眼,只觉得心如刀割,那条小白蛇在他心内搅动吞噬着。   蒋旭只觉得四肢麻木,背上湿湿的好难受。   眼前一片白蒙蒙,蒋旭慢慢睁开双眼,惊奇地发现,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个可怕的梦。   四肢酸麻的蒋旭,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歪歪地靠着房间内的桌腿睡着了。他挣扎了一下,这才看到了对面床铺上的蒋超缩成一团,正睁大双眼,害怕地看着自己。   蒋旭慢慢恢复了知觉,他带着歉意对蒋旭道:“蒋超,我刚才做了个恶梦。真不好意思,没有吓到你吧?蒋超,我现在全身酸麻,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抽屉中的速效救心丸递给我?”   蒋超迟疑了一下,他知道蒋旭有先天性心脏病,楞了一会,从床铺上起来。当蒋超在抽屉里找到药丸并递给蒋旭后,立即又缩回了自己床铺上,双眼中仍是透着惊惧。   眼看天色已亮,吃过药丸的蒋旭,发现李冬的床上空无一人,被褥还是那么乱糟糟地堆成一团,心里咯登一下,不祥的感觉立即浮现在他心头。   蒋旭迟疑了一会,问蒋超道:“蒋超,李冬是不是一早就出去了?”   蒋超摇了摇头道:“没有,李冬一夜没回。你也知道的,他经常外出网吧后通宵玩游戏,昨天夜里,他根本没回来!”   蒋旭脸色仍是显得很苍白,用手抹了一把一头的虚汗,心有余悸地对蒋超道:“蒋超,我做了个奇怪又可怕的梦。我梦到李冬碰上鬼,而且让鬼杀了。这小子一夜未归,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蒋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披好衣服,顾不得洗漱,向门外冲去,边跑边叫道:“蒋旭,别讲给我听,我怕。我现在上课去了,再见!”   眼见蒋超一溜烟地不见了,蒋旭发楞了许久,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内好害怕,也急忙冲出房间。   当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一大圈后,心下惴惴,心生求神问卦之意,这才来到长途车站边,偶遇了张远山。   听蒋旭说完,张远山皱眉说道:“蒋旭,你就凭你一个梦境,就确定李冬失踪了?”   蒋旭支吾了一下道:“当然不是那么简单,我打过李冬好几次电话,都是关机。早上我赶到网吧后,网管小孙把李冬的身份证和钱交给我要我带还给李冬,我吓坏了,我这个梦,竟然是真的。”   赵婉儿颇感心惊,紧张地说道:“蒋旭,你这个梦太可怕了,也太恶心了。张大哥,他的梦怎么会和现实吻合了?”   张远山怔怔地想了一会说道:“婉儿,不瞒你说,我也没想明白。”   他转向蒋旭问道:“蒋旭,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到过那个闹鬼的小河边?”   蒋旭摇了摇头,坚决地道:“没有,我来到这里做网管后,除了在屋子里睡觉就是在网吧中上班,偶尔到车站小商品摊上转转。那个地方,除了一条小河就是田了,我从没去过。”   李冰默不作声地听了好久,这时才开口相询:“蒋旭,你说你梦境中,阮诗诗对李冬说他没能力帮到她,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   蒋旭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李冰的眉头会展开来,他心中的一个疑惑已经解开。李冰笑着对张远山道:“张大哥,我猜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奥妙了吧?蒋旭不是来找你问卦的吗?你怎么还不开始帮他占卦?”   张远山一时楞住了,不知道李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边上的施丽娅眼珠一转,轻声笑了出来:“张大哥,你犯糊涂了。你不是说过,阮诗诗的死,那张百万巨款是关键因素之一,而且她是直接死在郭立的阴谋之下的。所以,她的鬼魂应该见到郭立的鬼魂害怕。那么,你想想,阮诗诗在什么情况下,能胜过郭立拿到那张欠条从而或报仇或投胎?”   张远山恍然大悟道:“对,我咋把这事忘了呢?只要阮诗诗的阴戾之气超过了郭立,她的鬼魂的阴灵之力就胜过了郭立。她找上蒋旭,那应该是和蒋旭的命相属阴有关。”   张远山连忙问过蒋旭的生辰八字,果然是亥月亥日亥时生,命中有孤阴之相。   李冰淡淡地说道:“看样子,今天晚上,蒋旭该遭大凶。张大哥,该怎么办,就看你的了!”   正在说话时,钱一多推门而入,一见张远山,不禁埋怨道:“你这道士,走了也不说一下,害得我在车站找了你好久!”   张远山一楞,一看手机,原来没电自动关机了。他嘿嘿一笑道:“钱兄弟,我去车站的使命已经完成,当然要赶紧回来了。钱兄弟,还得辛苦你一趟,再出去帮我采办些物事。”   钱一多看到房间中多了个陌生男子,稍一转念便明白了过来。他有些兴奋地说道:“我明白了,今天夜里,你这老道又要作法了。行,我立即出去,采办些香烛纸钱还有朱砂什么的。” ☆、第四百三十七章 设坛待鬼   张远山身披道服,手执桃木剑,在蒋旭他们的卧室的窗玻璃上,粘贴了几张符纸。   回到客厅中,张远山点燃香烛,在身边摆放了一碗朱砂,默默祷告几句后,端坐在香案前摆放在地上的蒲团上。   李冰等人,也是手心各执一张符纸,围坐在张远山边上。蒋旭则按照张远山的吩咐,躲在房间中。   刚看天色将黑,随着钥匙扭动的声音,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   他看着房间里布置成这样,四个从没见过的人,围着一个道士坐着,一时惊得反应不过来,直楞楞地站立在门口。   李冰喝道:“你是蒋超吧?快进来,蒋旭已经在房间中了。”   蒋超猛然听得李冰叫出他的名字,正感无比吃惊中,却见卧室门推开,蒋旭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   蒋旭对蒋超道:“蒋超,你快进来再说话。这位是我请来的茅山传人小张天师,这几位都是他的朋友。”   听得蒋旭叫唤,蒋超略略迟疑了一下,这才慢慢踱进屋子。   蒋旭拉着蒋超的手道:“蒋超,我昨夜的梦,竟然是真实的。李冬真的失踪了,他应该被鬼害了。你还记得那天我说过的阮诗诗的事吗?没想到,真让你们说中了,阮诗诗真的是鬼,她就是仁济医院被人杀死的那个妇产科主任。”   蒋旭吓得“啊”地惊叫了一声,他害怕地问道:“蒋旭,你不是说阮诗诗是要找你的吗?怎么会扯到李冬身上了?”   蒋旭叹了口气道:“唉!谁也没想到,这世上会真的有鬼,而且还让我遇上了。那天,我说给你们听后,你和李冬都以为我蒙骗你们。李冬把阮诗诗留给我的那张纸条,开玩笑地在上面回复了他去相救阮诗诗,还用打火机焚化了。”   “谁能想到,他用打火机一烧那纸条,就成了阴冥之物,自然就到了阮诗诗鬼魂手中。人是不能轻易许诺的,尤其是对鬼,更不能许而不诺。李冬这个玩笑开大了,阮诗诗最终找到了他。”   蒋超脸色惨白,他惊惧地道:“蒋旭,你怎么能断定,你遇到的那个阮诗诗就一定是医院被杀的阮诗诗?你又怎么能够证明李冬不是贪玩,而是被害失踪了呢?”   蒋旭遂把他昨天夜里的恶梦和今天早上去网吧听到李冬昨天夜里去过网吧的事,一一道给蒋超听来。   蒋超听了半晌,吓得不住哆嗦。蒋旭又道:“我遇上张道长他们几个后,给我测了八字,才知道我是极阴之命,所以,我才是阮诗诗真正的目标。张道长带我去了那小河边,没发现任何线索,李冬真的失踪了。”   他拉着蒋超走回房间中,拉开抽屉道:“蒋超,你如果还不信,你看看抽屉里是什么?那是前天夜里,阮诗诗送给我的一沓钱。”   蒋超定睛一看,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只见抽屉中,整齐地码放着一沓冥币。   蒋超夺门欲逃,被蒋旭一把拉住。蒋旭紧张地道:“蒋超,你不要逃跑。张道长说了,只有打散了阮诗诗的鬼魂,我们两个才能保住生命。如果你逃出这房间,失去了张道长施法的保护,只怕会先丧命。”   张远山闭目盘坐,淡淡地道:“蒋超,你如果不想发生什么意外,就别离开这个屋子。”言毕不再言语,继续闭目打坐。   蒋超这才停止挣扎,扑通一下,无力地坐在了地板上。   蒋旭俯身想拉蒋超,蒋超却迟迟不肯伸出手来。   这一切,都被李冰冷冷地看在眼中。   李冰对蒋旭道:“蒋旭,你是今夜的主角,你先回房间,在床上躺着不要动。蒋超心里太害怕了,我来陪他说说话,让他宽宽心。”   蒋旭答应了一声,便走回了卧室,按张远山事先的吩咐,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李冰走向坐在地上的蒋超,在他耳边低声道:“蒋超,你别害怕,这位道长是茅山嫡传,绝对可保你们无事。只是我发觉你好象很害怕蒋旭,有什么话,你跟我说,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你们。”   蒋超盯着李冰看了一会,傻傻地问了一句:“你可信吗?”   李冰坚定地点了下头道:“你认为我可信,那我绝对可信。蒋超,今夜,那鬼魂必前来,你要是有所隐瞒,到时由于疏忽,我们没做好准备,可能真的要出大事。”   蒋超定了会神,在李冰的搀扶下,慢慢起身,他也低低地道:“李大哥,我信你。我们到厨房去,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   李冰应了一声,拉着蒋超便进了厨房,赵婉儿等人,心知其中必然有异,却也不多过问。   刚进厨房,蒋超便紧紧在关上了厨房门。李冰看到厨房中一片凌乱,还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方便面味道,不由得捂紧了口鼻。   李冰低声道:“蒋超,天快黑了,我们还得及早作好准备。你有什么要说的,赶紧对我说了吧,也好及时作好准备。”   蒋超虽然关好了厨房门,此时却仍是抑制不住内心紧张,四下再次张望了几次。   他脸色变得苍白,害怕地对李冰道:“李大哥,想必你们都听说了蒋旭那个可怕的梦。昨天夜里,我还一直做恶梦。”   李冰奇道:“你做了什么恶梦,竟然会令你如此害怕?”   蒋超迟疑了一会说道:“我做的梦,和蒋旭说出来的梦,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李冬进网吧,碰到那女鬼那一段,几乎完全相同。”   李冰惊讶地叫了一声,急促地问道:“那后来呢?是不是完全相同的梦境?”   蒋超苦着脸摇了摇头道:“后来的梦,我就记不得了。只是天快要亮时,我被一阵可怕的声音惊醒了。我睁开眼一看,只见蒋旭挥着一把刀,上面还血淋淋的,在卧室中手舞足蹈。他那声音和脸上诡异的笑容可怕极了,和平时的蒋旭,完全是两个人的样子。”   李冰问道:“蒋超,那你梦醒后,蒋旭又对你说了或做了什么?”   蒋超道:“李大哥,我被蒋旭那可怕的声音吓醒后,我也不由得大叫一声。蒋旭听到我的惊叫,突然一怔,那种疯狂的状态瞬间消失。这时天也亮了,他躺在卧室中的地上,捂着胸口说难受,让我给他拿速效救心丸。”   李冰说道:“是不是然后你就吓得离开了,在学校上了一天课后,这才回到了出租屋内?”   蒋超重重地点了下头,双眼露出惊恐又期望的神色,死死地盯着李冰看着。 ☆、第四百三十八章 污水鬼镜   夜里十点半了,出租屋内,忽然卷起了一股微弱的冷风。虽然在闷热的初夏,这股突如其来的冷风,让室内众人不觉精神为之一爽,但众人心头感到的,却是更多的惊惧和寒意。   张远山仍是神定气闲地闭目打坐,要不是他手中握着的桃木剑稍稍摆动了一下,众人还都会以为张远山睡着了。   赵婉儿抬头看了一下窗外,奇怪,窗外的树梢动也不动。这阵怪风是哪来的?赵婉儿心中立时明白了,不寒而栗,紧紧地攥住了身边施丽娅的手。   阴气在慢慢加重,虽是初夏,众人却身置深秋,额头上却都沁出了冷汗。   张远山忽然端起面前的一碗白酒,喝了一口,喷出了一股酒雾。他用桃木剑挑起一张符纸,伸向面前的蜡烛,点燃后,在大伙面前挥舞起来。   那股酒雾碰到桃木剑上的燃烧着的符纸,顿时化作了一条火龙。   当他喷出第三条火龙时,出租屋内的那股阴风突然消失,众人又一下子感觉室内闷热起来。   张远山睁开眼,站起身来,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道:“没事了,还行,这个阮诗诗的鬼魂并没想象中那么厉害。这屋子有符纸护着,她的鬼魂进不来,今夜应该平安无事。”   众人听说,方才松了一口气,唯独李冰,紧锁双眉,神色凝重。   卧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众人回首见到蒋旭虽然神色憔悴却又睡意朦胧地站在了房门口。   张远山淡淡地问:“蒋旭,你没什么事吗?蒋超呢?”   蒋旭揉了下眼睛道:“我和蒋超,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特别困,两人早就睡着了。这当儿,蒋超还在酣睡呢,我是突然尿急,想去下洗手间。”   张远山笑道:“没事了,有我在这守着呢,你快去快回,继续睡个好觉。等天亮了,我再想个办法,如何让你们彻底摆脱阮诗诗的纠缠。”   蒋旭感激地应了一声,赶紧冲向了洗手间。   出租房的洗手间很是简陋,只有一只颜色泛黄的老式浴缸,一只同样显得恶心的老式抽水马桶和一个简易的盥洗台。   蒋旭解开皮带,急急地对着抽水马桶就撒了一泡尿。轻松下来的蒋旭,带着一脸满足感,忽然他身子一颤,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蒋旭只觉得那敏感部位,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扫过,一阵说不出的舒服。他瞪大眼睛看看,却又什么也没有。   老式抽水马桶早就不能正常使用,看着马桶里那泛起的白沫和扑鼻而上的阵阵骚臭味,蒋旭拿起一个水盆,拧开了水龙头。   没想到,他一下子竟然没拧开水龙头。蒋旭使劲拧了几下,好不容易打开了水龙头,从里面流出了一股鲜血。   蒋旭心中一惊,头皮发麻,仔细一看,这才安下心来。他暗笑自己胆子竟然变得这么小了,那水龙头中,流出的根本不是鲜血,而是一股颜色暗红的铁锈水。   那股暗红的铁锈水刚流完,水笼头中再也不出一滴水。蒋旭懊丧地拍了拍水笼头,刚想回房间,那水笼头竟然刷地一下流出了清清的自来水。   蒋旭装满了满满一盆水,又用双手掬着清凉的自来水,抹了几把脸。冲过脸后的蒋旭,顿感神清气爽,他端起那盆水,对着抽水马桶就冲了下去。   不知是啥原因,冲下去的水,竟然在抽水马桶内涨了起来。   “该死!下水道又阻塞了!”,蒋旭低低地咒骂一声,正想离开,忽然感觉隐隐有哪不对。   他略一打量,立即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有这奇怪的感觉。原来,那抽水马桶中冲下的积水,反而显得比倒下时略带铁锈的水更为清澈了。   在这本就不大的简易卫生巾中,蒋旭还没移动脚步,下意识地看了下抽水马桶。   奇迹出现了,那内壁已经泛黄的抽水马桶中,满满的一腔清水,几乎快要溢到抽水马桶口上了。   蒋旭楞楞地看着抽水马桶中那一腔清水,忽然觉得那清水平静如镜,竟然清晰地照出了自己的脸。   蒋旭好奇地刚瞅了一眼,忽然心中一紧,他想起了人们传说的,如果在抽水马桶中能照出自己的脸,必有鬼邪上身。   蒋旭的心一抽,惊惧极了,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刚才用清水洗抹脸蛋后,留在脸颊上的水珠,竟然是一滴滴黑血。   就在他惊骇之时,那平整如镜的抽水马桶里的水面上,忽然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一个尖尖的红红的东西,伸出了水面中,清水也随之变得血红,再也看不清下面到底是什么。   蒋旭大骇,惊惧得竟然张大着口叫不出一声。他惊恐地看到,原来那个伸出水面的东西,是一粒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   一只女人纤细柔弱的手,正慢慢地浮出抽水马桶中的整盆血水。那只手没有胳膊,离开水面后,凭空往抽水马桶内一抓。   这一下,更令蒋旭魂飞魄丧,那只手竟然拖出了一把女人的长发。   只见那只手奋斗往外撕扯,不一会,一个穿着白衣、披散着长发的女子,被那只手整个从抽水马桶中费力地扯了出来。   蒋旭呆若木鸡,面如土色地看着那个被拉扯得细细的人形,在慢慢恢复。更让他吃惊的是,虽然那女子是被那鬼手从抽水马桶中的血水中拉扯而出,她身上的一袭白衣,却是干净素洁,丝毫没有污迹。   那个白衣女子,双脚离地,悬浮地半空中。她伸出一只左手,从空中接住早先探出抽水马桶的那只右手,往右胳膊上一插,又扭动了几下脖子,发出清脆的‘喀啦’之声,不一会儿,一个宛如天仙般的白衣女子,就出现在了蒋旭面前。   她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虽然甜美,在蒋旭的眼中,却是惊惧无比。那个女鬼,正是他在网吧中认识的阮诗诗。   卫生间中,慢慢开始弥漫起了一股白色的雾汽,惊骇之极的燕旭,终于喊叫出了一声惊叫。   听到蒋旭的叫声,客厅中几个人大惊,目光齐齐对准了卫生间。   蒋旭从里面走出,随手关好了卫生间的门。施丽娅赶紧问道:“蒋旭,刚才你怎么了?”   蒋旭冷冷地看了一眼施丽娅,冷冰冰地说道:“没什么,我刚冲了澡,不小心摔了一下。我困了,回房睡觉去了。”   话刚说完,蒋旭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随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第四百三十九章 附身鬼杀   众人面面相觑,李冰皱眉问道:“张大哥,你有把握能不让阮诗诗的鬼魂进入这个屋子?”   张远山惊讶地说道:“是呀,阮诗诗的阴气还不是很重,她的灵力不够,有这几道符纸,她的鬼魂是进不来的。”   李冰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就是想不起哪里不对。”   赵婉儿奇怪地问道:“李冰,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了?你该不会是怀疑刚才蒋旭从卫生间里出来时,那一团雾气吧?蒋旭不是说了么,那是他冲了个澡。”   李冰忽然叫道:“不对,问题就出在这儿。钱大哥,你还记得吗?今天晚上来了后,就我们两人进去那个肮脏的卫生间,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沐浴设备。那这团雾气是从哪里来的?”   钱一多一楞道:“没错,那个卫生间里确实不能洗澡,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雾气?”   赵婉儿吓得花容失色,害怕地道:“张大哥,会不会你虽然用符纸封住了这整个房子,那阮诗诗的鬼魂虽然进不来,但她从下水道中进来了呢?”   施丽娅想到刚才蒋旭那可怕的眼神和冰冷的语气,也不禁惊叫:“不好,该不会是阮诗诗从下水道中进了这房间,然后附身在蒋旭身上了吧?”   听到这里,李冰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卧室门口,用力拍打着房门大喊道:“蒋旭、蒋超,你们快开门!”   室内无人回答,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李冰情急之下,倒退了几步,飞脚踹开了卧室门。   当房间门被踹开时,众人都惊住了。只见蒋超蜷缩在床上,双眼惊恐地看着蒋旭。而蒋旭,则脸色铁青,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对于闯进室内的几个人,蒋旭根本视而不见,丝毫不理会李冰几人的存在。   张远山挥起桃木剑,一下子敲打在蒋旭头上。   蒋旭身子一震,慢慢地转过身来,对着张远山愠怒地说道:“张道长,你为什么打我?”   赵婉儿惊恐地问道:“蒋旭,你到底是人是鬼?”   蒋旭闻言大怒,愤愤地说道:“赵小姐,你这个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是鬼呢?”   赵婉儿喝问道:“那你手中握着一把尖刀干什么?”   蒋旭一楞,低头一看,自己手上果然捏着把尖刀。他大惊失色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手上怎么会有一把刀?”   蒋超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害怕地说道:“蒋旭,你是不是想杀了我?难道李冬是你杀死的?”   蒋旭脸色苍白,嘶声吼道:“别胡说,我为什么要杀死李冬?”   暴怒之中的蒋旭,忽然平静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衣柜方向。   众人循迹看去,只见那衣柜下,有一团黑黑的东西在慢慢蠕动,还有一些黄褐色的液体浮在上面,发出阵阵恶臭。   蒋旭一把扔下刀子,冲到自己的衣柜前。当他拉开柜门,仰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兜头向他压将下来。   蒋旭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那物体压在地板上。他定睛一看,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档在他眼前。   那是一双人的眼睛,却毫无生气,显然,这是一对死人眼。   蒋旭吓得在地上连滚带爬,避开了那个压住他的物体。   “李冬!”,滚爬到一边的蒋旭,终于看清了,地下那具死尸,正是同租一个出租屋的,已经失踪了的李冬。   李冰喝道:“蒋旭,你装无辜可真有一套。是你杀死了李冬,并把他藏尸在你衣柜中,然后编出了那么一段鬼故事来蒙我们。”   蒋旭惊骇地叫道:“我没有杀死李冬,真不是我杀的,我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想想,如果李冬真是我杀的,我会拉开这个衣柜,把他的尸体暴露出来吗?”   李冰一怔,听听倒也觉得合乎常理。   蒋旭绝望地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李冬会死在我衣柜中?为什么我身上会拿着一把刀而我根本没察觉?”   李冰疑惑地道:“蒋旭,你是不是有梦游症?是你在梦中杀死了李冬,现在又想对蒋超下手,幸好我们进来得及时,才避免了又一条无辜的生命失去。”   蒋旭哭着否认自己有梦游症,张远山看出了眉目。他对蒋旭道:“蒋旭,你站着不要动。”   话音刚落,张远山就对着蒋旭撒出了一把朱砂。一阵红雾过后,众人都吓坏了,在蒋旭背后,脚不着地站着一个容貌姣美却异常冰冷的美貌白衣女子。   蒋旭吓得大叫:“阮诗诗,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诗诗不理蒋旭,阴森森地对张远山道:“你这个臭道士,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害得我进不来。幸好,你遗忘了这个屋子的下水道,我这才得以进屋。臭道士,你来这里管什么闲事?从速让开,这里没你的事,不然的话,不要怪我不客气。”   张远山镇定自若地道:“阮诗诗,人鬼殊途,你为什么要苦苦缠着蒋旭不放呢?”   阮诗诗冷冷地道:“这与你有何干?”   李冰厉声道:“阮诗诗,我们都知道,你是冤死的。而且我们还知道,你想拿回那张百万巨款欠条,以便报仇或投胎。只因为你是让郭立设计杀害的,所以你的阴气没他的重,你才不敢去找郭立的鬼魂。”   阮诗诗的鬼魂,听得李冰这话,不由得身子一震。她那惨白的脸上,顿时显出无比的愤怒:“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没错,我是冤死的,和这欠条有关,不拿到这欠条,我连地府也不能进入。”   阮诗诗转向害怕之极的蒋旭道:“蒋旭,你的命中有孤阴之相。我这才找到了你,我只有借助你,才能镇住郭立那死鬼。”   蒋旭颤抖着说道:“你要我救你,原来是这个意思。那你利用我后,会不会杀了我?”   阮诗诗狞笑道:“蒋旭,你不死,我怎么能借用到你命中的孤阴之气?只是我前天有些失望,你的阴气还差些火候,恐怕还没把握对付得了郭立。所以,第一天在网吧中,我没对你下手。我还需要通过你再杀两人,这样,你的阴气才能发挥到极致。”   众人同时惊叫了一声,几乎异口同声道:“这么说来,李冬就是你借蒋旭之手杀死的?”   阮诗诗那狰狞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发出一阵恐怖的笑声,让屋子中所有人,都不禁心里直发瘆。 ☆、第四百四十章 幻境杀人   阮诗诗看了一眼已经吓昏在地的蒋旭,冷冷地道:“那天夜里,在网吧,我就显身准备色-诱蒋旭,以吸取他的阴气。可惜,我近到他身边,才发现他虽然是孤阴之命,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   “唯一的办法是,让他心中充满杀气和怨愤,这才会助长他的阴气。因此,我故意留了张纸条给蒋旭,这纸条上附有诅咒,谁要是看到这纸条内容并答应这纸条上的话,谁就必须得死。”   阮诗诗冷笑一声道:“真是老天可怜我,知道我死得太冤,有意助我。和蒋旭同租一屋的两个小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不仅开玩笑说来救我,还点化了那张纸条。这纸条一化,我立时便知,当夜即现身。当然,第一个必须死的,自然就是在那纸条上写下来救我的李冬。”   李冰说道:“阮诗诗,我明白了,蒋旭为什么会做一个恶梦,梦到李冬之死的原因了。其实蒋旭根本不是做梦,而是你附上他身,让他失去了心性。”   阮诗诗冷冷地扫了李冰一眼,冷笑着道:“你够聪明的,不过,你猜到了又能怎么样?”她指了一下昏迷不醒的蒋旭,依旧是冷冰冰地说道:“只要蒋旭不知道实情,他死后,魂魄也是浑浑噩噩,命中那股阴气,还是能为我所用。”   阮诗诗盯着李冰,神色忽然狰狞起来,冷笑道:“你是怎么知道蒋旭这个梦境的?怪不得你们今天请了个道士前来作法,看来是蒋旭梦醒后害怕了,这才找到了你们。没错,蒋旭做的梦,就是我控制了他的精神弄出的幻觉,梦中的那个郭立,其实就是蒋旭自己,最后那个郭立杀死李冬的场景,也就是蒋旭杀死李冬的真相。”   李冰接上道:“你附身蒋旭,让他梦游中杀死了李冬,并藏尸衣柜中。同时,你还通过梦境,让蒋超也经历了李冬受你诱惑前去那个假肯德基店的经过。你为什么要告诉蒋超?是因为蒋超就是你第二个目标,你要让他经历惊惧而亡,而且死得不明所以。”   阮诗诗狞笑起来:“没错,就是这样。你们是外来之人,不要插手这事。”   阮诗诗说完,用手指一勾,蒋旭的身体直直地从地板上竖了起来,那把刀子,也从地上飞了起来,再次被蒋旭牢牢地握在手中。   本来双目紧闭的蒋旭,突然双眼发出绿光,而阮诗诗已经不见。显然,阮诗诗又附上了蒋旭的身体。   被附身的蒋旭,高举起尖刀,恶狠狠地向蜷缩在床上的蒋超刺去。   李冰大急,猛地一把拉住蒋旭的手,却没想到此时的蒋旭,力大无比,把李冰拉得一下子摔倒在地。   眼看着尖刀就要刺到蒋超,一团红雾腾起,随之传来一声可怕的女人惨叫声。原来,张远山此时,眼疾手快地把朱砂撒向了被阮诗诗附身的蒋旭。   蒋旭一下子跌倒在地,双眼一翻,似是又昏死了过去。阮诗诗的鬼魂再度出现,不过,这次不是飘浮在空中,而是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   张远山厉声喝道:“你这女鬼,还不罢手?再不离开,贫道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张远山虽然声色俱厉,可心中也不禁惴惴,实在没有把握,是不是能对付得了那个女鬼。   阮诗诗痛苦地**着,凄厉地叫道:“我不甘心,不借助他们俩的阴气,我就拿不到郭立那死鬼手中设计让我冤死的欠条。你这臭道士,你就忍心让我作孤魂野鬼,不得投胎吗?”   李冰从地上爬了起来,喝道:“阮诗诗,你自己冤死,难道你就能再让其他人冤死吗?你已经杀了李冬,还不能放过蒋旭和蒋超吗?再者,我明白告诉你,你写下的那张欠条,早就不在郭立手中了。”   阮诗诗一怔,停止了**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郭立手中没那张欠条了?”   李冰叹口气道:“你不明不白,做了个糊涂鬼。你知道郭立为什么要你写下那张欠条吗?他和你的旧情人钱刚互相利用、互相算计对方。郭立想借钱刚之手杀了你,而钱刚则想帮郭立杀了你后,从此控制郭立,利用他任医长的权力,谋获最大的经济利益。”   “只是钱刚没想到,郭立早就动了一石二鸟之计,想同时除掉你们两个人。他的如意算盘是把你写下的那张欠条,偷偷塞进了钱刚的皮包,然后又在酒吧中毒死了钱刚。郭立的阴谋,是让警方从命案现场死者钱刚的包里发现你写的那张欠条,从而让警方怀疑到你头上。”   “他的设想是,警方推测你因欠下了巨额高利贷,妄图谋杀了钱刚再取得那张欠条悄悄销毁。所以,你就想方设想在酒吧对钱刚下了毒手,当钱刚死后,你也死了,至于原因,则成为一个谜,或许会认为这是钱刚死前派人上门追债,见你漂亮性感,一时动了邪念,在你反抗之中杀了你。”   阮诗诗吼道:“不是我杀的钱刚,是钱刚杀了我。”   李冰淡定地道:“没错,警方在发现你的尸体后,从技术上鉴定出了,你的死亡时间在钱刚前面。由此,郭立的阴谋才得以败露。警方对他追捕开始后,外逃无望的郭立,在长途车站对面的小河边,畏罪自杀。”   阮诗诗脸上的狰狞神色消失了不少,略带忧伤地说道:“这一切,我也知道了,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我是因为这张欠条而让郭立实施杀害我的计划的,因此,我必须拿到这张欠条,这才能魂魄得以进入地府轮回。”   李冰奇怪地问道:“你既然知道了这欠条在警方手中,那你为什么还要从郭立的鬼魂手中夺欠条呢?”   阮诗诗冷笑道:“阴阳之事,不同于人世间之物。虽然那张欠条在警方的档案中,但对我们鬼来说,这毫无意义。这张欠条的真身,你们阳世之人是看不见的,仍在郭立手中。因此,我必须去夺回来。”   阮诗诗说完,眼睛看了一下张远山幽怨地道:“臭道士,我不是你的对手。也罢,你们几个,我就放过了,但蒋旭,对我太重要了,虽然缺少了蒋超一命,我也要用蒋旭之命来赌一下。或许,借蒋旭和李冬的阴气,我就能对付得了郭立。” ☆、第四百四十一章 疑云重重   阮诗诗那骇人的话音刚落,白光一闪,倏忽不见。   躺在地下的蒋旭,突然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紧闭的双眼又圆睁开来,两道幽绿的眼光直让人心头发瘆。   众人大惊,以为阮诗诗又要借蒋旭之身,对蒋超下毒手。   张远山手执桃木剑,斜刺里冲出,挡在了蒋超面前。   哪知,这次被阮诗诗附身的蒋旭,竟然没有扑向蒋超,而是双腿笔直地从地上一弹起而,跃上了窗台。   李冰大惊,吼道:“不要,阮诗诗,你放过蒋旭,不要再开杀戒了!”   被诗诗附身的蒋旭冷哼一声,竟然发出的是阮诗诗的声音:“别多管闲事,我这就吸取蒋旭的孤阴之气,前去找郭立算帐。”   话音刚落,蒋旭一头栽向楼下。李冰大惊之中,急步奔向窗前。   只见蒋旭肢体扭曲地趴在楼下的水泥地上,鲜血溢满了四周。阮诗诗那忽隐铁现的影子,正绕着蒋旭的尸体旋转着,蒋旭尸体上一股白蒙蒙的雾气,正被阮诗诗贪婪地吸进口中。   随着蒋旭坠楼落地那沉闷的撞击声,许多窗口亮起了灯,人们纷纷探出窗外察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发现了蒋旭的尸体,不禁惊呼起来,很快,蒋旭坠楼的地方,聚集了很多人。看到有人掏出手机开始报案,李冰从窗口缩回身子,镇定地对惊魂未定的蒋超道:“蒋超,你知道你该怎么回答警察的询问了吧?警方是不会相信什么鬼神的,你只要对警方老实叙说蒋旭这几天网恋失败后的反常,警方经过现场勘察,会排除他杀的嫌疑。”   “警方会得出判断,是蒋旭因失恋内心扭曲,杀死了李冬,在尸体被发现后,畏罪跳楼而亡。”   蒋超惊惧地点了点头,李冰这才稍始放心,对张远山道:“张大哥,快把你施法用的东西全收拾起来,我们赶在警察到来前迅速离开这里。”   张远山一听,赶紧把自己的法具装入布袋中,而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也把刚才张远山撒出的朱砂擦了个干干净净。   李冰心中清楚,虽然大致收拾得很干净了,但不可避免会留下些许痕迹,不会逃过警方的视线。   他考虑了一下,摸出了手机,拨通了宋瑞安的电话。电话中,李冰只是简单地对小宋说了有鬼魂上了蒋旭的身,借蒋旭之手样了李冬,然后又让蒋旭的肉体跳楼而亡。   李冰告诉小宋:“宋队,来不及跟你说祥细的,我和张大哥他们必须立即赶去消灭那两个冤魂。至于祥细的情节,容我过后给你一个解释。你设法让刑警晚到几分钟,好让我们从容离开。”   在得到小宋的答复后,李冰看看众人都准备好了,便安慰了几句仍在瑟瑟发抖的蒋超,众人迅速离开。   李冰一行,匆匆奔到长途站对面的小河边,来到了发现郭立尸体的地方。   田野中,蛙鸣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刚到一会,边身忽然卷起了一股阴风。   随着阴风的袭来,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蛙鸣之声,忽然停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   张远山用手电一照,只看到许多青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威胁,扑通扑通地全往小河中跳去。   小河的河面中,泛起了阵阵涟漪。河面中央,忽然冒出了一个很大的水泡,紧接着又冒出了一个。   水泡越来越密,河面中央,就如煮沸的开水。   一个男人的头浮出了水面,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紧盯着岸上。一道白影,在李冰他们身边一闪而过,阴气袭身,随后,阮诗诗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阮诗诗根本不理会李冰等人,怨恨地对着河面中央那个男人头道:“郭立,你真狠心。我跟了我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惨死在你阴谋之下。今天,你要给我个说法,乖乖地把那张欠条还给我,不然的话,我要打得你魂魄散去,永世不得投胎。”   河中那个人头,忽然冒了出来,众人这才看清他那浮肿的身体。   一眨眼间,郭立的鬼魂就飘在了阮诗诗的对面,恶狠狠地道:“阮诗诗,你这贱人。我在你身上用了这么多钱,你还不放过我,竟然想敲诈我百万巨款,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阮诗诗恨恨地道:“郭立,我陪了你这么多年,向你要最后这点钱,算过份吗?谁料想,你心肠如此狠毒,竟然设下毒计,套我写下欠条,再指使钱刚来杀了我。”   郭立恨恨地道:“阮诗诗,你这贱人,我没有杀你。在电话中和你吵,说要杀了你,那只是一时气话,想吓唬一下你的。也不知道你和你的旧情人钱刚互相串通了什么,你们非但互相暗算而死,还设计让警方认为是我害死了你们。”   阮诗诗都快气疯了:“郭立,你真不要脸,明明是你设计杀死了我,再毒死了钱刚,这一切,警方都早推断出来了。你潜逃至此,见警方在追捕你,绝望自杀而亡,这都怪到了我和钱刚头上?你为人阴险奸诈,做了鬼,仍是这般无耻!”   郭立恨道:“我真没有想要杀你,而且我也没你说的那张欠条。你做鬼也糊涂啊,你想想你生前,是不是写过这欠条?”   阮诗诗一楞,呆了一会:“我要是能完全明白我是怎么死的,我今天还能是孤魂野鬼吗?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冤死后,听到街头巷尾人们的议论才知道的。你说你没想杀我,更没骗我写下那欠条,你用什么证明?”   郭立鄙夷地说道:“如果我真的骗你写了这欠条,又设计杀了你。那我死后,这欠条必在我身上。你也是鬼了,你能感觉得到,我身上有没有这张欠条。”   阮诗诗呆立许久,呜咽着道:“我是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道。难道我真没写过这欠条,也不是你指使钱刚杀死的?”   郭立冷冷地道:“阮诗诗,你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你生前死后的事。你所知道的,那只是警察公开的所谓案情。我也已经死了,鬼是不说谎言的,也没必要说谎。其实我比你更可怜,我也死得糊涂。”   郭立眼中的绿光暴涨,恨意难消:“我真没有杀死你和钱刚,你们俩是怎么死的,我根本不明白。就是我自己是怎么死的,我也没弄清楚。我只记得,有个女人打电话威胁我,说是有我和你的隐私照,如果想得到照片,让我带十万元到这小河边见她。”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两鬼相争   郭立的鬼魂此言一出,阮诗诗包括李冰等人,无不惊讶。   郭立咬牙恨道:“本来因为阮诗诗和钱刚的死,我就感到心中害怕。因为和阮诗诗的情人关系,我怕警方怀疑到我头上。没想到,是祸躲不过,我接到一只匿名电话,是个声音很怪的女人打来的,说是手上有我和阮诗诗的亲密照,这要是传到警方哪儿,看我如何解释?”   “我害怕了,就问那人到底想怎么样?她在电话中说,让我晚上八点半,带上十万现金,到指定的那个小河边等她。她在电话中得意地告诉我,说我不敢让警方知道,也不敢让其他人知道。确实,我承认,她是算准了我的心思。”   李冰焦急又好奇地追问道:“那后来呢?”   郭立那两只可怕的眼睛瞪了一下李冰,接着道:“我按电话中的要求,带着这笔钱来到了小河边。果然,一棵大树边上,站着个女人的身影。我刚来到她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甚至根本没看清那女人相貌,就胸中一痛,失去了知觉。”   李冰若有所思地道:“那女人把你骗到河边,一下子把尖刀准确无误地插入了你心脏。你出于人的本能,痛苦地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尖刀,失去了知觉,倒在了这小河中。”   郭立暴怒道:“你是谁?你不知道鬼最怕提到自己是怎么死的吗?阮诗诗,我们的恩怨一会再算,我要先杀了这几个人。”   阮诗诗叫道:“且慢!郭立,这几个人也知道了我的事,不如你我先联手,一起杀死这几人。你不知道,那个道士好厉害的,我不是他对手,料想你也不是他对手!”   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张远山在李冰耳边悄声道:“李冰,阮诗诗得了蒋旭的阴气,我可能已经制不住她了。何况,那个郭立的鬼魂,似乎更比阮诗诗厉害。看来,我们今夜在劫难逃。”   看到李冰吃惊而害怕的神色,张远山低声道:“李冰,我们若想争取一线生机,就全看你了。”   李冰眼看着身前不远处,郭立和阮诗诗的鬼魂越飘越近,绿光暴涨,焦急地低声问道:“张大哥,你快说,有什么法子?”   张远山低声道:“李冰,这两个恶鬼,并不知道你身上有舍利灵力和朱雀、玄武、青龙三道真气。他们以为我是道士,所以,必然先对付我。我先和他们周旋,你看准机会灭了他们。”   李冰大惑不解,耳边又听得张远山低声道:“李冰,鬼魂害怕人中指上的血,尤其是章子之血,更别说你的血中还具有强大的灵力了。一会,我和他们缠斗时,你悄悄咬破你的中指,看准机会,把你的指血戳中他们的额头,这两个鬼魂的魂魄,定然被你打散,我们就有机会都存活下来。”   李冰来不及答应,就看到不远处的郭立脸上开始泛着绿光,全身更加显得浮肿,脸上也变得恶心起来。   那一堆惨白的腐肉中,郭立脸上只留下了几丝黑黑的缝隙。郭立的双手,也长出长长的指甲,作势向几个人扑过来。   就在郭立的鬼魂即将扑到张远山面前,张远山用桃木剑抵挡的瞬间,一道白影也飞了过来。   张远山心中大惊,此时的他,只凭一把桃木剑,才勉强抵得住郭立的第一击,此时,阮诗诗的鬼魂又向他袭来,自己必死无疑。   电光火石之时,令人诡异的事发生了。众人好端端地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张远山也是安然无恙,倒是刚才还凶恶无比的郭立鬼魂,蜷缩成了一团,不住地哀嚎,而阮诗诗的鬼魂,则在郭立身边不住地冷笑。   郭立痛苦地吼道:“阮诗诗,你这贱人。生前我就受了你害,在我死后,你还要暗算于我,竟然要打散我魂魄!”   阮诗诗阴阴地说道:“郭立,我想要投胎,除了要解开我被害之谜,还得了却我一个心愿。在我死前,我就想摆脱你。现在,我用充满怨恨的蒋旭的孤阴之气,戳中了你的额头。你马上就将魂消魄散,生前我没办成的事,现在我办成了。”   阮诗诗的狂笑声中,只见郭立的身体像一个吹足了气的皮球,不断地变大。郭立痛苦地打着滚,不一会,那个圆圆的气球般的身子,在慢慢变小,几缕白乎乎的东西,从他身体中冒了出来,消逝在夜空中再也不见。   张远山看到狞笑着的阮诗诗,心下大惊。他明白,阮诗诗在打散郭立的魂魄后,灵力大增。按阮诗诗那阴毒的心思,绝对不会放过在场的几人。   就在张远山急得六神无主时,只听他阮诗诗也是一声惨叫,化作几道白气,同样消逝在了茫茫夜色中。   原来,李冰也看出了苗头。在生死攸关之际,李冰想起了张远山所吩咐的话。   李冰竖起右手中指,伸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下。   他的右手中指咬破后,鲜血渗了出来。李冰趁阮诗诗的鬼魂正在得意狂笑之机,动作迅捷地一下把滴血的中指,戳中了阮诗诗的额头。   一切恢复平静后,四周又热闹起来,蛙鸣声又响成了一片。   赵婉儿、施丽娅和钱一多俱都惊得面如土色,不知道刚才这两个恶鬼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当张远山述说了刚才他们几人那凶险的处境后,更把几人吓得直打哆嗦,同时又暗自庆幸,李冰得了张远山的指点,在阮诗诗的鬼魂打散郭立的魂魄后,又借机除掉了阮诗诗。   李冰拨通了宋瑞安的电话,得知小宋他们已经带着李冬和蒋旭的尸体回了警局,这才邀约小宋出来,一起宵夜,有重要的事告诉小宋。   小宋如约而至,待听得李冰叙说了经过后,不由得大为惊讶。   小宋没想到,原来阮诗诗和郭立都是被人设计杀死的,竟然还不知道死于何人之手。   由此看来,警方掉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布局,而这个设计而局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这个凶手会是谁?小宋苦苦思索着。   李冰在边上,轻声提醒小宋:“宋队,看来,这几桩案子都和那个阮诗诗有关。真正的设局凶手,应该就是最后杀死郭立的人。他这样做,让警方能得推理出一个合理的案情分析,从而能够结案。这样,凶手就能置身事外,高枕无忧了!”   小宋苦着脸道:“李冰,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真要找出这个凶手,目前可是一点没有线索啊!”   李冰微微一笑:“宋队,你忘了约郭立晚上八点半来小河边的那只夺命电话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酒吧辑凶   夜幕降临,县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灯把街道烘托得分外繁华。   李冰五人,和宋队还有几个身着便衣的刑警对视了一下,一起走进了黑玫瑰酒吧。   一行人,找了个卡座坐了下来。李冰对宋队点了一下头,宋队示意另个便衣刑警,把微型摄像机交给了李冰。   李冰巧妙地佩戴好微型摄像机后,离开众人,来到了吧台边上。   欧强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迎了上来,很斯文地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要来点什么?”   李冰摸出两百元钱,递给欧强,不紧不慢地说道:“给我来几瓶啤酒就行,欧强,我想请你共饮几杯。”   欧强一楞,立即又露出了微笑:“谢谢这位先生,多蒙先生照顾我们酒吧生意,我就沾沾先生的光,陪你喝几杯!”   欧强动作熟练地拿出了几瓶啤酒,同样动作熟练地打开了瓶盖,边笑着问李冰道:“请问先生尊姓?”   李冰含糊地说道:“免贵姓李,你是不是叫欧强?”   欧强微笑道:“是的!不过我就觉得奇怪了,经常来这个酒吧的人,认识我自然不奇怪。我第一次看见过先生,你又怎么会认得我?”   李冰淡淡地道:“欧强,我老家在上海,我有一个朋友,是上海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她是一个很美丽善良的女孩,在她的影响下,她的妈妈做了许多慈善。最近,我那朋友的妈妈,收留了一个因受刺激而精神分裂的女孩子,正在上海积极治疗中。”   欧强身子一震,停止了开启手中的酒瓶,他黯然地问道:“李先生,你说的是不是一位姓张的太太?她收留的那个女孩子叫温霞?”   李冰点了点头,欧强神色更是显得有忧伤,伤感地说道:“李先生,你既然提起来了,我想你肯定是有目的来的。我也不瞒你,我承认,温霞是我的女朋友,我对不起她。”   李冰没想到,欧强竟然这么快就承认了和温霞的关系,转念一想,欧强是绝顶聪明之人,料想他和温霞的事不可能瞒过所有人。自己竟然出口相问,欧强必然猜到李冰已经知道了这事,不如索性爽快承受了。   李冰想到这儿,暗暗心惊,同时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盯住欧强的眼睛,反问道:“欧强,你说你对不起温霞,此事如何说?”   欧强端起一只酒杯,满饮而尽,黯然说道:“李先生,其实你完全了解清楚了。我想,你今天来此,是受你那朋友委托,想帮温霞讨个说法和公道。好吧,我承认,我和温霞热后,偷尝了禁果。温霞怀孕后,我很少去看她。尤其是她生下我的孩子后,刚满月,那孩子就失踪了。”   他自斟自酌,又饮了一大口道:“当听说孩子失踪后,我也很内疚。可是,我太不应该了,只去看过她一次。没多久,就听说她疯了。而且孩子失踪的事,也水落石出,原来是她隔壁一个老太,心理变态,又相信迷信,把我们的孩子当成了供养野猫的祭品吃掉了!”   欧强忽然一震:“对了,我听说,那桩案子得破,是得益于几个来自上海的人。李先生,莫不是其中就有你?”   李冰点了下头,指了一下赵婉儿她们坐的位置,淡淡地道:“没错,就是我和我的朋友们。今天,他们也都来了,就坐在那儿。”   欧强一楞,疑惑地道:“李先生,你们今天一起来,除了温霞的事,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此时的欧强,眼睛已经看到了和赵婉儿他们坐在一起的宋瑞安。   李冰开门见山地问道:“欧强,我听说你每月收入虽然不菲,但你大手大脚惯了,却并无积蓄。最近,在上海接受治疗的温霞,接到了一笔十万元的汇款,这是你汇去的吧?”   欧强矢口否认,李冰一字一顿地道:“欧强,你别隐瞒了,我想,你肯定也见到了刑警队的宋队长。我们今天一起来,就是通过宋队和银行方向交涉,通过技术手段,在汇款的银行网点的ATM机上的监控中,取得了是你汇款的证据。”   欧强默然,李冰知道欧强已经猜到了什么,继续说道:“欧强,我们非但知道你是如何得到了这笔十万巨款的,也通过技术手段,从已经死亡的仁济医院院长郭立生前最后一只电话中,查得了那个电话号码。”   欧强脸色苍白,李冰继续道:“这是一组最新的号码段,在这小城中,目前只有一家最大的移动公司在出售。从那公司的监控录像中,我们发现了你曾经去过。经营业员回忆,那只号码确实是你买的,因为,在你出现的那个时间段,只卖出了一张这样的手机卡。”   李冰紧盯着欧强的眼睛道:“欧强,你的手机相当高级啊,上面是不是还有魔音功能?你开启这个变声功能,让接电话的郭立,至死都以为你是一个女人。”   欧强惨然道:“李先生,我对不起温霞,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你既然都知道了这些,好吧,我也不隐瞒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出乎李冰意料的是,欧强竟然和阮诗诗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自郭立包养了阮诗诗后,寂寞的阮诗诗,在黑玫瑰酒吧经常借酒浇愁,一来二去,便和欧强混熟悉了。   不久,两人便发生了关系。但欧强心思缜密,行事谨慎,因此,他和阮诗诗的交往,从没人发现。   由于和阮诗诗的秘密情人关系,欧强凭着过人的心机,从阮诗诗那儿套得了她和郭立还有钱刚之间的恩恩怨怨。巧的是,郭立和钱刚,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且两人经常结伴前来黑玫瑰酒吧一起寻欢作乐。   大半年前,欧强偶然结识了心地善良且相貌出众的温霞,对温霞萌生了爱慕之心。   不多久,两人共堕爱河,偷尝了禁果,有了爱情的结晶。   当温霞告诉欧强,她怀上了欧强的孩子后,欧强便开始憧憬两人美好的未来。   欧强态度的微妙变化,引起了阮诗诗的怀疑。   虽然欧强嘴巴严实,阮诗诗从没套出过真相,也不知道温霞的事,但阮诗诗绝对肯定了,欧强有了新欢。   厌恶于阮诗诗的纠缠,欧强正式提出和阮诗诗结束那种不伦之恋。 ☆、第四百四十四章 诡异真相   寂寞空虚的阮诗诗,自然不肯放过英俊帅气的欧强。   欧强眼看着温霞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愧对于温霞,又不敢让温霞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就寻思脱身之计。   当温霞生下孩子后,由于欧强害怕阮诗诗的纠缠,很少去看望过温霞和自己的孩子,心中更是愧疚不安。   当他们的孩子失踪后,悲痛欲绝的欧强,自然把这一切迁怒于纠缠他不放的阮诗诗的头上。   欧强动了杀机,决定巧妙地除掉阮诗诗,待一切风平浪静后,他再和已经精神分裂的温霞生活在一起,弥补自己的过失。   欧强在一次看到郭立和钱刚又结伴到他所在的黑玫瑰酒吧中一起玩乐时,一条毒计浮现在了心头。   他找出阮诗诗写给自己的情书,偷偷地找了一个伪造证件的高手,模仿阮诗诗的笔迹,写下了一张百万欠条。   欧强决定,先在阮诗诗和郭立之间制造茅盾,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警方最后把杀人嫌疑目标锁定到郭立身上。   欧强又一次提出和阮诗诗结束关系,阮诗诗死活不肯答应。欧强趁机开出条件,他要阮诗诗彻底拥有那座复式住宅楼,然后和郭立断绝关系,正式和欧强结婚。   恋奸-情热的阮诗诗,已经察觉到了欧强的变化,断定他有了新欢。害怕失去欧强的阮诗诗,一口答应了欧强的条件。   自此几天,阮诗诗不断和郭立争吵,并提出了百万巨款要求。   郭立猛然间,一时接受不了阮诗诗态度的突然剧变,更是负担不起阮诗诗对金钱的要求,同时又害怕阮诗诗翻脸闹得他失去名誉和地位。   有一次,郭立一个人到网吧借酒消愁时,欧强趁人少时,和郭立拉起了家常。   郭立哪知道,他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服务生,竟然是自己情人包养的小白脸,更不知道这个面带笑容的人,正处心积虑地置自己于死地。   酒喝多了的郭立,含含糊糊地吐露了一些心事。欧强笑道:“郭院长,你何必这么愁眉苦脸呢?你不是有个好朋友钱刚吗?我可听说,他是黑白两道都混得开的人物。你为什么不请钱刚给你出出主意,帮你想想办法呢?”   经欧强一提醒,郭立恍然大悟。他告诉欧强,让欧强明天晚上给他预留一只卡座,他要请钱刚前来给自己出出主意。   看到时机成熟,欧强脸上浮现出了杀机。   第二天下午,欧强避开监控镜头,从小区因施工需要而打开的缺口中来到了阮诗诗家中。   阮诗诗见到欧强前来,喜出望外,虽然只穿着一套性感内衣,却因为和欧强早就是地下情人的关系,根本不避嫌,就打开了房间门。   当阮诗诗打开门,转身走入客厅后,欧旭从身后赶上,一刀直插阮诗诗的心窝。   由于这一变故来得太快,这一刀下去,阮诗诗立即毙命,她至死也没想到,自己的情人竟然会杀了她。   阮诗诗死了后,由于是突然死亡,以至于她的鬼魂一直没意识到自己是如何死的。   欧强杀了阮诗诗后,不慌不忙地把一切痕迹清理干净,从容地离开了阮诗诗的家。   当晚,欧强看到郭立如约来到了黑玫瑰酒吧中时,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他那天衣无缝的计划即将全盘付诸实施。   当钱刚带着两个女网友前来后,欧强悄悄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剧烈氰化钾挑了一点藏在了指甲中。   果然,如平时一样,在钱刚和郭立交谈了好久,又听着疯狂的音乐喝了一会酒后,年纪偏大的郭立,和往常一样离开了酒吧。   钱刚见时机成熟,悄悄等待黑灯时刻的来临。   当酒吧的高潮黑灯时刻到来后,欧强利用他对酒吧早就烂熟于胸的优点,偷偷蹿到钱刚的边上,把指甲中的氰化钾偷偷洒入了钱刚的酒杯中。同时,他又悄悄把那张预先准备好的模仿阮诗诗笔迹的百万巨款欠条,塞进了钱刚的皮包中。   随后,欧强又迅速回到了吧台中,一切都是黑暗中发生,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果然,当黑灯时刻结束,钱刚的尸体被发现后,接警的刑警在钱刚的酒杯上发现了三个人的指纹。本来,这个酒杯上只有死者钱刚和女服务生小丽的指纹,欧强的指纹是故意留上去的。   他知道警方会根据指纹来追凶,但他算准了警方根本不知道他和已经被杀死的阮诗诗的关系,因此,他才铤而走险,故意在钱刚的酒杯上留下自己的指纹,目的就是让警方认为,他只是酒吧普通的服务员,因为工作关系而留下了指纹。   欧强认为,警方肯定会判断,真正的凶手,是不会在酒杯上留下自己指纹的。   一切都如欧强所料,警方从死者钱刚的包里发现了那张假冒的阮诗诗的巨额欠条。而钱刚那放高利贷的**背景,警方自然会轻易调查得到,因此,警方初步怀疑,是阮诗诗因为债务问题而投毒。   当警方找到阮诗诗时,意外发现阮诗诗被人用刀子杀死。从现场判断,这必是熟人作案。而且欧强料到,凭警方的技术,肯定会鉴定出阮诗诗和钱刚真实的死亡时间,从而彻底推翻警方原来的分析判断。   阮诗诗和郭立特殊的关系又引起了警方的关注,从多方判断,警方必定认为,是郭立为了摆脱阮诗诗的纠缠而起了杀机。   这一切,就如欧强精心设计的结局一样,终于完全按照警方的推测,把郭立确定为重大嫌疑人。   到了这时,就是郭立必须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的时候了。只要郭立一死,此案便永远埋没了真相。   欧强用匿名买来的手机卡,配合手机魔音功能,伪装成一个女人,以手中有阮诗诗和郭立的亲密照为要挟,逼迫郭立到他早已看准的下手地方相见。   之所以选择在长途车站对面,一是因为那儿是一片田野,方便下手;二可以给警方造成假象:郭立在事败后,欲通过长途车站潜逃无忘后畏罪自杀。   而向郭立提出要十万元,就是让郭立免除疑心,认为这只是一起贪财的敲诈事件而已。   欧强穿上女人服饰,在黑暗中倚靠在大树边,等候郭立的到来。   果然,因为害怕关系被曝光的郭立,如约来到小河边。欧强趁郭立刚到没起任何疑心时,突然发难,一刀刺死了郭立,又把郭立的尸首沉入了小河中。 ☆、第四百四十五章 荒村鬼宅   黑玫瑰酒吧内,灯光显得扑朔迷离。   欧强惨笑着,端起一杯酒,对着李冰道:“李先生,我想敬你们几个人一杯酒,感谢你们照顾温霞!”   李冰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也端起酒杯,领着欧强来到了自己一行人包下的两只紧邻的卡座。   欧强望了一眼李冰,端起酒杯,一饮而飞。他把空杯子颠倒过来,李冰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端起杯子一口喝完。   欧强又斟了一杯酒,来到赵婉儿面前,双眼噙着泪花道:“赵小姐,我虽然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你,但我早在心中把你当作大恩人了。今天,我敬你一杯,拜托赵小姐替我照顾好温霞!”   赵婉儿举起酒杯,淡淡地说道:“欧强,看来你也不是完全天良丧尽。你放心,我会委托我妈妈把温霞当作自己新生女儿一样来照料的。这杯酒,我干了!”   欧强又斟了第三杯酒,不过,这次他稍稍转身,抽泣了一会才回头对着众人道:“宋队,李先生,其他各位我就不一一敬了。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李冰正想说话,忽然感觉胸口手机振动。他刚想接听,猛然醒悟,放在胸前口袋中的,不是手机,而是那个鱼形虎符。   李冰大惊,大吼道:“欧强,不要!”。   他伸手欲夺欧强酒杯,却已经来不及了,欧强早已面带微笑,喝下了那杯酒……   几天后,闲来无事的李冰一行人,四处逛溜来到了一个偏远的村庄。   李冰笑着道:“婉儿、施姐,今天我和两位大哥,纯粹是陪你们出来游玩的。白虎第三煞已经归位,这第四煞不知什么时候能遇上。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偏远地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你们两人,今天好好地玩一玩,这里的景色好,空气也清新!”   远远看到一个村庄,赵婉儿道:“不如我们进村玩玩吧,听说闭塞的地方的人,一般都很好客。我们进村,说不定还能遇上热情的主人,吃上一口正宗的农家小菜呢!”   大伙全乐了,嘻闹着一起进了村庄。   果然,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庄中,难得到来的外人,不一会就遇上了一个热情好客的村民。   那个叫王二喜的村民,把几个人带回家中。那是一个有着低矮围墙的农家小园,虽然院中扑腾着一大群鸡鸭,赵婉儿等几人,却不嫌脏,反而开心极了。   李冰拿出五百元钱,递给王二喜,让他操办一桌酒菜。王二喜坚决不肯收,在施丽娅的劝说下,这才收下了二百元,吩咐客人小坐,他乐呵呵地去村庄上的小店买酒和熟食。   王二喜的媳妇,忙着张罗着一些土蔬,赵婉儿和施丽娅也兴致颇高地一起帮忙。   一顿别有风味的午餐结束后,众人都觉得懒洋洋的,在王二喜家院子四周随意走动。   张远山指着远处一个小屋子问道:“二喜兄弟,怎么你们村子上的人家都集中在一起,那这个屋子怎么会远离村庄,孤零零地散落在那里啊?”   王二喜脸色一变,支吾着说道:“这个你们就不要打听了,那个地方,邪门着很,你们是外来的客人,千万别靠近。”   众人闻言,大为惊奇,不觉都好奇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不过众人的软缠硬磨,王二喜抬头看看正午那强烈的阳光,神色稍微松驰了一下。他在院子中的石条凳子上坐了下来,抽起了一枝烟。   看着众人期待的眼光,王二喜略显紧张地说道:“那个屋子闹鬼,很厉害的,村子上已经有三个人因为去过那里,两个得了重病,还有一个疯了。”   李冰大为奇怪:“居然有这等邪事?该不会是一个巧合吧?”   王二喜摇头否定:“不可能,那三个不幸的人,原来可都是身体壮硕着呢!他们去过那个小屋后,回来后就变得不对了。两个重病的人,至今不能说话,躺在床上难得清醒过来。而那个疯子,则经常大叫女鬼!”   施丽娅忽然说道:“张大哥,还说你们三个今天是陪我和婉儿来游玩的,没想到,最终你成了主角。看来,今天来到这里,你又有事可干了!”   王二喜听毕,疑惑地看着张远山道:“这位张大哥,莫非是会降妖捉鬼的法师?”   施丽娅笑道:“张大哥才不是什么法师呢,就是一个道士而已。他师出茅山,有小张天师的美名!”   王二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犹自不信。   李冰微笑道:“王大哥,施姐说的是真的。要是这个屋子真的闹什么鬼,不如你讲给张大哥听听,或许就能让他收伏了。”   王二喜这才喜笑颜开,不无欢喜地说道:“原来张大哥真是茅山道士啊?那我今天可算是遇着贵人了。是这样的,那个屋子,原来是一对老夫妻居住的,十几年前,他们就过世了。他们有一女儿,一直在县城里做生意。”   “三年前,他们那女儿回到了老家,一个人住在那个老宅里。曾经有村上热心的大嫂去看望过她,据说她是因为和男朋友赌气,才回老家暂住,准备过一个月再回县城。”   说到这里,王二喜的眼神又显得害怕起来,他紧张地说道:“谁料想,就在她准备回县城的隔天夜里,她吊死在了那个屋子中。派出所的人全来了,据说她是因为感情纠葛,一时想不开而上吊的。”   “村里帮她处理了后事,那个老宅从此就荒废了。后来,有好多人说起那个老宅,半夜经常会有鬼火出现,还伴随着女子的哭声,吓得再也没人敢接近那个老宅。”   “说也奇怪,由于那个老宅边上是庄稼地,白天去忙活的人,都没啥事。第一个出事的人,是因为那天晚上,他打着火把去捉鳝鱼,经过那个鬼宅,回来后就一病不起。后来又有一个人因为在田里干活,由于那天有月亮,所以他抢活计,一直在那里忙到半夜。第二天早上,村上人才发现他昏倒在那个老宅边,抬回来后,就昏迷不醒,直到现在。”   “第三人更惨了,他是我们村上一个有名的胆大后生。在发生了前两件怪事后,他不信邪,还和村子上的人打赌,他要夜探那个古宅,看看到底有没有鬼。结果,当天半夜,他那嘶吼声,把村子上的人都吓坏了。人们这才发觉,他是从那鬼宅那边跑回来的,边跑边喊有女鬼,可怜啊,就这么疯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旧宅怨魂   一弯斜月,满天星斗,本是一个美妙的初夏之夜,李冰一行人却无心欣赏这田园夜景。   赵婉儿有些埋怨地说道:“张大哥,下午你不来,却偏要半夜里,才叫上我们几个来这个吓死人的地方。”   张远山微微一笑道:“婉儿,听说了这个鬼宅的怪事,我身为道士,岂能袖手旁观?下午来了,那有什么用呢?若真有鬼,白天是不会出现的。”   施丽娅紧紧地拉着赵婉儿的手道:“婉儿妹妹,别害怕,我们几个都在一起,互相照应着呢!如若张大哥不来这里,或许我们就错过了一个收服白虎第四煞的机会,这可离我们的目标和任务就相差甚远了。”   赵婉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停住了脚步。眼前十多米处,星光月色下,一个外观陈旧极为普通的农家小院清晰地显现出来。   四周长着高高的杂草,几棵高大的树木投下的阴影,在微风中左右摇曳。几个人怔怔地看着那个黑黝黝的鬼屋,手心里都沁出了冷汗。   忽然,那个鬼屋中飘出点点绿光,赵婉儿和施丽娅吓得浑身直打哆嗦。李冰沉着地道:“别害怕,有张大哥在呢!何况,那些光,只是老屋中飘舞着的荧火虫。”   赵婉儿和施丽娅偷眼一看,果然,鬼屋院子上空,飞舞着的是一大团荧火虫,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张远山带领着众人,在半膝高的杂草丛中,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那个院子门口。   那是一个破旧的木头门,只有半人多高,由于年久失修,门面上的木头,已经被蛀蚀得斑驳杂陈。   张远山轻轻一推木门,没有反应,再一用力,没想到木门忽然散了架,这倒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进了院子中,到处是杂草,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正屋,张远山凝神一会,推门而入。   到了正屋中,外面透射进来的月光,已经显得相当昏暗。角落中传来细碎的一阵响动,张远山大喝道:“谁?”   没人回答!   李冰拧亮手电,这才发现,角落中一个倾斜着的木柜上,三只硕大的老鼠正瞪着惊恐的绿豆眼看着进入的几个不速之客。   几个人打量着屋内,手电光扫射处,到处弥漫着尘埃。屋中已经没有几件家具,俱已破败不堪。   施丽娅站在李冰身后,正跟着大家一起紧张地打量着这屋子时,忽然发现,堂屋地上,她的身边多出了一个黑影。   施丽娅心中惊惧无比,慢慢转回头,一下子吓懵了。   身后,一个白衣女子倚门站着,正冷冷地注视着众人。   施丽娅颤声问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全惊得回头,一时之间全吓呆了。   那个白衣女子,幽幽地道:“我还想问你们是人还是鬼呢?怎么会半夜出现在我家中?”   李冰惊道:“这是你家?那么你就是在这屋中上吊的莫小兰了,你是鬼!”   那白衣女子冷冷地道:“你们是谁?是不是又听到村子上那些人在瞎说了?好好看看,我有没有影子?没听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吗?”   张远山冷哼道:“看来你真是莫小兰了,你就是一只鬼!没错,鬼是没有影子的,不过,有些鬼,怨气深重的,能幻化出影子来迷惑人们。我看你鬼气森森,这四周又突然阴冷了下来,你就是一个冤鬼!”   莫小兰‘咦’了一声道:“你是谁?看来象是有点本领的人。不过,你既然看出我是鬼了,为什么还不见我怕?”   张远山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地道:“笑话,我堂堂茅山弟子,怎么可能见一孤魂野鬼害怕?莫小兰,你既然死了,为什么不去地府?如若留在这世上害人,我就打得你魂飞魄散,那时,可休怪我无情!”   莫小兰猛然转过身,把众人吓得大叫一声,只见莫小兰那苍白的脸上,吐出一根足有一尺长的猩红的舌头。   莫小兰阴森森地说道:“茅山道士?我做了鬼,也没见识过,我倒想看看传说中的茅山道士有多厉害!”   张远山一时语塞,他见莫小兰的鬼魂如此肆无忌惮,心中早就没了底气。   李冰喝问道:“莫小兰,这个村子上的两个病重之人还有一个疯子,是不是你害的?”   莫小兰闻言,不屑地道:“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那时,我刚死不久,这儿还没那么多杂草。那三个人,各自来时,虽然碰上我了,知道我是鬼,却因为都是同一村上人,我俱对他们没加伤害。谁想到,当他们见到我不象传说中的鬼那么可怕,见到我的美色,反而动了欲念。”   李冰惊讶道:“这太离谱了吧?他们三个,竟然会对一个女鬼动欲念?”   莫小兰冷笑道:“他们是不敢,但他们的眼神出卖了他们。既然他们无礼,那也怨不得我了。本来我死后,就因为是自己上吊而不得进入地府,需要吸食阳气,才能化解我那深重的戾气。这后面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我也没把事做绝,只吸取了他们一魂一魄,留得他们一命。”   李冰讶然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两人病重一直昏迷,另一人竟然疯了。”   施丽娅壮着胆子道:“莫小兰,那为什么我们几个前来,你虽没迷惑我们,却又显形相见呢?”   莫小兰阴阴地说道:“你们几个是一起来的,可不象他们是单独前来,何况,你们五人中还有两个女人,我还有必要迷惑你们吗?”   施丽娅颤声道:“那你在我们背后出现,你想干什么?”   莫小兰恨恨地道:“我原来也是太相信别人了,用你们活人的话说,是我太善良了。我死后,一直觉得自己被人利用,心有不甘。又因为这三年,我成了一个孤魂野鬼,受尽了痛楚。我开始恨所有活着的人!你们几个,竟然敢夜闯我家,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三个人全都惊惧地躲到了李冰和张远山的身后,张远山咳嗽了一声问道:“莫小兰,那你打算怎么样杀死我们?”   莫小兰悠悠地道:“离天亮还早着,这些时候,这里从没有人来。我也觉得好寂寞,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你们只要有一个人赢了,我就放过你们,决不为难你们!” ☆、第四百四十七章 木剑断舌   在众人的惊疑之际,莫小兰轻缓地伸出右手,在空中姿态优雅地画了一个圆。说也奇怪,那个画过的圆竟然定格在了空中,就如一轮圆月。   莫小兰收起了猩红的长舌,将头伸进那个圆中,套在自己脖颈上,忽然开始扭动起来。只见她越转越快,约摸一分钟的时间,已经转了百多下。   众人大惑不解,不知莫小兰玩的什么鬼花样。   就在众人疑惑之间,莫小兰已经停止了转动,一改那阴森森骇人的样子,露出了一丝迷人的微笑。   莫小兰笑意盈盈地说道:“这位道士,你来和我打赌,比赛呼啦圈。刚才我已经转过了,你只要能胜过我,我立即消失,你们几个安然无恙。”   张远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玩意,他还真的没有玩过。   就在张远山踌躇之间,赵婉儿轻声道:“莫小兰,你说话可要作数,我来和你比。”   莫小兰笑咪咪地道:“哎,既然这样,你们两位小姐一起来比,就代替那个道士吧!”   施丽娅眼见今夜情况凶险,为了众人平安脱身,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赵婉儿已经把头伸进了那个圆圈,开始转动起来。莫小兰边看边说道:“不错,你转得挺好。”   时间一到,赵婉儿停止了转动,从圆圈中钻了出来。施丽娅走上一步,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虽然玩过呼啦圈,但套在脖子上玩,还真的没试过,能让我先练习一下吗?”   莫小兰含笑道:“没问题,你先练习试试!”   就在施丽娅刚想把头伸进那个圆圈中时,李冰听到施丽娅说套在脖子上玩呼啦圈,心里猛地一紧。   他赶紧一把拉住施丽娅,施丽娅大惑不解地看着李冰。李冰笑咪咪地道:“施姐,我有一法子,你照我的办法练习。”   施丽娅嗯了一声,却不料李冰抓起施丽娅的手,直接塞进了那个圆圈中。   就在施丽娅的手刚伸进圆圈中时,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起。耳边传来莫小兰的一声惊叫,还有一些细小物事落地的声音。   众人大惊,只见月光下,莫小兰脸上的笑意再也不见,面目狰狞,又吐出了那条猩红的长舌。   众人惊慌之间,心中已经完全明白的李冰,把手电对着地上一照,淡淡地道:“你们看看,刚才掉下的是什么?”   众人依言而望,只见地下散落着几粒黑色的小球似的东西,还有一截草绳编织而成的套索。   李冰冷冷地道:“莫小兰,你以为你装出一副笑脸,就能瞒得过我?刚才你说要打赌时,我就怀疑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鬼名堂。你是鬼,果然有鬼花样在里面。婉儿开始和你打赌时,我还没醒悟过来。”   “当施姐说从没玩过套在脖子上玩过呼啦圈后,我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你是吊死鬼,这个圆圈是你变化出来摄人魂魄的。看来,村子里那三个受害人,都和你玩过这个所谓的游戏,因此,他们也就失去了一魂一魄。”   “我阻止了施姐,把她的手塞进你这个圆圈中。施姐的左手上,有一串菩提子串织而成的佛珠,具有一定的辟邪功能。当那串佛珠,碰到你这个幻化出来的圆圈后,佛珠就击碎了幻象。真相显露出来了,那个圆圈,就是你上吊用的绳子所化。”   莫小兰凄声叫道:“好小子,没想到你竟然能识穿我这个游戏。可惜,就算你看出来又如何?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张远山刚拨出桃木剑,就听身边咕咚一声,回首一看,却惊见赵婉儿已经跌倒在地。   李冰心中一懔,赶紧俯身,呼唤道:“婉儿,你怎么了?”   赵婉儿一声不吭,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莫小兰冷笑道:“她不会醒了,刚才她把头伸进我那上吊过的绳套后,已经给我吸了一魂一魄。”   李冰大惊失色,怒道:“莫小兰,你真狠毒。快把婉儿的魂魄还出来,不然今天就让张大哥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莫小兰冷冷地道:“那好吧,就让我来试试,这个道士是不是骗吃混喝的江湖骗子。”   莫小兰头一伸,口中的长舌忽然暴涨,绵绵不绝,倏忽就吐到了张远山面前。   看着那翻转着的猩红长舌,张远山大惊,下意识地伸出桃木剑一挡。   那根长舌,一卷到桃木剑,就似碰到了一根烧红的烙铁,冒出一股白烟,同时伴随着莫小兰痛苦的尖叫声和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那长舌刚一缩回去,一下子又吐了出来,比原来更长更大,猩臭味也更重了。室内刮起了一股至寒至阴的旋风,让众人虽处初夏,一时就如堕入了酷冬之中。   张远山挥舞着桃木剑,保护着自己和其他几人,击退了数次。   就在张远山和莫小兰斗得难解难分之际,李冰抢过张远山随身携带的口袋,从里面取出符纸和朱砂。   张远山急道:“李冰,快帮我,把朱砂泼向那根舌头。”   李冰依言,掏出里面一只陶瓷小瓶,打开盖子,奋力撒向那根令人厌恶的可怕长舌。   随着一股红烟腾起,那根长舌,断成了数截,每一段都在地下蜷曲滚动,就如夏日酱缸中翻滚着的蛆虫。   莫小兰痛苦而凄厉地嘶吼着,张远山趁机上前,挥舞桃木剑欲打散莫小兰的魂魄。怎料莫小兰虽然受了重创,却依旧身形灵活,张远山左劈右刺,却始终奈何不得。   张远山吼道:“李冰,快给你们每人贴上一张符纸。这女鬼灵力还不算太强,惧怕符纸,有了符纸保护,她就不敢近你们身,这样,我就能安心制服她。”   李冰赶紧依言行事,给每人手里塞了一张符纸。   见到张远山仍然在和莫小兰缠斗,李冰把剩余的符纸,在门框和每个窗户上都贴了几张。   钱一多大惊:“李冰,你这是干什么?我们都盼望张大哥击退那女鬼,我们好安全脱身,你怎么反倒用符纸封住了房间,不让那女鬼离开了?”   李冰默然,只是紧张地看着张远山和那女鬼缠斗。施丽娅心中立即明白了李冰的用意:如若赶跑了那女鬼,赵婉儿被她吸去的一魂一魄回不来,只怕从此长眠不醒! ☆、第四百四十八章 滴血菩提   莫小兰不敢正面接触张远山的桃木剑,又苦于其他四人手中都有张远山的符纸护身,奈何不得屋内四个人,只得左冲右突躲避张远山的桃木剑的劈刺。   在符纸和桃木剑的威力下,莫小兰甚至丧失了逃遁和隐身的能力,被迫压在这个屋子内不得脱身。   她的身子每次试图扑向窗外和门口时,刚接近李冰贴好的符纸,便被一道金光重重地击倒在地,不断发出惨叫。   死了心的莫小兰,眼露凶光,阴气暴涨,拼命地和张远山搏斗起来。   虽然张远山的道法胜过莫小兰的阴灵之力一筹,但张远山毕竟是凡人之躯,不能在短时间内制服住莫小兰,未免体力不支,慢慢地开始落在了下风。   随着张远山的喘息身越来越重,身形也开始凝滞起来,除了昏迷不醒的赵婉儿,李冰、张远山和钱一多看得暗暗心惊。   钱一多颤声道:“李冰,还是把符纸撕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婉儿的事,我们容后再作计议。”   李冰板着脸道:“钱大哥,我一直很敬重你。换了是平时,你说什么,我肯定听众你。但现在,你看看婉儿的样子,我们如果为了保全自己,不顾她的死活,还对得起我们之间这段生死与共的交情吗?”   施丽娅也垂泪道:“李冰,我也支持你。我们决不能不管婉儿,如果真发生什么不幸,李冰,我宁愿陪着你死在婉儿身边。”   李冰感激地看着施丽娅,什么也不说,默默地拥抱了一下。   钱一多羞愧难当,低声道:“李冰,对不起,我收回我的话,我们几人,一起共生死。”   李冰闻言,也拥抱了一下钱一多:“钱大哥,感谢,你永远是我们的好大哥!”   三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张远山满头大汗,挥舞的桃木剑明显慢了下来,好几次都几乎让莫小兰那长长的指甲抓到。   众人正在绝望之际,施丽娅忽然摔了一跤。李冰惊问:“施姐,你怎么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施丽娅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坐了起来,手中捏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呲牙说道:“李冰,没什么,只是让那串散掉的佛珠滑了一跤。”   “佛珠?”,李冰眼睛一亮:“施姐,你这串佛珠是不是菩提子串结而成?”   施丽娅道:“是呀!怎么了?难道你想用这颗菩提子对付那女鬼?可是,我这串佛珠,只是市场上买的装饰品,并没有开过光。”   李冰把施丽娅从地上拉起,摊开手心道:“施姐,把这个菩提子给我。虽然我听说只有高僧才能开光,但现在情况危急,我想试一下,说不定收到什么奇效。”   施丽娅不假思索地把那个菩提子塞进了李冰手中,李冰接过菩提子,盘腿坐在了地上。   他细心地用衣角擦拭干净菩提子,左手的三粒手指执定菩提子,伸出右手,放入了口中。   李冰咬破右手中指,很快便渗出了鲜血。他把右手中指上的鲜血滴在了左手执着的菩提子上,闭上双眼,开始虔诚地念诵起了《金刚经》。   当李冰刚念诵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时,菩提指上的鲜血忽然不见,渗透进了菩提子里面。   一霎那,菩提子便发出了闪闪金光。那金光越来越炽盛,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   正在博斗的莫小兰,忽然被那金光全身笼罩住,竟似束缚住了手脚,再也动弹不得。   张远山见此良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抓住机会,挺起桃木剑狠命向便金光笼罩中的莫小兰刺去。   谁料,那道金光竟似一道铜墙铁壁,张远山的桃木剑刚触到那道金光,立时断为两截。张远山的手也震得隐隐发疼,不明所以,惊愕地呆立着。   听到动静,李冰停止了念诵金刚经,睁开双眼,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说也奇怪,虽然李冰停止了念诵金刚经,那道菩提子上发出的金光却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   莫小兰在金光中痛苦地挣扎,一切都是徒劳,丝毫动弹不得。   李冰心知,这菩提子的灵力,已经被他的鲜血和金刚经所激活,要不了多久,莫小兰的鬼魂即将被那道金光打得灰飞烟灭,不由得心中大喜。   正在欣喜之中的李冰,猛然内心一怔,一股寒意从背上涌出,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李冰猛然醒悟,若是莫小兰被这金光打散魂魄,那被莫小兰吸附的赵婉儿的一魂一魄也就永远消失,赵婉儿再也不会苏醒。   李冰急了,一下子就把左手的菩提子反手藏在身后。这一下,把其他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李冰想搞什么。   李冰咬了咬牙,他为了挽救赵婉儿,决定冒着危险,赌一下能不能骗过莫小兰。   刚脱了金光缠身的莫小兰,一下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她幽怨地看着李冰道:“你又想耍什么把戏?刚才你明明快要打散了我魂魄,却突然停下来。难道你还想羞辱我吗?”   李冰定了下神,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面上淡定地说道:“莫小兰,我听村子上的人说,你生前是一个漂亮的好姑娘。为什么会自寻短见?又为什么在死后发情完全大变,在此害人?”   莫小兰疯狂地叫道:“我恨你们这些男人!”   李冰道:“你既然恨男人,你为什么又把婉儿的魂魄抽走了?莫小兰,刚才我本可打散你魂魄,但我动了恻隐之心。当然,现在我还是可以再次祭出菩提子,一样让你魂飞魄散。不过,我并不想这样做,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莫小兰知道李冰此言非虚,只是恨恨地看着李冰,倒也不敢再发狠。   李冰正色道:“莫小兰,只要你吐出婉儿的一魂一魄,我就可放你一马。如果你愿意这样做,那么,你有什么冤屈,可讲我给听,我答应实现你的一桩心愿。而且,在你的心事了却后,我可给你做一场法事,超度你前往地府去投胎。你可考虑一下,一会给我答复!”   莫小兰听闻,迟疑了一下道:“李冰,你此话可当真?若要真的替我完了心愿再超度我,我便按你所说,放过赵婉儿。”   李冰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答应一定会实现自己的许诺。 ☆、第四百四十九章 痴情女鬼   莫小兰张开了口,两道白气从她口中喷出。那两道白气,一上一下,在空中悠悠地缠绕盘旋。   不一会,那两道白气慢慢分开,变成了两个人形模样。众人讶异地见到,那两道白气,就如飘浮在空中的赵婉儿的两个白影。   屋子里,一时鸦雀无声,众人摒息看着那两个虚无飘渺的白色影子缓缓飘到了赵婉儿的身子上方。两道白影在赵婉儿上方盘旋了一会,缓缓下沉,一会竟然不见,已经与赵婉儿的身体合在了一起。   四人人心中大为惊喜,知道赵婉儿那被莫小兰吸去的一魂一魄已经回归。   施丽娅赶紧蹲下身子,把赵婉儿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不一会,赵婉儿就慢慢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当她看到离她不远处,躺在地下的那个可怕的女鬼时,不由吓得惊叫起来。   施丽娅忙安慰道:“婉儿,别害怕。李冰用指血、佛经使我那串佛珠上掉落的菩提子开了光,镇住了莫小兰的鬼魂。李大哥心生慈悲,不忍找散她的魂魄,给了莫小兰一个机会,许诺只要她吐还你的魂魄,便可帮莫小兰了却她生前愿望并帮助他再世投胎。”   赵婉儿得知刚才的凶险,不由得暗暗心惊,同时也明白了,李冰是为了救她,才出此险招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暖意。   李冰和赵婉儿低语几声,这才走到莫小兰边上问道:“莫小兰,你既然归还了婉儿的魂魄,我也会实现自己的诺言。你有什么冤屈和心愿,可说给我听听。”   莫小兰却不言语,那苍白的脸上,一道绿气正在慢慢流转,愈来愈淡。   李冰不知莫小兰为什么不说话,楞了一会,忽然醒悟,原来自己靠近了莫小兰,手上的那料菩提子发出的灵光,正在化掉莫小兰鬼魂的戾气。   隔了好久,莫小兰脸上那道绿气已经不见,露出了惨白的脸色。她幽幽地说道:“李冰,希望你能兑现你的诺言,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李冰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莫小兰叹了口气,悠悠地道:“我不是被人害死的,是我一时想不开,上吊而亡。”   李冰奇道:“既然你是自缢而亡,那为何灵魂不去地府?”   莫小兰幽怨地道:“我哪知道,人若是自杀而亡,灵魂就不准进入地府再世投胎。可怜我就此做了三年孤魂野鬼,受尽苦难折磨。”   李冰问道:“莫小兰,当年你因何上吊而死?你要我答应帮你完成的心愿,是不是与你上吊的事有关联?”   莫小兰说道:“是的,当年我是因为一个男人而一气之下上吊的。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片痴心对他,他忽然会变成对我如此冷酷。正是因为他的变心,我才一时想不开而自杀。”   “那个男人叫王晓军,他比我小一岁。当年,我离开老家,在县城开了个小店铺做水果生意,他那时还在大学里读书。”   “一次偶尔的机会,王晓军来到我的店里买水果,那时,我是第一次认识他。后来,他经常来我的店铺里坐坐,时间久了,他终于吐露出了实话。王晓军说他喜欢我,要我答应做他女朋友。”   “我只有初中文化,他是一个大学生。虽然我也喜欢他,但我自知两人不配,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后来,缠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我们俩终于成为了情侣。”   莫小兰说到这里,那惨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点红晕。她的语气也不再是那么冷冰冰,而是充满了柔情。   莫小兰告诉李冰几人,从两人正式开始交往后,莫小兰就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王晓军的生活起居。两人租了一套房,开始同居。三年前,王晓军从大学里毕业,那时起,两人的关系忽然变得冷漠起来。   王晓军在大学毕业后,招聘进入了一个在当地很有名气的公司。那个公司,在县城最热闹的地带。王晓军进入写字楼后,就成为许多人羡慕的白领。   谁料想,王晓军对莫小兰的态度突变,不再是原来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的样子,不仅对莫小兰变得冷漠起来,还时常恶言相向,甚至有时拳脚相加。   莫小兰伤心欲绝,一气之下,跑回了老家。虽然双亲已亡,但莫小兰还是把自己家的老宅整理得干干净净。她盼望着有一天王晓军能回心转意,前来央求自己回到县城。   眼看一个月时间将过,王晓军却迟迟未来。更让莫小兰伤心的事,王晓军非但没给她一个电话,甚至连莫小兰的手机也拒绝接听。   莫小兰伤心之下,万念俱灰,终于在一个深夜,悬梁自尽。   李冰蹙着眉头问道:“莫小兰,你要我帮忙,该不会是让我去杀了王晓军,以泄你心头之愤吧?对不起,这种事,我是绝对不可能帮你的。”   莫小兰叹了口气道:“李冰,我不是去叫你杀了王晓军。我还爱他,我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我求你帮忙,是想让你给我找到王晓军,帮我问明当初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心。”   李冰叹道:“莫小兰,可怜你死了,还是一个痴情女鬼。好吧,这个要求我答应你了。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莫小兰幽幽地道:“李冰,我想跟随你们到县城去。我死后,灵魂一直被禁锢在这里,不得离开,是因为这里的城隍好厉害,他不会让我这样一个鬼魂离开这里,是怕我前去祸害人间。惧于城隍爷的灵力,我也不敢因此而害人,村上的三个人,我也只是吸取了他们的一魂一魄,以维持我元神不散。”   李冰道:“原来如此,那么,你可答应我,把你吸取他们的魂魄还给他们,让他们恢复正常?”   莫小兰摇头道:“这已经不可能了,我在这里三年,每一年就需要一个魂魄来维持我的阴灵不散。也就是说,他们的那一魂一魄已经不存在了。城隍爷对这事也不过问,因为这是那三个人咎由自取,是他们的好色心害了他们自己,这也是他们命中的劫数。”   李冰默然,莫小兰接着道:“李冰,你放心,我跟着你们离开,决不会再去害人的。你那粒佛珠做的菩提子,我就藏身在里面。这样,我就不会出来了,你可放心了吧?”   李冰点了点头,正想从身后取出菩提子,吸取莫小兰的冤魂,忽然又想到了一事,把菩提子再次放到了身后。 ☆、第四百五十章 林荫怪屋   李冰把菩提子藏在身后,以免吸入莫小兰的魂魄。他觉得,在用菩提子吸入莫小兰的灵魂前,有必要了解清楚,为什么王晓军会突然变心从而导致莫小兰伤心欲绝而上吊自杀的原因。   莫小兰死后,也一直为此事纠结,因而才郁结了强烈的怨气。她在李冰再三询问下,终于想起,在王晓军即将大学毕业的最后几天时间里发生的一件可怕的怪事。也就是在那件怪事后,王晓军才突然象变了一个人。   那是三年前一个闷热的下午,王晓军在下课后,急匆匆地赶往医院,他是去看望因为轻微中暑而去医院打点滴的莫小兰。   在医院的输液室内,莫小兰见到前来看望她的王晓军,自是心中欣喜。   两人亲昵地交谈着,浑然忘我。王晓军忽然发现,输液室内还有许多人,由于都在打着点滴,因而全都无聊地看着他和莫小兰儿卿卿我我。   王晓军和莫小兰顿觉尴尬极了,好在莫小兰的点滴也快挂完了,王晓军叫来护士,拨下了插在莫晓兰手上的输液管。   两人刚走出输液室,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夏日的骄阳,把等车的两人晒得口干舌燥、皮肤痒痛。   见还没有车来,心中焦躁的王晓军,对莫小兰说道:“小兰,你看,医院后面的围墙边,有一片树荫,不如我们两人去那坐坐吧!”   莫小兰定睛一看,在医院最后一幢低矮的小房子后,一片绿荫在烈日下显得分外诱人。   莫小兰轻轻嗯了一声,王晓军拉起莫小兰的手,向医院后面的那片绿荫走去。经过医院的小卖部时,一直对王晓军体贴照顾生活的莫小兰,还没忘了买两瓶水。   不一会,便来到了医院最后面的那排低矮的平房前。两人打量了一下,似乎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水泥道上破碎处,也长出了一蔟蔟杂草。   看到各个门都锁着,上面也没挂什么牌子,两人也不再理会,正好乐得清静。他们绕过那排平房,转到了后面,不由得惊喜起来。   平房后面长满了两人多高的树木,整齐而密集。浓密的树叶和围墙的遮挡,洒不进一丝阳光。没想到,在这炎炎烈日下,竟然还有如此幽静的一片清凉世界。   两人走入了树林中,顿觉精神一振,浑身舒爽极了,燥热的暑气一消而尽。   好不容易找到了两块石头,王晓军把石头并排放好,和莫小兰肩并肩地坐在树林中亲热起来。   猛然间,一声巨响,把两人吓了一大跳。再看树林外面,天色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王晓军惊叫一声:“不好,小兰,要下雨了!”   第二声雷声又响了起来,本来就害怕打雷的莫小兰,不禁紧紧地抱住了王晓冬,紧张地说道:“晓军,我害怕,我们快走吧,不然要给雨淋着了。”   王晓军看看天色,轻轻拥着莫小兰道:“小兰,别怕!现在我们离开,正好要淋着雨。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躲上一躲,看这天色,这雷阵雨会很大的。不过,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我们稍等一会,等雨过了再回家。”   王晓军说完,拉起莫小兰的手,就往树林边上的那排低矮平房跑去。   两人刚跑到屋檐下,莫小兰‘咦’了一声,手指着不远处道:“晓军,你看,树林中还有一个独立的平房呢。好象比这儿的房间要大许多,而且有个雨棚。”   王晓军一看,果然在树林中隐藏着这么一座孤单单的平房。他心中大喜,说道:“小兰,我们去那个平房门口。打雷时,在屋檐下躲雨,太危险了。那座房子有个雨棚,我们过去在那躲雨。”   两人来到了那个平房前,只见一扇巨大的包着白铁皮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两人正在打量着,一阵瓢泼大雨倾泄而下。伴随着闪电的强光和震耳的雷鸣,平房门前那破旧的雨棚,早已经不能完全遮风挡雨了。   看着到处漏水的雨棚和莫小兰那被雨淋得近乎透明的胴体,王晓军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T恤给莫小兰披上挡风遮雨。   王晓军看着那个大门,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道:“要是有钥匙能打开门进去躲躲雨就好了。”   他嘴上说着,手也下意识地去碰了下那把挂着的铁锁。没想到,那个铁锁竟然没有锁上,不知是哪个粗心鬼忘了上锁。   王晓军大喜,欢呼道:“小兰,这个门没上锁,我们可以进去躲雨了。”   王晓军拧下铁锁,用力一推那扇笨重的铁门。   门吱呀一声,给王晓军推开了一条缝。门内,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王晓军觉得好奇怪,按理说,这么炎热的夏天,在外面正下雷阵雨时,紧闭的室内应该很闷热才对。   眼前一片黑暗,王晓军和莫晓兰两人探头向门内察看,却什么也看不清。这个屋子,居然没有留下窗户。   过了一会,两人的眼睛才逐渐适应,这才看到,这个屋子内,竟然摆放着五六张铁架床。   两人惊恐地对望了一眼,心中都立即明白了,这个角落中的平房,竟是这所医院的停尸间。   莫小兰害怕地道:“晓军,我们快走吧,这个地方好害怕。”   看着心惊胆战的莫小兰,王晓军心中一股男人的豪气油然而生,他顿时胆气壮了起来,笑道:“小兰,别怕。这世上又没有鬼,那都是人们编出来的。我进去看看,你就在这门口呆着吧,反正也淋不到雨。”   莫小兰出言阻止,王晓军显得大大咧咧,越发自豪感更强烈了。   从来都对王晓军百依百顺的莫小兰,也只得作罢,紧张地站在停尸间门口,看着王晓军走向屋内那排停尸床。   停尸房内,一共有六张铁床,每张上面,都用一块厚厚的白布盖着。   王晓军看了看,见最后一张铁床上,白布隆起着,他寻思那白布下面,肯定停放着尸体。   王晓军心想,这么热的天,这尸体不可能久放,想必是昨天夜里或今天早上刚放进来的。   想到此处,在浓烈的福尔马林药水味中,鼻子中顿时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王晓军壮着胆,走到那张停尸床前,镇定了一下,一下子掀开了那块盖尸布。 ☆、第四百五十一章 尸房惊魂   王晓军猛地掀开那块白色的盖尸,吓得一下子尖叫起来。   白布下面,露出了一具很年轻的女尸。女尸那苍白扭曲的脸上,两只眼睛竟然瞪得大大得,似乎也在盯着王晓军的眼睛看着。   王晓军的一声尖叫,把站在停尸房门口的莫小兰吓得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王晓军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心中虽然如打鼓一般,还是极力使自己语气平稳地对莫小兰叫道:“小兰,你怎么摔了一跤?没伤着吧?”   莫小兰害怕地道:“没,我没摔伤。晓军,你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王晓军赶紧想冲出停尸房,当他刚挪开一只脚时,却鬼使神差地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一眼,更是把他惊得头皮发麻,脊梁上一股寒意。   刚才那具面部扭曲的女尸,竟然在对着王晓军微微一笑。   王晓军也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他惊恐地看着那具女尸,总感觉那女尸非但对他微笑,那两只眼睛,竟似活着的一般,不论他偏向哪方,都紧紧地盯着他。   王晓军惊得用手揉揉了眼睛,再定睛看时,发现那具女尸,还是和他第一眼见到时一样,脸部仍是那么苍白扭曲,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并无什么异样。   王晓军心中疑惑:难道我刚才是眼花了?   他不敢再作停留,连滚带爬地向门外逃去。   当王晓军刚要跨出停尸间时,只觉后背一股阴气袭来,顿时昏迷了过去。   莫小兰吓得大叫,在她不停的尖叫声中,终于有一个护工跑了过来。   那个护工问莫小兰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在这儿?   此时,雷阵雨已过,天色又恢复了正常,太阳仍是高高地悬挂地空中。莫小兰尖叫着,却说不出话来。   她用手指着那个停尸间,护工看到停尸间的门开着,心中一惊:“你怎么会打开这门的?这是医院的停尸间,难怪你在这里吓得大叫。”   护工边埋怨着莫小兰,连跑过去想关上停尸间的大门。   当他见到停尸间门口竟然躺着一个人时,也不禁叫得大叫起来。   莫小兰此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终于叫出了声:“师傅,那个人是我男朋友,求求你快救他起来。”   护工听闻,这才安下心来。他上前扶起王晓军,见他昏迷不醒,一试口鼻,松了一口气。   护工背起王晓军,匆匆向急症室冲去,莫小兰则焦急地跟在护工身边,神色忧虑地看着护工背着的王晓军。   李冰听闻,若有所思地问道:“莫小兰,是不是从那天之后,你就觉得王晓军对你的态度起了变化?”   莫小兰凄惨地笑了一下道:“是的,我请护工把他送进急症室后,医生给他挂了三瓶盐水,王晓军才渐渐苏醒过来。我叫了辆出租车,扶着虚弱的晓军回到了我们的出租屋。”   “没想到,第二天晓军竟然下了床,就似什么也没发生过。我问起他昨天昏迷的事,却不料被晓军破口大骂。他以前可从来不这样,当时把我也骂懵了。”   “从那天起,他白天到学校考试,晚上回到出租屋后,都不正眼看我一下。我们两人本已同居半年多,从没分开睡过。那天后,他独自一个人搬到了隔壁的一个空卧室,反锁好房门,再也不出来。”   李冰奇怪地问道:“那后来呢?你又是怎么会回到老家的?”   莫小兰痛苦地说道:“自从王晓军突然似变了一个人后,他对我总是恶言相向,甚至有时还打我。他回到家,总是把自己反锁在他的房间内,而且不准我靠近。好几次,我听到他房间内传出奇怪的声音,就是那种男欢女爱的激-情声,我心中疑惑,偷偷靠近房门想偷听。”   “没想到,每次当我靠近房间门想偷听时,王晓军总似能感觉到一样。房间的声音立即没了,王晓军打开房间门,一边痛骂我警告我不准靠近他房间,一边还对我拳打脚踢。”   李冰问道:“原来他变心,是因为另有女人了啊?”   莫小兰摇了摇头:“不对,我开始也是怀疑他暗中找了女人,更恼怒他竟然猖狂地把女人带回家。但好多次观察后,我才发现,我们家内,根本就没有别的女人。”   李冰一楞,看了一眼莫小兰,一个念头浮现了出来:“莫小兰,我猜想,定是王晓军在医院停尸房内撞了邪!我想可能是这样的,王晓军掀开了那具女尸的盖尸布,因而这女尸的鬼魂附上了他的身体,这才导致王晓军性格大变。莫小兰,你听到王晓军房间中传出的那种男女之事的声音,必是这女鬼在作祟。”   莫小兰轻叹一口气:“这个,我自己死后成了鬼也明白了,只是我当初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后来我死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就不再怨恨晓军了。但我就是不甘心,我照顾他一年多生活,就因为被一女鬼迷上了,而立即对我翻脸无情?因此,我才苦苦等待机会,想有一天让王晓军亲口向我解释这件事。”   李冰看了一眼莫小兰,不无同情地说道:“莫小兰,你也是个苦命的鬼。既然菩提子把你的戾气消了,你已经找回了生前的那种善良,我就也遵守诺言,答应带你进县城,找到王晓军,让你了却这桩心愿。”   莫小兰千恩万谢,李冰不再言语,从身后拿出了那粒菩提子,高高地举在空中。   菩提子发出一片柔和的金光,在金光之中,莫小兰的身子陡然变小,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李冰眼看着一道白气飞入了菩提子中,回道对着其他四人道:“我们走吧,莫小兰的鬼魂已经被吸入了这粒菩提子中。只要菩提子不破裂,凭莫小兰的灵力,她不可能挣脱这菩提子的佛力约束。”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大为欣慰。   几天之后,李冰他们几人,站在了县城一个高档写字楼的电梯门口。   根据莫小兰提供的线索,李冰他们几经打听,终于了解到了王晓军所在的公司写字楼。   王晓军的公司,在写字楼的十三层上。李冰等人在大厅中等着电梯时,心中却大惑不解:为什么这幢大楼,只开一架电梯?另一个电梯却没任何动静,也没见任何警示或维修标识? ☆、第四百五十二章 绵里藏针   李冰看了几眼那架停止运营的电梯,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另架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了。一行人进入电梯后,直奔十三楼。   出了电梯,众人好奇极了,楼道的标识,居然不是13,而是12+。赵婉儿疑惑地道:“我们是不是走错楼层了?”   施丽娅笑道:“婉儿,没走错。你看,这个楼道标识牌和底楼那个不一样,可以想象得出,是大楼管理处,为了避开13这个不吉利数,而故意改成那样的。我们去找王晓军的公司吧,不会有错的。”   几个人出了电梯,向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王晓军所供职的洪流物资公司。   接待小姐热情地迎了上来,赵婉儿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接待小姐一看是上海光明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虽然对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任董事长感到惊奇,却不敢怠慢,连忙和众人陪笑打了个招呼。   施丽娅傲慢地说道:“我是赵董事长的秘书,你们老板在哪?”   接待小姐指了一下那挂着董事长标牌的房间,带领众人走了过去。   接待小姐敲了一下门,不多久,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名年轻男子,从办公室中匆匆而出,张远山不禁多看了几眼。   宽敞的办公室内,装潢得富丽堂皇,直让人怀疑这不是办公室,而是一个酒店豪华客房。   一个风韵犹存、打扮时尚的中年女子,正端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抬头见接待小姐领着这么多人进来,不悦地说道:“小刘,你真不懂规矩,不知道事先电话预约吗?”   那个叫小刘的接待小姐,给那女子一训斥,立时显得局促不安。施丽娅上前一步说道:“请问,你是洪流公司的董事长吗?你不要责怪小刘,是我们要他带来的。”   那女子一楞,傲慢地说道:“对,我叫洪雅,是这个洪流公司的董事长。请问几位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很忙的,有什么事快说吧!”   施丽娅递上一张名片,显得很随意地说道:“我们是上海光明集团公司的,这位是我们董事长赵婉儿小姐。公司正在这里考察项目,我们赵董事长的意思,在当地找的合作公司,必须是有一定实力的,因此,我们才到这里来考察一下。”   洪雅听后一楞,随即脸上绽出了笑容,热情地说道:“欢迎几位贵客来访,请问,贵公司是需要哪方面的物资供应?”   施丽娅道:“其他几家公司,我们已经签订了合同,只有钢材供应这一块,还没有定下来。”   钢材生意,本就是洪流公司的主要经营项目。这令洪雅欣喜过望,赶紧对接待员小刘说道:“小刘,你还不把几位贵客带到王总经理办公室内?”   小刘应了一声,微笑着摊开手对赵婉儿说道:“几位,请随我来。公司的业务,是由我们总经理王晓军先生负责主管的。”   赵婉儿微笑道:“那好,就麻烦小刘带路了。”   几个人离开洪雅的办公室时,李冰见张远山楞着不动,扯了一下张远山的衣袖,低声道:“张大哥,快走吧。”   张远山这才从洪雅身上收回了眼光,跟着李冰向总经理室走去。   几个人随着小刘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这才讶然地发现,原来他们要找的总经理王晓军,竟然就是刚才从董事长办公室慌慌张张走出去的那个年轻人。   小刘轻声在王晓军耳边说了几句,王晓军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个个和李冰他们握手打招呼。   几个人客套了一会,随即由李冰冒充光明公司的采购员,向王晓军了解当地的市场行情和洪流公司的能力情况。   王晓军口齿伶俐、思维敏捷,很熟练地向对方介绍了自己公司的情况。赵婉儿心中也大为佩服:“怪不得王晓军大学毕业才三年,就能坐上这个当地大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果然是有真才实学。”   赵婉儿虽然心中佩服,脸上却是不露神色。当他听完王晓军的介绍,微笑着说道:“感谢王总的介绍,合作事宜,我会认真考虑的。”   王晓军见自己施展浑身解数,只是换来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过场话,不禁有些失望。他寻思着,大公司毕竟是大公司,待人接物,就是比小公司的人傲慢。   赵婉儿站起身,正欲领着众人离开。王晓军礼貌地和众人握手告别,当他和施丽娅握手时,施丽娅装作惊奇地说道:“王总,我觉得你很面熟,不知在哪儿见过您了!”   王晓军微笑道:“施小姐,或许吧,谁让我长着一张大众脸呢!”   施丽娅摇了摇头,假装思索着道:“不对,王总这么英俊潇洒,用三国演义中的话来形容,当真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我肯定是在哪儿见过你,所以才会有印象。”   王晓军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施小姐,我可担当不起这样的称赞啊!听施小姐说话,似乎也应该是我们这一带人吧?”   施丽娅虽然是南京人,却在西安一带上过大学,也混迹过西安地下文物市场,自然学得了一口西安口音。此刻,施丽娅故意露出西安一带口音,就是为了让王晓军不知不觉间吞进设下的钓饵。   果然,当施丽娅说自己本是乾县人,只是到了上海读大学再进了光明公司工作后,王晓军顿时起了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王晓军微笑道:“施小姐,不瞒你说,我也是从乾县走出来的。三年前,我大学毕业后,招聘进了这家公司。那时,公司规模还很小,经过短短两年打拼,公司终于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我也因此受到董事长的赏识,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   施丽娅不迭声地恭维了王晓军几句,猛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相询道:“王晓军,王总经理,怪不得我这么面熟,我想起来了。我以前有个小姐妹,在电话中告诉过我,她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就叫王晓军,还给我看过照片。唉!三年前,她告诉我说可能下半年就结婚。谁知后来一直没了她音讯,我也因为工作忙,一直没回西安,就失去了联系。”   施丽娅笑靥如花,热情又显得激动地问道:“王总,你应该就是那个王晓军。我那小姐妹叫莫小兰,如今,她应该是你妻子了吧?王总,怎么样?打个电话给她,安排我们姐妹聚聚可好?”   听得施丽娅说出了莫小兰的名字,王晓军神色顿时大变。 ☆、第四百五十三章 鬼气隐现   王晓军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和惊惧,他有些失态地叫道:“施小姐,你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莫小兰。”   李冰见到王晓军的神情,心知里面必然有蹊跷,笑着打圆场道:“施姐,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好了,这事不说了,我们走吧,等王总拿出个合作方案,我们再过来洽谈一下。”   几个人和王晓军打了个招呼,告辞而去,王晓军却如中了邪似的,还站在那里大叫着不认识莫小兰,根本没留意到几人已经离开。   洪流公司的员工,全都诧异极了,不知道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总经理,今天怎么会这么失态。   接待小姐小刘,赶紧站起身,陪着笑脸,把几位贵客引到电梯口。   在众人等电梯时,李冰忽然道:“小刘,这大楼里这么多人,为什么那个电梯不启用呢?”   小刘闻言,神色一变,一言不发。李冰再三催问,小刘紧张地小声说道:“这个电梯很邪门的,三年前,这个大楼里的人,就不敢再使用了。”   李冰正欲追问,小刘神色慌张地要和众人告辞。李冰无奈,只得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小刘道:“小刘,这上面有我电话和QQ,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什么,请按上面的方式联系我们。这点钱你先收着,算我预付的咨询费。”   小刘楞住了,李冰不容分说,把几张百元大钞,塞进小刘手中,和赵婉儿等人钻进了电梯。   电梯到了底楼,李冰等人走出来后,在大厅中,李冰又凝视着那个电梯。他总觉得,这个电梯的指示灯虽然没亮,电梯却象有灵性似的,拨动着自己的心弦。   几个人回到下塌的酒店后,赵婉儿不禁问起李冰为什么关注那个电梯。李冰告诉大家,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个电梯时,就觉得胸口放着的鱼形虎符微微振动了一下。李冰心中一惊,再看那电梯时,竟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这电梯象有生命一样,一双看不见的眼睛也在盯着他。   见到大伙紧张起来,李冰转移了话题,拿张远山开涮,逗大家一乐。   他笑着对张远山道:“张大哥,我还一直以为你修道修得不食人间烟火了,没想到,你今天也春心荡漾。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洪流公司的女老板了?”   张远山嘿嘿笑道:“李冰,你就别挤兑我了,我哪有啊!”   李冰呵呵乐道:“施姐,你有没有看出来?我们一进那董事长办公室后,张大哥就一眼不眨地盯着那个女老板看着。直至我们告辞,要不是我拉了张大哥一把,只怕我们几个下了电梯,张大哥还站在那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发楞呢!”   几个人哈哈大笑,张远山也坏坏地笑道:“没错,我是一直盯着那个洪雅看的。不过,你以为我是为她风韵所迷吗?要说美女,谁能及得上婉儿和施姐啊!我看那洪雅,是因为我感觉到了许多异样。”   张远山一说,把众人都说楞了,不住地催着张远山说说那个风韵犹存的洪雅,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   张远山正色道:“先不说洪雅,我就说说王晓军那小子。你们发现吗?当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刚打开时,我就觉得匆匆而出的王晓军神色不对。”   赵婉儿一楞,好奇地问道:“张大哥,有什么不对?怎么我就没有看出来?只知道那个王晓军帅气、能干。”   施丽娅轻轻说道:“婉儿,你还年轻,又不是男人,所以你才没看出来呢。依我看来,张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肯定也是个风流浪子。”   赵婉儿不解地道:“施姐,你干嘛这么说张大哥?张大哥可是为人正派,对我们几个都体贴有加,是我们真正的大哥啊!”   赵婉儿笑道:“婉儿,你这就不懂了。你没发现这个董事长办公室装饰得如同酒店豪华套房,哪象一家公司老总的办公室啊?再看看那个女老板洪雅,虽然仪态雍容华贵,却显得有些举止轻浮。我们刚进时,她还有些衣衫不整。张大哥肯定是看出这点了,那个小白脸王晓军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和那个洪雅关系极为暧昧。”   一向沉默的钱一多也乐道:“施姐说得没错,我也一眼看出来了。那个王晓军,从我们身边经过时,还喘着粗气,身上还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嘿嘿,说不定,我们几个进她办公室时,他们两个刚做完那事。”   赵婉儿明白了他们所说的意思,脸上一红,假装生气地道:“好啦,别说下去了。本来嘛,那个王晓军就不是什么好人。莫小兰辛辛苦苦做生意赚钱,供养了他一年多,到最后竟然被他抛弃,落得个上吊自尽的下场。”   张远山咳了一声道:“你们说的,不是重点。我看着那个洪雅,是因为我总觉得她不大对头。洪雅身上似乎有一种鬼气,可又不象是鬼附身。我总觉得大惑不解,总感觉那个洪雅身上似乎还有个我们看不见的影子。”   众人惊讶极了,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风骚迷人的女老板,竟然还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张远山继续道:“至于那个王晓军,我更奇怪。从莫小兰的叙说上看,王晓军应该是被停尸间里那个女鬼附了身。可是,我经过他身边时,完全看不出他是被鬼附身的,只是感觉他的印堂发黑,隐隐透出一股很浓重的煞气。”   赵婉儿惊叫道:“这么说来,那个王晓军和洪雅都有问题?甚至按李冰说的,我们要找的白虎第三煞就在这个大楼内?或者还与那个邪门电梯有关?”   李冰很认真地说道:“婉儿,你的猜想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看来,这个大楼和那个电梯,肯定有着我们不知道的诡异秘密。”   正说着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一个女声紧张地说道:“李先生吗?我是洪流公司的小刘,就是下午接待你们的那个。你不是想知道这个电梯的事吗?我们一般都不敢说的。不过,我需要钱,我要还房贷。我的意思你懂的,如何可以,那么,我现在就可和你见面,告诉你这一切。”   李冰大喜过望:“小刘,你好!如果你愿意讲给我听有关那个电梯的事,我愿出两千元咨询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李冰告诉了小刘他们下塌的酒店和房间号。半小时后,小刘带着一脸紧张的神色,敲开了李冰他们所在房间的门。 ☆、第四百五十四章 闹鬼电梯   洪流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内,设计有两部电梯。楼层一共有二十二层,洪流公司那时规模不大,只租用了地价相对低廉的十三楼。   洪流公司的老总,三年多前,在一次车祸中不幸丧生,他的遗孀洪雅接手了公司。   洪雅四十多岁,和他老公生前并未生育有子。两人正商议要不要领养个孩子,洪雅的老公就不幸遭遇了车祸。   洪雅在悲伤过后,坚强地挺了过来,接手了公司的业务。可怜洪雅从没经营过公司,虽然苦心经营,却把公司折腾得快要倒闭了。   正在公司临近崩溃之际,一个上门来求职的大学毕业生,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或许真是洪雅命中遇到了贵人,自从她招聘了刚刚大学毕业的王晓军后,公司的气运大转。   洪雅在和别人的业务洽谈中,往往能以比别家更贵的价格和对方签订合同。在接了几笔较大的工程业务后,洪流公司逐渐成为了当地有名的一家物资公司,业务也越来越兴旺,俨然成了小县城中的龙头物资公司。   洪雅也因此性情大改,不再如原来这般忧郁和待人谦和,而是变得活泼开朗,同时却又感觉让公司员工望而生畏、深居简出。   洪雅提拨了给她带来好运的王晓军出任公司总经理,自己只挂着董事长的头衔。洪雅几乎不再过问公司的业务,全交给了王晓军打理。   两人的暧昧关系,公司员工自然看在眼里却不敢言语。洪雅甚至把自己的办公室重新装饰了一遍,弄得像是酒店高档豪华客房。   更奇怪的是,洪雅几乎从不离开公司,吃住全在她自己的办公室内。而王晓军,除了业务洽谈以外,基本都呆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房门紧锁。   公司的员工,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谁也不敢私下议论,因为洪雅公司的待遇福利很好,谁也不愿因嘴贱而丢失了饭碗。   两年前,公司刚兴旺起来,发生了一件怪事。   洪流公司的一个女职员,某一天夜里加班后,就神秘地失踪了。警方接到报案后,经过缜密的调查,在调用大楼管理处的监控录像后,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怪现象。   电梯监控录像中,当那个女职员加班结束准备回家时,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   画面中,那个女职员按下了电梯按钮,电梯门刚打开,她进入电梯时,镜头里竟然看见了一个近乎透明的白影也跟着那个女职员进了电梯。   当那女职员按下了电梯上的数字1后,电梯开始缓缓向下运动。忽然,那个女职员惊恐的眼神被监控录像记录了下来,   女职员在录像中似乎在尖声惊叫,那情景,就像被什么人抓住了一般。女职员做出了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象在在挣脱某种束缚。   不一会,女职业身上的职业装,竟似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在一件件剥落下来。衣物散落在电梯中,女职员身上此时已经毫无遮挡地出现在监控录像中。   女职员脸上的表情恐惧、痛苦,身体不住地颤动,竟似在给一个看不见人的进行着性-侵犯。   良久,那个女职员终于瘫软在电梯中。更让人骇异的事发生了,女职员的身体在急剧变小,最终,电梯中只留下了一副骇骨和毛发及扯碎的衣物。   令刑警震惊的是,那个女职员明明按下了1键,电梯上的那个向下的运行箭头符号也亮了起来,可是,电梯中的楼层数,却一直停留在13两个数字上。   由于此案太过诡异,为了避免在群众中造成恐慌,各种迷信谣言散播开来,会影响社会稳定,侦办此案的刑警,在上级指示下,隐瞒了事件的真相,此案也就成为了一桩悬案。   小刘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看着李冰道:“李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是在骗你们的钱而编造出了这么荒诞的故事?”   李冰虽然心中也怀疑,却淡淡地说道:“小刘,我相信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刘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冰,接着道:“这事过去后不久,大家似乎都淡忘了一切。没料到,公司的又一个女职员,在去年,在同一部楼梯中,再次上演了那可怖的一幕。”   众人吃惊极了,小刘脸色紧张地说道:“这件事再出后,电梯事件的真相就再也瞒不住人了。因此,有关这部电梯闹鬼的事,在大楼内传开了,从此再也没人敢乘坐这个电梯。”   李冰疑惑地问道:“那这个电梯既然不用,为什么不封闭了电梯?而且根本不设一个警示标志呢?”   小刘紧张地说道:“李先生,怪就怪在这里。这部电梯,从两件人命案后,那电梯的指示灯再也没亮过。大楼管理处,也请过和尚、道士前来做法事,可仍是没人敢坐。大楼管理处也就不再过问。不设标示,是因为那个电梯的指示灯根本不会亮,无法使用。即使是外来人员,不知道这电梯闹鬼,他们也不会乘坐。”   小刘接下来的叙述,让众人心惊之余,更是堕入了迷茫之中。   那个电梯虽然不能使用了,却无意中有两人遇到了一件怪事。他们曾经见到,大楼十三层的洪流公司的总经理王晓军,居然按下了那部电梯按钮。   令人费解的是,当王晓军按下那个电梯按钮后,电梯灯竟然亮了起来。   正当无意间撞见此事的人,为王晓军担心时,却发现王晓军居然平安无事地通过那部闹鬼的电梯进入了十三楼。   人们惊讶之余,私下纷纷议论。更是有心人,从此留意上了王晓军。有心人发现,王晓军经常在没人的时候,乘坐那部电梯上下楼层,每次都平安无事。   联想到王晓军给洪流公司带来的财运,人们纷纷议论,说是王晓军是大富大贵之人,连电梯里的鬼,都不敢奈何他。   由此,洪流公司更是生意兴隆,许多商人,也想沾沾王晓军的光,主动前来和洪流公司洽谈业务。   一个月前,一件可怕的怪事再次发生了。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不知来这个大楼做什么事,居然也按亮了那个早已无人敢乘坐而失修损坏的电梯。   谁也没想到,大楼的监控录像,只记录下那个女孩子进入了那个电梯,却再也没发现她出来的任何踪迹。   电梯内的监控录像,也早在一年前损坏,无法可查。   那个女孩子就这么神秘地失踪在那个闹鬼的电梯中。 ☆、第四百五十五章 吸血食肉   李冰震惊极了,决定闯一下那个鬼电梯,揭开其中的秘密。   赵婉儿和施丽娅都极力劝阻李冰,不要以身犯险。   李冰感激地说道:“婉儿、施姐,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但是,现在种种迹象表明,那个闹鬼的电梯和我们要找的白虎第四煞有关。如果我不去冒险,那么,这个白虎第四煞也许永远不会归位。你们还记得吗?我们既然开启了揭晓乾陵秘密的钥匙,就再也无法可退。”   “如果我们半途而废,乾陵之谜解不开,那后果十分可怕。不止是婉儿的爸爸的亡魂将被永久封在乾陵不得超脱,我们五个人,也将会遭遇不测。因此,我必须得去揭开这个鬼电梯的秘密。”   他静了一会,缓缓说道:“你们几个,也不要太为我担心。你们知道的,我身体中有六个舍利的灵力和朱雀、玄武、青龙之气,虽然我不会降妖除魔,但足以自保,一般鬼邪伤不了我。”   李冰回头对张远山道:“张大哥,你会道法,你陪我一起进那个鬼电梯。婉儿和施姐,就麻烦钱大哥在酒店内照顾好。”   大家只得作罢,依李冰之言。   张远山作好充足的准备后,和李冰两人,再次返回了那个大楼。他们站在大厅内,静静地看着那个电梯,谁也不说一句话。   时钟指向了晚上八点整,大楼内的员工也早都下班,整个大厅显得空空荡荡。   李冰见保安在别处检查时,和张远山使了个眼色,两人动作迅速地来到了那个闹鬼的电梯口。   张远山按了下电梯,电梯毫无反应。正在沮丧之时,李冰默默地诵了一遍心经,触手按处,电梯指示灯惊人地亮了起来。   两人迅速闪进电梯,李冰按亮了数字13。电梯开始慢慢向上移动,当电梯停下来时,李冰惊讶地发现,电梯门却打不开了。   电梯内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忽闪的灯光,把电梯内壁那锃亮的不锈钢壁映得光怪陆离,似乎有许多黑影飘浮在两人身边。   张远山低声喝道:“李冰,我们试试佛道合一!”   李冰依言,立即在电梯内坐了下来,张远山也坐了下来,二人背对背,各自诵着《道德经》和《心经》。   电梯内虽然漆黑一片,李冰和张远山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泛着亮光,虽然目不能视,却似乎有看透一切的感觉。   电梯内的照明灯忽然亮了起来,张远山和李冰正在惊异之时,电梯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皮肤白晰的漂亮姑娘站在了电梯门口。李冰一楞,脱口问道:“你是谁?”   那姑娘却似根本没有看见他们似的,自顾自地走进了电梯,按下了数字1。   电梯门缓缓半闭,那姑娘向电梯里面靠了一点,她那白晰的大腿,居然毫无阻滞地穿过了张远山的身体。   李冰大为惊讶,立即明白了过来,他对张远山说道:“张大哥,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那个姑娘,她也看不见我们,甚至触摸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只是看着,不要轻举妄动。不然这幻象恐怕会消失,那我们就了解不到事情的真相了。”   张远山嗯了一声,也睁大双眼看着那个姑娘。李冰忽然道:“张大哥,不对。你看看,电梯虽然运行指示灯是在向下,楼层数却一直是十三,根本没有改变过。”   张远山闻言一看,果然是这样,他象突然醒悟似的说道:“李冰,莫不是小刘说的那个神秘的失踪死亡案,在我们俩眼前重现了?”   李冰点了点头,忽然警觉地说道:“张大哥,你有没有感觉,我们身边还有两个看不见的人?”   张远山点点头,轻声道:“是的,虽然看不见那两人,却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似乎是一男一女。”   李冰道:“不错,我也是这个感觉。看来,这一男一女,就是这个电梯中的鬼了。我们看看,下面将要发生什么。”   两人屏息看着,见到那个姑娘开始惊叫起来。两人清楚地听到,在那姑娘的惊叫声外,还有一个男人激烈的喘息声。   不久,那个姑娘身上的职业套装在被那个看不见的男人一件件剥落。可怜的姑娘,拼命反抗,却犹如螳臂挡车,根本无法抵抗那个邪恶的力量。   张远山和李冰,听到了那个男人发泄**的声音和那姑娘凄惨的叫声,却爱莫能助。   虽然张远山可以用符纸和咒语打断这个看不见的男人的暴行,但他们都明白,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象。如果一时冲动,那幻象消失,就失去了破解这个秘密的机会。   不多久,那个男人喘息声渐渐平息了下来,电梯中鸦雀无声。那个被摧残的姑娘,早已昏死了过去。   正在李冰和张远山以为这一切即将结束时,却忽然听到,身边那个看不见的女人发出了一声冷酷凄厉的笑声。   两人正惊惧间,忽然感觉腥风扑鼻,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股夹杂着腥味的阴冷之气,从他们俩的身体穿过,直冲向昏迷在电梯中的那个女子。   李冰和张远山骇然极了,他们清楚地听到一阵吸吮的声音,就象是小孩子在吸食饮料一般。随着那吮吸之声的响起,那个女子的身体在迅速干瘪下去。   没一会儿,电梯中只留下了那女子的衣衫还有一束束长发,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李冰和张远山大惊,看着那个和他们面对面的人头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间,两人看到到电梯门打开了,那两个看不见的男女,从他们身边挟着一股寒气离开了电梯。   李冰伸手一碰那个女子留下的骷髅头,谁知,手刚接触到,电梯中的灯竟然又灭了。   李冰和张远山骇然极了,互相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开始各自念诵着道德经和心经。   刚念了几句,电梯内的灯又亮了。两人惊讶之间,发现打开的电梯门外,又出现了一个女孩。   这一次,两人已经心中有数,不再那么惊慌。   果不其然,刚才那骇异的一幕再次上演,电梯中又留下了一副白骨、毛发和破碎的衣物。   电梯灯灭了一会,再次打开时,李冰和张远山吃惊地发现,电梯上的指示灯,竟然是1。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大楼的大厅里,一个披肩长发、涂抹着口红、化着浓妆的妖艳女孩,背着一只时尚的双肩挎包,站在了电梯门口。 ☆、第四百五十六章 枉送性命   那个妖艳的女孩子,大踏步跨入了电梯之中。伸手按下了数字13,电梯开始缓缓向上而行。   这次似乎一切正常,电梯里的数字也在一直往上跳。可能是无聊,那个女孩子在电梯里哼起了歌。   张远山皱眉道:“李冰,你看看这个女孩子,打扮得这么妖艳性感,进入电梯的动作,却实在不敢恭维,根本没有婉儿和施姐这样的矜持、优雅。你再听听她哼的歌,这不就是迪厅中的粗口歌嘛,而且声音也这么难听,一点没女孩子的那种娇柔。”   李冰说道:“张大哥,我真佩服你,明明知道,我们现在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象,这个女孩子马上也将遭遇不测,你还有心思开这个玩笑。没错,这个女孩子虽然打扮成这样妖艳性感,脸上也搽了厚厚的粉,可她的身形骨骼,却真的没有女孩子的娇柔。”   张远山嘿嘿道:“李冰,你也不是在打量嘛,还敢取笑我。”   正说话间,那个女孩子停止了哼曲,李冰和张远山看到,电梯停着的地方,正是十三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那个女孩子正想步出电梯,李冰和张远山猛然感到阴风袭面。那个女孩子一脸惊恐,与其说是她自己退回了电梯内,倒不如说更象是被什么人从外面推进了电梯中。   女孩子一脸惊恐,不知所措,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再次被关上。   电梯的运行指示灯正显示电梯在向下运动,却又不见楼层指示灯上的数字在改变,依然是那令人恐惧的13。   李冰和张远山目睹了两次的骇异一幕再次上演,不过,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当女孩的衣物被那个看不见的男人剥光后,那个男人的喘息声停止了,电梯厢内,回旋着一种如野兽嚎叫般的凄厉的怒吼声。   两人大奇,仔细看那被剥光了身子的女孩,却愕然惊呆了。   那个女孩,此时露出了真身。她根本不是什么女孩,而是一个男孩子。   张远山大惑不解,李冰无奈地叹口气道:“张大哥,你老了,看不懂现在的社会了。这个假女孩,就是现在好多男孩子时尚装扮出来的伪娘。可怜,因为他这身伪娘打扮,兀自枉送了自己性命。”   两人听到身边,那个看不见的女人,发出了恼怒的斥骂声。电梯门随即打开,那个看不见的女人带着一股阴风离开了电梯。   那个装扮成女孩的男子,惊慌失措,见电梯门打开,顾不得**的身子,跨步欲逃出电梯。耳边传来一声惨叫,李冰和张远山惊愕地发现,一把刀子插入了那个伪娘的胸口。   那个伪娘,慢慢地瘫软在电梯中。李冰和张远山,听着耳边那个看不见的男人恼羞成怒的骂声,却惊见那把刀子,在一只无形的手的控制下,一刀切断了那个伪娘的命根子。   剐杀还在继续进行,两人惊愕地看到,那个伪娘的档部,正被刀子剐得血肉模糊。   伪娘早已经没了气息,李冰和张远山面面相觑,看到电梯门再次被打开,那个隐形男子的脚步声逐渐离开。   不一会,那个脚步声再次响起。虽然李冰和张远山看不见人,却惊讶地看到,一只很大的包装袋飘入了电梯。   显然,这是那个看不见的隐形男子,提着包装袋进了电梯。   包装袋上的字,让李冰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擦了擦眼,犹怕认错,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你看清那个包装袋上写了什么字吗?”   张远山惊讶地说道:“看到了,上面写着‘洪流物资公司’的字样。难道,这个隐形男子隐藏在洪流公司?甚至他就是王晓军?”   李冰点头道:“我也猜想,这个隐形人,可能就是王晓军。虽然我们现在不明白,这个王晓军是怎么会隐身的,但这个包装袋和王晓军乘坐这个电梯从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事联系起来,这个隐形杀手,不出意外就应该是王晓军。”   张远山楞了一下:“如果这个隐形男人就是王晓军,那么这个隐形女人会是谁?”   他刚一沉吟,几乎和李冰两人同时喊了出来:“是她,洪雅!”   怎么会这样?张远山虽然看出了洪雅和王晓军身上有鬼气,但心中也清楚,洪雅和王晓军不是鬼,而是实实在在的活着的人。   他们俩既然是人,却又为什么让张远山感觉异样?洪雅的身上,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邪恶影子;王晓军的印堂发黑,明显有一股煞气。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那个看不见的隐形男子,在狭小的电梯厢内,把那个说不出名字的伪娘尸体塞进那个很大的包装袋,都不明白,这个隐形男子想要干什么。   正在两人猜测间,电梯又开始运行起来。数字灯一直向下跳,到了一楼后,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   见那个包装袋被那个隐形男人扛着,像是飘浮在空中,离开了电梯,张远山和李冰赶紧也追了出来。   他们惊讶地看到,大厅里忽然刮过一阵寒风,远处值勤的一个保安,忽然连连打着呵欠,竟然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打起了鼾声。   李冰和张远山惊讶极了,赶紧盯着那个包装袋走出了大楼。   到了大楼后面的停车场上,李冰和张远山见到那个包装袋滴落到了地上,显然,是被那个隐形男人扔在了地下。   让李冰和张远山最后悔的事发生了,他们过于关注那个装着尸体的包装袋,却忽视了察看边上几辆车的车牌。   等他们醒悟过来时,只见其中一辆车的后备箱打开了,车辆的车牌号,也被一张‘永结同心’的婚庆喜帖盖上,再也无法看清。   当那个装尸体的包装袋被扔进小车后备箱后,车子发动了,一溜烟地向停车场外跑去。   李冰和张远山大急,生怕丢失了目标。   让他们更为惊讶的事发生了,那辆车虽然跑得很快,但李冰和张远山去象一直在车子边上一样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呼呼风声。   两人这样定下心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象,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象现实中去追赶那样。那些曾经发生的可怕的事,将会一一呈现在他们眼前。   车子很快开出了县城,来到了一个丘陵地带。李冰吃惊地发现,这个地方如此眼熟,竟然是莫小兰的老家那个村子。   车子在一个小山坡边上停了下来,两人眼睁睁地看着那车子的后备箱打开后,那个装尸体的包装袋,再次被扛在了隐形人的肩上,向一处山洼地方飘去。 ☆、第四百五十七章 鬼灵作祟   李冰和张远山,看着那个裹尸袋,在慢慢向小山洼中飘去,虽然是在黑暗之中,看这幻象,却异常清楚。   到了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两人看到那个袋子滚落下来。一丛野草被看不见的手拨拉开来,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小洞口。   看着那个一只脚盆大小的洞口,李冰轻声道:“张大哥,这个你最熟悉了,这里居然也有个盗洞。难道这个隐形人,会把这具尸体丢进盗洞中?”   话音刚落,只见那个裹尸袋被一下子抛入了盗洞中,盗洞口又被野草掩盖了起来。   两人惊讶些,却见小山脚旁的那车小车再次发动起来,消失在夜空中。   张远山懊丧地道:“李冰,刚才我们一路跟着车子,为啥这次却没跟上?让那个隐形人跑掉了。”   李冰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大声喊叫。李冰感觉到一道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眼睛几乎睁不开来,他捂住眼睛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好气地道:“你们两人还敢问我是谁?我是这里的保安。你们两个似乎从没见过?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半夜还留在这幢大楼内睡觉?快快说实话,并把证件拿出来,不然的话,我抓你们送进派出所。”   李冰这时眼睛已经适应了,睁眼一看,身边同样是一脸茫然的张远山也正在看着自己。   李冰忽然明白,自己和张远山两人,根本没有进入那个闹鬼的电梯,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都躺在这个大厅中睡着了。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李冰和张远山元神看到的幻象。   张远山还没反应过来,李冰赶紧陪着笑脸道:“这位保安大哥,我们是这幢楼内洪流公司的客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谈业务太累了,竟然不知不觉在这里睡着了。大哥,真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身份证,还有洪流公司总经理王晓军的名片,请你过目。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此告辞。”   那个保安打着手电,仔细看了一眼两人的身份证和王晓军的名片,嘴里嘟囔着道:“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啊,不知道忙的啥,真是要钱不要命,居然累成这样。好吧,没什么事了,你们快快离开这儿吧,我要锁上大楼的门了。”   李冰赶紧递给那个保安一包烟,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拉着张远山迅速离开了写字楼。   两人回到酒店后,把刚才的奇遇告诉了其他三人,把三个人听得目瞪口呆。   李冰和张远山泡了个澡,这才觉得轻松了许多。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猜测他们见到的那些幻象到底预示着什么。   几个人热烈讨论着,慢慢地,一条清晰的大胆的思路被大伙猜想了出来。   王晓军和莫小兰在医院因躲避雷阵雨,误入停尸间后,王晓军被停尸间中那女鬼附上了身。   为什么那女鬼会附上王晓军的身?那女鬼生前又是什么样的人?   李冰大胆猜测,那个女鬼,就是停尸房中的那具女尸所化。从王晓军后来发生的事上看,那具女尸,生前应该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之所以能附身在王晓军身上,这可能就是天意,因为王晓军就是白虎第四煞。   那女鬼附身在王晓军身上后,导致王晓军性情大变。而那女鬼极尽诱惑手段,竟然把好色心重的王晓军勾得神魂颠倒,那才是真正的鬼迷心窍。   那女鬼,白天隐藏在王晓军的灵魂深处,所以,王晓军受她控制,才会对莫小兰忽然态度大变。晚上,那女鬼则现形,紧锁房间,极尽魅惑,和王晓军疯狂行巫山云雨之事。   女鬼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要吸取阳精,以保持阴魂不散。若是一般男子,早已让那女鬼勾引得精尽人亡。偏巧王晓军是白虎七煞之命,女鬼自然不能致他死亡,反而让王晓军获得了一股常人所不具备的阴灵之力。   王晓军大学毕业后,进了入洪流公司工作。   当他见到洪流公司老板的遗孀后,不禁为她的熟女风韵所迷。而附身在王晓军身上的女鬼,见此情景,索性脱离了王晓军的肉身,进入了洪雅的体内。   遭遇不幸的洪雅,本就生命意志薄弱,哪经得起女鬼附身的折腾,不久便一命呜呼,那女鬼因此也就此窃据了洪雅的身体。   借尸还魂的女鬼,流连人间的享受,妄想完全占据洪雅身体,从而真正达到和转世为人差不多的目的。   借尸还魂的女鬼,为了维持洪雅的肉身不腐,同时也为了吸引住王晓军对洪雅肉体的贪恋,必须以年轻女子的精血来维持。   王晓军本就是白虎七煞之命,在和假洪雅的交媾中,领会了元神出窍的邪法。两人一拍即合,王晓军喜欢淫-欲,而洪雅则要年轻女子的精血维持肉身不败,因此,才有了两次鬼电梯中那惊悚一幕。   王晓军的元神,玷污了那两个年轻女职员。随后,发泄完兽-欲的他,再由同样元神出窍的假洪雅吸取了那两个女职员的精血。   这一点,从两个受害者都年轻漂亮且皮肤娇嫩白晰的共同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第三次鬼电梯出事,当王晓军发现那个娇艳性感的女孩子,竟然是一个男扮女装的伪娘后,不由得大怒。而洪雅看到那个伪娘,也大为失望,再也不能吸食,便离开了电梯。   王晓军一怒之下,杀死了伪娘。虽然王晓军此时已是人身鬼心,但他也明白,世间既然有他这等妖孽,也必有降妖捉鬼的奇人异士。   害怕魂魄被高人发现并打散,一贯做事精明谨慎的王晓军,想方设法要处理掉那个伪娘的尸体。   他在莫小兰的老家附近,发现了一个被盗过的墓。虽然墓中已经空无一物,但那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处理尸体的地方。   因此,王晓军才驾车把尸体载到了莫小兰老家附近的那个被盗墓穴前,把伪娘的尸体扔进了那个墓穴中。   为了证实大家的推断,必须先验证李冰和张远山元神出窍时见到的幻象是不是真实。因此,李冰决定,先到莫小兰老家附近寻找那个墓穴,只要找到他们亲眼所见的那只装有伪娘尸体的印有洪流物资公司字样的包装袋,基本上就可为大家的推断提供了确切的证据。 ☆、第四百五十八章 野狗啃尸   残月冷辉,山野夜间的微风轻拂,让众人暑气顿消。   李冰悄声道:“张大哥,你看看,我们幻象中见到的地方是不是这儿?”   张远山说道:“李冰,没错,正是这儿。那个盗洞口,我记得边上有一株大树,应该就在前面了。”   李冰轻声‘嗯’了一下道:“婉儿、施姐,你们两人和钱大哥呆在车上等我们,我和张大哥去看个究竟就回事。”   李冰话刚说完,不待她们回答,和张远山就向前面小山洼中走去。   车内,赵婉儿说道:“李冰犯哪门子傻了?去墓洞,竟然不带上钱大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钱一多嘿嘿乐道:“婉儿,你没听李冰说么?这个盗洞早已挖开,他和张大哥只是去看一眼就回来的。让我留在车上,还不是他照顾你们俩,担心你们俩人留在车上感到害怕么。”   李冰和张远山来到了那棵大树边,凭着记忆,很快找到了那丛茂盛的野草。   当他们刚靠近时,只见野草丛中,两粒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张远山打开手电,对着那绿光之处直射过去。手电刚亮,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草丛被什么东西穿过的沙沙声。   两人这才看见,原来是一只很瘦的野狗,嘴里叼着一根白花花的骨头,在两人面前蹿了出去,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松了口气,李冰忽然道:“张大哥,刚才那野狗嘴中叼着的骨头会不会是那个伪娘的?”   张远山道:“糟了,肯定是野狗吞食了尸体,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李冰乐道:“张大哥,要真是野狗吃了那伪娘的尸体就好了,至少我们今晚不用面对死尸了。这么清凉的夏夜,看着天上的月亮,多有意境。”   他说道:“我们快拨开野草找找吧,张大哥,你犯糊涂了,我们要找的不是尸体,而是那只印字的包装袋。野狗再饿,也不会把那尼龙袋子吞吃了下去。”   张远山呵呵一乐:“看我这脑子,竟然没想到这点。李冰,洞口找到了。”   李冰打着手电,向洞内一照,只见这个盗洞,挖得虽然不算太深,却因为盗洞倾斜了一个角度,根本看不见那只被王晓军扔下去的裹尸包装袋。   洞口,散落着几根白骨。那几根白骨,李冰一眼就看出是人骨,骨头上还沾着一些发出恶臭的腐肉。   李冰和张远山正在做着下洞的准备工作,没想到洞里又蹿出了一只野狗。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那只野狗竟然叼着一只人的大腿。大腿上,还拖着一只已经被扯碎的包装袋。   那只野狗,体型硕大,两只绿幽幽的眼睛,凶狠地盯着李冰和张远山。   张远山心中一惊,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对着野狗狠狠砸了过去。野狗吃了一惊,叼着那根断腿一下子跑开,挂在腿上的那只残破的袋子,也掉在了草地上。   李冰大喜:“张大哥,运气不错,那畜生把袋子叼上来了,不用我们再进那个晦气的地方了。”   两人乐颠颠地跑向袋子掉落的地方,打开手电,一眼就认出了,昨天夜里幻象中见到裹尸的,正是这只袋子。   为了确认一下袋子上的字迹,李冰折了一根树枝,捏着鼻子,把那只沾满血迹和腐肉的袋子翻了个身。   袋子虽然残破,但上面的‘洪流’两字倒也清晰可辨。   李冰吁了一口气:“张大哥,这证明我们昨天看到的都是真的,也就说明,我们推测的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的偏颇。”   张远山也是喜笑颜开,赶紧和李冰一起回到了车上。   两人把经过一说,大家都觉得开心极了,没想到比预想中的顺利多了。   钱一多忽然说道:“李冰,你带我去看看那个盗洞好吗?”   李冰呵呵乐道:“钱大哥,我看你是技痒了!好吧,反正我们的事已经做完,我就带你去看看。”   两人返身来到盗洞口,钱一多一见就乐了:“这个盗洞,挖得也太没水平了。咦,不对,李冰,你听见有什么声音么?”   李冰一楞,侧耳细听,果然发现盗洞里面传来一阵阵沙沙声。他疑惑地道:“钱大哥,我听到了,里面象是下雨的声音呢?这是怎么回事?”   钱一多不答,对着盗洞口拧亮了手电。   两人凑到盗洞口,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只见盗洞里面,黑压压的一片,竟然是一大群黑色的蝎子。   两人吓得一路小跑,上了车后,李冰喘着气道:“快开车,我们在这时间久了,要是让人发现了报警可不大好。”   赵婉儿立即发动了车子,向县城方向急驶而去。   当李冰把盗洞里全是毒蝎的事一说,众人都吓出了一声冷汗。张远山心有余悸地说道:“真是天照应,要不是那只野狗,把袋子拖出了盗洞,李冰,恐怕我们两人中谁下去都情况不妙了。”   李冰也是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半晌才说:“王晓军抛尸的真是好地方,时间一久,尸体上的皮肉,都让那些蝎子吞吃了,就连骨头,也会给那些野狗叼走。这样处理尸体,可真是绝了。”   几个人回到了酒店,洗漱完毕,正待休息时,李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冰一看,惊奇地道:“你们猜,是谁打来的?只响了一下就挂掉了。居然是洪流公司的接待小姐小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打我电话却又立即挂掉了。”   李冰正待回拨时,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李先生,我是小刘,我想打扰一下,问你件事可以吗?”   李冰迅速回道:“可以!我回拨你电话吧,发短信太麻烦了,又说不清楚。”   李冰拨通了小刘的手机,小刘却始终不接听。正纳闷时,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赵婉儿把门一打开,惊奇地看到,小刘竟然就站在他们房间门口。赵婉儿赶紧把小刘让进房间,小刘神色有点惊慌地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在这儿等你们好久了,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你们当面说说。刚才见你们进来了,我才鼓足勇气发了李先生的短信。”   小刘把她心中的疑惑和害怕讲了出来,李冰几人,立即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若不他们再果断出手,只怕又要出人命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灵肉失控   写字楼大厅内,李冰等人刚刚进入,就意外地看到了王晓军。   夹杂在好几个人中,王晓军进了电梯。李冰他们看着电梯门关闭,只得耐心等待。   这时,大楼内上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到来,许多人都围拥在电梯门口,唯独那个传说闹鬼的电梯,众人都躲得远远的。   昨天夜里,当小刘找到李冰他们后,犹豫了一会,小刘才说道:“李先生,我昨天和你讲的一切,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李冰一楞:“小刘,你不是说这个电梯闹鬼的事,大楼内的人都知道吗?为什么这么害怕人知道?”   小刘摇头道:“李冰,我不是说闹鬼的事。而是我告诉你们的,我们董事长和总经理关系暧昧的事。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这工作就保不住。”   李冰笑道:“就这事啊?小刘,你放心好了,你给我们提供了情况,我自然不会出卖你。”   小刘静静地说了句:“谢谢!”   赵婉儿递给小刘一杯咖啡,小刘慢慢啜饮着,迟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经常做恶梦。晚上睡不好觉,白天到公司里,看到董事长的脸色,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施丽娅奇怪极了,不禁问道:“小刘,是不是洪雅责怪你什么了?不然你怎么会见她害怕?”   小刘缓缓道:“这倒不是,只因我负责公司接待工作,还负责给董事长办公室打扫,因此,我每天要接触董事长好多次。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是夏天了应该很闷热,但我进董事长的办公室,总感觉冷嗖嗖的。可是奇怪的是,董事长办公室,并没有开空调。”   李冰心中一懔,知道事有蹊跷,不禁插口道:“小刘,你说的董事长脸色难看,并不是说她对你的态度吧?是不是她的真实脸色?”   小刘吃惊地道:“李先生,你今天见过我们董事长?你们昨天去时,她还好好的。只是今天,我给她打扫办公室时,正巧看到她在化妆。我无意中一看,可把我吓坏了,董事长的脸色苍白,而且没有一点表情。更让我害怕的是,董事长坐在梳妆柜前,竟然一动不动,离眼睛都不眨一下。”   虽然小刘讲得颇为莫名其妙,但李冰心中已然明了。他安慰了小刘几句,保证不会透露小刘讲给他听的事,这才好说歹说把小刘劝走了。   小刘走后,李冰看着大家道:“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应该心中有数了吧?据我猜想,小刘进去打扫时,见到洪雅呆滞,应该和这大楼内最近没死人有关系!”   众人吃惊极了,不明白李冰是什么意思。   李冰继续道:“我们刚才去乡下,证实了我们昨天夜里的推测,王晓军确实应该是元神出窍,欲**第三个乘坐那个闹鬼电梯的女孩。当他发现,那个女孩竟然是伪娘时,恼羞成怒杀了他并抛尸。从前两起闹鬼事件看,都是王晓军**了女子,然后由洪雅吸取那女子的精血。”   众人点了点头,期待李冰继续说下去。   李冰认为,王晓军之所以要**女子,可能不仅是发泄兽-欲,极有可能他为了保持出窍的鬼邪之术,更要趁交合之机,吸取女子身上的精气。而洪雅,则是为了维护借来的肉身不腐,每年都需要吸取一个女子的血肉之躯来补充气血。   因此,这个写字楼内三年之中才会发生三起电梯闹鬼的事。   只不过第三次,也就是一个月前,他们俩再次作案时,却意外发现,物色的对象竟然是一个伪娘。   且不说王晓军的恼怒,单是洪雅,就恐怕极为失望。她吸取不了精血,身体就会产生极大的变化。   本来她吸取精血是为了让自己的鬼魂,彻底占据洪雅的肉体,假以时日,真正由鬼变成了一个人。   没达到目的,洪雅的鬼魂便渐渐对洪雅的肉体失去控制。因而,她的办公室兼起居室,才会在夏天也显得阴气逼人,而洪雅的状态,也表现为呆滞。   因此,李冰判断,最近几天内,洪雅和王晓军,必然会再次物色目标下手。得出这个结论后,几个人才一大早,匆匆赶到洪流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他们要阻止悲剧的再次发生。   过了一会,电梯再次回到底楼,李冰他们几个走入了电梯之中。   就在李冰伸手按电梯关门键时,没想到身上掉下一样东西。   李冰定睛一看,心中暗暗叫苦。他竟然在伸手之时,把放在口袋中的那个禁锢莫小兰鬼魂的菩提子掉了出来。   李冰赶忙再次跨出电梯,却见那粒圆圆的菩提子不断滚动,居然滚到了那个闹鬼电梯的门口,滚入了缝隙之中,再也不见。   李冰大为懊丧,不知这事该如何处理,楞了一会,听到电梯中有上班的人不耐烦地催促着他快些进电梯,只得悻悻然地回到那个电梯中,和赵婉儿他们一起上到了十三楼。   洪流公司内,小刘看到李冰他们前来,不由得一楞,轻声问道:“李先生,你们怎么会来的?可记得对我的承诺,千万不能说漏嘴。我需要这份工作!”   李冰微笑道:“小刘,你就放心吧。我们今天来,是想和董事长还有总经理面谈一下,看看有没合作诚意。这么久了,他们还没给我们拿出方案。”   小刘这才放心,把李冰几个带到了总经理室。   听完李冰的来意,王晓军沉吟不语,似是在思考着和李冰他们谈判的事宜,两只眼睛,却不住地盯着赵婉儿打量着。   王晓军这一细微的动作,自然没能瞒过李冰的眼睛。他心中更是雪亮,越发坚信自己的判断。   李冰忖度道:王晓军必然在选择下手目标,从他们前面下手的目标上看,对象必须是年轻女子,而且肤色要好。他在盯着婉儿打量,估计他把目标锁定在婉儿身上了。如果真是这样,他必然会把婉儿带给洪雅看看。   虽然前天洪雅已经见过赵婉儿,但那只是作为生意上的人看待,而且洪雅还没到鬼魂和肉体失去控制的时候。   果然,王晓军看了一会,露出微笑道:“赵董事长,你们是大公司。合同我们今天就谈,只要你们经营照顾我们生意,我也决定薄利多销,跟你们合作。这样吧,我们再和董事长见个面,把这个意向说一下如何?”   赵婉儿还没反应过来,李冰对她使了个眼色,转头对王晓军说道:“如此甚好,还烦请王总给我们引见洪董事长!” ☆、第四百六十章 驱鬼追魂   洪流物资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洪雅表情呆滞,坐在那张宽大的老板椅内一动不动。   王晓军的声音中透着一点兴奋:“董事长,光明公司的人又来了。我来向你请求一下,从长远角度考虑,我想是不是可以最大让利光明公司进行长期合作?董事长,如果您没什么意见,我就准备和光明公司董事长赵小姐把合作意向书签订了。”   洪雅慢慢地抬起头,脸色阴森得可怕,没有一丝血色。   张远山附耳李冰悄声说道:“李冰,你的判断没有错,洪雅的气色戾气尽显,身形虚浮,这正是鬼魂控制不了肉体所致。”   李冰低低地道:“我也看出来了,张大哥,今天可全得靠你保护好婉儿了。”   洪雅看到赵婉儿后,忽然之间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语无伦次地说道:“晓军,这事就按你的决定做。你今天和赵小姐好好谈谈,不要签订什么合作意向书了,争取今天就把正式合同签订了。”   王晓军转向赵婉儿道:“赵小姐,我们董事长的意见大家都听到了。不知赵小姐有没兴趣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不过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恐怕赵小姐得赏脸,吃过晚饭才能回酒店休息了。”   施丽娅轻轻捏了一下赵婉儿的手,赵婉儿心领神会,面带微笑说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为了庆祝我们两家公司合作成功,今天的午餐,就由我来宴请各位。”   洪雅一扫先前的木讷,热情地说道:“晓军,你先把赵小姐带到会议室,其他四位贵客请稍留步,我有一些小礼物馈赠各位。”   李冰和张远山对望了一下,心中暗惊:看来,洪雅真的是到了关键时刻,这么迫切地就想下手了。   他们心中明白,这是洪雅要支开他们几个,好让王晓军对赵婉儿下手,虽然这事在他们预料之中,但心中还是不禁惴惴不安。   好在现在是白天,附体的鬼魂不敢离开真洪雅的肉体。问题的麻烦就在于王晓军,只因他不是鬼,而是真正的人,虽然王晓军现在不会也不敢元神出窍,但也得防止王晓军狗急跳墙,不顾一切对赵婉儿下手。   李冰对赵婉儿耳语道:“婉儿,你别害怕。他们这是设下计谋想对你下手,反之,这对我们也是一个最佳动手时机。你离开这儿跟着王晓军走时,记住不要离他太近,不要进任何房间,特别是电梯。你手插在口袋时,掌心捏紧张大哥给你的符,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只要你在外面拖住王晓军,我们把洪雅解决了,就立即和你会合,一起对付王晓军。”   赵婉儿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她对这几个与自己生死与共的人无比信任。赵婉儿微笑着对其他几个人道:“你们几个,还不谢谢洪董事长?我和王总先去会议室,一会你们也一起过来吧。”   洪雅连忙站起身,虽然走路姿势有点怪,犹如孩童学步,蹒跚而行,但还是很热情地把赵婉儿送到门口,眼看着她和王晓军出了房门,这才紧紧地把门关上了。   洪雅脸上似笑非笑,走到桌子旁,从抽屉里抽出一大沓钱,递给施丽娅道:“施小姐,这是一点小意思,辛苦各位了。”   施丽娅大大方方地接过钱,微笑着道:“既然洪董事长这么客气,来而不往非礼也。张大哥,把我们准备的礼物也送给洪董事长吧。”   张远山笑眯眯地把一只清美的盒子送上,洪雅疑惑地道:“原来几位早有准备,何必这么客气呢?是你们照顾我们的生意,这礼物我不能受。”   施丽娅微笑道:“洪董事长,这是我们赵董事长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打开看看收下来,恐怕赵董事长要责怪我们办事不力的。”   洪雅微笑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洪雅坐下,态度恭敬地打开了盒子。谁想,当她刚打开盒子时,里面一道白光猛地刺向她的双眼。   盒子里,是张远山刻上的几句驱鬼咒语和一个太极八卦图,八卦图中央,还镶嵌着一面辟邪镜。   洪雅大叫一声,众人惊讶极了,只看到洪雅的身子左右乱颤,一个白影似乎从她身体里要钻将出来,不住地挣扎摆动。   洪雅的脸色变得无比狰狞,凄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算我?”   她张开双臂,作势向施丽娅扑将过来。张远山一个箭步上前,把一张符纸贴在了洪雅额头。   洪雅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张远山冷冷地道:“你不是洪雅,真正的洪雅已经让你害死了。你是王晓军三年前在医院太平间中碰到的那具女尸,你杀死了洪雅,然后借尸还魂。电梯命案,就是你和王晓军两人各取所需。他是为了自己的邪法和欲望,你则为了保持肉体不腐,妄想最终真正控制这具肉休,从鬼变为真正的人。”   洪雅被符纸镇往,双眼血红,怪声叫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可惜,你们只为了对付我,而忘了你们同伴,这会儿,她可能已经死了。”   李冰怒斥道:“洪雅,你就痴心妄想吧!婉儿不会有事的,我们是有备而来,婉儿有张大哥的符纸护身,王晓军奈何她不得。”   张远山又摸出张追魂符纸,贴在洪雅额头上,转而对李冰说道:“李冰,洪雅已经让符纸镇住,现在是白天,阳气重,她暂时没法挣脱。李冰,借你的血一用。”   李冰闻言,咬破中指,把一滴鲜血点向洪雅的额头。   但见金光一闪,洪雅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再无一丝气息。   眼看已经把鬼魂驱离了洪雅的肉体,众人刚舒了一口气,忽听李冰惊叫一声:“不好,张大哥,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张远山一楞,李冰续道:“张大哥,我们原本是把附在洪雅肉体上的鬼魂驱走,同时录像下来,悄悄交给宋队,免得我们有谋杀嫌疑。只是我刚才才发现,微型DV电量不足没有拍摄下来,这该如何是好?要是别人发现我们离开后,洪雅死了,那我们就摆脱不了杀人嫌疑了。”   众人大惊,施丽娅道:“李冰,暂时不要管这些了,好在这个董事长办公室暂时没人会进。我们快把洪雅的尸体放在那张沙发椅上,赶紧去看看婉儿,防止出什么意外!”   李冰出猛然惊醒,几个人手忙脚乱处理好后,立即冲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向会议室方向奔去。 ☆、第四百六十一章 各怀鬼胎   走道上,李冰等人愕然地看见,王晓军正在拖扯着赵婉儿。公司的其他员工,也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明白为什么总经理会做出如此鲁莽粗俗的举动。   施丽娅怒吼道:“王晓军,你在干什么?还不放开婉儿?”   王晓军一楞,松开了赵婉儿,一脸无辜地说道:“对不起,我请赵小姐前去会议室,她一直站在这儿不动。我心下焦急,这才上前相请,失礼了。”   赵婉儿飞奔跑到李冰面前,她从大伙的脸色上看出来了,李冰他们商定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已经驱除了附在洪雅肉体上的恶鬼。   李冰上前一步道:“王总,商业谈判的事不急,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李冰缓缓而神色凝重地说道:“三年前,一对恋人在医院中,因为躲避雷阵雨,无意中误闯医院停尸间。自那以为,那男的性情大变,对一直照顾他生活的女友,不仅态度冷淡,还经常恶言相向,甚至拳打脚踢。”   “没多久,那女的一气之下回了老家。独自在家的她,却盼不到情郎回心转意前来接她,一时想不开,就上吊了。而那男的,自此却一帆风顺,从一个穷大学生,一跃成为人人羡慕的高管白领。”   王晓军闻言,脸色大变,看了一眼公司众多员工,上前低声道:“有什么事,请到会议室来和我说。”   王晓军言罢,头也不回地向会议室走去。李冰他们看了看四周,也都紧跟着王晓军进了洪流公司的会议室。   刚进会议室,王晓军就急不可耐地问道:“李先生,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那天就和你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王晓军,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李冰狡黠地一笑道:“王总,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说过,刚才那个故事中的男主是王晓军吗?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故事中女主的名字,她叫莫小兰。”   王晓军大惊失色,一时不能言语。李冰趁势说道:“王总,你刚才急着叫我们进会议室,不想让你的员工听见,恐怕还不是因为这个故事吧?是不是你想到了那个鬼电梯,害怕真相暴露?”   王晓军顿时脸色刷白,喃喃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那个电梯闹鬼,全大楼的人都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远山沉着嗓音说道:“我们茅山道中,有一种离魂大法;被鬼邪缠身的人,如果阴气极重,也会习得离魂鬼邪之术。这电梯中的三桩命案,我和李冰佛道合一,已经看得清楚了。王晓军,你就是那个医院中被女鬼缠身的王晓军,而不是同名同姓那么简单。你女友正是莫小兰,她上吊而亡,她的冤魂我们已经带来这幢写字楼。”   看到王晓军面色突变,张远山心中已经有了胜算,一字一顿地道:“王晓军,只要天黑,莫小兰的鬼魂就会出来找你。”   王晓军嘶声叫道:“你们胡说,我承认,我就是那个王晓军。可是,小兰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上吊而亡,她为什么要找我?至于你说的电梯中的事,更是无稽之谈。”   王晓军声泪俱下:“我爱小兰,我也不想那样。可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面上会对她变得那样冷淡,这决不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对不起小兰,也常为此内疚。”   李冰冷冷地道:“王晓军,你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其实你心内很清楚,只是你内心的欲望让你失去了良知。”   王晓军失声痛哭,李冰继续道:“你在医院太平间中撞邪后,那女鬼控制了你的心性。白天,你对待莫小兰,一反常态;晚上,那女鬼控制你不与莫小兰接触,然后显身勾引你。当然,女鬼并不是真的喜欢你,而是想吸取你的阳精维持她阴魂不散。”   “可女鬼没料到,你也是至阴之命,她虽然与你巫山云雨,却也奈何不了你的性命。而你,也在与女鬼的交合中,得到了前有未有的快感,甚至是好奇感。更是因为你命相奇特,你竟然与女鬼的交合中,学会了离魂出窍的鬼邪之术。”   “当你毕业后进入洪流公司时,公司董事长洪雅,虽然年龄颇大,却风韵犹存,那贵妇气质吸引了你。而那女鬼趁势附上了洪雅之身。”   “洪雅本就处在丧夫之痛与公司濒临倒闭的双重煎熬之下,如何抵得过那女鬼的阴气?洪雅因此身死,而她的肉体就为那女鬼霸占。”   “从此,那个假洪雅和你一起,过起了苟且的生活。你是人身鬼心,她是鬼附人身,你们两人用妖邪之术,很容易地便接得了一笔笔订单,洪流公司也就突然间兴旺发展了起来。”   “在你与那假洪雅长期的耳鬓厮磨之中,你的人性完全丧失,以淫-乐为目的。你和假洪雅各取所需,两人全都灵魂出窍,你发泄兽-性后,由洪雅吸取精血。这就是电梯里连续发生两起诡异命案的原因,至于第三个命案,因为那家伙是伪娘,才遭你残杀并弃尸,而洪雅的吸取精血维持对肉体控制的目的也没有得逞。”   王晓军惊恐地问道:“李先生,你是道士?”   李冰摇摇头道:“我不是道士,我是佛门居士,这位张大哥,才是正宗茅山传人,有‘小张天仙’的美誉。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看到王晓军那可怕的神色,李冰心中的把握更大了,他厉声道:“王晓军,今天我们几个,是有目的而来,就是为了揭穿你和洪雅的真面目。你和洪雅,故意支开赵小姐,是因为赵小姐年轻漂亮,皮肤又超好,符合你和洪雅各自的胃口。”   “这正好也证明了,洪雅这两天的憔悴,是因为她没有补充到年轻女人的精血,她的恶鬼之魂,渐渐失去了对真洪雅肉体的控制。因此,你们今天一见到赵小姐,就迫不及待地想对赵小姐下手。”   “你不明白赵小姐为什么不跟你到会议室去吧?这是我们将计就计定下的策略。趁赵小姐在外面拖住你的时候,我们在董事长办公室内,已经驱离了洪雅肉身附着的恶鬼。”   王晓军歇斯底里里大叫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都是真的,你们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张远山冷笑道:“王晓军,你不信的话,可试试你还能不能灵魂出窍?实话告诉你,附在洪雅身上的女鬼已经被我打跑,没了她的配合,你再也不可能灵魂出窍了。王晓军,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第四百六十二章 恶行再现   众人的惊呼声中,王晓军跑到了那个闹鬼的电梯门口,按下了向下的键。   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那个再也没人敢使用而已经停止运行的电梯,竟然指示灯亮了起来。   惊惧之极的王晓军,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迅速钻进了电梯,并按上了关门键。   他没想到,自己阴灵出窍的事,竟然会让李冰等人看了出来,并且对他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就如亲眼所见一样。   给李冰和张远山点穿后,王晓军绝望之中,动了杀机。   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若要动手,自己也决计沾不了任何便宜。况且,就算他武神临体,能杀了眼前这五人,也绝对瞒不过事实真相,必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此时的王晓军,唯一的希望就是阴灵出窍,在虚无中击杀了众人,然后再次制造一次电梯闹鬼案件,以侥幸蒙混过关。   可是,张远山的话,让他失去了自信。他表面上装作镇定,以稳住李冰等人,暗中却开始尝试阴灵出窍。   可无论他如何尝试,却再也不能象以往那样。一下子失去邪灵之力的王晓军,顿时明白了李冰他们所言非言,和自己狼狈为奸的女恶鬼,确实被眼前这个姓张的道士驱离了洪雅的肉身。   眼见事情败露,又无法灭口,王晓军一下子慌了神。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脑中一片混乱。   此刻王晓军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脱身,然后逃离乾县,亡命天涯,苟且偷生。   因此,才有了王晓军冲出会议室,直奔电梯的那一幕。   王晓军忘了,由于女鬼已经被驱离洪雅之身,他的阴灵之力也已经失去。当他急于奔命时,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没人敢使用的而且已经停止运行的鬼电梯。   当电梯被王晓军按亮之时,他想都没想便钻了进去。刚钻入电梯的王晓军,快速按下了1楼按钮,并按下了电梯关门键。   当电梯门关闭的一霎那,王晓军见到他公司员工那莫名其妙惊诧的表情和来不及追上他的李冰一行人,这才松了口气。   电梯开始慢慢下行,王晓军脑中急速思考着如何才能逃离这座城市。他一时之间,想了许多方案,可随即又被他自己一一否定。   心乱如麻的王晓军,烦躁起来,感觉电梯下行的速度真慢。   王晓军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不禁一怔,电脑虽然一下向下开动,但面板上的指示灯却仍是停在数字13上。   怎么回事?王晓军楞楞地看着那个数字,忽然,一阵恐怖感袭遍了他全身,额头上顿时沁出了一片汗珠。   这个情景,使得王晓军想起了自己在女恶鬼配合后,阴灵出窍杀害那两个年轻女子和一个伪娘的诡异之事。   莫非自己即将遭到报应?王晓军惊得心脏剧烈跳动,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忽然明白,既然自己的阴灵之力已失,怎么可能象作案时那样会启动这个诡异的电梯?   想到此处,王晓军紧张害怕极了,在电梯内拼命地叫喊。可是,电梯内静悄悄的,根本听不到外部任何声音。只有电梯的电机运行声音在告诉他,电梯一直在向下运动,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个永远不变的数字13。   看着电梯四壁那光可鉴人的不锈钢护板上折射出来的自己的身影,王晓军绝望极了。   电梯内的灯开始闪烁起来,忽然又暗了下来。吃惊中的王晓军,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在电梯内‘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不一会,电梯内的灯又亮了起来。王晓军惊疑未定间,眼前忽然一亮,电梯门竟然打开了。   看到一线生机,王晓军急着往电梯外冲,可是身子却动不也不动,象是不受自已控制似的牢牢地钉在电梯内。   电梯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当电梯门完全打开后,那女子一脸疲惫地走入了电梯。   王晓军一看之下,惊得魂飞魄散,这个女子,竟然是他第一次阴灵出窍后奸-杀并让女鬼假洪雅吸取精血的公司女职员。   王晓军大骇,哭喊着哀求饶命。可那女子竟似对他视而不见,按下了电梯关门键。   电梯开始向下运行,而楼层指示却仍是那个可怕的数字13。   王晓军眼看着那女子的神情惊慌起来,不一会,那女子似乎撞了邪,拼命地反抗,好象有看不见的人在**她一样。   过了一会,那香-艳而又恐惧的一幕才结束,却见那女子象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点点在干瘪下去,最终只留下几缕毛发和一副骷髅以及残破的衣物。   王晓军顿时明白了,自己所见的,只不过是幻象。这一幕,恰恰是他阴灵和那个女恶鬼所作恶的重现。   王晓军无力地瘫软在电梯中,电梯又暗了下来。不一会又亮了起来,这骇异的一幕再次上演。   当电梯内的可怕一幕第三次上演时,王晓军看到了隐形的自己,握着尖刀一下子刺向那个伪娘的胸口,把他一刀毙命后,仍不解气地一刀一刀剐着他的下体。   当电梯门第四次打开时,一只尼龙编织袋凭空飞了进来,上面清晰可见‘洪流物资公司’几个字样。   王晓军脸上毫无血色,那残忍杀害伪娘并抛尸的一幕,把他的神经繃紧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消失,电梯内的照明也恢复了正常,似乎不再异常。王晓军才缓缓回过神来,他清楚地看到,楼层数仍停留在数字13上。唯一感到改变的是,电梯似乎停止了运行,四周静得怕人。   王晓军拼命地按着电梯内的各个控制键,可所有键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绝望中的他,忽然看到电梯门边上,有两片小小的黑色物体。王晓军抖索着双手,捡起那两个小碎片,仔细地看着,觉得那小碎片的反面漆黑圆润,似乎有微微光芒在泛出。   他当然认不出这两片像压碎的黑豆子似的东西是什么,那正是李冰在另一个电梯上来时,不慎滚落的菩提子。   外面虽然是白天,可在这电梯坑道内,却是漆黑如夜。   菩提子的破裂,使得菩提子上李冰之血的灵力和所念的《金刚经》降妖镇鬼的法力彻底丧失。 ☆、第四百六十三章 借尸重生   王晓军疑惑地看着那碎成两片的菩提子,总感觉这两片碎了的黑黑的菩提子,犹如两只乌黑的眼珠,在死死地盯着他,寒光逼人。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王晓军耳边飘荡起来,显得那么幽远,又是那么熟悉。   王晓军一怔,不由自主地叫道:“小兰,是你吗?”   这一刻,他暂时忘却了害怕,眼前浮现出了莫小兰的无限柔情还有和他在一起的浪漫岁月。   莫小兰的声音显得那么不可捉摸,似乎远在天边,而且根本不知道方向,那声音象是来自四面八方,却又清晰可辨,依稀就在他的耳边一般。   莫小兰并不回答王晓军,而是机械单调地反复问着:“晓军,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好狠心,我那么爱你,你却忽然对我这么冷淡,甚至在我死前,都没来看我一眼。”   一听到那个‘死’字,王晓军顿时从遥远的记忆中被拉回了现实。他惊惧地道:“莫小兰,你已经死了,求求你放过我,不要缠着我。”   莫小兰幽怨地叹了口气道:“晓军,你一句悔恨的话也没有吗?枉我对你这么好,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舍不得用,全贴给你读大学了。到头来,我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莫小兰的声音忽然凄厉起来:“王晓军,我因你而死,你也必须赔我一命。还我命来!”   这最后一句的“还我命来~~”,音调凄厉而悠长,把王晓军唬得魂不附体。   他看到面前的不锈钢电梯厢壁护板上,在自己身后,隐隐飘荡着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束长发,飘洒在他身后。王晓军甚至闻到了那长发上熟悉的香味,几缕发丝飘进了他的鼻孔,搅得王晓军鼻子痒痒的,不由自主地连打了几个喷嚏。   刚打完喷嚏的王晓军,鼻子中那股熟悉的香味再也闻不见,一股带有强烈的死亡气息的泥土味,瞬间让他的意识快要崩溃。   王晓军那因骇异而圆睁的双眼,看着身后那个白色的影子在慢慢上升,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他头顶。   曾经,这是一张让王晓军心驰神往的漂亮脸蛋,如今,却是那么惨白骇人。   慢慢地,那张可怕的脸上,吐出了一个猩红的舌头。那舌头越伸越长,带着一股腥味直袭向王晓军的脸部。   王晓军骇然大叫,眼前忽然一亮,一直打不开的电梯门,此时,竟然缓缓打开。   王晓军看到公司的员工,全都离那个电梯远远地在注视着自己,拼命想逃出那个电梯并呼救。   可王晓军再也动弹不得,他感觉那条猩红的长舌已经卷住了他的脖颈,越抽越紧,勒得王晓军已经喘不过气来,自然更发不出一点呼救之声。   电梯外的人,也是被那一幕惊呆了。他们明明看到公司总经理王晓军象发了疯似得跑到那个闹鬼的电梯边,令人不可思议地按亮那个早已停止运行的电梯并走了进去。   虽然王晓军在电梯中经历了那么长时间可怕的一幕幕,电梯外的众员工和李冰他们,却只是感觉一霎那的时刻。   当王晓军再次打开电梯门时,其他人都只感觉到了短短的几秒钟时间。   众人骇异地看到王晓军站在电梯里面,头颅伸向电梯门口,脸色涨得通红,慢慢发紫,双手死死地卡住自己脖子,一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在众人惊讶之间,忽然见到那个电梯门在缓缓关闭。这一刻,让围观的众人突然醒悟,这是一个闹鬼的电梯。   正常情况下,有物体挡在电梯门口,电梯门是不会关闭的,可这时,虽然王晓军的头就在电梯门中间,可电梯门依然在缓缓关闭。   电梯门紧紧地卡住了王晓军的头,王晓军那受挤压力而略微变形的前脸暴露地电梯门外,整个身子却仍在电梯里面。   众人惊慌失措之时,却见到电梯竟然开始缓缓向下运行。   一直叫不出声的王晓军,此时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那惨叫声,在楼道中久久回荡。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王晓军的身体随着电梯的下降而缓缓消失,王晓军的那张脸,却在电梯下降的切割中,像被刨过一样,鲜血喷涌出来。   王晓军的最后一丝影踪消失在电梯中,随之众人听到传来一声沉闷的世大响声,整个大楼都在为之颤抖。   大伙楞了一会,这才意识到,那个电梯坠入了电梯井底。而电梯门口,一张皱巴巴的沾满鲜血的人的脸皮,像蔫了的茄皮一样,。软绵绵地挂在了电梯门框边上。   目睹这诡异骇人一幕的人们,无不惊呆了,在短短的静默后,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惊叫,楼道内顿时闹成了一片,到处是尖叫和哭喊声。   李冰叹口气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王晓军鬼迷心窝、忘恩无义,又残忍地迫害了三个无辜的生命,这才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就在众人四处盲目呼叫哭喊着躲藏时,李冰感觉到了胸口那个鱼形虎符的振动。   他默默地摸出了那个鱼形虎符,摊开在掌心中,只见一道白气慢慢飘至,盘旋了三圈后,被吸入那个鱼形虎符中。   在那道白气消失的时候,李冰等五人,清楚地看到了白气中王晓军那张帅气而苍白的脸蛋。   五个人唏嘘不已,感叹白虎第四煞已经归位,正待离开这幢写字楼时,李冰猛然感觉到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李冰纳闷之时,刚一回头,顿时被唬得脸色苍白。   洪雅正优雅地站在众人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大伙。   李冰大惊,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只听得洪雅轻声道:“五位恩人不用害怕,我不是那个女鬼,我是莫小兰!”   李冰脱口而出道:“莫小兰?这怎么可能?你的魂魄不是被禁锢在菩提子中吗?”   莫小兰幽幽地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带着我魂魄的菩提子被你不慎滚落入那个电梯口。当王晓军这个禽兽按下电梯想逃命时,菩提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被辗碎了,因而,我的魂魄就挣脱了束缚。”   “如今,罪魁祸首王晓军已死。我记得我吊死后,魂魄被城隍爷禁锢在那个小山村中时,城隍爷告诉我,日后自有贵人会让我再次获得新生。”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李冰你把我禁锢在菩提子中时,里面的佛法消除了我魂魄的戾气。而城隍爷所说的新生,正是让我借洪雅的肉体还阳。不过你们放心,我的魂魄已经消除了戾气,不可能象那个女鬼一样脱离肉体来祸害苍生。如今,莫小兰已经不存在了,我是一个真正的洪雅!” ☆、第四百六十四章 阴云再起   酒席上,洪雅频频举起酒杯相敬李冰等人。   她端着酒杯,笑眯眯地走到赵婉儿面前道:“婉儿,喝完酒后,我请你们再去KTV唱歌好不好?”   赵婉儿双颊微红,酒至半酣,兴奋地道:“也好,许久没去唱歌了,多谢小兰姐。”   洪雅尴尬地道:“婉儿,请不要叫我小兰姐。莫小兰已经死了,现在我已获得新生,我已经是真正的洪雅了。”   赵婉儿忙道:“哎呀,对不起,洪雅姐,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嘛。对了,今天洪雅姐这么客气请我们,为什么不见小刘一起参加呢?”   洪雅一怔:“小刘?哪个小刘?”   赵婉儿一楞,一会儿就明白过来,咯咯笑道:“洪雅姐,我们忘了对你说。小刘就是你们公司的那个接待小姐刘静之,正是她向我们提供了大楼电梯闹鬼的情况。”   洪雅楞了一会,歉意地说道:“婉儿,洪雅刚刚新生,对公司内的人事,还真不大熟悉。不过你说的那个刘静之,我倒有些印象。她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几个人同时吃惊地“啊”了一声,赵婉儿连声道:“这不可能,前几天她来告诉我们那些事时,她还好好的,根本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这怎么可能呢?才不到一个礼拜,一个好端端的人就疯了?”   洪雅叹道:“我也不熟悉她,只是前天有警察来公司调查,说是刘静之杀了人,然后疯了,被关进精神病院了。”   李冰震惊极了,摇头道:“这不可能,洪雅,你能告诉我们,刘静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洪雅不好意思地说道:“李冰,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那警察来调查了一下刘静之的情况,同时通知了我们公司。”   李冰失望地道:“刘静之几天前,一点没异常情况,现在突然杀了人并且还疯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洪雅踌躇了一会说道:“公司内的人都在纷纷议论,只是因为这事牵涉到电梯命案,那对我来说,是不愿面对的往事,所以,我也没怎么打听?”   李冰更惊讶了:“什么?刘静之的杀人和电梯命案有关?这事恐怕不那么简单,难道是原来附上洪雅身上的那个女鬼在作祟?”   张远山也大为诧异:“李冰,这不可能。那女鬼被我用符纸镇住了魂魄,她虽然逃去,但已经丧失了阴灵之力。为了彻底消灭她,必须找到她的尸体。我在她身上还贴了追魂符,十五天内,她的鬼魂不可能会作祟的。”   李冰惊讶地问道:“张大哥,追魂符?你怎么没说起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严肃地道:“这个女鬼,淫邪之极,我身为茅山弟子,自然要彻底铲除她,这是义不容辞的事。因为我的修为,当时还不可能彻底打散那女鬼魂魄。唯一的办法,是在半个月后,她的魂魄找到她的尸体欲重新修得邪灵之术时,那时才是彻底消灭她的最佳时机。”   “十五天后,正好是端午节。也就是说,离现在还只有七天的时间。因为时候未到,我不想破坏大家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所以就暂时没告诉你们。”   李冰讶异极了,怔怔地道:“原来张大哥暗中还留着这么一手,那么,既然这女鬼不可能为害别人,刘静之的杀人和发疯,和这电梯闹鬼又有什么关系?电梯的诡异事件,我们不是完全破解了吗?”   张远山点点头道:“是啊,在洪雅新生后,我曾去那电梯前烧过纸,已经没半点鬼邪之气了。如今又发生这事,倒真是奇怪了。”   她转向洪雅道:“洪雅,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们了解一下这个电梯还有什么不对吗?”   洪雅尴尬极了,脸色略显不悦地道:“张大哥,我很感激你们,让我有机会借洪雅肉体新生。但我不是鬼魂附体,而是真正的和肉体相结合。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个标准的凡人,已经不具备半点鬼魂才有的灵力了。你让我帮忙查一下,我可真是无能为力。”   张远山自知失语,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李冰赶紧打圆场道:“洪雅,我想张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刘静之的处境,既然与这个电梯有关,那就是与我们有关了。因为,是她告诉我们了这个大楼电梯闹鬼后,她才变成这样的。所以,我们有义务,调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洪雅的脸色这才舒缓下来,她慢慢地说道:“李冰,真不是我不想帮忙,是我害怕面对那些可怕的往事。我正在努力忘记这些,做一个真正的洪雅。若你是你们想了解什么,我认为,最合适的人选,你们应该找刘静之的老公苏伟。”   李冰问道:“没想到,刘静之看上去这么年轻,竟然有老公了。她老公苏伟是做什么的?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洪雅答道:“刘静之的老公,听说是证券交易所的职员。虽然收入颇丰,但刘静之家新买了一套住房,因为还房贷,所以日子过得还是有些紧巴巴的。今天正好是礼拜天,苏伟休假,如果你们想见到苏伟,我可帮你们联系一下。”   李冰连声道谢,洪雅摸出手机,拨打了公司值班电话。不一会,李冰就得到了公司员工留下的联系方式,从上面找到了刘静之家的座机号码。   洪雅拨通了座机,苏伟果然在家。当他听洪雅说有几个朋友要打听一下刘静之的发疯和杀人过程时,苏伟断然拒绝。   洪雅好说歹说,答应只要苏伟肯前来配合她的朋友,那么,刘静之虽然杀人发疯,但洪雅仍会每月按时发放工资。这条件,对于正在愁着还房贷的苏伟,无疑有着致命的诱惑。在考虑再三后,苏伟终于答应洪雅,半小时内,就赶到他们吃饭的酒店。   当苏伟出现在洪雅和李冰他们面前时,众人都感觉苏伟年轻帅气,和刘静之真可算得上是金童玉女。   在李冰他们说明了来意后,苏伟终于忍不住伤痛,把心中的苦水一古脑儿全倒了出来。   事情的诡异,让李冰心中隐隐感觉,这其中大有蹊跷。 ☆、第四百六十五章 微信有鬼   在公司总经理王晓军惨死电梯中后,刑警在勘察现场后,得出了结论:王晓军死于电梯故障。   虽然这不能解释那个根本没通电的电梯,怎么会突然间接上了电源,并在王晓军进入后卡住了他的头,发生了惨剧的原因,但似乎没人想深究,毕竟这种灵异事件,只能是小道传说,而不能作为官方结论。   李冰也对宋队隐瞒了这件事,他是考虑到,受尽苦难的莫小兰,好不容易机缘巧合借洪雅的肉身获得新生,就不能再破坏她的生活的希望。   在王晓军刚死的第二天,洪流公司就接到了签订一大笔订单的意向。对方指定要来洪流公司实地考察,因此,作为接待员的刘静之,自然免不了要布置公司会议室和装点一下公司的形象。   当她忙活结束后,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刘静之赶紧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公司。   她来到电梯口,静等电梯门打开时,下意识地往那个出事的电梯口看去。   这一看,把刘静之吓得魂飞魄散。由于电梯已经彻底坠毁损坏,因此,那个曾经闹鬼的电梯门前,已经被警示装置隔开。   公司楼道的节能灯下,刘静之恍然见到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子正站在电梯门口。   想到这个电梯的可怕之处,刘静之扭转了头,不敢再看,心中只盼电梯门快快到来,立即赶回自己家中。   可电梯仍没到达十三楼,刘静之虽然心中不敢看那部电梯门,却又鬼使神差地转回了头。   这么晚了,整个13楼都是洪流公司的办公区域,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在电梯口?   洪雅心中紧张极了,不由得脱口道:“你是谁?”   话刚出口,刘静之顿时后悔莫及,脸色刷白。她立即想到,这个不论是人还是鬼,如果没发觉自己该有多好?自己既然叫出了口,那就无可避免地会被对方发现。   果然,随着她的问话,那个年轻女子慢慢转过了头。   当她面对刘静之时,刘静之吓得一声惨叫,一下子晕了过去。因为,在她眼前的那个年轻女子,正是一年前死在电梯内的刘静之的同事张小燕。   迷迷糊糊中,刘静之觉得一个亲切的声音不断在呼叫着她。   她慢慢张开了眼,一眼就见到了她的丈夫苏伟。这一霎那,刘静之感觉无比的亲切与温暖,心中的安全感也找了回来,不由得抱住苏伟大哭起来。   苏伟把刘静之搂在怀中,微笑着说道:“静之,没事了,不要怕,有我陪着你呢!”   刘静之哭了一会,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病房之中,自己手腕上还挂着点滴。她怔怔地道:“苏伟,我不是在公司电梯口吗?怎么会在病房中?”   苏伟轻轻地道:“静之,很晚了,都不见你回家,我急了,一直打你手机,却始终无人接听。我打电话到你公司写字楼的保安处,那个保安告诉我,公司的人早就下班了,却没见你考勤打卡。”   “因此,我才急匆匆赶到你公司,央求保安放我上去寻找你。结果,在保安的带领下,我们刚打开电梯门,就见你晕倒在电梯外面。我叫了救护车,立即把你送到了医院。”   刘静之静了一会问道:“苏伟,我昏迷了多久?”   苏伟怜惜地看着刘静之说道:“静之,你昏迷了整整一夜。我就在这陪着你,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了,你终于醒了,我就放心了。”   刘静之吃惊了一会,感动地说道:“苏伟,有你真好。看你满眼血丝,把你累成这样,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苏伟抚摸着刘静之的秀发道:“静之,别说傻话。我们是恩爱的夫妻,同命鸟呀,我有义务和责任照顾好你。”   刘静之感动得小声啜泣了一会,把昨天晚上她见到的可怕事,神色紧张地告诉了苏伟。   苏伟一楞,良久方道:“静之,别胡思乱想。医生说了,你是因为工作太劳累,产生了幻觉,这是一种强迫幻想症状。那个张小燕,以前和你关系不错,虽然她死了,可你潜意识中还是会经常想起她死的惨状。你工作劳累过度,这才产生了幻觉。”   刘静之将信将疑,良久方说道道:“苏伟,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伟点了点头道:“小傻瓜,我还会骗你么?静之,你工作太劳累了,我真不忍心。反正我工资高,你就不要上班了,我养你!”   刘静之感激地看着苏伟,依偎在他胸口柔声道:“苏伟,我不要你养。我们刚买了房子,欠下这么多债,还房贷好吃力的。因此,我必须拼命工作,等我们俩还清了房贷,那时,我们就幸福了。”   苏伟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知道她性格倔强,多次劝说过她也没用,便不再多说。   刘静之在出院后,回到洪流公司上班。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那夜出事后,她即使在白天,看到那个电梯也害怕极了。   刘静之的情绪也因此变得极不稳定,甚至让前来公司的客户代表觉得难堪。公司人事部经研究决定,觉得刘静之暂时无法胜任接待工作,便电话联系了苏伟,让苏伟把刘静之接回家,等恢复了状态再前来上班。   谁知,在家的刘静之情绪显得更加不稳定,甚至还发生了可怕的事。   休养在家的刘静之,躺在沙发上无聊极了,打开了手机上的微信。   当她刚登录微信,扫描了一下附近的人,不禁脸色突变。   有个叫张小燕的微信用户,正在她家边百米之内,请求加刘静之为好友。   联想到自己以前的同事就叫张小燕,而张小燕去年神秘地在电梯中只留下一副骸骨和毛发以及一些破碎的衣物,那恐惧的死状在刘静之心头挥之不去,而前天夜里,刘静之加班回家时在电梯口见到张小燕而吓晕过去的事,刘静之心中的恐惧感一涌而出,头皮一阵酥麻,牙齿都咯咯打颤。   她虽然内心惊惧之极,但想想张小燕的名字太为普通,或许真是和她在同一个小区内人,刘静之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受添加好友。   张小燕加刘静之为好友后,却一直不发任何消息。害怕之极的刘小燕,终于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给了张小燕:“你是谁?为什么加我后就不说话?”   对方只发过来短短几个字:“我来找你!”   刘静之害怕地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对方又发来一条:“刘静之,我们是多年的好姐妹了,我在地下冷清,我来找你与我作伴!” ☆、第四百六十六章 微信鬼约   刘静之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无法相信,这个张小燕,竟然会真是她那个惨死的同事。   她不住地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情绪称定之后,她偷眼看去,微信上竟然又传来了一条短信:“刘静之,我是你的好朋友张小燕,你想我吗?”   刘静之吓得手机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蜷缩在沙发上,双眼惊恐地看着四周。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把恐惧中的刘静之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   身上隐隐作痛的刘静之,这才意识到,是家里的电话座机响了。   刘静之迟疑了一会,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她丈夫苏伟焦急的声音:“静之吗?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刘静之吓得大哭起来,把微信上张小燕找她索命的事结结巴巴地讲了一遍。   苏伟一楞,随即在电话那头安慰刘静之道:“静之,你别害怕。我本来打电话给你,是告诉你今天晚上,我兼职的那个公司要加工。因为任务重,可能要通宵,我不能回来了,所以才打电话给你。既然你害怕,我立即赶回家,你别怕,等我!”   刘静之听到丈夫的安慰,这才慢慢情绪平息下来。她为丈夫对自己的体贴而感动,虽然丈夫在证券公司上班,是许多人羡慕的白领,可为了早日还清房贷,丈夫苏伟还经常不定期地利用双休日和夜间给一家公司做事。   刘静之紧张恐惧地看着摔在地板上的自己的手机,心中盼望着苏伟尽早回到家中。   不多时,苏伟便按响了自家的门铃。刘静之如遇大赦,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赶紧打开门,一见到苏伟便抱着哭了起来。   苏伟安慰了刘静之一会后,听刘静之把微信上有鬼的事讲完,他疑惑地走向客厅,把地板上摔开的手机捡了起来。   苏伟把摔落的电板装好,开出手机后,便登录了刘静之的微信帐号。   苏伟看了半天,疑惑地道:“静之,你是不是又产生幻觉了?微信上根本没有张小燕这个人。”   苏伟把手机递给刘静之,刘静之吃惊极了,害怕地接过手机,再仔细看时,果然微信上没有张小燕的任何信息。   苏伟摸着刘静之的头微笑道:“静之,你尽吓唬自己。这下看清了吧?真没那回事。”   刘静之虽然心中疑惑,可想到丈夫辛苦地在外面赚钱,不忍给丈夫再增加任何负担。她深情地道:“苏伟,估计真是我太紧张了。没事了,我在家调养几天就好。你不是要去加班吗?你放心而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伟点了点头,安慰了刘静之一会,这才离开了家。   眼见天色已暗,刘静之正在看着电视剧时,手机上又响起了她熟悉的微信提示音。   刘静之拿起手机一看,脸色突变,那个叫张小燕的人,竟然又出现在了她的微信中。   刘静之想起了丈夫的话,这一次,没有白天那次显得惊慌。她心中愤怒极了,这肯定是哪个无聊的人,在搞恶作剧。因为这个小区中,有好多人认识刘静之,自然也知道张小燕是怎么死的事。   刘静之想到这可能是别人在恶搞她,不由得也上了火。她对微信上的张小燕发了条信息:“你到底是谁?拜托你不要再恶作剧了,不然我就报案了。”   张小燕回了一条信息:“刘静之,我真是张晓燕。你不记得了?你恋爱时,让你送黄丝巾给苏伟,还是我给你出的主意呢!”   刘静之一下子几乎崩溃了,这件生活小事,她平时早忘了,可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经张小燕一提醒,那情景立即浮现在了刘静之脑海中。   这真是张小燕!这是刘静之的第一想法。她绝望地回道:“张小燕,你没死前,我们亲如姐妹。为什么你死后却来纠缠我?”   张小燕冷冷地回道:“刘静之,没错,在外人看来,我们的确亲如姐妹。可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公司接待员的职位,就应该是我的。”   刘静之根本想不到以前的小姐妹,竟然内心有这个想法。她惊愕极了,端起苏伟离开前给她倒上的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微信上,张小燕不停地发着信息,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刘静之的嫉妒愤恨。   一向好强的刘静之,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超过了她的惊惧。   当张小燕发过来一条:“刘静之,我会来找你的!”的信息时,被激怒的刘静之立即回了一条:“好啊,你以为你做了鬼我就怕你?有本事你来啊!”   张小梅发过来:“刘静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言罢,张小梅的头像暗了下去。怒火稍退的刘静之,一阵寒意冒了出来。   她觉得头脑昏沉沉的,竟然不知不觉倚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昏沉沉的刘静之,慢慢苏醒过来。虽然时近端午,气温很高,可她仍是感觉身上一阵寒意。   刘静之心想,肯定是空调温度打低了。她闭着眼伸手在沙发上摸索着遥控器,却怎么也摸不到。   浑身懒散乏力的刘静之,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这时,她感觉到,自己手中多了一只遥控器。   刘静之感觉得到,这是有人塞在她手里的。刘静之习惯性地说了声“谢谢”,话音刚落,心头一震,浑身一个激零,顿时睡意全消。   她吃惊地发现,沙发面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子。根本不用看到她的容貌,从打扮上,刘静之就脑中闪现出了一个念头:张小燕!   刘静之吓得一声惨叫,昏迷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却见丈夫苏伟正把自己抱在怀中,双目关切地看着自己。   刘静之再也忍不住,抱着苏伟就痛哭了起来。   当苏伟告诉刘静之,他在早上加班回到家后,发现刘静之正昏迷在沙发上。苏伟问刘静之这是怎么回事,刘静之便把昨晚的遭遇,一古脑儿地告诉了苏伟。   苏伟听了,沉吟良久,这才慢慢说道:“静之,你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这世上没有鬼,如果真是张小燕,你怎么可能还好好地活着?”   刘静之听着丈夫的安慰,这才慢慢情绪安定下来。   她听从了丈夫苏伟的建议,决定由苏伟陪同,去益民心理诊所找有名的心理医生赵东作心理治疗。 ☆、第四百六十七章 心理疗法   绿荫掩映下,一块竖在路边的绿色灯箱出现在苏伟和刘静之面前。看着灯箱上的‘益民心理诊所’几个大字,刘静之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苏伟轻轻地拥吻了一下刘静之,安慰着道:“静之,别害怕。心理诊所不等于精神病院,它只是现代社会人们因为心理压力过大,需要专职心理医生疏导释放压力、调整自我才应运而生的。这个赵东,可是我们县城内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慕名前来请求他进行心理治疗的人很多。”   刘静之静静依偎在苏伟的怀中,良久方才轻轻地‘嗯’了一下。苏伟见刘静之情绪趋于平定,遂拉着刘静之的手,走向了益民心理诊所。   益民心理诊所,离刘静之家很近,可以说和刘静之家在同一小区内。它本是小区四周依墙而开的店面,诊所的大门,设在小区外面那条并不算热闹的街道上,为了方便,赵东医生走了关系,在店面后面开了个侧门。这样一来,小区内的人,便可不用很麻烦地绕道很远到达诊所,而是可以直接从诊所的后门进入。   苏伟按下了门铃,不一会,那扇小铁门便打开了,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防盗门后。   “您是赵东赵医师吗?”,苏伟指了一下身边的刘静之道:“这是我妻子,今天我陪同她前来,希望能得到赵医师的帮助。”   那中年男子微笑道:“我正是赵东,你们就住在这小区内吧?快请进,今天正好没什么顾客预约,不用等待!”   赵东边说边打开了防盗门,把苏伟夫妻二人放了进来。   赵东取出一张空白病历卡,问清刘静之姓名、年龄作好记录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笔,开始了询问。   刘静之看了看四周,显得有些犹豫。赵东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微笑着道:“苏太太,你不用担心。心理诊所中,顾客所讲的一切,心理医生有责任和义务无条件地保密,不会向其他人透露的,这是我们的基本职业道德。”   他得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和心理医生从业证书,慢条斯理地说道:“苏太太,能获得心理医生资格证的,我们这个小县城内,也只有三四个人而已,能取得营业执照的,本县独此一家。”   赵东看着苏伟和刘静之那近乎崇拜的神色,回到办公桌前,又取出一大摞各种证书在两人面前一晃,不无骄傲地说道:“苏先生、苏太太,你们看看,这里面全是我参加各种考试和培训得来的专业证书和荣誉证书。当然,我拿出这些给两位看,并不是炫耀,我是想让苏太太心情放松下来,明白职业的心理治疗师是多么的可靠。”   苏伟夫妻俩一阵赞叹和羡慕声中,赵东微笑着道:“苏太太,你现在可以放心地把你心中的害怕和忧虑完全说出来,不用担心隐私保密问题。只有你坦诚地说出来,我才会对你进行有效的心理辅导,一个疗程后,你就彻底摆脱了目前这种状态。”   刘静之将信将疑,犹犹豫豫地把前几天自己所经历的各种梦魇一古脑儿全说了出来。   赵东静静地听完,安慰着道:“苏太太,不要紧,你这是强迫妄想症。在我这里接受一个疗程七次的治疗,你就能完全康复。至于费用嘛?”   看到赵东拉长了声调,苏伟赶紧说道:“赵医师,虽然我家条件不够富裕,但只要能治好我妻子的心理问题,您开个价,只要我们能承受得起,一切都好商量。”   赵东打着哈哈,开出了一个让刘静之为之心痛的价格,苏伟不顾刘静之暗中一直扯他衣服以示不同意的小举动,一口答应了赵东的要求。   赵东收过苏伟的钱后,随手扔进了办公桌抽屉中。   他指着诊所里间的一个由屏风隔断的小房间,笑眯眯地道:“苏太太,现在治疗就开始吧。请你脱掉外套和鞋袜,躺到那张床上去。”   苏伟扶着刘静之来到了那个屏风隔开的小房间内,帮刘静之脱下外套和鞋袜后,轻轻地扶着刘静之躺在了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病床上。   刘静之静静地躺在床上,赵东轻声对苏伟说道:“苏先生,你就在屏风外面,不要打扰治疗!”   苏伟应声退出后,诊所内回荡起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秋日的私语》那悠扬的旋律。   赵东虽然体态肥胖,声音去柔和极了:“苏太太,你现在闭上眼睛,摒除杂念,听着这音乐。你现在正漫步在一条风景秀丽的山道上,秋高气爽……”   随着赵东那柔和得催人欲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刘静之感觉心灵一片空明,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不知不觉,便沉睡了过去。   经过两天的治疗,刘静之的精神状况果然好了很多。苏伟为之颇感欣然,特意买了好多东西上门感谢赵东。   谁料,就在第四天早上,出了大事。   清晨,在苏伟正准备上班时,门铃响了起来。苏伟透过猫眼一看,心内吃了一惊,门口居然站着两名警察。   苏伟迟疑地打开了门,为首的一名警察出示了一下警官证,颇有礼貌地道:“请问,您是不是苏先生?”   苏伟楞了一下,点点头。那名警察继续说道:“苏先生,请问您太太是不是叫刘静之,她在家吗?”   苏伟奇怪极了,脱口而出道:“是的,刘静之正是我太太。请问,你们找她有什么事?”   此时,刘静之也穿了一件睡袍,从卧室刚出来,走到客厅中,见到自己先生和两位警察正说着话,不禁一脸惊奇。   见到刘静之,那名警察不再问苏伟,直接问刘静之道:“请问,你是不是刘静之?”   刘静之不解地道:“是呀,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那名警察冷冷地道:“刘静之,你涉嫌一桩谋杀案。现在,请你配合我们到刑警队作调查。”   刘静之大惊,苏伟更是惊愕极了,他一着急,吼了起来:“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我太太连杀只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   那名警察冷冷地道:“昨天夜里,益民心理诊所的赵东医师,被人杀死在诊所内。所有证据,都显示刘静之有极大行凶嫌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刘静之,你换上衣服,跟我们走一趟。” ☆、第四百六十八章 梦游杀人   小区内,两个晨跑的人,在濛濛雾色中,奇怪地发现,平时一向锁着后门的益民心理诊所,今天竟然后门大开。   其中一人,晨跑后觉得肚子饿了,他舔了一下嘴唇道:“兄弟,听说外面新开了一家牛肉面馆,味道挺好的,我还没去尝过呢。今天正巧诊所的后门开着,我们不如穿过去,去那家牛肉面馆尝尝鲜怎么样?”   另一人大为赞同:“没错,我也没去过那家面馆,听说就在诊所边上。平时要绕一大圈才能到,所以一直没去。今天就借诊所的道,我们一起去吃牛肉面。”   两人顿时觉得肚子里开始咕咕地叫,眼前似乎看到了牛肉面上面撒着的香菜那诱人的青绿色,几乎是一路小跑就冲到了诊所后门边。   其中一人大喊了几声:“赵医师在吗?我们能借你的诊所到小区外面去吃早餐吗?”   没人回答,另一人道:“说不定赵医师就在那面馆中呢,反正没人在,我们直接穿过去就是了。”   话音方落,另一人皱眉道:“不对,你闻到什么味没有?似乎很腥。”   那人疑惑地道:“你这狗鼻子,我怎么闻不出?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快去吧,都快把我馋死了。”   他不由分说,拖着另一人便进了益民心理诊所。   刚进入诊所,两人同时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平时干净整洁的诊所,居然有乱糟糟的感觉。   当他们的眼光,看到屏风下面渗出来的一滩黑色的东西后,脑袋嗡地一下便涨大了。   一人紧张地道:“你看,那是什么?不会是鲜血吧?”   另一人也害怕起来:“兄弟,那确实象是血迹。如果一般的诊所内有鲜血,那并不奇怪。可是,这里可是一个心理诊所啊,又不动什么手术,怎么可能会有鲜血?”   那人答道:“兄弟,我们快些离开吧,这里太可怕了。”   另一人摇了摇头道:“兄弟,别害怕,如果不是血迹呢?那要是传出去,我们两个大男人的脸面往哪搁?”   他一边高声叫着赵医师,一边慢慢向屏风后挪动。   当他转到屏风后时,猛然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屏风后那张供病人治疗时用的床位上,赵医师正侧卧在床上。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似乎正盯着那个晨跑的人,脖子上,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早已流淌尽了,在身下的床单上,凝固成了一大滩黑色。   两个人惊慌失措,连滚大爬地逃出了诊所,拼命喊叫:“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呼救声,很快引来了许多路人围观。当他们听说心理医师赵东被杀后,都大惊失色。有人拨通了110报警,不多时,几辆警车就开到了现场。   死者赵东,被人一刀割开喉颈而死,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外伤,也没中毒迹象。   由此,警方判断,这必是熟人作案,死者根本没什么防备。而且诊所门窗完好,并无半点撬动痕迹,也就是说,来人是用钥匙打开了诊所后门,或者是死者亲自开门,放进了凶手。   由于死者并无任何和人博斗的迹象,因此,排除了是凶手偷配钥匙潜入诊所的可能性,警方认定,这必是熟人作案,而且凶手是死者自己放入。   现场的足迹已经无法辨认,只不过,警方的搜索也大有斩获。在死者的床边,竟然发现了一只沾满尘灰的女式拖鞋。   由于这只拖鞋造型别致,围观的群众中,有人一眼就认了出来。据他回忆,他当天没事在诊所闲坐时,诊所内来的最后一位女顾客,正是拖着这个款式的拖鞋。   这条线索让警方兴奋不已,立即翻阅了赵东的诊所记录,发现了最后一位就诊的女顾客叫刘静之,正是这个小区内的。   病历卡上显示,刘静之来到诊所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做完治疗,离开时间是傍晚五点半左右。   由此,警方认定,刘静之有重大作案嫌疑,这才找上门来。   李冰听到这里,很认真地问苏伟:“苏先生,你相信你妻子刘静之会是杀人凶手吗?”   苏伟摇了摇头,掩面不语。轻轻啜泣一阵后,这才抬起头缓缓而道:“我爱我妻子,我不相信她能做出这种杀人的事。平时她胆子都很小,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李冰疑惑地道:“那警方在现场发现的物证,是不是你太太留下的?”   苏伟神色显得有些悲痛,默默地点了下头,缓缓而道:“虽然我不相信我妻子会杀人,可我也不能抹着良心说话。警方在带走我妻子后,来我家调查,我承认了,那只拖鞋确实是我妻子的。”   苏伟脸色苍白起来,无力地说道:“虽然我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但我实在找不到理由给我妻子开脱嫌疑。有一个事实,开始连我妻子自己也不知道,那就是她有梦游症。”   施丽娅“啊”地惊叫了一声:“你是说你的妻子刘静之梦游中杀了赵东?”   苏伟喃喃地道:“警方也是下了这个结论,怀疑我妻子精神上有问题。”   他嗫嚅着道:“前两天晚上,我睡梦中忽然感到一阵剧痛。当我一睁眼时,可把我吓坏了。我从没见到我妻子竟然会是这种可怕的神色,她双眼无神,双手紧握着一把尖刀,正顶在我脊梁背上。要不是我闪躲得快,恐怕我也让她杀了。”   李冰眉头一皱:“有这等事?那后来呢,你妻子醒过来了吗?”   苏伟道:“当时我大叫一声,却见我妻子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又回到了自己房间。对了,因为妻子的身体不大好,我们半年前已经分房而居了。”   “我听说过,梦游的人不能叫醒她,不然她被惊醒后自己也受到巨大的惊吓甚至可能把自己吓死。我一动也不敢动,守在她床边。直到第二天,她才和往常一样醒了过来。”   “她刚醒来时,见到我呆站在她床边,她好生奇怪,还问我怎么了。我指着她的手,让她自己看,这下可把她吓坏了,她看到自己的左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把尖刀。”   “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我才不得已告诉她,她昨夜梦游的可怕经历。”苏伟说着,掀起了自己衣服,指着背上对大家说道:“你们看,这个小伤口,就是前两天她用刀子抵在我腰上造成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凶案疑点   苏伟脸色苍白地告诉李冰他们,警方在他家内,搜到了刘静之另一只拖鞋,和凶案现场遗留的那只拖鞋正好配成一双。   在警方的再三询问下,苏伟不得不吐露了实情。   案发当夜,苏伟从床上起来,准备进卫生间时,忽然听到了自己家门口有钥匙开动的声音。   苏伟紧张极了,以为是盗贼。他端起了一张椅子,以作防身之用。一会,门打开了,在外面投射进自己家客厅的路灯光下,苏伟惊讶地发现,从门口进来的,竟然是他妻子刘静之。   更让苏伟心惊的是,刘静之那素白的睡裙上,沾满了鲜血,而刘静之的手上,还紧紧捏着一把滴血的尖刀。   这把刀,正是那天夜里刘静之梦游时,顶在苏伟背部的。苏伟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害怕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只见她双眼无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妻子刘静之再次梦游了。   只是苏伟不明白,为什么刘静之手中会捏着带血尖刀,而且她的睡裙上又沾满了血迹?更让苏伟不解的是,她是怎么会离开自己家,而且又是怎么回到家的。   刘静之似乎根本看不见苏伟,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房间,一下子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时的苏伟,一丝不祥的念头浮上了他心头:“不好?难道静之梦游中杀了人?”   出于对刘静之的爱,苏伟在私心驱使之下,他帮睡着的刘静之换下了那身带血的睡裙,又给她换上了另一条洁白的被单。   拖好地后,苏伟才发现,刘静之的脚上还挂着一只拖鞋,而另一只拖鞋则不知所处。   苏伟害怕极了,偷偷地把那把带血的尖刀扔进了厨房中的垃圾袋中。   当他一切处理完毕后,才松了一口气,警察就找上了门,而这时,刘静之也和平时一样,睡醒了过来,穿着睡裙就到了客厅中。   整个事件过程就是这样,李冰听完后,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疑惑地问道:“刘静之怎么会梦游到诊所杀了赵东呢?苏先生,你太太是不是和赵东有什么过节?”   苏伟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会,才恨恨地说道:“赵东该死,他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此言一出,众人大为震惊,忙问苏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伟犹豫了再三,终于狠下心,吐露了实情。   案发那天晚上,苏伟和刘静之正在客厅中相偎着看电视。好久不同房的刘静之,向苏伟发出了暧昧的信号。   刘静之说她在接受心理治疗时,竟然做了个奇怪的春-梦,那个梦的感觉好奇怪,就象真实的一样。   治疗结束后的刘静之,不禁满面绯红,来不及和赵东打招呼,就匆匆跑回了家。   听到刘静之这么说,男人的天生敏感和嫉妒心,让苏伟立即起了疑心。   在苏伟的质疑下,刘静之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一检查,让夫妻二人大为愤怒,刘静之果然有被性-侵的痕迹。   毫无疑问,这是心理医生赵东见色起意,利用刘静之接受心理治疗被催眠后,实施了他的兽行。   面对丈夫的暴跳如雷和鄙夷地看着自己的眼光,急火攻心的刘静之,一下子急得晕了过去。   看着晕睡了过去的妻子,愤怒中的苏伟,好不容易才平息了自己的怒火。   他连叫了几声刘静之,却见她熟睡不醒。心生怜悯的苏伟,想到妻子已经受到了伤害,自己又如此对她,不由得一阵愧疚和心疼。   苏伟搀扶着刘静之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把刘静之安顿上床休息后,苏伟厌恶地把刘静之的内衣换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中。   直到案发后,警方前来调查,苏伟才后悔莫及。自己一时冲动,毁了赵东性-侵自己妻子的直接证据。   警方根据苏伟提供的情况,在他家厨房里找到了那把丢弃的尖刀,经过技术鉴定,这正是割断死者赵东颈部的那把尖刀。   由此,刘静之杀死赵东的证据确凿无疑,警方正式逮捕了刘静之。   在对刘静之的审讯中,刘静之极力否认自己杀过人,可她又解释不清自己那件血衣和尖刀还有现场遗留的一只拖鞋的原因。审讯一度被迫中断,警方根据刘静之公司内了解到的情况,得出初步结论:刘静之患有精神疾病,因为遭到死者赵东的性-侵,下意识驱使她在梦游中杀死了赵东。   警方推断,受到巨大刺激的刘静之,昏迷了过去。夜深人静后,强烈的耻辱感,使得有梦游症的刘静之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拿起了自己家中的尖刀,飘飘悠悠地来到了益民心理诊所的后门。   听到动静的赵东,从猫眼中看到刘静之穿着一身性感的蕾丝睡裙出现在他的店门口,心中大喜过望。   下午刚刚利用心理治疗的机会,在催眠时对刘静之进行性侵的赵东,认为刘静之可能知道了他性-侵的事实。   或许刘静之夫妻生活不和谐,在尝到甜头后,久处性-饥渴状态的刘静之,欲-火焚身,再也耐不住寂寞,半夜偷偷溜到了诊所寻找自己。   赵东赶忙打开门,让刘静之进入了诊所内。   刘静之一言不发,慢慢地飘到了那张治疗用床边上。赵东心中暗喜,锁好门后,急不可待地来到了床边。   毫无防备的他,哪知道刘静之忽然扬起手来,一道寒光闪过,被割断喉颈的赵东,圆睁着双眼,斜斜地倒在了治疗床上,顿时气绝。   双目迟滞的刘静之,一手捏着尖刀,一手从赵东手上取过钥匙,打开了诊所后门,回到了自己家中。   梦游中的她,无意识中把自己的一只拖鞋遗留在了案发现场,这给警方迅速侦破此案提供了线索。   虽然警方掌握了刘静之具有重大杀人嫌疑的证据,但苦于刘静之的精神态出了问题,无法取得有效的口供。因此,警方听从了警队中心理师的建议,把刘静之送到了郊区的青山疗养院进行短期心理治疗,待她精神状态转好后,再行审讯。   虽然此案似乎已经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可李冰等人仍是觉得匪夷所思。   一种强烈的感觉,使得李冰觉得此案真相远非如此。这种感觉,源自于他胸口袋中那个鱼形虎符的振动。   鱼形虎符在提示李冰,白虎第五煞已经出现。但刘静之并没殒命,而赵东虽死却没归位,李冰觉得,刘静之决不可能是白虎煞星。   由此,李冰认为,此案可能另有蹊跷,或许刘静之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他决定,联系宋瑞安,向他讲述自己的观点,并在宋瑞安的支持下,前往青山疗养院,看望正在接受精神病治疗的刘静之,以探寻此案的真相。 ☆、第四百七十章 精神病院   群山丛中,一个小水库犹如一潭碧玉镶嵌在蓝天白云之间。   这是一个让人心醉,简直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的地方。水库边上、绿荫丛中,几幢别致的建筑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青山疗养院,说是疗养院,那其实是美称,实质是一所精神病院。它是由一座已经搬迁走的旧军营改造而来,方圆几公里内,没有其他人家和单位。   李冰一行,找到院长,向他说明了自己一行人的来意,并出示了小宋开具的证明。   院长很热情地把李冰他们带到了一个小接待室,又吩咐手下人前去把刘静之带到这里来。   当形容憔悴、双眼无神的刘静之来到小接待室后,李冰轻唤道:“小刘,你还认识我们吗?”   刘静之看到是李冰他们,两眼闪出异样的神采,呼吸也急促起来:“李先生,是你们啊?快救救我!”   李冰微笑着对工作人员说道:“这位刘小姐,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想和她单独交谈一会,可以吗?”   那工作人员客气地道:“李先生,没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都清楚的。你们有好几个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要是她情绪失控,你们赶紧制服她并通知我们。你们先聊着,我去院长室有点事。”   那工作人员轻轻地带上门,李冰示意刘静之坐下,他面带笑容地说道:“小刘,我知道,你心中肯定很委屈苦闷。我今天来,是想帮助你弄清事件真相。如果你信任我,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怎么样?”   刘静之听闻,肩头微微抽动,显得有些情绪激动。   施丽娅轻轻拉着刘静之的手道:“小刘,你别这样,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李冰坚定地告诉我们,他相信,你没有疯,你可能被人诬陷的。小刘,相信我们,会帮你的。”   刘静之怔怔地道:“李先生,你真的能帮到我吗?”   李冰郑重其事地说道:“小刘,你放心,我坚信我的判断没有错。这案子,里面绝对有隐情,你也是受害人。我们来这里,就是想找出里面的疑点,还你一个清白。”   刘静之放声大哭,施丽娅惊道:“小刘,你别这样,小心惊动这里的工作人员!”   李冰摆了摆手,阻止施丽娅道:“施姐,你就让小刘哭一会吧,她心中压抑得太久,释放出来,才会好好地回忆起一切细节。”   果然,施丽娅的担心立马变成了现实。刘静之刚哭了一会,小接待室的门就被推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就冲了进来。   其实一个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几位,没什么事吗?不好意思,病人可能发作了,她该吃药了。”   那人说完,立即拿出一只药瓶,倒出了两粒安定片。   李冰心中一动,对那医护人员说道:“医生,我是这病人的朋友。这药就交给我来给她饮服吧?对了,麻烦你给我两只纸杯。”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丸交到了李冰手上,又给了他两只纸杯,指着墙角说道:“那儿有饮水机,你可得记住,一定得让她服药。你们继续谈吧,有什么事儿请叫我们。”   李冰微笑道:“那麻烦两位了,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两人走后,李冰问刘静之道:“小刘,你想吃药吗?”   刘静之惊恐地叫道:“不,我不想吃,我没疯!”   李冰轻轻按住了刘静之肩头道:“小刘,我相信你没疯。今天来,就是想查清事情原委,救你出去,还你清白的。你别激动,好好地把来龙去脉跟我说说。”   刘静之默默地流下了泪水,情绪慢慢趋于平静,这才把事情的经过,祥细地和李冰他们说了一遍。   令李冰惊奇的是,刘静之所说,和她丈夫苏伟说的,几乎毫无区别。李冰不禁暗自怀疑:难道我感觉出了错?真是因为刘静之压力太大,出现了精神分裂,在梦游中杀人?   李冰轻轻问道:“小刘,你和你丈夫苏伟的感情如何?”   刘静之诧异地看了李冰一眼:“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我和苏伟,一直很恩爱,小区中很多认识我们的人都羡慕极了。”   李冰微笑道:“刘静之,我没别的意思,因为你的事,我就是先听你丈夫给我们讲过,我们都觉得,你丈夫苏伟太爱你了,你出了事,他也很伤心。”   顿了一下,李冰试探性地问道:“小刘,有些事,可能会牵涉到你隐私。你不要有所隐瞒,记住,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帮助你离开这儿,还你清白。”   刘静之感激地‘嗯’了一下道:“李先生,有什么事,你尽管问吧!我感激你们还不来及,不可能会对你们有所隐瞒甚至怪怨你们的。”   李冰赞许地道:“很好,小刘,从我们刚才来这儿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你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你根本没有疯。”   他慢条斯理地问道:“小刘,我需要你如实我有关这个案件的几个细节,这很重要。第一个我想知道的是,你以前有过梦游症吗?”   小刘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我也不敢确定。就象这几天,我梦游杀了那个禽兽心理医生,要不是警察找上门,我自己还真不知道。”   李冰若有所思地道:“小刘,那么你第一次梦游,差点杀了你丈夫以及你第二次梦游杀了心理医生赵东,是不是都是你丈夫苏伟告诉你的?”   小刘点了点头,李冰继续道:“那好,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就是,你是怎么确定,你遭到了那个赵东的性-侵?”   刘静之脸上一红,颇为尴尬地道:“那天,从心理诊所回来后,我和苏伟搂在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想起我在做心理治疗时那种令人脸红的梦,一时之间,有了那方面的需要。谁知,苏伟见我如此,顿时起了疑心。在他盘问下,我说出了在心理诊所所做的梦,他听后顿时觉得有问题。”   “一检查之下,没想到我的内裤上竟然沾了一些白腻腻的恶心的东西。这下子,苏伟再也忍不住了。他暴跳如雷,而我又气又急又羞,竟然晕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警察就找上门把我带走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真凶显现   李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静静听了一会,淡淡说了一句:“谢谢宋队,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李冰收起了手机,继续问道:“小刘,那你想想,你在写字楼电梯门前见到你死去的同事张小燕前后,你有什么异样感觉吗?”   听到李冰说起张小燕,刘静之一下子脸色刷白,紧张了起来。   她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小燕生前,我和她一直关系很好,我没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可她为什么鬼魂来找我索命呢?”   李冰指着张远山道:“小刘,别害怕。这位张大哥是茅山道士,真的有什么鬼魂来害你,也不要怕,张大哥一定会保你平安无事的。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出事前后,你有什么不对的感觉吗?”   刘静之紧张地说道:“那段日子,我总觉得我心情烦躁极了,而且经常会精神愰惚。到底有什么不对,我也说不出来。”   李冰站起身,拿着药丸和纸杯,走向饮水机。他对赵婉儿和施丽娅道:“婉儿、施姐,你们两个,先陪小刘拉会家常,让她放松一下。”   不一会儿,李冰就斟好了两半杯水,他端着两只纸杯走到刘静之面前。李冰说道:“小刘,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刘静之惊恐地摇了摇头:“不,我没疯。我是被强制送入这儿的。我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再吃安定片,即使是好好的一个人,也会真的变疯的。”   李冰赞许地翘起了大拇指,微笑着说:“小刘,你明白这个理就好,更让我坚信,你是被诬陷的。来,你得配合我一下,把这两只杯子中的水各喝一口,再说说有什么不同。”   刘静之迟疑了一下,接过其中一只杯子,轻轻呡了一口。她砸巴了几下嘴,疑惑地道:“这水不对,和我平时喝的不太一样。”   李冰笑了笑,又递过了另只杯子。   刘静之再次轻呡了一口,正在品味时,李冰忽然说道:“小刘,你是不是感觉这杯中水味道好熟悉,是不是你在家里喝的那样?”   刘静之惊讶地道:“李先生,我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冰笑而不答,他从挎包中拿出一只优盘,轻轻地放在桌上,又取出笔记本电脑。   李冰打开后,插上优盘,对刘静之道:“小刘,这儿有一段录像,你过来看看。”   刘静之疑惑地看了李冰一眼,从李冰对面站起,来到了他身边。   当她刚看到本本上播放的内容时,刘静之吃惊得都合不拢嘴了。画面上,正是刘静之躺在益民心理诊所的病床上,接受心理医生赵东催眠治疗的画面。   刘静之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一眼不眨地看到自己接受整个催眠治疗的过程。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在催眠治疗结束后,红着脸,神色慌张地匆匆离开了诊所,画面中还传来赵东医生的叫唤声。   刘静之疑惑地道:“李先生,这录像是哪搞来的?怎么那个赵东没有性-侵我?是我冤枉了他?”   李冰严肃地说道:“赵东医生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医生,虽然他的治疗费可能收得贵了些。为了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赵医生偷偷地在诊所内安置了一个监控设备,一般人不注意,很难发现这个隐藏的微型摄像头。当然,从所有录像资料上来分析,赵东医生并不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偷窥狂,他只是收集资料研究用的。”   “这段录像,是刑警队宋队他们在事后彻底检查益民心理诊所时才发现的,上面完整地记录了每一个患者接受治疗的过程。可以说,赵东医生是一个非常敬业有上敬心的合格心理医生。”   “刚才给你看的这一段,就是赵东医生被杀那天下午,你去心理诊所接受治疗的全过程。”   刘静子一下子懵了,犹豫着说道:“那我内裤上的那种污秽痕迹又是怎么回去事?难道我真的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吗?这不可能,因为我丈夫也发现了,他也因此而暴怒。”   李冰淡淡地说道:“小刘,这个我等会自然会讲给你听,你先听我说完。可惜的是,赵东被杀的当天晚上,小区依墙而建的那排店面房,意外停电了。所以,那个监控头才没记录下案发情景。事后宋队他们检查了,确认是有人蓄意制造了那次停电事故。”   刘静之吃惊地道:“李先生,你是说我那晚根本没梦游,不是我杀了赵医师?”   李冰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小刘,所有证据,都显示你是清白的,你在被人利用和陷害。赵东医生的惨死,凶手并不是和赵东有什么深仇大恨,而就是要刻意嫁祸于你!”   刘静之一下子楞了,傻呆了好一会,忽然情绪激动地叫道:“不,李冰,你在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一切,在暗示杀死赵东医生的是我丈夫苏伟,也暗示是他一直在设计陷害我!”   “他不可能这么做的,我们感情那么好,苏伟对我又那么关心体贴。李冰,你在胡说。”   李冰淡淡地道:“小刘,你冷静一下,你听我说完再想想好吗?”   在赵婉儿和施丽娅的劝说下,刘静之终于冷静了下来。   李冰所推测的事件真相,让刘静之大吃一惊,却又感觉匪夷所思。刘静之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宁愿是自己梦游杀了赵东。   李冰慢慢地道:“小刘,那我告诉你吧。我给你喝的第一杯水,才是真正的纯净水。而给你喝的第二杯里,里面我偷偷捏碎了安定片并溶解在内。你居然说第一杯水不对,第二杯才是你熟悉的味道。那意思着什么?你在家里喝的水,你丈夫苏伟,偷偷地放了安定片。这药剂,是针对精神分裂症患者安定情绪治疗的药物。如果是正常人,经常吃安定,反而会神经衰弱,并容易产生紧张和幻觉。”   刘静之不得不承认李冰说的是事实,开始安下心来,听李冰慢慢道来。   李冰悠闲地抽出了一枝烟,。点燃吸了一口后,这才把他对事件事的推理说了出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 枕边恶鬼   苏伟一直寻思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巧妙除掉他的妻子刘静之。   虽然他也为自己有这想法而感到内疚,但欲望最终战胜了他的理智。   由于洪流公司待遇好、岗位竞争激烈,因此,几乎每个员工都精神压力巨大。   苏伟就决定利用这点大做文章,因为,洪流公司所在写字楼那个闹鬼的电梯还有刘静之在电梯中意外离奇死亡的同事张小燕,都是苏伟手中能够充分利用的筹码。   苏伟苦心积虑地计划了好久,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他对刘静之更是表现得体贴入微,连喝茶倒水的小事,他都殷勤地给刘静之包办了。   苏伟在倒给刘静之的茶水中,悄悄地融入了安定片。剂量在慢慢增加,刘静之不知不觉间,也就适应了家中饮用水的滋味而丝毫没有察觉。   在一段时间药物的影响下,刘静之的精神状态果然出了问题,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   在她加班回家时,大楼内空荡荡的,刘静之内心的惧怕自然不必言喻。当她看到那个闹鬼的电梯时,紧张的心理作用下,药物的副作用发挥了效力。   因此,刘静之恍恍惚惚中就见到了鬼。人在紧张害怕时,往往想到的是两个极端,一是最亲近最可靠的人,二是最害怕最讨厌的人。   张小燕生前和刘静之的亲密关系以及她惨死电梯中那诡异可怕的一幕,恰恰符合了这两个条件,所以,刘静之眼前见到的‘鬼’,理所当然就成了张小燕。   只不过,吓晕在电梯前的刘静之,根本不知道,这只是她工作压力大,精神过于紧张,在药物作用下产生的幻象而已。   久等刘静之不归的苏伟,心中估摸着,刘静之估计出了问题,他的计划正在悄悄按部就班实施。   苏伟赶紧拨打刘静之的电话,得不到答复后,匆匆赶到刘静之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他缠着保安一起,找到了昏迷地电梯口的刘静之,并把她送往了医院。   刘静之醒来后,把自己所见到的‘闹鬼’幻象讲述给了她最信任的丈夫听后,苏伟心中窃喜,机会终于成熟。   他清楚,洪流公司,决不会容忍一个接待小姐得罪客户。不出他所料,洪流公司在刘静之精神恍惚、连续得罪了客户后,通知苏伟前来把刘静之带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在刘静之待在家的那两天,苏伟借口加班,偷偷在家边,用手机上的微信冒充张小燕的鬼魂对刘静之进行恫吓。   刘静之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张小燕竟然会说出和她一起相处时的生活细节,顿时对张小燕的鬼魂前来索命深信不疑。   当然,她忽略了一个事实,她的丈夫苏伟也自然知道这些生活琐事。只是由于刘静之对苏伟的极度依赖和信任,所以,她潜意识中才根本不会细想这事而怀疑到丈夫头上。   苏伟在给刘静之喝的水中加大了剂量,本就因为一连串的事而精神恍惚极度焦虑中的刘静之,已经对幻象和现实没多大区分力了。   趁刘静之神志模糊时,长得帅气但身材并不高大而有些削瘦的苏伟,偷偷换上女装,在家中假扮张小燕的鬼魂吓唬刘静之,目的是让刘静之对自己遇鬼的事深信不疑,最终彻底让刘静之的精神状态崩溃。   在苏伟建议下,刘静之终于同意了接受心理治疗。当刘静之接受第三次心理治疗时,苏伟觉得下手的机会已经成熟。   他下班回家后,故意搂着刘静之在沙发上一起亲密地看电视,趁机把事先准备好的自己的精-液悄悄地涂抹在了刘静之的内裤上,然后借机发作,让刘静之误会自己遭到了心理医生赵东催眠治疗时的性-侵。   不出苏伟所料,在苏伟暴怒下,精神状态濒于崩溃的刘静之昏迷了过去。   苏伟赶紧又在刘静之嘴里塞入几片安眠药,送水吞服后,把刘静之抱到床上。苏伟给刘静之换好了另一身睡裙,把她的拖鞋一只挂在她脚上,另一只则揣在了自己怀中。   苏伟悄悄溜出家门,他利用几天前踩点看到的益民心理诊所那一排店面房所在的电表处,人为地制造了停电事故。   苏伟自是不知道,益民心理诊所内还有一只微型监控,他只是想利用黑暗杀了赵东嫁祸给刘静之。也果真是天意,那个断电的微型监控没有记录下苏伟的行凶过程,却也因为记录下了刘静之接受治疗的完整过程而合得苏伟最终露出了破绽。   当电源被苏伟截断后,苏伟快步来到益民心理诊所的后门。他敲响了心理诊所的后门,本就为突然停电而准备出来检查的赵东,见是苏伟站在门口,也不禁一楞。   苏伟告诉赵东,自己妻子病情大为好转,他想和赵东医生好好聊一次,请教赵东医生,如何在治疗后防止刘静之病情复发。   为人热心的赵东,见苏伟如此相问,又是自己客户,自然不疑有他。   当赵东刚打开防盗门时,苏伟趁赵东转身之际,拨出刀子,狠狠地在赵东脖子上割了下去。   没有任何防备的赵东,被苏伟一刀割断颈总动脉,一刀毙命,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赵东圆睁着双眼,死不冥目。   苏伟赶紧把赵东的尸体搬到了病床上,并把随身带来的刘静之的一只拖鞋扔在了论据内,又把从刘静之身上换下的睡衣故意擦拭了一些血迹。处理干净后门口的血迹和自己留下的脚印,这才镇定自若地离开了益民心理诊所。   他之所以不关好门,就是为了让别人尽早发现赵东被害。还有个因素,就是苏伟知道,老人们口口相传,梦游的人,虽然处于没有知觉中,但心却特别灵。患有梦游症的,往往会在梦游中激发人体潜能,能够躲避物体等。   苏伟明白,如果他再把门锁上,非但别人不容易发现赵东已经被害,更是不能自圆其说。因为梦游的人,能打开门,却不会关上门。   苏伟回到家中,看到刘静之还在熟睡中,便把那件沾有自己精-液用来栽赃陷害赵东医生的刘静之的内衣裤还有故意沾上一身血迹的刘静之有睡裙扔进了洗衣机中,又把那把行凶的刀,抹去自己指纹,再印上刘静之的指纹,扔进了厨房中的垃圾桶中。   在警察按照线索找上门后,故作吃惊的苏伟,故意向警察透露了自己编造的刘静之有梦游症的事说了出来。   在找到所有物证和苏伟的证词后,刘静之梦游杀人的事似乎已是板上钉钉。在刘静之被刑拘却无法接受正常审讯的情况下,警方接受了心理专家的意见,先把刘静之送到青山疗养院接受心理治疗。 ☆、第四百七十三章 神秘住客   从刘静之脸上那错愕的神情看来,可想而知,她此时内心世界有多么痛苦、迷茫和愤怒。   刘静之痛哭了一会,慢慢抬起头,用衣角擦拭了一下眼泪,出奇地冷静。   她盯着李冰道:“李先生,你这样的推断,可有什么证据?”   李冰正色道:“小刘,这仅是我的推断,确实没有证据。但我相信,不久就会有证据的。而且,你的思维和反应,证明你精神上根本没有什么问题。那被关进精神病院,是因为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你丈夫苏伟给警方的暗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你内心也应该有个答案了。”   刘静之冷静地道:“李先生,虽然我不愿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分析的,也不能让我否认。李先生,求求你带我离开这儿,我要当面质问苏伟。”   李冰摇头道:“小刘,你暂时不能离开这儿。”   刘静之一怔:“李先生,你不是说你要帮我吗?”   李冰道:“没错,我是想帮你,但不会这么鲁莽。你想想,你现在背负杀人嫌疑。如果你离开了精神病院,那你必然是被羁押进看守所并接受警方审讯。这对你,是极为不利的。因此,你最好的选择还是留在这里接受治疗。你可假意配合院方的治疗,但决不能再吃安定片了,要偷偷地销毁掉。”   刘静之静静想了一会,点头表示接受李冰的建议。   从青山疗养院出来后,李冰一直在苦苦思索:为什么表面上苏伟和刘静之这么恩爱,暗中却在处心积虑地要除掉刘静之呢?如果不能找到苏伟的动机,那么,自己的推论就将一无是处。毕竟案件是得靠证据说话,而不是推理。   李冰停下了脚步,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找小宋帮忙。   小宋在听完李冰的分析和他们几人进精神病院会见刘静之的情况后,也觉得此案看似明朗,其实暗藏诸多蹊跷。   他决定和李冰再次合作,揭晓这一切谜团。   就在小宋秘密地安排刑警暗中调查后不久,李冰和张远山一行人,也已经出发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个封闭落后的小山村。当天正值端午节,也正是张远山所说的,被驱离了洪雅肉体的那个女鬼返回她的尸体以积聚阴气再为鬼邪的日子。   几个人在车上啃着香喷喷的棕子,李冰驾着车,不时地问着张远山方向。   张远山则端着罗盘,看着上面的动静,指导着李冰车子行驶方向。那道被张远山封在女鬼身上的追魂符,此刻在张远山咒语的激活下,在张远山的罗盘上,指引着众人循踪追击那个女鬼。   罗盘的指向很奇怪,竟然不知不觉间,把众人引到了县城郊区的一个出租屋边上。当张远山看到指针剧烈地抖动起来时,他神情紧张地说道:“大家在车上别动,看这情形,这附近有古怪。难不成,这个女鬼又附身在另一人身上了?”   众人都摒息打量着四周,施丽娅低叫道:“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我们上次吃饭时谈过话的苏伟?”   众人循声看去,都不禁吃了一惊,从出租屋内出来的人,果然是刘静之的丈夫苏伟。   就在几个人刚反应过来时,苏伟已经混入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李冰神色凝重地说道:“张大哥,你不是说,在这半个月时间内,那个女鬼不可能再借尸还魂吗?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似乎跟苏伟有着密切的联系呢?”   张远山也是一脸迷茫,无奈地说道:“我也想不明白,按理说,她的魂魄在受到符印和你体内灵血的打击后,自然不能再凝聚成形,再次借尸还魂。李冰,我们还是下车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呢。”   正在他们要下车时,赵婉儿突然说道:“咦,张大哥,这个罗盘怎么停止摆动了?”   张远山一楞,仔细看了一会,惊呼道:“不好,这罗盘不是完全停摆,而是信号在变弱。这就说明,刚才苏伟离开后,那个鬼魂也在离开。婉儿、施姐,你们两人和钱兄弟在这下车,负责调查刚才苏伟在这里出没的情况,我和李冰驾车去追赶那个鬼魂,一定要在天黑前,追踪那个鬼魂,然后找到她的尸体,不然后果就严重了。”   施丽娅赶紧拉着赵婉儿,和钱一多一起下了车,向着车内说道:“张大哥、李冰,你们放心,我们三个人,一定把这里的事了解清楚。你们两人,也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   施丽娅话音刚落,只见李冰驾车一踩油门,一溜烟地狂奔而去。   施丽娅带着两人,来到了苏伟出来的那个出租屋前,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下。   那是一座独门独户的两层小楼,属典型的城乡结合部农民的自盖房。由于进城务工的农民工和外来人员越来越多,因此,城郊的农户空闲住房,就成了这些人的租住最适宜的对象,一是离城不远,二是房租便宜,这对外来人员和农民工,充满了极大的诱惑。   三个人见大门紧锁,便来到窗户前想看看室内情况。可令他们失望的是,厚厚的窗帘,使得他们根本看不见室内的一切。   “你们是什么人?在偷看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把三个人吓了一大跳。   三个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典型的农家老伯打扮的人,正在他们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们。   钱一多灵机一动,陪着笑脸道:“这位大伯,想必您老是这儿的本地人吧?是这样的,我们三个是想在这里租一套房,看到这个房间不错,门又关着,因此,我们才想先看下情况。”   那个老伯看了他们一会,脸上的神色才有所缓和:“这套房,早让一个男人租了,也不知道租到什么时候。房东不在家,你们就不必再动这个念头了吧。”   钱一多搭讪着道:“老伯,租这房的只有一个男人吗?那为什么不见他在屋内?”   那个老伯看了看钱一多身后的赵婉儿还有施丽娅,不屑地说道:“你们城里人啊,就时兴这个玩意。那个男人和你们一样,是他一个人租的,但他倒是很少来住。我就在他隔壁,一个礼拜前,他刚来租下这套房。”   “也就见他来过两次,不过都是夜里来的。说也奇怪,这房白天没人,一到夜里,就能看到里面灯光照射下映出的女人身影还有女人的说话声。唉,现在这世道,我真看不懂了,男人有了钱,就在外包了小三。” ☆、第四百七十四章 死人办证   李冰驾着车,在张远山的指引下,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这个叫不出名字的陌生小山村附近。   只见那个小山村三面环山,南面有个小小的天然湖泊,不远处,还有座相对高的山峰隐约可见。   张远山一看地形,啧啧连声道:“怪不得,原来这里是断头风水。看来,那个作祟的女鬼,生前肯定是这村子上人。死后,她的尸体也必埋葬在这附近。”   李冰大为惊讶,两人就下了车,在四处察看。   不一会,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刚接通,就听得施丽娅急急地说道:“李冰,你和张大哥到了哪了?我们打听清楚了,这个苏伟果然有古怪。他一个多礼拜前,租下了那个独门独户的出租房。据我们打听,苏伟神出鬼没的,租了那房后,就去了两次。不过,那个房间里每天夜里都会有一个女人出现,只不过从没人看到过她真面目。”   李冰沉吟了一下:“施姐,我知道了。你们三个人,就回酒店休息吧,我和张大哥已经找到了那个鬼邪所在的地方,时机一成熟,我们就动手。”   言罢,李冰顾不得礼貌,立即挂断了电话,又拨通了宋瑞安的手机。   天快擦黑时,小宋回了李冰电话,把李冰请求他帮助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   让李冰大吃一惊的是,小宋告诉他的关于那个微信的事的真相。谁也没想到,那个微信注册的帐号,手机号码根据调取的半个多月前的移动营业厅的监控录像,证实了确实是苏伟所办。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苏伟所办的手机号,是用的一个女人的身份证。而那个女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亡。   刑警调查结果,证实那个死亡女人的名字叫姜艳红,是乾县向阳村人。三年前,姜艳红在县城一家酒吧坐台时,意外地因饮酒过量而死亡。   尸体停在一家医院的停尸间三天后,才有家人前去认领。据调查,姜艳红的尸体被拉回家后,没有火化,而是被家人在自家承包的小山坡上土葬了。   当地民政部门也为土葬的事大为头疼,可在这偏远落后的小山村中,做工作的难度相当之大,因此,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只当没发生这回事。   更让李冰心惊的是,苏伟竟然偷偷地为他妻子刘静之在一个月前,办了巨额的人寿和意外保险。   这时,远远地从村子上走过来一人。李冰上前截住,很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大姐,请问这个村子是不是叫向阳村?”   那个大姐说道:“是呀,你们来这里是跑亲戚的?这里可是很少有外人到来。”   李冰心中一下子亮了起来,灵光一闪,许多疑团迎刃而解。   他压制住内心的激动问道:“大姐,我再打听一下,这村子上是不是有个叫姜艳红的?”   那个大姐顿时脸色一变,紧张又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问起姜艳红?”   李冰指着张远山道:“这位是我的司机,我是姜艳红以前的老同学。好几年没和她联系了,好不容易打听到她老家地址,这才前来想叙叙旧。”   那大姐看了看他们,直把张远山乐得差点笑出声来:李冰这小子,编什么谎话不好,明明知道我不会开车,竟然说我是他的司机!   那大姐叹口气道:“小兄弟,看看你多有出息,象一个城里来的大老板。可惜了,你那老同学姜艳红,就没这么好命了。“   李冰故作惊讶地问道:“大姐,这是怎么说的?难道姜艳红她生活得不好吗?”   那大姐说道:“小兄弟,姜艳红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们快些离开这儿吧,别找什么晦气了!”   李冰故意惊叫道:“什么?她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是怎么死的?”   那大姐叹着气告诉李冰,姜艳红也曾经算是这小山村里飞出的金凤凰,小山村中的人,都为村子上出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大学生而自豪。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姜艳红大学毕业后,在县城一家大公司做会计,挣了好多钱,她的父母和弟弟也因此过上了好日子。   谁知道,三年前的一天,突然有当地派出所的人带了几个警察来到了这个小山村中。   不久,小山村便沸腾了。谁也没想到,姜艳红根本不在县城什么公司里做会计,而是凭借自身姿色,在县城一家酒吧内做了坐台女。   在一次陪客饮酒中,饮酒过量的姜艳红,出现了不适,送到医院抢救时,已经停止了呼吸。   家人在把姜艳红的尸体领回家后,纯朴的山民,知道了真相,都暗地里痛骂姜艳红不知羞耻,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   姜艳红的家人,在草草地把姜艳红的尸体埋葬后,承受不了乡亲们异样的眼光,终于带着姜艳红留给他们的积蓄,远走他乡。   在谢过那位大姐后,李冰和张远山两人坐回了车上。   张远山看着李冰默不作声,心中明白李冰肯定在思考着什么,也就不多打扰,自顾自地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李冰忽然一阵惊喜的大叫,把张远山吓了一大跳。   只见李冰兴奋地说道:“张大哥,我终于想明白了。刚才没遇到那个大姐前,我就在想,会不会那具女尸,就是向阳村上的姜艳红。果然,我直接问那大姐,证实了我的想法。”   张远山楞了一下,疑惑地道:“李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是早说了吗,是那具女尸作祟,阴魂附在了王晓军身上。然后发生的一切,我们都知道了。王晓军的白虎之魂归位,而那个女鬼被我们驱离了洪雅的肉体,我们两人也在半个月后的端午节,追到了这里。”   李冰嘿嘿笑道:“张大哥,你说的是没错,可你想明白没有,为什么这个叫姜艳红的女鬼,能和我们正在追查的苏伟居然也有联系?”   张远山一楞:“这个倒真没想过,李冰,你别卖关子,趁天黑前,快些告诉我吧!”   李冰缓缓而道,把他对事件事的推断,都源源本本地和张远山说了一遍。这一番推断,直把张远山听得口服心服。 ☆、第四百七十五章 邪阴附体   整个扑朔迷离的事件过程,在李冰极富想象力的缜密推理下,张远山脑中一下子显得清晰了起来。   穷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姜艳红,在大学毕业后,一时没有找到让她满意的工作。满载村子中人们期望和骄傲的姜艳红不甘就此带着极强的失落感先回老家,她害怕邻里乡亲们看不起她的那眼光。   姜艳红就在县城里逗留了下来,本就家境不富裕的她,在小县城中,到了生存都成了问题的程度。   走投无路的姜艳红,凭借自身姿色,最终堕入了夜店那纸醉金迷的生活之中。贪恋物欲享受的姜艳红,从开始时的无奈逐渐演变成了喜欢这种糜烂肮脏的生活。   过度的纵欲,使得姜艳红的身体状况出了严重的问题,终于,在一次陪客饮酒时,她昏迷了过去,从此再也没能醒来。   死后尚流连于人间享乐的姜艳红,停尸在医院太平间时,因机缘巧合,遇上了因好奇心推开了停尸间大门的王晓军。更出人意料的是,王晓军属白虎七煞之命,命中至阴至寒,这就给了阴灵不散的姜艳红一个绝佳的机会,得以附身在王晓军身上。   虽然因为王晓军命中至阴而得以附身,但姜艳红的鬼魂不久就发现,王晓军那强大的阴灵之力,使得自己的鬼魂无法真正控制王晓军。   她需要物色新的目标,因贪恋女色而为洪雅那优雅妩媚的熟-女气质所迷的王晓军,给姜艳红提供了一个借尸还魂的绝佳机会。   附身在洪雅身上的姜艳红,利用女色把王晓军勾引得惟命是从,王晓军也因此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虽然害怕,但王晓军已经为附身洪雅的姜艳红所迷惑,他无法抵挡得住姜艳红在夜店练就的那种让男人销魂荡魄的诱惑。   尤其是白虎之命的王晓军,在和女鬼附体的洪雅交媾中,学会了元灵出窍的鬼邪之术。这让贪欲色念极重的王晓军一下子内心中的邪恶思想极度膨胀,两人各取所需,制造了公司电梯中的三桩命案。   在李冰和张远山破了王晓军和假洪雅的雅术后,王晓军身死,白虎第四煞归位。而姜艳红的鬼魂,在被张远山以道家之符咒以及李冰体内灵血的配合打击后,差点元神俱丧,被驱出了她霸占近三年之久的洪雅肉体。   姜艳红的鬼魂,必须与她的尸体合二为一,才能维持魂魄不散。   恰巧,由于上班精神压力巨大加上药物作用的刘静之,在晚上加班离开洪流公司时,在电梯口因紧张而产生了幻觉因而昏迷。   姜艳红附身洪雅肉体,在洪流公司已有三年之久,阴气甚重,虽然被张远山和李冰驱离了洪雅的肉体,但她的魂魄依然感受到了这一幕。   姜艳红意外地发现,刘静之身上被一股阴邪之气所侵,这让她的鬼魂喜出望外,因为急欲恢复阴灵之力的姜艳红,正需要一股强大的至阴至邪之气。   她的鬼魂跟随着刘静之到达了刘静之家中,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刘静之身上那一股阴邪之气,居然是她的丈夫苏伟所致。   李冰判断,苏伟正是白虎第五煞。在苏伟和刘静之因购置房产,背负上了沉重的还贷压力后,苏伟动了邪念。   他给自己妻子刘静之暗中办理了巨额的保险业务,只要刘静之身死,那么,苏伟便是受益人,他不但可还清房贷,还能拥有一笔不菲的保险赔偿金。   一开始,姜艳红的鬼魂因受重创而太过孱弱,无法影响到苏伟。但当苏伟设局开始逐步实施谋杀刘静之的行动开始后,由于他的阴邪之气暴涨,使得隐匿在他家中的姜艳红的鬼魂也因此受益,终于将魂魄凝聚成形,继而开始迷惑苏伟。   受到姜艳红鬼魂影响的苏伟,内心世界越来越邪恶。终于,当姜艳红的鬼魂现身勾引苏伟时,苏伟在短暂的害怕之后,想到了姜艳红的鬼魂借洪雅肉体还魂,和王晓军互相勾引,满足各自欲望的事。那一刻,苏伟彻底下了决心,他要做第二个拥有阴灵之力的王晓军。   姜艳红变幻出了自己生前的身份证,让苏伟悄悄办了一张手机卡。在注册了微信号码后,苏伟利用刘静之喜欢玩微信的爱好,上演了一出装成张小燕鬼魂来吓唬刘静之的闹剧。   李冰猜想,之所以苏伟要自己出面,可能是因为姜艳红的鬼魂在此刻没完全恢复元气时,只有命属七煞的苏伟才能看见,因此,姜艳红不能直接显形吓唬刘静之。   后来发生的事,就不难理解了。苏伟阴谋杀死了心理医生赵东,然后捏造出刘静之有梦游症的鬼话,让警方找出相关的‘证据’,判定是刘静之患有精神分裂症,在梦游中杀害了她妄想出性-侵迫害她的的心理医生赵东。   推断到此处,李冰望着张远山说道:“张大哥,你能告诉我,在半个月后,也就是今天,姜艳红的鬼魂与尸体合二为一,重铸阴灵邪气,需要什么条件?你又是准备用什么方法消灭掉她?”   张远山道:“当姜艳红尸魂合一之时,也是消灭她的凶魂最佳时机。这时的她,需要一股强大的阴灵之力来护佑她。如果注入阳气或者毁了她的尸体,那她的鬼魂就会魂飞魄散陷入永世不得投胎、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万劫不复境地。”   李冰惊喜地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张大哥,我要通知宋队和钱大哥也前来,因为我已经猜到,今夜,苏伟也必将来到这里。”   张远山大为不解:“李冰,姜艳红的鬼魂是一定会来的,你又怎么能断定苏伟也会来到这里?”   李冰道:“张大哥,姜艳红的鬼魂和苏伟是互相利用,狼狈为奸。苏伟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是想杀了刘静之取得那笔巨额保费。如今,刘静之被关在精神病阮,暂无任何危险。我想,必然是他和姜艳红达成了条件。由他前来这里,用他的阴邪之气助姜艳红尸魂合一。然后在姜艳红的鬼魂恢复元气后,再由姜艳红闹鬼杀了刘静之。”   张远山一拍脑袋:“对,极有这种可能。李冰,你快通知宋队吧。我猜想,你叫钱兄弟一起来,是想帮助我们掘墓毁尸吧?”   两人相视一笑,为一切谜团解开,即将消灭鬼邪而欣喜不已。 ☆、第四百七十六章 挖土掘坟   天色将暗时,钱一多带着赵婉儿还有施丽娅,几乎和小宋同时出现在李冰面前。   这里虽然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其实离县城也并不算太远,只是因为是山区的关系,因而才落后闭塞。   在一个土坟前,李冰刚刚停下手来,把越野车上带的铁锹交到了张远山手中。他迎上前,把自己的推断对着大家说了一遍。   讲述完毕,李冰惊奇地看着小宋道:“宋队,你怎么是一个人来的,为什么不带几个刑警呢?”   小宋狡黠地一笑道:“李冰,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犯迷糊了?我能对其他刑警说,今天我们不是去抓凶手,而是去斗鬼的吗?再说了,你只是推断苏伟是真正的元凶,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可不敢兴师动众,不然我这报告可就难写了。”   李冰也乐了,赶紧转向钱一多道:“钱大哥,是不是该你去换上张大哥了?今天你可是掘坟,不是盗墓。好在这小山村很闭塞,这当儿村里人基本都在家不出来了,这个坟的主人又都不在家。”   钱一多嘻笑道:“宋队,李冰鼓动我偷盗他人坟墓,你这个刑警队长,是不是该把他抓起来呢?”   小宋侧过头,大声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耳朵不太好使,听不清楚!”   赵婉儿一瞪钱一多道:“钱大哥,别贫嘴了,快去干正事吧。看看张大哥,笨手笨脚的,才挖了这么一点土。”   钱一多这才停止了嬉闹,赶紧上前,接过了张远山手中的铁锹,认真卖力地开始掘土挖坟。   不多时,一口薄皮棺材就露出了一角。钱一多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手上加了把劲,奋力挖掘起来。   当整个棺材露在外面时,钱一多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山地上,大口踹着气休息着。   暮色苍茫中,虽然有这么多人在,但在这个小山洼中,面对这样一具棺材,众人还是不禁心里发怵,头皮阵阵发紧。   张远山嘴里念着咒语,用铁锹试了几下,终于撬开了棺材。   赵婉儿缩在李冰身后,紧张地偷眼望去,只见棺材中静静地躺着一具女尸。三年了,女尸没有一点腐烂,表情安祥,宛如睡着了一般。   赵婉儿紧张的心情才得以松驰下来,她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拉着她手的施丽娅的手心里也是湿辘辘一片。   张远山在女尸脚头,摆上了香烛,然后盘腿坐下,手持桃木剑,全神贯注地看着棺材中那具女尸。   施丽娅忍不住又盯了那女尸一眼,忽然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眼花,她感觉那女尸似乎有了一丝异样。   四周一阵冷风轻轻刮过,施丽娅更显紧张了。她见到那女尸,猛然间双眼忽然圆睁开来,那张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施丽娅吓得一声惊叫,引得众人一阵紧张。只听得李冰低声说道:“别慌,有张大哥在,你们不要害怕。”   李冰话音刚落,众人又是一阵惊叫。李冰一楞:“你们干什么这么大呼小叫?这里虽然离村子较远,也不要这样,惊动了村民可不太好了。”   赵婉儿满脸惊惧地指着李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冰也颇为诧异,心中咯噔一下,猛地转回身,却见面前的棺材里已经空无一人。   李冰大惊,他鼻子中已经闻到了一股令他作呕的腐臭味。   棺材里姜艳红的尸体,此刻直直地立在了李冰身边,两只原本紧闭的眼睛,此时睁得圆圆的,却毫无生机呆滞地看着前方。   李冰也是惊得背上冷汗直冒,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只听张远山淡淡地说道:“不要害怕,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这邪祟才会真正来到。”   看着那女尸,直立在棺材前面,赵婉儿恐惧地说道:“张大哥,你还不赶快把这尸体处理掉?太可怕了。”   张远山静静地说道:“现在还没到时候,本来直接毁掉这具女性,恶鬼找不到尸体,三日后必然魂飞魄散。但是,李冰已经推测出了,苏伟是白虎第五煞,命中至阴至邪。如果现在就毁了女尸,那姜艳红的鬼魂绝望后,虽然不能再借尸还魂,可她还能借助苏伟的阴气化成厉鬼,那时就麻烦了。”   李冰道:“张大哥,你是不是说必须暂时保留这具女尸,等候鬼魂和尸体合二为一时,才是最佳动手时机?”   张远山点头称是,并解释道:“姜艳红贪恋人间享乐,因此,只要尸体不毁,她就不会放弃重新获得借尸还魂的阴灵之力。如果现在把尸体毁了,她失去了这个希望,那就只能做一个厉鬼。假如她逃遁而去,那如何是好?”   这一席话,众人听得似是而非,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能听由张远山的安排。   李冰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微微的振动,他心中一动,知道是这个鱼形虎符暗示,白虎第五煞已经逼近他们了。   李冰低声道:“大家小心了,有动静。注意保护好自己,一切听从张大哥的安排。”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好啊,堂堂一个刑警队的队长,竟然伙同一伙非法暴徒,在偷偷摸摸挖坟。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看你这个刑警队长也就做到头了,等着进班房吧!”   小宋闻言大惊,,转头看去,却又不见有人。   正在众人疑惑之间,山石后转出一人,看着众人不住地发出冷笑。   几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苏伟!”   夜色中,苏伟神色漠然,冷笑道:“你们几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偷掘坟墓,不怕犯法吗?这可是要遭上天报应的。”   李冰厉声道:“苏伟,收起你那一套,我们在这里,就是等你前来的。”   这一下,苏伟楞住了,似乎有些慌张起来。他盯着李冰道:“李冰,你们在这里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李冰沉声说道:“苏伟,你就别装了,我早已经判断出,你就是杀害赵东医生的凶手。你的真正目的,是想栽赃你的妻子刘静之。”   苏伟阴森森地道:“李冰,是不是我恰巧碰见了你们在私挖他人坟墓,故此血口喷人?”   李冰冷笑道:“苏伟,你就别演戏了。你原计划是想把刘静之逼疯,再设计让她成为杀人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钱,我委托宋队,已经查找到了你私下为刘静之购买的巨额保险。” ☆、第四百七十七章 尸魂合一   一个阴森森的女声在众人耳边响了起来:“苏伟,跟他们废什么话?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全杀了!”   虽然是女声,却分明是从苏伟口中发出的,这让众人不禁感觉到毛骨悚然。   李冰脱口道:“姜艳红,是你附身在了苏伟身上。你以为你能杀死我们几个吗?别忘了,你附身在洪雅身上时,是怎么给张大哥驱走的。”   苏伟冷哼了一下道:“没错,真没看出,这个臭道士还果真有几下子。不过,也是我当时粗心,没想到他是道士,更没想到,你这小子身上的灵血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我着了你们的道,还会上当第二次吗?”   一直闭眼打坐的张远山,忽地睁开了眼,精光闪烁,厉声道:“姜艳红,你以为你仗着苏伟身上的至阴至邪之气,就能胡作非为吗?这柱香燃完,你的魂魄不能和你的尸体合二为一,你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苏伟阴笑道:“那好,我就在这柱香燃尽前,先杀了你这个臭道士!”   这时,苏伟已经回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阴森可怕,直让众人心中发瘆。   苏伟手上忽然多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狞笑着走向盘腿坐在地上的张远山。   眼见形势危急,小宋迅速掏出手枪,一下子顶上了膛,枪口对准苏伟喝道:“苏伟,住手,放下凶器!”   苏伟看都不看一眼小宋,左手一挥,一股凌厉的阴风,把小宋手中的枪一下子飞入了草丛中。这下把众人吓得连声呼叫。   眼看着苏伟持刀即将走到自己面前,张远山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桃木剑上戳着一张符纸,一下子劈在苏伟的手上。   苏伟竟然似没有感觉,仍是一步步逼近张远山。张远山这才大惊,他没想到,姜艳红的鬼魂附在了苏伟身上,竟然有这么强的邪灵之力,连他的符纸和桃木剑都奈何不了了。   张远山大惊之下,再也不敢托大,手执桃木剑,脚踏半生不熟的七星步法,和鬼邪附身的苏伟展开了缠斗。   钱一多握着铁锹,李冰和小宋各执着一块石头,想要上前帮助张远山。可让他们无奈的是,只有李冰能接近缠斗中的张远山,钱一多和小宋,却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离在两丈之外,始终无法跨入一步。   苏伟的口中忽然又发出了女声,显得颇为焦灼:“苏伟,你和那个臭道士还纠缠什么?先去把那个姓李的小子杀了,时辰快到了,快把那几张破符纸毁掉!”   众人心中明白,这是姜艳红的鬼魂急了,因是她要尸魂合一的时辰快到。   李冰这时也看出了眉目,他高叫道:“张大哥,你缠住苏伟肉身。虽然女鬼附在苏伟肉身上不怕符纸,但她要魂尸合一时,她的魂魄脱离了苏伟身子,却进不得四周用符纸镇住的棺材!”   苏伟闻言,双眼突然冒出幽绿之光,四周的众人立觉阴气逼人,在这端午之夜,竟如堕冰窖。   力量暴涨的苏伟,伸出手,以无法想象的速度一下子抓住了张远山挥舞中的桃木剑,喀嚓一下,竟然折成了几截。   没等张远山有什么反应,苏伟已经飞起一脚,把张远山踢出丈许。张远山那并不强壮的身体,如纸鹞一般平飞出去,撞在一株大树上,才一下子摔落在地,嘴角立即渗出了几丝鲜血。   李冰大惊之下,突然觉得胸口一痛,低头看到,苏伟那长长的指甲,已经抓进了他的胸口。   李冰剧痛之下,身不由已地惨叫一声。但他清楚地听到,惨叫的不仅是他,还有姜艳红那凄厉的声音。   李冰忍痛一看,吃惊地发现。刚才还凶狠可怕的苏伟,此时已经趴伏在地,口中往外直吐白沫。   苏伟的身体上面,飘散着几道白乎乎的影子。那几道白影,显得虚无缥缈,却给李冰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李冰一摸胸口,立即明白了过来,刚才苏伟的那一击,正抓着了他藏在上衣口袋中的鱼形虎符。   苏伟本就是白虎七煞之命,当他一碰到那个鱼形虎符,虎符上强大的灵力,立即把附在苏伟体内的姜艳红的鬼魂迫出了体外。   而此时的苏伟,那至阴之气,已为虎符所破,他的肉体,再也不能为姜艳红所用。   众人都惊惧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变故,一时不知所措。   那几道白影,就是被迫出苏伟体外的姜艳红的七魂六魄。此刻,姜艳红的魂魄再也无法凝聚成形。   此时,张远山也嘴角淌着鲜血,从地上挣扎着爬起。他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费力地握在手上叫道:“宋队、婉儿,你们几人,各拿一张符纸,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站好,决不能让这恶鬼逃脱危害人间。”   四人闻言,赶紧上前,各执一符纸按方向站好。   果然,只见那几道白影左冲右突,就是逃离不了四人所站位置构成的范围。   李冰急道:“张大哥,那我该怎么办?”   张远山踹了几口气道:“李冰,你别忘了你的使命,一会打散这恶鬼魂魄的时刻就要到来。我已经受伤,全指望你了。”   李冰猛然醒悟,大声答应。此时,却听得那白影中传来凄惨的叫声道:“苏伟,你快去把棺材边的符纸弄掉。你别忘了,就算你不帮我,你杀人并栽赃的事已经败露,你仍难逃一死。你现在只要听我的话,把那符纸弄掉,等我尸魂合一,就能杀了他们,你才有一线生机。”   躺在地下的苏伟,听闻那女鬼之言,忽然如打了鸡血一般,霍地从地下爬起。   众人大惊。可又执着符纸不能离位,眼睁睁在看着苏伟冲到了棺材前,把棺材边的几张符纸撕了个粉碎。   李冰一拳重重地击在苏伟头上,苏伟顿时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赵婉儿和施丽娅惊得直埋怨李冰道:“李冰,你下手也太慢了。如今,这符纸已经被苏伟撕碎,那女鬼就要尸魂合一了,这该怎么办?”   她们哪知道,这正是张远山故意露出的破绽。他为了防止那姜艳红的鬼魂逃走化作厉鬼为害人间,决心把她的鬼魂打散。而最佳的时机,就是她尸魂合一时。   眼看着那几道白影飘入棺材中,那本已直立着的尸体,忽然又向棺材中倒了下去。   棺材中发出了一片幽绿之光,说时迟那时快,李冰打开了一只塑料桶,把预先准备好的一大瓶黑狗血,猛地撒向了姜艳红的尸体。 ☆、第四百七十八章 灭魂毁尸   随着一声绵长凄惨的鬼嚎之声,棺材中冒出了一股白烟,那道幽绿之光迅即消失。   众人惊讶地看到,那道白烟消逝在空中之后,棺材中的姜艳红的尸体不断地在挣扎。   姜艳红尸身上那扭曲的神情,让众人都不禁骇然之极。就在众人瞠目结舌时,那凄惨的声音逐渐转弱,直至四周恢复了宁静。   众人睁眼看去,惊讶地发现,姜艳红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   张远山露出欣慰的神色,吃力地道:“终于解决了,这个恶鬼魂魄已经被彻底打散。没事了,大家不要害怕。”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齐齐发出一阵欢呼。在短暂的欢乐之下,赶紧扔下手中的符纸,关切地问张远山和李冰伤得怎么样。   在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后,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小宋赶紧在草丛中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把丢失的手枪。   张远山费力地道:“天快亮了,钱兄弟,麻烦你和宋队两人,赶紧把这副棺材再埋好,让人发现,就解释不清了。”   两人点了点头,施丽娅忽然惊道:“苏伟呢?刚才还躺在这里,怎么忽然不见了?”   众人大惊,四下张望,果然不见了苏伟。   小宋把铁锹塞给钱一多,叫道:“钱大哥,你一个人埋了这棺材,我得赶紧去追苏伟。”   话音刚落,小宋就匆匆奔着停在山脚下的警车而去。   小宋刚离开,钱一多也动作迅速地把棺材用泥土掩盖起来。钱一多正待休息,施丽娅坏坏地笑道:“钱大哥,做事可得认真负责到底。你现在弄成这样,明天村子上的人,发现这个坟头不见了,你猜他们会怎么想?不要吓坏了那些村民,钱大哥盗了一辈子墓,今天无论如何得把这个坟头重新弄好,以赎前非!”   钱一多尴尬地道:“施姐,你就别整我了。棺材已经埋好,我也快累死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赵婉儿走到钱一多面前,拉着钱一多的手撒娇道:“钱大哥,施姐说得没错。做事不能有始没终,不能真的把这里的村民吓坏了,钱大哥还是好事做到底,把这坟头恢复成原样吧!”   钱一多无奈地说道:“好吧,婉儿既然这么说了,董事长之命,我要是不听,只怕要把我解雇了。”   钱一多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甩开膀子又奋力干了起来。   天蒙蒙亮时,坟头已经平好。除了上面已经没有野草外,几乎看不出和原来有什么异样。   几个人都一起夸奖着钱一多,又从四周扯了些青草,撒在坟头上,从远处看,不留心的话,还真看不出这个坟昨夜被人掘开过。   一切搞定后,钱一多正坐在一块山石上踹着粗气休息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冰一看是宋队的号码,赶紧接通,只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宋兴奋的声音:“李冰吗?找到苏伟了,不过他已经死了!”   电话中,小宋告诉李冰,趁着他们六个人看着那具女尸毁灭之际,苏伟悄悄地逃离了那块墓地。   当施丽娅发现苏伟不见后,小宋赶紧跑向山脚的警车边。警觉的小宋,发现在他前面,有一辆小车疯狂地向前急驶。   小宋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苏伟驾车逃离,赶紧发动警车尾随追击。   这果然是苏伟从租车公司租来的汽车,昨天傍晚前,苏伟悄悄地把那车子就停在了一处废弃的仓库边。   看着身后的警车向他追来,苏伟死踩油门,车子发疯似地行驶在乡间公路上。   小宋一路尾随,进入县城,跟踪的目标消失了,这让小宋懊悔不已。   心情沮丧的小宋,感觉肚子里开始咕咕地抗议,他看到路边有家小餐馆,已经开始营业,不觉停下车来,要了一碗牛肉面,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了的小宋,顿时恢复了精神。他想,此时的苏伟,可能急于外逃。因此,小宋拨通了刑警队值班电话,命令所有刑警,带领各派出所的民警,开始在县城四周设卡堵截苏伟。   刚布置完任务不久,小宋就接到了刑警队打来的电话。据群众报告,一个小区内刚才有人跳楼而亡。派出所的人接到报警后,火速赶到现场。   经辨认,跳楼的正是苏伟。   这大出小宋意料,他没想到,苏伟竟然开车逃离后回到了自己的家。   小宋赶紧驱车到达了苏伟家所在的小区。   小区内,一幢楼的底下,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许多群众正在围观。   见到小宋,当地的派出所的民警,把现场情况向小宋作了简要汇报。   小宋带着几个闻讯而来的刑警,在物业的配合下,打开了苏伟的家门。   客厅的桌几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信封。   小宋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了几张信纸。   信纸上,写着苏伟的遗嘱。他先是表达了对自己妻子刘静之的愧疚悔恨之心,又把他因为房贷压力而生心邪念,想谋害自己妻子刘静之以取得巨额保费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   同时,苏伟也坦承自己杀害心理医生赵东妄图栽赃刘静之的犯罪事实。   案件至此真相大白,苏伟的绝命书,竟然根本没提自己是如何让女鬼姜艳红所迷惑的事,这也正中小宋下怀。   小宋舒心地笑了起来,同时发下命令,让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对刘静之进行精神鉴定,若是没什么问题,应予立即还刘静之清白,离开精神病院返还自己家中,处理她丈夫苏伟的后事。   好不容易听小宋在电话中讲述完,李冰放下因通话时间过长而略微发烫的手机,微笑着对大家说道:“我们准备走吧,白虎第五煞即将归位。”   话音未落,果然,李冰胸口的鱼形虎符振动了起来。李冰赶紧拿出虎符,摆放在地。不多时,一道白气飘忽而至,在白气缠绕中,众人仿佛见到了帅气的苏伟。   在白虎第五煞归位后,钱一多搀扶着受伤的张远山,一行人开始慢慢向山脚走去。   张远山忽道:“大家都累了,不然我们去这个向阳村中落脚歇息一下如何?”   赵婉儿道:“张大哥,你都受了伤,我们还是早点回县城,帮你先治好伤吧!”   张远山神色凝重,指着向阳村最西面一家独门独户的农家小楼道:“别急,这个小向村,果然是断头风水。那家农户,弥漫着极重的阴气,其中必有蹊跷。既然来到这里,碰到这个凶险宅子,我作为茅山传人,不能不过问!” ☆、第四百七十九章 孤宅风水   张远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他调匀了一下呼吸,这才放心下来,自己的伤势并无大碍。   天色早已放亮,初出的太阳,一扫众人夜里阴霾的心情,照得小山村犹如一副田园风景画。   小村庄里开始热闹起来,鸡犬相闻。张远山站起了身,心情显得很是不错,微笑着说道:“走吧,我没事了。”   李冰等人关切地多问了几句,在确定张远山真无大碍时,众人俱都开心极了。   不知不觉间,一行五人已经来到了那户人家门口。   张远山凝神打量着时,屋子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着一件土灰色短袖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一看自家门前,站了五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不觉一楞。   那老头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什么站在我家门前。”   李冰上前一步道:“老伯,我们五人,是旅游经过此地。”   李冰话还没说完,张远山已经冷冷地道:“门向东南,巽山乾向,木巽之卦,虽能进财旺财,却也是绝命之相,易招灾引祸!”   那老头闻言身子一震,倒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张远山道:“这位兄弟,你在说什么?”   张远山冷冷地道:“我是说你这宅子,看似选了个好地方,却是富贵之下隐藏着凶险。依我看来,这宅子建造不超过三年,你家不论是做生意还是种庄稼,都会风调雨顺、一帆风顺。只是,可惜了!”   那老头显得有些着急起来,赶紧问道:“这位兄弟,你说得清楚些,只是可惜了什么?”   张远山淡淡地道:“不出意外,此宅旺财,却会给主人带来凶险之灾。住此宅之人,必是经常恶梦缠身,身子渐弱!”   那老头大惊,恭敬地问道:“这位大哥,这里是向阳村,庄上人都叫我王老六。你说得一点没错,这宅子的确是三年前建的。我家也不会做啥生意,山里人,就土里刨食。这三年,收成倒是比往年好了很多,可确实也被兄弟您说对了,有些不顺。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赵婉儿抢着答道:“这是我们张大哥,他可是正宗嫡传的茅山道士,人称‘小张天师’。”   王老六惊讶极了,连声道:“原来是张道长光临,失敬了!能否请道长进内叙话,给我指点一下迷津?”   张远山未及作答,屋内又走出一个农村老妇,她大声嚷嚷道:“老头子,你怎么相信了外人?你要找他算命,我可说好了,我没钱给你!”   王老六一阵尴尬,对张远山歉意地说道:“张道长,不好意思了。这是我老伴,村子里的人都叫她六婶。你们看,我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摆设,这命我就不算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   张远山微微笑道:“贫道不是贪财之人,只因路过宝地,见贵宅凶险,这才出言点破。如你们不破此宅恶风水,只怕不久即将有人遭遇不测。”   这几句话,把王老六和六婶一下子吓住了。老夫妻俩对望了几眼,王老六支支吾吾地道:“老伴,这位道长说得在理,我们还是请他帮看上一看吧!”   六婶显得老大不开心,眼睛盯着自己家的门框一言不发。   张远山呵呵乐道:“两位,我见贵宅凶险,岂有路过不救之理?贫道帮你们破此宅凶险,不取分文,只求一碗茶水相待。”   王老六吃惊地看着张远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边。他正在发楞之时,六婶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热情地说道:“哎呀,几位贵客,请屋里坐,我这就去烧水给各位泡茶。”   李冰等人莞尔失笑,没想到在此碰上如此吝啬的一对夫妻。   一行人正待进屋之时,身后传来一阵嬉闹之声。众人回头一看,不远处,两男一女三个人正向他们走来。   看那三人,都是二十几岁的样子。那女的,颇显青春亮丽,两个小伙子,一个高高大大,脸白肤嫩,另个则稍显瘦弱,个子较好,貌不出众。   正在众人打量之际,十余步外,就听得那女子清脆的嗓音响起:“请问各位,能不能给我们三个倒杯开水?”   众人这才见到,她手上拎着一个外观别致的水壶。看样子,这三人也不象本地之人。   王老六陪着笑脸道:“你们三位,是和他们一起的吧?老婆子正要去烧水,你们稍等片刻就好了。”   那三个人闻言也一楞,那女子道:“这位大爷,我们三个和他们不是一起的。我们从西安来,走得渴了,想来讨一杯水喝。”   王老六脸色显得有些不悦地道:“我还以为你们一起的呢,好吧,算你们走运,正好这几位贵客也要喝水,你们就跟着沾光吧!”   那三个青年赶紧和李冰他们打了下招呼,几个人都走进了王老六的屋子。   李冰仔细打量着,见这宅子虽然很大,里面却并没做过什么装潢,甚是简陋。   王老六道:“几位贵客,请上座!”他又指着屋边几张椅子道:“桌子太小了,你们三位,就在椅子上歇息着吧!”   那三个青年也不以为意,拉过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李冰看到三个人都背着一个大背包,不由得奇怪地问道:“你们三人是来旅游的?这地方可没什么景点啊!”   那女的一脸骄傲地说道:“我们来这里,不是旅游,算是体验生活吧!”   她回首指着那个个子稍矮的青年男子说道:“你们不认识他吧?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神夜惊魂!我是他的女朋友,你们叫我英子就行了。”   英子又指着那个帅气高大的男青年说道:“他,是夜惊魂的助手,叫李川。我们来这里,是想帮助夜惊魂找点灵感的。”   李冰这才恍然大悟,呵呵乐道:“幸会!我刚才还纳闷呢,什么大神?还真搞不明白。你们说是来体验生活找灵感的,我就明白了。敢情这位夜惊魂是网络小说界的大神作者吧?”   夜惊魂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英子乐道:“没错,他正是写网络小说的。对了,还没请教你们几位尊姓呢?你们又是怎么会来的这里的?”   李冰等人,见英子如此相问,礼貌地各自把名字说了一遍。   当英子他们听到张远山看出这宅子是凶宅,进来是为了给王老头夫妻俩指点迷津时,一直没出声的夜惊魂,顿时眼中亮起了欣喜的神色。 ☆、第四百八十章 巫蛊之物   夜惊魂脸露欣喜之色,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就冲到张远山面前,急切地道:“这位大哥,你是茅山嫡传张道长?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说网的作家,网名叫夜惊魂,是专码惊悚灵异小说的。刚才听得张道长说这宅子凶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婉儿惊奇地说道:“你就是小说网的惊悚作家夜惊魂?我看过你的小说,写得相当恐怖吓人。一直很崇拜你的,没想到,今天有幸在这里相遇。”   那个帅气高大的李川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兜里掏了一只精致的名片盒,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双手恭敬地递给张远山。然后又抽出四张,分别给了李冰等人。   名片上赫然印着“小说网惊悚大神夜惊魂团队特别助理李川”。   看到众人不解的神色,李川彬彬有礼地说道:“各位,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川,是夜惊魂的最好的朋友。夜惊魂先生在网络小说界成名之后,打扰他的事就太多了。为了使得自己能安心写作,夜惊魂先生聘请我成了他的写作助理。”   他掏出一包烟,发了一圈后继续微笑着说道:“也就是说,在QQ上和读者互动的,其实是我在用夜惊魂先生的帐号。另外,我还负责管理夜惊魂先生小说的书评管理以及广告推广工作,像联系出版、影视之类的工作,也是我的份内事。”   英子兴奋地插嘴道:“我当初可是夜惊魂的忠实粉丝,后来,在一次夜惊魂先生的读者见面互动会上,我们俩一见钟情,之后的事,你们懂了,我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赵婉儿不无羡慕地说道:“哎呀,你真幸福。想起我在大学时,也经常看网络小说,对那些网络小说大神,一直充满了膜拜之心。可惜,始终没在现实中见到过一个大神。今天能有幸相见,真是太开心了,圆了一个夙愿。”   施丽娅也是满脸春风地问道:“听说网站大神的收入都很高的,夜惊魂先生既然是惊悚小说大神,那自然收入不菲,难怪都有了自己的创作团队。”   英子骄傲地说道:“这个自不用说了,夜惊魂一年的各种收入,足够买几辆豪车呢!”   李川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英子,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你能不能低调些?”   英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李冰呵呵乐着赶紧打圆场道:“想必今天你们前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夜惊魂先生找下创作灵感的。不知道夜惊魂先生正要构思的大作是什么内容?今天有幸相遇,能不能剧透一下?”   夜惊魂叹了口气,李川赶紧代答道:“李冰先生,是这样的,夜惊魂创作了好几本惊悚小说。他最新的小说,还正在构思中。”   夜惊魂打断道:“也没什么,说出来大伙听听,或许还能得到些启迪。最近,我准备创作一部关于鬼宅的惊悚小说,可是,总觉得有些江郎才尽、文思枯竭的感觉。因此,李川才提议我们一起到偏远的山村走走,看看能不能找些创作灵感。”   “刚才听闻张道长说这宅子凶险,这正对我的题材,因此,我才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期望能找到些灵感,这才出言冒昧相问。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   张远山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们也是刚到这儿。本来我们几个是想随意到乡下走走散散心的,正好我看见这宅子风水有问题,作为道士,我不能袖手旁观,这才出言提醒这两位大叔大婶。”   夜惊魂颇感兴趣地问道:“张道长,不介意我在一边听听吧?”   张远山微笑着道:“欢迎!我并不是走江湖蒙钱财骗吃喝的,是真的看出了这里的问题,不收分文,想为他们破解了这凶局。”   听着众人说着,王老六嘿嘿笑了起来:“我刚才正吃惊呢,今天开门就碰到一个高人道长,想不到又出来个大神。刚开始,我还真以为是能降妖伏魔的大神,正纳闷他与我们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呢,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写文章的秀才啊。哈哈!”   几人轰然大笑,这时,六婶也从后厨提了两只热水瓶走到了堂屋中。   她从抽屉里拿出几只看上去不甚干净的茶杯,倒了几杯水,一一放在众人面前。   赵婉儿和施丽娅见状,虽然觉得有些口渴,心中却嫌这茶杯脏兮兮的。两人俱面露微笑对六婶表示感谢,却不碰一下茶杯。倒是张远山和钱一多,根本没那么多讲究,端起茶杯,就呡了一小口。   王老六开口问道:“张道长,你能说说我这屋子到底有啥不对吗?”   张远山放下了茶杯,不紧不慢地点上烟,悠悠地说道:“你这宅子,如果一般的风水先生来看,可能会说是吉宅。事实上,这宅子确实是招财,但却暗藏凶险。”   他站了起来,悠悠地说道:“你先不要告诉我,你家里的具体情况,我可不是江湖术士,暗中了解了情况,再套得主人之话风,然后信口开河。如果我说得不准,不用你们说,我们几人,讨了一杯茶后就立即离开;如果我说准了,只要你们相信,就得把这建宅的前前后后都好好讲给我听,才能彻底破解此凶局。”   王老六和六婶满脸堆笑,不住点头称是。   张远山气定神闲地说道:“你们这宅子,建得颇高,从外面看,似是一座两层小楼,到了里面才知道,其实是几间平房,甚至连地面都没浇筑水泥。”   张远山望着那高大的屋脊,看到了大梁上悬挂着一只红绸布袋中包着的万年青,慢悠悠地道:“这里的风俗竟然和江南一样,也是时兴宅子建成要上梁并悬挂压梁吉祥物。”   张远山顿了一下道:“按理说,这上梁之事,都是由工头操办的。你们是不是得罪人了?”   那俩老夫妻先是一楞,然后显得有些尴尬,一迭声地否认。   张远山也不再追问,指着那大梁道:“你们可找个长梯,爬上去一看便知。不出我所料,这大梁正中,摆放着巫蛊之物。”   王老六和六婶大惊,赶紧从后院找来一个长长的竹梯。王老头颤巍巍地爬上了竹梯,来到大梁下面,伸手向大梁上方摸索了一会,突然之间,神色大惊,差点从竹梯上摔了下来。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不毛之地   望着摆在地上的两块削得尖尖的木块,王老六和六婶满脸惊惧,他们怎么也不明白,好好的大梁上,是谁放上去那两个木块的?   张远山淡淡地道:“王老六,你把木块翻过来好好看看,上面是不是刻有你和六婶的名字。”   王老六拿起其中一个木块,使劲地在自己裤腿上蹭了几下,抹去了上面厚厚的一层尘灰,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上面果然刻着他的名字。   他赶紧又拿起另一块,上面同样刻着六婶的名字。   王老六喃喃地道:“张道长,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故意害我们?”   张远山叹道:“这梁上之物,形似尖刀,刻有你们名字,就是整蛊之意。你们两人,被此邪物镇住,气运不佳,时常恶梦相伴。幸好放此物之人,只是捉弄你们,若是刻上你们生辰八字,恐怕一年之内,你们早已有性命之虞。”   王老六老夫妻俩吓得面如土色,王老六战兢兢地道:“张道长,你还真神了。最近两年,我们确实身体状况不如以前,经常病,而且,夜里几乎恶梦不断。张道长,这如何是好?请你给我们作主。”   张远山看了看那高高的大梁,自言自语道:“此梁如此之高,没梯子是决计不能放此物上去的,这应该是上梁之日有人放上去的。上梁那天,能站在主梁之上的能有谁?这应该是小工头所为。”   听着张远山自言自语,六婶突然破口大骂:“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的,竟然对我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事的。吃了饭,就去他家找他算帐!”   王老六赶紧劝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听张道长把话说完!”   六婶这才安静下来,张远山道:“六婶骂的是不是那个小工头?你们先不要着急。梁上之物虽然已经取下,只是很奇怪,这宅子中隐隐透着一股阴气,却仍是没消。王老六,若要消解灾祸,你把此宅建房前后的事,好好跟我说说吧!”   此时的夜惊魂,已经不是初开始时那样显得愁眉苦脸,而是双眼放光,脸上满上喜悦的神色。对他来说,今天无意中撞到张远山他们,所说之事,竟然就是令他因为写作没灵感而苦恼的鬼宅话题,这如何能让他不为之兴奋?   一旁的李川,心领神会,立即打开了录音笔,等着王老六的叙说积累素材。   王老六支支吾吾地说道:“三年前,我三个儿子要分家,我和老伴寻思着另外盖个房子自己住。现在乡村也不让自己随意盖房,我见到村西有一块地,一直没什么用,就找了村书记。后来,村书记同意把这块地批给我,就盖了现在这座房。”   夜惊魂好奇心大起,忍不住插嘴道:“大叔,为啥你盖房这块地一直是荒废的?”   王老六回道:“这块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从我小时起,就没见这块地有啥用,一直荒废在那。四周都长满了草,就这块地上,寸草不生。”   王老六告诉大伙,他暗中瞧上了这块地,欲在这上面盖一座房。可是,王老六和六婶两人,一生节俭过日子,实在舍不得花钱来买下这块地。   六婶想出了个主意,暗中指使她的小儿子,偷偷在村上放出风声。很快,整个小山村的人都知道了,这块地风水不好,所以寸草不生。   六婶又暗中指使他家三个媳妇,故意在面上和王老六还有六婶扯破脸皮关系闹僵。   几次好戏上演后,六婶找着了村支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苦,央求村支书批块地给她,另外盖房,好从儿子那搬出来。   村支书也为调解他们有家事而无为烦恼,见六婶开口相求,也就乐得把那块地批给了他们。   村支书心想,这块地,也不知荒废了多少年,寸草不生,现在又传出风水不好,既然王老六他家要,就乐得做个人情,开了个支部会,一致通过后,象征性地收了王老六一百元钱,就把那块不毛之地批给了王老六。   王老六一家,顺利地拿到这块地后,不久就开工了。   由于六婶为人节俭,甚至可以说是吝啬,把一帮前来帮忙盖房的人搞得老大不开心。   当地习俗,谁家盖房,除了找一两个泥工和木工外,其他的,全是村子上的人互相帮忙。同村人帮忙,不收工钱,主家负责招待帮忙的人吃好就行。   那个小工头,和村子上的人,兴冲冲前来帮王老六盖房,却没想到,六婶为人太小气,盖房的几天,招待他们的饭菜,竟然不见一点荤腥。   大伙都弄得不大开心,尤其是那个小工头,想想自己帮别人盖房,都是大鱼大肉招待,如今,却受到这等冷遇,心中老大不乐意。   为此,小工头在帮忙的众人怂恿下,和六婶还吵了几次。在村书记的调解下,大家才忍气吞声,压下了此事。   待房子即将盖好,第二天即要上梁时,六婶又故作为难地告诉小工头,她手上暂时没钱,工钱要拖欠一段时间。   这可把小工头气坏了,沉着脸一直发牢骚,可六婶只当没看见,怕老婆的王老六,也只是避着大伙,一个人躲在角落处抽着闷烟。   夜惊魂听到这儿,嘿嘿一声道:“六婶,毫无疑问,这个小工头,肯定就是在大梁上放巫蛊之物的人。”   李冰也接上道:“是呀,这么高的梁,没长梯子决计不能放上去。农村的房子完工后,不可能会有人再爬上大梁的。那肯定是这小工头了,他对六婶的吝啬不满,就恶作剧了一下。”   施丽娅轻轻扯了一下李冰的衣服,轻声说道:“李冰,你瞎说什么哦。六婶这是会当家,节俭过日子。”   六婶给李冰说得脸上一红,幸好施丽娅打了个圆场,这才打了个哈哈,转过这话头。   众人都愤愤地斥骂那个小工头干出如此缺德的事,张远山摆了摆手,制止住大伙的议论道:“那个小工头,如此之做,只是为了一时泄愤。其实,他并不懂巫蛊害人之术。大叔大婶,你们做的什么梦能讲讲吗?”   六婶神情忽然紧张起来,她用脚踢了踢王老六道:“老头子,这个还是你来讲吧!” ☆、第四百八十二章 梦躺尸床   新房盖好半年后,正值秋收季节。劳碌了一天的王老六,带着丰收的喜悦,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喂!你是谁?躺我家床上干什么?”,熟睡中的王老六,迷迷糊糊地听得耳边有人对他大声叫喊。   王老六觉得浑身冷嗖嗖的,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慢慢地睁开眼,吃惊地发现自己果然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王老六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手撑之处,觉得这床硬邦邦的好不舒服。   他讶然地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盖着一条大红的绸缎被。王老六寻思着,这定是哪位富贵人家,才盖得起这么上好的被子。   尤其让他惊讶的是,刚才他觉得头皮冰凉,原来是因为他睡的枕头竟然不是他寻常所用的竹枕,而是一个做工精细的青瓷枕。   王老头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既感觉陌生又感觉熟悉。他觉得,这屋子应该就是他自己的家,和他家也是一样大,可是,屋子的结构和室内摆设,又和他家大相径庭。   虽然看不见室外的情景,但室内的考究,已经着实让王老六羡慕不已。   地上,铺着整齐的青砖,四周墙壁不见一点水泥,也是由一块块青砖垒砌而成。   窗户上,也不再是王老六家那简易的玻璃窗,而是一只只雕花的木头窗棂。   墙角,还摆放着木架花瓶,整个屋子显得古色古香,高雅之极。   王老六见室内并没其他人,心中直纳闷,自己怎么会在这么一家富贵人家睡着了,而且躺在那张仿古的床上,盖着那么高档的被子。   他坐在床上,慢慢地掀开被子,探头向下,想看看自己的鞋子还在不在。   当他弯下腰时,一就看见了自己摆放在床前的鞋子。王老六刚想下床,忽然感觉眼睛的余光,似乎扫到了床框上好象有一大块黑色的东西。   王老六好奇心起,双手撑着床沿,俯下身,向床框上看去。   身下的床框不是一个只有四只床脚的架子,而是四周包裹有雕花的床板。床板一眼就能分辨得出,这是极为高档的红木所制,上面刻着许多色彩艳丽的图案。   床板中央,果然有一大块黑色的东西。似乎是一个大大的字,识字不多的王六,此刻趴在床上,头向下看着,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   那个黑色的大字,竟然是一个“奠”字。   王老六吓得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来,口中大骂道:“真晦气,是谁趁我睡着了,把我扶到这个屋子来的?我呸,竟然还让我睡在一张死人的床上。”   他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忽听得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你是谁?怎么跑我家来的?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王老六吃了一惊,明明刚才这屋中空无一人,怎么突然有个人站在他身后说话?   王老六猛一转身,几乎和身后那人,鼻子都快擦碰在一起了。   王老六立时觉得身上一阵冰凉,鼻子中传来一阵腐臭味。他赶忙退后一步,这才看到,自己面前站了个怪模怪样的人。   那个人,头戴瓜皮小帽,梳了条长长的辫子,一直拖到屁股后面。   看着面前那人惨白的脸色和他身上那件黑色的绸缎长袍,又想起这屋内的仿古摆设,王老六心想,这个地方,该不会是哪个导演在拍古装戏吧?   王老六一时吃不准情况,已经没了开始时那种骂-娘的气势。他讪讪地道:“这是哪儿?我明明记得我干活累了,到家就躺在床上。没想到,醒来后竟然在这里了。”   那个人也显得颇为惊讶地道:“这里是我家啊!看你这长相和打扮,就知道你是一个穷佃户。你快滚,要不然我拉你前去见官。”   王老六嘀咕了一声:“神气啥,不就是一个拍电影的么?见他娘的鬼,什么明星不明星,在解放前,那都叫戏子。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   那人沉着脸道:“你说啥?”   王老六一惊,连忙赔笑道:“我没说什么!不好意思啊,走错地方了,我这就走。”   王老六把地上的鞋子套上脚上,赶紧向门外走去。   当他到了门边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个门根本不能开,更象是在毛笔在墙上画出来的。   王老六正在疑惑间,忽觉背后一股冷风直吹向他的脖颈。   他不由得全身打个寒战,双腿一软,身子倒向了那个墙上画着的门。   王老六惊叫一声,顿时失去了知觉。   忽然,他觉得耳朵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禁痛醒了过来。王老六睁眼一看,自己仍好端端地躺在自家床上,床前站着他的老婆六婶。   六婶正揪着王老六的耳朵,犹如一头下山母虎,恶狠狠地道:“你这死鬼,睡觉也不好好睡,一直鬼叫。你想吓死老娘啊?”   王老六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呲牙咧嘴在叫唤道:“老婆子,你做啥?快放手,把我快痛死了。”   六婶松开了他的耳朵,瞪着王老六道:“你看看你,做完农活,全身带着泥土,也不洗澡就躺在床上睡觉。我刚洗好澡进来,就听到你在大呼小叫。看到你这样子,我就窝着一股火,你说你该不该打?”   王老六一怔道:“老婆子,你是说我刚才一直在自家屋内睡觉?”   六婶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一直躺在自家床上睡觉,难道你还偷偷跑出去做贼了?”   王老六这时才觉得自己背心上粘乎乎的,一道冷汗,犹如一只硕大的蚂蚁,正从他的脖颈处向腰上爬去,让他直感觉背上痒痒的,难受极了。   王老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胆战心惊地说道:“老婆子,我刚才做了个恶梦,梦到我睡到死人的床上了。对了,梦中那个死人,还穿着清代的服装,我开始还以为是拍古装戏的。原来这只是一场恶梦,可把我吓死了!”   王老六的一番话,更是把六婶惹恼了。她河东狮吼般叫道:“你这死鬼,整天胡说八道。快去洗个澡早早睡觉,明天还得起床干活。”   王老六无奈,只得依言照办。   可是,第二天刚醒来,王老六就觉得头晕乎乎的,浑身瘫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一连躺了三天,王老六的病刚好,又一桩怪事发生了。   那天,王老六刚从地里回家,就见在六婶躺在自家床上大呼小叫,不时地还手舞足蹈。   王老六把六嫂叫醒,六婶满头冷汗,呆了半晌,才说起她做了个恶梦。   没想到,六婶和王老六做的恶梦竟然一模一样。两人大惊失色,商议之下,决定由王老六到镇子上的孙半仙那儿瞧个究竟。 ☆、第四百八十三章 纸扎管家   王老六一大早便来到了镇上,兜了一圈,直奔镇上一家规模颇大的寿衣店而去。   天刚蒙蒙亮,大部分店家还没开张营业,寿衣店却早已经开始营业了。店主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瘦削的男子,此刻,他正悠闲地坐在店门口。   一张不到半米高的小方桌上,摆着一壶茶一包烟还有一只收音机。店主眯着眼,靠在一张藤条椅上,惬意地品着茶听着新闻。   王老六走到他边上,轻轻咳嗽了一下,把店主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茶水泼了一大腿。   一听王老六愁眉苦脸的样子,店主顿时抛开了心中的不悦,眉开眼笑地问道:“老伯,是不是家里有人过世了?花圈、香烛、纸人啥的,本店一应俱全,价格公道。”   王老六啐了一口,恼怒地道:“你家才死了人呢!真是的,一大清早,竟然听到这种晦气话!”   店主脸色一沉,有些恼怒地说道:“你没见这里是寿衣店吗?家里没死人,你跑我这里来干什么?大清早的,把我吓了一跳,真扫兴。”   王老六也恼火地说道:“周围的店面都没开,就你一个人在这街上,我本来是打算问问你,你隔壁店的孙半仙,什么时候开门营业。没想到,碰到你这人,专说晦气话。”   店主更是恼怒,破口责骂起王老六。骂了几句,不见王老六有啥动静,店主也楞了。他顺着王老六的眼光一看,只见王老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放在店内门口的纸人。   店主好奇心起,皱着眉道:“你这老头,家中又没死人,你看着这个纸人干吗?”   王老六似乎充耳不闻,仍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纸人。隔了一会,他忽地转向店主问道:“店家,这个纸人叫啥名字?”   店主没好气地道:“这又不是菜市场,你既然不买,问什么问呢?”   王老六低声下气地道:“店家,我今天来找孙半仙算命,就是因为我和老伴一直做恶梦。奇怪极了,梦中见到的那人,咋和你这个纸人那么像呢?”   店主眼珠一转,口气缓和了下来,挤出了一丝笑容道:“这个纸人,没有啥名字,就是纸扎的一个管家。现在的人讲究享受,就算死了,家人也希望他们能在阴曹地府享受荣华富贵。因此,办白事的人家,会给死者买纸房、纸车等等,讲究一些的人家,就会买这种纸管家,甚至有的还买纸小姐烧给死者呢!”   王老六惊讶道:“你们扎的纸管家,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长辫、瓜皮小帽、马袿?”   店主笑道:“是啊,现在哪有什么管家啊?所以,都照着晚清时候典型的管家形象扎了。”   王老六叹了口气道:“店家,我这么穷,哪要什么管家啊?可为什么,我经常梦到这个管家模样的人,说我在他家里呢?明明我是在自己家中。”   店主眼睛转了几圈,心中有了主意,他笑着道:“得,老伯,怪不得你大清早就走到了我这儿,原来果然是有缘分。”   王老头大惑不解地问道:“你胡说什么?我可不想和这儿有什么缘分!”   店主笑眯眯地道:“老伯,孙半仙昨天就去乡下了,一时半会不会来。我在他边上,经常和他探讨的,何况我又是经营寿衣店的,这方面,不是我吹牛,我也能抵得上一个半仙。你做了什么梦,为啥会梦到这个管家?你和我说说,我给你解答,分文不收!”   王老六一楞,带着欣喜道:“真的?你果然懂?那太好了。你可别蒙我啊,说好了你不收我钱的。”   得到了店主肯定的答复后,王老六这才把他梦中之事说了出来。   店主热情地拿了张小板凳,请王老六坐下,又给他倒了一小杯茶。他沉吟了一会,脸露喜色地说道:“恭喜老伯,这是大富大贵之梦。看来,你这屋子,还真是选对了好风水。梦到管家,那说明你将要家业大发,需要请人前来打理了。”   王老六闻言,不禁喜形于色。店主偷眼看着,心中暗乐,继续忽悠道:“老伯,梦虽是好梦,可惜,时机没有成熟。这是老天给你的暗示,你要是把握住了机会,从此家富人丁旺。”   王老头这时已经心中乐开了花,他赶紧问道:“店家,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指点我一下。”   店家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你选了好风水的地方,建造宅子,这本应该大富大贵。管家在你梦中出现,意味着即将有贵人助你家兴旺起来。可惜,你为人可能太过吝啬,占了旺地而不能发家。管家在你梦中的出现,就是暗示你必须多烧些东西给冥冥中保佑你的人。”   王老六先是欢喜,接着皱着眉头道:“店家,你不是蒙我吧?我没什么事,烧些香烛纸钱,这不是自找晦气么?”   店家不屑地说道:“老伯,我早说了,给你圆一下梦,不收你分文的。你既然这样说,我这店里的东西还不卖给你了,免得你认为我是蒙你钱财。”   店主说完,装作不悦地站起身,故意把那个纸管家藏到了店铺的柜台后面。   王老六急了,陪着笑脸道:“店家,你别生气,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这个纸管家,我买下来,再给我准备一副香烛纸钱。”   店家故意装作生气不肯卖,在王老六的不断的好言相求下,这才慢吞吞地说道:“好吧,看在老伯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把这纸管家卖给你吧。今天也算是我们有缘,这个纸管家,本来是卖一百多元的,老伯您诚心要,我就半价卖给你。再加上一副香烛纸钱,您就给一百整就行了。”   王老六听了一哆嗦,实在舍不得出那一笔钱,心头一阵肉痛。   店家察言观色,故意说道:“老伯,要是你不信,可以再考虑考虑以后来买。昨天小王村上死了个人,昨天夜里电话打给我了,要订一批货,这个纸管家就先给他们吧。我扎一个要好几天的,你下礼拜再来。”   王老六一听,赶紧说道:“店家,这个纸管家先卖给我吧。不然的话,一直给那恶梦纠缠,这日子不好受啊。”   王老六抖抖索索地从衣兜时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塞在了店家手上,生怕店家反悔,拿起柜台上的一副香烛纸钱,再把纸管家搭在肩上,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地跑出了寿衣店。   身后,传来寿衣店老板那鄙夷的冷笑声。 ☆、第四百八十四章 鸡血镇宅   张远山嘿嘿一声道:“王老六,你上当了。你这香烛纸钱一烧,当可免了一段时间恶梦。但是,你平白无故地又烧了一个纸管家给这个阴宅,一屋容不得二主。你可有得折磨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是恶梦连连。”   六婶狠狠地拧了一下王老六的脸蛋,把王老六疼头呲牙咧嘴。   六婶满脸堆笑地对张远山说道:“张道长,你果然修行高深。你说得没错,都是这死鬼惹的祸。糟蹋了钱,还弄得那恶梦更邪乎了,原来梦中还只一个死人头,现在弄两个出来。把我们害惨了,经常是晚上恶梦,白天无精打采,浑身没力。张道长,今天有幸得遇您这高人,万望帮我们消了此灾。”   张远山乐道:“六婶,今天既然有缘相遇,我自不会袖手不管的。你这屋子的地基上,很久以前可能有一座大户人家的旧宅子。那户主死后,家人给他烧了纸品,其中就有这个纸管家。怪不得这屋子我没发现有鬼邪之气,却有一股阴冷之气,原来是这纸管家在作祟。”   王老六大惊,战战兢兢地问道:“张道长,那有什么办法消除吗?太可怕了,我贪图这里地皮便宜,又见四周有山有水,认为是好风水,竟然惹上了祸。”   张远山说道:“王老六,你并没说错。单就这地皮来说,确实是这村子上风水最好的地方。只是因为你们这村子,东、西、北三个方向,小山围绕,村前南面又有一水潭,再南面又有一山头正对,这是断头风水,会滋生阴气。”   “所以,那个纸管家,在他的主人得脱阴曹地府、再世为人后,却仍盘踞在阴宅中不散。只因阴气太重,所以,这块地上才寸草不生。你们盖的房子,正是这老宅原地基上,那纸管家就认为你们想来霸占房产,这才在梦中与你们纠缠不清。”   六婶急急地道:“张道长,我们乡下人家,不懂得这些。张道长,你想个法子帮我把这阴宅破了,让那纸管家离开。今天就在我家吃饭,老鬼,去把那只肥公鸡杀了,招待张道长他们。”   王老六迟疑了一下:“老婆子,真的要宰杀那只公鸡?你不是说留到过年时才吃的吗?”   施丽娅笑了一下,从小坤包中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在六婶手上道:“六婶,这山里的公鸡,据说都是吃虫儿长大的,可营养着呢。这只公鸡,我买下了,让王老伯帮着宰杀一下。鸡血记得用碗接住,说不定张道长就用得上。”   张远山大奇:“施姐,你怎么会知道我要用鸡血封了这宅子的阴气?”   施丽娅莞尔一笑,并不作答。张远山一会便恍然大悟,他寻思着,肯定是施丽娅见这老俩口极为吝啬,因为有求于自己,才狠下心要宰杀大公鸡来招待自己,施丽娅不想见到尴尬的场面,这才出手买下了这只大公鸡。   六婶嘴上一直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手上却毫不含糊地几乎是一手抢过了那张钞票,生怕施丽娅后悔似的。   王老六应了一声,刚起身想到后院宰杀那只大公鸡,却听到那个自称是夜惊魂的人叫住了他。   夜惊魂对英子道:“英子,拿两百元给王老伯,让他先去买些酒菜。既然这位施小姐买下这只公鸡来宰杀,我们也凑个热闹,今天一起在王老伯家吃饭。”   王老六还没反应过来,六婶一把抓过英子刚刚拿出的两百元钱,满脸堆笑地说道:“几位贵客,你们稍坐。先喝口茶,让那死鬼去后院杀鸡,我去村上的小卖部买些熟食和酒,一会就来。”   话音刚落,六婶就如离膛的子弹一般冲了出去。   众人见到这么吝啬贪财的一对老夫妻,都不由得忍俊不住,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王老六自然知道众人为何而笑,不由得脸上一红,讪讪地招呼了几句,一个人径自走向后院宰杀那只大公鸡。   张远山趁这当儿,从包裹里取出法器纸烛,摊开摆放在王老六家的八仙桌上。   他听得后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笑着对李冰道:“李冰,你去王老六那儿,把那碗鸡血端来。”   李冰应了一声,刚站起身,只见王老头已经端着一大碗鸡血来到了堂屋中。   张远山点着了香烛,化了一张符,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六婶也手上提着两包东西,回到了自家屋中。见到张远山正在作法,六婶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乖乖地站在边上看着热闹。   张远山念了几句咒语后,把那碗鸡血,泼洒在地。顿时,那没浇筑水泥地的泥地面上,一大滩鸡血正在慢慢地流淌扩散开来。   张远山大喝一声:“鸡血镇宅,阴灵速散!”   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那滩鸡血,竟似得了号令一般,一下子都渗入了地面,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团湿印,再也不见半点鸡血。   张远山扑地吹熄了蜡烛,微笑着道:“王老六、六婶,已经没事了。这宅子,本就是一个好风水之地,只是因为此村断头风水,阴气不得而散。恰巧你们俩人,命中旺财,故一直能镇住这股阴气,只是受到恶梦惊扰而已。如今,我已经用鸡血镇住此宅阴气,那个纸管家也已经让我咒语驱散,从此,你们就太平无事了。”   老夫妻俩千恩万谢,开始忙着张罗酒菜。   不多时,一桌酒菜已经准备好。王老六恭敬地邀请张远山上座,殷勤地给张远山挟着菜。   六婶一会也从后厨出来,刚才的兴奋过后,六婶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后怕。   她再三问张远山这宅子还会不会有事,虽然得到了张远山的保证,可六婶却似越来越显得后怕似的。   她和王老六商量着,把这宅子先空着,两人先在三个儿子家轮流住一段时间。   夜惊魂忽然开口道:“大叔大婶,这样吧,你们这宅子,我租下了。”   他兴奋地说道:“我最近就在码有关鬼宅的事,可惜找不到灵感。今天恰巧结识张道长他们,耳闻目睹了刚才的一切,顿时觉得灵感来了。我打算租下你们这宅子,在这样的环境中,说不定又能码出一部惊悚神作呢!”   他扭头对英子道:“英子,拿出五百元,给六婶作这个月的房租。今天开始,我就在这儿住下了,埋头创作一个月。”   六婶和王老六又惊又喜,两人本就不敢再在这儿住下去了,恰巧碰到这样一个在他们眼里看来神经不正常的人,偏偏喜欢这样的住宅,如何不欣喜若狂?   何况,在这样一个闭塞落后的穷山村,五百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两人当场满口答应,六婶欢欢喜喜地收下了钱,忙着帮夜惊魂开始打扫整理住宅。 ☆、第四百八十五章 老宅昏灯   山村的夏夜,除了连绵不绝的蛙鸣和偶尔的狗吠之声,一切都归于寂静。   夜惊魂独自一人,站在山间小路上,看着不远处的小山村,显得踌躇不决。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的一弯残月,极力稳定住自己紧张不安的情绪,心中不断咒骂那无良的网购店。   夜惊魂在网上定购了一块号称超大容量可待机一百多小时的手机电池,用来替换他那块已经用不上三小时就会因电量不足而自动关机的手机电池。   夜惊魂山村之行,是应英子之约,前来她老家作客。   在他首个书迷见面会上,夜惊魂邂逅了美丽的书迷粉丝英子,两人一见钟情。宅居在家码字几乎好久不与外界接触的夜惊魂,一下子就为英子的青春靓丽所倾倒,而英子也十分崇拜他心中的偶像。   已经写完三本惊悚而成为网文大神的夜惊魂,此刻,正在筹备第四部大作。可惜,第三部后,有许多读者批评夜惊魂在吃老本,第三本书简直就是第一和第二本书的改良版,毫无新意。   成神以久的夜惊魂,为他许多铁杆粉丝的指责而内心大为震惊。他痛定思痛,决定走一条新路,再码出一本传世之作。   于是,他从没考虑过的鬼宅题材,就自然成了他的首选。   一贯走林正英电影系列搞笑鬼故事风格的夜惊魂,刚下笔,就发现自己近乎江郎才尽,为之苦恼不已。   在删除了他码好许久的文档后,夜惊魂在读者见面会上和英子的邂逅,给了他突破的灵感。   从交谈中,夜惊魂得知英子有山区还有一老宅,不过,她已经有好几年没回过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夜惊魂灵感突来,他向英子透露自己正在码一部有关鬼宅的新惊悚小说,只是苦于没有灵感。   因为迷上夜惊魂小说而喜欢恐怖刺激的英子,自动提出,在暑假开始后,邀请夜惊魂到她山村老家体验一下生活。   这让夜惊魂欣喜不已,体验生活码好字,自然是他最大的愿望,另一小算盘是,正好趁这机会和英子多多接触,以培养感情。   两人在以后的半个多月中,天天在网上聊得火热,英子也从夜惊魂纯粹的粉丝身份转变成了夜惊魂的女朋友。   转眼到了夏天,英子也从大学里放暑假了,按照约定,英子独自一个人先回了山村老家,打扫整理好多年没居住的老宅后,向夜惊魂发出了邀请。   在网上码了好几年惊悚文的夜惊魂,性格渐趋内敛,甚至与好多外界事物完全脱节了。只喜欢网上交流而拒绝用手机的夜惊魂,不得已找出了那只他已经半年多没开过机的手机。   发现手机电池早已失效,只能使用短短两三小时后,夜惊魂才网购了一块新电池。哪知,座着长途车快要到英子老家所在的山村时,这块号称手机电池之王的手机电池,竟然因电量不够而自动关机了。   夜惊魂懊丧之极,不住地咒骂那无良商家。他站在一块山石上,全身乏力之极,又饿又累,天气又很闷热,这让他烦躁之极。   他看了一眼那一点昏黄的灯火,感觉距离他好远,这让身心俱疲的夜惊魂更是近乎绝望。这点灯火,应该就是英子告诉他的,是她那独门独户的山村平房内所点亮的。   因为这老宅好几年不用,山村里其他人家,都已换上了日光灯,唯独英子家,还在用着老旧的白炽灯。   一阵凉风刮过,夜惊魂忽然心中涌出一股暖意,精神也为之振作。他在长途车上看到手机提示电量不足时,英子赶紧告诉夜惊魂,她家的大概位置和她那老宅的特点,特别说明了,如果夜惊魂晚上赶到,那整个小山村中,唯一点亮白炽灯的,便是她家。   夜惊魂想到此刻,英子正在家门口翘首以待,顿觉全身的疲惫一扫而尽。   他快步向着那点昏黄的灯光走去,忽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个人在紧紧跟随着他,虽然听不到脚步声,但夜惊魂的第六感告诉他,那人的眼睛正在死死在盯着他。   夜惊魂顿时头皮一麻,一滴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悄悄地滴落在他手臂上,让他感觉一股寒意透遍了全身。   夜惊魂慢慢地转过头,山风微微吹动下,一个白乎乎的人影,正在夜惊魂身后飘动着……   “啊!~~~”,一声惊叫,打破了房间内的气氛。   正在玩着纸牌的张远山他们惊奇地看着坐在电脑前的赵婉儿,脸色刷白,手中端着的一杯忘了喝而早已凉了的咖啡,全泼在了键盘上。   李冰则尴尬地站在赵婉儿身边,不住地向赵婉儿说着对不起。   李冰和张远山他们,正玩着纸牌时,李冰突然有了尿意。他站起身来,正准备到洗手间去的时候,见到赵婉儿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紧张得一动不动,手中一杯咖啡早已经没了热气,随着她的手微微颤抖而不断地流淌出来。   李冰好奇极了,轻轻拍了一下赵婉儿的肩膀,却没想到把赵婉儿吓成这样。   此时已经缓过神来的赵婉儿,连声说没事,只是自己太专注了,才会被李冰不经意的一拍肩膀而吓成这样。   她看到大伙都在盯着她看,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了,都是我不好,把你们倒吓了一跳。”   李冰愧疚地说道:“婉儿,我刚才见你在发呆只是好奇,没想到惊吓了你,对不住了。”   赵婉儿这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她狡黠地说道:“你们猜,我刚才为什么会吓了一跳?”   李冰疑惑地道:“你刚才一动不动,是不是在想什么心事?还是回忆起以前发生的一些可怕的事?”   赵婉儿扑哧一笑:“夜惊魂!”   施丽娅扔下手中的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舒了一下腰肢,似笑非笑地说道:“婉儿,果然是夜惊魂,你把我也惊着了。”   赵婉儿正色道:“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我说的这个夜惊魂,是一个人。你们还记得吗?前几天张大哥在那个小山村作法时,我们碰到的那个网络惊悚作家?”   大家这才醒悟,施丽娅疑惑地道:“婉儿,你怎么提到他了?你们联系过?”   赵婉儿莞尔一笑道:“才不是呢,我刚才正在看他新码的小说,太投入了,这才被李冰吓了一大跳!” ☆、第四百八十六章 夜路惊魂   李冰惊奇地问道:“那个夜惊魂,他码的什么小说,能把你吓成这样?”   赵婉儿一指屏幕道:“你们看,这是夜惊魂刚发的新书,才上传了几章。”   几个人都来了兴趣,全头凑在一起,看到了一个吓人的书名《荒村鬼宅》,作者:夜惊魂。   书中简介描述道:“惊悚小说作者夜惊魂,因为要体验生活寻找灵感,应书迷英子所邀,来到了她老家所在的小山村。在那个暑假,小山村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情,而这一切,都与英子家那个可怕的老宅密可不分。转眼,暑假即将结束,而令人骇异的一连串恐怖事件,才刚刚上演……”   看完简介,李冰奇道:“夜惊魂不就是他自己吗?而那个英子,不也正是他女朋友吗?怎么他会把自己和女朋友码进这种恐怖的小说中了?”   赵婉儿笑道:“这就是大神作者的功力,他这样写,就是追求一种代入感,让读者在他讲述的故事中,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这样,才会有震撼感。”   施丽娅抢了电脑,刚看了几章,咦了一声道:“婉儿,我怎么看看,觉得夜惊魂描写的那个英子家老宅,象是那个王老六家的宅子呢!”   赵婉儿一楞:“是吗?这个我倒没留意。如果真的是王家那个宅子,那也太正常了。还记得那个夜惊魂,不就是因为要找灵感,才租下了那个宅子吗?”   李冰好奇地道:“这些写作的人,真搞不懂在想什么,竟然把自己和女友写进那么阴森可怕的小说中。施姐,你既然霸着电脑,你就再继续看下去,告诉我们他还写了什么。”   施丽娅一声不吭,根本不理睬李冰,她已经投入到了夜惊魂描写的惊悚情节中了。   夜色中,在月光的照映下,一个飘飘荡荡的白影,在夜惊魂的身后不远处,虽然夜惊魂是码惊悚小说的,可还是被这景象吓得几乎瘫软下来。   夜惊魂壮着胆,战战兢兢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盯着我?”   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声音中的惊惧,忽然,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从那个白影处传了出来。   夜惊魂惊恐地发现,那个白影竟然没有双脚,而是悬在半空之中。   他大叫一声:“鬼!”撒开腿想跑,却又根本跑不了,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双腿,此时已经变得僵硬,根本不听他大脑指挥了。   夜惊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明天我一定来这儿给你烧好多纸钱。”   那个白影除了不断地发出沙沙声,却始终一言不发。   夜惊魂吓得连声念诵阿弥陀佛,可是,仍不管用。他眼巴巴地见到,那个白影开始慢慢地变得大起来,似乎正要向他飘过来。   在这惊魂一刻,求生的本能,使得夜惊魂不知哪来了一股力量,竟然双腿迈开,在山野中飞奔起来。   可是,不论他怎么跑,总感觉自己在围绕着那个白影兜着圈子。惊惧之极的夜惊魂,脑中一个激零:莫不是自己碰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夜惊魂万万想不到,自己小说中经常描写到的情节,竟然真的发生在了他自己身上。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夜惊魂想到了尿能驱邪的民间说法。   好在乎,夜惊魂虽然是小说网的大神作者,可年龄却并不大,还是童子之身。他想到了童子尿能驱鬼辟邪,赶紧解开了自己皮带,对着那个白影就撒起尿来。   尿冲出他体外那一刻,夜惊魂忽然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快感。刚才紧张的他,也慢慢开始镇定冷静下来。   夜惊魂抬眼一看那个白影,不觉大惊,他的童子尿根本没起作用,那个白影还在他不远处晃悠悠地摆动着。   越想越不对的夜惊魂,壮着胆子,盯着那个白影看了一会,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山地上。   原来,这哪是什么鬼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村民,把一个塑料膜挂在了树枝上。山区深夜,已经刮起了凉爽的微风,这才把那塑料薄膜吹得飘摇起来,并发出了几乎让夜惊魂丧胆的沙沙声。   看明白了这点,夜惊魂这才回过神来。他暗笑自己,码惊悚小说,都快把自己码得神经衰弱了,一片塑料薄膜,竟然把他吓成这样。   夜惊魂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枝,塞进嘴里,想抽枝烟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这时,夜惊魂才暗暗叫苦,平素很少抽烟的他,出门时,竟然忘了带上打火机。   正在他懊丧之时,他面前忽然亮起了一点火光。一只打火机亮着火苗,出现在他眼前。   夜惊魂赶忙把香烟凑了上去,点着后,深吸了一口,下意识地说了句:“谢谢!”   话刚出口,他立即发现不妙。在这荒山野岭,黑暗之中,会是谁给他点上香烟呢?   火光之中,夜惊魂看到了,一只烂得已经露出了骨头、腐肉正一丝丝往下掉的手,正捏着那只给他点烟的打火机。   夜惊魂大惊,再向下看,根本看不到人,那只手,是从山地上的泥土里伸出来的。   夜惊魂大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小山村扑去,隐隐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让他心悸的冷笑声。   好不容易离那个小山村越来越近了,夜惊魂已经看到了白炽灯下,英子那曼妙的身材映在窗户上的倩影。   夜惊魂跌跌撞撞地冲到英子的老宅前,使劲地敲着门。   屋内传来一个惊喜的女声:“夜惊魂,是你吗?怎么才来?”   夜惊魂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英子,别说那么多,快先开门。”   英子嗯了一声,窗户上那个倩影消失了。   门轻轻打开了一条缝,失魂落魄的夜惊魂,一下子就冲了进来。   他一头撞进了英子的怀抱,这才松了一口气。   忽然,夜惊魂感觉哪里不大对头。他抬眼看到,宅子的正中,竟然挂着一个斗大的白灯笼,上面一个大大的黑字“奠”!   夜惊魂大惊失色,他哪想到,一路指引他来的那盏白炽灯,居然是一个操办丧事时挂的白灯笼。   英子家死了什么人?夜惊魂正想出言相询,猛一抬头,顿时吓得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原来,他撞进怀中的那个人,虽然穿着和英子一样的衣服,可她根本不是英子。   那个人脸上,半边脸尚且完好,半边脸却已经腐烂成黑乎乎的一片。一条长长的白色蛆虫,正从那人的嘴中滑落出来,一下子掉入了夜惊魂的嘴里。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夜编鬼事   夜惊魂吓得肝胆俱裂,想推开怀中的女鬼,可是双手给女鬼的长发死死地缠动,动弹不得分毫。   惊骇之中,夜惊魂觉得那条蛆虫在他嘴里不停地蠕动,恶心得让他差点翻肠倒胃。   女鬼伸出一只腐烂得直掉皮肉的手,恶狠狠地插进了夜惊魂的胸膛。夜惊魂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你醒啦!”,夜惊魂耳边传来一个鹂音一般的女声,温柔而动听。   他慢慢地睁开眼,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个女鬼仍站在他面前。夜惊魂吓得大叫:“别过来,别过来!”   那‘女鬼’惊愕地道:“夜惊魂,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恶梦?我是英子呀!”   夜惊魂眼前这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站在他面前的,果然是娇小可人的英子。   他迷茫极了,自己怎么会躺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床上,而英子又怎么会站在他面前呢?   当他刚想问英子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觉哑然失笑。   夜惊魂这才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个恶梦。他傍晚时就已经到了英子家老宅,只是因为长年码字不运动,走了好长一段山路,全身疲惫之极,到了英子家,只打了个招呼,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紧张的心情这时松驰下来,夜惊魂觉得胸口压得很疼,两只手都麻木得不听使唤。他这才明白,自己之所以梦到双手被女鬼长发缠住,女鬼的指甲又剜进了他的心窝,原来是自己睡梦中翻了身,把双手压在胸口的缘故。   英子递过来一张抽纸,抿着嘴偷偷笑着。夜惊魂这才注意到,自己睡梦中因胸口受双手挤压,嘴唇张开,不自觉地流下了一滩口水。难怪他恶梦中见到女鬼嘴中爬出的蛆虫掉进他口中蠕动,原来是这个因素,他不禁尴尬地笑了一笑。   英子笑咪咪地道:“夜惊魂,我的大神,真不好意思,我不会烧菜煮饭,只能给你泡袋方便面了。你饿了吧?我这就端给你。”   夜惊魂霍地一下从床上翻身爬起,接过英子端来的一碗方便面,狼吞虎咽起来,他觉得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方便面。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施丽娅看得松了口气。李冰问道:“没了?就这么多?”   赵婉儿眼睛白了他一下道:“这是长篇连载,怎么可能几天内就码完?再说了,象夜惊魂这样的大神级作者,每天能一更,对许多忠实的读者来说,就是一种幸福。”   张远山皱着眉头说道:“夜惊魂这小子,脑子倒也好使。明明是他和英子还有助手李川一起到的那个王家宅子,却给他一写,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只是,我有点担心。”   赵婉儿赶忙问道:“张大哥,你担心什么?”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王家那个宅子,虽然我给他家破了大梁上的巫蛊之物和那个纸管家作祟的事,但我总觉得,这宅子还透着一丝诡异。我担心如果真的还有什么鬼邪之物,夜惊魂他们住在里面倒也罢了,可是编出这样的鬼故事,那会助长阴气的。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如何是好?”   赵婉儿顿时就急了:“张大哥,那要不要和夜惊魂他们联系一下?提醒他们!”   李冰想了一下道:“婉儿,依我看来,我们出言提醒是没有用的。你不是说过吗?那些网络小说大神,都很傲的,内心世界几乎对外界完全封闭。我想,夜惊魂肯定听不进我们所说的话,相反,他会越来越喜欢那个王家宅子,毕竟那个宅子会给他带来创作灵感。”   施丽娅道:“李冰说得在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李冰,我们不是有那个夜惊魂的助手李川的名片吗?他既然是夜惊魂的助手,那自然能有办法。你把这事告诉李川,让他安排就行了。”   李冰一想,觉得施丽娅这主意不错,连忙从包里翻出了李川递给他的那张名片,按照上面所留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   当李冰在电话中和李川说明来意后,李川觉得惊讶极了,可是李川的语气,明显不相信李冰说的一切。   李冰有些不悦地说道:“李川,你是夜惊魂的助手,你得对他负责。何况,你也住在那个宅子中,要真是出了什么差池,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啊?得了,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亲眼见过张大哥作法,你没有理由不相信他,让他给你讲吧。”   张远山接过李冰递来的手机,把自己的担忧一本正经地告诉了李川,李川这才转疑为信。   张远山特别关照他,尽量不要弄破那块被他泼了鸡血的地面。那鸡血是镇宅辟邪之用,本是道家常用驱邪术之一,可张远山也没想到,那碗鸡血竟然能渗进地面中。   这个,才是张远山真正担忧的地方。从常理来讲,王家宅子虽然简陋,地面没浇注水泥,仍是泥地,但经过两三年的踩踏,应该也结实平滑得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把一大碗鸡血吸干了呢?   只是由于张远山不是那种真正修行的道士,对传说中祖师爷那样的高深道术,连皮毛都没掌握,所以他也看不出其中的古怪。   为了安慰王老六和六婶,张远山就没把心中的疑虑讲出来。谁料到,那一女两男写小说的人,却偏偏对充满邪气的宅子感兴趣,楞是要出高价租住下来。   这样一来,张远山更不能说了,他忧虑的是,如果他一说出来,万一那一女两男不再租房,王老六和六婶,肯定要痛恨自己。   李川听了张远山的警告,吃惊地告诉张远山,夜惊魂已经把那样泼鸡血的地破坏了,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张远山大惊,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夜惊魂会鬼使神差地破了那块邪地。   正在张远山吃惊地追问是怎么回事时,李川在手机中小声地说道:“张道长,现在已经深夜了,正是夜惊魂先生的创造时间。我们这样说话会打扰他的,这样吧,我名片上不是有我QQ号么?你加我吧,我们QQ上聊。”   话音未落,张远山听到手机中传来挂断的‘嘟、嘟、嘟’的盲音,只得作罢,无可奈何地把手机递还了李冰。   从张远山开着的免提接听功能中,李冰已经知道了李川的意思。他笑对赵婉儿道:“婉儿,用你的QQ加李川吧!”   赵婉儿奇怪地道:“李冰,为啥你要让我加他QQ号?”   李冰狡黠地说道:“根据经验,男人一般喜欢接受美女添加QQ号,更何况,我们四人经常玩纸牌时,只有你能有空在电脑前呀!别忘了,你还是夜惊魂的读者之一,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非你莫属!” ☆、第四百八十八章 旧宅往事   赵婉儿按照名片上印着的李川的QQ号,发出了加为好友的请求。对方很快地就通过了请求,赵婉儿一看,李川的网名,竟然就是用的他自己的真名,而且还是手机上线。   赵婉儿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后,直接表明了身份。李川在QQ上发了个友好的表情,然后问道:“张道长是不是在你们身边?”   赵婉儿回答‘是’,电脑上立即出现了一行字:“夜惊魂先生是在梦中破坏了那块地皮,他醒来后,虽然显得害怕,却也掩饰不了一脸兴奋,因为那个梦,又给了他好多灵感。”   李川在QQ上告诉赵婉儿,夜惊魂对张远山泼鸡血驱邪的仪式很感兴趣,因此做了个奇怪的梦。谁知道,当夜惊魂梦中醒来后,他们三个人,惊奇地发现,堂屋中央,那块张远山泼鸡血的地方,果然被掘得一塌糊涂。   赵婉儿吃惊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川发来一条信息:“你们想必也看过夜惊魂先生刚刚码出的几章新小说的情节了吧?那段情节,是夜惊魂先生丰富的联想编出来的。不过,你们明天估计就能看到他的最新章节,就是有关他夜里挖掘那块泼鸡血地皮的情况。这段故事,倒不是夜惊魂先生凭空编出来的,而是他真实的梦境写照。时间不早了,我困了,明天你们看完新章节再和我联系吧!晚安!”   赵婉儿还没来得及发一句晚安的话,李川的头像已经暗了下去。   李冰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呀!真的不早了,婉儿,你和施姐也早点回房休息吧。今天是六月十八号,明天是十九号,我们再看看夜惊魂的新章节码的是啥内容。”   一夜相安无事,到第二天晚上,赵婉儿无意中一刷新网页,惊奇地发现,夜惊魂竟然比平时提前了两个小时,发出了小说最新章节。   小说中描述,当夜惊魂在英子家吃好方便面后,睡意和疲乏一扫而尽。他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英子,不禁开始炫耀起他写作的辉煌历史来。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英子连连打着呵欠,夜惊魂不好意思地说道:“英子,你困了就先睡吧!我还睡不着,似乎今天会灵感爆发,我再构思会故事情节。”   英子关切地说道:“夜惊魂,你那个房间我已经帮你打扫干净。构思好故事后,你也早点休息,别累着!”   夜惊魂看着英子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内心充满了暖意和激动,他起身把英子送到了她休息的房间门口。   在两人互道晚安后,夜惊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他刚敲出了一行字,忽然觉得眼皮沉重,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迷迷糊糊间,夜惊魂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缥缈的琐呐声。听着那阵阵琐呐声由远及近,似乎快到了他身边,夜惊魂惊奇极了,同时心中又隐隐觉得害怕。   他心中明白,深夜能听到琐呐声,必是人有家在办丧事。   夜惊魂慢慢站起了身,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在英子家的老宅中(当然,这其实是王家宅子,夜惊魂在小说中把它虚拟成了英子家的老宅)。   他隐隐觉得,自己是在同一个地方,只是屋子却已面貌太变。   青砖白墙黑瓦,整个屋子就是一明清时代典型的富贵之家的模样。他惊讶地发现,屋子中有好多人走来走去,却根本不当他一回事,好象他不存在似的。   一个清末财主打扮的老头,正坐在一张红木桌子边,戴着一副名贵的玳瑁眼镜,正在油灯下翻看着一本本帐册。   那财主老头,不时皱眉,不时唉声叹气。隔了一会,他摒退了其他人,摘下了眼镜,慢条斯理地叫道:“把丁管家叫来!”   不多时,一个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长马袿,形象猥琐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来到了书房中,肃立在书桌边上,大气也不敢吭一下。   财主老头铁青着脸,把一本本帐册往那丁管家面前一扔,似乎压抑着强烈的怒气说道:“丁管家,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帐面上那五百两银子到哪去了?”   丁管家窘迫极了,支吾了一会,在财主老爷的逼问下,这才吞吞吐吐地道:“老爷,这笔帐暂时没有补上。那五百两银子,是姨太太想要买些胭脂花粉什么的,让小的先不要告诉老爷,她先拿去用了。”   财主老爷显得相当愤怒,吼道:“丁管家,你现在去把姨太太叫来,当面把这事说说清楚。”   丁管家尴尬地道:“老爷,现在夜深了,姨太太恐怕早已入睡,这个时候,小的去叫她,似乎不大合适吧?大太太也回娘家了,这事还是等明天大太太回家后再作商议如何?”   财主老爷一拍桌子,大骂道:“混帐东西,叫你去便去,如何这般聒噪?”   丁管家只得讪讪而去,夜惊魂心念一动间,已然跟着丁管家到了姨太太所住的厢房中。   只见丁管家轻轻叫开了姨太太的房门后,闪身而入,紧张地道:“小红,怎么办?老不死的已经发现我偷偷拿给你的那笔银子了。”   姨太太顿时吓得脸色刷白,喃喃地道:“这该如何是好?要是老不死的追查银子发现了我俩的私情,只怕我们都要按族规被浸了猪笼。丁管家,你快拿个主意。要不,我们现在就么私奔了吧?”   丁管家一脸苦笑道:“小红,如果我们现在就跑,非但拿不到那笔银子,我们俩的私情立时就败露了。恐怕我们还没跑出三十里,就让老不死的派人追回来,那时,我们俩就都死定了。”   姨太太小红见状,吓得轻轻地啜泣起来。   丁管家焦灼不安在踱了几圈,眼珠一转,咬牙对小红说道:“小红,你别怕,我已经有主意了。你只管前去,应付那个老不死的,我自有主张。过了今夜,我们俩就远走高飞,带上那笔银子,从此双宿双飞,做一对恩爱夫妻!”   小红疑惑地看了丁管家一眼,不敢再多言,因为这时已经传出了财主老爷近乎暴怒的吼声。   她迟疑了一下,慢慢向财主老爷的书房走去。   丁管家返身回到自己住处,从柜子里抽出一把剔骨尖刀,暗藏在腋下,也紧随姨太太来到了财主老爷的书房中。 ☆、第四百八十九章 暗夜劫杀   赵婉儿刷新了几次网页,颇感失望,夜惊魂居然断更了两天。   她和施丽娅正在议论,夜惊魂在小说中描写他梦到那个财主莫老爷在书房中发怒,姨太太小红和丁管家先后进入书房中会发生什么事时,张远山幽幽地来了句:“肯定是凶多吉少!”   施丽娅微笑道:“张大哥,你原来也很关心这部小说的内容啊?看来,小说大神作者的魅力,真是不可抵挡。”   赵婉儿略显紧张地说道:“我猜想,肯定是丁管家杀死了莫老爷,然后和姨太太小红私奔了。”   施丽娅赞同地道:“对,我想也只有这个结果!”   张远山说道:“然后呢?会发生什么事?我认为,在丁管家伙同姨太太杀死莫老爷后,肯定发生了诡异的事,这才是重点。”   李冰乐道:“张大哥,你不愧是道士,想什么事都不离本行。你想到的,肯定是莫老爷死后闹鬼,然后找丁管家和姨太太小红索命。”   大家一听都乐了,都在拿张远山打趣时,赵婉儿欢呼一声:“更新了,夜惊魂的小说更新了!”   她一字一句地念给大家听,大家都感觉,这个夜惊魂,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夜惊魂更新的章节中描写:姨太太小红走进了莫老爷的书房后,面对莫老爷的厉声责问,紧张得一句话也不敢回,垂着手毕恭毕敬地立在书桌旁。   此时,丁管家悄无声息地掩进了书房。莫老爷此时肝火正旺,一见丁管家鬼鬼祟祟地进来,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丁管家,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俩人有什么私情,暗中吞我家产啊?”   丁管家尴尬地说道:“莫老爷,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漏了一笔帐。那五百两银子,都存放在祥记银铺呢。这是银票,请老爷过目!”   丁管家走到莫老爷身边,伸手入怀,莫老爷见状,才怒气稍消。他伸手从桌子上抓起那副名贵的玳瑁眼镜,刚戴上去,却惊愕地看到,丁管家怀中摸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银票,而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剔骨尖刀。   莫老爷吃惊地刚啊了一句,丁管家已经目露凶光,把那柄剔骨尖刀,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莫老爷圆睁着双眼,瘫坐在太师椅上,不一会即气绝身亡。   小红吓得尖叫一声,丁管家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小心道:“嘘!别惊动了其他人。小红,快回你房把细软收拾一下,我们处理好这里的事后,立即远走他乡。”   小红害怕地道:“我怕,官府肯定会到处辑捕我们的。这样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日子怎么过啊?要是抓住了我们,那我们就死定了。”   丁管家一想也对,他眉头一皱,神色狰狞地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小红,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把这里的人全杀死,这样就不怕什么了。”   小红吃惊地瞪大了眼,丁管家狠狠地道:“小红,你别怕。离这里不远的小山中,常有悍匪出没,其中有个小头领,是我故交。你回房收拾细软,我就这上山找那伙强盗。只要他们洗劫了莫家大院,杀死所有人,我们两个就可隐姓埋名,带头金银珠宝远走高飞了。”   小红吓得一时楞不过神来,良久方说道:“丁管家,这是不是太残忍了?再说了,要是官府发现我们两人不见了,肯定怀疑到我们头上,全力追捕我们。”   丁管家奸笑了一声道:“小红,这个你别担心。你还记得今天下午刚来的那一对夫妻吗?”   小红一楞:“当然知道,是沿路讨饭来的。我见他们可怜,就暂时收留了他们,准备让他们在莫府做工。”   丁管家嘿嘿一声道:“他们刚来,除了这莫府上下,没外人知道。要是他们的脸被盗贼剜烂,又穿上我们俩的衣服,那会是什么结果?”   小红猛然醒悟,在丁管家的催促之下,赶紧悄悄回房收拾细软。   待小红走后,丁管家打量了一下书房,把书房门紧紧掩上。他用尖刀,撬开了莫老爷的几只箱子,收拾出里面的金银珠珠宝。   丁管家撬开了几块青砖,在地面上挖了个很深的洞,然后把小木盒装着的金银珠宝悄悄地埋了进去。   做好这一切后,他急奔山中而去,找到了那个做盗贼的故交。   在丁管家的游说下,盗贼首领不禁大喜,他早就盯上莫老爷那殷厚的家产了。如今,得了丁管家为内应,如何不让他心动?   见群贼在作准备,丁管家先行离开,回到莫府后,他悄悄进入了姨太太小红的房间。   丁管家呆在小红房间内,就等着群贼下山前来劫杀。他心中早有预谋,偷偷地把莫老爷最贵重的财产先掩埋了起来,只等盗贼洗劫之后,再挖掘出来和小红一起私奔。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忐忑不安地凝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过不多时,外面人声鼎沸,在一阵呼天喊地的悲惨声后,渐渐恢复了平静。   几个盗贼,一脚踢开了丁管家预先告诉他们的自己藏身之所,那就是姨太太小红的房间。   盗贼恶狠狠地狞笑道:“丁管家,没想到,偌大一个莫府,竟然是徒有其表,这一趟做冤了,没啥子好处。丁管家,我们帮你杀尽了莫府的人,你总得报答我们一下吧?”   丁管家忙道:“各位好汉,这莫府田产颇多,等我来日变卖后,再孝敬各位好汉!”   丁管家那名故交盗贼,深知丁管家为人奸诈阴毒。他打量了几下,只见丁管家身边的那个女人,颇有几分姿色,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包袱。   那贼顿时心疑,冷笑道:“丁管家,你是不是把我们都当了傻子了?看到这娘们,我就知道了,你让我们杀尽莫府上下的原因了。敢情这娘们是莫老爷的姨太太吧?你是不是想和她私奔?”   丁管家矢口否认,那盗贼道:“丁管家,你就不要再瞒下去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我们想等你变卖田产,恐怕这辈子都没指望,你早带着那小娘们不知跑到哪儿去快活了。”   他指着小红中那紧紧抱着的包袱道:“看来这一趟,我们没白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包袱中,必是莫家积累的金银珠宝,你们想挟财私奔!”   丁管家深知强盗的心狠手辣,顿觉不妙,却已经来不及了。   几道白光乱舞,不一会,丁管家和姨太太小红,便被剁下了脑袋,全身都血肉模糊。 ☆、第四百九十章 似梦似真   夜惊魂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恍如置身于梦中。他狠狠地掐了几下自己大腿,果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昏昏沉沉之后,夜惊魂被山区的一阵凉风吹醒了过来。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趴在桌子上码字时睡着了,窗户大开,一群蚊虫正在屋子中那个昏暗的白炽灯下飞舞。   夜惊魂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兴奋。   他悄悄地走到英子的房门前,侧耳倾听了一会,确定英子睡着了后,迅速来到堂屋中。   他依稀记得,梦中所见丁管家埋珠宝的地方,就在现在英子家老宅堂屋中这个位置。   夜惊魂从老宅中找到了山里人常用的那种小铁锄,松开了几块砖,惊喜地发现,那几块砖下的土色,果然与四周的不太一样。   夜惊魂心中狂喜:难道这梦中所见一切是真的?要是找到下面埋藏的金银珠宝,那就意味着他一下子就可迈入千万富翁的行列。   夜惊魂奋力开始掘土,不一会,小铁锄就碰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夜惊魂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扔下小铁锄,双手开始刨起土来。   当一个白乎乎的球状物出现在他眼前前,夜惊魂那一刻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原来,这是一个人的头盖骨,两只黑洞洞的眼窝正对着夜惊魂。   那一刻,夜惊魂回忆起了他睡梦中疏忽了的一个细节。   在丁管家和小红和盗贼杀死后,强盗席卷了小红包袱中的珠宝,一轰而散。   第二天,当有路人发现莫府发生的灭门惨案后,赶紧报官。   官府调查了一番,确认了这是一起山中强盗入室灭门洗劫案。莫老爷的大太太闻讯从娘家赶回后,悲痛之下,把莫老爷等合府上下,雇人就地掩埋,连棺木都没来得及准备。   莫老爷生前对丁管家异常信任,大太太担心莫老爷死后在地府无人照料,就听信了一个道士之言,照着丁管家的样子扎了个纸人,画上丁管家的生辰八字,就在莫老爷的尸身边上就地焚毁后,再把纸灰和莫老爷的尸身埋在了一起。   这样做,大太太是想让丁管家的亡灵永世不得超生,在地府能一直伺候莫老爷。草草掩埋完莫府的人后,大太太也悬梁自尽,此事,还被当地官府以贞烈女子为由予以表彰。   想到此处,夜惊魂不禁冷汗直冒,他明白了,自己双手捧着的头盖骨,正是莫老爷的头颅。   一股若有若无的白气,从头盖骨中冒出,在夜惊魂惊吓的神色中,飘入了夜惊魂的嘴里。   那一刻,夜惊魂双眼忽然闪出两道绿光,转瞬即逝,不一会就恢复了平静。   英子悄悄地站在夜惊魂身后,惊惧地看着捧着头盖骨一动不动的夜惊魂。   夜惊魂慢慢地回转头,神色呆滞,喃喃地说道:“英子,这个屋子有邪气,回房间吧,我会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   英子看着脸色骇人的夜惊魂,浑身打颤地跟着夜惊魂进了房间。   夜惊魂把梦中所见莫老爷合府上下惨被灭门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英子。   英子惊骇地道:“夜惊魂,你怎么会做到这样的梦?而且又在那个地方挖出了一个头盖骨呢?这太可怕了!”   夜惊魂惨然道:“大太太在上吊前,一把火烧光了莫府。自此之后,这块地就寸草不生,皆因阴气太重的缘故。”   英子骇然极了,夜惊魂告诉她,这块地荒废百多年后,后人渐渐忘了当年莫府灭门惨案。   有人看上了这块地,在这地上盖起了一座宅子。没想到,这宅子盖好后,便连接发生怪事。   宅子主人恐慌之中,请了一个道士,看破了其中的玄机,原来地下有个纸人管家在作怪。   道士作法除掉纸人管家后,宅子恢复了平静。可那道士修行尚浅,只看出了纸人管家在作怪,却根本不知道当年莫府被灭门惨事。   这纸人管家,本是莫家大太太认为丁管家对莫老爷一生忠心,死后让道士作法禁锢住他的亡灵以便继续在地下伺候莫老爷的。   大太太也没料到,正是丁管家私通姨太太小红,最后才引来盗贼发生了这样一起惨案。因此,莫老爷死后虽然一股怨气,但他的亡灵被纸管家镇住,一直不得翻身。   如今,纸管家已经被宅子主人请的道士除掉,本以为平安无事了,哪料到没了纸管家,莫老爷的怨气开始凝聚成形,不久即将借阴灵之力破土而出。   万幸的是,宅子主人后来因做生意,离开了老宅,这才免除了杀身之祸。   赵婉儿读到这时,施丽娅忽然扑哧一笑道:“这个夜惊魂,果然是大神级作家,把王家宅子闹鬼,王老六和六婶夜做恶梦的事,都改编了写了进去。张大哥,你被损了一把,你就是那个破解纸人放出莫老爷阴灵的无能道士啊!”   张远山尴尬地咒骂道:“这小子,鬼点子真多,真的是在损我。还好,我对网络小说不感兴趣,随便他编吧!”   李冰神色有些异样,他总感觉,夜惊魂编造的这小说,似乎和现实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密不可分的关系。他阻止了众人的嘻闹,对赵婉儿道:“婉儿,你继续读下去,我觉得其中大有蹊跷!”   赵婉儿‘嗯’了一声,接着看着夜惊魂的惊悚小说,并大声朗读给众人听。   小说中写到,当夜惊魂告诉了英子这一切后,英子惊惧地问道:“夜惊魂,你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却怎么会想到去堂屋中刨开地面,挖出了那个骷髅呢?”   夜惊魂阴森森地道:“小红,难道你把你的前世都忘了么?”   英子大惊道:“什么?你叫我小红?”   夜惊魂阴笑了一声,继而又大哭,眼睛中淌出了两道黑血,露出两排惨白的牙齿道:“英子,你就是小红转世。你这贱人,背着我,干出这种见不得人辱没族人的勾当,和丁管家那狗贼狼狈为奸,引来贼人,灭我全家。今天,我要让你偿命!”   英子大惊失色,脸上早已经没了血色,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莫老爷的鬼魂附身了吧?夜惊魂,你别吓我!”   夜惊魂狰笑道:“我为什么要吓你?老天可怜我,让我有得报冤仇的那一天。实话告诉你吧,这宅子的主人,就是你的亲身父母。真是天意啊,你喜欢惊悚小说,把夜惊魂这厮引到了这里。他写鬼故事太多了,内心阴气极重,这才助我破土而出。如今,我要借他的身子,杀了你让你偿命。” ☆、第四百九十一章 附身雪仇   英子惊恐极了,却怎么也叫来出来,那恐惧的眼神中,明显是不敢相信夜惊魂睡梦中的事是真实的,也不敢相信莫老爷的鬼魂附在了夜惊魂身上,更不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姨太太小红转世。   被莫老爷鬼魂附身的夜惊魂,似乎读懂了英子的眼神,他凄声说道:“小红,你这贱人,我成全你。今天先杀了你,然后把那个狗贼丁管家转世的李川也引到这里杀了,把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埋在一起。”   英子这时才慢慢缓过一口气,她惊恐地叫道:“什么?李川?你是说那个你的助手李川就是丁管家转世投胎的?”   夜惊魂恨恨地说道:“我是莫老爷,不是夜惊魂,我只不过是借他的身子罢了。没错,夜惊魂的助手李川,正是这狗贼丁管家转世。”   英子惊骇极了,夜惊魂已然面目狰狞地飘到了她面前,凄声道:“小红,你这贱人,你有何面目来面对我?我要剥了你的脸皮!”   英子感觉眼前一花,夜惊魂那长长的惨白指甲已经伸到了她的脸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让英子昏死了过去。   夜惊魂狰笑着,一点点用指甲抠着英子那美丽的脸庞,撕下一条条脸皮,塞进自己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不多时。英子的头上,除了那一头秀发,仍在山区的夜风中微微飘拂,整个脸上,已经没有了一块肌肤,就如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那般,血水从脸上不断喷涌出来。   夜惊魂抬着英子的尸身,来到了堂屋中,刨开了一个大坑,把英子的尸体埋了进去。   他填平了土后,又在上面盖上了原来的青砖,把多余的土,全倒向了后院。一切打扫干净后,夜惊魂神色漠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   赵婉儿停止了阅读,李冰诡异地道:“婉儿,怎么不继续读下去了?”   赵婉儿叹了一口气道:“太恐怖了,幸好,夜惊魂的小说只更新到这里,要看下面的情节,得等到他明天更新了。”   李冰疑惑地道:“不对,那个王家宅子中,地面上不是泥地吗?夜惊魂小说中怎么上面铺了一层青砖?”   赵婉儿不屑一哼了一声道:“你这榆木脑袋,这是夜惊魂码的惊悚鬼故事,并不是真的。就如那个王家宅子,明明是他们租下来的,不是在小说中让他描绘成是英子家的老宅了吗?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夜惊魂怎么这个样子,码惊悚小说,竟然把自己当成了主角,而且还把女朋友英子和助手李川描绘成这样可悲的龙套角色。”   施丽娅幽幽地道:“是呀,这个夜惊魂,看上去就古古怪怪的,没想到他内心这么可怕。不过,这或许只是他那大神般的创作手法吧,对吸引读者有好处。”   李冰叹道:“那看来下一个,要被鬼魂附体的夜惊魂杀死的人,就应该是那个丁管家转世的李川了。”   李冰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把沉浸在夜惊魂鬼故事情节中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李冰拿起一看,惊讶道:“你们猜是谁?是那个李川打给我的!”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李冰赶紧接通了电话,电话中传一李川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是李冰吗?我刚从省城回来,到县城时,已经夜里了。想到你们就住在县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今天我做东,邀请大家来酒吧喝喝酒放松一下吧!”   李冰惊讶地道:“李川,你不是在山村那个王家老宅吗?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电话那头,李川兴奋地道:“李冰,是这样的,我已经离开那儿有几天了。我是到省城,和出版商洽谈夜惊魂上本书的出版事宜的。现在回来,路过这里,就想到和你们聚上一聚。怎么样?赏脸吗?”   李冰刚客气地拒绝了几句,忽然脑子中灵光一闪,最终假意答应了李川的邀请。   不过,李冰借口身体有些不适,不喜欢太闹的地方,这才和李川约好,大伙在一个茶座中碰头。   几个人如约来到了茶座中,早已在那等候的李川,热情地迎了上来。几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在服务生递上瓜果零售和茶水后,开始品茗聊着闲事。   李冰问道:“李川,这段时间和夜惊魂还有英子,住在山村那个王家老宅中感觉怎么样?”   李川呵呵一声道:“哎!别提了,那简直是在苦修啊!山区,除了上上网聊聊天,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买点生活用品都很麻烦。何况,英子又不会做饭,我就和保姆一样,得照料他俩的起居生活。”   李冰笑着问道:“那夜惊魂最近创作灵感多吧?他是不是很喜欢那个老宅?”   李川笑道:“那是自然,苦了我,可乐了他了。哎,离开几天,这家伙和英子估计正亲热着呢,打他们电话都关机了。”   李冰一怔道:“什么?你已经有几天没联系上他们了?”   李川答道:“是呀,不过这并不奇怪,因为夜惊魂这几年码字,越来越变得不爱与外界交流。他那些出版、炒作之类的事,都是我代劳,甚至他的QQ号也经常是我上在,帮他和读者互动。至于他的手机,已经是老古董了,反正他也不喜欢用,几乎从不开机。英子嘛,既是他的粉丝,又是他女朋友。这几天,我不在那儿,在那个幽静的山区宅子中,还不是小俩口的天地了?她也关机好几天了。”   李冰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之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清了一下嗓子,问李川道:“李川,你看过夜惊魂刚上传的最新章节吗?”   李川一怔:“没有,这几天我不在那儿,忙于业务洽谈,还没来得有抽空看他的小说呢。”   李冰对坐在茶座中那只一体机前的赵婉儿说道:“婉儿,你先让一夜,让李川先生看看夜惊魂最近上传的新章节!”   李川疑惑地在电脑前坐了下来,打开了小说网站,找到夜惊魂的小说,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来。   看着看着,李川的神色凝重起来,冷汗从他额头上开始沁了出来。   李川放开了鼠标,叹了一口气:“他连我都想杀了,但愿这不是真的!”   李冰诧异地道:“什么?李川,你可是他得力助手,你也认为他这文章虚虚实实,会出什么大事吗?” ☆、第四百九十二章 夜返鬼宅   李川轻轻端起面前的一杯红茶,小小地呷了一口,看着众人疑惑的神色,缓缓说道:“你们不知道内情,这事有关夜惊魂的声誉,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告诉你们!”   几个人面面相觑,李冰想了一下,谨慎地说道:“李川,如果这事纯属夜惊魂先生的私生活,你就不要讲给我们听了。如果这事牵涉到你的生命安全,那你应该说出来,我们大家说不定能帮助你呢?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几个人,绝对会保密。”   李川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我是怀疑自己的判断到底可靠不可靠。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夜惊魂有些异常。”   他说着,从皮包里拿出一小块折叠好的白纸,摊开放在桌子上。白纸里包着一粒小小的白色药丸,李冰疑惑地问道:“李川,这是什么?”   李川淡淡地道:“安定片。”言毕,再也不吭声,闷着头啜着茶。   众人皆不解其意,李冰思忖了一会道:“李川,难道这是夜惊魂吃的?这么说来,他的精神状况出了大麻烦?”   李川点了点头道:“夜惊魂长年码惊悚,习惯了熬夜写作。我一直以为他偶尔吃点安眠药帮助睡眠的,前几天,我离开那儿时,在他书桌上发现了这片安定。”   李冰若有所思地道:“所以,你开始怀疑他精神状态出了大问题是吧?安定片,本来是抗压迫症、抗焦虑的精神治疗药物,如果常人长期服用,反而会真的导致精神分裂。”   李川点点头道:“是的,所以我才这么担心他。刚才看了他这两天码的新章节,我担心他会出事。”   赵婉儿忽然惊呼一声:“不好,如果夜惊魂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又以他自己和英子为名码出这种惊悚的情节,只怕英子真的有危险。”   李川脸色苍白,过了一会道:“赵小姐说的没错,如果真发生这样的惨剧,那么,在英子死后,我就是他笔下第二个要被杀死的人。”   李冰神色庄重地说道:“没错,极有这个可能。李川,你刚从省城路过这儿,又联系不上英子和夜惊魂。要是你不嫌弃,我们几个,连夜陪你去王家宅子,一探究竟,但愿我们猜错了,这只是夜惊魂的创作灵感和丰富的想象力。”   李川感激地点了点头,李冰说道:“已经九点多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到王家宅子,也得十点多了,快出发吧。”   李川赶紧买了单,带着众人出了茶座,一行六人,分乘两辆车,风驰电掣般地赶向山村王家宅子。   车子停在了山区小路入口,几个人跳下车,急急地奔向王家宅子。远远地看到,王家宅子还透着一点昏黄的灯光,众人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来到了院子门口,李川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后,叫唤了几声夜惊魂,没人应答。又叫了几声英子,仍是没人回答。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众人心头冒了出来。李川赶紧冲进屋子,见到一个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光,不假思索地推开房间门冲了进去。   昏暗的台灯下,夜惊魂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冲进来的一帮人,惊惧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刚叫完,他已经看清了是自己助手李川和上次那几个人,这才象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不悦地道:“李川,你这是怎么了?还带着他们一起闯进我书房,忘了我写作时不能被打扰的约定吗?”   李川连忙陪笑道:“不好意思,这几位朋友,你上次也有过一面之缘。今天是我请他们来的,是因为我总感觉这个宅子有一种邪气,想让张道长帮我们瞧瞧。”   夜惊魂吃惊地道:“李川,你也感觉这宅子有邪气?我每天睡后都会做恶梦,虽然害怕,不过我喜欢这里,这里能给我带来创造灵感。”   李冰道:“夜惊魂先生,我们几个,现在都是你小说忠实的粉丝。你能透露一下,你这些灵感哪来的吗?”   夜惊魂呵呵乐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把梦中的情节,稍稍艺术加工一下而已。”   李冰吃惊地道:“难道你在小说中写到的莫府灭门惨案,就是你梦中所见,而不是你虚构出来的?”   夜惊魂点点头:“是呀,所以我才喜欢上这个宅子,能给我无穷的创作灵感。”   李川着急地问道:“夜惊魂,英子呢?怎么不见她人?”   夜惊魂不悦地道:“你问我,我哪知道?英子不是昨天就跟你走了吗?”   李川“啊”地惊叫了一声:“昨天?不可能啊,我还在省城给你谈出版的事呢。你是不是码字太累,记错了吧?”   夜惊魂不屑地哼了一声:“李川,你负责招待一下客人吧,对不起,我要码字了。”   他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李川只得带着几个人静静地离开他的房间。在门被关上的一霎那,李冰清楚地看到,夜惊魂抓起桌上的白色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李川带着众人来到了自己房间,苦笑着道:“各位,不好意思。大神作者的谱儿也大,他一直这个样子,大家别往心里去。他可能真的精神上有问题了,竟然说我昨天带走了英子。”   李冰问道:“刚才你们有谁在出门时留意到夜惊魂又吃了安定片?”   大家都摇了摇头,李冰嘿嘿一声道:“你们都没看见?我倒注意到了,因为我出门时,留了一个心眼。”   赵婉儿焦急地道:“英子呢?不会她真的出现问题了吧?”   李川赶紧走到英子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两下,没什么反应。他轻轻一推,门没上锁,一下子就被他打开了。   李川拉亮了门边垂下的老式拉线开关,一只昏暗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室内除了一张床和两张椅子外,别无他物。英子的被子还掀开了一半,床头的椅子上,还堆放着英子换下的衣裙。   从种种迹象来看,英子似乎就在这屋子中,好象是临时有事,穿着睡衣离开了房间。   这时,众人也都跟了进来。施丽娅说道:“这农村的屋子,房间内不带卫生设施,该不会是英子去方便了吧?要不我们就在这个房间里等等她!”   大伙一想,施丽娅说的也极有可能,松了一口气,在英子的房间等着她回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掘土引邪   迟迟不见英子回到房间,众人虽然心都开始悬了起来,可谁也不愿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赵婉儿紧张等待之际,突然心念一动,打开了手机,进入了小说网。   李川则无奈地说道:“各位,你们刚才也都看见了,夜惊魂先生可能真的精神上出了大问题。他竟然说,昨天是我把英子带走的,这太令人惊讶了。小说中,他把英子说成是那个姨太太小红转世,而且还杀了她报仇雪恨,这太可怕了。李冰,你说英子会不会真的遭遇意外了?”   李冰迟疑了一下道:“李川,我们还是先耐心等等英子吧,尽量别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唉,看来,夜惊魂先生是出了大麻烦,他的精神状况不容乐观。”   “你们看,这是我的住宿**!”,李川边说边从包里翻找出几张票据,塞到了李冰手上:“我昨天还在省城,夜惊魂竟然说我昨天把英子带走了,这太可怕了。”   施丽娅一直神情紧张地听着大伙说着,这时突然插嘴道:“夜惊魂说昨天英子被带走,那会不会是一种暗示?”   李冰饶有兴趣地问道:“施姐,说说你的看法!”   施丽娅想了一下缓缓道:“假设夜惊魂真的因为写小说和长期吃安定片而精神分裂了,那么,他极有可能把他小说中虚构的故事当成真的了。他昨天发的新章节,说英子是姨太太小红转世,而他自己又被莫老爷的鬼魂附上了身,要找小红索命。这样看来,他极有可能把真实的自己和英子,与他小说中的夜惊魂和英子混为一谈了。”   施丽娅看了一眼众人,吐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显得放松下来。   李冰已经领略了施丽娅的意思,接上去道:“施姐的推理和猜测不无道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刚才夜惊魂说昨天李川把英子带走了,就是暗示我们,李川就是他小说中那个丁管家转世,英子被李川带走,则意味着英子已经被杀死。而下一个死的,即将是丁管家转世的李川。”   施丽娅‘嗯’了一下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大家认为有没有道理?”   除了李冰之外,其他几个人都认真地想了一会,不禁都面露惊恐之色。   施丽娅喃喃地道:“既然大家都认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那么,你们想想,夜惊魂小说中那个掘地挖出骷髅被附身的情节意味着什么?”   张远山一经施丽娅提醒,低呼一声“不好”。李冰吃惊地看着张远山道:“张大哥,你又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吗?”   张远山叹道:“如果夜惊魂的小说,现实和虚拟已经混为一谈,那么,说不定堂屋中的地,真的让他刨开过。李冰,我们去堂屋中看看有没什么线索吧!”   一直在翻看着手机的赵婉儿紧张地道:“张大哥,你的意思是,如果英子果真被夜惊魂所杀,那极有可能就埋在了堂屋之中?”   张远山默不作答,李冰顿时明白了张远山的意思。他对施丽娅道:“施姐,为了验证我们的猜想有没有道理,我们到堂屋中一探究竟。人多,容易闹出动静惊动夜惊魂,你就在这房内陪着婉儿吧。”   施丽娅当即明白,这是李冰照顾她和婉儿是女子,这才给了个体面的台阶,让她们呆在房内,免得一起跟着去堂屋中,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而担惊受怕。   施丽娅答应了一声,故作轻松地道:“好吧,你们去那儿看看。但愿这一切假设都是错误的,说不定一会英子就回她房间了。我和婉儿在这里等着,你们几个人去吧。”   李冰几人,为了不惊动夜惊魂,蹑手蹑脚地拉开了英子的房门,偷眼看到夜惊魂的房门紧闭,这才悄悄地溜到了堂屋之中。   堂屋中那只白炽灯,发着昏黄的光线,把堂屋内照得朦胧一片。   李川突然低声惊奇地道:“不好,这片地,果然有动过的痕迹!”   李冰和张远山、钱一多,此时也发现了,堂屋中央那一小块地,和四周几年下来早被踏得结结实实的地果然有了一点很明显的区别。   有人挖过这块地,而且又填实并平整了,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张远山暗呼一声:“不好,怪不得我上次来这里,破解了巫蛊之术和纸管家的作祟后,还觉得有股阴气盘踞在这屋子中,果然有古怪。你们看,这块地,是不是上次我泼洒鸡血的地方?”   李冰仔细看了一会道:“没错,而且面积也不大不小,正和上次鸡血泼洒的地方一样大。张大哥,上次我们都好奇,为什么那碗泼出去的鸡血会很快就渗透入地下?”   张远山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道:“惭愧,上次我也不明白这原因。现在我有点数了,姑且不论夜惊魂小说中描述的莫府被灭门的的真假,也不管这块地以前是不是那个莫府,现在看来,这块地寸草不生,地下果然有阴邪之物。”   他想了一下道:“那个巫蛊之物,悬在大梁之上,只是让王老六和六婶夜夜恶梦,和这地下之阴气应该没什么关系。倒是这个纸管家,虽然也在作祟,但事物相生相克,或许正是纸管家的存在,才克制了地下那股阴气。”   “我把纸管家破了,按理说这阴邪之物将破土而出,可是,我泼酒的一碗鸡血,又代替了那纸管家的作用,把地下阴邪之气镇了下去。”   李冰接口道:“张大哥,我明白了。如果夜惊魂本就因为长吃安定而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再加上他经年累月写惊悚小说,他那超乎异常的精神力量,唤醒了地下的阴邪之物。那可怕的东西,又影响了夜惊魂的思维,借他之手,刨开了这片地。”   张远山说道:“没错,这样一样,那片含鸡血的泥土被夜惊魂铲除后,阴邪之物就摆脱了鸡血的压制,破土而出,附在了夜惊魂身上。如此一来,则情况不妙,恐怕英子已经遭遇不幸了。”   李冰赶忙道:“钱大哥,麻烦你在屋内找个农具,把这片地悄悄刨开。我倒要看看,这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如果真的找到阴邪之物,让张大哥设法灭了它,还这宅子一个安宁。钱大哥,记得手脚轻一声,别弄出太大动静,惊动了夜惊魂。”   钱一多嗯了一下,在屋子的角落处,找到了一把山里人常用的小砍刀,开始轻轻地在地面上掘起土来。 ☆、第四百九十四章 女尸头颅   昏黄的白炽灯光,突然闪了几下。众人惊疑之间,那灯光已经熄灭再也不亮。   一股寒意从众人心头冒出,因为他们身上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阴气。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众人却都觉得,有个朦朦胧胧的白影在眼前飘将过去。   黑暗中钱一多猛然惊呼一声道:“挖到东西了!”   李冰赶紧摸出手机,使用上面的手电筒功能软件,照亮了堂屋中央那块地。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钱一多挖开的坑中,露出了一截雪白的人臂。那露出土外的半截子身体,正是人的头颈和胸部位置。   从上半身那条白色的睡裙上看,这是一具女尸。   李川脸色惨白地道:“不好,英子已经被害,这具女尸就是她。肯定是夜惊魂杀了她,又埋在了这里!”   李冰也是吃惊非小,他顺口问了一句:“李川,你确定这具女尸就是英子?”   李川显得悲痛欲绝地说道:“是英子,不会错的,尸体上这条睡裙,正是英子最爱穿的。”   李冰咦了一声道:“奇怪,这女尸怎么没有头?”   “啊!”,几个人同时惊叫了一声,这才发现,女尸真的没了头颅,脖颈处参差不齐,就象那头颅是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扯了下来似的。   钱一多低声道:“婉儿,快回房去,这儿太吓人了,你最好不要看!”   李冰疑惑地道:“钱大哥,你说什么呢?婉儿不是在房间中吗?”   钱一多不假思索地道:“李冰,这灯熄灭后,婉儿就来了。她在我身后也看着呢,垂下的长发,把我脖子处扰得痒痒的。”   正说话的钱一多,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刺眼,李冰的手机上的灯光对准了他。   钱一多惊道:“李冰,你干什么照着我?太刺眼了,把手机拿开!”   他这时眼睛渐渐适应了,见李冰几人根本不回答他,却都睁大嘴,惊恐地看着自己,钱一多一时感觉莫名其妙。   “啊~~~”,两个女子的的惊叫声几乎同时响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无比的惊惧。   钱一多一楞,看清了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赵婉儿和施丽娅,却不明白她们两人为什么这么害怕地惊叫。   刚一楞神的钱一多突然一个激零,既然赵婉儿和施丽娅刚从房间里来到这堂屋中,且又站在他面前,那么他身后垂在他脖子中的长发又是谁的?   心念一动间,钱一多不由得全身一阵颤抖。他慢慢地转过头,却见他扛在肩上的那把山里人用的砍刀上,正戳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头。   女人头上,两只无神却让人感觉充满惊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和钱一多四目相对。女人头上那一长缕秀发,正低垂在钱一多的脖颈处。   钱一多吓得一声惨叫,一下子扔下那把砍刀和死人头,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李冰身边。   李川痛哭起来:“太可怕了,这个女人头,正是英子的。没想到,她真的被害了,而且死得这么惨。”   李冰这时才呼出一口气,紧张地道:“李川,看来刚才是灯灭后,正在挖土的钱大哥,用力过猛,正好一刀剁在英子的头上,把她的头从脖颈处扯了起来。按理说,正常死亡的是不可能出现这情况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英子的头早已被剁下,只是和尸体埋在了一起而已。”   他忽然想到了身边的赵婉儿和施丽娅,有些不满地道:“婉儿、施姐。我不是叫你们俩呆在房间不要出来吗?就是估计到这里可能会发现可怕的事,才让你们不要来的。你们俩也真是的,偏偏不听话要跑出来。”   赵婉儿惊惧地说道:“李冰,先别说那么多,我是有事情来找你们。谁想到,正好这堂屋中灯熄了,你的手机又照着钱大哥肩上扛着的死人头,都快吓死我了。”   听赵婉儿如此之说,李冰歉意地说道:“婉儿,不好意思,都怪我嘴笨不会说话。对了,你和施姐有什么重要事找我们?”   看着吓得结结巴巴的赵婉儿,施丽娅也是颤抖着声音代婉儿答道:“李冰,刚才婉儿上手机小说网,看到了夜惊魂上传的最新章节。”   李冰吃惊地‘啊’了一声道:“真的?快说说是什么,说不定这是夜惊魂下一次作案的暗示。”   施丽娅脸色苍白地说道:“他要杀了我们!”   众人大惊,忙问怎么回事。施丽娅告诉大家,当赵婉儿看到夜惊魂居然在短短的半小时内就上传了新章节后,好奇心驱使下,赶紧点开察看。   这一看,把赵婉儿吓得大惊。原来,夜惊魂新章节的内容竟然是,当被莫老爷鬼魂附身的夜惊魂杀了姨太太小红转世的小英并埋尸后,另一个他的目标,就是那个丁管家转世的李川。当夜,李川带着五个灭门劫杀的强盗转世的人,来到了莫府老宅处。   附身在夜惊魂身上的莫老爷觉得得报大仇的机会已经到来,他要借夜惊魂之身,杀死一众仇人。   听完施丽娅的叙说,李川叹道:“夜惊魂真的疯了,不但杀死了对他痴情的英子,还准备杀死我这个多年来帮他打理的助手。各位,真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了,夜惊魂把你们五人当作了转世投胎的灭门强盗,他也要对你们下毒手。”   李冰也叹了一声道:“李川,这也不能怪你。我们还是立即报案吧,不然只怕夜长梦多,还要闹出更多事来。”   就在李川依言摸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时,众人身后传来一阵阴恻恻的怪声,犹如夜枭怪叫:“报警?你们就别做梦了。我要报仇!这机会我等了一百多年,你们这几个狗贼,终于回到了这儿,纳命来吧!”   众人大惊,在李冰举着的手机灯光的照射下,只见夜惊魂脸色铁青,表情狰狞,手中高举着一把山村乡下人家中常备的锄头,恶狠狠地向众人砸将下来。   张远山一把推开众人,瞅个空当,一脚踹倒了夜惊魂。   跌倒在地的夜惊魂,恼羞成怒地吼叫起来,抓起跌落在身边的锄头,向张远山狠狠地砸下来。   张远山敏捷地避开夜惊魂那致命的一击,在夜惊魂不断挥舞着锄头的攻击下,左躲右闪,同时伸手插入兜中,动作迅速地摸出一张驱魔符,看准时机,寻了个空当,一下子贴在了夜惊魂的身上。 ☆、第四百九十五章 虚实不分   眼见张远山把符纸贴上了夜惊魂的身子,众人都以为这下大事以定,可以松口气时,却不料夜惊魂被张远山贴上符纸时的那猛力一推,只是趔趄了几下,却并没摔倒,仍是举着锄头向张远山凶狠地砸来。   这连张远山也大大出乎意料,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符纸能不能镇住这附身的恶鬼,但至少可以能让恶鬼暂时缓下行动。没料到,那符纸竟然对被莫老爷附身的夜惊魂似乎丝毫不起什么作用。   张远山傻楞的一霎那,眼见锄头就将砸向他脑门,却见眼前突然一暗,耳边传来夜惊魂一声惨叫,好似夜惊魂跌在了地上。   躲过一劫的张远山惊魂甫定,眼前又亮了起来。他看到李川打开了手机,照射着屋内,夜惊魂则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原来,刚才电光火石的生死关头,李冰一下子甩出了手上抓着的手机,对准夜惊魂的腰部,使尽全力一脚踢去。   被李冰重重击中腰部的夜惊魂,一下子甩掉了手中的锄头,把堂屋中的一张竹椅击了个稀巴烂,他则捂着腰部,表情扭曲,在地上不断地惨叫翻滚着。   众人见状,忙一拥而上,死死地把夜惊魂按在地下。   在李川找来绳子,捆绑好夜惊魂后,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李川拨通了报警电话,几个人押着仍在痛苦哀嚎的夜惊魂,来到了亮着灯光的李川房间。   之所以来到李川房间,这也是大伙听从了李川的建议,不再进入夜惊魂和英子的房间,为的就是让警方能在不破坏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勘察现场。   看着被捆绑的夜惊魂,张远山大惑不解:怎么夜惊魂挨了他一下符纸倒似若无其事,却被李冰一脚踹成这样?   按理来说,夜惊魂被莫老爷附了身,应该是被张远山贴中符纸时立即萎顿在地,鬼魂离开躯体才对;或者是鬼魂灵力强大,张远山的符纸奈何不了他,但至少可以阻滞一下他的行动。   事实上,这种情况没有发生,张远山符纸贴上夜惊魂的身体时,夜惊魂的一个趔趄,也只是因为张远山贴符纸时用力过猛,一下子击在他胸口而已。   从张远山理解的角度来看,被鬼魂附身的人,会爆发出超常的攻击力。而且在鬼魂所附之躯受到物理性外力攻击时,根本不会感觉到疼痛,甚至毫无影响。   张远山在夜惊魂胸口那一击,还有李冰制服夜惊魂地狠狠的一脚,却让夜惊魂如常人一般疼痛倒地而被制服,这实在让张远山大惑不解。   看着发呆的张远山,李冰不禁相询为什么。当张远山说出心中的疑虑时,李冰呵呵乐道:“张大哥,依我看来,夜惊魂并不是被那个所谓的莫老爷的鬼魂附体。”   李冰此言一出,把众人都听了个目瞪口呆。李冰因为这时已经制服住夜惊魂,心情大爽,微笑着说道:“我现在相信,这儿根本不是什么莫府旧宅基,也没有所谓的莫老爷附身在夜惊魂身上一说。”   他指了一下因疼痛而昏死过去的夜惊魂说道:“问题的根本,在于夜惊魂自己。由于他经年累月码惊悚小说,自己已经很投入他的小说的氛围中,再加上他经常服食安定片,因此,精神已经分裂。”   “夜惊魂应该是典型的间歇性精神分裂症状患者,所以,他大部分时间内,表现得都很正常。但一旦当他受某些外界细微的刺激或者他自身的诱导因素后,他的精神分裂症就迸发出来。”   “在昨天夜里,他忽然萌生灵感,所以幻想成自己被莫老爷附身,而英子正是那个私-通丁管家的姨太太小红。当他创作完毕后,自己也沉醉于这个情节之中,因此,悲剧就发生了。”   “当极度兴奋中的夜惊魂,杀死了英子后,他掩埋了英子的尸体并处理好现场。然后,夜惊魂就回到了他房间睡觉,清醒后的他,浑然忘了自己所作之事。当我们今天到来后,更是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因此,才会在半小时内码完这个最新章节。”   “当他新章节完工后,自己沉浸于故事情节中,精神分裂症再度发作,完全按照自己所幻想出来的情节,想要杀死我们。可是,他并不是真的被鬼魂附体,根本没什么阴邪之力,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因此,受到我那一脚踹击,才会失去攻击力和抵抗力瘫倒在地。”   李冰侃侃而言,把众人听了个心服口服。   正在众人议论着这事时,已经过了约莫半个多小时,警车终于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紧张心情中呼啸而至。   勘察完现场,在录完众人的笔录后,警察带着发掘出的英子的尸体和相关物证还有昏迷中的夜惊魂,离开了小山村。   李冰一行五人,和李川一起,跟在警车后面,回到了县城中。在李川找了个宾馆临时安身后,李冰他们也告别回到了酒店中。   经过大半夜的惊吓和折腾,众人都觉得疲惫不堪,草草洗漱后,不一会都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中午时分,正睡得香甜的李冰给手机吵醒了。原来是李川为了感谢他们,特地在县城新开的一家饭店宴请他们五人。   众人把盏言欢之际,李川接到了刑警队的电话。刑警队告知李川,鉴于夜惊魂是孤儿院长大没有一个至亲的情况,又因为他在网络小说界的名声颇大,因此,刑警队暂时把李川认定为夜惊魂的监护人。   刑警队通知李川,夜惊魂昨天夜里就已经苏醒,只是一直神志不清。今天早上,他恢复了神智,却对自己犯下的事,一概否认,好象他全然不知,一脸无辜。   刑警队在向李川了解到案子前后的细节后,初步认定夜惊魂患了精神分裂症,决定对夜惊魂请来专家进行精神鉴定。   酒席散后,李冰他们回到酒店。张远山却一直愁眉不展,他一直不相信,夜惊魂杀人,只是纯粹的精神分裂。在张远山看来,那块能快速渗入鸡血的堂屋中央那块地,就是一个未解的谜团,何况他对夜惊魂他们没租住前,感受到的那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始终弄不明白而耿耿于怀。 ☆、第四百九十六章 阴谋图财   夜惊魂患上精神分裂症,杀害女友英子,已被警方逮捕的事,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   过了几天,网上又传出了夜惊魂已经被专家确认患有精神分裂症,从拘留所被移到青山疗养院进行精神治疗的帖子又在网上火爆了起来。   赵婉儿伤感地看着夜惊魂以前的成名作,不时关注着网络上的那些有关夜惊魂传闻的各种帖子。   大部分人对此表示惋惜、痛心,当然,也不排除极少数人幸灾乐祸。一条帖子引起了赵婉儿的注意,发帖人爆料说夜惊魂虽然赚了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巨额稿费,但由于他的挥霍无度,实际拥有的财产并不多,而且夜惊魂现在的治疗费用和生活开销,全由他的经纪人兼助手李川一个人全权操办。   赵婉儿楞了一会,忽然抬头问道:“你们说,夜惊魂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象是一个花花公子吗?”   正在玩纸牌的几个人一楞,施丽娅笑道:“他就一书呆子而已,哪象一个花花公子。可惜了,就算他没发疯,赚了这么多稿费也不会享受。”   赵婉儿说道:“真不可思议,那么他这么多钱,到底去了哪儿呢?”   李冰心中一动,放下了手中的纸牌,郑重其事地问道:“婉儿,你说什么?夜惊魂没什么钱?”   赵婉儿指着电脑屏幕道:“不是,他的书迷都在爆料呢,说是夜惊魂赚了很多钱,只是都让他挥霍掉了。我觉得,这个很难想象,怎么看他敢不象那种挥金如土的人啊!”   李冰来不及和其他玩牌的三个人说对不起,一下子冲到电脑前,从赵婉儿手中抢过鼠标,开始浏览起各种帖子来。   随着帖子量的增加,李头的眉头渐渐紧锁起来。众人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多加打扰,全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冰猛地一拍桌子,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李冰愤愤地道:“我明白了,我们都上当受骗了。夜惊魂也是受害者,真正的阴谋人,就是那个看似对夜惊魂很忠诚负责的助手李川。”   这一下,把大伙楞得全都睁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冰指着百度到的一条信息,感叹地道:“我们都上当了,一直以为,夜惊魂小说中的情节是虚构出来的。没想到,还果有其事,那个小山村,在文献中记载了,百多年前清朝末年,果然发生了一起莫府灭门惨案。”   看到众人惊愕的神色,李冰叹了一口气道:“具体情节,我就不多说了,因为这和夜惊魂小说中描写的基本是一模一样。你们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夜惊魂写出的小说和历史上的事实如此惊人吻合?”   大伙都点了一下头,李冰用鼠标点开另个网页,大伙惊奇地发现,这是另一个小说网站。   那个网站上有篇烂尾的惊悚文,除了名字和描述,情节和夜惊魂的小说几乎一样。更让大伙吃惊的是,那部没完工的小说的作者,竟然署名是:李川。   翻看了李川的书评的番外章节,众人慢慢看出了眉目。李川喜欢用真实名字作为笔名发表小说,他开始也是满怀憧憬地梦想成为一个网络小说作家大神。   可是,天不遂人愿,李川发表的小说,人气很是低迷。他万念俱灰,就停止了更新,最后一个章节,是向各读者的致歉信。   李冰疑窦陡升,苦苦思索了好久,向同行几人,说出了他的推断。   李川写文失败后,一度消沉的他,停止了创作,而从一个作者变成了一个纯粹的读者。   当他在网上看到夜惊魂发表的小说后,总觉得夜惊魂的文笔不如自己,只是运道比他好而已。   一个邪恶的念头浮在了李川的心头,他在网文界飘荡多年,自然知道那些网文大神收入不菲,李川萌生恶意,决定把自己在网文中描写到的阴谋付诸现实,窃取夜惊魂的财产。   李川下了血本,成为了夜惊魂作品的头号粉丝,并因此和夜惊魂熟悉起来。   夜惊魂和李川的交谈中,惊奇地发现,李川的创作能力和灵感并不比自己差,甚至胜出自己一筹。   在经过双方多次暧昧的互相试探后,两人终于亮出了底牌,并达成了协议。两人商定,由夜惊魂组成一个小小的创作团队,李川任他的经纪人和助手,夜惊魂则安心创作。   这样的模式组合,果然是最佳拍档,夜惊魂的另一部作品又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而李川,这时已经成为夜惊魂最可信的人。凡是夜惊魂作品的一切版权谈判,他都放心地交给李川去打理,甚至连自己的财产,也都让李川全权掌控。   初步达到目的的李川,暗中开始偷梁换柱,悄悄地蚕食夜惊魂的资产。   当夜惊魂上部小说完工,苦于创作灵感衰竭时,他开始沉迷于酒色。李川也觉察到了不妙,他生怕夜惊魂放弃创作,开始取回他所有财产的控制权,那么,李川所做的一切,就再也掩饰不住。   心中恐慌的李川,一条毒计浮上了他心头。他决定除掉夜惊魂,这样,自己所做的一切才不会败露;而且,他必须做到既除掉夜惊魂,又不能让夜惊魂死亡,因为,夜惊魂一旦死亡,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夜惊魂的财产,会被调查并收归国有或捐献给慈善基金。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夜惊魂患上精神分裂症,而李川作为他长期的经纪人和助手,自然获得了对精神分裂后的夜惊魂的监护权。如此一来,夜惊魂的各种版权收入还是归李川掌管,这就等于成了李川的私人财产。   听到此处,施丽娅沉吟着插嘴道:“李冰,那他实施这条计策,如果能做到天衣无缝?我是说他是怎么知道王家宅子的秘密的,还有那个英子是如何冤死的。”   李冰淡淡地道:“英子其实也是帮凶,他是李川暗中请来配合他演戏的助手。”   众人大吃一惊,本以为对夜惊魂痴心一片的英子,死得太可怜太冤枉了,没想到,英子竟然也会是这阴谋的帮凶之一。   李冰淡然道:“英子是李川暗中安排好的,她自然而然成了夜惊魂的头号粉丝,然后在书迷见面会上,和夜惊魂一见钟情成了他女朋友。”   “李川这么安排的目的,是为了让英子照顾夜惊魂的起居生活,偷偷地把夜惊魂用来帮助睡眠的安眠药,换成了精神病人服用的安定片剂。” ☆、第四百九十七章 养尸凶地   一排排宽敞明亮的书架中,李冰等人,正在分成几个位置在书架上匆匆查找着什么。   虽然这座新图书馆现代元素很丰富,但李冰却总感觉不大自在。在他观念中,图书馆就是他读初中时,每次让他留连忘返的那种老式的砖木楼,里面掉了漆的木架上,堆放着一排排发黄的老书。   昨天晚上,李冰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立即拨打了刑警队宋瑞安队长的求助。今天一大早,小宋就回电李冰,证实了李冰心中一个猜想。   小宋的调查显示,李川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县文化管工作,协助几个老文化人,编撰整理县志。五年前,李川才离开了文化馆,开了一家小餐馆,同时开始码网络小说。   或许李川运道不佳,或许他经营不善,小餐馆不久就关闭。而李川的写作,也始终没闯出一番天地,不久以后,他就成了夜惊魂写作团队的经纪人和助手。   静静的图书馆内,赵婉儿一声惊喜:“李冰,快来,我找到了县志!”   李冰等人赶紧循声来到了赵婉儿处,只见她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在县志的扉页上,李冰果然发现了县志编撰者中,李川的大名赫然在列。他交纳了押金,在和县文化馆图书楼管理员办好了手续后,把县志带回了酒店中。   随着他细细翻阅县志,脸上也越来越舒展开来。县志中的记载,证实了李冰的猜想,也解决了大家心头存在的一个疑问。   原来,清朝道光年间,当地果然发生了一起轰动全省的命案。   员外莫文财家底殷厚,却不料一夜之间,遭遇山中强人上门洗劫,莫府上下,除了回娘家的大太太侥幸逃脱一死,其余全被强盗杀死。   莫府满门被杀后,大太太回到莫府,雇人就地草草埋葬了莫府满门后,也立即悬梁自尽。她自尽殉夫前,一把火烧光了莫府。   自此之后,这个莫府旧宅处,就在山村传开了闹鬼之事。更令人称奇的是,莫府旧宅处,竟然寸草不生。   自此之后,这块地再也没人敢建造住宅,就此一直荒废下来。   在李川他们编撰的县志中,还记录了旧县志上保留的民间传说记载。上面赫然写着:风水行里有个说法:医道不明,误杀一人,地理不明,误杀满门!君子者,地理不可不明。   张远山看着李冰疑惑的表情,呵呵乐道:“李冰,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风水学上,确实有这个说法。古人建宅,必请风水先生相看宅基吉凶。”   “风水先生必须辨清宅基之吉凶,以防误人。福宅地尚且不论,最起码不能为主家误相凶地而建宅。凶地里最凶的称为“养尸地”。葬在养尸地中的尸体百年不腐,阴魂不散,这种尸体就是现在人所俗称的僵尸!”   “所以,风水先生替人相地要慎之又慎,如果选地不慎,很可能害了别人全家。如果不是风水先生和谁有深仇大恨,故意谋害主家;或者风水先生本人根本不懂风水,只是借风水来蒙人钱财,那么,把死者葬进养尸地的事情是很难发生的。毕竟干这种事缺德折寿、害人害己…… ”   李冰这才恍然大悟,他感叹道:“果不其然,李川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他就在寻找这个养尸地,好实现他的计划。”   “从种种迹象来看,李川应该是不信鬼神的人。所以他才不屑于那种养尸地的说法,但他聪明地想利用这个养尸地,把因为长期码惊悚鬼故事又服食安定片剂而已经有些精神异常的夜惊魂加速送入精神病院。”   施丽娅惊讶地道:“李冰,如此看来,当时我们在王老六家偶遇夜惊魂一行人,其实都在李川的周密安排中了?”   李冰点头道:“没错,这是李川计划的核心部分。虽然县志上有记录,但李川根本不信鬼神,自然也不懂风水。他只知道县志上记载的莫府大院大概位置,却不知道具体的地点。李川诱使夜惊魂前来王家宅子那个小山村,应该是他本打算随便找个旧宅子糊弄夜惊魂的。”   “毕竟他不信鬼神,他只要让夜惊魂信就可以。没料到,他们几人遇上了我们。当李川看见张大哥施法给王家宅子辟邪,又听说王家宅子是建在一片寸草不生的地基上的时,李川兴奋不已。因为,养尸地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寸草不生。再结合县志上的记载,李川一下子认定了,王家宅子所在地,即是一个养尸地,也就是以前被灭门的莫府老宅所在地。”   施丽娅惊奇地道:“怪不得,夜惊魂一听王家宅子不干净,居然兴奋起来,在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情况下,他竟然迫不及待地要租下这套凶宅。肯定是李川早就给他讲过这类故事,所以才引发了他超强的兴趣!”   赵婉儿紧张地问:“李冰,那么,夜惊魂小说中描写的情节会不会是真的?不会真是莫老爷全家葬在那片地中,机缘巧合,出来作祟附上他身了吧?”   李冰狡黠地一笑道:“婉儿,这个嘛,张大哥最有发言权了!”   张远山一下子感觉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满腹狐疑地道:“李冰,你拿我寻开心了。看风水、驱鬼邪,我是比你内行,但要说到理解事件的能力,我可万万及不上你。我怎么会知道,夜惊魂的小说中描写的情节是真的还是虚构的呢?”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依我看来,夜惊魂小说中的情节,应该就是真实的。肯定是莫老爷附在他身上了,不然的话,连县志上都没记载的情节,夜惊魂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冰微笑着道:“婉儿,你说哪些情节?是不是莫老爷的姨太太私通丁管家,丁管家引来强盗而灭门一事?”   赵婉儿嗯了一声道:“是的,夜惊魂的故事中,描写得有声有色,就如他亲眼所见一样。若不是莫老爷附身,他怎么可能描写得如此生动逼真?而且,县志上没解释的疑团,就是强盗如何前来莫府洗劫的事,夜惊魂描写的丁管家和姨太太小红私通进而密谋的情节,也解释得合情合理。” ☆、第四百九十八章 毒计杀人   李冰嘿嘿一声,狡黠地道:“婉儿,你这次没猜对。据我分析,夜惊魂根本不是被什么莫老爷的鬼魂附体,他描写的情节,全是李川故意透露,给他提供创作灵感的。”   众人全都吃惊地看着李冰,李冰视线转向张远山道:“张大哥,你是不是很怀疑,为什么你在王家宅子,破除了大梁上的巫蛊之物和作祟的纸管家后,你总觉得王家宅子中那股若有若无的阴气很是古怪?”   张远山点了点头,眼含期望地等待着李冰为他释疑。   李冰道:“我原来也不信鬼神,后来经历的多了,不由得我不信。所以,我不怀疑县志上所说的那片养尸地的凶险,但我认为,这块养尸地还没成气候,至少没出现那种骇人的僵尸。”   “莫老爷的鬼魂之说也是不存在的,这一点,从张大哥身上可以得到证实。大家还记得当夜惊魂被所谓的莫老爷鬼魂附身,说李川是丁管家转世,我们都是强人投胎,他要杀了我们报仇的情景吧?”   “那个就是最大的破绽,所谓被莫老爷鬼魂附体的夜惊魂,竟然不惧张大哥的符纸,相反,却被我一脚踢得丧失了行动能力,这说明什么?”   “夜惊魂,根本不是被鬼魂附体,而是他进入了自己小说中虚构的世界中。实质中,那是他的幻想症,是精神分裂的典型症状。”   大家都不由得点头认同,赵婉儿想了一会,疑惑不解地说道:“好吧,李冰,我相信你这个解释。看来,夜惊魂真的是精神分裂而不是被鬼魂附身,但他虽然可怜,仍是罪不可恕,因为,他杀死了英子并埋尸在堂屋中!”   李冰摇头道:“婉儿,你错怪夜惊魂了。他也是受害人,英子根本不是他杀的。杀死英子的真正凶手,应该就是李川!”   众人更吃惊了,李冰思考了一下缓缓而道:“你们还记得这个细节吗?当我们连夜到达王家宅子时,夜惊魂正在码稿子。李川故意问夜惊魂有关英子的下落,他这是想诱导我们及时发现英子的尸体,然后让精神错乱的夜惊魂适时跳出来,让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是夜惊魂杀了英子。”   “可他没料到的是,夜惊魂虽然精神分裂,有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反而会更具真实性。”   施丽娅眼睛一闪,抢着道:“李冰,我知道了,你指的那句话,就是夜惊魂回答李川的‘英子昨天不是让你带走了吗?’。是不是这句话?”   李冰赞许地嗯了一声道:“对,施姐,那就由你来说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施丽娅想了一会,脸露笑意地道:“我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李川借给夜惊魂联系出版的事,去了省城,其实这正是他行动的时间。去省城,刚好给他创造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可怜的英子,虽然为了钱财等不为人知的秘密,成了李川的帮凶,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也早就成为李川阴谋中的一个牺牲品了。”   “李川决定杀死英子,这应该不是意外,而是他早策划好的。杀了英子,发现尸体后,更能刺激夜惊魂那本已不正常的大脑,同时,即使夜惊魂没完全变疯,他也因为杀人嫌疑而被捕,这样,夜惊魂就没时间和机会来取回自己财产的控制权。”   “另外一个因素,李川也在借机除掉英子,这样,他的计划就永远成为秘密,无人可知。杀死英子,对李川来说,是一箭三雕!”   李冰轻轻鼓了一下掌道:“施姐,你分析得对。李川应该就是这种打算,这个人的城府和心机太可怕了。正是因为夜惊魂的这一句话,让李川当时尴尬和紧张,不断向我们解释,还出示了他的住宿**,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法,反而引起了我的怀疑。”   “在我理清这一切后,我通过宋队,从省城通向这个小山村的路上的多个监控录像中,发现了李川驾驶的汽车,在英子被杀当晚,从省城往小山村方向驶出,天亮前又返回了省城。而李川下塌住宿的宾馆,根据服务员的回忆和宾馆监控录像,也证实了李川当晚确实离开,直到天亮前才返回到宾馆。”   “从这条线索上,我就推测出,李川当夜匆匆返回小山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死英子,并嫁祸于夜惊魂。”   “由于英子是李川的帮凶,所以李川秘密返回时,他可能要求英子对夜惊魂保密,不要说起他回来的事。可能是由于英子好多日子在这个凶险的宅子中,精神状态也比较压抑,在李川哄她悄悄出来带她到省城玩乐时,英子因一时激动,在夜惊魂面前说漏了嘴。”   “精神分裂的人,虽然对好多事都没正确的认识,但对某些事,倒可能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夜惊魂听到了英子无意中说漏嘴的一句话,深深地铭记在他的心中,所以当我们到时,才会脱口而出。”   “李川悄悄到达王家宅子后,英子按约定在堂屋中悄悄打开了门迎接李川进入。他们俩都知道,夜惊魂深夜创作时,不喜欢任何人打扰,更不会随意进出房间。”   “因此,当满心喜悦的英子刚刚打开门,并准备走回房间时,李川从她身后,猛地用利刃一下子割断了她的喉咙。”   “英子根本来不及发出一点呼救,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李川不信迷信,但他计划中要充分利用迷信。因此,他有意识地掘开张大哥泼洒鸡血的那块地皮,挖了个坑,把割断喉颈的英子,偷偷掩埋了。”   “就在他紧张而小心地填土并平整时,夜惊魂可能因为上厕所或者听到了动静而悄悄地出了房间。当他看到李川在埋土平地的情景时,一下子触发了他的创作灵感。”   “夜惊魂不声不响地回到了自己房间,奋笔创作,已经精神分裂的他,错把这一幕真实情景,错当成了他经常做的恶梦。”   众人听到这里,都恍然大悟。细细思忖之下,觉得李冰分析的,合情合理,能够完整地解释众人先前心中存在的许多疑惑。   赵婉儿恨恨地道:“这个丧失天良的李川,真是该死!李冰,我们快向宋队举报他吧,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李冰摇了摇头道:“不行,这目前仅限于我的推测。法律是要讲究证据的,我们目前还没法向世人说明事实的真相。李川在第二天,故意联络我们,这就是他周密计划的一个关键因素,让我们都不自觉地成为这个案件的见证人。不过,我有一条计策,以毒攻毒,引蛇出洞!” ☆、第四百九十九章 真凶上钩   李川在酒店中焦灼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刑警队通知他的消息让他坐卧不安。   作为正在青山疗养院治疗精神分裂的夜惊魂的监护人,李川突然接到小宋电话,告知他,夜惊魂在经过几天治疗后,精神状态明显好转,具备接受审讯的条件,因而已经转到刑警队拘留室了。   李川曾试图去探望夜惊魂,却被看守的刑警拒之门外。刑警告知,夜惊魂涉嫌重大杀人案,在没审讯完毕前,禁止接触任何人。   李川无奈,只得到刑警队长办公室,请求小宋让他见夜惊魂一面。小宋婉拒了李川,告知李川,夜惊魂杀人案,另有疑点,现在只等夜惊魂精神状态好转,回忆起英子被害那晚的情景,案情就能取得重大突破。   小宋告诉李川,刑警队接受了精神病治疗专家的意见,利用夜惊魂在码字时特有的那种兴奋和灵感,决定在拘留室内,给夜惊魂配备一只继续创作小说的电脑。这样做,或许就能让精神状态极差的夜惊魂在找到创作灵感后,有所回忆和发现。   除此之外,小宋以案情重大必须保密为由,不再向李川透露其他情况。   李川无奈,回到酒店后,不由得心中生疑,一种后怕感也随之而来。他担心自己的计划露出了破绽,抑或是夜惊魂无意中发现了什么。   李川想到小宋的话,踱了几圈后,赶紧打开电脑,想看看夜惊魂的小说有没有更新章节,从中来揣摩自己的计划和行动中,有没有疏漏之处。   当他打开电脑后,果然看到在刑警队被拘押的夜惊魂,更新了小说最新章节。细读下来,把李川吓出了一身冷汗。   当然,这一切,都是李冰导演的一手好戏。   当他发现案子疑点后,终于想出了引蛇出洞那一招。   李冰把自己的设想告诉小宋,取得了小宋的支持。小宋以协查案情的名义,向小说网站发出了协查公函,从中取得了夜惊魂在小说网站的帐号和密码。   接下来,好戏登场。小宋先把夜惊魂从精神病院转移到了刑警队,再顺理成章地通知了夜惊魂的监护人李川,达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   李冰把自己的推断,结合夜惊魂的写作手法,巧妙地伪造了一章夜惊魂的最新小说章节,发表在了小说网上。   果不其然,当李川看到李冰冒名夜惊魂码的那段最新章节后,再也坐卧不安,失去了冷静。   小说章节中,李冰假冒夜惊魂描述道:在夜惊魂杀死了英子,又欲杀死丁管家转世的李川及强盗转世的李冰一行人时,不料反被制服,被刑警关押起来。   随后,审讯夜惊魂的刑警,发现夜惊魂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而且此案情也大有疑点,因此,接受了公安机关精神科专家的建议,对夜惊魂进行精神分裂鉴定。   专家论证后,夜惊魂被证实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因而被移送到精神病院接受康复治疗。   在治疗几天后,夜惊魂的情绪逐渐恢复了正常。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被莫老爷附身杀死了英子,因为,夜惊魂依稀记得,英子死亡那天夜里,曾经有个男人前来悄悄找过英子。   夜惊魂苦苦回忆,虽然觉得那个神秘男子很熟悉,可经过这几天的遭遇,精神上大受刺激的夜惊魂,却始终想不想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但夜惊魂坚信,自己被莫老爷附身,可能是自己服食药物产生了幻觉,英子根本不是他杀的,杀死英子的正是那个神秘男子。   他依稀记得,自己在房间内听到动静后,悄悄出来一看,只见那个男子正在堂屋中央那块地上填土平坑,一只女人的手,当时还露在外面,没来得及全部埋好。   只不过,当时已经出现幻觉的夜惊魂,误以为自己是在恶梦中,这只是他的创作灵感。   得到恶梦灵感的夜惊魂兴奋不已,立即悄悄回到房间中,在键盘上敲下了英子出事那天晚上所描述的最新章节。   生怕遗忘了梦中情节而导致灵感流失的夜惊魂,还留了一手,把当时没经他艺术处理的真实情节和那个杀英子男人的名字写在了一张纸条上,并悄悄埋进了房间中的泥地下。   案发后,夜惊魂一直把自己幻象中的情景当成了现实。当他经过几天治疗,这才开始怀疑自己只不过是被利用了,他决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而唯一的线索,就是他埋在房间内的那张小纸条。   看到此处,李川已经吃惊不小。他努力回忆当晚的情景,想证实夜惊魂这篇最新章节,到底是他幻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的。   一贯小心谨慎的李川,决定解除一切后顾之忧,再赴王家宅子,掘地三尺,也得找到夜惊魂所说的那张埋藏的纸条。即使找不到,他也可安心了,证明那只是夜惊魂精神分裂后产生的幻想。   虽然夜风徐徐,但埋伏在王家宅子后面草丛中的李冰等人,仍是感觉浑身难受。   即使涂抹了防止蚊虫叮咬的药水,但仍是抵御不了山区那体型硕大的蚊子的侵袭,让众人都感觉浑身奇痒。   赵婉儿小声问道:“李冰,你的推断会不会有错?那个李川会不会前来啊?”   李冰沉着地道:“婉儿,不好意思,让你们也跟着我一起在这儿受累了。我坚信我的判断,在宋队敲山震虎后,李川必然再也无法冷静。他必然第一时间在网上去看我假冒夜惊魂写的那篇最新章节。”   “当他发现他的行动有疏漏之处,而夜惊魂留下纸条时,必然惊得魂飞魄散。城府极深、处事谨慎的李川,绝对不会抱侥幸心理,他必然前来验证,到底有没有那张所谓的记有他名字和凶案情节的纸条的存在。”   施丽娅忽然轻轻嘘了一声:“小声点,你们看,那辆车会不会就是李川的?”   大家闻言精神一振,顿时忘了蚊虫叮咬之苦,举目远望,果然在千米之外,一辆亮着大灯的小车,正在急驶而来。   不一会,车灯灭了,众人都在疑惑间,李冰兴奋地压低声音道:“来人肯定是李川了!你们想,这个小山村不通公路,车子必然要停在五百米开外的乡村公路口。那儿没什么人家和店铺,车灯在那灭了,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这个人在进村的路口停车熄火了。而在此时,能有车而且想徒步进入这个小山村的还能有谁?那无疑就是急于找到并销毁罪证的李川!” ☆、第五百章 凶地女尸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王家宅子。   李冰等人心中暗喜,虽然看不清那人相貌,但从身形上来看,此人必是李川无疑。   李川心情紧张地溜进了王家宅子,他此刻心中充满了惊惧。李川并不是怕鬼神,因为他根本不信鬼神。   他担忧的是,夜惊魂小说中披露的那张纸条是不是真实存在,也心惊这恐怕是警方怀疑了他而设下的圈套。   眼见李川进了王家宅子,张远山等人正欲悄悄接近,李冰轻声嘘了一下,做了个手势,让大伙呆在原地不要动,不能弄出任何动静,免得惊扰了李川。   李冰认为,凭李川的处事谨慎,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上了当。   果然,众人一会就见到那黑影悄悄溜出了王家宅子,并饶着那宅子转了两圈,这才重新进入了王家宅子。   众人都不由得暗暗赞叹李冰的谨慎,未雨绸缪,庆幸自己一行人没轻易而动,暴露了行踪,从而惊动李川仓皇逃跑而功亏一篑。   李川在观察了四周的情况后,确认无人跟踪埋伏,这才心下稍安,再次进入了王家宅子。   他拧亮微型手电,悄悄地从堂屋穿过,欲进入夜惊魂曾经租住的房间。   忽然脚下一软,李川大惊之中,扑倒在地,啃了一嘴泥。   他惊吓之中,捡起掉在一边的微型手电,回身一照,这才发现,堂屋中那块曾经埋尸英子的地方,不知为何,泥土松驰拱了起来。   李川心中迟疑,不一会便镇定了下来。他心中自嘲,一向不信鬼神的人,竟然也会疑神疑鬼。   李川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认为,那些土只是因为英子尸体被发现在掘起又填平后,因为是夏天吸湿故而泥土松动的缘故。   镇定下来的李川,很快来到了夜惊魂曾经租住的房间。他打着手电,几乎是一寸寸在夜惊魂卧室内仔细搜索过来。   结果,让他既失望又欣慰。失望的是,夜惊魂卧室内,根本没有地面被动过的痕迹,当然也就没找到那张所谓记载着他犯罪证据的纸条;欣慰的是,他反复考虑了一下自己的阴谋方案和行动,觉得毫无破绽。他感觉,夜惊魂刚发表的那篇最新章节,不过是精神分裂的夜惊魂的臆想。   李川心中安定下来,索性在夜惊魂房间内点着了一枝烟,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   就在这时,李冰等人,也在悄悄接近王家宅子,而此刻的李川,却浑然不觉危险已经向他逼近。   李川狠狠吸了几口,掐灭了烟头,向王家宅子门外走去。   刚他刚回到堂屋中时,忽然感觉到了一阵阴寒之风袭来,在这闷热的夏夜,给李川身上带来了一阵凉爽的感觉。   他精神为之一振,刚想绕过那片松动拱起的泥地,忽然间,发觉那片泥土中似乎有一些异样。   李川赶紧把手电对着那片泥土照了几下,感觉那本来白茫茫的手电光,颜色竟然在慢慢变化。   正在他吃惊之际,手电光突然熄灭了。令李川更为吃惊的是,手电熄灭后,堂屋内反倒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在慢慢亮堂起来。   不过,这光线却着实令他心惊。那是一片从他曾经埋尸英子的地面上发出来的幽绿之光,这令从不信鬼神的李川也不禁惊得冷汗直冒。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李川喃喃自语着,双眼惊惧地看着那片泛着绿光的埋尸地,脑子中想到的尽是看过的港产鬼片中的情景。   在他身后,一个飘忽忽的绿白人影正在慢慢升起。察觉到身后绿光暴涨,李川惊惧之下,身不由已地慢慢扭过头。   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正和李川面对面瞪着他。李川大惊,那是一个女人,确切说是一个美丽而恐惧的女鬼。   女鬼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声,伸出血红的长舌,舔了舔那惨白的嘴唇。   李川惊了半晌,这时才从懵懂状态反应过来,吓得大叫一声,夺门而逃。   正在接近王家宅子的李冰一行人,忽然看到王家宅子中闪出了一片幽绿之光,正在诧异之间,又听到李川一声惨叫,心中俱都惊疑不定。   眼见一个黑影从王家宅子中蹿出,身后还紧紧跟随着一团幽绿之光,那道幽绿之光中,隐隐有一个女人张牙舞爪的可怕影像。   张远山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看到随着那道可怕的绿光在紧追着李川离去后,王家宅子堂屋中央的地上,那片刺眼的绿光正在慢慢变淡消退,心中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轻叹一声道:“李冰,不用去追赶李川了,他已经活不过天亮了,真是作恶多端必自毙啊!”   李冰一楞,不禁问道:“张大哥,刚才那道追李川的绿光,是不是一个女鬼?你的意思是,李川即将命丧她手?”   张远山点头称是,缓缓说道:“这道追魂之光,就是从这片地下发出来的。那个女鬼,是不是英子的鬼魂我不知道,但已经验证了我心中的想法,这块地,真的是养尸凶地。”   他打开手电,绕着那块地兜了几圈,忽然心中疑惑,不禁问道:“李冰,我记得英子的尸体,是不是当时就给刑警拉走了?”   李冰答道:“是呀,当初我们几个,不都是亲眼目睹英子尸体被拉走的嘛!”   张远山想了一会,猛拍脑门,大叫一声道:“不好,刚才那女鬼不是英子!”   李冰诧异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个女鬼不是英子?那这女鬼为什么会追着李川索命?”   张远山叹息一声:“唉,都怪我,学艺不精,一直没想出为什么我第一次到这王家宅子后,总感觉有股若有若无的阴气,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片养尸地下,必然被人埋过尸体。而且这具尸体,经年不腐,已成僵尸。”   “本来,有那个纸管家镇着这僵尸,虽然会让入住此宅的人运道低走,并且经常恶梦影响身体健康,但僵尸不得而出,并无大碍。我无意中破解了那个纸管家的作祟,这就为僵尸破土而出创造了条件。”   “刚才那道绿光,只是僵尸的魂魄所化。目前僵尸还没能兴风作浪,只是因为僵尸没吸食到第一口血肉。因而,刚刚进入这宅子的李川,就成为僵尸复出的吸食目标了。”   “英子的尸体既然已让警方带走,这就说明,这地下还有一具女尸。刚才那绿光,正是地下那具女尸魂魄所化。”   “李冰,我们必须在这女尸吸食到李川的血肉前,消灭埋地这养尸凶地中的女尸,不然的话,就后患无穷了!” ☆、第五百零一章 鬼食狼噬   李川一路狂奔,虽然看不见山区的路,但脚下却似丝毫没有牵绊,直跑得耳边呼呼风啸。   可他跑得再快,却感觉身后那个女鬼竟似粘在他后背一般,任凭他怎么跑,仍如影随形地粘在他身后。   李川猛然记得,自己以前虽然不信鬼神,却听人提起,唾沫可以驱鬼的说法。   他拼命地搅动着舌头,不敢张开嘴,生怕奔跑途中不小心把唾液掉了出来。终于,他嘴里含了满满的一嘴唾液。   李川猛地收住了脚,说也奇怪,背后那个女鬼也立即停了下来,根本不象人那样会收不住脚而撞上了他身。   李川对着那道若有若无的幽绿之光,一口唾液喷了出去。那团幽绿之鬼,被那唾液一逼,果然倒退了丈许。   李川心中大喜,见那幽绿之光渐渐又逼近,他又是一口唾液喷出,再次把那幽绿之光逼退了。   那道幽绿之光似乎也被李川激怒了,开始逐渐缩小,却更凝实了。随着那光团的收缩,渐渐露出了一个女人可怕的身形。   绿光中,那个全身素白打扮的女人,双眼不断凹陷下去,舌头却在越伸越长,同时伸出两只长着长长指甲的干枯的双手,作势向李川扑来。   李川本不信鬼神,如今亲眼看到鬼,不禁一时惊慌。但他心思缜密,城府惊人,求生的本能,让他急中生智,心念一动,想到了‘鬼也怕人恶’的俗语。   李川胆气立生,对着那女鬼吼道:“来呀!别以为我怕你,你要是英子,我倒惧你几分。可惜,你只是一孤魂野鬼,以为这样就能吓死我吗?”   他虽然声色俱厉,其实心中也恐慌得很,这一声大吼,不过是虚张声势,为自己想出办法对付女鬼争取一点时间。   果然,那女鬼在他一吼之下,一时也楞住不动。   李川和那女鬼,就这么隔开丈许面对面地对峙着,谁都不敢先动一下。   看着那女鬼不断发出嘶嘶声,李川的冷汗从背心直流而下。他心中明白,自己只能唬住女鬼一时,不多久,那女鬼必取了他性命。   想到那女鬼怕自己的唾液,李川心中一动:既然民间说法有效果,那为什么不再试试其他方法?   他突然把双手放到了自己裤腰处,开始迅速解下自己的长裤。那女鬼两只深陷的黑乎乎的眼睛,随着李川的举动而不断转动,似乎一时也不明白李川想要干什么。   李川动作利索地解开了皮带,一下子露出了私处。这一举动,大出那女鬼意料,女鬼竟然一下子转过了身子。   李川心中大喜,他没想到,女鬼也会害羞。女鬼的举动,李川本也没想到,他本意是想用民间传说尿液能驱鬼的说法来试一下,妄图赶走女鬼,保住自己一命。   眼见女鬼转过头,李川跨上几步,对着那女鬼就一场尿撒了过去。   尿液刚喷到女鬼那周身笼罩的绿光,女鬼就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似乎痛苦极了,同时,那道绿光迅速消失,女鬼再也不见。   李川心中大喜,这时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吓得全身湿透,心跳得厉害,耳朵中也能清晰地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了。   缓了一口气的李川,摆脱了女鬼的纠缠,这才渐渐看清昏暗星光下的山村小路。   让他欣喜的是,刚才虽然看不见路,一路夺命奔狂,却没搞错方向,因为,不远处就停着他那辆白色的越野车。   李川赶紧狂奔到越野车边,掏出钥匙,打开了车门。   坐上了车,他吐出一口粗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发动了车子。   当汽车顺利发动,车大灯把前方照得一片雪亮时,李川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一时闭上了眼。   ‘笃、笃、笃’,刚闭上眼的李川,听到了车窗玻璃被敲击的声音,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抬眼一看,车窗玻璃外并无一人。心生疑惑,正在惊惧之时,一只肥硕的飞虫一下子撞在车窗玻璃上,又发出了一声敲击声。   李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原来只是虫子而已。车内空调尚未起多大作用,一直门窗紧闭的越野车内,又闷又热,李川不禁按下了身边的车窗。   当他刚把头伸出窗外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时,却觉得鼻子中猛然冲进一股恶臭味。   李川情知不妙,眼前就出现了那张令他心胆俱裂的女鬼的脸。   眼看那长长的舌头已经快要舔到自己额头,李川猛地一下子按上了关窗键。他的头刚缩进窗内,就见到那女鬼血红的长舌正在舔着车窗玻璃。   李川心中又惊又怕,却又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够快,要不然,这时恐怕那女鬼的长舌已经伸进了他的口中。   李川一下子踩下了油门,动力强劲的越野车顿时如离弦的箭,两道雪亮的车灯劈开了夜空的黑暗,迅速向前疾驰而去。   反光镜中,身后那点幽绿之光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视野中,李川这才伸出衣袖,擦了擦满头的冷汗。   他开着车,心情慢慢放松下来,经过这一阵惊魂的折腾,不觉有些口干舌燥。   李川一只手驾车,一只手拿起身边的矿泉水瓶,用牙齿咬住瓶盖,动作熟练地就打开了瓶盖。   他仰脖嘟嘟地灌了几口,忽然觉得矿泉水有些异样,竟然显得很粘稠,同时又有一股恶臭味。   李川打开车内照明灯,一看那瓶矿泉水,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瓶中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矿泉水,而是一滩发黑的不明液体。   那液体的恶臭中,隐隐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李川大惊,这分明就是一瓶瘀血。   他再也忍耐不住,胃中一翻,一口全喷出在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黑血,慢慢地在挡风玻璃上流淌下来,挡住了李川的视线。他刚想紧急刹车,却不料无意中一抬头,见到反光镜中,一个泛着绿光的女人头颅,正从驾驶室后座,咬向了他的脖子。   车子一头撞在山脚一的一块巨石上,强烈的冲击,把车门瞬间震开扭曲变形。   李川被震出车子,仰面趴在满是沙石的乡村简易公路上。   丝毫不能动弹的李川,看到了那个女鬼头颅飞到了他面上,那根散发着恶臭的猩红长舌,正一点点地伸进他的嘴巴,钻进他的喉咙。   绿光消失地他体内,远处,两只绿幽幽的眼睛正紧盯着正在渐渐萎缩的李川的身体。   这是一只饥饿的野狼,好不容易见到血食,眼见在渐渐萎缩,再也忍耐不住,扑到李川的身体上,开始大口撕咬起来。 ☆、第五百零二章 焚尸除鬼   当李川夺路狂奔时,张远山已经看出了王家宅子那块养尸地中的玄机。   张远山略一思索,便想起了师傅当年曾经说过的对付僵尸的办法。   正在钱一多气喘吁吁地奋力挖开那块养尸地时,李冰也匆匆按照张远山的吩咐,从隐蔽在村路树林中的越野车上,取下了一只大桶回到了王家宅子。   挖了好久,一具干瘪的女尸终于显露在了众人眼前。   女尸身上的服饰打扮,与赵婉儿和施丽娅身上的截然不同,倒象是六七六年代常见的那种青年女子的服饰。   虽然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仍可辨认得出,这是一套**时期很大众化的绿色军便装。女尸头上的一头长发,已经显得干枯发涩,犹如一堆乱草,散落在泥土中。   衣服虽然腐烂不堪,女尸却显得完好无损,只是肌肉萎缩干瘪。   张远山正想处理掉女尸,李冰轻喝一声:“张大哥,慢!”   张远山一楞,却见李冰蹲了下去,细细地端祥着那具女尸。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李冰想要干什么。正在疑惑间,却见李冰双手小心地伸到了女尸胸部,把女尸胸口尚未完全烂掉的衣服,拨拉开了一块。   赵婉儿恼怒地道:“李冰,你疯了?对一具女尸也做如此下流卑鄙之事?”   施丽娅赶紧拉住赵婉儿的手道:“婉儿,不要瞎说。李冰肯定是有了什么发现!”   面对众人的议论,李冰却是充耳不闻。他不心地从女尸胸口,取出一粒寸把长的物事。   李冰擦了擦上面的泥土,隐约看见上面依稀刻了两个字。正睁大眼睛细辨认,四周忽然阴风阵阵,一团白烟从门口飘了进来。   众人大惊,蹲在地下的李冰却沉着地道:“大家别怕,这不是那个恶鬼。我胸口的鱼形虎符在振动,不出意外,这是李川的魂魄回来了,他就是我们要找的白虎第六煞。”   话音刚落,那团白烟便不断地围绕李冰打着圈。白烟之中,李川的模样依稀可辨,只是不再那么帅气,而仍是满脸惊惧之色。   李冰赶紧拿出鱼形虎符,恭恭敬敬地放在地上,那白烟一见鱼形虎符,急速在绕了三圈,一下子被吸入了鱼形虎符中。   李冰大喜,刚想收起鱼形虎符,却见那鱼形虎符仍在兀自微微摆动。众人正在惊惧之时,李冰却乐了:“没想到啊,白虎第七煞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显形了,难道就是这具女僵尸?”   他心中大喜,把从女尸胸口摘下的那枚物件细看了几下,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挂件,竟是一颗步枪子弹壳所制,这可是那个年代人人都喜欢的小挂件了。”   李冰欣喜地把子弹壳挂件放入口袋中,弯下腰,再次细细地打量着那具女尸,期待有更多发现。   又一道白烟飘入王家宅子,与刚才李川的魂魄不同的是,这道白烟中,明显带着一股绿光。   李冰眼光从女尸身上移开,紧盯着那道绿白之气,心中诧异:“这次也太顺利了,没想到白虎第七煞竟然来得这么容易!”   正在李冰紧盯着那绿白之气,等待着它飘入那鱼形虎符之时,一直在边上警惕地冷眼旁观的张远山顿觉不妙。   他大喊一声:“李冰,小心了,这不是白虎七煞,因为他根本没围绕鱼形虎符旋转,它就是刚才那个追杀李川的女鬼。”   张远山话音刚落,那绿白之气忽然凝聚了起来,王家宅子内,顿时被一片绿光照耀得一片通明。   绿光之中,一个女鬼吐着血红的舌头,看着面前的众人,贪婪地不断舔着那干瘪的嘴唇。   张远山啪地甩出一张符纸,那女鬼丝毫没防范之际,给那道符纸打了个正着。   女鬼发出一声惨叫,绿光却变得更加强烈。她恶狠狠地向张远山扑来,张远山挥着手中的桃木短剑,左格右挡,只几下,便手忙脚乱,明显处于下风。   张远山急着大吼道:“李冰,快动手烧了那女尸。不然让她尸魂合一,就成了无坚不摧的僵尸,那时我们谁也跑不掉了!”   李冰犹豫了一下,他本想在女尸身上发现更多的东西,如今,却不得不烧掉这具女尸。   正在他犹豫间,鼻子中却闻到了一股强烈的汽油味。原来,见李冰傻楞着,没显出烧掉女尸的意思,本就见李冰拉开女尸胸口不满的赵婉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抢过李冰从车上带来的那只汽油桶,拧开盖子,把汽油泼洒了女尸一身。   施丽娅惊呼道:“李冰,快退后!”   李冰赶紧往后跑了几步,赵婉儿见李冰已经躲开,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李冰,打火机呢?”   李冰看了一眼正手忙脚乱抵御女鬼的张远山,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婉儿,你们都退到门边,小心被烫着。”   他摸出打火机,一下子打着了火,对着那具女尸就扔了下去。   打火机刚接触到女尸,立即冒出熊熊烈火。   正在恶斗张远山的女鬼,发出了一阵阵可怕的惨叫。她扔下张远山,向着那火焰中的女尸扑去,似是要把女尸从火焰中抢出来。   张远山来不及喘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递到众人面前,大吼道:“每人拿一张,四个方位困住那女尸,防止她逃蹿!”   众人依言,赶紧各拿一张符纸,分别按东南西北四个位置站好。   那女鬼扑入了火中,再也不见。众人屏息凝神,只见那女尸突然从火焰中一下子坐了起来,把众人吓得大惊。   女尸干嚎了几声,在越来越旺的火焰下,渐渐地塌陷萎缩下去。   一枝烟的功夫,火焰就慢慢熄灭了下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挖开的坑中,只留下了一堆烧焦的骨头。   鱼形虎符这时也停止了振动,李冰大为疑惑,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女尸不是白虎第七煞?可为什么刚才这鱼形虎符又在振动呢?”   施丽娅轻声道:“李冰,可能这虎符在提醒我们,这白虎第七煞与这具女尸有什么关联吧?只要查出这女尸的身份,或许我们就能找到了白虎第七煞!”   张远山着急地说道:“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不要讨论。马上天快要亮了,我们不要惊动这向阳村的人。钱兄弟,你快把这里的土坑平了,我们几个,先到山上去,找个地方,把这堆骸骨埋了吧!” ☆、第五百零三章 向阳冤案   张远山从包裹里取出一只折叠的马甲袋,又拿出一小瓶白酒。   他拧开瓶盖,猛喝了一口白酒,含在嘴里,对着尸坑内焚化留下来的残骸喷出了一阵酒雾。   做完这一切,他双手张开袋子,对着钱一多沉着地道:“钱兄弟,快帮忙把骸骨装进口袋中。这个地方,决计不能埋人的尸骨,时间久了,又生邪祟!”   待最后一块被烧得灰白的骸骨装进了马甲袋,张远山神情严肃地道:“钱兄弟,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把这个尸坑埋好平整,不要让外人看出痕迹,免得惹出什么事非,到时我们有口难辩。我们几人,去前面小山中把骸骨处理了,你做好后,到车子上等我们。”   再三叮嘱了几句后,钱一多开始挥锄填土平坑,张远山则背着装着骸骨的马甲袋,故作轻松地对大家道:“我们走吧,李冰,你辛苦一趟,赶到车上拿工具来山上挖坑。”   当张远山带着赵婉儿和施丽娅,在一个小山凹中选择好了地方后,李冰也拿着一把军工铲赶来会合。   不多时,一个小小的坑即挖好,张远山把骸骨从马甲袋中倒入坑中,李冰在一边赶紧把土铲入并填埋好。   收工后,李冰心事重重地问道:“张大哥,你还记得王老六说过,他建宅基的那块地,村子上没人知道是养尸地,从他小时就没见这块地派上什么用场的话吗?那为什么会有一具女尸埋在下面?而且这女尸从服饰打扮上看也不过只有三四十年的时间,又是谁在那儿悄悄埋过一具女尸呢?”   张远山摇头道:“你都猜不出,就别指望我了。对了,李冰,你捡到的那个子弹壳又是怎么回事?”   李冰答道:“这枚子弹壳已经锈迹斑斑,上面钻有小孔,放在女尸胸口部分,这应该是那段特殊的岁月里很流行的挂件。子弹壳上虽然布满铜绿,可依稀还能辨认出上面刻有两个字:文苑!我现在还没时间猜透,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施丽娅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李冰,你真不知道?文苑就是那个女死者的名字,你可不要理解成是杂志文苑什么的。因为,女孩子的挂件,一般都会刻上自己或心上人的名字。”   李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不由得对施丽娅翘起了大拇指。   张远山叹道:“可怜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就被人杀害埋在了地下。”   赵婉儿称赞道:“张大哥,你虽然是道士,倒也是菩萨心肠。想那女鬼,这么厉害,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倒反而同情起她来了。”   张远山正式道:“你们不知道,这姑娘确实挺可怜的,她是无辜的。她死后被恶人悄悄埋入那片养尸凶地,因而,她的鬼魂也就失去了本性,其实,那已经不是原来的她的。”   “向阳村!”,李冰自言自语道:“听这名字,象是**那个年代典型的村名,或者这向阳村三字,就是那段特殊岁月中改的。这个叫文苑的年轻女子,从服饰打扮上看,也正是那个年代中的。难道,这是一起埋没了几十年的冤案吗?”   施丽娅心中一动,接过李冰的话题道:“李冰,你那个鱼形虎符发生了振动,表明即将有白虎第七煞归位。可是,那具女尸被我们消灭后,却并不见白虎归位。这么说来,这白虎七煞与这女尸有着密切的联系,甚至可以推断出,这个白虎七煞之命的人,现在还好好活着。女尸的出现,或许正是上天暗示我们,通过我们,让这段冤案大白于天下呢!”   李冰点头道:“对,只要我们找出这凶手,这白虎之煞自然也归位了。”   眼见天边已经泛白,众人开始急步向山下走去。   远远地看到山脚下,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妇向山上赶来。   当那老妇走近身边时,大家才发现,这是一位面目慈祥的山村大妈。   那老妇一大清早,在小山上突然遇到了四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也颇觉奇怪,不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早会在这个山上呢?”   李冰生怕其他人说漏嘴,赶紧抢着答道:“大妈,我们几个是省城来的。”他指了一下山脚树林中隐隐可见的越野车道:“大妈,这是我们的汽车,司机正在里面休息呢!我们来,是想拜访一下王老六和六婶的,只是来得太早了,见村子上人家都没开门,不好意思打扰,因此,才先到这小山上转转。”   那位大妈闻言诧异道:“你们是省城来的?真是贵客啊,没想到王老六和六婶竟然还有城里亲戚。”   李冰呵呵笑道:“大妈,我们不是他家亲戚,是有点事想找他们的。大妈,请问王老六家住在哪吗?”   那大妈热情地道:“叫我周大妈吧,我家老头子,正是这个向阳村的村长,都干了几十年了,还没什么出息。你们不知道吧,王老六和六婶,已经到广东去了。”   李冰惊奇地道:“周大妈,他们两个怎么会去了广东?”   周大妈叹了口气道:“这俩口子啊,平素喜欢在村里沾里小便宜。动了一番脑子,向村里要到了一块不长草木的地基盖了宅子。可谁料到,有个远来的道士告诉他们,这屋子闹邪。”   “那道士刚帮他们做了法事,就有三个外地青年来租他们房间。王老六夫妻自然乐得出租,他们夫妻俩搬到了外出打工的儿子家空房子暂住。”   “可没想到,没几天,那个宅子就出了人命。县公安局的警察都下来调查了,这可把王老六和六婶吓破了胆,相信他们这宅子闹鬼。于是,一天前,他们就投奔远在广东打工的儿子去了。你们来得不巧,真不是时候!”   李冰等人嗟叹了一番,唏嘘不已。良久,李冰才开口问道:“周大妈,我们来这儿,其实只想打听一件事。周大妈,你知道向阳村有个叫文苑的女子吗?”   “文苑?”,周大妈一楞,想了一会,突然面色大变。   她警惕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文苑?”   李冰见周大妈的表情突变,知道这其中必然大有蹊跷,心中隐隐认定,这个被埋的女尸真的是名叫文苑,而且,杀害她的凶手,必是白虎第七煞无疑。 ☆、第五百零四章 自杀知青   李冰正琢磨着如何回答周大妈那警惕的问话,施丽娅已经从身后笑眯眯地站了出来道:“周大妈,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是这样的,我是省城的记者,我叫施丽娅,他们几个都是我的助手。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我受报社委托,想写几篇山村**时期的稿子。”   周大妈紧张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又恢复了热情地道:“原来是城里来的大记者啊!能到我们这个小山村来,是我们村的福气。”   她话锋一转,叹了口气,有些哀伤地说道:“你们来这里,打听文苑,想必是想了解一下当年她是如何自杀的情况吧?”   “自杀?”,四个人几乎都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周大妈诧异地问道:“怎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她是自杀的?”   施丽娅赶紧答道:“大妈,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她眼珠一转,心中盘算道:“怎么办?该如何跟周大妈说起我们是怎么知道文苑的名字的?肯定不能说我们夜里闯进王家宅子,和女鬼恶斗并且发现了女尸,又从女尸胸口的子弹壳挂件上得知了文苑的名字。”   正在她们几个不知如何回答时,只听得周大妈颇有些伤感地说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当初她和另一个姑娘到我们这里插队,全村人都把她们当作仙女一般。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想不开,自杀而亡,把全村人都悲痛了好几天。”   施丽娅闻言,恍然大悟,立即明白了,原来这个文苑是当年那个特殊年代上山下乡的插队知青。   她赶紧赔着笑脸道:“周大妈,我们倒真不知道,因为报社也没什么当年的资料,只有一个老记者,依稀记得有个叫文苑的知青,因此,我们才相问大妈您呢。”   周大妈哦了一声,放下竹篓,在身边找了块山石坐下,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告诉了施丽娅等几个人。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在文化大革命运动期间,毛-主-席发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各级政-府部门就根据最高指示组织大量城市‘知识青年’离开城市,在农村定居和劳动的政治运动。   向阳村,原来叫王家庄,也就是那个年代改为了向阳村。   由于向阳村比较贫穷落后,村子规模并不算大,因此,只分来了两个上海来的女知青。其中一个女知青,就是施丽娅问到的文苑,另一个女知青,则叫曲丽丽。   向阳村是典型的山区小村,不象平原地区一样,村户连成一片,而是各自依山而建基本独立的小山村。   两个女知青,由于她们的美貌和文化水平,在向阳村受到了淳朴的村民的喜爱。   谁料到,在上山下乡运动接近尾声,大批知青返城在即时,文苑被村民发现,在她居住的屋子里自杀了,而另一个女知青曲丽丽不久也神秘地消失了。   李冰不禁插口问道:“周大妈,那文苑自杀后,她的后事又是如何处理的?”   周大妈眼圈都红了,她喃喃地道:“文苑自杀后,全村人都觉得悲痛惋惜。县里来人察看后,发现了文苑的遗书,确认她是死于自杀。”   “文苑的父母,在**中被批斗致死,已经没有了亲人。因此,我们村里人,就把她安葬在前山了。”   李冰不禁追问道:“周大妈,那文苑为什么会自杀?是因为她的父母双亡的缘故吗?”   周大妈摇头,眼圈红红地道:“不是的,她是因为接到了留在上海的男朋友的来信。信中,男朋友告诉她,自己要成家了。文苑一下子受不了这个打击,就喝农药自杀了。”   李冰和张远山对望了一下,心中一个疑团顿时解开。怪不得被烧成灰白的文苑尸骨中,发现骨头中大部分变黑,原来这是中毒而亡。   但李冰心中隐隐觉得,这个自杀案恐怕不那么简单,他决心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施丽娅听了感叹不已,追问道:“周大妈,那这个曲丽丽,又是怎么失踪的?”   周大妈叹口气道:“曲丽丽也是一个文静漂亮的女孩子,并不输给文苑。那年,曲丽丽得到了过年时回乡探亲的机会。开了年后,就没再见她回来。当时公社和村里都发信到上海追问,得到的答复是曲丽丽的父母都已被下放江西农场上劳动改造了,家中并没有人。”   “后来得知,曲丽丽的父母,在劳改时,受不了冤屈,双双自杀而亡。公社里的人估计,回到上海的曲丽丽听到这消息后,估计受不了这打击,就再也没回知青点报道,不知流落到哪了。”   李冰客气地问道:“周大妈,能麻烦您老带我们前去拜祭一下文苑的墓吗?”   周大妈点了点头:“那敢情好,她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人前来看望扫祭过她。你们几位大记者,要是能给她上柱香烧点纸就更好了。多可怜的姑娘!”   李冰赶紧道:“谢谢周大妈!现在就跟您去认一下,我们回去后准备些东西来拜祭她。”   周大妈擦拭了一下眼泪,带着几个人向埋葬文苑的前山快步走去。   虽然周大妈已经五六十岁了,可仍是快步如飞,倒是把李冰等几个年轻人,跟在后面几乎累趴。   终于来到了前山,在一片长满杂草几乎快要看不出坟头的地方,周大妈用手拨开野草,悲伤地说道:“文苑姑娘就埋在这儿,你们明天来,帮她坟上的杂草也清除一下吧!”   李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看到杂草中斜斜地立着一块小石碑,上面刻着几个虽然模糊但仍能分辨出的字:知青文苑之墓!   李冰恭敬地对着墓碑作揖了几下,回首对周大妈说道:“周大妈,我们不知道情况,今天来得太匆忙了。明天我们买香烛纸钱来拜祭文苑姑娘,一定把这个坟修整好。另外还得求周大妈一件事,明天给我们准备空闲的屋子,我们付钱,因为施姐写采风文章,可能要住上一段日子。”   周大妈惊奇地看了他们一眼,爽快地说道:“这个没问题,村子上,好多人出去打工了,空房子有的是。我家老头子是村长,让他去帮落实一下,钱也就不要了。我们山里人很好客的,你们从城里来我们这儿,就是我们村子的荣幸!” ☆、第五百零五章 入住鬼屋   第二天快近晌午时分,李冰一行五人驾车再次来到向阳村。   他们停好车后,又沿着山村小道,走了许久,才来到了村口。   一个六十多岁模样的老人迎了上来,笑眯眯地问道:“你们几位,是不是省城来的大记者啊?”   李冰一楞,彬彬有礼地问道:“大爷,请问您是谁?怎么知道我们几个的?”   那老人爽朗地笑道:“我是向阳村的村长王大福,昨天你们遇上我家老伴了,就是你们见过的周大妈。”   李冰赶紧热情地道:“原来是王大爷啊,我们来向阳村体验生活,您老是村长,还要靠大爷您多照应着我们呢!对了,周大妈呢,她怎么没来,反而让王大爷在这里等我们?”   王大福乐呵呵地道:“听说你们几个是省城来的大记者,到我们这个穷山沟来体验生活,我们村上人别提有多高兴了。你们大妈,这当儿正在家里做着好菜要招待你们呢。她怕你们不认得我家,特意让我来站村口等你们。”   李冰等人连忙道谢,乐颠颠地跟在王大福后面进了村子。   虽然这只是一座两层高的农村典型建筑,显得那么简朴,但李冰等人还是不禁诧异于这宅子占地面积如此之大,羡慕极了山村人少地大的优势。   还没进门,王大福就嚷嚷开了:“老婆子,省城大记者们都来啦,你饭做好没有?”   话音刚落,就见周大妈系着围裙,两只沾满油腻和烟灰的手不住在地围裙上擦拭着,脚步利索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笑容满面地说道:“哎呀,终于把你们等来了。一路上累了饿了吧?老头子,你快给他们泡杯茶,我去把菜端上来。”   周大妈转身乐呵呵地进了厨房,不一会,便端着一大盆香气扑鼻的鹅肉走了出来。   赵婉儿嗅了一下香气,欢呼道:“周大妈,您烧的这菜真香,都快把我馋死了!   周大妈笑眯眯地道:“山里人家,没啥好招待各位贵客的。这只是放养的鹅,老头子要吃,我还一直舍不得。今天你们几个贵客要来,我一大早就叫老头子把鹅宰了。这不,我都炖了一上午了,刚出锅,热腾着呢。你们也饿了,快些吃吧!”   周大妈又端出了几样山里的小菜,王大福拎出两瓶二锅头,热情地招呼众人入座。   一口酒入口,把李冰辣得眼泪直冒,把大伙都逗乐了。   喝了一会酒,施丽娅端起酒杯,敬了一下王大福和周大妈,开口说道:“王大爷、周大妈,我们几个,准备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的,还得麻烦你们给我们安排两间屋子。”   周大妈笑眯眯地道:“孩子,屋子的事,不要着急,我和老头子早就商量好了。这不,我们家屋子大着呢,唯一的儿子在外面打工。我吃好饭就把几间屋子打扫一下,你们就住在这里吧!”   施丽娅微笑了一下道:“感谢大爷和大妈的好意,我想问一句,当年文苑和曲丽丽插队时住过的房子还在吗?”   周大妈一听,脸上划过一丝悲伤,叹口气道:“在!自从她们一个自杀,一个离开这里后,那个房子,就再也没有人去住过。据说,村子上有人听到里面传出过女人哭声,还有人在她们一死一失踪后,看到屋子的烟囱内冒出了火星。怪吓人的,所以,那个房子再也没人去住,甚至我们村子上的人,都不敢靠近那里。”   施丽娅心中一喜:“周大妈,那我们不住您家了。我们打算,就住在她们住过的那个屋子里!”   周大妈吃了一惊,王大福也楞得捏住酒杯的手晃动了一下。   周大妈吃惊地道:“孩子,你们几个没事吧?那可是闹鬼的屋子,别人白天都不大敢靠近,你们竟然异想天开想住在里面。不行,我不能让你们这么冒险。”   施丽娅忙道:“大爷、大妈,你们听我说。我们几个,本是报社来采风的,描写当年那段特殊岁月里知青的生活。我们住在她们当年住过的宅子,这更有利于启迪我们创作的灵感。更何况,我们是记者,当然不允许相信鬼神。我们就不信这个邪,在里面住上十天半月的,以后,村子上的人,就自然不会再见这座所谓鬼屋害怕了。”   王大福关切地看着他们,显得忧心肿肿,他一直不同意施丽娅她们住到那个鬼宅中去,坚持要他们住在自己家。   双方一时僵持住,周大妈叹了口气道:“老头子,算了,就遂了他们心愿,让他们住过去吧。这两个漂亮姑娘,那倔强的性格,真象极了当年的文苑和曲丽丽。”   见周大妈也如此说,王大福无奈何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们几个就住过去。那里几十年都没人去住了,也不知道乱成个啥样了。吃好饭,我们就去把那屋子打扫一遍。”   众人大喜,连声道谢。不多时,酒足饭饱。王大爷带了几件山村的家具,领着众人就向小山凹中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山路,王大福一指隐现在小山凹中一座两开间的平房说道:“前面那个房子,就是当然她们住过的地方。房子面积并不大,不过倒有三个房间和厨房等。”   几个人快步来到那房子前,一排半人高的野草挡住了众人去路。几个人互相看了一下,却见王大福早就搁下了扛着的农具,取出一把大砍刀,对着那高大茂密的野草开始挥割起来。   不多时,王大福已经整出了一条一米多宽的草路,来到了屋子门口。   看着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的大门,王大福用砍刀轻轻一磕,铁锁顿时撒下许多铁悄掉落在地。   众人走进了屋子,惊喜地发现,屋子内倒和外面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杂草。   几个人打量了一番,都在想象当年知青插队时生活的艰辛。室内没有通过电线的迹象,也没有木床,每只房间内,都只是准备了土坑。   大伙齐动手,两三个小时后,把那传说闹鬼的屋子,整理得干干净净。   只有三个房间内有土坑,王大福神色郑重地关照道:“你们几个男的,就住中间那个房间,左首那个,两位姑娘住。至于右手那个房间,你们千万不要进去,很邪门的,当年文苑自杀,就是死在这个坑上的。” ☆、第五百零六章 墓主身疑   施丽娅呀了一声:“这个房间倒是通风比较好,比另两个好多了。”   王大福一改原先的慈祥,厉声道:“孩子们,你们来了这个向阳村,我这个村长就得对你们负责。记住我的话,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能住进那个房间,要不然,我就不同意你们住在这儿。”   见王大福如此执拗,众人只得答应了他的要求。王大福这才脸色缓和了过来,忙着帮众人把行李搬进那两只房间。   安顿停当后,施丽娅看了一下手表,一本正经地对王大福说道:“王大爷,时候不早了,麻烦您再带我们去一下文苑的坟墓吧。昨天虽然去过,可这山区我们毕竟不熟悉,还得烦请王大爷带次路。这屋子已经基本弄好,等我们回来后,自己再整理一下。”   王大福嗯了一声:“好,你们几个,真是好心人。那女娃怪可怜的,没一个亲人,这么多年,都没人上过坟。”   众来来到了文苑的坟前,张远山摆好香烛,点燃纸钱,大伙挨个跪拜了几下。   祭祀完毕,众人都感觉累了,就挑了几块山石就地坐了下来。   施丽娅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因为树木茂盛而显得有些阴森的坟地,轻声问道:“王大爷,您能跟我说说,文苑到底为了什么而自杀的吗?”   王大福默默地站起身,走到文苑的坟前,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一个头,这才伤感地说道:“当年,文苑和曲丽丽作为知青到我们村来插队时,两人还都是年轻活泼的小姑娘。她们两人就住地这个屋子里,关系一直很好。”   “到后来,文苑实然开始变得沉默起来,因为上海传来信,她的父母在被批斗后双双自杀而亡。她变得性格越来越内向,而且经常一个人偷偷地哭泣。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她那留在上海的男朋友。对了,这个男人叫肖文军。文苑每天都是在反复看着和肖文军的来往书信,才一直坚持下来的,这些,都是村里关心知青生活,了解情况时曲丽丽说出来的。”   “直到年底前的一天,知青按理要跟我们一起劳动,可文苑由于身体不适,我就同意她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休息。谁想到,当我们劳动一天休息后,回到屋子的曲丽丽却发疯似的大喊着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屋子。”   “文苑就躺在她睡的那张土坑上,屋子里一股浓烈的农药味。一只农药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公安来后,确认她没有受到任何外伤,是喝农药而亡,又从她坑上查到了她和肖文军的大量往来书信,还有她最后写的一份遗书,这才下了定论,文苑是因为感情问题一时想不开喝农药自杀身亡。”   赵婉儿惊讶地道:“王大爷,那遗书上写了什么?她到底为什么要自杀?”   王大福叹道:“那时候,千万知青下放到偏远地方,能留在大上海的,当然都是有过硬的关系的人家。肖文军就是其中之一,据说他爸爸就是上海的一个造反派小头目。肖文军要跟文苑一起上山下乡,他爸爸死活不肯,通过关系,硬是把肖文军留在了上海。”   “后来,听说那个肖文军的爸爸为了巴结另一个更大的造反派头目,要肖文军和那个造反派头目的女儿结为夫妻。肖文军深爱文苑,自然死活不依。当他把这情况书信告诉了文苑后,已经受过父母双亡打击的文苑立即崩溃了。她深知造反派手中的权力有多大,她认定肖文军只能挺过一时,最终不得不屈服而与那个造反派头目的女儿结为夫妻。因此,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大伙听了唏嘘不已,都不自觉地再次站立起来,默默地绕着文苑的坟走了三圈。   这时,天色已经快要暗了,一大片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天空。   王大福抬头一看,着急地道:“你们几位,快回屋子去吧,一会就要下大雨了。”   李冰看了一下天色,毅然说道:“王大爷,麻烦你把施姐和婉儿先带回住处,让她们两人先把两个房间整理好。我们三个人留下,因为我们答应过周大妈,要帮文苑的坟重新修葺一下。”   王大福不肯答应,说山中下雨打雷很危险,坚持要他们一起走。   施丽娅和赵婉儿好说歹说,这才把王大福劝了下来,关照李冰他们早点修好坟墓回到屋子后,两人跟着王大福先回住处打扫整理。   等他们三人走后,李冰盯着文苑的坟发楞了一会道:“张大哥,钱大哥,你们说,这坟里埋的,真的会是文苑吗?”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确定。按理说,这是村里人埋葬的文苑,那么多人在场,里面埋葬的必然是她。但是,文苑的尸身是在王家宅子下发现的,怎么会跑出坟墓到了那儿呢?”   钱一多插嘴道:“会不会是有人盗墓,把尸体弄到了那儿?”   张远山啐了一口道:“呸,有这可能吗?这在当时是一个新建的土坟,又没什么陪葬品,会有谁来盗墓?再说了,盗墓不可能只盗一具尸体吧?再想想,就算盗墓者脑子有问题,他盗出了文苑的尸体,又有必要重新埋葬在那座王家宅基地下吗?”   钱一多一时语塞,想想也确实是这样。   李冰道:“王老六和村长差不多年龄,推算下来,他们当时也只有三四十岁。文苑当时也正当青春年少,二十岁左右。因此,我认为,文苑的尸体被移动王家宅子地下,起码不是这几年的事,极有可能在当年就发生了。大家想想,王老六贪图这块地,耍了小聪明,才从村长那里得到批准的,如果下面埋了尸体,他会想要吗?”   张远山道:“对,说明这具尸体,早就埋在了地下,而且,埋尸的人,把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瞒过了村子上所有人。”   钱一多不甘心地说道:“李冰,会不会我们在王家宅子下挖到的尸体,根本就不是文苑呢?”   李冰摇头道:“不可能,就算这具尸体不是文苑,那你如何解释尸体胸前会有刻着文苑名字的挂件?施姐告诉我了,当时的女孩子,除了心上人,根本不可能把这样的挂件随意送给别人的。所以,我敢确定,那具尸体就是文苑!” ☆、第五百零七章 雷雨魅影   张远山惊讶地说道:“李冰,你是说这可能是一座空墓?”   李冰狡黠地一笑道:“张大哥,我也不敢确定,但钱大哥,他肯定知道答案!”   钱一多楞道:“李冰,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知道这墓中之尸是不是文苑?”   他话音刚落,见到张远山和李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下子也醒悟过来了,紧张地道:“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叫我盗墓吧?”   李冰嘿嘿一声道:“钱大哥,你聪明人。不过,这次可不是盗墓,墓中可能什么也没有,是让你掘墓!”   钱一多看看四周阴森的景象,又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神色紧张地说道:“李冰,这恐怕不妥吧?这个向阳村上的人,可都是很尊重这个文苑的。万一让他们发现我们偷掘文苑的墓,还不要扒了我的皮?”   李冰正色道:“钱大哥,你不要担忧。你没听王大爷和周大妈说吗?这坟几十年都没人前来祭扫,这个地方平时白天都很少有人经过,何况现在傍晚,天色又这么难看。你放心,不会有人看到的。更何况,文苑可能死得比较冤,我们掘她墓,就是为了了解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李冰还在诉说着,钱一多已经抄起了家伙,开始掘起地来。   不多时,钱一多已经挖了一个深坑,几乎把那小小的坟墓兜了个底。结果让众人大吃一惊,里面,除了一副用山上树木草草打就的简易木棺外,竟然什么都没有。   里面没有尸体,这已经证明了李冰的猜想。同时,却更让他们三人感到疑惑: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把这样一个没有任何陪葬品的新墓掘开,只偷了尸体,又重新偷偷埋葬到王家宅子那个地方呢?   天色越来越暗,一个突如其来的闪电,把三个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大雨瓢泼,没有丝毫的缓冲。电闪雷鸣之间,李冰等人正想找个地方躲雨,忽然见到一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三人大惊,李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奇怪的事,那男子对李冰等三人理都不理,虽然不断地看着四周,却象根本看不见李冰他们似的。   过了一会,那男子才猫着腰,火速冲到文苑的坟前,卸下身上的布袋,从里面取出了几样东西。   钱一多一见,恍然大悟,悄声道:“李冰,原来他是我们同行。不过我很奇怪,他怎么会看不见我们?又怎么会来盗这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墓呢?”   李冰等人也大为不解,一个闪电划过,众人吃惊地发现,那个男人,右半边脸上,长得很大一块青色的痣。   只见那个男人,猫着腰奋力掘着文苑的坟,不一会儿,他身边便堆满了一大堆土。   钱一多奇怪地问道:“李冰,我刚才不是已经掘开这坟了吗?怎么这坟似乎又自动合上了,而且这个人又挖了这么多土出来?”   李冰不及回答,一件让众人唬得血色全无的事发生了。   挖开的墓洞口,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众人惊惧之间,猛然发现,这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头颅,那黑色,正是那女人头颅的长发。   女鬼?还是诈尸?钱一多刚才掘墓,不是说里面除了那一口薄皮棺材,什么也没有吗?   就在众人惊惧加疑惑之间,那具女尸已经完全伸出在了坟墓外面,一个男人的头也露了出来,脸上那半边青色的胎印,在闪电的光亮下,显得格外瘆人。   那男人是谁?他想要干什么?这具女尸刚才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这一切,如一团迷雾,把众人一下子搞得头晕乎乎。   只见那个男子,在搬出了那女尸后,又回头小心地把挖出的土填上。然后把周围清理了一遍,不留心细看,几乎没人知道这个墓被人动过。   那男子看了看四周,冷笑了一声,把那女尸一下子扛在肩上,脚步如飞,快速向山下奔去。   李冰悄声道:“这事太蹊跷了,我们悄悄跟上,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三个人悄悄地跟在那个扛着女尸的男人身后,却总觉得那男子当他们不存在似的。快步如飞。眼见那个男人扛了尸体也跑得如此之处,几乎都快要甩下李冰他们了,李冰等三人,再也顾不得被那男子发现的危险,加快速度,在山路上奔波起来。   谁料想,刚追了十几丈,那个男子和女尸,竟然在空气中凭空消失,再也不见。   三个人大骇,都不明白这诡异的事是如何发生的。   正为丢失跟踪目标而泄气的三人,忽然一个响雷在不处炸起,把三人着实吓了一跳。   闪电中,他们惊奇地发现,那个扛着女尸的男人又出现了。李冰等人赶紧跟上,却不料,一会又不见了踪影。   李冰忽地一下收住脚步,告诉张远山和钱一多:“我明白了,我们看到的根本不是人,而只是一段幻象。应该是当年,这个中年男子也是趁天黑雷雨,不怕被人发现,前来偷盗女尸。当年的一幕,全被这个小山凹奇特的地理特征构成的磁场,象录像机一样记录了下来。”   “今天这个天气和时间,应该正好和当年那一幕符合,所以,在磁场作用下,这偷盗女尸的一幕,又还原了出来。”   听李冰讲完,张远山略一思索,兴奋地道:“我知道了,这具女尸肯定就是当年喝农药自杀而死的文苑,这个中年男子背着她的尸体,目标地正是那个后来的王家宅子。”   李冰道:“对,我们即使发现不了他的踪影,只要我们赶到王家宅子,说不定下一个闪电亮起时,我们就看到了事件整个过程。”   三个人此时已经不再害怕,而是内心充满了兴奋,快步冒雨冲向山脚下的王家宅子。   不多时,三人已经来到了王家宅子边上。张远山悄悄问李冰:“李冰,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入王家宅子?”   李冰摇了摇头道:“既然是幻象,那我们就在这边上等着好了,不必要进入那宅子。”   突然,又一个闪电划过夜空,把王家宅子和四周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昼般清楚。   随着一声巨大的雷鸣声过去,三个人惊讶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偌大的一座王家宅子, 在空气中如幽灵般神奇消失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大片寸草不生的开阔地。 ☆、第五百零八章 魅影博杀   电闪雷鸣中,众人惊骇地发现,他们三人所处的那块寸草不深的平地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肩上扛着一具穿着旧式军装的女尸。   三人心中顿时醒悟过来,这块地,便是王家宅子所在的养尸凶地。而王家宅子的凭空消失,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三人见到的是当年雷雨天时记录下的景象。那个时候,王老六还没在这个地方建造宅基。   只见那个青面男子,从肩上放下女尸,又取下了他肩上的一个大挎包。   闪电中,李冰一下子惊讶了,因为那个男子从包中取出了一样物事,那正是张远山经常使用的罗盘。   只见那男子用罗盘看了一会,开始抄起一把铁铲,奋力掘地。   张远山也是大惊失色,低声道:“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一个学道之人。但我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大家疑惑之间,那男子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把那女尸头北脚南地放入了土坑中。   更让人惊奇的是,那男子在安放好女尸后,竟然从包内取出一件道士服,披在了身上,还端端正正地戴上了一顶道士冠。   只见他绕着那土坑转了五圈,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待他停下来后,又开始把泥土重新填回土坑中。   不一会,整个土坑又被填平,借着大雨的冲刷,那男子又在土坑中踩了几遍。当他仔细打量了那土坑几遍后,一直冷酷的青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男子收拾好东西,急步向山村外面走去。   李冰等人急忙跟上,那男子却忽然不见了。李冰这时才发现,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雷电也消失了。   三个人楞了许久,李冰急道:“不好,我们这么久没回去,就怕那村长赶来寻找我们。要是他发现我们掘开文苑的墓,那就要出大事了。这样,我先赶回婉儿和施姐那儿,张大哥,你陪着钱大哥,到文苑的墓边上,把那墓重新填埋好。”   张远山和钱一多答应了一声,匆匆向山上奔去,李冰也凭着脑中的记忆,心急火燎地向那个文苑住过的所谓鬼宅赶去。   快要走到那个宅子时,半路上冒出来一个黑影。李冰心中一惊,不露声色地悄悄跟在那个黑影后面。   李冰和那黑影,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文苑曾经住过的鬼宅边上。   忽然,鬼宅内传出赵婉儿的一声惊叫,李冰心中一紧,快步向鬼宅中冲进。   刚进鬼宅,李冰就看到两个穿黑色雨衣的黑影在黑暗中博斗着,赵婉儿和施丽娅则紧抱在一起,在马灯那飘摇不定的亮光下,正惊惧地大声叫喊着。   李冰分不清那两条黑影到底是哪个欲图谋不规,大喝一声:“住手!”   其中一个黑影惨叫一声,一下子跌倒在地,而另个黑影,则手握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仓皇向外面逃蹿。   见那黑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而且自己不知道跌在地上的那个黑影到底是好是坏,李冰也就不再追赶。   他从门后抄起根木棍,对着躺在地下那穿黑色雨衣的神秘人物厉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来此?”   那黑影痛苦地道:“娃们,我是王大福!”   李冰等三人吃了一惊,施丽娅赶紧从柱上拿下那盏马灯,对着那黑影照了照。果然,那个脸色苍白正不断**的黑影,就是向阳村的老村长王大福。   李冰真心蹲下身来,吃惊地问道:“王大爷,怎么会是你?刚才那个黑影又是谁呢?”   王大福喘着粗气道:“李冰,我也不知道。我把两位姑娘带到这里后,又回家拿了盏马灯送到这里。这两位姑娘开始打扫房间时,我才告辞回家。”   王大福停了一会,喘息了几口继续说道:“我刚到家一会,就雷雨大作。你们周大妈担心死了,这不,雨刚停,就叫我过来看看你们,担心这房子是不是漏雨,要不要搬回我家居住。”   李冰哎呀了一声:“王大爷,原来这样啊!我也是刚回来,在路上发现一个黑影向这里来,我担心是什么人图谋不轨,这才悄悄跟在后面。没想到,竟然是您老人家。那另个穿雨衣的人又是谁?他为什么会和王大爷您打起来啊?”   王大福虚弱地说道:“李冰,我也不知道。我刚进这里,就听到两位姑娘惊叫,一个穿黑雨衣的男人,握着一把尖刀恶狠狠地向她们走近。我来不及呼叫,就直接冲上去和他博斗了。”   李冰这才注意到,王大福胸口被那黑衣人刺了一刀,正在外汩汩地冒着鲜血。   李冰急忙道:“婉儿、施姐,王大爷受伤了,你们两个快把我们行李中的急救包拿出来,给王大爷包扎一下。”   王大福喘着粗气道:“孩子们,不要紧,这一刀,只是划破了我的皮,没伤着要害处!”   李冰蹲下来,仔细察看一下,果然刀伤不深,这才安下心来。   他把王大福搀扶起来,坐在了赵婉儿已经铺设好的土坑上。这时,施丽娅也取来了急救包,和赵婉儿两人,细心地为王大福上药包扎。   待她们包扎好后,李冰这才皱眉问道:“婉儿,刚才那黑衣人出现前,为什么听到你一个人惊叫,却不见施姐的叫声呢?”   赵婉儿仍是惊魂未定,半晌方才答道:“李冰,刚才可把我吓死了。那时,施姐不在,我一个人在那个房间。”   赵婉儿手指处,正是王大福再三警告不要进去的那个文苑自杀的房间,李冰不由得大惊失色。   李冰脸色不快地说道:“婉儿,不是叫你们别进这房间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要不是王大爷及时赶到,只怕真出了大事。”   赵婉儿本来很惊惧,见李冰如此责怪,也不由得恼怒了。她狠狠地白了一眼李冰道:“李冰,你这胆小鬼。我进那个房间怎么了?我碰到的又不是文苑的鬼魂,只是一个想杀我的男人罢了。”   施丽娅赶忙道:“婉儿,不要这样嘛!李冰这不是因为担心你,心中焦急才会如此说的。婉儿,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听到你惊叫,跑出房间时,就见到王大爷和那黑影博斗在一起了。婉儿,你快给我们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文苑的房间内,又看到了什么?”   赵婉儿这才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对着李冰说了一句‘对不起’,这才开始把她刚才经历的惊魂一刻,向着众人叙说出来。 ☆、第五百零九章 鬼宅诡影   赵婉儿和施丽娅,跟随着王大福回到了那个文苑生前住过的鬼宅后,天色也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两人这时才发现了事情的尴尬,这个鬼屋内,根本没有通电。正当两人愁眉苦脸地想着夜里该怎么办时,王大福说道:“两位姑娘,这个地方没有通电,晚上住着也不方便。你们两人先打扫,我回家拿盏马灯给你们晚上照明用。”   两人大喜,对王大福千恩万谢。王大福乐呵呵地转身离开,才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脸色严肃地再次告诫赵婉儿和施丽娅,千万不要进文苑自杀的房间。   等两人很认真地答应后,王大福才放心地离开回家取马灯。   王大福离开后,施丽娅微笑了一下道:“婉儿,不如趁现在还能看得见,我们先把两个房间打扫干净吧!”   赵婉儿嘻嘻笑道:“那好啊,施姐,我们分工,你扫地,我擦家具。”   施丽娅愉快地答应了一下,就进了房间开始打扫。赵婉儿从行李包中取出一只脸盆,正准备装些水擦拭一下屋子内简单的家具,突然间就懊丧极了。原来,这个屋子内别说自来水了,连电都没通。   赵婉儿提着盆子,想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源。他刚出了门,就看到长满野草的院子中,还真的有一口井。   赵婉儿大喜,提着盆乐颠颠地冲向井边。突然,她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杂草丛中。   听到赵婉儿叫喊的施丽娅,赶紧扔下手中的扫帚,冲出院子一看,只见赵婉儿正跌坐在草丛中,痛得直哼哼。   施丽娅大惊,尖叫道:“婉儿,你不要动!”   还没等赵婉儿反应过来,她就看到施丽娅一扫平时的妩媚、温柔,咬牙切齿地举起一根木棍,对着自己的头就狠狠砸将下来。   赵婉儿吓得大叫:“施姐,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那木棍挨着她脑门就砸了下来。   赵婉儿吓得神魂颠倒,她不明白,一直亲如姐妹、一路上生死与共的施丽娅为什么要忽然对她下毒手。   正在她吓得脸如死灰说不出一句话时,施丽娅跑到她身边,拽着她的手,用力把赵婉儿拖了起来。   赵婉儿恼怒地道:“施姐,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想杀了我?”   施丽娅擦了一下额头上沁出的细汗,微笑着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指了指赵婉儿刚才坐着的地方。   赵婉儿心中疑惑,转头一看,心中一顿发怵,这才明白,施丽娅刚才是救了她一命。   被赵婉儿跌倒而压塌的草丛中,一条花白相间的大毒蛇,此刻仍在草丛中微微扭动着那令人恶心的身躯。   毒蛇的七寸部位,被施丽娅那凶猛的一棍,打得皮开肉绽。赵婉儿头皮一阵发麻,她想象到了刚才自己的危险,或许自己正坐在那里叫唤着疼痛时,那条毒蛇正吐着猩红的蛇信,正准备对自己发动致命一击呢!   赵婉儿感激地紧紧抱住施丽娅,施丽娅抚摸着她的秀发,略带责备地说道:“婉儿,你怎么会到那杂草从中去?你不知道山区的夏天,特别是夜里,会有许多蛇虫出来活动吗?”   赵婉儿歉意地道:“施姐,我当然知道。我是因为想把李冰他们的房间和我们两个房间内的家具擦拭干净,因为屋子内没水,出来找水源,看到这儿有口井才进入这草丛中的。哪料到脚上踩到了不知什么东西,摔了一跤。幸好施姐反应快,又这么勇敢,这才救了我。”   施丽娅看了一眼那口掩藏在杂草丛中的井,淡淡地道:“婉儿,别去了,那井中没水!”   赵婉儿惊奇地道:“施姐,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已经看过那口井?”   施丽娅呵呵乐道:“婉儿,不是呀,我还是你刚才说了才看到那口井。你想想,这个房子已经几十年没人住了,院中杂草都这么茂盛,那口井肯定早已淤塞了呀!”   赵婉儿一想有理,娇嗔道:“还是施姐生活经验丰富,观察力细致。我要是学到施姐这样,刚才就不会摔一跤,也不会碰到那可怕的毒蛇了。”   施丽娅嘿嘿笑道:“婉儿,话回转来说,还真的多亏你摔了那一跤。你想想,我们在这里要住十天半月的。如果不是你摔了一跤,发现了这条毒蛇并打死了它,那后果想想都吓人的。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两人说笑了一会,忽然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一声炸雷,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施丽娅心中担忧,不安地说道:“哎呀,马上就要雷阵雨了,不知道李冰他们三人有没有忙好?赶快回来吧,大家分开了,都在各自担惊受怕。”   赵婉儿也是默然不语,望着门外那一道道闪电直发呆。   不一会,大雨倾盆而下。赵婉儿突然说道:“施姐,我们两个还是赶紧把屋子打扫干净吧!等会他们回来,肯定全身湿透了,得给他们弄个干干净净的房间!”   施丽娅怔道:“好呀,那我继续去扫房间,不过你怎么办?这井中又没有水!”   赵婉儿扑哧一笑:“一贯聪明的施姐,突然也傻了。现在还愁什么水?老天爷不是在赏赐给我们吗?”   她笑着用手一指外面,施丽娅一楞,随即反应过来,不禁咯咯笑道:“哎呀,我也真傻了!对了,婉儿,你把那两只桶也拿出来,装满水,等会给李冰他们三人烧个热水澡。我已经看过了,后面那个厨房边,还有只小房间内有厕所和一只小浴盆,还有几块木头。拾掇一下,应该还能将就着用一用!”   赵婉儿欢快地答应一声,转身到李冰他们的房间中,打开行李袋,取出了两只小铁桶,和自己手中的那个脸盆,一起放在门口屋檐下开始接水。   这时,施丽娅已经进入了她们俩的房间打扫,赵婉儿接水时,无聊地看着门外的闪电,心中担心着李冰他们的处境。   闪电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悄悄地掩近这个鬼宅。   赵婉儿心中大惊,不敢确定是不是李冰他们,揉了揉眼,突然那黑影不见了。   当闪电再次亮起时,赵婉儿再次看到了那个黑影。那个黑影没有进门,而是绕到了鬼宅的后面。   赵婉儿心中生疑,惊骇极了,却又不敢出门观望。   她紧张地倒退了几步,不自觉地来到了文苑生前住过的那个屋子。   一道闪电划过,赵婉儿发现文苑自杀的屋子内,有个很大的窗户。她忘了王大福的忠告,情不自禁地走进了文苑自杀的房间,想透过那个大窗户,看看屋子后面到底有什么。 ☆、第五百一十零章 雨夜惊魂   窗外,远处的闪电,把山村后面的那座小山上的树木照得一明一暗,犹如黑暗中的鬼魅。   赵婉儿心中紧张极了,惊惧和好奇的复杂心态,使得她身不由已地想靠近那个窗户去看看那个神秘的黑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窗户下的土坑上,散落着厚厚的尘灰,一张早已破败不堪的席子,已经和土坑牢牢地粘在一起。   赵婉儿看到土坑边有张竹椅,便不假思索地一脚踩上,欲爬到土坑上仔细地观察窗外的情况。   当她刚一脚踏上竹椅,正准备提脚跨上土坑时,忽然觉得脚下一软。   赵婉儿大惊,下意识地往边上一跳。耳边传来一阵物体碎裂的声音,透过窗口传来的闪电亮光,赵婉儿发现,这张她刚踩着的竹椅,已经散成了一瘫,扑腾起了地下一片尘灰。   她定了定神,双手撑着土坑沿,好不容易爬上了土坑,双脚慢慢前移,向那窗口接近。   赵婉儿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双腿,此刻只觉得软绵绵的,不大听自己使唤的样子。她同时也感觉到了,看似平整的坑上,其实已经很不平整。   赵婉儿心中清楚,肯定这土坑几十年没用,已经开裂,只是因为被一层厚厚的尘灰盖着,这才从外表看上去平整如镜。   她一步步艰难地挪到窗口,睁大双眼,抵制住内心的紧张和害怕,打量着窗外的山景。   闪电的一明一暗间,只有那狂风中摆动的树木黑影,根本看不到有任何异常情况。   赵婉儿松了一口气,自嘲自己因为在这传说中的鬼宅中而内心紧张,看花了眼,那个黑影根本不存在。   这时,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只有那隐隐的闪电和偶尔传来的远处沉闷的雷声仍在继续。   她转身欲下土坑,刚转过身,就见到文苑自杀的房间内霎时亮如白昼,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声音如同在她耳边炸起。   赵婉儿吓得一下子滚下了土坑,心中对山区那骇人的雷电充满了惊惧。   雷声过后,她才反应过来,一个翻身从地下爬起。   眼睛无意中对着那窗口一瞥,赵婉儿吓得一声惨叫。   只见窗外,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黑影,正如鬼魅一般,一声不吭地站在窗口。那黑影似乎在紧紧地盯着赵婉儿,一阵阵的闪电,把他那可怕的身影,在墙上投影成了一个个飘忽不定的巨大黑影,似乎随时都想吞噬赵婉儿那弱小的身躯。   赵婉儿惊叫着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堂屋中,隔壁房间中的施丽娅听到赵婉儿的惨叫声,心知不妙,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赶紧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在堂屋中那盏昏暗的马灯下,施丽娅见到平素喜爱干净甚至有些洁癖的赵婉儿此刻灰头土脸,跌跌撞撞地从那个文苑曾经住过的房间中跑了出来。正在吃惊中的施丽娅,刚想问赵婉儿发生了什么,就见堂屋那个已经坏了门锁的破旧木门,一下子被推开,一股夹杂着水汽的山风劈头吹了进来,使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一个中等身材的穿着黑色雨衣戴着口罩的男人站在了堂屋门口,虽然看不见他的面目,但那低压着的雨衣帽檐下,一双阴鸷的眼睛狠毒地盯着两人。   赵婉儿一见到施丽娅,扑过来紧紧地抱着她,全身吓得直发抖。   同样害怕的施丽娅,此时出于对赵婉儿亲妹妹般的保护心,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对着那个一言一发的可怕黑衣人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黑衣人沉默了一会,用一种冷得让两人心中直发瘆的声调说道:“我是地狱使者,擅闯鬼宅者,死!”   那黑衣人说完,扬起了左手,施丽娅和赵婉儿这才发现,那个黑衣人左手中还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   施丽娅害怕地道:“求求你,不要杀我们!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她边说着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双手颤抖着递上前去。那黑衣人冷哼一声,施丽娅赶紧说道:“钱是少了点,不过我还有首饰,我这就摘下来送给你,只要你能放过我们!”   那黑衣人冷笑道:“我是地狱来的使者,我要你们活人用的钱干什么?擅闯鬼屋者,必须得死,这是我立下的规矩。”   施丽娅见那黑衣人铁心要杀了她们,利诱不成,只能硬着头皮威胁道:“你要是杀了我们,你也跑不掉,我们一起的还有三个男人马上就回来!”   那黑衣人冷笑道:“你少来吓唬我,我知道你们还有三个人是一起来的。你现在是在拖延时间,想等他们三个回来救你们吧?做梦吧,这个鬼天气,那三个男人就算赶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在你们死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们,他们三个也活不了,进入鬼屋的所有人,都得死!”   赵婉儿惊惧地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黑衣人阴沉地说道:“不要问我是人还是鬼,一会,你们两人就真的成了鬼了!”   话音刚落,那黑衣人就高举起尖刀,跨进了堂屋门槛,一步步向她们两人逼近。   正在这危急时刻,门外又冲进一个同样穿着雨衣的黑衣人,一言不发,对着那举刀的黑衣人就是一脚,把那举刀黑衣人一脚踹倒在地。   就这样,两个开始扭打起来,连赵婉儿和施丽娅都已经分不清两个缠斗在一起的黑衣人,哪个是想杀她们,哪个是想救她们的。   两人只知道,握刀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妄图行凶的不法之徒。只是两人缠斗着,在她们两人看来,根本分不清楚,那把尖刀到底握在谁手。   李冰的一声大喝,让赵婉儿和施丽娅绝望中见到了求生的希望,都不禁大喜。   也正因为李冰那一喝,两个黑衣人竟然同时摆脱了缠斗,一个躺倒在地不住地哼哼,而另一个则夺路而逃。   李冰听完赵婉儿的叙说,终于明白了,他安慰了赵婉儿和施丽娅几句,转头对王大福说道:“王大爷,今天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与那搞鬼之人博斗,我都不敢想象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大福连连摆手道:“不要这么客气,我是这里的村长,自然有义务保护好来我们村的贵客,何况还是两位美丽的姑娘!” ☆、第五百一十一章 护灵疑凶   那个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会乘雷雨天气出现在这个鬼屋中?他又为什么想杀害进入这个鬼屋的人?   这一切,都成了李冰心头难解之谜。   施丽娅紧张地问李冰道:“李冰,这个人会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们?”   李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真奇怪,我们第一天来到这个鬼屋,怎么会有人想要行凶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穿黑雨衣的,不是鬼而是人!”   赵婉儿颤抖着声音道:“李冰,那个黑衣人说他是地狱使者,擅闯鬼屋者都得死!”   “鬼屋?”,李冰心中念头直转:“这个屋子,有鬼屋之称,不正是在文苑死后才流传开来的吗?难道说,这个黑衣人和文苑有关?”   他眼睛一亮,看到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王大福问道:“王大爷,您刚才与这黑衣人博斗时,好象并没落多大下风啊!难道说这个黑衣人年龄并不比您年轻多少?”   王大福楞了一下说道:“是啊,我也觉得他可能与我差不多年轻,最多比我年轻几岁而已!”   李冰突然问道:“王大爷,肖文军有多大了?”   “肖文军?”,王大福一楞,一脸狐疑地看着李冰。   李说连忙解释道:“王大爷,就是你和周大妈告诉我们的,那个文苑生前的男朋友。”   王大福惊讶地说道:“你是说他啊,怪不得我觉得这名字耳熟,却没想到是文苑以前那个男朋友。文苑和曲丽丽是七零年来到我们村的,那时她们才二十左右,如今过去了四十多年,要是文苑活着,她也和我差不多大的年龄!”   赵婉儿眼圈一红:“王大爷,您真是一个好人,还一直记挂着那可怜的文苑!”   李冰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那个肖文军,应该和文苑差不多大,甚至有可能同年。到现在,他也应该有六十多岁了,确实和王大爷差不多年龄。”   王大福叹口气道:“是啊,那时,我还年轻。村里也响应上面的号召,组织了造反派。我糊里糊涂地也参加了。不多久,我就成了这个向阳村的村长。我当村长的第一年,文苑和曲丽丽就来了我们村插队。”   李冰道:“刚才婉儿说,那个黑衣人说过,擅闯鬼屋者死!这就说明,他不愿有其他人进入这个屋子。为什么呢?从他称为鬼屋来看,他不愿人进入这屋子,正在是文苑死后。因为,鬼屋的传说,周大妈也说过了,就是文苑死后,有人看到过这个屋子的烟囱在年底冒出过火星,还有人听到过女人的哭声,这才流传出了这个屋子是鬼屋的说法。”   “所以,我猜想,这个黑衣人,必须与文苑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联系。在文苑死后,他不愿有任何人走进这个屋子,可能就是怕人打扰文苑的在天之灵。再加上这个黑衣人的大概年龄,能符合这条件的人会是谁呢?”   “肖文军!”,施丽娅和赵婉儿几乎同时惊叫起来。   门忽地被推开,把室内几人吓得都跳了起来。待发现是浑身湿透的张远山和钱一多,大伙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见到室内众人凝重的神色,又听见赵婉儿和施丽娅的惊呼,再看到胸口包扎着白纱布渗出鲜血的王大爷,张远山和钱一多,吃惊得合不拢嘴了。   李冰把刚才发生的惊魂一刻讲给两人听后,直把张远山和钱一多听得心惊肉跳。   张远山附耳李冰耳边悄声道:“李冰,我们已经把事情办好了!”   李冰看了一眼打量着他们的王大福道:“张大哥,我知道了,这些事过后再说。现在我们先猜想一下,谁会是那个妄图行凶的人。”   赵婉儿惊呼道:“李冰,你不是说了么?刚才那人,肯定就是肖文军。你想想,谁会在乎这么一个没人敢前来的破屋子?必定是与这屋子原主人感情深厚的人,不想任何人前来打扰亡灵。那个人,也只有深爱着文苑的肖文军了。可悲的是,历史的原因,让两人不能结合在一起,而更让人伤感的是,痴心而绝望的文苑,竟然选择了自杀!”   施丽娅也叹道:“可怜的一对恋人!只是那肖文军也真可恨,为了一个死去的恋人,竟然想要杀死进入这个屋子的其他人,这人的心理肯定变-态了!”   李冰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个黑衣人,既不为财,也不为色,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个屋子。所以,我也认为,此人必是肖文军无疑。”   听着众人的分析,一直吃惊得张大了嘴的王大福忽然说道:“李冰,我想起来了。刚才这个与我博斗的黑衣人,是个左撇子!”   李冰心中一动,有了这个特征,再确定欲行凶之人,就多了几分把握。   施丽娅这时也说道:“李冰,王大爷说得没错,此人就是一个左撇子。因为在王大爷没冲进来救我们时,那个黑衣人举起刀想杀我们,握刀的正是他的左手。”   李冰点点头道:“我心中已经有数了,为了弄清事实真相,我决定连夜返回上海,调查肖文军的下落。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张大哥和钱大哥,陪着施姐留在这里,我和婉儿连夜赶回上海调查。”   他顿了一下道:“你们三人,留在这里,记得注意安全,大家抱成一团,片刻也不要分开。施姐一个人住着很是危险,这还得辛苦两位大哥,就在施姐门口搭个地铺,你们两人轮流值夜。”   他吩咐好后,对着王大福道:“王大爷,再次感谢您的相救之恩。您老也受伤了,我和婉儿这就陪着你先回家休息,然后我们两人直接驱车回上海!”   大伙点头表示同意,李冰神色严肃地说道:“今夜发生的事,在我和婉儿调查回来之前,你们记住不要走漏一丝风声,严格保密,免得打草惊蛇。这个向阳村的人,除了王大爷和周大妈,你们谁也不要去接触!”   几个人默默地拥抱了一下,互道珍重。李冰随后搀扶着王大福,和赵婉儿一起,向王大福家走去。   刚走到王大福家边时,就见门还半开着,灯光下,周大妈正倚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她一见受伤的王大福,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李冰歉意地说道:“周大妈,今夜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我和婉儿还有事要办,等会让王大爷把这一切慢慢告诉你吧!记得,不要把这些情况告诉村子上的人!” ☆、第五百一十二章 意外发现   李冰和赵婉儿驾车连夜起程,匆匆赶回上海欲查找肖文军的下落。   两人长途驱车后,到达上海都觉得累了,休息了大半天,这才回过神来。   这时,李冰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太冲动了,仅凭一个名字,如何在大上海的茫茫人海中能够找到肖文军?   赵婉儿安慰沮丧的李冰道:“李冰,不要灰心,要不我们先回我家,让公司里的人去走走关系,查查户籍登记好吗?”   李冰叹了口气:“也只得如此了,可惜,只怕没什么指望。象这样的名字,或许一个上海就能找出几百个,我们如何能在短短几天内找到我们要找的肖文军呢?”   两人顿觉一时无计可施,只得默默发动了车子,向郊外的赵婉儿家而去。   刚驶出上海城区不久,就见路边开着许多农家乐饭庄。赵婉儿道:“李冰,我们就在这儿吃了饭再回家吧!”   李冰点了点头,一打方向盘,向路边的一排农家乐饭庄驶去。   一块不起眼的招牌吸引了他们:向阳村农家乐!   赵婉儿‘咦’了一声道:“李冰,你看,我们才从向阳村回来,没想到这里也有个向阳村!”   李冰微微一笑道:“农家乐嘛,起个这样的乡土名字,更能招徕顾客!婉儿,要不,我们就到那个向阳村去吃饭?”   赵婉儿开心地说道:“好,那我们就停车吧,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两人把车刚停稳,好几家农家乐里就出来了人,围着两人推荐自己店里的招牌菜。   李冰一指向阳村农家乐道:“我们是这家熟客,其他不去吃的。”   好几人无趣地离开,那从向阳村农家乐里迎出来的人,虽然满脸猜疑,却还是堆上了笑容,热情地说道:“两位,里面请!”   赵婉儿和李冰跟随那人进了饭店,只见店堂中虽然装饰简朴,倒也显得干干净净。两人心情大好,看了看菜单,连点了四五只菜。   两人点好菜后,轻松地喝着店家泡好的绿茶,看着窗外的风景,开始闲聊起来。   面对店堂而坐的赵婉儿,忽然轻轻地‘咦’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象是发现了什么。   李冰轻声问道:“婉儿,你怎么了?”   赵婉儿一指店堂中挂着的那巨幅壁画,李冰回转身看看,疑惑地道:“婉儿,不就是一幅画么?有什么特别啊?”   赵婉儿兴奋地说道:“李冰,你再仔细看看,那幅画,像不像我们刚回来的那个陕西的向阳村?”   李冰闻言身子一震,赶紧再次回头,盯着那画看了好久。果然,这幅画上的那几座小山和零散分布的小山村,几乎和向阳村一模一样。   李冰压制住内心的兴奋,走到吧台边,对着里面一个年轻女子问道:“请问,您是这儿的老板娘吧?”   那年轻女子一楞,随即笑了起来,爽朗地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请问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正在这时,李冰看到有一个服务生已经把他们点的第一道菜送了上来。他微笑着说道:“老板娘,现在还没到吃饭时候,只是我们来得早了一些。你看,反正店堂内也没其他客人,我们两人有点事想打听一下,能不能邀请老板娘赏脸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那年轻女子稍稍犹豫了一下,立即露出笑容道:“好吧,那么,我就先谢过两位了!”   李冰赶紧邀请那年轻女子入座,给她斟了杯茶,自己又端起了一杯,笑容满面道:“老板娘,不好意思,我因为开车不能喝酒。所以,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那年轻女子赶紧还礼,一饮而尽后,微笑着说道:“两位,多谢了。请问,你想问我什么事?”   李冰一指那幅画道:“老板娘,我对这幅画很有兴趣,想知道这是何人所画?能不能告诉我?”   那年轻女子说道:“这画,是我们老板请人制作的,一直悬挂在这里好多年了。怎么了,这画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李冰眼珠一转,笑着道:“是这样的,我们两人进你们店,就是因为看中了你们店的招牌。不瞒你说,我们两人可不是正宗的上海人,而是从陕西乾县来闯荡上海滩的。以前,我们的村子就叫向阳村,刚才看到这幅画,那山那水和那房子,简直和我们村子里一样,所以这才感到好奇。”   那年轻女子惊奇地道:“这么巧?你们两个竟然是陕西向阳村人?”   赵婉儿也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年轻女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神秘地说道:“你们俩要是早来三四天,就能见到我们老板。他要是知道你们是向阳村人,肯定吃饭不会收你们钱的。”   赵婉儿惊奇地道:“为什么?难道你们老板也是向阳村人?”   那年轻女子道:“不,我们老板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不过,他对向阳村有一种特殊的情结。每年夏天这个时候,他都要抽几天时间回一趟向阳村看看的。”   李冰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探话道:“老板娘,请问,你们老板是不是姓肖?”   那女子惊奇地道:“是呀,你认识他?”   李冰忙道:“不认识,不过我们是从向阳村来的人,正在打听一个叫肖文军的人的下落。见到这幅画,又得知他是上海人,所以才试着问下是不是他。”   那年轻女子更惊讶了:“对啊,这么巧,我们老板正是叫肖文军。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只不过,他已经去陕西三四天了。他有个习惯,每到这几天,手机都不开机的,恐怕联系不上他。”   李冰和赵婉儿对望了一下,轻声道:“我们两人是记者,想收集些当年知青上山下乡的采风。多方打听,才知道当年我们村上有个上海来的女知青。可惜,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才想来到上海打她当年的男朋友肖文军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   那年轻女子听闻,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人。隔了一会,才慢慢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们老板去向阳村,正是为了祭奠当年她的女友。他把这些事跟我们说过,所以我们才知道这些事。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们店里一共五个人,全是老板从孤儿院收养长大的。所以,他既是我们老板,又是我们父亲。” ☆、第五百一十三章 坟地捉凶   肖文军在得知文苑的死讯后,悲痛欲绝,几次欲轻生都让人救了回来。   见此情景,肖文军的爸爸一时也不敢强逼儿子迎娶那个造反派头儿的女儿。   如此拖了一段时间后,肖文军的爸爸忽然得了一场急病去世了,自然,那桩政治婚姻也就不了了之。   从悲痛中走出来的肖文军,决意此生决不再娶。   **过后,肖文军进了一家工厂,直到改革开放后,才开始下海做生意。   积累了许多资本的肖文军,怀着对文苑的思念的悲痛,决意此生做善事以求心慰。他从孤儿院里领养了五个孩子,独自一人把他们抚养成人。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肖文军前几年的生意越来越不顺,亏损了好多。好在他领养的孤儿已经长大成人,因此,肖文军就用留下的积蓄,办了这么一座农家乐饭店,那五个孩子自然就成了这里的服务员。   随着旅游业的兴趣,农家乐也越来越兴旺。肖文军也因此得以偿还了以前生意上亏空的债务,人也变得开朗舒心起来。   随着岁月的老去,文苑的死虽然在肖文军心中已经成为了一个抹不去的伤痛,但已经变得相当平淡了。唯一让他内心不安的是,他为自己一直没能去祭祀曾经的心上人而内疚不已。   受尽良心折磨的肖文军,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农家乐交给他的五个孩子打理,自己则每年开始在当年文苑下放做知青的那段日子里,前去乾县向阳村祭奠文苑。   去了几次向阳村,肖文军都是悄悄地不敢惊动向阳村上的人,只是向一个路上碰到的大妈打听到了文苑的坟墓所在位置。   他从文苑和他来往的书信中知道,文苑深得向阳村上的人喜爱。肖文军知道向阳村上的人恨死了他,正是因为他那封书信而导致了文苑绝望自杀,因此,肖文军从来都不敢出现在向阳村上,更不敢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每次去文苑的坟头,只是洒上一杯酒,在文苑墓碑前叙说一番,虽然野长很茂盛,他也不敢私自修葺一下坟墓。   听完那年轻女子的叙说,赵婉儿和李冰唏嘘不已。   良久,李冰轻声问道:“老板娘,那敢问肖文军有什么生活习惯?他是不是左手撇子?”   那年轻女子奇怪地道:“是呀,你怎么会想到他是左手撇子的?”   李冰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听完这感人故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口说一句罢了。”   三人不再言语,默默地吃完饭,李冰付了钱,便和赵婉儿一起回到了车上。   李冰看着赵婉儿说道:“婉儿,我送你回家吧,然后我一个人赶回向阳村。”   赵婉儿大惑不解地说道:“李冰,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冰道:“婉儿,我们无意中打听到了肖文军的消息,而且得知他正在向阳村一带。我必须赶回去,阻止肖文军妄图再次行凶,我好担心张大哥、钱大哥特别是施姐的安全啊!”   赵婉儿道:“李冰,那我也不回家了,我们一起立即赶回向阳村。”   李冰呵呵笑道:“傻丫头,你以为你是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快回家看看你妈妈吧,以前的事对她打击挺大的,她老人家也希望你能经常陪伴一下她。”   赵婉儿略一犹豫,李冰又关切地看着她道:“婉儿,其实,除了让你陪伴一下你妈妈外,我还存了个私心。我总感觉,那个向阳村太可怕了。既然你回了家,我就不想你再去跟着冒险。何况,那个屋子的情况糟透了,你住在那也会不适应的。听我的话,先回家。向阳村的事一结束,我就来接你!”   赵婉儿大为感动,正犹豫着时,李冰已经发动了车子,直向赵婉儿家开去。   送赵婉儿到家后,李冰顾不得下来喝杯水,和赵婉儿依依惜别了几句,赶紧回头向乾县进发。   当他赶到向阳村后,见到众人安然无恙,不禁松了一口气。   李冰神秘地对众人说道:“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那个妄图杀死婉儿和施姐的人,果然是肖文军。他,正是一个左撇子,年龄也和王大福差不多大,更主要的是,三四天前,他来到了乾县。”   施丽娅吃惊地叫了出来,李冰就把他和婉儿在上海的奇遇告诉了大家。众人听得无不惊叹这世界的奇妙,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难道真的是上苍在助他们一臂之力?   李冰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悄声道:“大伙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捉鬼!”   张远山一楞:“李冰,捉什么鬼?”   李冰嘿嘿一声道:“今天是农历的五月十五,正是月圆之夜。我在上海了解到,肖文军每次来向阳村,都会呆上十天半月的,然后过了农历五月十五才返回上海。我想,这肯定是他要等到月圆之夜,在文苑墓前叙说忏悔。”   众人一听,大为兴奋,好不容易盼到天黑,赶紧向文苑的墓地出发。   几个人悄悄地掩藏地墓地周围,天上的一轮圆月把四野照得清辉一片,瞧得清清楚楚。   树影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几只老鸹在树上嘶叫着,把原本幽静美丽的夏夜,衬托得诡异恐怖。   几个人正咬牙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却见山脚下,一条黑影如鬼魅一般躲躲掩掩地向他们藏身之处而来。   众人摒住呼吸,只见那黑影来到了坟墓边上,四处走了一走,似乎脚步蹒跚的样子。   他打探了一下,从肩上取下一只挎包,两从里面取出一只酒瓶和两只小盅。   那黑影叹了口气,打开酒瓶,斟好两杯酒后,开始坐在墓地前,对着文苑之墓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李冰对张远山和钱一多作了个手势,每人都悄悄握紧了一根木棍。   李冰一下子从草丛中跳了出了,大喝一声:“肖文军,你还不收手?”   令李冰没想到的是,那黑影‘啊’地一声惨叫,突然趴在文苑之墓上一动也不动。   李冰疑他有诈,试探了几下,都不见那黑影有任何反应。   他警惕地慢慢靠近那黑影,这才发现,那黑影居然晕倒在了文苑的坟墓上。   李冰吓了一大跳,一试那人尚有微弱的呼吸,便急呼张远山和钱一多,把那黑影背负在自己背上,向山下急急冲去。 ☆、第五百一十四章 判断失误   一所简陋的卫生院内,李冰等人看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一个老年男子,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就是刚才他们在文苑墓地边欲抓住的却因李冰的突然出现而丧失了知觉的那个犯罪嫌疑人。李冰把失去知觉的他背在身上,一路狂奔冲向停在山脚下的车子,然后就到达了这所乡镇卫生院。   医生给那人做了一番初检后,如释重负地告诉李冰:“病人生命体征正常,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因体质较弱受到惊吓而受到一时晕厥而已。给他挂几瓶点滴,几个小时后就能苏醒!”   李冰等人闻言大喜,就都呆在病房内,紧张焦急地等待着正在挂点滴的那个神秘人物醒来。   天色发白时,正睡意朦胧中的众人,忽然被一声惊叫吓了一大跳,顿时睡意全消。   病床上的那个人已经清醒了过来,他斜倚着身子,惊恐地看着四周,气息虚弱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冰一字一顿地说道:“肖文军,这是乡卫生院。你活得好好的,昨天夜里,你只是受到惊吓而晕厥。”   那人下意识地‘哦’了一声道:“那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太可怕了,我只记得黑暗中跳出了几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见到那人的神色,李冰等人心中暗喜,这人,正是他们要找的肖文军。   肖文军正在自言自语,忽然‘咦’了一声,双眼警惕地看着众人,质疑道:“你们几个又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名字的?”   李冰冷冷地道:“肖文军,别演戏了。我们几个,正是住在四五十年前、那个上海知青文苑在向阳村住过的宅子中的人。”   听到李冰说到向阳村和文苑,肖文军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李冰不露声色地看在眼里,用手一指施丽娅道:“肖文军,三四天前,当你从上海来到向阳村偷偷摸摸地祭奠文苑的亡灵时,你得知我们几个外地来的人住进了文苑曾经住过的屋子,你便动了杀机。”   “在你心目中,文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你认为,凡是住进这个屋子的人,会惊扰了文苑的亡灵,因此,我们都必须去死。这位,就是当时你妄图杀害的两女子之一施姐。肖文军,我们不否认你对文苑用情至深,也为你们的悲惨遭遇感到惋惜和同情,但你的思想偏激了,所以才会这般穷凶极恶、丧心病狂地欲对无辜的人下手。”   肖文军神色惊恐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李冰冷冷地道:“肖文军,别掩饰了。当天夜里,你妄图行凶时,意外地被向阳村的老村长王大福撞现。在博斗中,你手中的尖刀划伤了王大福的胸口,然后仓皇逃蹿。王大福和施姐都已确认,那个欲置他们于死地的人,是一个左撇子。”   “我连夜赶到上海,机缘巧合地在你开的向阳村农家乐里见到你请人画的向阳村的壁画,这才了解到,这个农家匀正是你开设的,其中的五名服务人员,都是你收养的孤儿。从他们嘴里,我了解到了,你也正是一个左撇子。”   肖文军脸色惨白,嗫嚅着道:“原来,你一切都知道了。当年,是我对不起文苑,是我害死了她。因此,这几年每当逢她前来插队的日子,我都会一个人悄悄来到这个向阳村,在她墓前祭奠一番,陪她说说话。”   他双眼满含泪花,抽泣了一阵,抬头茫然地说道:“但是,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从没到过文苑当年住过的屋子,更谈不上我想杀了谁。”   李冰见肖文军拒不承认,正待苦思着如何能让肖文军开口,身边的赵婉儿忽然惊讶地说道:“李冰,我想,我们是不是判断错了?肖文军应该不是那天晚上那个想要杀死我们的黑衣人。”   李冰一怔,疑惑地问道:“施姐,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那天晚上意欲行凶之人?”   施丽娅道:“那夜的情况太危险了,所以我印象很深刻。眼前的这个肖文军,体格和个子都与那夜的黑衣人有所区别,更重要的是,肖文军额头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可是,那天夜里的那个人却没有。所以,我认为,肖文军和那个意图行凶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李冰大为震惊,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判断就将被彻底推翻,本来已经显得明朗的事件,一下子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在他再三相询施丽娅并得到确认后,李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良久,他方才抬起头,对着肖文军说道:“肖文军,对不起。我们在文苑墓地边守候伏击你,是因为向阳村里发生了一些蹊跷的怪事。而这一切,都不可避免地把你联系了起来。更巧合的是,你恰恰在这几天,离开了上海来到了向阳村,因此,才导致了我的判断失误。”   看着满脸惊疑的肖文军,李冰把事情的经过简略地和肖文军讲述了一番,直把肖文军听得脸色刷白。   李冰歉意地说道:“肖文军,我始终觉得,文苑之死疑点颇多,因此,我们几个才决心找出事件真相。”   肖文军激动地道:“谢谢你们,文苑是我最心爱之人,她的死一直让我愧疚在心。真如你们所说,文苑若是让人害死的,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出真凶,给文苑报仇。李冰,你说吧,我能做些什么?”   李冰想了一会道:“肖文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向阳村,悄悄地返还上海。”   肖文军大为震惊,死活不肯答应,非要留在向阳村找出当年杀害文苑的真凶。   李冰郑重其事地说道:“肖文军,你现在悄悄回到上海,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你离开,其实等于参与了我们的调查行动。你放心,一找出真凶,我会立即通知你的。”   经过大家的一番劝说,肖文军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同意先行离开向阳村返回上海,同时又咬牙切齿地苦苦恳求李冰他们一定要找出真凶,给文苑报仇。   在送肖文军到达车站后,李冰几人驾车刚回到向阳村,便在村口碰到了为人热情的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回来的周大妈。 ☆、第五百一十五章 真凶渐现   李冰等人把车子停在小山凹中后,赶紧跳下了车,和周大妈打了个招呼。   周大妈埋怨道:“你们几个到哪去了啊?一大清早,我给你们送点瓜果去,却不见你们在屋子里,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后来我寻到你们停车的地方,发现你们车子也不在,这才安下心来,估计你们是有什么事离开了。我在这儿等了你们好久,再不回来,我可要回家了。”   李冰等人大为感动,施丽娅赶紧上前亲昵地挽住周大妈,不住地撒着娇儿。   李冰小心翼翼地问道:“周大妈,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这件事很重要,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们保守秘密!”   周大妈乐呵呵地道:“哎呀,你们几个孩子,我都快把你们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了,还这么见外?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肯定不会多嘴让别人知道的,甚至连我那死鬼老头子都不给他说。”   李冰笑眯眯地道:“周大妈,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不知要如何感激你的。是这样的,我想打听一下,这个向阳村上,有谁是左撇子吗?”   周大妈一楞:“李冰,你是不是在追查那天夜里刺伤我老头子的凶手?这天杀的,把他找出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你在怀疑是我们村子上的人吗?这不可能,我们向阳村上的人,都很少与外界接触,都是忠厚老实之人。”   李冰正色道:“周大妈,在没找到那个行凶之人前,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你能告诉我吗?记得不要透露给所有人。”   周大妈凝神想了一会道:“我们村子上人,好象是有两个左撇子。一个是村西的王根大,不过,他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另一个是村上的会计,也就是我老头子的最好搭档。他叫王来福,年轻时就是我们村上的会计了,为人也忠厚。”   李冰饶有兴趣地问道:“周大妈,那这个王来福现在人在哪里?他年轻时和那两个女知青关系怎么样?”   周大妈叹口气道:“李冰,那个王来福,人倒是很好,只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他哪儿犯了冲,一直孤身到现在了,都没一个姑娘看得上他。想当年,他从部队复员回来,就做上了村会计,比我家老头子当村长还早了一年呢。”   李冰闻言精神一振,他隐隐感觉到了,这个王来福,可能就是这一连串迷雾般的事件中的关键人物。   李冰急急地问道:“周大妈,你快想想,当年王来福对文苑怎么样!”   周大妈回忆了一会道:“唉,一提到当年,我就为那两个女孩感到痛心。当年,她们来到我们这个穷山村下放,全村上下都把她们当成宝贝一样的。那时,所有人都要集体干活,见那两个城里娃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谁也不忍心让她们遭这份罪,就把她们的活都抢着干了。”   “王来福那时对这两个女娃都挺热心的,有两次她们生病没出工,王大福作为村会计,都没扣她们的工钱。其他人也不计较,因为我们村子上的人,都是真的喜欢这两个女娃。文苑自杀、曲丽丽失踪后,村子里的乡亲们正在议论该如何处置她们住过的屋子。”   “有的人建议拆了,有的人建议作为村子里的仓库堆放杂物。这时,王来福站出来建议,那个屋子就让它空着,谁都不要去动,就当是我们向阳村的人对死去的文苑的纪念。”   “大家本来就为文苑之死而感到悲痛,王来福的建议正好符合了大家的想法,因此,刚做了一年多村长的我家老头子,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下来。于是,这个屋子,一空闲下来便是四五十年。”   李冰强压住内心的兴奋,连声对周大妈说道:“周大妈,这件事请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对了,还得麻烦您跑一趟,去找王来福,告诉他,我们几个人要写当年知青插队的稿子,因此,中午请王来福来喝酒,给我们提供些生活素材。”   周大妈疑惑地道:“你们要请他喝酒?那王来福,可是出了名的好酒量啊!你们可悠着点,别让他喝高了。”   李冰连连答应,周大妈这才离开他们,前去相邀王来福。   看着离开的周大妈的背影,李冰等人正在感叹周大妈的为人厚道热情,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嘿,几个娃,你们一大清早在这儿干什么?”   几个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老村长王大福正挎着一个篮子站在了他们身后。   李冰忙打了个招呼问道:“王大爷,这么一大早,您就开始忙活了?”   王大福道:“我们山里人就这样,都是天亮了就起来找活干,天一黑就回家吃晚饭睡坑上。你们几个到哪去了?”   李冰心中一动,故意道:“王大爷,这几天,我们追查到了肖文军的下落。得知他从上海赶到了向阳村,估计他会来给文苑上坟。因此,我们几人就在坟墓边候着他。半夜时分,他果然摸了上来,给我们抓了个正着。他就是一个左撇子,也就是那天夜里刺伤你的人。我们刚刚把他扭送到县里的刑警大队,这当儿可能正在接受审讯呢!”   王大福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这太好了,终于抓到他了。走,你们几个,今天到我屋里,大爷我陪你们喝几盅,庆祝一下。”   李冰笑道:“王大爷,不了,我们几个要抓紧时间采访完毕,今天约了村里的王会计到我们那儿喝酒,希望从他那儿能打听到好多当年的事。”   王大福一楞,随即笑道:“你是说王来福这小子啊?这家伙是一有名的酒鬼,你请他喝酒,他自然欢喜得紧。”   李冰显得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王大爷,幸好您上次发现行凶之人是左撇子,我们才抓住了肖文军。他还真是一个左撇子,有这个特征事情才好办了许多。你们村上人,有没有左撇子啊?”   王大福笑道:“我们村子上有过一个左撇子,他叫王根大,不过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李冰惊奇地道:“你们村子上还真有左撇子啊?那还有没有其他人?”   王大褔摇头道:“没有,我做村长这么多年,村子里每个人我心中都有本帐,没有左撇子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巧施迷雾   王大福满脸欣慰地问道:“李冰,你是说那个该死的肖文军被抓到了?这家伙真狠毒,要不是那夜你及时赶到一声大喝,恐怕我和两位姑娘性命难保。李冰,这肖文军在哪?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李冰微笑着道:“王大爷,抓他时,我们发生了激烈的博斗。后来把他打伤了,这才把他制服住了。这当儿,他正被关押在县刑警大队内呢。经初步审讯,才知道这家伙如此疯狂,竟然只是因为他认为文苑住过的地方,不得让其他人玷污。只是……”   李冰欲言又止,把施丽娅等三人也搞了个稀里糊涂,不明白李冰为什么不对王大福说出真实情况,却编了这一套假话出来。   王大福也是满脸狐疑,不禁开口问道:“李冰,你能不能痛快点?吞吞吐吐的象个娘们。难道这事还另有隐情?肖文军招供了什么?”   李冰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对王大福道:“王大爷,这件事太过重大,在肖文军没完全招供前,不敢轻易透露,怕打草惊蛇。”   王大福气乎乎地道:“李冰,你还信不过我吗?不想说就算,算我看错了人。”   王大福转身欲走,李冰赶忙拉住王大福,赔着笑脸道:“王大爷,您老别生气,我怎么会信不过您呢?只是您要答应我,此事决不能透露出去,哪怕是对周大妈,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危险。”   王大福一楞:“什么事这么严重?难道这件事与我们村子上的人有牵连?好吧,李冰,我答应你,对此事一定守口如瓶!”   李冰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其他人,这才神秘地说道:“王大爷,那晚欲行刺婉儿和施姐的人,自是肖文军没错。他如此丧心病狂,只是因为他心中一直放下不对文苑之死的内疚。他在招供之时,无意中透露出一个重要情况。”   李冰竟然一反常态,似是要躲避施丽娅等三人,拉着王大福走到一边,远远地避开了施丽娅等人,附耳王大福说道:“肖文军怀疑,和文苑一起插队的曲丽丽并没有失踪,而是也被人害死在向阳村了!”   王大福吃惊地‘啊’地一声大叫,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我们村子上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丧心病狂的事。李冰,莫不是那个肖文军被抓到后,信口开河,想拉个垫背的人,随意诬陷别人的吧?”   李冰叹口气道:“王大爷,我也希望是这样,不想在文苑之外还有另起惨剧。不过,看那肖文军的供词,倒不象有假。他说过,他一直为此怀疑,是因为文苑和他的书信往来中,提到过一个重要情况。”   王大福疑惑地道:“什么重要情况?难道文苑在出事前,就有所预感?”   李冰轻声道:“这倒没有,但是,文苑在信中提及,曲丽丽和向阳村上某个人走得很近,关系非常微妙。在文苑死后,肖文军一直想找曲丽丽了解文苑生前更多情况。可惜,曲丽丽随后也失踪了。”   “肖文军打听了曲丽丽有可能到过的地方,可都杳无音信。因此,肖文军这才起了疑心,联想到文苑信中和他所说,他怀疑曲丽丽也是被人害死了。因此,他才因为这两个原因,要对进入她们两人生前住过的屋子的人下毒手。”   王大福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冰,你快说,这个人会是谁?我非去扒了他的皮不可,我们向阳村,决计容不下这等禽兽不如的畜生。”   李冰把食指压在嘴上嘘了一声道:“王大爷,小声点。这事太过机密,你没见,我连几个同伴也瞒着?要不是因为王大爷您生气了,再加上对老村长您的信任,我也不会对你说呢。”   李冰忽然中断了话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道:“王大爷,您老干活也累了,回家休息吧。今天,我们几个要宴请会计王来福,就不邀请您一起来喝一口了。改天,我们再单独请王大爷,在这里先陪罪了。”   王大福连忙道:“岂敢!,岂敢!李冰,你们也去忙吧。我老头子虽然贪口酒,却也分得出事情轻重的。你放心,今天的话,我只当什么也没听到过。”   王大福转身告辞,李冰等人也返身回那鬼屋路上,施丽娅疑惑地道:“李冰,你搞什么鬼?不想说就不要说出来,还编了一套鬼话蒙王大爷。后来你又对他说了些什么?还鬼鬼祟祟地拉他到一边说话,生怕我们听见似的。你以前可从不这样啊,难道你信不过我们了?”   李冰贼忒兮兮地说道:“嘻嘻,施姐,别生气。因为我要捉鬼,不能向王大爷吐露实情。可是又怕他生气,不得不编几句鬼话来蒙混过关。呵呵,讲鬼话我也觉得难为情啊,所以就避开你们了。”   施丽娅知道李冰鬼点子多,也不再多问,狠狠地拧了李冰胳膊一下,把李冰疼得直呲牙咧嘴,惹得张远山和钱一多在一边哈哈大笑。   几个人回到屋子,李冰惊讶地发现,除了文苑自杀的那个房间被一扇木板紧紧顶上,其他的房间包括堂屋,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李冰赞叹道:“施姐,这肯定是你的功劳,才两天时间,你就让这里大变样了。”   几个人开心地聊着天,谁也不问为什么只有李冰一人返回了这里,心中都清楚,肯定是李冰照顾婉儿,把她强留在上海了。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正午时分。虽然天气极为闷热,但在这个小山凹里的这座破旧宅子里,倒也觉得凉爽舒适。   一个六十多岁、身材健硕的男子出现在了鬼宅门口,一声不响地打量着这座宅子。   正在堂屋内忙着摆放从小镇上带来的卤菜的施丽娅,一见那人身形和那阴鸷的眼神,不禁‘啊’了一声。   她紧张地压低声音道:“李冰,鬼来了。我凭感觉,基本可以肯定,那天夜里想行凶的,就是这个男人。”   李冰嘘了一下,轻声道:“施姐,你们几人,都不要声张。”   他脸挂笑容,走出了堂屋,迎了上去:“这位大爷,您是不是这向阳村的老会计王来福王大爷?”   那人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道:“你们几个就是城里来的记者吧?想要打听什么事,尽管说好了,还这么客气,准备这么上好的酒菜。” ☆、第五百一十七章 设局待凶   王来福一声不吭地跟着李冰进了堂屋,大大咧咧地在堂屋中央那张桌面已经有些破损的饭桌前坐了下来。   李冰笑眯眯地给王来福递上一枝烟,并帮他点好后说道:“王会计,这里还没完全整理好,不能烧什么好菜招待您,只有几盘我们从镇子上带回来的卤菜下酒,还请您老不要介意。”   他扭头对施丽娅叫道:“施姐,把我们带来的五粮液拿上来,给王大爷斟上!”   一直阴沉着脸的王来福眼中冒出一丝惊喜,满脸堆欢地说道:“哎呀,我一个山里糟老头,也不知前世修了什么福,竟然有幸能喝到这种好酒。”   施丽娅虽然极不情愿,却也脸上微笑着,拿出了一瓶五粮液,给王来福满满地斟上一杯。   一口酒下肚,王来福眨巴着眼睛,大赞一声道:“好酒啊,我们在山沟沟里的人,哪喝到过这样好的酒。”   见王来福神色轻松了下来,李冰赶紧又给他斟上一杯,开始陪着王来福胡吹乱侃起来。   王来福的话也多了起来,开始吹起自己当年在部队里当兵那会子的事来。   施丽娅和张远山、钱一多好纳闷:李冰不是请王来福前来,要用话试探他,试图找出事件的真相吗?怎么这桌鸿门宴,倒成了象多年老友把酒言欢的样子了?   直到三瓶五粮液喝完,李冰都绝口不提文苑和曲丽丽的事,只是一味吹捧王来福。   酒喝得差不多了,王来福高兴地站起身来道:“几位,今天我太开心了,能喝上这样的好酒,真是死了都愿意。我酒多了,有些犯困,这就回家睡觉!告辞了!”   看到王来福有些跌跌撞撞,李冰赶紧撞起身,微笑着说道:“王大爷,您岁数大了,修着点。来,我扶你出门。”   李冰二话不说,搀扶起王来福。令施丽娅她们不解的是,李冰搀扶着王来福,竟然不是走向大门,而是向他们的房间走去。   醉醺醺的王来福,刚被李冰搀扶了几步,猛然脸色一变:在他面前,正是文苑自杀的房间。   王来福似乎一下子醒了酒,倒退了一步,站定了身形,有些恼怒地道:“李冰,你送我回家,怎么走错地方了?”   李冰赶紧赔笑道:“王大爷,我刚才见您有些醉了,怕山路不好走,因此才想扶你进我们房间休息一下,等酒醒了再回去也不迟啊!”   王来福虎着脸,一甩李冰搀扶着他的双手,力道奇大。李冰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竟然还有这么强壮的体魄。   王来福阴着脸向外走去,李立大喝一声:“站住!”   王来福身子一震,楞了半天,才慢慢转身,警惕地问道:“李冰,你想干什么?”   李冰笑着道:“王大爷,今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哪好意思让您老人家空手而回啊!”   他把车内带来的堆放在角落边一张木桌上的一条中华烟还有余下的一瓶五粮液,塞到了王来福手中。   王来福吃惊地看着李冰:“李冰,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我哪敢收啊?”   李冰微笑道:“王大爷,这些小意思,只是今天的见面礼。等您酒醒后,经常来给我们讲讲**的故事,我还得付稿费给您呢!”   王来福惊奇地问道:“李冰,这可是真的?我给你们讲讲故事还能拿钱?”   李冰道:“当然,你给我们讲一次,我付给你一百元钱。王大爷,您酒多了,先回家休息吧。我们写作需要故事时,自会去您家找您前来的。”   王来福惊喜之极,一改那副阴沉的脸色,对着几个人堆满了笑脸,还鞠了一躬,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鬼宅。   王来福刚走,施丽娅就问道:“李冰,你刚刚搞的什么鬼把戏?”   李冰道:“我自有打算,你们放心。本来今天请来王来福,是想正面交锋,套得当年真实情况的。但一些小插曲,让我改变了主意。”   他指着那个文苑自杀的房间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我故意搀扶王来福来到那个房间前,他就脸色大变,立即酒醒了。这说明了什么?文苑之死,与他有莫大关联!”   施丽娅埋怨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索性借题为挥,揭开这层面纱?”   李冰摇头道:“王来福的身材魁梧,而且力量惊人,刚才挣脱我的手时,就已经感觉到了。如此一来,我更坚信,他就是那天夜里欲行凶的黑衣人。”   “象他这样穷凶极恶的人,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他决不会承认。不论是发生争执还是从道理上,我们都处于下风。”   他看着王来福在山路中摇摇晃晃的身影,招手叫来钱一多道:“钱兄弟,你一般很少说话,刚才喝酒时,王来福对你没啥印象。再之,你身材瘦小,不易让人发觉。因此,我想麻烦钱大哥,悄悄地跟上王来福,看他家住在哪,有没有人前去找他。”   钱一多‘嗯’了一身,身子敏捷地蹿出了门,凭借山道的曲折和路边的树木和花草,悄悄地跟上了王来福。   李冰严肃地看着施丽娅道:“施姐,有件事,得拜托你做。”   施丽娅轻轻嗯了一声道:“李冰,有什么事你就尽管吩咐,我们都听你指挥。”   李冰问道:“施姐,你敢不敢一个人呆在这个鬼屋里?而且要你进那个文苑自杀的房间!”   施丽娅一楞,显得有些紧张地问道:“李冰,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了,我心中有底,才能考虑我可以不可以!”   李冰道:“施姐,是这样的,我料定,今天必定有鬼出现。不过,不是真的鬼,这个你放心。我和张大哥他们,都要假装外出,让你在这里扮作诱饵。当然,我们几个,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施丽娅害怕地问道:“李冰,你是说那个王来福,今天夜里,可能又会偷偷前来寻找机会下手吗?”   李冰笑而不答,只是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施丽娅。   施丽娅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慢慢地点下了头。这份勇气,源自于她心中对李冰的那份信任和依赖。 ☆、第五百一十八章 鬼屋行凶   张远山和李冰做好了充足的防身准备,和施丽娅一起,在堂屋里静静地坐着,等待着钱一多的归来。   一向沉稳的李冰,见钱一多迟迟不归,也不禁心中焦急起来。他不时地看着手表,盼望着钱一多突然出现在门口。   施丽娅忽然脸上一阵惊慌,小声地道:“李冰、张大哥,你们两个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李冰轻声道:“别声张,我也听到了,是文苑自杀的那个房间传出来的,好象是有人跳进了房间。现在青天白日,不会是鬼,施姐,你不要怕。张大哥,我们两人悄悄候在那房间门口,伺机制服那个来路不明的人。   张远山和李冰两人,抄起早已经准备好的木棍,蹑手蹑脚地来到文苑自杀房间的门口,一左右一右,紧握木棍,摆好了阵势。   那块临时被当作门的木板,正在慢慢被挪开。看到握着门板的那只手,李冰一楞,放下了手中的木棍,悄声道:“钱大哥,怎么是你?你又怎么出现在文苑的房间里的?”   那人从门板后伸出头,果然是钱一多。张远山也松了口气,嘿嘿笑道:“钱兄弟,刚才要不是李冰认出你这只手,恐怕你头刚伸出来,我这一木棍就上去了。”   钱一多这才看到两人手里握着的木棍,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李冰奇怪地问道:“钱大哥,你怎么不从大门进来,要绕到屋子后面翻窗进入呢?”   钱一多道:“一言难尽,我绕到屋后,发现只有这个房间的窗户是破的,可以进来,这才跳窗而入。”   钱一多告诉李冰,他尾随着王来福来到他家附近时,眼看着王来福掩上了门,正想离开,却意外地见到一个人敲开了王来福的家门。   王来福打开门,把来人放进去后,好久一会,那人才从屋子里出来,左右张望一下,不见有人,这才匆匆离去。   钱一多目睹那个人离开,却见大门再次打开,王来福探出头左右观望了一下,这才走出自家大门。   钱一多见到王来福再次出门时,带了个黑色包裹,在他转身锁门的一霎那,钱一多大惊,因为他见到了王来福腰部,一个无意中拱露出来的物事象是一把匕首。   他见王来福提着黑色包裹,走走停停,四处观望,似乎在避开碰到村子上的人。   王来福一路警惕地来到了离文苑生前所住的那个鬼屋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隐伏了下来。   钱一多已经猜到了王来福的用意,心中自然大惊。但他不敢声张,就绕了个大圈,避开王来福隐藏处的视线可及范围,从鬼屋后面的窗子里跳了进来。   听钱一多讲完,李冰微微一笑:“太好了,鬼终于出现了。钱大哥,不得不称赞几句你的机警。今天夜里,我们就上演一出好戏,捉住那个神秘的鬼。”   躲在灌木丛中的王来福,忍受着夏日的高温烘烤,眼睛却丝毫不敢离开那座鬼宅。他要寻找合适机会,杀了李冰他们,哪怕是杀了其中一个而好,让大家觉得那鬼屋可怕,从而撤离鬼屋。   焦虑中的王来福,忽然看到鬼门的院子大门已经打开,施丽娅从中走了出来。   眼望着施丽娅走向村长王大福的家,王来福心中直嘀咕,不明白这个时候施丽娅去王大福家做什么。   不多时,施丽娅又沿原路返回。当王来福看到施丽娅手中多了一只篮子,放着一些蔬菜时,这才明白,敢情施丽娅是去找周大妈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李冰、张远山和钱一多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三个大男人,不但全都带着包裹,还都象似在和施丽娅告别的样子。   王大福心中盘算着:难道是他们三人要暂时离开向阳村,只把施丽娅一人留在那鬼屋?   心念及此,王大福不由得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   眼光一路盯着李冰三人到了村口那个小山凹中的树林中,不一会,就见一辆越野车开了出来,在满是尘灰的山路上绝尘而去,王来福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了。   但做事谨慎的他,还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一直坚持着熬到了黑暗的到来。   山村的黑夜显得特别宁静,王来福在部队练就的一套侦察与反侦察能力此时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他听觉敏锐,在始终听不到汽车的发动机嘶鸣声后,这才确定,李冰等三人,可能今天夜里不会回来了。   联想到李冰他们提着的大袋子,王来福心中一动:难道他们几个不是记者,真实身份是盗墓者?   王来福自然知道,他们这个地方古墓葬很多,许多盗墓者都把眼光投向了这里。为了掩人耳目,那些盗墓者常会扮成各种身份,在当地找房居住下来。   前前后后反复捋了几遍,王来福越来越坚信自己的判断:李冰几人,正是假扮记者的盗墓者。而且李冰等人出手大方,决不象是在他观念中那种酸不拉几的文人形象,更是佐证了王来福的判断。   山村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都早早地关上了门。看着零星散落的灯光一点点熄灭,王来福决定开始行动。   他从包裹里取出黑色的雨衣,一边小声诅咒这鬼天气的闷热,为什么还不下雨,逼得他为了掩饰身份,不得不在这种大热天穿上闷得密不透风的雨衣。   也许正是天助王来福,正在他诅咒之时,忽然一阵凉风刮了过来。煎熬了好几个小时的王来福,给那凉风一吹,顿觉疲惫尽消,精神为之一振。   刚一转念,他便心中大喜。凭他从小在山里生活长大的经验,他知道山区气候多变。这阵凉风过后,必有大雨相伴,这真是老天助他,让他兴奋不已。   果然,心念刚动,突然一道强光闪过,一个炸雷把王来福吓了一大跳。   大雨一下子倾泻了下来,王来福赶紧套上了他那件黑色的雨衣,又紧了紧腰间的皮带。他摸了一下腰间的匕首,一下子拨了出来。   又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那强烈的光线反射在锋利的匕首上,把匕首照得明晃晃的,他似乎从中看到了自己那狰狞的脸色。   王来福倒捏着匕首,在大雨滂沱中,一步步向鬼屋靠近。 ☆、第五百一十九章 雨夜凶魔   施丽娅独自坐在自己房间中,那盏昏暗的马灯,在四处漏风的土房内飘摇不定。   那突如其然的雷雨,让施丽娅心中惶惶不安,几天前那个可怕的夜晚的惊悚一幕此刻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抬腕看了一下手腕上那块精致玲珑的女式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到了李冰和他约定的时间了。   施丽娅站起身,轻轻咳了几下,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这才提着那盏马灯离开了房间。   刚打开房间门,堂屋内旋起的一股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看着堂屋内四处漏水,地上已经积了一大滩水,施丽娅轻轻叹了口气,把地下那几只盆子全都放到了滴水的地方。   摆好接水的盆子,施丽娅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被门板挡着的文苑自杀的房间。   门板在扑扑作响,山风吹得那门板摇摇欲坠。施丽娅犹豫了一下,一步步挪到那房间门口。   她刚用手抓住那门板,一阵大风吹来,施丽娅哪拗得过这把力,门板啪地一声摔在了那个房间内。   一道闪电把房间内瞬间印得雪亮,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房间,施丽娅心中说不出的害怕。   她踌躇了好久,想起李冰的吩咐,不得不硬着头皮挪进了那个房间。   走到那个破旧的土坑前,在一道道闪电划过的亮光中,施丽娅看到土坑上那半张破旧的草席,象是有了生命似的,在土坑上不住地摆动,发出让她心悸的扑扑声。   她内心紧张极了,身体似僵立在当地,盯着那扇没有玻璃只剩半扇吱呀作响的木窗框的大窗户发呆。   闪电一道道地划亮漆黑的夜空,照亮远处的黑黝黝的在狂风中摆动的树枝,让施丽娅感觉心惊肉跳,似乎那个可怕的杀手随时会从窗口中出现。   闪电似四面八方包围着小山村,一道闪电光亮穿过堂屋,把一个巨大的黑影倒现在文苑房间内。   施丽娅吓得哇地一声大叫,惊恐地转过身,只见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穿着黑色的雨衣,帽檐紧压着眉眼,一动不动,犹如一具僵尸肃立在文苑的房间门口。   施丽娅惊叫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黑衣人沉默了一会,用一种阴森可怕的声调说道:“施小姐,你好健忘。前两天我们刚见过,我是地狱使者!”   施丽娅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在这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的黑夜,孤身一人在这个据说闹鬼的房间中,面对着这个可怕的杀手,心中的惊惧仍是达到了极点。   施丽娅惊魂甫定,见那男人慢慢而有力地举起了左手,手上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正在一步步向她逼紧,不由得大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想要杀我?”   那黑衣人慢慢地摘下雨衣帽檐,对着施丽娅森然一笑,阴阴地道:“施小姐,我们下午才见过面,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念在施小姐给我斟酒的份上,我会动作利索些,不会让你感觉多大痛苦的。”   施丽娅‘啊’地一声惊叫:“你……你是王来福?”   那黑衣人摘上了帽檐,掏出一包香烟,点燃了一枝,悠闲地吸了一口道:“施小姐,你没想到吧?我正是你们中午殷勤招待的王来福!”   施丽娅退后了一步道:“王来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无怨无仇,你非得赶尽杀绝?”   王来福一字一顿地道:“没错,我们确实无怨无仇,而且,你们请我喝酒,还送烟酒给我,按理说,你们是我的恩人。但是,你们住进了这座鬼屋,你们就必须死!”   施丽娅惊道:“王来福,你别乱来。虽然你当过兵,但你年龄大了,你一个人不可能是李冰他们的对手。你要是现在离开,我可答应不说出这件事!”   王来福嘿嘿说道:“施小姐,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吗?我既然摘下了帽檐,让你认出了我的真实面目,你认为我还有可能会放过你吗?别天真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夜里,就是你的忌日!”   他狞笑了一下道:“施小姐,我也劝你别做梦了!在这个向阳村,又碰上狂风雷雨,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再说了,你别指望用你那三个男伴来吓唬我,他们今夜不可能回来了。”   施丽娅惊惧地摇着头道:“不,不可能,李冰会回来救我的!”   王来福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施小姐,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吗?我已经看出,你们几个根本不是城里来的记者,你们就是一伙盗墓贼!”   施丽娅惊叫道:“不,我们真的是记者,求求你放过我吧!”   王来福一收笑声,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别蒙我了,下午我就一直躲在这鬼屋前面观察着你们的。我见到李冰他们三人带着袋子走了出来,和你告别。那袋子中,鼓鼓囊囊的,你蒙别人还行,可逃不出我的眼睛。袋子里装的,就是盗墓用的工具,特别是那把洛阳铲,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出意外,你们来这里几天,已经踩好了点。今天夜里,就是你们的行动时间。或许,你们早就看过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夜有雷雨,这是你们动手的最佳时间。现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你还能指望他们立即回来吗?别做梦了!”   施丽娅颤抖着道:“王来福,那你为什么非要杀了我?”   王来福冷冷地道:“不为什么,你们该死,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们住进了这个鬼屋!”   施丽娅‘啊’了一声,不禁问道:“王来福,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不允许我们进入这屋子,难道和文苑之死有关系?”   王来福冷哼一声道:“文苑是真的自杀的,和我要杀你没有任何关系!”   施丽娅吃惊极了:“什么?文苑真的是死于自杀?我们听到周大妈跟我们讲起文苑的事后,还一直疑心文苑是死于他杀!”   王来福冷冷地道:“施小姐,你已经是将死之人,我还有必要隐瞒你吗?告诉你,文苑当年之死,和任何人没有关系,是她收到上海的男朋友肖文军的书信后绝望了,这才一时想不开,喝农药而亡!”   施丽娅这时反而有些镇静了下来,强烈的好奇心,使得她一时忘记了害怕。   她略一思索,慢慢地道:“王来福,这么说,你阻止我们进入这鬼屋,是怕我们发现这鬼屋中隐藏着的惊天秘密?” ☆、第五百二十章 文苑之死   又一道闪电划过,施丽娅看到王来福的脸上尽显狰狞之色,不觉害怕地说问道:“王来福,既然文苑之死与你无关,而你又这么害怕我们住进这鬼屋,难道说和文苑一起的曲丽丽不是失踪,而是被你杀死的?”   王来福竟然长叹了一口气道:“没错,曲丽丽是我杀死的。可是,当年我并没想杀死她,我爱她,我是酒后错手杀了她!”   施丽娅吃惊地问道:“王来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来福恢复了那可怕的神情,狞笑着说道:“也罢,这事一直压在我心里,也憋得难受。如今索性都对你说了吧,也让你死了做个明白鬼!”   四五十年前,当上海知青文苑和曲丽丽插队来到向阳村后,受到了淳朴的村民热情的招待。   刚从部队复员回家的王来福,此时因为转业军人的优先分配工作的关系,成为了向阳村的会计。   单身的他,此时正值血气方刚,对两位美丽的上海女知青萌生了爱意。   王来福有事没事地就往两个女知青的住所跑,给她们劈柴、挑水,几乎所有重活,都由他一人包了下来。两位女知青由于自小在上海长大,没吃过什么苦,在这条件艰苦的山村,经常患些小病,王来福作为会计,没一次记她们缺勤。   文苑和曲丽丽虽然乐意接受王来福的帮助,但也知道王来福心中想着什么。这个五大三粗的山里汉子,自然不是她们心中的意中人,因此一直借故与王来福保持着距离。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苑因为和肖文军的感情问题,渐渐地变得越来越伤感,性格也开始孤僻起来,经常一个人默默地发楞,还时不时地轻声哭泣。   文苑变得越来越难以接近,王来福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了同样美丽却性格活泼的曲丽丽身上。   曲丽丽虽然外表看上去温柔,性格却很泼辣,经常给王来福吃闭门羹,不给王来福单独接触的机会。   王来福自此经常借酒浇愁,常常喝得醉醺醺地远远地看着曲丽丽所住的屋子发着呆。   年底前,一起突如其来的事故,打破了向阳村的平静。   由于肖文军的来信,文苑从中感到了绝望,趁着其他人出工的机会,借口自己生病留在了屋子中。   文苑含泪写下了一封长长的遗书,喝下了偷偷藏下的农药,死在了自己的土坑上。   当太阳刚落山,村子上的人全收工回家时,拖着疲惫身子回到屋子中的曲丽丽刚进堂屋,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农药味。   曲丽丽心中好生奇怪,文苑怎么这么不小心,打翻了农药。这在当时,可是贵重的公家物资,弄不好要接受审批检查的。   曲丽丽高喊了几声文苑,却始终得不到回答。曲丽丽心中生疑,越接近文苑的房间,那农药味就越触鼻。   她想到文苑这几天的状态,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曲丽丽猛地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把她惊呆了。   地上散落着农药瓶子破碎的玻璃渣子,文苑身子蜷缩,表情扭曲地缩在土坑的草席子上。   看着文苑那睁大的双眼,曲丽丽一下子懵了,隔了一会,突然反应了过来,失声大叫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   不多时,文苑服毒自杀的事就传遍了向阳村,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聚集在了那屋子门口。   村长王大福维持着秩序,不让任何人进入破坏现场。会计王来福则奉王大福之命,气喘吁吁地一口气跑了十多公里山路,来到了镇上派出所报案。   民警来到现场后,仔细勘察,文苑屋子内那打翻的农药浸湿的地上,只有曲丽丽留下的脚印。由于曲丽丽是跟随王来福一起出工的,因此,排除了命案发现者曲丽丽谋杀的可能性。   在文苑住的土坑上,发现了大批她和肖文军来往的信函,又找到了文苑留下的遗书。因此,这案件很快便有了定论:文苑之死,属于感情问题自杀而不是他杀!   村子里的人,在村长王大福的提议下,由会计王来福负责选择了一块山地,砍了几棵树,做了一口简易的棺材,埋葬了文苑的尸体,并请隔壁村上的小石匠,给文苑树了块简单的石碑。   文苑安葬后,这屋子里就留下了曲丽丽一个人。村长王大福找曲丽丽谈话,告诉她村子比较穷,实在腾不出屋子另外给她安排住。   曲丽丽无奈,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又不可能立即返回上海,只得硬着头皮一个人住在那个空屋子里。支撑她的信念是,村长王大福答应等过了春节到镇里找领导给她说情,让她能够提早返回上海。   眼看将到小年夜,王来福喝多了酒,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打心底里痛恨村长王大褔,因为王大福答应及早让曲丽丽返回上海的事早已传遍了小山村。王来福深知,只要曲丽丽离开这个小山村,他从此将再无机会见到曲丽丽。   已经酒多了的王来福,在油灯昏暗的照映下,又猛喝了几口酒,终于壮起了胆子。   王来福决定,今夜就去找孤身一人住在那个屋子中的曲丽丽,捅破那层纸,在曲丽丽可能要返回上海前,抓住最后一丝机会,明确向曲丽丽示爱。   王来福想到此时,酒意上涌,全身热血沸腾,虽然是在寒冷的冬夜,他却热得解开了上衣扣子,摇摇晃晃地向那屋子走去。   王来福来到那屋子前,看到屋子里面黑不隆咚的,连煤油灯也没点上。他借着酒尽,使劲地敲了一下门,没想到,门竟然没上锁,一下子让他推开了。   王来福心中大喜,听到曲丽丽的房间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他借着酒兴高叫道:“丽丽,你睡了吗?为什么不点灯啊?”   没人回答,王来福此时已经让酒精烧昏了头,他竟然认为曲丽丽可能为他平时的献殷勤打动了,此刻说不定正在等他呢!   王来福摸黑进了曲丽丽的房间,虽然房间中一片黑暗,但窗外微弱的星光,一会就让他的眼睛适应了。   土坑上,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侧躺在那儿,王来福顿时酒助色兴,急不可待地向床上那雪白的胴体扑去。 ☆、第五百二十一章 掌握罪证   一道强烈的白光划破了夜空,一声炸雷把鬼屋都震得直发颤。王来福重新举起了刀子,向施丽娅一步步逼近。   施丽娅惊恐地叫道:“王来福,你说谎,文苑的墓是空的,里面根本没有尸体!”   王来福一楞:“不可能,当初是我指挥着村子里的人把她安葬的,怎么可能坟内没有尸骨?”   他眼珠一转,阴笑道:“施小姐,你很聪明。我前面说过,我猜出了你们几个是假记者,其实是盗墓者的身份。你现在就用这个来大做文章。你是不是想迷惑我,来拖延时间,期望你那三个同伙来救你啊?别指望了,外面风雨这么大,他们这会儿不可能回来的。”   “谁说不可能啊?”,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施丽娅惊喜地道:“李冰,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吓死了!”   王来福一下子脸色吓得惨白,他不敢相信地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三个不是去盗墓了吗?我亲眼看着你们开着车子走的,现在这种鬼天气,你们怎么可能会突然回来?”   门口一下子冲进三个人,为首的正是李冰。   施丽娅趁着王来福发楞的当儿,一下子就蹿到了李冰身前,紧紧地抱住了李冰。   李冰抚摸着施丽娅的秀发说道:“施姐,不好意思,让你担惊受怕了。”他轻轻地推开施丽娅道:“施姐,你站到我们身后去。”   施丽娅依言躲到了李冰的身后,李冰似笑非笑地对王来褔说道:“王来福,你确实没有看错,我们三人是乘坐车子离开向阳村的。但你有一点没搞明白,那一切不过都是一场专为你演出的戏。”   王来福眼睛突了出来,吼道:“什么?李冰,你的意思是你早就怀疑到了我,从请我喝酒开始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钻进你设的圈套?”   李冰哈哈大笑了两下道:“王来福,你很聪明,可惜,你现在醒悟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一枝录音笔说道:“王来褔,你没见过这玩意吗?那我告诉你,这叫录音笔,别看它个子小,却已经录下了你刚才和施姐的全部对话!”   施丽娅吃惊地‘啊’了一声道:“李冰,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刚才你和张大哥、钱大哥一直在这屋子里?”   李冰歉意地道:“施姐,是的。我答应过你,我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会在暗中保护你的。只是我担心你太过淡定,会引起王来福的怀疑,从而不会露出破绽,那我们今天搭台演的戏,就有可能泡汤了。”   他指了一下那扇倒在地上的门板道:“其实,我下午就把这扇破门板做了手脚,悄悄在挖了一个洞,在里面放上了录音笔,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王来福神经质地叫道:“李冰,你是怎么样怀疑到我的?为什么精心设计了这个局?”   李冰道:“从我们第一天来到向阳村住进这宅子后,你就露出了破绽!当时,也是雷雨之夜,你穿着黑色雨衣,欲对留在屋子里的施姐和婉儿行凶。”   “幸好村长王大福及时赶到,他见你举刀欲杀婉儿和施姐,情急之下一脚踹翻了你,和你博斗起来。当我紧随其后到达时,我一声大喝,你慌了神,匆忙间划破了王大福胸口的肌肤,趁他剧痛之时,你匆忙逃跑!”   “可是,你举刀威胁施姐和婉儿的持刀姿势,还有你和王大福博斗时,却留下了你是左撇子的破绽。”   王来福脸如死灰,沮丧地道:“就凭这一点,你就猜到了那人是我?”   李冰摇头道:“当然不是,那时我们几个,还没想到这行凶之人是向阳村上的人。因为在我们脑子中,向阳村的村民都很淳朴,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由于当时婉儿是在文苑自杀而亡的房间中遇上你欲行凶的,而且你自称是地狱使者,凡是进入这鬼屋的人,都必须死!”   李冰顿了一下说道:“由此,我联想到了,这个人肯定有文苑之死有着某种关联。文苑之死,极有可能是伪造的自杀现场。在和村长王大福的交流中,我们得知了文苑当年死亡的具体情况,也由此把目光锁定在了文苑的男朋友肖文军身上。”   “为此,我和婉儿连夜赶回上海,在不经意间,竟然进了肖文军所开的农家乐饭店。那个饭店中,挂着一副向阳村的壁画,由此,我们打听到了肖文军的下落。”   “当得知肖文军正在向阳村偷偷祭奠文苑时,我们更是认为肖文军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因为,肖文军恰巧也是左手撇子。”   “当时,我把婉儿留在了上海,我赶回向阳村后,我们四人在天黑前就埋伏在了文苑的坟地边上。果然不出所料,肖文军悄悄地又乘着月圆之夜前来拜祭文苑。当我们冲出来时,没想到竟然把肖文军吓晕在文苑的坟堆上。”   “当时,我就起了疑心,因为那天夜里那个穿黑色雨衣的人,劲道如此之大,动作又很敏捷,决不可能如肖文军一般禁受不住突然的惊吓。于是,我们立即把肖文军送到了镇子上的医院进行抢救。”   “当肖文军苏醒过来时,施姐也凭着对那天夜里的行凶之人的印象,确定了那人不是肖文军。因为,那个行凶之人身材魁梧,而且他的额头光洁,不象肖文军一样有道明显的伤疤。”   “如此一来,我就排除了肖文军的嫌疑,开始重新梳理一下,怀疑这个行凶之人就是向阳村上的人。正巧,我们在回来途中,遇上了一直在村口等待我们的周大妈。在向周大妈的打听中,我们知道了向阳村上还有两个左手撇子,一个是已经死去多年的村西的王根大,另一个,就是你王大会计。”   “得知你多年来一直孤身,且又身材魁梧,我当时就几乎敢确定,你就是那个黑夜行凶之人。我请求周大妈把此事保密,不能让村子里的任何人知道,包括她的老伴村长王大福。”   他微笑了一下说道:“作恶之人必心虚,因此,我才让周大妈找了个借口,让你来我们屋子里喝酒,欲当场和你正面交锋,套出你的罪恶行径!” ☆、第五百二十二章 揭露真凶   王来福那神色凶狠的脸上,泛起了一片迷茫之色,他不解地道:“李冰,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当时请我喝酒时,却什么也不提,反而临走时还要送我烟酒呢?”   李冰冷笑一声道:“王来福,那是因为在周大妈走后,我们又遇到了从山上赶早干活而下山来的老村长王大福,和他的一番话,让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王来福吃惊地叫道:“王大福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李冰说道:“王来福,你别着急,我会慢慢讲给你听的。希望你也配合下,因为你的事情已经败露,也没必要再继续隐瞒了。”   他顿了顿道:“当村长王大福关心我们的去向时,我不经意间问了他一句:王大爷,这向阳村上,还有谁是左撇子吗?没想到,王大福竟然说这村子上只有已经死去的王根大是左撇子,根本没有其他人了,还说他做了这么多年村长,对向阳村上的人基本了如指掌。“   “这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怀疑,为什么村长王大福说的话和他老伴周大妈说的大相径庭呢?难道王大福真不知情还是他想刻意隐瞒什么?联想到正是王大福诱导我们,暗示肖文军可能就是那天夜里和他博斗之人,我就感觉此事大有蹊跷。”   “凭我的直觉,周大妈属于那种真正淳朴的山村大妈,为人热情心肠又好,她不可能对我们随意信口开河。况且,她还告诉过我们,说你比她老伴王大福做村长还早一年做上了村会计,那是因为你是刚刚退伍复员不久的政策照顾。这样一来,就更符合那天夜里行凶之人身手敏捷、气力过人的特征了。”   “我对村长王大福起了疑心,故意向他透露出肖文军果然是那天夜里欲行凶的人,并且已经让我们抓住送往了县刑警大队。并告诉王大福,肖文军对他妄图行刺我们的事遮遮掩掩,却透露了另个重大信息,那就是曲丽丽可能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杀害了。”   “我当时偷眼观察王大福的神色,见他闻言身子微微一震,我心中更是疑窦丛生。果然,村长王大福着急地问我,肖文军到底说了什么?”   “其实,当我确定肖文军不是行凶之人后,就让他配合我们行动速回上海,并故意说他已经被抓并关押在了刑警队。没想到,我的一丝猜想,却引起了王大福的焦虑。因此,我断定,曲丽丽可能真的不是失踪,而是已经被害。而王大福,刻意帮你隐瞒你是左手撇子的事,极有可能他是知情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在极力为你开脱。”   “我当时有了个大胆的假设,会不会曲丽丽是被村长王大福和村会计王来福合伙谋杀呢?如果真是这样,那村长王大福的可疑行为,就能得到完美的解释。因此,我故意也向王大福透露,我要请会计王来福喝酒。”   “王大福当时听后,虽然没有什么异常的过激反应,但我感觉到了他不易察觉的一丝惊慌。当你受邀来我们这儿喝酒时,施姐一眼就认出,你的身材特征和那天夜里欲行刺她和婉儿之人极为想象。”   “由于村长王大福的意外出现,和他露出的些许破绽,我感觉此事恐怕不那么简单。为了引蛇出洞,那天,我请你喝酒时,闭口不谈文苑和曲丽丽的事。当你有些酒醉之时,我故意搀扶你回家而走错方向,当你无意中发现你站在了文苑住过的房间门口时,你一下子酒就被吓醒了,还奋力挣脱我的搀扶。”   “那一刻,我更加坚信,你心中之所以害怕文苑那个房间,肯定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或许文苑或曲丽丽就是为你所杀。”   王来福喃喃地道:“李冰,你既然猜出了,那当时为什么还要送我好烟好酒?”   李冰嘿嘿一声道:“王来福,送你烟酒,那都是做给村长王大福看的。我对村长王大福生了疑心后,认定你们俩是阴谋合伙人。你来我们这儿喝酒,王大福必然焦虑地想知道我们问了你什么话。”   “因而,我请钱大哥悄悄地跟踪你到了家。果然不出所料,当你到家后不久,村长王大福就慌慌张张地找到了你。”   “钱大哥在暗中观察到,村长王大福不一会就离开了你家,而且你也随之带了个黑色包裹出了门,在你转身锁门的一霎那,躲在暗处的钱大哥,发现了你绑在腰间的匕首。”   “钱大哥发现你鬼鬼崇崇地向我们住的地方靠近,并在离大门不到百米处,你隐藏了起来,偷偷地观察着我们。”   “钱大哥情知不妙,为了不惊动你,他绕了一个圈,从屋后翻窗进了屋子,把情况祥强地告诉了我。”   “当时,我就疑惑了,为什么王大福要去找你?而且找你后,你就怀揣凶器到我们屋子周边埋伏?我认为,这一切,都是村长王大福在暗中鼓动你。”   “他敲开你家门后,问你和我们喝酒时有什么情况。你自然回答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起喝酒侃大山而已。王大福本来就不信我们不可能不说什么,待他偷眼见到我送给你的高档烟酒后,他感觉到了一阵后怕。”   “王大福怕你出卖了他,以求将功赎罪、从轻发落。于是,他便心生一计,把我故意告诉他的,肖文军和文苑的来往书信中,透露了曲丽丽可能会被害的信息,添油加醋地再告诉你了。果然,这一切,引起了你心中的恐慌,你决定杀了我们,但这太没把握。只因你怕事情败露,再也不顾忌那么多,就带上准备作案时的黑色雨衣和匕首,悄悄地摸向了我们屋子边上。”   李冰说到这里,轻蔑地说道:“钱大哥发现你的行踪,看出你欲图谋不规后,我就决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让你上钩。因此,我们当你面,故意露出破绽,让你以为我们是假扮记者的盗墓者,夜里即将对某一已经踩好点的古墓下手。”   “当然,我们带着工具开着车离开向阳村没假,但那一切,只是故意做给你看的。车子开出没多久,我们就把车子藏在一片树林中隐蔽起来,然后悄悄地折返回那个所谓的鬼屋,悄悄地从屋子后面翻窗而入,躲藏了起来,甚至这一切,连施姐都让我们瞒了过去。” ☆、第五百二十三章 装鬼唬人   窗外电闪雷鸣,王来福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在山风中瑟瑟发抖。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因为害怕东窗事发,急于下手,反而中了李冰等人设下的圈套。   李冰望着一言不发、脸如死灰的王来福,慢慢地道:“王来福,我现在相信了,文苑确实是死于自杀。你要阻止我们住进这个所谓的鬼屋,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害怕让我们发现,曲丽丽当年不是失踪,而是被人谋害了。”   王来福身子一震,李冰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王来福,正因为你害怕我们住进这鬼宅,那就等于在告诉我们,这鬼屋中,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会是什么?如果是你杀死曲丽丽的物证,恐怕这几十年来,早让你处理得干干净净了。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鬼屋中,埋藏着曲丽丽的尸体!”   窗外突然一声炸雷,把屋子内的人都吓得全身一抖。施丽娅吓得花容失失色,颤抖着问道:“李冰,你是不是早就清楚了,这屋子中埋藏着曲丽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太可怕了!”   李冰转首对着施丽娅道:“施姐,抱歉,我不是故意隐瞒你们!在这之前,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这么害怕我们住进鬼屋。直到昨天夜里,我们在文苑墓前逮住肖文军,我重新捋了下思路,这才明白过来,这么多诡异的事,恐怕真正的受害者,不是自杀身亡的文苑,而是被误传为失踪的曲丽丽!”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来福,忽然眼光一闪,露出两道凶光。张远山大喝一声:“李冰,小心!”   只见王来福那庞大的身躯腾空扑起,手中的尖刀恶狠狠地对着李冰直刺过来。   危急关头,施丽娅下意识地推开李冰,自己那娇小的身躯却被王来福那粗壮的胳膊一击倒地。   正是施丽娅这一推,李冰才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张远山和钱一多各自举着木棍砸向王来福时,却听得王来福一声嚎叫,身子扭成一团,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李冰叫道:“张大哥,我早有准备,他已经被电棒击中,你快把他双手绑了!”   言罢,顾不得其他,赶紧蹲下身子抱起躺在地下的施丽娅,急切地问道:“施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刺到你?”   施丽娅眼含泪花,微笑着说道:“李冰,没刺中你就好!我没事,只是让他一把推倒了!”   李冰这才放心,搀扶起施丽娅,仔细地看了看她身上,确实没有受伤的痕迹。   这当儿,张远山和钱一多两人,已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捆绑住了王来福的双手。   望着王来福那困兽犹斗绝望的眼神,李冰鄙夷地道:“王来福,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抱任何幻想了!你到底是怎么杀了曲丽丽的,又是怎么处理她的尸体的,你不如痛快地说将出来,这秘密压在你心里几十年了,想必你也一直感到很痛苦!”   王来福闭目咬牙,好大一会,才睁开双眼。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时,他的双眼中已经没有了凶残阴鸷,而是流露出了害怕和悔恨之色。   王来福喃喃地道:“当年,我可是真的喜欢曲丽丽。那晚,要不是我喝了酒,我也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我原来只是乘着酒兴,鼓起勇气前来这屋子找曲丽丽表白,谁料想我看到她躺在土坑上那白花花的身子后,我就一时冲动,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   李冰抽出一枝烟,塞到王来福的嘴唇上,帮他点燃后,王来福深吸了一口。王来福忽然哭了起来:“都怪我啊,我对不起曲丽丽!”   李冰任由他哭了一会,等王来福情绪稍稍平静后,继续问道:“王来福,是不是曲丽丽拼命反抗,你强行非礼,这才先奸后杀?”   王来福嘶声叫道:“没有,我没有强-奸曲丽丽!”   李冰接上他的话道:“王来福,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曲丽丽。当时应该是这样的吧?正在你兽-性大发,一把抱住曲丽丽的身体时,突然听到屋子里有响动。你害怕曲丽丽叫出声来,让人发现,你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最终导致她窒息而死!”   王来福身子一震,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李冰。   李冰不紧不慢地道:“可以想象你当年的紧张心情,在那个时代,强-奸妇女,判刑很重的,甚至会被判死刑。你刚从部队复员回来,就提拔你做了向阳村的会计,这可谓前途光明,你不想毁了自己,所以你情急之下,才误杀了曲丽丽!”   王来福脸色苍白,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李冰叹口气道:“王来福,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饱受良心的煎熬,所以你一直未娶,而且染上了酗酒的恶习,都是因为你误杀曲丽丽的缘故!”   王来福闻言,再次痛哭起来,压抑在心几十年的重担,在这一刻终于释放了下来。   李冰道:“王来福,你第一次想对我们行凶,其实那不是你本意。据我猜测,是你得知了我们几人住进鬼屋后,你原本趁雨夜潜入,想装神弄鬼吓唬我们,迫使我们因为害怕而离开这鬼屋。”   “但你发现,那天夜里,竟然只有两个女子在屋子里。你就壮了胆子,现身在这鬼屋中,自称地狱使者。你相信,那一定能把两个女子吓坏,甚至吓死,达到你的目的。”   “可你没料到,那两个女子竟然没有被你吓晕。因为你不知道,施姐和婉儿,一路上和我们一起,不知经历了多少可怕的事,她们虽然害怕,却也不至于被你吓晕。”   “我从周大妈口中了解到,你原本是一个忠厚之人,为人热心。所以,我认为,正是你误杀曲丽丽,导致你性情大变,但那只是你担心害怕别人发现这个秘密。”   “你那次出现在鬼屋,你原本只想装鬼吓跑住在这屋子中的人,你天良尚未泯灭,你不想真的杀人。当你见施姐和婉儿没被你吓坏,没有达到你的目的,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你心中为难之时,没想到老村长王大福出现了,一脚踹翻了你,与你博斗起来。”   王来福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承认这一切确实是他所为。 ☆、第五百二十四章 盘坑匿尸   李冰望着神情痛苦的王来福道:“王来福,说真的,如果你不是因为心虚,害怕秘密被人发现,不前来这鬼屋装神弄鬼的话,或许,我们还真的不会有所发现。”   王来福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李冰。   李冰说道:“当我们第一天来到这鬼屋中时,老村长王大福就再三告诫,要我们不要进入文苑自杀的房间。当婉儿无意间闯入那个房间时,你就装作地狱使者现身了。这说明了什么?那就是你害怕有人进入这房间,你其实一直在那屋子后面,注视着有没有人闯入文苑自杀的房间。”   “那么,是什么会让你如此害怕有人进入这房间呢?前面我刚说过,不可能是你杀人的物证,只能是这房间中埋藏着传闻失踪的曲丽丽的尸体。”   李冰说完,双目紧盯着王来福的神色,看得王来福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李冰顿时心中更是一片雪亮,知道自己的推测并没出现差池。   他在文苑自杀的房间内踱了几圈,回到了王来福面前,接着说道:“这个房间在文苑自杀后,有关她的一切用品,在当年公安取证后,就都随着她的下葬付之一炬。所以,这只是一个空房。”   “那一个空房间如何能埋葬曲丽丽的尸体呢?房间内虽然有个小小的阁楼,却不能作为藏尸之用。因为那阁楼其实也不能说是阁楼,那只不过是两块窄小的木板搭起来安放杂物用的。很明显,这两块木板之上,不能放置尸体,即使藏尸,不出几日,也必散发出腐臭味而东窗事发。”   他扭头问施丽娅道:“施姐,刚才王来福出现在你背后时,你在什么位置?”   施丽娅疑惑地道:“当时,我害怕王来福和上次吓婉儿一样,从窗户中跳进来。因此,我慢慢地向窗户靠近,想看看窗户外有没有可疑的情况。可没想到,他竟然是从堂屋中进来的,站在了我身后。”   李冰点点头道:“施姐,我们都忽略了一样东西。其实,这房间中除了那两块木板搭成的小阁楼外,并不是没有其他东西了,而且你刚才就站在那东西边上。”   施丽娅一楞,随即吓得大叫了一声:“李冰,你……你是说,那个土坑?”   李冰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王来福道:“王来福,你把曲丽丽的尸体,埋在了那个土坑中!”   这一下,把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王来福身子一斜,重重地倒在了地下,不住地踹着粗气。   王来福喘息了一会,长叹一声道:“李冰,我不得不服了你。也罢,反正事已至此,我也逃不过这一劫了,不如我索性痛快地告诉你吧!”   王来福狠狠地一口吐掉了嘴上叼着的香烟,陷入了那段可怕的回忆中。   当王来褔发现他把曲丽丽捂住口鼻,曲丽丽已经窒息而亡后,他心中大为惊惧,一时慌了神。   大脑一片空白的王来福,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能让人发现不了自己所犯下的罪恶。   他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此毁于一旦,一阵胡思乱想后,他终于想出了藏匿曲丽丽的尸体掩盖他犯罪事实的主意。   王来福急中生智,他想到了利用土坑来藏匿曲丽丽的尸体。好在此时文苑自杀身亡后已经被安葬,这个屋子中只有曲丽丽单独居住,王来福有足够的时间来实施他的行动。   这里的山村人家,睡觉的地方不是常见的床,而是用泥土烘制的坑。土坑用久了,自然免不了缺损、开裂,甚至塌陷,因此,重新盘制、烘烤土坑,在这里是司空见惯的事。   王来福把曲丽丽的尸体,搬到了文苑的房间中。他找来工具,砸开了土坑,然后把曲丽丽的尸体放了进去。   王来福又打来院中那口当时尚未枯竭的水井中的水,把碎裂的坑泥重新和着水调烂,然后开始在原来的位置抹起了土坑。   天色将亮时,王来福已经盘好了一只新坑,他松了口气,一口气赶紧溜回了家。   由于此时已经是小年夜了,小山村上各家各户都忙着过年,不再四出劳作,因而,这段时间对王来福来说,真是天赐良机。   在随后的几天里,王来福都是趁着夜深人静时,收拾些柴火,偷偷溜进那座知青房子。   他偷偷烘烤着土坑,由于是冬季,天干物燥,不几天,便把土坑烘制而成。   而在他偷偷地烘烤土坑时,零星的火花飘出窗外,小山村上的人偶尔看见,都不禁心生害怕。   穷乡僻壤,乡人大都迷信,因此,便传出了那个屋子中闹鬼的事。更有甚者,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说自己亲耳目睹那屋子中传出了女子的哭声,那是文苑的鬼魂在作祟。   如此一来,再也没人敢进入那鬼屋,甚至没人敢经过这鬼屋附近。   王大福暗自侥幸,他试着向村长王大福提议,为了纪念村民们都极为好感又身世凄凉的知青文苑,这个屋子就保存下来,不作他用。   村民们一是怀念同情文苑的不幸,二来也害怕拆这屋子遭遇鬼魂报复,于是一致同意。作为村长的王大福,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大家的要求。   曲丽丽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这个土坑内,随着鬼屋的传说,这秘密便湮没在岁月的痕迹中、   虽然瞒过了众人,但王来福做贼心虚,加上对曲丽丽的思念和愧疚之情,性格极度扭曲。   他开始变得性格阴沉孤僻,并且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如此一来,附近的姑娘自然没一人愿意嫁给他。   孤身一人的王来福,受尽了煎熬,常常担心有人发现这鬼屋的秘密,从此让自己的罪行暴露于青天白日之下。   几十年来,他一直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眼见自己一天天老去,这秘密始终无人知晓,近几年来,王来福的心中才慢慢宽慰起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五个外地人来到了这个小山村,而且自称是记者,为了体验生活,竟然出人意料地向村长王大福提出要住进这座鬼屋。   王来福闻讯后,坐立不安,决意装神弄鬼吓跑这五个年轻了,因此,才有了这几天来那惊心动魄的故事。   王来福诉说完毕,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多年来,压抑在心头的秘密,如今一下子全倒了出来,反倒令他轻松了下来。   李冰忽然厉声喝道:“王来福,可怜你几十年被人利用还蒙在鼓里。你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村长王大福!” ☆、第五百二十五章 诱入岐路   李冰此言,如同一声炸雷,把众人霎时都震惊了。   王来福忽然大叫起来:“李冰,你别血口喷人。曲丽丽真是我杀的,尸体也是我掩藏的,这不关老村长的事。谁不知道,我们向阳村的老村长是个忠厚长者。是不是你们来到向阳村后,因为我们村长招待不周,你就心生怨恨,故而栽赃于他?”   李冰冷静地道:“王来福,你别激动,冷静点听我分析给你听好吗?”   他长叹一声:“王来福,现在看来,你其实本性还是善良的,只是一时做错了事。真正的凶手,真是那个貌似忠厚谦和、为人热情的村长王大福!这几十年来,你一直被他利用而蒙在鼓里!”   施丽娅也怀疑地道:“李冰,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老村长怎么可能会是真凶呢?如今,连王来福自己都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怎么可能与老村长有关?”   李冰摇头道:“施姐,我很清醒,并没有冤枉王大福。我知道你们不可能相信,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好,我有几个问题,你试着给我回答一下!”   施丽娅狐疑地看着李冰,轻声答道:“那吧,李冰,你有什么问题说来听听,我真不敢相信,老村长这样的长者,竟然会是杀害曲丽丽的真凶!”   李冰缓缓而道:“施姐,你们还记得我们刚到村长王大福家的情景吧?当周大妈告诉了我们这个鬼屋的传闻后,我们提出要入住鬼屋体验生活,那时,村长王大福是什么态度?他是不是一直反对我们入住鬼屋?”   施丽娅不假思索地答道:“李冰,这并不奇怪!村长为人忠厚敦实,他见我们是城里来的记者,他是出于爱护照顾我们的角度,才不想让我们住进那个传闻闹鬼的地方。何况,这座鬼屋,几十年不用,早就荒废了,没水没电,几乎不能居住。”   李冰道:“施姐,我认为事情不是这样的。周大妈当初也不同意我们入住这鬼屋,后来拗不过我们的意思,这才同意。村长王大福见状无奈,也只得点头同意。这看似正常,现在想想,恐怕是村长王大福做贼心虚,生怕一味阻挠,会引起我们对他的怀疑。”   施丽娅哼了一声:“李冰,你不要胡乱猜测,村长的一番好意,你竟然胡乱怀疑到他头上,我看你是神经过敏了。”   李冰笑了笑,对施丽娅的指责并不生气。他悠悠地道:“你们再想想,为什么村长王大福带我们来到这鬼屋后,再三恐吓我们不能进入文苑自杀的屋子?这就证明,他早就知道,这个坑席下面,埋葬着文苑的尸体。”   他走近土坑,一把抽下上面的那半张残破的草席说道:“你们看,这土坑年久失修,开裂了许多条泥缝。王大福对这点心知肚明,他生怕我们中有人住上后,这土坑会经不起重压而塌陷,那曲丽丽的尸体就暴露了出来。因此,他才会百般阻挠恐吓。”   施丽娅默然,隔了一会才说道:“李冰,应该不是这样的。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认为,那是村长也比较迷信,他生怕这屋子里的鬼魂会对我们不利,所以才不准我们进入这文苑自杀的房间。”   李冰笑了笑,继续说道:“施姐,你们还记得我们在逮住肖文军,并把吓昏的他送到镇 上医院抢救的事吗?”   几个人全点了点头,李冰继续道:“那你们还记得在我们排除了肖文军行凶的可能性,并让他速回上海,在回向阳村的路上,我们遇上等待我们好久的周大妈的事吗?”   施丽娅轻声道:“当然记得,你还问了周大妈一些问题。周大妈告诉你,这个向阳村上,左手撇子有两个,一个是已经死去多年的村西的王根大,另一个就是会计王来福。”   李冰微笑道:“对,当时,我们几人立即怀疑到了会计王来福头上。我还委托周大妈把会计王来福邀请到我们住的地方,借口要采访他,实质我准备单刀直入,与他正面交锋,逼他承认当年的罪恶之事。”   “没想到,周大妈刚走,我们又遇上了从山上干完活下来的村长王大福。正是我无意中问王大福的一句话,王大福的回答让我起了疑心。”   施丽娅‘啊’了一声,嗔怪道:“对了,李冰,你当地鬼头贼脑地把老村长拉到一边说话,故意避开我和张大哥还有钱大哥。你们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   李冰呵呵一笑:“施姐,因为当时我是无意中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只是想证实一下,向阳村还活着的左撇子是不是只有会计王来福一人。因为我们刚问过周大妈,我怕你们说漏嘴,影响村长王大福说出实情,所以才拉他一边说话,避开你们。”   “没想到,王大褔竟然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向阳村上,除了死去的王根大,再也没有一个左撇子。这样,他和周大妈两人中,必然有一人撒谎。而会计王来福是左撇子的事,只要随便找个机会,就能轻易试出,甚至问村子上其他人也能得知。因此,我认为,周大妈说的是实情,她老伴王大福在撒谎!”   “我一下子起了疑心:王大褔为什么要撒谎?联想到刚刚被我们否决了的肖文军有行凶的嫌疑,我当时就意识到,村长王大福在误导我们。你们想,如果这村子上没有左撇子,那天夜里欲行凶的黑衣人,必是外来人员。而与此事有关联的人,王大福自然而然地就诱导我们联想到了上海人肖文军。”   “我就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联想,忽然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为什么王大福给我们祥细讲述肖文军的来信致使文苑绝望而自杀的原因。你们想,事情已经过去了四五十年,肖文军是不是活着还成问题,更何况,就算他还活着,大上海茫茫人海中,我们又一时半会如何寻得当年的肖文军?”   施丽娅点了点头,感叹道:“这倒也是,如果我们找不到肖文军,或者肖文军已死,恐怕这事就永远成为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了。”   李冰道:“对,我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对诱导我们走上寻找肖文军之路的村长王大福的怀疑更是加重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意图灭口   李冰缓缓而道:“我们来到向阳村,是假冒报社记者的身份,向村长王大福和他老伴周大妈言明了,来住十天半月的就要回去了。因此,在没疑心我们真实身份的王大福看来,只要拖住些时日,我们离开后,他那见不得人的罪恶之事便不会暴露。”   “当时,我们流露出的只是对文苑之死的兴趣,丝毫没有人会联想到那个传闻失踪的曲丽丽其实早已身死。王大福就对我们祥尽地说起了文苑因为和肖文军的感情问题而喝农药自杀的事。他描述得如此祥尽真实,是因为文苑的确是死于自杀,因而他不必对我们有所隐瞒。”   “正因为他讲述的事是完全真实的,所以根本无破绽可露,自然也就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王大福心中,那时肯定以为我们真的是记者,只是想了解当年文苑和肖文军的感情恩怨,以便以此为题,写成稿子完成报社交给我们的任务罢了。”   “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了肖文军身上。这一招果然厉害,当时我们都被蒙了进去。我连夜和婉儿赶回上海调查肖文军的情况,到了上海才发现,我们这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也正是王大福的目的,只要拖延些时日,把我们打发走就成。”   “没想到,我和婉儿阴差阳错地进了一家名叫‘向阳村农家乐’的小饭店。婉儿惊奇地发现,饭店内挂着的壁画,竟然和向阳村出奇地相似。由此,我们才意外地得知,原来饭店主人正是我们要寻找的肖文军。”   “肖文军出于对文苑的思念,这几年来,把饭店交给他领养的五个孤儿打理,他自己每年在文苑下放到向阳村的这个纪念日前后,偷偷来到向阳村,悄悄地祭奠心中难以磨灭的爱人文苑。”   “在我预见到肖文军会在月圆之夜前来祭奠文苑后,肖文军果然被我们设伏逮住。可是,令我们失望的是,施姐辨认出,肖文军根本不是那天夜里欲行凶之人。我这才怀疑这行凶之人,必是向阳村上之人。”   “在回头路上,碰到了等候我们的周大妈,了解到会计王来福身材高大魁梧,又当过兵,更巧的是他还是向阳村上唯一还活着的左撇子,这才一下子锁定了行凶之人正是会计王来福。”   “在周大妈走后,又意外地碰上了村长王大福。他当时看到我一楞的神情,说明他内心惊疑。因为他是看着我和婉儿离开向阳村返回上海的,如今我突然回来,又不见婉儿在一起。王大福必然心中生疑,他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阴差阳错这么快就找到了肖文军,那他想拖延我们的目的就会落空。”   “王大福和我的对话,在让我对他起了疑心的同时,他也了解到了我们的底,知道我们真的找到了肖文军。而且我故意透露出,肖文军招供出,文苑和他的书信往来中,提到了一些往事,可能会给曲丽丽带来麻烦。”   “果然,王大福当时听了情绪有些激动,这个,你们几人当初也都是亲眼目睹。在得知我们准备宴请会计王来福后,王大福立即判断出,我们已经开始怀疑上了王来福。”   平时沉默寡言的钱一多突然插嘴道:“李冰,难道那天我们请王来福喝酒后,你要我暗中盯梢王来福,看看有没有人前去找他时,你就已经猜测到村长王大福会前去找会计王来福?”   李冰点了下头道:“没错,我当初就推测了一种可能。如果村长王大福,果真与曲丽丽被害之事有关,那么,在他得知我们对会计王来福起了疑心后,必然偷偷躲在暗中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想到这点后,一改初衷,与王来福闭口不谈当年文苑和曲丽丽的事,只是一味喝酒吹牛,目的就是为了让村长王大福对会计王来福起猜疑之意。因为我当时还一直认为,可能是王大褔和王来福合伙杀害了曲丽丽,因此,我就使出这一招,意图离间他们,让他们露出破绽,加速暴露。”   “我让钱大哥跟踪王来福到家后,果然不一会,钱大哥就见到了村长王大福鬼鬼祟祟地进了王来福的家。”   李冰顿了一下,转向王来福说道:“王来福,你该不会否认,当时村长王大福进了你家后,盘问你和我们喝酒时,我们都聊了些什么吧?”   王来福脸如死灰,默不作答。李冰继续道:“王大福见王来福一口否认,我们和王来福在喝酒时聊到当年文苑和曲丽丽的事,王大福顿时对王来福起了猜忌之心。当他见到我故意送给王来福的高档烟酒时,对王来福更怀疑了。”   “王大福为什么怀疑?虽然他是真凶,曲丽丽是他杀死的,但他害怕有朝一日王来福突然醒悟,明白是村长王大福杀了曲丽丽。王大福见王来福百般抵赖,心中更是没了底,他害怕王来福经过我们分析开导后,悟出了事情真相,因而我们送给他烟酒,以期让王来福说出全部实情。”   “王大福起了杀机,他先是威胁王来福,告诉王来福,我们已经怀疑上了他,正在追查村子里左撇子的事。见到王来福害怕的神色,王大福心中稍定,他知道,王来福至少暂时没有悟出王大福才是真凶,毕竟是王来福杀了曲丽丽并藏尸这个念头纠缠了王来福近半个世纪,已经根深蒂固,一时之间,不可能会发现其中的破绽。”   “在王大褔确认王来福没有怀疑到自己时,王大福给了他强烈的暗示,让王来福杀了我们灭口以掩盖即将败露的罪行。哪怕失手,把我们吓走也就达到了目的。”   “于是乎,才有了躲在暗处观察的钱大哥,发现了王来福拎着布袋鬼鬼祟祟地在王大福走后,立即锁门外出的情况。钱大哥看到了王来福转身锁门时不经意露出腰间的匕首,又跟踪看到王来福冒着酷热隐藏在离鬼宅不足百米的地方,钱大哥立知不妙,王来福要对我们不利。”   “钱大哥机敏过人,避开王来福的视线,从屋后跳窗而入。当钱大哥把这一切告诉我们,我立即确信,我的判断没有出错。因此,我才设下了今天夜里的圈套,只等王来福前来上钩!”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失手杀人   王来福痛苦地闭上双眼,慢慢说道:“李冰,我既然着了你的道,落在你们手上,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杀人偿命,反正都难逃一死,我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了。我承认你说的都是事实,但你不能冤枉了老村长王大福,他虽然暗示过我,但他那是为了我好。”   李冰沉声说道:“王来福,你既然承认了王大福给过你暗示,向你透露我们已经怀疑到你头上,这才导致你今天夜里前来行凶,那你为什么不想想,王大福为什么要故意透露给你呢?”   王来福惨笑一声道:“我们向阳村上的人,都是同祖同宗。我和大福自小亲如兄弟,他见我一时糊涂犯了错,不忍毁了我,这才暗中关照了我!”   李冰冷笑道:“王来福,你敢说你就没有对王大福产生过怨恨?”   王来福怔了一会道:“有过,就是当年大福他同意过了年给曲丽丽到镇里说说情,答应让曲丽丽提前回上海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害怕曲丽丽要离开,或许我就不会犯下那夜的恶事了。”   李冰似笑非笑地说道:“王来福,这事你怨恨王大福,但几个小时后,你就开始感激王大福了。而且,你对他的感恩之心,一直维持了几十年。直到今夜,你还在千方百计为他开脱!”   王来福的神色开始显得有些愤怒,低吼道:“李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福兄弟对我确实不错,难道我要恩将仇报吗?”   李冰冷冷地道:“王来福,你前面说过,你捂住曲丽丽的口鼻,是因为你听到她屋子中有动静,你害怕被人发现,这才无意中错杀了曲丽丽对不?”   王来福点点头,黯然道:“是的,事到如今,我心里反而坦然了。错杀曲丽丽,压抑了我几十年,天天生活在惊恐和愧疚之中,这日子生不如死,如今,终于得到了解脱。”   李冰打断王来福的话头道:“王来福,看得出,你虽然做过错事,但你良心并未泯灭。那晚你因害怕而错杀曲丽丽,而这个发出让你害怕的动静的人,就是村长王大福!”   王来福一时无语,李冰心里一动,决定诱使王来福自己说出当年的真相,毕竟凭自己的推断,是不能成为结案证据的。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录音笔,心中大惊,不觉暗暗叫苦。原来,当他偷偷把录音笔塞进掩住房间门的门板上的空洞后,却不料想随着风雨的加剧,这个破旧的鬼屋到处漏水,沿着门板渗漏下来的雨水,早就损坏了录音笔。   李冰心中叫苦不迭,但久经历练,让他变得处乱不惊。他心念速转,明白录音笔损坏的事决不能让王来福知道,不然的话,有可能王来福抵死不认帐,那就惹出大麻烦了。   他眼珠一转道:“王来福,你看这是什么?”   王来福看着他手中所握之物,疑惑不解地道:“这新鲜玩意我是没见过,你刚才不是说它是什么录音笔吗?你说我们所讲的话,都能被录下来。”   李冰狡黠地说道:“没错,我们所说的话确实是被记录了下来了。你前面说过你杀死曲丽丽时,有人进入过现场,那人为什么不举报你?那是窝藏之罪,说不定还是同谋。你刚才已经承认了这人是村长王来福,你要是不把这事讲讲清楚,你认为警察能相信王来福没有参与谋杀曲丽丽?”   王来福头上的冷汗滴滴地往下掉,他想想李冰所说言之有理,既然说出了王大福的事,再遮掩下去,非但帮不了王大福,反而更能让警察怀疑王大福也参与了谋杀。   王来福咬了咬牙,嘶哑着嗓子说道:“好吧,我不能害了大福兄弟,我就把那晚所有的事都讲出来。”   李冰心中暗喜,没想到录音笔的损坏,反而让他急中生智,蒙住了王来褔。   王来福冲进曲丽丽的房间,一把抱住了曲丽丽那裸着的身躯时,突然听到了房间外面传来了动静,一个声音在高声呼叫:“曲丽丽,你睡了没有?你要回上海的事,我还得和你再商议商议!”   王来福瞬间吓得脸都白了,这个突然来到曲丽丽的屋子中的人,正是向阳村的村长王大福。   在王来福的观念中,村长王大福为人耿直,办事公道,甚至有些铁面无情。自己欲强-奸曲丽丽的事,如果让王大福发现了,必然把他扭送到派出所。那这辈子自己就完了,坐牢还是小事,这在当时,可是要枪毙掉脑袋的大事。   王来福紧张到了极点,那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捂住曲丽丽的口鼻,生怕曲丽丽发出一点挣扎呼救之声。   正所谓是祸躲不过,盼望着曲丽丽不吭声能让王大福回家的王来福,彻底绝望了。因为村长王大福此刻已经推开了曲丽丽的房间门,正睁着惊愕的双眼瞪着自己。   好几秒钟的沉默后,王大福忽然大喝道:“来福,你在这屋子中做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向阳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走,跟我去派出所!”   王来福一下子吓傻了,扑通一下扔开曲丽丽,双膝跪地,哀求道:“大福兄弟,我知错了,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   王大福阴沉着脸道:“你这畜生,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你让我如何帮你?肯不肯放过你,这得看曲丽丽愿不愿意了。”   王来福闻言,赶忙从地上挪过身,向着曲丽丽不住地磕着响头,哀求曲丽丽原谅自己。   磕了几下头,却听不到曲丽丽发出任何声音,王来福心中更是害怕,以为曲丽丽不肯原谅自己。   就在这时,村长王大福在他身后忽然吃惊地‘啊’地一声大叫:“不好,出大事了。来福兄弟,你杀了人了!”   王来福大惊,抬头一看,不禁吓得肝胆俱裂,瘫倒在地。   只见曲丽丽那雪白的胴体斜躺在土坑上,上半个身子已经超出了坑沿。一头乌黑的头发垂到地面,双眼睁得大大的,脸色铁青,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曲丽丽死了!王来福吓得大脑中一片空白。良久,他才不甘心地慢慢爬到坑前,伸出食指一探曲丽丽的鼻息,果然,曲丽丽早就停止了呼吸! ☆、第五百二十八章 帮凶藏尸   王来福吓懵了,瘫倒在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傻傻地盯着曲丽丽的尸体。   身后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来福,你做下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谁也帮不了你,你还是跟着我去派出所自首吧,或者还能落个宽大处理,免挨枪子,判个无期徒刑,还能保住你一条小命!”   懵了头的王来福,惊闻王大福之言,一下子吓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跪在地下,抱着王大福的腿,痛哭流涕哀求道:“大福,我不想死啊!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大福兄弟救救我!”   王大福良久方才长叹一声,弯腰扶起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王来福,轻轻地道:“来福,你小声点,不要哭了,让别人听见,可是谁也保不了你了!”   王来福顿时收住了哭声,紧张地问道:“大福兄弟,你这是答应救我了?大福兄弟,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德!”   王大福低声道:“来福,念我们同祖同宗份上,我就把这事给你瞒了。唉,我违着良心帮你一次,也是不想你给我们向阳村抹黑啊!”   王来福唯唯诺诺,只听王大福低声道:“好在这屋子里,只有曲丽丽一人。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准备过了年给曲丽丽说情,让她早日回到上海。过年这段日子,没人会留意这个非亲非故的知青。”   “等过几天,大家发现不见了曲丽丽后,我再放出风声,说是曲丽丽赶回上海过年了,因为吃不得山村里的苦,再也没有回来。现在这年头,什么都乱,我再向镇里汇报一下,镇里发个公函到上海调查一番,查不出什么事,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王来福顿时心宽了不少,脑子也开始活络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村长,您的意思是让我悄悄地把尸体处理了?”   王大福板着脸说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要和我说!”   王来福心领神会,挠着头苦苦思索,自言自语地道:“这可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   王大福忽然清了下嗓子道:“来福啊,我们村子上就这么两个女知青,条件比较艰苦。你看看,她们住的土炕都有些年代了,你得抽个空,帮她们重新盘一个。”   王来福一楞,一时不明白村长王大福怎么在这个时候说起要帮知青干活的事来,明明文苑已经自杀并安葬,曲丽丽刚刚又给自己错手杀死,村长为什么要这么说?   楞了一会,盯着那个破旧的土炕,王来福忽然醒悟过来,脸露喜色地问道:“大福兄弟,你的意思是让我把曲丽丽埋进土炕里?”   王大福干咳了一下道:“来福兄弟,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让你抽空帮知青做点好事。”   王来福满心欢喜,连声道:“谢谢大福兄弟救命之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站起身,走到堂屋里找到把大锄头,回到房间中,在双手上吐了口唾沫,抡圆了膀子就准备砸开曲丽丽所住的土炕。   王大福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锄头,痛骂道:“来福兄弟,你怎么长了个猪脑?这个炕能动吗?要是曲丽丽失踪的消息传出来后,我作为村长,肯定要陪同镇里知青办的领导前来察看的。一看到这个新炕,又不见了曲丽丽,万一有人起了疑心,这事就包不住了,那你也就死定了。”   王来福本来有了生的指望,满心欢喜,如今突然被王大福阻止并提醒了他,不由得一下子沮丧起来。   王大福不紧不慢地说道:“来福啊,文苑一时想不开自杀了,如今已经入土为安。她那个房间,一时半会没人会进去了。你帮她那房间修缮整理一下吧!我有事,要先走了!”   王大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只留下王来福一个人怔怔地在那发呆。   不多时,他忽然醒悟了王大福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又一阵大喜。   于是,他便抱着曲丽丽的尸体,走进了文苑的房间。当他把尸体放下来后,这才开始砸破了土炕。   当他砸开土炕,抱起曲丽丽的尸体安放进去后,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稍事休息,恢复了气力的王来福,从井中取来水,调和了泥块,开始重新盘弄起土炕。   当这一切都完工后,王来福松了口气,前前后后地打量着那新盘出的炕,没发现有什么破绽,看看天色将亮,这才匆匆离开屋子返回到了自己家中。   第二天晚上,王来福又带着柴火,悄悄地潜进了那座知青屋子。他把文苑的所有物品,夹杂在柴火中,点燃起来,开始烘制湿湿的土炕。   几天下来,新炕已经烘制而成,再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曲丽丽的所有物品,也都在烘制土炕时给王来福全部焚烧掉了,这也无意中促成了曲丽丽是返回上海的假象。   更让王来福心中暗喜的是,他烘制土炕时,虽然极尽小心,免得让人发现生疑,但仍有少数火星蹿出了烟囱和窗户让人发现了,阴差阳错地传成了这屋子中闹鬼。   闹鬼的传闻在山村里迅速蔓延开来,再也没人敢接近这鬼屋。而村长王大福又听从会计王来福和提议,没指使村民拆了这屋子,也没另派用场,这屋子就这么一空闲来几十年。   王来福诉说完毕,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李冰皱眉思索了一会道:“王来福,你当时误杀曲丽丽,你心情紧张到了极点,故而你忽略了一些细节。我问你,你对村长王来福为什么会在小年夜突然出现在这屋子中不感到奇怪吗?按理说,小年夜正是家家户户忙碌着过年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半夜出现?难道那个时候村长和你一样是单身汉子吗?”   王来福略一迟疑答道:“不,我刚去当兵,大福兄弟就结婚了。等我复员时,他们已经结婚三年多了。是呀,我当时也一直想不通,为啥周嫂在小年夜还肯让大福兄弟出来找曲丽丽聊工作和生活。”   李冰等人立即明白,王来福说的周嫂,就是他们熟悉了的周大妈,也就是村长王大福的老伴。 ☆、第五百二十九章 借尸栽赃   看着有些动摇了的王来福,李冰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王来福,你当晚借着酒性,欲行非礼,你抱着曲丽丽裸-露的身体时,感觉怎么样?”   施丽娅脸上微微一红,啐了一口李冰道:“李冰,你说得太过了。你心中不会在想着那个时候的情节吧?太可恶了!”   李冰嘻嘻一笑:“没错,施姐,我还真的在想,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   王来福大吼道:“李冰,你太过分了!虽然我酒后失手杀了曲丽丽,但在我心中,她永远是最美的,我不准你玷污她!”   李冰收起笑容,冷冷地道:“王来福,你别激动!这事很重要!我想知道的是,当你一把抱住曲丽丽时,她有没有反抗?还有她的身子是不是有些不大对劲?”   王来福一楞,不禁疑惑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当时,我一把抱住她时,她确实没有任何反抗!正在这时,我就听到大福兄弟边大喊着边走了进来。”   李冰心中顿时明白了,他认真地道:“王来福,那你认真回忆一下,你抱着曲丽丽身子时,有啥感觉?这不是色-情,细节很重要,我希望你能认真地好好想一想。”   王来福那绝望的眼眼睛中忽然光亮一闪,嘴角竟然泛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似乎在美美地回忆起那个让他心跳加剧的时分。   他闭着眼想了一会,忽然睁开眼道:“李冰,你说是村长王大福在我之前已经杀死了曲丽丽?”   李冰微微点了一下头,王来福额头上顿时一大片汗珠渗了出来。他慢慢地道:“我想起来了,当时,还真是有些怪异。或许我当时太紧张害怕了,又或是我第一次碰到女人的身子,一时激动得说不出是啥感觉。李冰,你刚才一说,我还真的想起了一些事。”   王来福竟然转头对着施丽娅道:“施小姐,你们女人是不是真的不如男人有阳气,身上冰凉凉的?”   施丽娅大愕,转而恼怒地说道:“王来福,你这厮淫-性不改,再这样言语轻薄我,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王来福傻楞住了,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施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冰摆了下手道:“施姐,他没有轻薄你的意思,你就实话告诉他!”   施丽娅一楞,见李冰如此之说,也不多作思考,咬着牙恼怒地说道:“王来福,你别看不起女人。现在提倡男女平等,为啥女人身上就是冰凉凉的?”   王来福的脸色更苍白了,他两眼茫然地说道:“难道曲丽丽果真已经死了?不是我杀了她?”   李冰咳了一下问道:“王来福,你实话实说。当时你碰到曲丽丽的尸体时,是不是觉得身子上冰凉凉的?而且她没有任何反抗或迎合?”   王来福点了下头,李冰缓缓说道:“这就对了,我全明白了。王来福,我来给你讲下当晚发生的事!”   李冰缓缓而道:“王来福,当年,文苑和曲丽丽同时从上海插队到你们向阳村,你们村子上的人,都挺喜欢这两个漂亮姑娘的。这点,毋容置疑,其中,特别喜欢这两个知青的,除了你王来福外,还有村长王大福。”   “你们两人,一个是村长,一个是会计,对文苑和曲丽丽极尽照顾之能事。她们俩虽然感激你们,但也知道你们内心的意思,所以,才千方百计与你们保持距离。”   “由于文苑与肖文军的感情出了问题,所以她变得郁郁寡欢,难以接近,因此,你和村长王大福,都一明一暗地同时看上了性格活泼的曲丽丽。”   “你喜欢曲丽丽并暗中追求,这在向阳村上几乎人尽皆知,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但你不知道,村长王大福同样动着曲丽丽的念头。不过,由于王大福已经结婚,且他身为村长,给人一种公正无私且为人热心的错觉。因此,村长王大福会经常寻找机会与曲丽丽接触, 在你们向阳村上的人眼里,这只是村长关心爱护知青罢了,并没有引起他人的疑心。”   “只有曲丽丽心中才明白王大福的意思,但她身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中,的确需要王大福的照顾,因而,她从没敢把此事说出来。”   “文苑死后,曲丽丽因为害怕一个人呆在这个死过人的孤零零的屋子中,又害怕孤身一人,更是不易摆脱王大福的纠缠,这才动了提前回上海的念头。”   “在那个年代,知青想提前返城,比登天还难。王大福趁机利用自己是村长的身份,哄骗曲丽丽只要委身于他,他便想法和镇上的知青办提出让你早返上海的要求。曲丽丽始终不肯答应,也不敢断然拒绝,因此,王大福看看年关将近,为了实际占有曲丽丽创造机会,他就放出曲丽丽即将返城的风声。”   “小年夜那天,看着在忙着家务准备过年的周大妈,王来福撒了个谎,悄悄来到曲丽丽住的地方。当他假惺惺地说要和曲丽丽祥细谈谈开了年返城的事后,曲丽丽不得不把他让进了自己的房间中。”   “令曲丽丽没有想到的是,王大福刚进房间,就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曲丽丽欲行非礼。曲丽丽大惊,拼命挣扎。王大福扯碎了她身上的衣衫,当曲丽丽大声呼救时,王大福害怕恶行败露,紧紧地捂上了曲丽丽的口鼻。”   李冰停了一下,叹了口气,似在惋惜曲丽丽的不幸遭遇。他接着道:“没想到,曲丽丽挣扎了一会便失去了抵抗。王来福心中一惊,伸出手指一试,惊出了一身冷汗:曲丽丽已经停止了呼吸!”   “王大福慌了神,把曲丽丽放在了土炕上。正在他六神无主时,他听到了你在门外叫唤曲丽丽。”   “王大福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喝高了。他平时太了解你了,这时心念一动,决定让你做替罪羊。”   “王大福悄悄地在屋子中躲了起来,一眼不眨地盯着从门外走进的你。当你不见曲丽丽回答,欲敲她的房间门时,没想到房间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从没见过女人裸着的身子的你,一见曲丽丽光着身子斜躺在土炕上,你立即血气翻涌,再也忍不住,扑上土炕一把抱住了曲丽丽。”   PS:推荐历史好文《枭雄的民国》,文字功力深厚,值得一读! ☆、第五百三十章 连环计杀   王来福脸如死灰,喃喃地道:“当时,我一见这让我热血沸腾的场面,根本没意识到什么。后来恐惧和愧疚感一直压抑在我心上,不敢坦然面对那一刻。所以有些事,我虽然有些不明白,却始终不敢去想为什么!”   李冰道:“王来福,你说说你心中有什么疑惑!”   王来福道:“李冰,刚才听你一说我才醒悟。难怪当我进入曲丽丽房间,发现她赤身裸-体躺在土炕上时,她的衣服怎么碎成一片片扔在了地下。后来几天,当我把她尸体放入文苑住过的土炕中,用柴火烘制土坑时,趁机销毁一切证据,还在纳闷她的衣服怎么碎成了一片片。”   李冰喟然叹道:“王来福,你真可怜,从那一刻起,你就给王大福背上了几十年的黑锅。王来福,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村长王大福恰巧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吧?至于他为什么暗示你藏尸于文苑房间中的土炕,因为那是他已经想好了的方案,只是由于你意外出现,他就灵机一动,将计就计,嫁祸于你,借你手来完成罢了。”   王来福咬牙切齿地道:“王大福,你这狗贼,我自小就一直当你兄弟,犯了事,还把你当作救命恩人,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作的恶!”   李冰缓缓道:“王来福,我问你一句,你好好想一下。就算你今天杀了施姐,甚至把我们杀光,你又如何能脱身呢?”   王来福一楞,傻呆了半天才说道:“这个,我倒真没想起过。王大福给我暗示后,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你们,这样,土炕藏尸的秘密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施丽娅突然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王来福,你怎么这么傻?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杀了我甚至是我们所有人,那你可能做到不让人发现吗?事情一败露,警方一来调查,立即就会发现这个所谓鬼屋中的秘密。警方只要细细一想,就会明白肯定是有人怕罪恶败露,想杀人灭口,这样,不费多大力,就能查出是你所为。”   王来福听得头上直冒冷汗,却听得李冰嘿嘿一笑道:“施姐,你多虑了。在我看来,王来福根本没这个后顾之忧!”   众人都齐声‘啊’了一声,不明白李冰是什么意思。   施丽娅疑惑地问道:“李冰,听你的意思,假如王来福杀了我们,警方难道不会怀疑到是他?”   李冰摇首道:“不,在这个相对闭塞的小山村,警方很快就能查到是王来褔下的手。但是,死人是不会感到害怕的,所以,王来福不会有后顾之忧!”   王来福吃惊地张大了嘴,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死人?李冰,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谁呢?”   李冰冷笑着说道:“王来福,说的就是你。如果我们今天晚上不是设下计,而是真的离开,只留施姐在这儿。那儿,当你真的杀了施姐后,你的死期也就到了,你也活不过今天晚上!”   王来福惊道:“这是为什么?难道她还能化成鬼立即杀了我?”   李冰笑道:“是鬼想杀了你,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鬼,而是象鬼一样的人。那个人,就是你们村长王大褔!”   王来福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王大福他怎么可能会杀死我?再说了,真要打起来,他可不是我对手!”   李冰‘嗯’了一声道:“没错,真要打,他决不是你对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王来福突然出现在你身后,或者装作和你亲热说话时,突然下手呢?你有信心能躲得过致命一击?”   王来福想了一下,叹道:“若果真这样,我还真是防不胜防。可是,他为什么想要杀死我呢?”   李冰微微一笑:“王来福,我能凭推断,看出你杀死曲丽丽之事,另有蹊跷,难道警方就看不出么?所以,他必杀了你灭口!只要你一死,这几十年前的失踪公案,就可盖棺定论,认为是你杀了曲丽丽。这样,王大福从此就高枕无忧,彻底没了这个心事。”   王来福冷汗嗒嗒地往下直掉,良久方才沙哑着声音问道:“李冰,就算你说的一切是真的,那么,王大福杀了我后,他又如何脱身而不被警察抓到?”   李冰笑而不答,转向施丽娅道:“施姐,你一贯冰雪聪明,你想想,杀了王来福,对王大福有没好处?他会如何脱身呢?”   施丽娅凝视想了一会,悠悠地道:“会不会是这样呢?王来福在杀了我后,出其不意地又被王大福杀死。而且,杀死王来福的现场就在这屋子中。”   “王大福这样做的目的,其心阴毒。他在杀死王来福后,还能嫁祸于李冰和张大哥、钱大哥。警方会判断,王来福几十年前杀死了曲丽丽后,藏尸文苑土炕中。我们来到这里入住后,王来福害怕事情败露,就偷偷潜入这屋子意图行凶。”   “王来福行凶杀死了我,在博斗过程中,他又被你们杀死。这样,你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时不管是王来福还是王大福,他们当时都认为你们三人离开向阳村不在现场。等你们回来,发现的只是我和王来福的尸体。不管你们如何解释,都避开不了这嫌疑。只是他们没料到,这都是李冰设下的计谋,王大福的如意算盘自然也就落空了。”   王来福听得胆战心惊,颤抖着问道:“李冰,那王大福他会什么时候出现杀了我呢?”   李冰道:“他杀你的时机,是在你杀死施姐后。”   王来福‘啊’地一声惊叫道:“李冰,你是说王大福一直在这鬼屋附近监视着我?”   李冰摇了摇头道:“王大福没隐藏在附近!”   王来福更吃惊了,疑惑地问道:“他既然不在附近,那他如何知晓我有没有杀了施小姐?又是什么时候动的手呢?”   李冰狡黠地说道:“我说他不在附近监视你的意思,是指他就躲在这鬼屋中!”   这一下,把众人唬得大惊失色。   李冰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仅躲在这屋子中,甚至他亲眼目睹了我们是如何擒住王来福的过程,更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我们全部的对话!”   PS:推荐惊悚人气新书《诡歌》,一切,都从尸体开始~~~~ ☆、第五百三十一章 滴水显踪   李冰把施丽娅拉向身后,对着张远山和钱一多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们作好准备。尔后大喝一声:“王大福,你可以现身了!”   众人都摒住了呼吸,再也无人说话,只有那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仍似没有停下的迹象。   施丽娅躲在李冰身后,紧紧拉着李冰的胳膊,害怕地说道:“李冰,哪有人啊?你是不是有点想当然了?”   李冰微笑道:“施姐,别害怕。有了我们今天夜里和王来福对话的录音,就不怕王大福还能狡辩什么。就算他不在这里,让他知晓我们掌握了这证据,他也会找上我们,千方百计想销毁证据的!”   施丽娅这才松了口气,嗔怪道:“你呀,讨厌死了。原来你是想诈下王大福有没有躲在这里,却我把吓了一大跳!”   李冰摇头,严肃地道:“施姐,我不是诈他。你们看,这是什么?”   李冰手指往他面前的地上一指,张远山拧亮了手电一看,原来,在李冰面前出现了一大滩水迹。   看着众人疑惑的神情,李冰悠悠地说道:“虽然这个所谓的鬼屋堂屋中四处漏水,但几只房间内,却是丝毫不滴水。文苑这房间,窗户虽然破了,外面是狂风暴雨,可是,风向是从大门口过来的,雨水打不进窗户里面。”   他抬头看着那两块木板搁成的简易阁楼道:“那我面前的这滩水迹又是从何而来?我们擒住王来福后,正在与他对话时,我就偶尔发现了面前有水滴在滴下。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这房间内并不漏水,这水滴从何而来?何况这上面还有两块木板。”   “当时我就疑心,会有会是有人淋湿了躲在这两块木板之上呢?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时也为了从王来福嘴里听到更多真相,我就没对大家说出我的疑问,而是一直暗暗地观察着这水滴。”   “不多一会,这水滴越来越小,最后水滴消失,只留下我们现在看到的地上一滩水。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是屋顶漏水,水滴在木板上,再渗漏而下,那么,在外面风雨没停息前,这水滴根本不可能中止。”   “所以,我就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淋湿了,躲在这两块木板间。这个人会是谁?盗贼?这不可能,这是一个在当地盛传的鬼屋,在我们来之前,早已没有值钱的东西可盗。”   “唯一的解释,这个人就是伺机杀了王来福再一箭双雕嫁祸于我们的村长王大福!”   正在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李冰分析时,一阵如夜枭般可怕的笑声在众人头上掠过。众人正惊惧之间,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众人头上飘落在地。   众人大惊,定睛看时,果然是村长王大福。此时的王大福,正穿着一件那晚和王来福博斗时所穿的黑色雨衣,衣雨上的水迹已经干了大半、   看着被反绑着双手坐在地下的王来福和站在众人面前的王大福,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雨衣,施丽娅脸色大变,她想到了那天夜里她和婉儿险些遇害的可怕事。   施丽娅颤声道:“王大福,果然是你!现在我想明白了,其实那天夜里,你和那妄图行凶之人博斗之时,你就知道了,这黑衣人其实就是你们村上的会计王来福!”   王大福嘿嘿奸笑道:“没错,可以实话告诉你们,当我一脚踹倒王来福时,看他躺在地下的样子和高大魁梧的身材,我就知道了他就是王来福!”   施丽娅恨恨地盯着王大福道:“王大福,你当时不肯说出实情,甚至误导我们那行凶之人是文苑的男朋友肖文军,这点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那晚还要阻止王大福对我和婉儿进行死亡威胁呢?”   王大福叹道:“当时,我根本没想到王来福会在你们第一天到达时就行凶。所以,我当时一脚踹倒他,只是我的本能罢了。我可不想你们作为我们向阳村的贵宾,第一天到这里就出了大事。如果你们一出事,那这屋子内土炕藏尸的秘密就暴露了!”   王来福恨恨地道:“大福,他们推测的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王大褔一改平时那种敦厚老实的神态,狞笑着道:“来福,你说呢?我不得不佩服李冰这小子的脑子好使,毕竟是城里来的娃,够聪明!没错,他说的几乎没半点分差,就如他亲眼所见一样!”   王来福吼道:“王大福,你这狗贼,枉我从小当你兄弟,而且这么多年一直对你言听计从,没想到,你竟然让我背了几十年黑锅,还想杀死我!”   王大福冷冷地道:“这有什么奇怪?换了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干的。来福,你别以为知道了事情真相你就没事了,你意欲强-奸,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而且,曲丽丽的尸体还是你藏匿在文苑住的土炕中的。就算警方查出真相,你也是我的从犯、帮凶,你一样也开脱不了干系。”   王大福趁着说话,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猫下腰,一刀向王来福背后刺去。   众人惊呼一声,已经来不及阻止。王来福也是吓得一声惨叫,忽然感觉自己并没感到刺痛,心头不禁大为奇怪。   王大福阴森森地道:“来福兄弟,我已经割断了你手上的绳索,你快站起来吧!”   王来福一动手腕,虽然被绑了半天已经双手麻木,但也感觉得到自己的双手已经松动。他一骨碌翻身爬起,那高大的身材,在闪电的光亮中,在房间内映成了一个明灭变化的巨大黑影。   王大福阴阴地道:“来福兄弟,我们的恩怨暂时放过。现在,我们是一根线上拴着的蚂蚱,出了事,谁都没好果子吃。来福兄弟,不如我们联手,按你的身手,杀了他们几个,没多大问题,然后我们再把他们埋了。”   王来福犹豫中,王大福在他身后阴阳怪气地不停地催促。   对峙了一会,王来福咬了下牙齿,点头道:“好!反正难逃一死,拼了!”   李冰等人眼见对方虽然只有两人,自己这方有四人,但施丽娅为一柔弱女子,非但帮不上忙,还得分心保护他,而这王大福虽然年事已高,却因年轻时当过兵,身手不赖,又天生神力,不禁都心下惴惴。   王大福皮笑肉不笑地把手中的刀子递给了王来福,王来福接过刀子,慢慢地举起在头顶。 ☆、第五百三十二章 殉情谢罪   王来福慢慢地举起了锋利的尖刀,在闪电光的照射下,尖刀上不时泛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李冰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紧紧地靠在一起,三个人围成一个月牙形,紧紧地把施丽娅护在里面。   一道强烈的闪电,在众人眼前忽然亮起,照得众人来不及闭上双眼,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声响在他们耳边炸起,整个屋子都感觉地动山摇。众人都一下子瘫在地上,只觉身子顿时酥麻,似有一股强大的电流穿过。   脑子嗡嗡响了半天,众人渐渐恢复了神智,这才意识到,刚才有一雷电击中了这房间。   大家刚庆幸自己没有被雷劈死,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凶险,又都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本来因为大雨而显得十分清新的空气中,忽然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是焦臭还是霉变的味道。   众人心中疑惑,双眼却又因刚才那强烈的闪电光的刺激,一时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王大福怒吼道:“来福兄弟,你还等什么?现在正是机会,赶快杀了那四个人!”   王来福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而起,见到王大福已经从地上站起,此刻正站在他身旁。   施丽娅忽然‘啊’地一声惨叫,双眼惊恐地盯着窗子边,似是见到了比即将对他们痛下杀手的王来福更可怕的东西。   李冰等三人,随之也大惊失色。王来福心中疑惑,扭头一看,不禁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窗户边已经一片狼藉,刚才那一道雷电,击中了窗户下的那只土炕。   破裂的土坑中,露出了一截焦黑的物事。那是一具被烘干而变得瘦小干瘪的女尸,在明灭的闪电光中,那具女尸似乎斜着那被烤得焦黑的头颅注视着众人。   王大福和王来福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因为那女尸半个身子正耷拉在土炕上,一如几十年前,王大福杀害曲丽丽后,在王来福进入这个房间时摆放在土炕上的姿态。   一屋子的人全都紧张地喘不过气来,王大福楞了一会,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欲夺门而逃。   哪料到他刚跑出半步,就被一只强壮有力的大力拖了回来,随之一股鲜血从他脖颈处喷涌而出。   王大福圆睁着双眼,不敢置信似地慢慢扑倒在地下,鲜血正从他的脖颈处汩汩流出,流淌了一滩。   惊见此变,众人全都吓傻了。李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当王大福刚想逃命时,竟然会被王来福一把拖住。   王来福的右手刚拖住王大福,他左手紧握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从王大福脖子上割了下去。   李冰不一会反应过来,急叫道:“王来福,你这是干什么?”   王来福惨然道:“李冰,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这几十年来,我的痛苦终于熬到了头,怨不得别人,怪只怪我当时动了欲-念,又被王来福这狗贼设计陷害,让我背上这黑锅几十年。”   他扑通一声,对着炕头露出的曲丽丽被他烘焦的尸体,痛哭流涕道:“丽丽,当年,我是真心爱你的。不,到现在也是真心的,从没变过。我一时糊涂,为奸人所害,铸成大错。丽丽,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过失,我已经手刃杀害你的仇人了,你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他又转过身,对着李冰他们几个拜了一拜道:“李冰,我真心感谢你们几位,今天可以说是我这几十年来最开心的日子。没有你们,我还被蒙在鼓里,一直受良心的煎熬。你们不是我的仇人,而是我的恩人,请原谅我带给你们的伤害!”   他拜了几拜,李冰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来福又站起身来,起到那破裂的土炕边,出人意料地一下子把那具焦黑的尸体抱在怀中。   王来福呜呜咽咽地哭泣着,脸上却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他抱着那具焦尸道:“丽丽,我知道,这一个炸雷是老天爷有眼,让你显身得报冤仇。丽丽,如今大仇得报,我也没啥好牵挂的了,我愿意象你刚来向阳村那会时一样,陪伴着你,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一切事!”   王大福越说声音越低,最最后完全没有了声息,竟似抱着曲丽丽的焦尸睡着了一般。   李冰心下生疑,猛然叫了一声:“不好,王来福自寻短见了!”   众人大惊,齐聚向前看,只见王来福那强有力有左臂抱着曲丽丽的焦尸,一大滩鲜血,正顺着他那裤脚往地上流淌。   刚才割断王大福喉颈的那把尖刀,此刻正深深地扎在王来福的心窝中。   众人吃惊地呆楞了半天,施丽娅叹道:“真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这么曲折。王大福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死有余辜。可怜,那个王来福,对曲丽丽这么痴心,却又做下如此荒唐之事,真是可悲!可叹!可怜!可恨!”   张远山突然‘咦’了一声:“奇怪,刚才的狂风暴雨和电闪雷鸣怎么突然一下子停了?难怪眼前突然暗了下来!李冰,面前这摊子烂事该怎么办?”   李冰想了一会道:“张大哥,王来福和王大福今天是怎么来到这鬼屋的?是不是他们认为我们出去了,只有施姐一个人在?”   大家疑惑地看着李冰,不知他是什么用意。   李冰缓缓而道:“这里的现场,我们就不要动了。施姐,还得辛苦你一下,你害怕一个人呆在这屋子吗?”   施丽娅轻轻点了下头,李冰无奈地说道:“施姐,不得已,你还得一个人呆在这里一会,不然的话,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我们无法解释。”   他顿了一下道:“我和张大哥、钱大哥,一会立即离开向阳村,天亮后不久返回。这个小山村中,没有手机信号,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络。施姐,当我们离开后,你要哭喊着冲着这鬼屋,把村民们都吵醒。”   施丽娅疑惑地道:“这是干什么?”   李冰道:“报警!你动静闹得越大,对我们越有利!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摆脱目前的困局!” ☆、第五百三十三章 疑案终结   “杀人了!杀人了”,天色即将放亮,向阳村的平静便被一个女人凄厉的惊叫声打破。   周大妈见老伴王大福一夜未归,正心中嘀咕这死老头子,一夜在外面不知做着什么。   想起李冰他们刚来的第一个晚上,王大福被一神秘黑衣人划伤了胸口,周大妈不禁不寒而栗。周大妈不敢想下去了。她披衣而起,正待赶往那座不祥的鬼屋,就听到外面那女的惊恐的呼叫声。   周大妈心里咯噔一下:这女娃子的声音怎么这么象施丽娅?杀人了?周大妈吓了一跳,几乎一下子瘫倒在地。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见到村子上好多人都已经起床,正围着一个不断哭泣惊叫的女子在询问着什么,周大妈心中的担心更强烈了,因为她清楚地看到,那个女子正是城里来的记者施丽娅。   周大妈一下子冲进人群,颤抖着声音问道:“施小姐,出了什么事?你可别吓唬我啊!”   施丽娅一见到周大妈,忍不住哇地一声痛哭起来。她指着自己住的那个鬼屋,惊恐地说道:“周大妈,王大爷被人杀死在鬼屋中了!”   周大妈听闻此言,双眼一翻,身子立即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赶紧搀扶起周大妈,把她送到就近的人家歇息着。   其中一人叫道:“快报警吧,老村长家里有电话!”   傍晚时,施丽娅和李冰他们终于再聚在了一起。她不胜感叹地道:“李冰,便宜了那个人面曾心的王大福,他倒成了烈士一般。”   李冰也喟然长叹:“施姐,这也是没法子,人都已经死了,至于如何死的,已经不重要了。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洗清嫌疑,而且,也不至于一下子击倒年事已高为人热心的周大妈。”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心中感慨颇多,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警察来后,施丽娅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村长王大福关心住在鬼屋中的几个城里来的记者,眼见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顾不得什么,披了件雨衣直接来到了鬼屋。   由于李冰等人外出,鬼屋中只住着施丽娅一个人。此刻,她正经历着惊魂一刻。   一个闪电意外地击中了文苑房间中的土炕,竟然露出了一具被烘得焦黑的尸体。施丽娅吓坏了,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那人正是向阳村的会计王来福。他见室内只有施丽娅一人,便肆无忌惮地把自己当年如何见色起意,杀害知青曲丽丽的事,全盘告诉了施丽娅。   由于害怕施丽娅和李冰他们入住鬼屋后,发现这个可怕的秘密,心中有鬼的王来福经常躲在暗处监视着鬼屋的一举一动。   今天夜里,李冰他们三人外出,又恰巧碰上狂风暴雨,导致鬼屋中土炕藏尸的秘密因为遭遇雷击而败露,王来福便决定杀人灭口。   当王来福得意地把当年的罪恶吹嘘了一遍,正欲向施丽娅下手时,老村长王大福意外出现。   两人随之在房间内展开了激烈的博斗,身材瘦小的王大福,根本不是身材高大魁梧的王来福的对手。   性命相博之时,王大福渐落下风,王来福手中的尖刀割过了王大福的脖子。   就在他们博斗之时,施丽娅趁机逃出了鬼屋,。村民们听到施丽娅的呼救声,当他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全抄起干活用的锄头、扁担和菜刀什么的,一齐涌向鬼屋。   鬼屋中那间文苑自杀过的房间内,王大福仰面躺在地上,圆睁着双眼,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早已成了瘀黑色,流淌了一地。   房间的地上,散落着一地大大小小的泥块,那是被雷电劈开的土炕上掉下来的。   土炕上,王来福一动不动,怀中抱着一具被烤得焦黑的女尸,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土炕边的地上,流着一大滩黑色的血迹。   会计王来福在几十年前的罪恶败露,妄图杀人灭口时,被村长王大福撞上。在与犯罪分子作斗争时,村长王大福不幸遇害。   而在施丽娅逃出鬼屋呼救后,罪大恶极的王来福自知无处可逃,便在这个传说闹鬼的房间中,拨刀自尽。   虽然警方作出了这结论,但村民们还是窃窃私语,说这是曲丽丽的冤魂显灵杀了王来福。   施丽娅也在安慰痛不欲生的周大妈后,离开了向阳村。   她心中一直奇怪,为什么自己在报警后,李冰他们几个没再回到向阳村。   当她离开向阳村,来到了山村简易公路上时,手机这才有了信号。在和李冰取得联系后,几个人这才又聚在一起。   好在李冰在昨天夜里导演那出欺骗引诱王来福和王大福上钩的戏时,已经在下午假装离开向阳村时,把他们几个的重要物品装上了车子,至于被褥什么的,那也没必要回到鬼屋中去取了,重新购置就可。   施丽娅有些不悦地责怪李冰几个不按约定回向阳村,让她一个柔弱女子独自一人解决这棘手的问题。   李冰嬉笑着说道:“施姐,你不是处理得挺好的么?只是便宜了王大福这狗贼,让他白白捞了一个好名声,王来福这可怜虫,再一次背上了黑锅!”   施丽娅沉着脸,打断了李冰的话道:“李冰,你别岔开话题,告诉我,为什么你们没按约定前来?”   李冰正色道:“施姐,你猜白虎第七煞出现没有?果然没出我们所料,这白虎第七煞真在向阳村中,他就是村长王大福!”   施丽娅惊喜地道:“李冰,这白虎第七煞也出现了,那我们岂不是完成了四象的任务?”   李冰摇首道:“施姐,这就是我们没按约定回向阳村的原因。说也奇怪,这白虎最后一煞,没象以前的那样收归鱼形虎符中,而是绕了三圈向外飘走。”   “以前从没碰到这种情况,我和张大哥、钱大哥赶紧追踪那白虎第七煞而去。更让人惊奇的是,那白虎第七煞飘飘停停,总是与我们保持一定距离,似是想把我们带到一个什么地方去。”   “我们三人,一路紧随那白虎第七煞,到了一个地方,天色快要亮了,那白虎第七煞突然就消失了。我们疑心之下,仔细察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第五百三十四章 流沙古墓   车子载着四人来到了一座并不起眼的山中,李冰跳下了车,指着前面一处满是草木的地方说道:“施姐,就是那儿了!”   施丽娅抬眼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半山腰中拱出来的一个大方台似的山壁,似乎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方台四周很是陡峭,一般人不借助工具,是绝不可能徒手攀爬而上。夕阳已经西沉,最后一抹余晖散落在山谷中,给这个小山谷披上了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张远山拿出罗盘,不由得大惊失色,只见罗盘上的指针,不再是固定指向一个方向,也不是胡乱转动,而是相当有规律地在慢慢地顺归针方向旋转,周而复始。   看到张远山面如土色,李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担心地问道:“张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张远山指着罗盘,良久方才说道:“这地方好生怪异,我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如果是阴气太重,鬼邪横行,那罗盘上指针会不住乱颤。”   施丽娅宽慰道:“张大哥,你这个道士,总是碰到鬼,难道你就不能遇上仙?说不定,这是你的前辈高人设下的机关!”   张远山一楞,幡然醒悟,乐呵呵地道:“对呀,施姐说得没错!罗盘这般缓缓而动,沉稳凝重,真不带半分邪祟之气,看来果然是高人所为。”   正在感慨之时,天色已经完本暗了下来。李冰突觉胸口一阵振动,他赶忙取出那个鱼形虎符,恭恭敬敬地放在山地上。   本来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四周,忽然现出了一丝亮光,一道白光从那个高台上喷涌而出,随之一道白气,从高台中飘将出来,绕着那个鱼形虎符转了三圈后,一下子被吸入其中。   白光此时也消失了,四周又恢复了黑暗。正在大家既为白虎七煞归位,四象阵已破而破到开心,又为刚才那道诡异的白光感到惊惧之时,只听到身边猛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众人大惊,眼前忽然又亮了起来,只见那个鱼形虎符碎成了无数的细屑,一个亮得刺眼的白点,在离地半尺多高的地方,滴溜溜地高速旋转着。   几个人惊愕得都合不拢嘴,看着那眼前诡异的一幕,说不出的害怕。   那白点转了一会,然后炸成一团白雾,白雾之中,一只吊睛白额大虎,腾空而起,跃上高台,再也不见。   一切恢复平静后,李冰心有余悸地道:“这是怎么回事?前面的朱雀、玄武、青龙,在各自的七煞归位后,都显出真气本相,被吸入我体内,为何这最后一个却这么怪异?不知道这是凶是吉!”   张远山缓缓而道:“李冰,我认为这并不诡异,而极有可能是天意,该是四象归位的时候了。这个高台上,必须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线索,所以这白虎第七煞,才会秉天意而引我们来此。不要管这么多了,我们先设法爬上高台,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张远山话音刚落,钱一多已经从车上拿出了装着工具的包裹。张远山啧啧连声:“钱兄弟,你现在可够机灵的,已经估算到我们上去后,可能要掘地寻宝。”   钱一多嘻嘻一笑,继续忙活着。李冰对施丽娅道:“施姐,这个高台是从山腰上伸出来的,地势十分险恶。你作为一个女的,可能上去多有不便。正好我们也需要有人看着车子,注意有没有人接近这里。因此,我们三个人上去,你就呆在车里望风和接应吧!”   施丽娅心中清楚,自己上去非但帮不了什么忙,可能还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李冰的建议。   钱一多绕着那个很庞大的高台观察了许多转,终于发现高台上有条被草木掩盖住的小山沟。   钱一多拨开长长的野草,双手伸开往那条不易觉察的小山沟两边一试,不禁心中大喜,这宽度正适合一个人撑着两壁往上攀爬。   钱一多犹如一只猴子一般,动作轻灵地就爬上了高台。他四下看了看,只见上面大如一只篮球场,却寸草不生,只有四边有四块巨大的青石。   钱一多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门道。他摸了一下头,走回悬崖边,放下了绳索,让张远山和李冰爬了上来。   两人爬上方台后,也惊异于上面的景象,打着手电照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钱一多忽然眉头一皱,又趴在地面上凝神听了一会,轻声惊叫道:“这下面似乎有东西!”   李冰怔道:“钱大哥,什么东西?”   张远山也是满脸疑惑,却不忘打趣道:“李冰,钱兄弟他还能听出什么东西?无非就是有一古墓罢了!”   李冰半信半疑地问道:“钱大哥,下面真的有古墓?”   钱一多点点头,不解地说道:“这也怪了,我刚刚看出这下面有古墓,这老道他又是怎么猜到的?”   李冰严肃地道:“钱大哥,不要打趣了。时间有限,如果真有古墓在下面,那说明白虎第七煞带领我们前来,确实是在指引我们。钱大哥,你快看准开位,开工吧!”   钱一多嗯了一声,开始凭经验在四处试探着,不一会,他便选准了盗洞开口方位。   钱一多奋力掘出了一条倾斜的盗洞,他探身下去,不一会就冒了出来。   看着钱一多不停地坐在地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李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钱大哥,辛苦你了,来,抽枝烟吧!”   钱一多推开了他的手,慢慢说道:“李冰,我擦的是冷汗,而不是因为掘洞辛苦!”   李冰惊讶道:“钱大哥,这是为何?难道你挖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钱一多道:“确实是可怕的东西,满洞都是砂!”   李冰疑惑地道:“砂?那有什么可怕的?”   钱一多叹道:“李冰,你不懂其中的厉害。这墓是高人所设,名叫流沙墓。先挖好墓室墓道,待死人葬入棺椁中后,再由发葬之人,把细砂灌满。这种细砂,是用筛子精选出来的,趁晴天时放在太阳下晒干。”   “细砂充满了墓穴,一是晒干的细砂能吸湿,保证墓穴中干燥,尸体不易腐烂;二是细砂可用来防止盗墓!” ☆、第五百三十五章 五行之墓   看着那个黑黝黝的盗洞,李冰不由得惊讶地问道:“我听说过也见识过墓中暗藏机关的古墓,怎么细砂也能防盗?”   钱一多‘嗯’了一声,以一种敬畏的语气说道:“别小看了这细砂,由于它是经过筛选而来的,颗粒很细,又经过太阳曝晒,因此,流大性很大。当有人挖开盗洞,妄图进入墓穴之时,被挖动的地方,立即流来大量的细砂瞬间就填灭了,让盗墓者费尽气力和挖空心思挖好的盗洞,瞬间化为乌有。”   他露出一种既神往又害怕的神态道:“如果盗墓者不甘放手,一意孤行,继续挖掘,那么,大量的细砂会立即流淌过来,把盗墓者活活埋葬在细砂中。”   李冰和张远山吃惊极了,感叹道:“果然厉害,看来真是高人所设。”   钱一多叹道:“仅是细砂填墓,还不算太厉害。有的墓室中是以大量碎石填充的,虽然不具备细砂的流动性,但大量碎石还是能阻止挖掘,而且还可能塌陷,一样可以埋葬盗墓者。这个墓,两者兼有,细砂中掺杂了大量棱角锋利的碎石片,不但能流淌埋葬盗墓者,那碎石片锋利的棱角,就象一把把刀子,活活割死盗墓者。”   钱一多刚说完,看到李冰和张远山已经吃惊得说不出一句话了。他们三人都明白,既然白虎第七煞引他们来到这里,那他们就必须得进入这个古墓中,才能获得下一步行动的线索。   李冰呆了一会,问钱一多道:“钱大哥,碰到这种流沙古墓,你们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钱一多缓缓而道:“若是单盗,一般碰到这种墓,早就放弃了。即使是集团盗墓,碰上这种墓,也得先在盗洞口盖上一座房子或假装开发工地矿产什么的掩人耳目,然后不断地往外运出细砂,直至把墓中细砂搬空。”   他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能建造这样的机关的,必是大墓,墓中的细砂,往往有几十或百吨之多,这工程量何其浩大?所以,大部分盗墓者,碰到这样的,必然是放弃。”   李冰无奈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进入古墓,对我们很重要,可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想!”   张远山忽然道:“李冰,你说这古墓会是何人所设计?又是何人之墓?”   李冰一楞:“能设计这样的古墓,又与乾陵有关,这恐怕是袁天罡的手笔。至于这墓中之人为谁,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应该是在袁天罡之前或者和他同时代的人。”   张远山想了一下开口道:“李冰,既然是袁天罡所作,那我们都知道,这位唐初异人,是一个布置机关的高人。那么,他既然会预测到一千三百多年后,破解乾陵秘密的有缘人会来到这里,并将进入古墓得到线索,他能把这古墓的进口完全堵死吗?”   李冰一楞,得到了张远山的启示,凝神想了一会,欣喜地说道:“对,张大哥说得有理。如此看来,这古墓定有消除这流沙的机关。这个机关如何启动?肯定不是在古墓之内,而应该在墓外。”   三个人大喜,立即在这个篮球场般大小的方台上四处寻找。即使他们找遍了那寸草不生的方台上每一寸地方,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不禁都有些失望。   但李冰心中明白,既然是袁天罡所作,那这机关必定很是巧妙,也是为了防止意外闯入此地的人无意中触动机关!   他停了下来,抽着烟,皱眉看着四周的一切,目光停留在了方台上面唯一的四块巨石上。   李冰心中一动,叫来张远山和钱一多,三人同时发力意图推动巨石。   可是,巨石在他们合力推动下,纹丝不动。三个人使尽了浑身气力,也无可奈何,只得停下手,喘着粗气恢复一下气力。   李冰绕着巨石看了一会,依稀觉得巨石之上好象有些凹凸不平。他摊开掌心,抚摸着巨石的表面,果然感觉到了有些异样,象是人工雕琢出来的样子。   李冰急忙从张远山手中接过手电,对着触手之处,一照之下,不由得一阵惊喜:巨石表面刻了几个大字!   虽然发现了大字,李冰心中清楚必与这古墓机关有关联,但奈何不认识上面的字。正在焦虑之时,眼睛瞥见停在方台下的车子上,心中一动,跑到方台边上,叫唤着施丽娅。   不一会,施丽娅也艰难地抓着绳索爬上了方台。李冰严肃地道:“施姐,这方台上有个机关很厉害的古墓。要想破了机关,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四块巨石上刻着的字。可是我一个也不认识,不知道你这位历史系的高材生能不能认得!”   施丽娅并不回答,接过手电仔细地打量着那巨石上四个大字。良久,方才惊喜地说道:“这是古篆体,这四个大字是‘青龙之精’!”   “青龙之精?”,李冰讶异极了:“那不正合四象之意吗?对了,这块巨石位于方台的东方,大家还记得刚才白虎是不是消失在方台上的西面?施姐,你快去看看西面这块巨石上有没有刻字,是不是和白虎有关!”   施丽娅嗯了一声,小快步跑到西面那块巨石上,果然发现还真刻了四个古篆体。她辨认了一会,轻声地读出了:“白虎之魂!”   这下子,四个人都不禁大喜。施丽娅赶紧又辨认出了南北两块巨石上的文字,分别是:“朱雀之灵”、“玄武之魄”!   李冰大喜,口中念叨起来:“左青龙、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正好对应:青龙之精、白虎之魂、朱雀之灵、白虎之魄!那合起来就是:精灵魂魄!”   张远山听得李冰念叨着,‘啊’地一声惊叫起来:“李冰,我明白了。原来这是五行之墓,而四象可生五行。那么,我们费尽心机集齐的四象之气,就是开启这五行之墓的钥匙。”   李冰不解地道:“张大哥,你怎么认定这是五行之墓呢?”   张远山笑道:“这是我们道家理论,我身为茅山弟子,岂有不知之理?”   在三人惊喜期盼的注视下,张远山颇为得意地说出了他认为这个古墓是五行之墓的理由。 ☆、第五百三十六章 四象归位   四象分别是青龙属木、白虎属金、朱雀属火、玄武属水。太阳火、少阳木、太阴水、少阴金,而土既不属阴也不属阳,是阴阳之间的平衡气,或者说是由阳向阴转变的过度期的产物。   这是在伏羲先天八卦和文王后天八卦理论之后,后世高人在易经八卦的基础上,提出的‘变’易理论。   在中国近代闭关自锁的年代里,近代西方占星学尚未传入中国,中国传统命理学的研究中,本来就包含了‘占星术’的内容。   虽然中国传统命理在占星术的应用上,一般是结合了八字命理学,或者也可反过来说,是八字命理学里也蕴藏了不少占星术的概念,但是纯粹的占星术算法命,在中国传统命理学中是很少见的。   中国的传统命理学,因此被称作‘星命合参’或‘星命之学’,这就是中国古人的智慧,讲究统合运用,以修正命理说中某一派理论的不足。   西方和印度的占星学,其用以诠释占星学的基本架构其实就是借鉴了中国的‘四象’理论,用十二星座来诠释。而中国传统命理研究的基本架构乃是‘五行相生相克’,这是建立在四象基础之上,却又结合实际得以发展出来的。可见,中国的命理学博大精深,远远超过了西方的占星术,其精妙之处,不可同日而语。   是故易有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两仪’就是‘阴’和‘阳’。这就是传统的易经八卦理论,古人在火、木、金、水四象的基础上,又加入了介于这四象的中间状态的‘土’,便出现了五行理论。‘变’易上的‘四象生五行’,即由此而来。   根据阴阳理论,阴气与阳气是互根互生的。所谓‘阴极阳生,阳极阴生’是也。以四象为例,阳气分为‘木、火’,阴气分为‘金、水’。‘木、火、金、水’四象循环,就是一个阳气与阴气不断地互根互生的过程。   ‘水’为阴气的极点,‘阴极阳生’,所以‘水’变化为‘木’,即水生木;阳气继续上升,变化为‘火’,即是木生火;‘火’为阳气极点,‘阳极阴生’,所以‘火’变为‘金’,即火生金;阴气继续上升,变化为‘水’,即是金生水。   四象(木、火、金、水)的阴阳变化次序和规律就此确立了,事物变化的一般规律就此确立了。四象变化,周而复始,是事物发展变化的一般规律。   但是,事物有一般,就必有特殊。就如地球的运转,可以说是大致上永恒不变,但对地球上的事物,特别是人和各种动植物的各自命运,就前途未卜,没什么规律可言。例如:人的平均寿命假设可达到80岁,但不见得每个人都能活到八十岁一样。   因此,如何平衡四象要素,‘土’便成了贯穿始终的重要组成部分,正所谓‘土主中宫’。   ‘土’是太极,是可以分出阴阳的太极。由此,在四象学说上,产生了‘四象生五行’之说。   在五行中,‘土’为太极,太极分两仪,就是阴阳(也可说是阴土,阳土),阴阳分四象,就是‘木、火、金、水’。   ‘土’不一分为二时,就是‘太极’。   ‘土’一分为二时,便成了‘阴,阳’,或者可说是‘阴土’和‘阳土’,意思就是‘土’即使分成了‘阴、阳、,还是继续贯穿其中。   ‘土’可四分为‘木、火、金、水’,是太极(阴阳)分为四象;‘木、火、金、水’又可以合为‘土’,是四象统一回归到太极,这就是五行学说的实质,本质。   张远山的一番理论,把其他三人听得云山雾罩,不知所以。   李冰打断张远山的话道:“张大哥,我们几个,又没学过道术,哪懂得这么多?你就简单地说,如何才能进得这五行之墓就行了!”   张远山呵呵乐道:“好,那我就说说破解这古墓机关的关键!你们想想,既然当白虎七煞集齐后,白虎之魂自己钻入了西面那块巨石之中,这在暗示我们什么?就是要让进入李冰体内的青龙、朱雀、玄武之气,也按各自位置对应进入这四块巨石之中。”   “这四块巨石,就代表着四象,也就是开启这五行之墓的机关所在。只要四象归位,那就合而为土。在这个厉害的古墓中,土又代表着什么?那肯定就是充填其中的细砂了。因此,我认为,只要四象一归位,这细砂必然从古墓中流失,我们就能进入古墓之中。”   李冰等三人,细细品味一下,不觉都大喜。   李冰问道:“张大哥,白虎之魂既然已经归位,那我体内的其他三个怎么办?总不成要把我五马分尸了吧?”   张远山嘻嘻笑道:“那当然不可能,你要是死了,下面的破解乾陵历程,由谁来完成啊?我们几个,可都是你的帮手,你才是唯一的有缘人。”   几个人都犯了愁,施丽娅扑闪了一下眼睛道:“李冰,你到过北京中山公园社稷坛游览过吗?”   李冰尴尬地笑了笑:“施姐,在没认识你们前,我可是一直认真读书,还真没时间好好玩过。”   施丽娅轻语道:“中国古代的建筑,建造前必看风水。我到北京中山公园社稷坛游玩过,它建于明清时期。社稷坛最上层铺有五色土:东为青色土、西为白色土、南为红色土、,北为黑色土、中间为黄色土。我听导游说过,那四面的土,分别代表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中间的黄土,则代表炎黄子孙。”   李冰若有所悟,赞叹地说道:“施姐,你的历史知识和以前的人生经历,真让我感到佩服。我懂了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找到另位三种对应于青龙、朱雀、玄武的颜色的东西,那其他三神兽就能从我体内出来,进入这另外三块巨石中,四象就能归位!”   施丽娅点了点头道:“李冰,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因此才说出来让你参考一下。”   李冰笑着道:“实践是检验真知的唯一标准,哪管得了那么多!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快找到三种颜色的东西,试一下,或许我们就成功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狄公疑冢   李冰眼睛扫了一圈,盯着张远山,嘿嘿干笑了一声。   张远山给李冰搞得莫名其妙,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冰看上的是他挎在腰点的那只平素装有符纸的青色布袋。   张远山取出刀子,割下一条青布,交给了李冰。李冰接过,走到方台上面东方那块巨石上,把那一缕青色布条,搁置在那‘青龙之精’四个篆体字上。   李冰刚回过身,就见施丽娅把一条黑色的纱布递到他手中。他一楞,待手电光照到施丽娅那条黑色的裙子上已经参差不齐时,心中才明白过来,不由得一阵大笑。   施丽娅啐了一口,幸好天黑,掩盖了她那绯红的脸色。李冰把黑纱放置到刻有‘玄武之魄’的北方巨石上后,一时想不到四个人中谁带有红色的东西了。   他凝神想了一会,忽然有了主意,快步走到南面那块巨石边。   李冰掏出刀子,割破了手指,把渗出的鲜血,涂抹在了那‘朱雀之灵’的古篆中。   凭空一道闪电划过,照得四周如同白昼,把四个人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震耳的雷声开始在小山谷中连绵不绝地隆隆响起。一道青光、一道红光、一道黑气,从李冰头顶喷涌而出,各自归于三块巨石之中。   大雨瓢泼而至,把毫无思想准备的三人淋成了落汤鸡。大雨中,四人毫无藏身之地,李冰不得已,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披在了施丽娅头上给她遮雨。   他光着膀子,紧张地察看着四周的动静。猛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几个人都大惊失色,不知道是发生了地震还是脚下的那巨大方台即将塌陷。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戛然而止,闪电和雷声几乎也同时消失,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李冰看看四周,并没什么变化,不禁心中生疑。他正准备绕着那四块大石察看一遍时,眼睛无意中向山谷中的一瞥,不由惊得面如土色。   看到李冰的反应,其他三人也赶快跑过来一看,惊恐之下,不由得内心暗自庆幸。   幸好他们的越野车停在了一边,要是偏移过几公尺,恐怕这时已经让泥石流冲入了山谷中。   四个人呆呆地看着,李冰望着那泥石流楞了半天,突然惊喜地喊道:“我明白了,四象机关已破,我们能进入五行古墓了。”   张远山一楞,呆呆地看着李冰。李冰手指着那泥石流道:“你们看,那泥石流颜色在手电光下,竟然有点呈现金黄色。这说明什么?四象归位,机关就打开了,雨水冲跨了袁天罡早就设置好的暗门,墓中的细砂,从那暗门处倾泻而出,泻入了山谷之中。细砂既然消失,那五行之墓可以进入了。”   钱一多闻言,赶紧跑到早先挖开的盗洞处用手电一照,果然里面的细砂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少数粘在泥壁上。   这么大的雨,洞中竟然没积下水。李冰佩服地道:“肯定是袁天罡在这大方台的半腰中,挖了一个坑道,这样,只要四象归位,雨水带着细砂冲刷而出,而水和砂自然不能再进入墓中。我想,除了钱大哥挖的盗洞处潮湿外,墓穴中定然很干燥。”   钱一多掏出打火机,点燃后在洞口试了试。火苗微微地被牵引向洞内,但始终不灭。   钱一多喜形于色:“没问题,我们可以进墓室中了!”   他第一个下到了墓室中,惊呼了一声:“你们快下来吧,这墓室好大!”   其他三人,抓着绳索,小心翼翼地顺着那个三十多度的倾斜盗洞,依次下到了墓室中。   墓室很大,细砂流失后,在地下铺就了密密一层,脚踩上去,有种说不出感觉的轻柔感。   墓室中央,摆放着一副巨大的石制棺椁。四周立着四根粗大的石柱,上面分别彩绘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张远山很惊奇地‘咦’了一声道:“你们看,虽然在这里罗盘不能使用,但这四根石柱,其实就是标明了方向。为什么棺椁的方位,不是传统的头北脚南位置呢?”   给张远山一提醒,众人也看出了眉目。只见这巨大的墓室中,除了那副石制棺椁和四根石柱外,还有只小小的石制供台,供台上,摆放着一具石龛。除此以外,再无一物,并未见到有其他随葬品。   施丽娅打着手电,细细地端祥着那具石制棺椁。不一会,她站起了身,喜形于色地道:“我知道了这是何人之墓!”   李冰急切地追问道:“施姐,你发现了什么?这是谁的墓葬?”   施丽娅用手一指棺椁盖边上,兴奋地说道:“你们看,这上面漆金还没掉落,上刻‘大唐忠臣狄梁公之墓’!没想到,这墓中主人竟然是大唐传奇宰相狄仁杰!”   众人大为惊叹,钱一多不解地道:“施姐,这儿怎么可能出现狄仁杰的墓呢?他不是埋葬在洛阳郊区白马寺的山上吗?我前年还去游玩过。”   施丽娅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墓为什么刻着狄仁杰的名字。洛阳白马寺山上确实有一座狄公墓,但是狄仁杰墓据历史记载共有三处。除了洛阳白马寺的,还有太湖县花亭湖边也有狄公墓。”   “第三个传说中的狄公墓,就在我们的最终目标乾陵上。那个狄公墓,是武则天的陪陵。但是很奇怪,在乾陵的八陪臣墓分别是王及善良、薛元超、杨再思、刘审礼、豆卢钦望、刘仁轨、李谨行、高侃,其中却没有狄公的名字。”   “狄公真正葬在哪里,在历史上却是一个谜。难道我们今天晚上进入的,才是真正的狄公墓?”   李冰等人嗟叹不已,施丽娅心念一动,开口说道:“我明白了,张大哥说的阴阳之说还有四象和五行的关系。狄公生前,被武则天视为国家栋梁。他一方面,力保武则天坐稳江山,另一方面,也力保李唐宗室不灭。”   “狄公在多方势力之间斡旋,既保得武则天改唐为周后,天下太平,又确保李唐宗室和武氏势力在武则天百年之后,谁接管天下的斗争中取得了绝对优势。”   “所以,如果把朝中各势力比作金、木、水、火四象,那么狄公就是始终贯穿其中的‘土’。这大概就是懂天象明地理的袁天罡选择狄仁杰作为五行墓主的道理吧。”   李冰疑惑地道:“狄仁杰不是死于武则天之前吗?袁天罡是什么时候死的?他怎么会帮狄仁杰建造五行之墓并把他埋葬在这里呢?” ☆、第五百三十八章 青铜古剑   施丽娅莞尔一笑:“李冰,袁天罡可是唐初第一异人奇士,他的生死之谜,无人知晓。但他和狄公仁杰是同时代之人,由他暗中给狄公选址造陵并不奇怪。”   李冰若有所悟,点头道:“这倒极有可能,或许就是袁天罡算准了李唐终将恢复天下,利用狄公的‘土’性,来抑制武氏之气脉。这样看来,可能袁天罡当初是和狄公商议好了,由袁天罡给他秘密选址造陵,等狄公死后,悄悄安葬于此,其他地方,倒可能真的是疑冢了。”   施丽娅微微一笑:“李冰,你想出棺椁为什么是这样斜着放置的原因了吗?”   李冰很认真地答道:“可能是刚才机关启动震歪了吧?”   施丽娅不屑地‘切’了一声:“你也傻了,如果是给震开的,那地上为什么没留下痕迹?这说明,千多年来,这棺椁一直是这个方位摆放的。”   她顿了一下道:“据我对历史上狄公的了解,我猜测,他的棺椁之所以斜放的原因,是因为他在死后也心系朝廷,因此,他选择了头向着京都洛阳方向。”   李冰击掌而赞,认同施丽娅所说。他忽然严肃地道:“狄公这么受人尊敬,我们闯进他的安息之地,似乎不应该打扰他。因此,我们千万不能动他棺椁。我建议,我们大家拜他老人家几拜吧!”   大伙点头同意,李冰率先在狄公棺椁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连磕了九个响头。   刚磕完第九下,墓室中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把众人吓了一跳。   整个墓室都在颤抖,那个小小的石供桌,正在慢慢升起。令人惊奇的是,石供桌下面升起的支柱中,竟然嵌着一把青铜古剑。   古剑慢慢挺起,供桌上的石龛“砰”的一声,裂成了几瓣。   尘灰散尽,供桌上方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块铜牌,虽历经千年之久,却不见一丝铜绿。   李冰感叹不已,惊叹这个石龛的密封程度,竟然能让一块铜牌完好如初。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供桌,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那块铜牌,生怕口中呵出之气污了那如镜面般光亮的铜牌。   铜牌上赫然写着:“四象既成,五行已出;大象无限,阴阳调和;相生相克,五行合一;此剑见血,方生六合!”   李冰反复念叨着,这时,张远山他们也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依次跪拜狄公棺椁后,也都聚到了这块铜牌之前。   张远山讶异道:“四象既成,五行已出,这不就是说我们破了四象之阵,就进得了这五行之墓中吗?大象无限,这好象不是说的动物中的大象,而是指四象构成的世界,无穷无尽,周而复始。阴阳调和,应该就是指‘土主中宫’。”   李冰笑着道:“下面的我也懂了,相行相克,就是指的五行属性。五行相生,就是指:金生水,因为地球上最原始的水就是从地球内部转化而来的;水生木,因为水灌溉树木,树木便能欣欣向荣;木生火,因为火以木料作燃料的材料,木烧尽,则火会自动熄灭;火生土,因为火燃烧物体后,物体化为灰烬,而灰烬便是土;土生金,因为金蕴藏于泥土石块之中,经冶炼后才提取金属。”   “五行又互相克制,其关系是:金克木,因为金属铸造的割切工具可锯毁树木;木克土,因为树根吸收土中的营养,以补己用,树木强壮了,土壤如果得不到补充,自然削弱;土克水,因为土能防水;水克火,因为火遇水便熄灭;火克金,因为烈火能溶解金属。”   张远山呵呵笑道:“李冰,你说得没错。这五行之说,知道的人太多了。五行合一,不知道是啥意思。至于:此剑见血,方生六合,这个,我倒是理解为这剑是给有缘人,也就是李冰你准备的。你持此剑,遇此剑当克之人,我们就能过了五行这关,开始经历六合的历程。”   施丽娅吐了一下舌头:“哎呀,这么说,又要死人了?太可怕了!”   张远山叹道:“这有什么法子呢?其实就算我们没出现,那些命数将尽之人,也会死去。我猜想,袁天罡当年和李淳风亦师亦友,只因选址乾陵而产生分岐,互相斗法,设下此一连串谜局,当是袁天罡早在千年之前,就算准了当时武周代唐之际,各路风云人物,死后投胎之所,让后世有缘人一一收伏。”   李冰赞同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明白了,为什么说五行合一。极有可能是,我们出了此墓,分别遇上金、木、水、火、土,然后会碰上一个厉害角色,把五行集于一体。此人必为妖邪,而这柄青铜古剑,就是诛杀此人之物。”   其他三人,侧头想了想,觉得李冰所说在理,再也无其他解释。   李冰突然‘咦’了一声,眼睛瞪得圆圆得,死死地盯住那块铜牌。其他三人也立即看到了,刚才还光亮如镜的铜牌,此刻突然如已经风化了千年一般,变得凹凹凸凸,上面布满了铜绿,再也看不见一点文字。   施丽娅眼珠一转,微笑着道:“李冰,恭喜你,你已经悟出了铜牌上所说的意思,所以它完成了历史使命,才变成了这样。”   李冰呵呵道:“施姐,你就别夸我了。这道理我懂,本来密封的铜牌,千年没受损,是因为没见光闻风。刚才我们拜了狄公,铜牌自出,我们说话的这当儿,铜牌已经沾染了许多空气,这才变成了这样。但是,变化如此之快,确实令人匪夷所思。权当是施姐说的那样吧,它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李冰恭恭敬敬地在供桌前又磕了几下头,双手小心地伸向那柄青铜古剑。令他意外的是,他手刚触到,那柄青铜古剑就自然而然地倒向了他的手中,似乎有只看不见的手塞在他手里一样。   李冰得了古剑,忽然感觉到有些异样,似乎墓室又在摇晃起来。   他心知不妙,大喝一声:“大家快离开这墓室!”   四个人仓皇逃出墓室,刚来到墓室外面的方台上,就看到钱一多挖开的盗洞上方,一大滩泥浆,正在慢慢向下流淌。   “泥石流!”,几个人同时惊叫一声,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多时,钱一多挖开的盗洞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大半个方台,已经被一大滩夹杂着石头和草木的泥土所淹没。 ☆、第五百三十九章 夜接婉儿   越野车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上,施丽娅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这把短剑,心里直觉纳闷:这把神奇的短剑上,竟然没刻任何铭文!   张远山问道:“李冰,你猜我们接下来会碰到什么?”   李冰开着车,随口答道:“不出意外,我们又将会碰到五件诡异的事。但我想,这五件事虽然表面上可能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却并不是实质。我们经历前面五件事后,将会遇上一件更为诡异可怕的事,这件事,才真正意味着我们闯过五行这关。”   张远山忽道:“李冰,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们现在去乾陵如何?”   李冰呵呵乐道:“张大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的。正好我也有此意,四象已经破解,却乾陵上看看也好!”   施丽娅放下了手中的短剑,犹豫了一下说道:“李冰,我怎么觉得四象没完全破解?”   李冰一楞:“施姐,你说说你的看法呢?”   施丽娅道:“我们到达向阳村的第一天,我和婉儿在打扫卫生,夜遇王来福意图行凶,你们三人不是去文苑的坟墓了么?我记得你们回来后,说起在文苑坟边见到的怪异事。”   李冰道:“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文苑那个坟是空的,她的尸体被悄悄地埋到了王家大宅下面。我也感觉很奇怪,几十年前那个雨夜,那个神秘男子,为什么要偷偷掘开文苑的墓,把她的尸体埋葬在王家宅子下面那块养尸凶地中呢?”   张远山也叹道:“是呀,这个神秘男人太奇怪了。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案情大白后,那神秘男子根本没参与谋杀曲丽丽,也和文苑之死没有关系。更让人不解的,竟然是他盗尸埋进养尸地,而且还披上道服似乎在作法。”   李冰道:“嗯。这事是太奇怪了,如果真如施姐所说,四象之谜没完全解开,那我们又如何能进得了五行古墓中?这个神秘的道士到底是谁,恐怕将永远成为谜团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觉得有些纠结,车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谁也不说一句话。   施丽娅从她那精致的小坤包中,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赵婉儿的电话。   两人在电话中亲热地互诉了一番思念之情,施丽娅也把四象完全破解,进入了五行古墓的事源源本本地告诉了赵婉儿。   施丽娅把已经热得发烫的手机递给了李冰,故作生气地道:“李冰,婉儿都不想和我说话了,她要你接听!”   李冰呵呵一笑,接过施丽娅的手机,就听电话中传来赵婉儿那绵软甜糯的声音:“李冰,我一会就出发,傍晚时乘飞机到西安,你开车来接我!”   李冰没来得及回答,施丽娅的手机已经因电量不足自动关机。李冰怕赵婉儿生气,赶紧想用自己的手机拨打赵婉儿的电话。   刚他还没来得及摸出手机,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电话中,赵婉儿果然显得很生气,责怪李冰竟然挂断他的电话。李冰赔着笑脸,解释多次,赵婉儿仍是不信。直到张远山、钱一多、施丽娅一个个帮李冰作证,赵婉儿这才消了怒气。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大亮,车子也驶到了乾陵。四个人停好车后,迫不及待地一口气跑到武则天所设无字碑前。   李冰睁大了眼,四周打量了好久。只见天边云彩轻盈地流动,早已不见原先笼罩在乾陵四周的四象之气。   李冰心情大悦,仰望着无字碑说道:“施姐,你估计错了,四象之气已经完全消失。看来,那个神秘的道士,和四象阵无关。只是他因为盗了文苑的尸体,而被无意中牵连了进去。”   张远山也开心极了,在看到四象之气已经完全消失后,一夜没睡的疲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得神清气爽。   几个人下得乾陵,在吃过早点后,找了家酒店入住。   酣梦中的李冰,被手机铃声吵醒。他心知那肯定是赵婉儿打来的,接听之下,果然是赵婉儿在临上飞机前电话告知了李冰她所乘坐的航班号和到达西安的时间。   李冰看看酒店房间内的挂钟,算了一下时间,赶紧匆匆洗漱后,和其他三人打了个招呼,独自驾车往西安进发。   赵婉儿乘坐的航班到达时,已经日落西山。她几天不见李冰,显得格外亲热,时不时地撒娇。   李冰正待找个饭店吃晚饭,赵婉儿却因为四象之阵已破,兴奋不已,显得迫不及待,催促李冰立即开车,到达乾县和施丽娅他们见面后再用餐。   李冰笑了笑,依从了赵婉儿的意思,驾车返回乾县。   一路之上,赵婉儿兴奋地盯着李冰问这问那,不知觉间,车子已经驶入了乾县县城。   县城的夏夜,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在一个十字路口,李冰因红灯刚停下车,就听得有人轻敲车玻璃窗。   李冰摇下车窗,见车边站着一个衣着时尚、年轻漂亮的女子,不由得问道:“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年轻女子甜甜地一笑:“大哥,我就在这家银行上班,只因现在车子难打,我要急着赶回家,能不能麻烦大哥顺路带我一程?”   李冰顺着她的手指看处,路边果然有一店面上挂着某某银行的招牌,但似乎正在施工。   那女子莞尔一笑道:“大哥,你是不是担心我骗您呀?我是XX银行里的行长助理,这间店面刚租用不久,正在装修,我被行长委任负责装潢项目。你看,工人还在忙碌着,我本来还没到下班时间,只因家里突然有事,因此提前下班,却打不到车子。”   李冰‘哦’了一声:“小姐,那请问您住在哪啊?我不是乾县本地人,不知道是不是顺路。”   李冰随口报出了自己入住的酒店名,那女子惊喜地道:“真巧,我家离那酒店不足百米。大哥,我能不能蹭车呀?”   李冰犹豫了一下,副驾位上的赵婉儿热情地说道:“这位姐姐,正巧是顺路,也算缘分了,请上车吧!”   那女子千恩万谢,上了后座。不多时,李冰开车已经到了酒店门口。   那女子连声感谢,下了车,从小坤包中摸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塞在了李冰手中,转身欲走。   李冰连忙道:“小姐,顺路带你一程,不能收你钱的。” ☆、第五百四十章 惊现冥币   李冰正待递还给那女子钞票,眼睛借着车窗外的路灯光,一瞥那钞票,不由得脸色大变。   他直直地盯着那女子,把那女子看得莫名其妙,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两位,没什么事的话,就此告辞,多谢捎我一路!”   那女子窈窕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行人之中,李冰仍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发呆。   赵婉儿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地拧了下李冰的胳膊:“李冰,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这样好-色。见到美女就魂不守舍了?”   李冰痛得呲牙咧嘴,叫唤了几声,抚摸着被赵婉儿拧得发紫的胳膊说道:“婉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那女子,是人还是鬼?”   赵婉儿恼火地道:“李冰,你少找借口。那姐姐和平常人有什么区别?她刚站在路灯下,那身影显得妩媚动人,你说有影子的是人还是鬼?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想看美女却找了这么多借口。”   李冰‘嘘’了一声道:“婉儿,酒店门口这么多人,你小声些。你看看这是什么?”   李冰把刚才那女子递给他的钞票,举起在赵婉儿面前晃了一下。赵婉儿怀疑地道:“这不是一张新钞票吗?难道你怀疑是假币?再说了,谁在乎捎路收她钱呀,是她硬塞给你的,要是假币,直接销毁了就行。”   李冰瞪大了眼睛,奇怪地道:“婉儿,这真是一张百元大钞票?”   赵婉儿不悦地道:“李冰,你今天好反常,这不是钞票是什么?别玩什么鬼把戏了,我电话施姐他们下来,一起去吃晚饭了,都快把我饿死了。”   赵婉儿说着立即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施丽娅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酒店门口,让施丽娅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出来一起吃晚餐。   李冰看见赵婉儿有些不悦,只得悻悻地把那张百元大钞小心地塞入自己口袋中。   几个人重逢,施丽娅和赵婉儿开心地拥在一起,好久才分开。赵婉儿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各自问好后,提出不要去饭店吃晚餐,她喜欢夜排档上的那种气氛。   大家都笑着答应了赵婉儿的要求,停好车,步行了几分钟,来到了酒店不远处一条小街道中。   这时的那条小街道,相比白天,更显得热闹非凡。各种小饭店内几乎都坐满了食客,连路边的烧烤摊上也都挤满了人。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让人馋涎欲滴的香味,众人都不禁咽了下口水,只觉肚子中开始咕咕作响。   转了大半条街,终于在一处人踪稍少的地方,发现了一家小饭店客人相对较少。小饭店门口的马路上,虽然是晚上了,却仍摆放着几把硕大的遮阳伞。   每把遮阳伞下,都摆放着一套塑料桌椅。李冰等人刚走过来,坐在门口望眼欲穿的夜排档小老板,立即迎了上来,热情地几乎是拉着李冰的胳膊坐了下来。   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交头接耳,翻看了一会菜单,不时报着菜名,那排档小老板乐呵呵地不停地在一本皱巴巴、油腻腻的本子上飞快地记着菜名。   两人终于点好了菜,待那小老板捏着本子走进屋内烧菜时,抬头一看,李冰等三人已经打开了啤酒瓶,都直着脖子在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老板从店里端上来一大盆螺丝和几碟小菜,几个人都开始边吃边谈起来。   赵婉儿由于在路上已经听李冰讲述了她离开后所发生的一切,倒也不再相问,只是眉飞色舞地告诉大家,她回到上海后,和她妈妈张丽丽在一起那几天开心的生活。   酒足饱饱后,众人都已经有些倦意。李冰一招手,吩咐老板过来买单。   当那小老板满脸堆笑地递上帐单,李冰正准备付钱时,心念一动,从口袋时先抽出搭便车那女子给他的百元大钞,递到了老板手中。   排档老板对着灯光看了看那钞票,又弹了弹,满脸堆欢地说道:“这位老板,已收你一百元,总餐费共三百五十元。”   李冰眉头皱了下,摊开手道:“老板,把那张钞票先还我吧。我忘了兜里的钱不够,我把包里的钱给你。”   那排档老板迟疑了一下,心中直嘀咕自己是不是碰上吃霸王餐的一帮人了。他犹豫了一会,把那张百元大钞递还了李冰。   李冰接过后,小心地揣入衣袋中,然后从包里数出钱,递给那排档老板后,几个人都站起身,向酒店走去。   回到酒店中,大家正准备各自休息,李冰却出人意料地把他们都叫到了他的房间中。   大伙一时不明白李冰还有什么事要说,正疑惑间,却见李冰抽出了衣袋中那张纸币。小心翼翼地放在酒店客房内的办公桌上。   赵婉儿奇怪地道:“李冰,你今天是不是疯了?把这张钱看来看去,现在又把我们一起叫来,就为了看这张钱?”   李冰很严肃地说道:“婉儿,这真是一张百元大钞吗?你们几个也看看呢?”   其他几人看了一会,也都疑惑地道:“婉儿说得没错呀,这不就是一张钞票么?难道是错版?要真是的话,李冰你可发了一笔小小的横财。”   李冰不理睬他们的调侃,转而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不瞒你说,这张钞票,是我接婉儿回到县城后,有个年轻女子要捎一段路,到达后她硬塞给我的。对了,她家就在这酒店边上。”   张远山啧啧连声:“哎呀,看来这女人肯定是个白富美,出手阔绰啊,连蹭个便车,都给百元车资。”   李冰摇了摇头道:“她是不是白富美不重要,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张钞票上。你们怎么看着这都是一张普通纸币,为啥我刚接到这钞票时,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怀疑,这是一张冥币!”   房间内众人都不惊‘啊’了一声,顿时睡意全消,都紧张地盯着这张钞票看着。   张远山道:“如果真是冥币所化,那太阳出来后,这钞票必然显出原形!”   李冰说道:“张大哥,我相信你有办法,试试这张钞票到底是真的还是冥币。”   张远山凝神想了一会,把那张钞票拿起,双手合什,夹在掌心里,嘴里开始念叨咒语。   孰料,张远山刚念了几句,那张夹在他掌心的百元大钞,突然冒起了一股淡淡的白烟。   张远山吓了一跳,以为这张纸币不知怎么竟烧了起来,赶紧一甩手。   那张钞票完好无损,正飘飘悠悠地向地上落下。众人骇异极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百元大钞,而是一张花花绿绿的冥币。 ☆、第五百四十一章 助理金晶   扑鼻的木屑味,让李冰等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两个工人正在锯木机上汗流浃背地忙碌着,在那尖厉的锯木声中,根本听不到李冰的问话,只是用眼光瞄着众人。   好不容易锯木声停止了,李冰提高了声调叫道:“两位师傅,打听个事,请问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一个工人大笑道:“负责人就是我啊,这儿的木工活是我承包下来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冰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我不是找在这里装潢的。这个店面是准备做银行的吗?我找他们的负责人。”   那工人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来这儿做活的。你问问那个人吧!”   李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银行门口单独辟出一个小房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双手放在背后,正冷漠地看着几个人。   李冰走到他面前,递过了一枝烟,开口问道:“这位师傅,请问这个银行的负责人在不在?”   那男子冷冷地推开李冰的手,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抽烟。你要找这个银行的负责人干么?行长怎么可能呆在这个乱糟糟的地方?”   李冰忙道:“不是行长,我想打听一下,负责这个新营业点的是不是行长助理?是一位很漂亮的年轻女士!”   那人一楞:“你找她有什么事?”   李冰心中立即明白了,昨天晚上蹭车的那个年轻女子没有说谎,果然是这个银行的行长助理。   他灵机一动,指着赵婉儿说道:“这位小姐姓赵,和这位行长助理是同学。可惜,赵小姐最近莫名其妙地得了健忘症,她只记得她同学是这个银行的行长助理。赵小姐想找她同学问些事,帮助恢复记忆,因此,我们就多方打听,找到了这里。”   那男人疑惑地看着赵婉儿道:“这位赵小姐,这么年轻漂亮,竟然得了健忘症,太可惜了。赵小姐,你不会连你同学名字也记不得了吧?”   赵婉儿心中虽然恼火李冰的胡说八道,可也不得不配合李冰的意思。她微微点下头道:“大叔,我真记不得了,麻烦您能告诉我们吗?”   那男子又打量了几下道:“赵小姐,你那同学叫金晶,是这个银行的行长助理。现在她负责这个新营业点的装潢工作,办公室就在楼上。”   “金晶!”,李冰心中猛地一动:“虽然这个姓和五行无关,但字面上却巧合五行中的‘金’,而且这里又是银行,难道五行第一关就应在这个金晶身上?”   正在李冰心中思索之时,只听得赵婉儿道:“这位大叔,能不能麻烦您带我们去金晶的办公室?”   那男人不耐烦地道:“那种地方,是我这种身份的人能去的吗?你们出门,向右转,从巷子里那个侧门就能上去了。”   赵婉儿正待再问,那男子却不再理睬,径自对着那两个工人吼道:“你们歇着干什么?不知道工程紧吗?赶快开工!”   随着那刺耳的锯木声再度响起,李冰他们不得不退出那个闷热的地方。他们出了门,果然看到银行隔壁有条小巷,顺着小巷子走了十多步路,就看到了一个侧门。   李冰他们来到了二楼,见到一扇防盗门上面,挂着块“XX银行XXX办事处”的牌子,李冰按下了边上的门铃。   不一会,里面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隔着防盗门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来这儿有什么事吗?办理业务,请到老营业点,这里正在装潢,暂不接受业务办理。”   赵婉儿笑咪咪地道:“金姐姐,我们不是来办理银行业务的。你不记得我了吗?昨天晚上,你搭过我们的便车呢!”   那女子一楞,上下打量了几下,淡淡地道:“嗯,认出来了,果然是你们。对不起,找我有什么事?我昨天可不欠你们什么,车资我都付了。”   她随即狐疑地问道:“对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姓金的?”   赵婉儿微笑着说道:“我们刚才楼下面打听,这才知道姐姐姓金,在楼上的办公室中。”   金晶淡淡地道:“哦,是这样啊。你们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事,恕不接待,我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张远山见状,慢条斯理地说道:“金小姐,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昨天给的那张纸币,不是真正的人民币,是一张冥币!”   金晶脸色一变,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敲诈吗?”   李冰赶紧赔着笑脸道:“金小姐,你误会了。这位张大哥,是茅山嫡传弟子。只因见到你那张钞票突然变成了冥币,他料定你有难,因此特意让我和婉儿带他前来,给你消灾祛邪。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冰,这位是赵婉儿,那位叫施姐,张大哥边上的是钱大哥。你放心,张大哥是出于一片好意,他不会收取你任何钱财的。”   金晶问言,脸色突变。正在犹豫之时,李冰赶紧把自己的身份证出示在金晶眼前。   金晶看了一眼,发现李冰没说假话,这才舒开脸色,打开防盗门,客气地把几个人让了进去。   虽然楼下仍在装潢,楼上的办公室却早已装修完毕。办公的环境优雅,还放着好多盆景和仙人球,只是仍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金晶取出一叠一次性纸杯,给大家各倒了一杯,礼貌地指着办公室内那一圈真皮沙发道:“各位请随意坐,这里还没正式开始营业,没什么可招待大家。就连茶叶都没准备,各位只能喝口白开水了,抱歉!”   大家客套了几句,张远山直奔主题,正色道:“金小姐,刚才你打开门时,我就瞥见你印堂中隐隐有股黑气。金小姐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相信我,金小姐不妨明言,我自会替金小姐消了此灾。”   金晶犹豫了一下,看着几个人诚挚的目光,忽然嘤嘤地小声抽泣起来。   不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抽纸,抹了抹微红的双眼,脸上露出一丝惊惧的神色,把自己最近遇到的怪事,一一告诉了张远山。 ☆、第五百四十二章 自助银行   前天晚上,闷热的空气里终于传来了一丝清凉。虽然没有下雨,但远处不时闪亮的闪电,还是给人们带来了一丝盼望。   金晶独自一人呆在她那宽敞得有些空荡荡的复式楼的阳台上,眼望着远处的闪电,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回想起自己大学毕业后,依靠着父母的人脉,分配进了现在她所工作的银行。   由于她人长得漂亮,业务钻研能力又强,很快得到了行长的重视。   行长叫王为民,才四十出头,原先是县城银行行长的秘书。因为追随行长五六年,就如外界所传的那样,知道的事太多了,在几年后,必然会另委重任。果不其然,王为民不久就出任了一个分行的行长。   自从金晶进入王为民所在的分行工作后,王为民心中就生出了一股欲念。他为金晶那白嫩的肌肤、姣好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和优雅的气质所深深着迷,不禁对金晶动起了念头。   金晶进入这银行后,勤奋工作,很快就结下了不错的人缘,得到了同事们的赏识。   尤其是行长王为民,金晶更是感激涕零,她深感到了行长王为民对她的赏识和关爱。王为民也刻意培养金晶,给了她许多进修学习的机会,终于得到了升职的机会。   就在她出任行长助理的批文即将下达前,王为民把金晶叫到了行长办公室。   当王为民一反常态地锁上办公室门后,金晶内心就隐约觉得不妙。果然,王为民色迷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金晶,提出了那不伦的要求。   金晶虽然长得漂亮,打扮得也很时尚,可从小良好的家庭教育,决定了她有极强的传统观念和良好的素质。   金晶断然拒绝了王为民的要求,在王为民恼羞成怒,准备强行动粗时,恰巧碰到上级银行领导前来突击视察工作。   趁王为民不得不打开门迎接上级时,金晶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逃脱魔掌的金晶愤而控告了王为民,在上级纪-委对王为民的调查中,意外发现了王为民私下挪用公款的事。   由于数目不算特别巨大,加之王为民的老上级力保,因此,此事就没走上法律诉讼的路,而是银行内部作出决定,勒令王为民立即补上挪用的公款,并撤消他的支行行长职务,留在银行内做了一名普通职工。   金晶则由于工作业绩突出,又因控告王为民意外查出了这桩挪用公款案,虽然没受到上面的嘉奖,但也没影响她职务升迁。在上面的批文按时下发后,晶晶就成了这家银行的行长助理,配合新行长开始工作。   工作上虽然一帆顺利,但她因为买了这套高档复式楼而被沉重的房贷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喜欢旅游和购物的金晶,这时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窘境。原本生活条件优裕的她,也因为刚进入银行工作那年,父母在一次车祸中意外双亡而失去了经济支柱。   看着那不停划过夜空的闪电,金晶忽然想到了父亲在出事前一个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金晶赶紧从阳台上回到了卧室中,从保险柜上找出了那件特别的生意礼物。   那是一张银行卡,金晶从没使用过。她不知道父亲在这张银行卡上打了多少钱,也从没想过去刷这张卡。因为,当时她父亲很严肃地告诉金晶:“当你正式工作后,就意味着你应该学会独立。这张银行卡,是我给你的特别的生日礼物。卡上没有钱,我希望你不要依赖父母,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把钱存进去。”   虽然父亲代她设置了密码,并把密码告诉了金晶,但金晶只是把这张银行卡锁进了保险柜中珍藏起来,从没想过去ATM机上查询下。   如今陷入了经济困境,金晶忽然想到了这张银行卡,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决定去查询下银行卡。她幻想着,父亲当时是怕她有了钱而挥霍不好好工作,或许父亲是在善意欺骗她,或许早在这张银行卡上给了她一大笔钱。   金晶想到此处,赶忙掏出手机,欲查询卡上的钱款。可当她刚拿出手机,一下子沮丧了起来,因为这张卡根本没办过手机银行业务。   金晶脱下睡裙,换上了一套漂亮的衣裙,把银行卡放进小包中,急急地来到车库门口。   金晶打开车库,驾着她那辆家轿,驶向离她家最近的一家银行。   虽然那个银行离她家最近,但还是有两公里多路。金晶来到银行后,赶紧从包里找出那张卡,塞进了ATM机中进行查询。   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个ATM机就是不识别金晶塞进的银行卡,幸好没吞没。金晶沮丧地把那银行卡取了出来了,驾车回家。   当她车子刚驶到一段幽静漆黑的路段时,忽然眼睛一亮,路边两棵特别高大的树木中间,竟然还亮着一块招牌。   这里怎么会有一家银行?金晶百思不解。自己就在银行系统工作,根本不知道在这儿还有一家银行。   看到银行虽然大门紧闭,但隔壁却开着巨大的玻璃门,上面写着“24小时自助银行”的字样。   金晶不得由停下了车,走入了自助银行。   当她刚取出卡插入ATM机时,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查询不到,可能是卡过了年限,需要重新换卡的缘故。   虽然明白了这一点,但幻想着这卡上能有一大笔钱的金晶,还是不由自主地按下了密码。   虽然从没使用过这张银行卡,但金晶仍是清楚地记得卡上的密码。那不仅是因为那卡是她父亲给她的含意深刻的生日礼物,更因为这密码正是她的生日。   金晶刚输入密码,惊喜地发现,这卡竟然还能正常使用。虽然金晶觉得不可思议,可还是按下了查询。   没想到,这卡上还果然存有一笔巨款。金晶按捺住心头的狂跳,试着取出了一百元钱。   ATM机上一阵沙沙的验钞声音过后,真的吐出了一张百元纸币,静静在躺在取款口。   金晶稍稍楞了一下,赶紧取出卡和那张纸币,返回到了车子中。   回到家后,金晶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卡锁进了保险柜中,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   当她换上睡裙,刚走到阳台上时,一道闪电划过,她意外地发现,自家楼下不知何时停了辆小车。 ☆、第五百四十三章 幽灵鬼车   昏暗的路灯下,那辆车静静地停在那儿。金晶觉得好生奇怪,自家楼下,从来没有停过车子,这是谁停在这儿的呢?   她看着那车子,忽然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看着那车子好生眼熟,金晶不由得联想起她还没工作前,父亲驾车带着她和母亲一起出去游玩的情景。   那辆车,和她父亲当年驾驶的私家车颇为相似。正在金晶看着那车发着呆时,一道闪电划过,映出了车内两个乘客那蓝幽幽的脸色。   金晶吓了一大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错,车内的确坐着两个人,而且那两个人似乎正在注视着自己家的阳台。   金晶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发觉自己刚洗过澡的身子上,背心竟然冒出了冷汗,把那条质地舒服的绸缎睡裙,粘得湿乎乎得好不舒服。   正在金晶惊恐地盯着那辆车,不知道车内两个乘客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窥视着她所在的阳台时,又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   金晶一霎时惊恐极了,她清楚地看到,车内那两张可怕的闪着蓝幽光芒的脸,正是她已经死去几年的父母。   金晶吓得‘哇’地一声大叫,一下子跌坐在阳台上。   身上一阵剧痛传来,金晶眼睛瞥见楼下那辆小车竟然突然不见了踪影。   金晶哆嗦了大半天,这才撐着阳台上的椅子慢慢站了起来。她揉揉眼睛,发现楼下根本没有车子,那平整的草坪也不像有车子停过。   金晶心中直打鼓,不住地安慰自己:“不怕,那肯定是幻觉。真的如石垒所料,长吃安眠药,有可能带来副作用。”   石垒正是金晶的男朋友,两人苦谈了三年恋爱,正准备明年完婚。   金晶睡眠质量不好,经常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石垒曾经劝告过金晶,让她不要服食安眠药,因为药物可能会产生副作用。   金晶强迫自己露出个笑容,自嘲道:“看来真如石垒所说,长吃安眠药竟然产生了幻觉。爸爸、妈妈,我产生幻觉见到你们,可能是你们当年车祸死得太惨了。”   父母当初惨死车祸中的可怕镜头,立即浮现在了金晶的脑海中。   那天,金晶正在上班,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一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接通电话的金晶,楞楞地听了几分钟,一言不发。突然,她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银行里的同事,见状都吃了一惊,赶忙问金晶是怎么回事。金晶好久才缓过一口气,哭着告诉同事们,刚才他接到了交警大队的电话。   电话是交警打来的,告诉金晶,他们接到报案,说是在县城郊区发生了一起车祸。   两车相撞,肇事车辆已经逃逸,且现场没有目击证人。被撞毁的一辆黑色家轿已经完全变形,车上一对老年夫妻当场死亡。   交警从死者身上搜出了身份证,又通过死者身上的手机通讯录,最终查询到了金晶。   金晶在当时的支行行长王为民亲自驾车陪同下,来到了车祸现场。当她从惨烈的车祸现场,一眼认出了自家的车牌号码时,顿时崩溃了,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办完丧事后的金晶,自此落下了经常失眠的坏毛病。她在社区医院的医生建议下,开始尝试借助安眠药入睡。只是没料到,她从此染上了对安眠药的依赖症,几乎经常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   经过刚才出现幻觉见到死亡已久的父母坐在她家那辆因车祸早已报废的私家车内的恐惧一幕,金晶顿觉头痛欲裂。她倒了杯开水,吞了两片安眠药,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了一只外形是比卡丘卡通造型的闹钟。   这只闹钟,是当年王为民作为行长时,给支行所有职员作为福利发放的。只是因为当时送货的人不小心弄坏了几只,因此,支行内几个领导包括即将升迁的金晶,主动放弃了这份福利。   金晶现在床头柜台边这只闹钟,还是几天前,王为民特意找到金晶送给他的。   金晶当时坚决不受,王为民叹了口气道:“金晶,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也因为这件事,我差点成为阶下囚。现在,我们地位已经完全转换了,我成了银行的临时工,你倒成了支行的领导。我今天送这只特别的闹钟给你,是因为我感激当年你最终原谅了我,没把我送上法庭。我好后悔当时的一念之差,因此,我特意找遍了好几个商场,终于买到了和当年这批福利一样的闹钟。”   “金晶,我送这只闹钟,只是为了弥补当年的一个缺憾。如今,就凭我们的地位差异,我还能对你有什么想法吗?你要是不接受,我这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听着王为民的叙说,金晶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她默默地接过王为民递给她的那只卡通造型闹钟,转身离开了。   金晶把闹钟定时好后,安眠药的功效开始逐渐发挥,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被闹钟声音惊醒,赶紧和平时一样,洗漱化妆后来到了支行的新营业网点。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只因这个新网点还处在装潢阶段,而金晶则被支行行长委派前来负责装潢事宜。   当工人刚刚结束一天的劳累,金晶也回到自己办公室不久,她忽然接到了男朋友石垒打来的电话。石垒告诉金晶,他今天下班早,已经先赶到了金晶家,用金晶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门,并动手为金晶准备了一桌好菜,只等金晶早些下班回家吃晚饭。   金晶心中甚是感动,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决定比平时提早下班,回家和石垒好好聚聚。   谁料,白天还好好的车子,此时竟然已经不能点火。   金晶无奈,只得站在路边等候出租车。可是,这个时段的车子很难打到,正在她焦急之时,碰到了李冰驾驶的车子因为红灯而停在了她身边,这才有了她敲开车窗要求李冰捎她一段路程的事。   而金晶塞给李冰的那百元车资,那张钞票,正是她隔夜在那个从没见过的自助银行取款机上取出来的。 ☆、第五百四十四章 骇异鬼浴   当金晶急匆匆回到家后,刚按下门铃,石垒就脸带怜惜地打开了门。看着一脸疲惫的金晶,身材高大的石垒低头轻轻地吻了下她那光洁如玉的额头。   虽然还没结婚,但石垒亲手烹制好的一桌香喷喷的饭菜,顿时勾起了金晶的食欲,心头涌起了家的温馨的感觉。   两人吃着饭,互相含情脉脉不时对望着,说着温婉的情话,气氛浪漫温馨极了。   夜色已深,石垒起身告辞,深深地拥抱了一下金晶。虽然两人还有几个月就要结婚,但金晶却和石垒约法三章,在没结婚前,两人决不相处一室而居。   石垒离开后,金晶这才觉得经过一天的劳累,全身疲乏极了。她抱上睡裙,走向那宽敞舒适的卫生间,准备好好冲个淋浴。   金晶脱下睡裙,伸手调好淋浴的水温后,轻抬那羊脂般光洁圆润的玉腿,缓缓跨入那只高档豪华的立式淋浴房。   解开盘着的发髻,金晶闭着眼,任由温暖的热水冲刷着自己那美丽的脸庞。她伸手摸到淋浴房中放着的沐浴露,仍是闭着双眼,在自己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涂抹着沐浴露。   抹着抹着,金晶忽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头。那本很舒爽清香的沐浴露,怎么此时抹上身上有种粘乎乎的感觉?更让她不安的是,沐浴露的清香,竟然变成了一股让她几欲恶心的腥臭味。   金晶吓了一大跳,睁开双眼,差点吓得晕了过去。   但见自己身上,涂抹的哪是什么沐浴露?而是鲜血一般的红色液体。金晶惊恐地发现,沐浴房听莲蓬头上喷出的,竟然是一股股细细的血迹。   金晶吓得惊叫着逃离出沐浴房,一下子跌倒在走道上。   一阵疼痛感从身下传来,金晶刚哼了两下,突然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半点血迹,而是泛着泡沫的沐浴露。   金晶慢慢地站了起来,苦笑着道:“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又产生幻觉。”   此时,她好后悔自己没听石垒的话,坚持不再服用安眠药,更后悔刚才晚饭时,因为沉浸于温馨浪漫的气氛中,而忘了把昨天夜里可怕的幻觉告诉石垒。   金晶正在苦笑着时,忽然听到沐浴房中流水的声音,这才想起她刚才跑出来时,因为紧张害怕而忘了关上莲蓬头。   金晶转身返回卫生间,当她刚进入卫生间时,心脏几乎一下子停止了跳动。   卫生间内,弥漫着一股白茫茫的雾汽。遮挡在钢化玻璃做成的透明沐浴房四周的奶白色塑料布上,竟然映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个女人的身影,显得有些臃肿,动作也显得有些迟缓。毫无疑问,这应该是一个老妇的身影,而且,那老妇正在用金晶的沐浴房洗澡。   金晶惊恐极了,自己独自住的高档复式楼中,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神秘的老妇?而且那老妇又怎么会使用自己的沐浴房洗澡呢?   这一刻,金晶的心中充满了恐惧、惊疑和愤怒。也不知哪来的一股胆量,她本已吓呆的双腿,居然不由自主地向玻璃沐浴房靠近。   金晶一把扯开那层白色的塑料布,眼前果真出现了一个正在冲着淋浴的老妇。那老妇一脸慈祥,微笑着看着金晶。   金晶几乎一下子傻了,脑袋中嗡嗡作响,一时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那个老妇,正是金晶死去多年的妈妈。可这一刻,金晶却似忘了她妈妈多年前已经遭遇车祸而身亡的事,只是傻傻地盯着自己的妈妈看着。   金晶妈妈也不说话,只是用慈爱的目光盯着金晶,手却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搓揉着。   让金晶感觉魂飞魄丧的一幕,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莲蓬头中喷出的不再是冒着热气的清水,而是变成了几乎快要发黑的血水,散发出阵阵腐臭味。   金晶惊惧地看到,自己的妈妈给那血水一冲,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再慈祥,而是变得无神甚至有些可怕。   只见金晶的妈妈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抹,当她的手再放下时,骇人的事发生了,她的两只眼珠不见了,只留下两只黑洞洞的眼窝。   淋浴房内的下水管似乎已经堵塞,血水在不断快速上涨,金晶甚至听到了她妈妈两只眼珠掉入血水中发出的扑通声响。   金晶不敢再看,却又控制不了自己合上双眼。她不由得垂下了头,忽然看到血水中飘浮起了一只满是伤痕的断手。   金晶大惊,抬头看到她妈妈已经只有一只胳膊还在不断地揉搓着身子,另只手却已经不见了踪影,断臂处在汩汩地向外冒着血泡。   金晶吓得哇哇地大叫起来,本已呆滞的她,一股求生的力量,让她突然转过身,欲向外跑去。   当她刚回头,就见眼前一黑,自己似乎撞倒了什么东西。那好象是一个人,还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金晶浑身一哆嗦,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她死去多年的爸爸。   金晶的爸爸也不说话,脸上忽然挤出了一丝诡异可怕的微笑。两只眼珠忽然也从眼窝里冒了出来,掉在地下,象金晶小时候玩过的弹力球一样,在地上不断地跳跃着。   金晶的脑袋嗡地一声,这时她才看清了,她撞到她爸爸时,那掉落在地的东西,竟然是他爸爸的一只手。   金晶刚惊叫了一声,却见又一样东西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掉落在自己脚边。   那是她爸爸的人头,虽然滚落在她脚边,却仍保持着那丝诡异可怕的笑容。两只已经没有眼珠的黑洞洞的眼窝,竟似在向金晶眨着眼一张一合。   金晶大叫一声,顿时不醒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金晶才慢慢苏醒了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身上没有沐浴露和血水,只有那件高档的丝质睡裙还穿在身上。   那只是一个恶梦,金晶长苏了一口气。但她仍感觉害怕极了,赶紧拧开安眠药瓶盖,取了两片,端着床头柜边的一杯冷茶喝了下去。   金晶伸手欲调好闹铃,刚抓到手中,才发现闹钟已经停止了摆动。   “没电了!”,金晶懊丧地说了一句,正想找出备用电池换上,一阵睡意袭来,眼皮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一下子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冥国银行   李冰嗟叹道:“原来你给我的那张百元纸币是从银行取出来的呀!金小姐,你现在不知有没时间,带我们去看看那个银行?”   金晶犹豫了一下,捏着手中的笔不断打着转,良久方才说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又为什么要去看那个银行呢?”   李冰淡淡地说道:“金小姐,不瞒你说,我们几个人一直在追踪一件怪异的事。既然你车子突然熄火,搭上了我们的车,那就暗示我们有缘分。再说了,你的那张钞票突然变成了冥币,那个银行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金晶脸露惊惧之色:“什么?我给你的那张钞票真的是冥币?这不可能,你别骗我。”   李冰道:“金小姐,你是银行的工作人员,你自然比我们更清楚,信用卡都有期限的。到了一定时间,银行就会通知重新换新卡。你那卡几年了,在你去的第一只银行已经不能识别了,那为什么你偶然遇到的那家自助银行,这卡还能正常使用呢?”   金晶一下子默然了,她想到了这两天那几乎令她精神崩溃的恶梦,如果她的那张钞票竟然真的是冥币,那这些恶梦会不会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呢?   李冰伸手从包里取出那张冥币,默默地放在茶几上。金晶远远地看着,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恐惧。   她忽然站起身,对着张远山问道:“这位张大哥,你真的是茅山道士?”   张远山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金晶突然回转身,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收拾进抽屉,开口说道:“几位,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昨天那个银行。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还得请张道长助我祛邪消灾。”   张远山郑重地点头允诺,一行人跟着金晶离开了办事处,来到了大街上。   金晶走到正在装修的店面中,对着那个古怪的男人说道:“我有事,和几位朋友离开一下。要是这里有人找我,你让他们打我手机吧!”   金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到李冰他们身边,身后那个男人,用一种冷漠得可怕的眼光死死地盯住他们,一言不发。   李冰微笑着说道:“金小姐,我们本就五个人了,得委曲您一下,在后座挤一挤吧!”他边说边打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晶正欲上车,忽然转身微笑着说道:“稍等一下,我车上还有几包烟,那都是接待客户用的。你们这么帮我,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们,就抽枝烟吧。等我会,我去拿了就来。”   不等众人回答,她快步走到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小车旁。   金晶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内,从前座的储物格内,取出了三包烟。正想下车时,她忽然心念一动,插进车钥匙,一拧之下,车子意外地发动了。   金晶心中直纳闷,试了几下,发现车子根本没什么异常。她心中欣慰极了,幸好没找人前来修理,原来车子根本没坏。   金晶下了车,走到李冰他们身边,给三个男的一人一包烟,开心地道:“李冰,不用挤车了。原来我的车子根本就没损坏,我自己驾车,你们跟着我走就行了。”   李冰点点头,目送金晶返身回到了她自己车上,对着大伙说道:“看样子,这个金晶,真是我们要找的五行中的一个。她的车子好好的,昨天夜里突然不能起动,这才蹭车遇上我们,看来,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们上车吧,跟着她去那个银行看看情况。”   车子一前一后地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马路上,前面的金晶突然一个急刹,若不是李冰反应敏捷,恐怕此时已经追尾。   看到金晶既不开车,也不下车,李冰心中大为奇怪。他走下车,来到金晶的车子旁。只见金晶的车窗玻璃已经摇下,脸色显得不大好看,正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面。   李冰关切地道:“金小姐,你没什么事吧?”   金晶楞了半天,也不言语,伸出手指着马路对面。   李冰好奇地看了看马路对面,只见两棵大树中间有两开间破旧的店面。店门紧闭,上面有块陈旧的木头招牌,上面写着:松鹤丧葬用品店。墙壁上,还涂着一个大大的石灰字:拆!   李冰疑惑地问道:“金小姐,这不是一个废弃的店面么,有什么问题吗?”   他忽然想起一事,倒抽一口凉气:“金小姐,你说夜里取款的那个自助银行,边上有两棵大树,难道就是这里?”   金晶脸如死灰,什么都不说。李冰向车上招了下手,示意大家下车。   大伙跳下车,围到金晶的车子旁边。李冰对着张远山道:“张大哥,你看对面是什么?”   张远山奇怪地道:“那不是一家要拆迁而搬空的丧葬用品店吗?怎么了?”   李冰低头附在车窗边说道:“金小姐,能不能把你那张银行卡给我看看?”   金晶微微摇了摇头道:“李冰,我哪知道这张卡这么邪门啊?我还锁在家里的保险柜中,我要是知道,早把这卡扔了。”   李冰‘哦’了一声,直起身,仔细打量着那个丧葬用品店。虽然他平时看到这类办白事的店,心里都觉得怪怪的,但现在他看来看去,都不觉得那店有什么异常。   张远山推了推李冰:“李冰,有什么事啊?是不是金小姐车子又坏了?”   李冰摇头道:“不,金小姐的车子没有坏。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你们看,对面就是金小姐前天夜里取款的银行。”   众人闻言都吓了一大跳,张远山惊道:“李冰,你确信?如果真是这样,那太邪门了。不过,金小姐取出冥币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不难理解了。”   张远山返回车中,取出罗盘,对着那个废弃的丧葬用品店转来转去。   正在他围着那店面转悠时,忽然马路上嘈杂了起来。一辆皮卡车上跳下六七个穿制服的人,对着张远山吼道:“喂,你快让开些。我们是城管的,这个店面今天拆迁,拆迁队的人已经来了。站在边上,很危险的,赶快离开。”   张远山见那几人,都是五大三粗、一副蛮横的样子,只得悻悻然地退回到马路对面李冰他们一起。   果然,就在张远山刚离开,一辆挖掘机,轰鸣着从远处驶来。 ☆、第五百四十六章 聚阴之地   张远山回到金晶的车边,对大伙说道:“我们走吧,这里没事了。”   金晶害怕地问道:“张道长,为什么我前天夜里见到的是一座银行呢?我是不是见鬼了?”   张远山故作轻松地道:“金小姐,你别害怕。我刚才看了,这个丧葬用品店虽然早已因为即将拆迁而搬迁,但因为这店内长期经营冥府用品,故而阴气一时难消。”   他看了看那两棵大树,缓缓说道:“更可怕的是,这个店面恰巧夹在两棵大树中间。这两棵树是槐树,槐树其性属阴,异常邪乎。从其字体也可看出‘槐’字是由‘木’和‘鬼’两字组成。”   “此两棵槐树,可能是因为这里要拆迁之故,长期没人管理,上面生满了虫,即将枯死。”   “枯死的槐树更加阴邪,可以把阴气低的人的魂魄吸入而囚于树内,怨气剧增,永世不得超生。”   赵婉儿惊讶得一吐舌头:“怪不得《倩女幽魂》中‘兰若寺’的老妖怪就是一吸人精魄的千年老树精!”   张远山叹口气道:“再看这店面所处的位置,处于这条街道的转弯之处。店面与马路地面相比,有些内凹,而且由于这两棵槐树的缘故,店面略小,而后面则较宽,并不是方方正正的,倒形似一个三角。所以,这个地方就是一块聚阴之地。”   “聚阴之地?”李冰惊讶地问道:“张大哥,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快给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略显得意之色,故作神秘状说道:“聚阴之地又称四阴之地,地方呈现三角形或箭头状,如果栽种上槐树,待槐树长得高大后,此地便吸收不到阳光因而毫无生气。如在这种地方掩埋尸体,就算千年之久,也不会腐烂,反而会怨念暴增,形成比怨魂更厉害的怨鬼或尸傀。”   金晶吓得惊叫一声,张远山忙道:“金小姐,现在没事了,你不用害怕。这块地虽属聚阴之地,但并没形成气候。我猜想,这下面可能并没埋过尸骨。何况这里已经开始拆迁,这两棵嵌在店面两侧的槐树也将被铲倒,聚阴之地就不复存在了。即使埋有尸骨,拆迁后这里重新建设,挖出来后见到阳光,其阴气也就散尽了,不能为害人间。”   他看了一眼正在轰鸣着的拆迁工地,自嘲地道:“你们再看,这些拆迁队的人,特别是那几个城管,犹如凶神恶煞。连我这个茅山道士都惧他们几分,更不要说那些阴气了。所以,此地已经无大碍,我们可以走了。”   金晶害怕地道:“张道长,我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   张远山道:“此地虽然凶险,但在白天,却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只是到了晚上,阴气重时,那就很难说了。如果是阳气旺的人,自然见到此处是一个等待拆迁的废弃店面,但阳气差的人,可能就会出现幻象。”   “金小姐,你可能最近撞上邪了,所以你才会在夜间见到这是一个自助银行。鬼邪之气,侵入你心时,你心中所想什么,就极可能变幻出你想见到的一切。你说过,你最近手头比较紧,因而想起了你父亲留给你的那张银行卡,所以,当你经过这里时,你看到的就是一家自助银行了。”   金晶更显得害怕了,她抖索着说道:“张道长,你是说我最近阳气差是由那张银行卡引起的?那银行卡现在就锁在我家保险柜中。张道长,你好事做到底,到我家帮我看看可以吗?”   张远山爽快地说了一声“好”,金晶这才满心欢喜地说道:“你们谁会开车?劳驾帮我开一次。我太害怕了,我怕路上因心中紧张而手脚没那么灵便。”   赵婉儿浅笑道:“行,金姐姐,我来代你开车,你就坐副驾位上吧。李冰,你开车在后面跟着,我们一起去金小姐家。”   大家分头上车后,不多时,就来到了李冰他们入榻的酒店门口。   金晶说道:“赵小姐,你们就住在这个酒店,那就把车停在这里吧。我家就在这酒店附近,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赵婉儿依言停车,招呼李冰他们也下了车,几个人跟着金晶向她家走去。   那是位于这个酒店后门口不足百米的一个小区,环境幽雅。在一栋高档复式楼前,金晶止住了脚步。   她轻声说道:“到了,这就是我家。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一个女子怎么会拥有这样一套住宅?”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金晶为什么这样问。正在疑惑间,却听得金晶道:“几年前,我父母因车祸死亡后,虽然因肇事司机逃逸而没得到赔偿金,但我父母留下的遗产还是很多的。当然,他们住过的房子我不敢再住了,倒不是因为害怕,只因我担心住在那房子中会经常想念到他们,想起他们车祸的惨死状,我就心中难过。”   “因此,我就变卖了那套房子。只是由于我父母非正常死亡,买主和中介把我这套房价压得很低。因急于出手,我也不得不只当是半卖半送了。”   “也正在是卖房的时候,我在中介偶然认识了石垒。我们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因而,他就成了我的男朋友。石垒暂时无业,专职炒股。近年股市行情不好,他亏了很多,没有什么钱。因此,我就用我卖房款购置了这套房,作为将来我们的婚房。当然,这笔钱远远不够这套房价,所以,我才会背上了沉重的还贷包袱。”   赵婉儿‘呀’了一声叹道:“金姐姐,没想到你看上去这么柔弱,却这么坚强。”   金晶莞尔一笑道:“请原谅我多嘴了!我解释给你们听,就是不想你们误会,我并不是那种自认有点姿色就出卖自己肉-体和灵魂的这类女人。”   李冰赶忙道:“哪里!哪里!金小姐,你多心了。我们不会打听你什么隐私的,只是金小姐遇上了蹊跷事,恰巧我们张大哥是茅山道士,岂能坐视不管?这才与金小姐联络上的。”   金晶微笑了一下,道了声谢谢,掏出钥匙,打开了坚固的防盗门。   入得室来,众人顿时感觉心情愉畅。房间内,虽然不是装潢得富丽堂皇,却显得干干净净,别有一股雅致的味道,从中看得出女主人的品位相当高雅。   金晶招呼大家在客厅内就坐,她独自上楼去保险柜内取出那张诡异的银行卡。   趁这当儿,张远山仔细打量了一下金晶的住宅,并没发现有什么风水不好之处,心中大惑不解:这样的一套房,金晶又是怎么会惹上阴邪之气的呢? ☆、第五百四十七章 血色淋浴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从木质地板上传来,金晶袅袅婷婷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她面带微笑,热情地招呼着几个人,却掩饰不住她眼中的那丝恐惧。   金晶来到张远山面前,摊开手掌,一张仍显得很新的银行卡出现在众人面前。   张远山接过那银行卡,发觉它已经让金晶掌心渗出的汗水湿透。银行卡是五年多前办的,按理说确实到了更换的年代了,只是由于金晶一直把它藏在保险柜中,从外表上看仍象刚办的一样崭新。   张远山仔细地看了半天,又拿出罗盘比对了几下,连连摇头,心里直纳闷:这卡很普通,并未带一丝阴气,怎么可能会刷出冥币呢?   当他说出自己的疑惑时,其他人更是一脸茫然。   李冰思索了一下说道:“金小姐,我想会不会是这样的:你由于睡眠不好,经常要借助于安眠药才能入睡。时间久了,药物副作用导致你有些神经衰弱,因而你的阳气自然就低了。”   “由于你潜意识中害怕想起你父母车祸的惨死状,因此,在你精神状态不好时,就产生了幻觉,见到了你父母。”   金晶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但愿是这样吧,只是我怎么会见到那个废弃的丧葬用品店成了24小时自助银行?如果这也是我幻觉,那么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刷出一张貌似真钞的冥币来?”   李冰一时无语,张远山想了一下道:“金小姐,依我看来,你的宅子风水不错。你夜里所经历的,只是你的一个恶梦或是幻觉,并不是真的有鬼。而那个丧葬用品店,阴气太重,你走到那儿,精神状态不佳、阳气极低的你就受到了影响。”   “那个幻觉中的银行,可能是因为那块地下真的埋有尸骨,碰到你阳气低,就想找你做替死鬼,因而才让你真的取到了冥币。还好,那个地方已经拆迁,你以后不会有什么事了。”   金晶欣喜地道:“张道长,真的是这样么?那太好了,谢谢你们。”   正在说话间,金晶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她男朋友石垒打来的,询问金晶哪去了,怎么不在办事处?   金晶告诉他,自己约了几个朋友在家。石垒一听立即警觉地追问是男是女,当他听说有三男两女时,再也坐不住了,电话告知金晶,他一会就到金晶家。   几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正欲告辞,金晶死活不答应,非得请他们吃了饭再走。   众人却不过面情,只得答应了金晶的邀请。不多时,石垒也赶到了,在金晶的介绍下,石垒礼貌地和众人打了一圈招呼,语气中却透着一种不友善。   一顿说不上丰盛的午餐好不容易结束了,李冰等人赶紧和金晶还有石垒告别,逃一般似的回到了下榻的酒店中。   到了晚上,金晶和往常一样,在送走了石垒后,独自一人又坐在了阳台上的休闲椅上,享受着夏夜阵阵微风传来的清凉。   看看时间不早,金晶仍无睡意,习惯性地又吞了两片安眠药。   她从阳台上回到房间中,换下衣衫,走向卫生间准备沐浴。   忽然一阵凉风刮过,夜空中一道闪电,照亮了她的房间。起风了,金晶突然想到二楼阳台的玻璃门还没有关闭,赶紧穿着睡袍急急地赶到阳台处。   金晶双手拉住阳台上的玻璃移门,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金晶惊恐地发现,楼下草坪上,又停了那辆可怕的小车。   车子中,两张露着幽蓝之光的脸正对他微笑,那正是金晶死去多年的父母。   金晶惊恐极了,一声大叫,忽然想到了张远山的话。对,这是幻觉,是自己神经衰弱了的幻觉。金晶内心安慰着自己,同时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那白嫩的大腿。   一阵剧痛从大腿上传来,金晶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了出来。她壮着胆子再一看楼下草坪,那辆车已经不见。   金晶松了一口气,不断地自嘲着。关好门窗外后,她这才走向卫生间的沐浴房。   当她快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头皮忽然一阵发麻,因为她听到了卫生间出传出来水流的声音。   “谁?谁在里面?”,金晶惊惧地颤抖着声音问道,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有随手关水笼头的习惯,决不可能是自己遗忘关闭了水笼头。   没人回答,惊惧中的金晶慢慢地挪进了卫生间。偌大的卫生间中,水汽濛濛,那个高档透明立式淋浴房内,一个男人的身影映在了白茫茫一片的塑料浴帐上。   金晶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惊惧得叫不出一句话来。随着金晶摔地,淋浴房内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金晶,是你吗?我是石垒啊!”   金晶这才回过神来,嗔怪道:“石垒啊?你这臭家伙,也不吭一声,吓死我了。咦,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在我的淋浴房中?”   石垒笑着道:“金晶,我刚走,见到可能要打雷下雨了,就回头回你这儿躲一躲。我用钥匙打开门后,见到你一个人在阳台上出神,就没打扰你,先冲一下凉。金晶,没沐浴露了,你给我递瓶进来。”   金晶‘嗯’了一声,从卫生间的玻璃储物格内,取出一瓶沐浴露。她走到淋浴房前,闭着眼,把那瓶沐浴露伸到那奶白色塑料浴帐前。   一只大手从里面伸出,不是接过了沐浴露,而是紧紧地握住了金晶的手腕。金晶一时痛得呲牙咧嘴,恼怒地道:“石垒,你疯了,把我手捏得好痛,快放开!”   话刚出口,金晶忽然觉得不大对头,大热天的,又在冲着热浴,石垒的手怎么会如此冰凉?   她心中一懔,睁眼扭头一看,石垒正一丝不挂地站在淋浴房内,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金晶啐了一口,正欲转身,忽然发现不对,石垒脸上的笑容并不是她熟悉的那样,诡异极了。   金晶心中大骇,只见那淋浴的莲蓬头中,突然喷出一道道鲜红的血水,冲向石垒的头部,瞬间流遍了他全身。   金晶惊骇地叫道:“石垒,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   石垒并不言语,仍是紧紧抓着金晶的双手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在血水中显得格外诡异。   一只惨白的手,从立式淋浴房的下水管中艰难地伸了出来,在莲蓬头喷下的血水中,似乎在左右牛白抓挠着什么。   那只手抓了一会,忽然摸到了站在淋浴房中的石垒的脚踝。 ☆、第五百四十八章 双鬼撕身   从淋浴房下水管中伸出的那只惨白腐烂的手,一把抓住了石垒的脚踝。紧接着,下水管的出口处,开始咕嘟嘟地向外翻涌着血水,不一会,就和淋浴房中莲蓬头上冲下的水,汇合在一起,几乎快要把淋浴房灌满了。   金晶吓得嘶声叫了起来。她双手抱住头,拼命地叫喊着。   双臂上一股寒意袭来,金晶惊惧地偏过头,惊愕地见到,她那死去多年的妈妈,浑身血淋淋地站在她的左手面。金晶的妈妈一只眼窝凹陷了下去,一根血筋挂着惨白的眼球,在下巴处不住晃悠。   金晶骇然大叫,刚扭过头,就看到右手面站了她那死去多年的老爸。她爸额头凹陷下去一大块,就如一只泄了气的篮球似的。   她老爸伸直了一只手臂,摇晃着向淋浴房走去。金晶错愕地看到,她老爸的一只手臂已经完全不见,似乎就是淋浴房中抓住石垒的那只手臂一样。   金晶不知哪来的一股气力,突然挣开了石垒紧紧捏住她的手。这一松手之下,金晶一下子跌倒在卫生间的地上。   金晶的身下,早已**一片,不过,那不是水,而是从淋浴房里溢出来的血水。   她坐在地上,双眼惊惧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下意识地倒爬了几步。只见她的父母,摇摇晃晃地走进淋浴房,抓住仍脸带微笑的石垒开始撕咬起来。   金晶的老妈伸出那双惨白干瘪的双手,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插入了石垒的眼窝。随着石垒的一声惨叫,金晶的老妈缩回了双手,扑通两声,一对红白相间的眼球,跌落在淋浴房内的血水中,冒着水泡,不住地上下翻滚。   金晶眼前一黑,在她昏死过去时,隐约地觉得,石垒的手臂活生生地给她老爸拧了下来,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地不住咀嚼着。   闹铃清脆悦耳的铃声,把金晶从一种幽幽冥冥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身子几乎全身酥麻,动弹不得。   窗外已经投射进了阳光,金晶那呆滞的眼睛,才慢慢看清了室内的一切。   苏醒后的金晶仍感觉惊惧无比,好一会身上才恢复了知觉。她吃力地撑起身子,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自己那宽大舒适的床上,身上仍是穿着那件奶白色的睡裙,根本没有一丝血迹。   “我又做了个恶梦?”,慢慢恢复了神智的金晶,心情开始逐渐恢复了平静。   她看了一眼床头那个比卡丘造型的闹钟,已经早上八点了。   金晶匆忙起床,简单梳洗一番后,抓起小坤包,就急急地向楼下冲去。   当她在办公室处理好一大堆事务时,已经日近晌午。金晶想到了那个可怕的恶梦,不由自主地拨打了张远山的电话。   在离她办公室不远的一处小餐馆中,金晶把昨天晚上那惊惧的一幕讲述给李冰等人听完后,长长地吐了口气。   张远山大为奇怪,思忖了半天,也不明白金晶为啥最近接连做差不多的恶梦。   施丽娅想了一下道:“金晶,会不会是你父母因为惨死车祸而不能重新转世投胎,而你又没经常去祭扫他们的缘故呢?”   金晶摇了摇头道:“我虽然害怕回忆起父母惨死的情景,但我经常去他们墓前祭扫的,难道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怪怨我才出现在我的恶梦中吗?”   李冰皱眉说道:“金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金晶一怔,随即道:“李冰,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这是在求助你们,不论说出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怪罪你们呢?”   李冰道:“那好!金小姐,你这恶梦中出现了你男朋友石垒,我怀疑此事与他有关。”   几乎所有人都吃惊地低呼一声,金晶更是圆睁着双眼,吃惊地瞪着李冰。   李冰缓缓而道:“金晶,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和石垒领了结婚证吗?”   金晶略感意外,害羞地点了一下头道:“我和石垒一直情投意合。虽然我们从没同房过,但是我们已经在一个月前领好了结婚证。”   李冰点了点头道:“那就对了,金小姐,我再问一句:你那房子购买时,石垒拿出过钱吗?”   金晶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他没别的工作,专职炒股的。近年股市行情不妙,他亏了好多,被套牢了。我这套房,昨天就告诉过你们,是我用卖旧房的钱付了首付的。”   李冰哦了一声继续问道:“金晶,那我再问下你,你们俩有没有买过人身保险之类的东西?”   金晶轻声答道:“买过,是石垒劝说下,由他出面,给我们俩都办了巨额的人寿保险。我因为手头紧,当初还不同意,是石垒劝说我多次,又想到父母遇到的意外,这才最后同意购买了。”   李冰叹道:“金小姐,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以很肯定地说,这一切,是你男朋友石垒在暗中搞鬼。”   金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声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石垒虽然没有钱,但对我一直挺好的,他不可能这样做!再说了,他难道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呼唤鬼神来吓我?”   李冰缓缓说道:“金小姐,你别激动,慢慢听我说!我认为,正是你那房子,让石垒起了邪念。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虽然这房子是你一个人所购置,但如果你出了意外,那么,他作为你法律上的丈夫,自然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你的遗产,这套房子就名正言顺地归在他名下了。”   李冰顿了一顿道:“特别是他劝说你购买巨额人身保险,你就不想想为什么?如果你一旦出事,那受益人将是谁?”   金晶一时无言以对,低头想了一会,眼光中开始流露出恐惧与愤怒。   李冰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石垒用了什么办法,让你做出这样的恶梦。但你应该清楚,如果你经常这样,恐怕你就算不意外身亡,也得落个精神分裂。金小姐,我怀疑石垒和你每次分手后,又偷偷在用钥匙打开了你的家门,在你服用安眠药入睡后,可能利用类似催眠之类的手法,让你陷入了那可怕的恶梦中。”   金晶那俏丽的脸庞上,已经毫无血色。良久,她才抬起了头,哀求李冰和张远山给她指点迷津! ☆、第五百四十九章 小楼魅影   李冰和张远山、钱一多呆在车内,谁也不说话,只是盯盯地盯着金晶那栋豪华的复式楼。   金晶坐在阳台上,面前那精致的小桌上,摆满了水果零食。赵婉儿和施丽娅有说有笑,陪着金晶聊着各地的风味小吃。   按金晶的要求,李冰提出今天夜里由赵婉儿和施丽娅住在金晶的屋子内陪伴金晶,他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则在金晶家楼下监视着,以防万一。   眼看时间快到夜里十点,金晶的电话照例响了起来,那是石垒向她问候晚安的惯例。   当石垒听说金晶今天晚上宴请上次见过的两位小姐,并邀请她们在自己家里过夜时,石垒显得明显不悦地挂断了电话。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悄无声息地从李冰他们车边经过,当他在金晶家楼下停住时,从树影中透出来的路灯光中,李冰很容易地认出了那个男子正是金晶的未婚夫石垒。   石垒犹豫了一下,掏出钥匙打开了金晶的院门。   就在石垒刚走到金晶家门口那当儿,阳台上的金晶打了个呵欠,明显有了很浓的睡意。   赵婉儿见状赶忙道:“金姐姐,时候不早了,你看上去很累,赶紧休息吧。有我和施姐陪着你,你就放心睡觉吧。”   金晶叹口气道:“唉,你们不知道我这坏毛病。每天晚上这个时间,总是觉得很困,可就是睡不着,必须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只是最近几天,才出现了这恶梦。”   她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金晶一看电话,还是未婚夫石垒打来的。金晶不由得心生恐惧:“婉儿、施姐,这当儿他再打电话来干什么?以前可从没这样!难道还真让李冰说中了,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施丽娅镇静地道:“金小姐,你先接电话,记得语气放松些,不要露出任何紧张之色。”   金晶嗯了一下,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石垒焦急地说道:“金晶,我现在你家楼下,你睡了没有?”   金晶奇怪地道:“石垒,你现在到我家来干什么?我们不是约好的吗?没结婚前不可能同居的。”   石垒急道:“金晶,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想什么念头的。我不放心你,我们昨天遇到的那三男两女,来路不明,我总觉得好奇怪,怕他们有什么阴谋。金晶,你太傻了,你怎么能让那两个女的住在你家呢?万一她们有什么阴谋,你一个人怎么办?或许她们俩那三个男同伙还躲在暗处呢!”   金晶恼怒地道:“石垒,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们可都是我朋友!”   石垒道:“金晶,我不放心。你要上来看看你,可以吗?”   金晶按住手机麦克风,轻声说道:“婉儿、施姐,你们俩刚才听见了吗?石垒就在我家楼下,我该怎么办?”   施丽娅轻声道:“金晶,别害怕。如果真是石垒搞的鬼,那么他意外出现,正印证了李冰的猜测。你应该同意他进来,看看他有什么阴谋。我和婉儿在陪着你,你不要害怕,何况下面还有李冰他们呢!”   金晶犹豫了一下,电话那头不住地传来催促声,她松开按着的手,淡淡地说道:“石垒,你想上来就自己上来吧,你有钥匙的,总不用我来接你吧?”   金晶说完挂断了电话,她们三人,这时已经看到了围墙外面树木阴影下的石垒的身影。   就在石垒开门的时候,金晶忽然说道:“婉儿、施姐,我有点不舒服,去趟卫生间。要是石垒上来了,你们告诉他一下,让他在阳台上等我一下。”   金晶说着离开了阳台,走进了卫生间。   不一会,楼梯上就响起了一个男人有力的脚步声。施丽娅和赵婉儿紧张地对望了一眼,紧盯着楼梯口,很快,石垒那高大帅气的身形就出现在了二楼的客厅中。   石垒见到阳台上坐着的赵婉儿和施丽娅,沉着脸问道:“金晶呢?怎么不见她人了?”   施丽娅淡淡地道:“石垒,金晶刚才突然说有点不舒服。她进了卫生间,她让我们转告你,在这阳台上坐坐等着她。”   石垒打量了几眼,慢慢走到阳台上,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赵婉儿没好气地瞪着石垒,施丽娅却是一脸微笑着,把面前的那盘瓜果推到了石垒面前。   石垒既不说声谢谢也不接那瓜果,只是警惕地打量着两人。三个人就这么默默无言地坐了几分钟,赵婉儿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道:“施姐,怎么金小姐去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石垒一听,顿时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沉声说道:“你们两位坐坐,我去看看金晶。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不大放心。”   石垒刚站起身,突然夜空中一道强烈的闪电划过,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与此同时,一声炸雷把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闪电过后,屋子内一片漆黑,外面的路灯也都熄灭了。   石垒哼了声:“真晦气,这鬼天气,最近天天打雷。这下可能跳闸停电了,金晶还在卫生间中,那可怎么办?”   “石垒,我没事。你跟我来一下!”,三人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把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黑暗中,只见金晶不知何时站到了她们三人身后,悄无声息,有如鬼魅。更让赵婉儿和施丽娅心惊的是,明明是黑夜,在断电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看清对方的脸,但此时,金晶那美丽的脸庞却显得那样清晰。令她们心中惧怕的是,金晶的脸上淡淡地笼罩着一层幽蓝之光。   石垒的神色,在金晶脸上那屋蓝幽之光的反射下,虽然也看得出一脸惊诧,却很听话地跟着金晶向楼梯口走去。   金晶犹如鬼魅,似乎脚不着地,轻飘飘地向楼下走去,楼梯上,只听闻石垒那沉重的脚步声。   惊惧之中的赵巡儿还有施丽娅,一时都楞在了阳台上,身后传来的道道闪电光,把她俩的身影,时明时灭地显现在金晶家二楼那宽敞的会客室中。   两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眼前的一幕,完全推翻了李冰的推测。 ☆、第五百五十章 凶残鬼性   施丽娅和赵婉儿在明灭的闪电光照映下,两人呆呆地互相望着,紧紧捏在一起的双手,都感觉到了对方掌心渗出的湿湿的汗水。   两人都感觉到得对方心中的恐惧,她们根本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出乎意料。   据李冰判断,金晶根本不是遇上鬼魅,而只是因为神经衰弱才引起的恶梦或幻觉。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石垒从中搞的鬼,因此,才筹划了今夜由赵婉儿和施丽娅陪伴金晶,他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则在金晶家楼下伺机而动的主意。   谁料,金晶刚才突然出现的情景,让她们两人心中都惊惧极了,多次的经验告诉她们,金晶被鬼邪附身了。   这大出她们意料,在惊得不知所措好一会儿后,施丽娅忽然颤抖着说道:“婉儿,别害怕,外面有李冰他们负责接应。我们赶快下楼去,看看金晶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赵婉儿此时也回过神来,一言不发,紧紧拉着施丽娅的手向楼下跑去。   两人刚下楼,就见金晶已经把石垒带到了复式楼下的小草坪上。金晶脸上的幽蓝之下,在闪电光的衬托下,显得更为可怕。   石垒则一脸惊惧地站在草坪上,靠着墙壁一动也不动。   又一声炸雷响起,赵婉儿和施丽娅几乎吓出一身冷汗。只见在金晶的身后,那块小草坪上,突然出现了一辆黑色的家轿。   小车内,闪现出两张同样泛着幽蓝之光的可怕脸蛋。那是两个老人干瘪的脸,赵婉儿和施丽娅一下子就想到了金晶叙说的她梦中见到的已经死去多年的父母。   车内两人招了招手,以一种冷得令人发颤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叫道:“金晶,杀了他!正是他,当年撞死了我们后驾车逃逸!这人该死,他害得我们受尽了多年的苦,一直做孤魂野鬼,不能超生!”   金晶慢慢地转回了身,脸上蓝幽之光暴涨,盯着吓得已经尿了裤子的石垒,森森地道:“石垒,你罪该万死!今天就是你抵命之日!”   石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金晶,多年前,我酒后驾车,与一辆黑色小车相撞。当时我吓得酒醒了,眼看四下无人,这才驾车逃逸了。金晶,我那时根本不知道我撞死了人,更不知道他们就是你的父母呀!”   他连甩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可能真是报应,这些年来,我炒的股票全部被套牢,多次想自杀却又没那个勇气。金晶,你放过我吧,我答应一定好好给你父母办场法事超度他们!”   金晶冷笑一声,伸出一只右手,一下子卡住了石垒的脖子。   金晶那娇小柔弱的身子,这时竟然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把高大魁梧的石垒轻而易举地双脚离地卡在了墙上,让赵婉儿和施丽娅惊得几乎瘫软下来。   石垒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眼见快要喘不过气时,施丽娅猛然醒悟,跌跌撞撞地跑到院子门前,费力地打开了院门。   这时李冰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见闪电突然造成了周围的停电,心中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张远山突然叫道:“不好,突然之间阴气大盛,要出大事了。李冰,我们赶快想办法冲进院内!”   几个人急忙从车上跳下,刚到院子门口,就见院门已经打开。施丽娅见到李冰等人正站在门口,身子一软,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李冰赶忙扶起施丽娅,待发现她没事时,才放下心来。赵婉儿此时见到李冰,也一下子跌倒在地,李冰和施丽娅赶快同时扶起了赵婉儿。   这时,张远山已经来到了金晶面前。他伸手‘啪’地一张符纸就贴上了金晶的额头。   符纸刚贴上金晶额头,金晶脸上的幽蓝之色顿时消失,一下子跌坐在地。被金晶单手卡着脖子的石垒,一下子跌在了草坪上,捂着脖子激烈地咳嗽着。   张远山见状松了一口气,对着那小车叫道:“你们两条冤魂,休得胡来!”   也不见车门打开,车内的那一对老夫妻鬼一下子就立在了张远山面前,狰狞的脸上泛出强烈的绿光,凄声吼道:“你是谁?胆敢这么和我们说话?快滚开,不然连你也一起杀了。”   张远山冷哼一声,伸手掏出一把符纸撒向四周,又摸出一包朱砂,洒向四周。   那两鬼惊叫道:“你是道士?你为什么要阻断我们退路?”   张远山大喝道:“人鬼殊途,你们虽然惨死,却也不应该再出现在人间来害人性命!识相的话,速速退去,答应从此不再害人,我尚可超度你们;如若不然,我就打散你们魂魄,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那两鬼狰狞地吼道:“臭道士,这儿有你什么事?我们一定要杀了这个撞死我们又驾车逃逸的畜生!你别来假惺惺的那一套,如今你用符纸和朱砂阻断了我们的去路,我们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   张远山喝道:“你们两个恶鬼,就算你们想要报仇,怎么能借金晶的手来复仇?她可是你们唯一的亲生女儿啊!”   那男鬼道:“我们死得惨啊,我当时被撞裂了天灵盖,还断了一条手臂。我老婆的头撞在车门上,都变形了,一只眼珠都掉了出来。枉死之鬼,连地府都不收。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受尽了煎熬,不杀了此人,做鬼也不甘心哪!”   那女鬼也呜呜咽咽地说道:“我们灵力有限,不到夜里十点阴气重时不能现身。可惜我女儿观念传统,不肯让那狗贼在这里过夜,因此,我们一直没机会报仇。这几天,得到阴阳邪玉的灵力,我们才能托梦女儿。终于,女儿被我们吓得今天夜里叫来了这狗贼,也是老天可怜我们,让我们可以得报大仇。你这道士,为什么要阻挡我们”   张远山叹道:“没想到,你们做了冤鬼,竟然完全丧失了本性,连自己女儿都吓唬利用。金晶要是杀了石垒,她又如何逃脱得了法律的制裁?你们这是想置自己女儿于死地啊!”   两鬼同时凄厉地狞笑起来,那男鬼说道:“臭道士,这没你的事。我们太寂寞了,杀了这狗贼后,我们就将把女儿一起接走。当年,我们一家三口同坐一车,是多么的开心。今天夜里,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带着女儿坐上我们自己的车离开!” ☆、第五百五十一章 除鬼救人   张远山长叹一声道:“你们两个恶鬼,怨气深重,已经完全失了本性,连亲身女儿都想害死。贫道不得已,替天行道,除了你们,免得为祸人间!”   那两鬼狞笑着各自伸开双臂对着躺在墙边瑟瑟发抖的石垒扑来,石垒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叫喊着救命。   张远山从腰间拨出桃木剑,一下子隔开了那两鬼。两鬼见状,凶相更甚,反身向张远山扑将过来。   张远山脚踏天罡步,口念降魔咒,咬破中指,把鲜血滴在三张符纸上。只见他身形快速变换之际,已经把三张符纸挑在桃木剑端。   两鬼见势不妙,势欲逃遁,可在张远山遍洒四周的符纸和朱砂包围之下,左冲右突,却始终不能逃出方圆丈许的范围。   张远山看准时机,大喝一声“敕”,桃木剑狠狠地戳中了那男鬼的额头。一股白气冒出,那男鬼惨嚎着瞬间不见。   女鬼扭身就逃,可已经来不及了,在张远山的桃木剑刺中男鬼之时,他右手的几张符纸已经贴上了女鬼之身。   黑夜之间,女鬼周身腾起了一股烈焰,在惨嚎声中,不住地打着转。不消一会儿,那女鬼的叫声消失,火焰也随之熄灭,地上什么都没留下。   看着张远山打散了男女鬼的魂魄,李冰等人长舒了一口气。   张远山走向墙边,对着瑟瑟发抖的石垒说道:“你起来吧,已经没事了,那两个恶鬼已经被我打散了魂魄,再也不会纠缠你索命了。”   石垒目睹了这一切,虽然不怀疑张远山所说,但惊惧之心仍是难消,好久才缓过气来,跪在地上对张远山不住地叩首谢恩。   赵婉儿恨恨地道:“石垒,没想到,你竟然醉驾肇事逃逸,这与你直接杀人何异?真没想到,你堂堂一表人才,心地却如此之黑!”   石垒痛哭起来,边哭边忏悔自己先前所犯的过错。他又不住感谢众人救命之恩,发誓以后好好做人,多积善事来弥以前的罪孽。   赵婉儿怒气稍消,瞪眼说道:“石垒,现在少说这种话。你还不赶快扶起金晶?”   石垒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金晶,双眼仍然流露出恐惧之色,不敢动弹分毫。   施丽娅嗔怪道:“石垒,你还犹豫什么?金晶刚才只是被鬼魂控制了思想,那不是真实的她。如今鬼魂已灭,她已经恢复为常人,你还不赶快扶你未婚妻起来?”   石垒惊疑不定,瞄了一眼张远山。张远山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石垒这才打消了心中疑惑,赶紧爬到金晶面前,抱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赵婉儿和施丽娅帮扶着,把金晶抱回了客厅中,轻轻地放在了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张远山把了一下脉,松了一口气说道:“金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她精神状态极差,被鬼魂控制。在我符纸作用下,鬼魂虽失去了对她的控制,但她的精神状态也因此虚弱到了极点。现在金小姐只是短暂昏迷,并无性命之虞,休息一会就能苏醒。”   石垒失声痛哭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多年前闯下的祸,因他而死的两人竟然是自己未婚妻的双亲。   石垒哭了一会,怜惜地看着昏迷中的金晶说道:“金晶,我对不起你。等你苏醒后,我就去自首。几年牢狱生涯也洗不尽我对你的愧疚感,希望你能重新找到一个你心爱的人。”   听着石垒的诉说,赵婉儿对石垒的那股恨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同情起这一对不幸的恋人来。   她轻轻了推了推李冰的手臂,小声道:“李冰,你想个办法吧,我可不想见到金晶姐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李冰一楞,随即明白了赵婉儿的意思。他略一思索,便对石垒说道:“石垒,你先不要忏悔,我有个建议,你不妨听一下。”   石垒止住了低泣声,怔怔地看着李冰,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李冰缓缓而道:“石垒,多年前你因酒后驾车,出了车祸肇事逃逸,没及时抢救车上身受重伤之人,这本是你的罪,判你几年徒刑也不为过。但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现在也知道错了,深深忏悔中。”   李冰看了一眼金晶道:“金晶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对你用情至深,而据她自己所说,你也对她很好。你们俩本是般配的一对,只是这件事发生了,可能会毁掉你们今后的幸福人生。”   “因此,我有个设想,说给你考虑一下。金晶已经昏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事,我们别再提起。也就是说,我们,当然也包括你,不要对金晶说起事实真相,不能让她知道,你就是多年前致她父母双亡的肇事逃逸者。”   “只要你以后善待金晶,用你对她的爱来弥补你以前的罪过,那比你去自首坐牢从而让你们俩都痛苦一辈子要强得多。”   石垒眼含感激的泪花说道:“你们几位在我眼里,真是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如果真能这样,我愿一辈子照顾好金晶,让她再也不会感受到孤单痛苦!”   众人都大为感动,虽然觉得李冰的建议并不那么妥当,可谁也想不出有比这更好的结果。   施丽娅犹豫了一下道:“李冰,你所说甚善,但是还有一些难题,就是我们如何向金晶解释我们前面的分析?”   李冰也是一楞,想到了自己中午时对金晶说的,这一切都可能是她未婚夫石垒所搞的鬼的话来,一时也极为为难。   赵婉儿眼睛转了几圈道:“李冰,就委屈你了。我们待金晶苏醒后,告诉她,你前面对石垒的猜测全盘错了。今天幸好有石垒及时出现,奋不顾身救助被恶鬼附身的金晶争取了时间,等张大哥赶到,这才降伏了恶鬼。”   施丽娅笑道:“婉儿这建议不错,就让李冰背一次黑锅吧!只是金晶问起她是怎么会被恶鬼缠身的?那恶鬼又是谁,怎么会缠上她的?我们该如何回答?”   李冰道:“这个简单,千万不要说那恶鬼是她的父母就行了。告诉金晶,那是孤魂野鬼想寻她做替死鬼而已。”   他顿了一下说道:“至于金晶是怎么会惹上恶鬼的,这个问题就交给张大哥来解决吧!” ☆、第五百五十二章 寻找邪物   张远山神色凝重地说道:“你们可别以为这是玩笑,我也正在想,为什么金晶的父母死后,居然变得如此歹毒,连亲生女儿的性命都要夺取!”   李冰不解地问道:“张大哥,难道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吗?”   张远山点了点头道:“人死后,即使变成了厉鬼,对生前关爱的亲人,一般不可能会这样。除非亲人与那鬼魂有仇,或者是鬼魂受什么外物邪力控制完全迷失了心性。”   张远山正在思索之间,施丽娅突然惊叫道:“我知道了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刚才忽略了那两个恶鬼的一句话,他们提到了什么阴阳邪玉!”   张远山一楞,随即一拍脑门:“对,对!应该就是那邪物在作祟!给施姐一说,我想明白了,为什么这屋子风水很好,而且不到夜里十点多开始,根本没有一丝阴气的原因了!都是因为有这邪物作祟,金小姐的父母鬼魂,就是这邪物勾来并加重了戾气!”   李冰也欣喜地道:“张大哥,这么说来,这邪物就在这个屋子内?那只要我们找到并毁了它,不就可以太平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躺在这里?”金晶虚弱的声音让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金晶看到这么多人关切地看着自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赵婉儿站起身,扶金晶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则坐到了金晶的边上,挽着金晶的手亲昵地说道:“金姐姐,没事了,你刚才只是做了个恶梦。梦中有鬼魂缠住你了,你在梦游时,幸好让石垒发现了。他呼叫来张大哥,张大哥施法驱走了你梦中的恶魔,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   金晶吃惊地看着众人,见大家都点了点头,这才不由得不信赵婉儿所说。   她感激地看着石垒说道:“石垒,谢谢你救了我!”   石垒顿时脸颊绯红,局促不安地扳弄着自己手指,无地自容。   李冰生怕石垒露出马脚,咳嗽一声岔开了话题:“金小姐,有件事你得费心寻思一下。张大哥看出你这屋子中有一样邪祟之物,正是由于它的存在,才招致你经常恶梦。张大哥说了,只要找到这个邪祟之物,便能保得你的平安。”   金晶吃惊地张大了嘴,喃喃地道:“邪祟之物?我这屋子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张远山提示道:“金小姐,所谓邪祟之物,并不一定是外表可怕的东西。只是这东西会给人带来不祥而已,你好好想想,这屋子中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   李冰想了一下道:“金小姐,我给你启迪一下吧。我曾在南京栖霞寺听空明师傅说过,就算是佛品,处置不好,也会给人带来不吉利!”   金晶好奇又吃惊地看着李冰,李冰告诉金晶:“例如你去寺院中烧香,请回了一件开光的佛像挂件。这本是好事,会护佑你平安,但你如果请回家后,不经常上香或者放置的位置不对,那就能带来不祥。”   金晶更吃惊了,李说告诉她,请回的佛像,除了要经常上香供奉外,还不能放置在卧室和厨房,更不能对着卫生间,甚至不能挂或放在卫生间的墙壁上。   有时,在一段时间内不能供奉佛像,应该用黄布遮盖起来。佛像只能自己去寺院请,千万不能网上购买或赠送朋友,因为如果收到佛像的人,不好好供奉,那就走霉运了。   赵婉儿好奇地道:“李冰,这应该不止是佛像吧?例如佛经、佛珠等一切与佛有关的东西。如果有朋友赠送了,一时却不下面情接收了,但又不会经常上香,甚至没有合适的地方放置,那又该怎么办?”   李冰一脸虔诚地说道:“空明禅师曾经和我说起过,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恭恭敬敬地把佛像或佛经等带到寺院,烧过香后,把佛品留在寺院中,这才会安然无恙。”   金晶摇头道:“不,我不信佛,家中也从没这样的东西。”   很少有言语的钱一多插话道:“金小姐,那你有没有收藏古董的爱好?我在这一行里听说过,所谓文物或者说古董,除了少量是祖传下来的,大部分来于盗墓者之手。所以,所谓文物,其实就是死人用的东西。得到了它,财运旺或阳气足的人,能够镇住,则更加兴旺;如若不然,则恐怕于已无益。因为好多古墓中出来的东西,都带有邪气。”   金晶仍是摇头,告诉大家,她从来就不对文物感兴趣,也没那个条件去收藏古玩。   施丽娅安慰金晶不要着急,仔细想想家中有没有别人送的东西。   金晶仍是摇头,望着石垒道:“我家里的一切摆设,都是我和石垒一起挑选购买的,没人送过我什么东西。即使因为工作关系,客户送了些物品,也大多是吃的东西。”   众人都疑惑时,金晶忽然怔住了,惊恐地说道:“难道是那个闹钟?”   张远山忙问是什么闹钟,又是何人相送。金晶脸色惨白地说道:“我那天好象对你们说过,我以前的领导,对我有了非分之想,幸好我当时逃出了他的办公室,控告了他,因而上级才查出他的经济问题的事吧?”   大家点了点头:“由于各种原因,我没有起诉他,他最终也避免上走上被告席,只是从分行行长变成了我们分支的一个临时工。在他出事前,单位发过一次福利,就是一批比卡丘卡通形状的闹钟。”   “只可惜,当时这批货出了点质量问题,好几只闹钟都有些损坏,因此,我们单位内部几个领导就主动放弃了,优先发放给员工,其中就包括即将升职的我。”   “那个犯了错被撤职的领导叫王为民,前几天,他送给我一只和当年发的福利一模一样的闹钟,说是感谢我当年对他的宽宏大量,非得要我收下。我不想和他多作纠缠,就收下了。其实,我打心眼里也蛮喜欢这只闹钟的!”   张远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只闹钟在作祟倒很有可能了。毕竟那个送你的人和你有积怨。金小姐,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那只闹钟?”   金晶点了下头,对大伙说道:“那闹钟就在我的卧室内,你们跟我来吧!”   她刚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顿时脸色大变,额头上沁出了一片冷汗! ☆、第五百五十三章 阴阳邪玉   金晶突然停住了脚步,刚恢复了红润的脸色,霎时又变得苍白起来。   李冰心知有异,赶忙问道:“金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在众人紧张而又期待的目光下,金晶轻咬了一下嘴唇,缓缓说道:“那闹钟,真是那个闹钟,里面有鬼!”   李冰好奇地问道:“金小姐,你别慌,现在天色已亮,就算这闹钟有什么问题,现在也不可能作祟了。金小姐,相信我们,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金晶抬眼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果然已经发白。她叹口气道:“李冰,你还记得我昨天把夜里做恶梦的事告诉你们时,我说到过那闹钟吗?”   李冰点了点头,金晶继续说道:“我从浴室丧魂失魄地逃回卧室后,发现这只是一个恶梦。准备睡觉时,我习惯性地想调下闹铃,结果发现闹钟不走了。一检查,才发现里面电池烂了。我把废电池扔掉,本来准备天亮后找个电池更换的,但后来我遗忘了这件事,你能猜得出为什么吗?”   李冰一时摸不着头脑,尴尬地说道:“金小姐,我们虽然是朋友了,但毕竟不熟悉,不知道你的生活习惯,我可猜不着!”   金晶‘嗯’了一声,正待说下去,边上施丽娅忽然道:“金小姐,莫不是天亮到时间后,这个没有电池的闹钟竟然又响了,所以你才会忽略了更换电池?”   金晶诧异极了,‘啊’了一声惊问道:“施姐,事情正是这样,你是怎么猜到的?”   施丽娅浅笑了一下道:“金小姐,我也只是随意猜猜。毕竟你说那个闹钟怪异,又说里面没电池了。我这才猜想,没电池的闹钟会响,这才怪异!”   金晶脸色更难看了,甚至站在自己卧室门口再也不敢进入。赵婉儿道:“金姐姐,不要害怕,现在是白天了。要不我去帮你拿出来让张大哥看看好吗?”   金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婉儿妹妹,那就麻烦你去拿出来吧,我真的害怕了!”   赵婉儿走进金晶房间中,看到床头柜上那只比卡丘造型的闹钟静静地放在那儿,她转头对大伙说道:“咦,这闹钟中果然没电,现在有早上六点多了吧?时间还指向夜里十点半呢!”   赵婉儿说着刚想把手伸向那闹钟,突然感觉那闹钟像影子似的飘了一下。赵婉儿大惊,定睛看时,却什么也没发生变化。   她定了定神,刚抓住那闹钟,却不料那闹钟突然响了起来。赵婉儿吓得一下子把闹钟掉在了地上,李冰和张远山赶紧冲进去,却见那闹钟的后盖已经摔开。   张远山拿起那个闹钟,大为震惊:闹钟里面确实没有电池,而且面板上的指针,这时竟然指向了早上八点,也正是平时金晶起床的时间。   他琢磨了半天,轻声问道:“金小姐,请问你家里有螺丝刀这样的工具吗?”   金晶此时也被突如其来的闹铃声吓得花容失色,张远山连问几遍,她这才缓过神来,连声说:“有!有!有!在抽屉里,我这就拿给你。”   张远山接过金晶递来的小螺丝刀,仔细地拆开了那只卡通造型的闹钟,赫然发现里面果然有一大一小两片玉坠。   “阴阳邪玉?”,众人都惊呼起来。   张远山小心地拿起那两块玉,虽然时值盛夏,却感觉入手冰凉。   正在他仔细地琢磨时,钱一多惊异地叫了起来:“这两块玉我听说过!”   众人全都惊奇地看着钱一多,钱一多连忙道:“虽然我没见过,但这两块玉在道上却听闻过。张大哥,你仔细看看,这块大的玉是不是一个一脸凶相的神像,而这块小一点的玉,则雕着一个体态纤巧、神态温柔的漂亮女子?”   张远山连忙仔细看了看,惊奇地道:“钱兄弟,果然是这样!”   钱一多接着说道:“张大哥,大的玉微凸,小的玉略凹。你把这两块玉合一起,是不是能巧妙地合为一块玉?”   张远山依言一试,果然如此,惊奇地道:“钱兄弟,怎么这一男一女像是在交-欢一般哪?”   此言一出,三个女的都不禁脸蛋通红。钱一多浑然不觉,有些得意地道:“那正是道上所传说的阴阳邪玉,也称为欢喜佛明王玉。”   “欢喜佛?”,李冰讶然道:“我听空明禅师说过,这可是佛教八大流中的藏传密教的神佛之一。”   钱一多道:“我不知道这佛像的来历,只听说过这块玉很邪门。李冰,反正天色刚亮,我们也没什么事可干,你不妨对我们讲讲!”   李冰娓娓道来,直把三个女的听得面红耳赤,做梦也没想到,一贯宣传无欲无念的佛教中竟然会有这样的神祇。   欢喜佛中男的叫大明王尊者,常作盘腿而坐姿势,右腿弯度较大,左腿曲于右腿之内,弯度较小;女的则叫明王妃,面向男者,双腿张开,丰润的臀部坐在男者的左腿之上,四臂相拥,胸脯紧紧相贴,赤身裸体作交合状。   佛教共有三大传承:汉传、藏传、南传。汉传佛教共有十大宗派:成实宗、俱舍宗、三论宗、天台宗、法相宗、华严宗、律宗、净土宗、禅宗、密宗;藏传佛教有六大宗派:宁玛派、萨迦派、噶举派、格鲁派、觉囊派、希杰派;南传佛教在中国宗派不明显,是纯原始佛教。   除了南传宗派在中国影响较少外,其他宗派都具有广泛的教众基础。一般来说,对佛教流派分支,通常又有十三宗和八大派之说。   较为广泛流传的正是八大派之说,即:禅宗、天台宗、华严宗、法相宗、律宗、三论宗、净土宗、密宗!   除了密宗外,其他七大派都是传统意义上的禁-欲断念的修行法,只有密宗则不然,为藏地独有,与其他七大派矛盾颇深,都说自己的是正法,别的是邪法。   欢喜佛的造型源于密宗的‘男女双修’的教义,是印度密教与西藏当地宗教信仰相结合的藏传密宗的本尊神,它是在对生殖崇拜产生的性力思想的基础上产生的。   藏传密教认为阴阳两性的结合是宇宙万物产生的原因,代表法的男身与代表智慧的女身交合的欢喜佛只是某种意义的象征性的表相,更能够利用‘空乐双运’产生了悟空性,达到‘以欲制欲’之目的。 ☆、第五百五十四章 还施彼身   明王那凶恶的面目不仅是用来吓退外界的妖魔的,更主要的是可以用来对付自身,对付内孽障的。   而与这些看似残暴的明王合为一体的妩媚多姿的明妃,是明王修行时必不可少的伙伴。她在修行中的作用以佛经上的话来说,叫做‘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   她以爱欲供奉那些残暴的神魔,使之受到感化,然后再把他们引到佛的境界中来。这就是佛教中藏传密教的男女双修理论,为汉地其他显教所不齿。   佛教各派均有佛像,但欢喜佛唯密宗所有,只有藏传佛教(喇嘛教)寺庙中才有供奉。只因清朝皇帝也多信奉密教,因此,皇宫中也供奉欢喜佛,不过已经演变为传授教导帝王性-知识的工具了。   李冰把欢喜佛与藏传密教的关系一一陈于众人,虽然一时还不大明白,但几人根据平素对佛教的理解,都不禁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赵婉儿好奇地问道:“钱大哥,李冰已经说出了这佛像的来历,那也该轮到你说说,这两块玉邪在什么地方了吧?”   钱一多侧头努力回想了一会,缓缓说道:“十几年前,我听道上的朋友提起过,有人盗了一个清代的将军墓。那盗墓人得到了一块这样的玉,当时颇为好奇。他找人估价时才得知, 这块玉应该属于宫廷所有,那么,这个将军就是违制使用。因此,行内人当初估价,这块玉肯定能卖出一个大价钱。”   “此人当然满心欢喜,几经周折,终于把这块玉出手了。可是,他出手的当天晚上,就莫名其妙喝酒暴毙了。随后,此玉转手了好几个人,可无一例外,出手的人都意外身亡。”   “这块玉最后的持有者大为惊恐,不知如何是好,惶惶不可终日。终于,有一个自称是道士的人找上了门来,告诉他听说了这块玉的事。来人听到那道士可以救他一命,当即没要一分钱,把这块邪玉送给了道士。”   “可谁想到,他送给道士的当晚,竟然也意外暴毙。自此以后,这块玉再也没有出现。而那个道士,更是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道士?”,李冰皱眉说道:“金小姐这只闹钟是她以前的上司王为民所送,而那块阴阳邪玉隐藏在闹钟里,这就说明这块玉本为王为民所有,他对金小姐心有怨恨,才假借送闹钟而暗藏邪玉于其中,妄图谋害金小姐。可是,那王为民并不是道士啊?”   李冰转向金晶问道:“金小姐,你能不能约王为民出来和我们接触一下?此事要弄明白,必须从此人身上打开缺口。”   金晶害怕地说道:“没想到王为民这么歹毒,竟然想要了我的命,这真是太可怕了。对了,李冰,你们几个都见过王为民!”   李冰一楞,想了半天,突然说道:“金小姐,难道你那个正在搞装潢的网点中的那个高高瘦瘦显得很阴鸷的中年男人就是王为民?”   金晶点了下头说道:“嗯,他就是王为民。自从他挪用公款的事败露后,多方求情,才避免了上法庭。不过,他也因此被开除了职务,从支行的行长,一下子成为了银行的一个临时工。他本是我的上司,现在反倒成了我的下属。”   “银行新网点装修,除了我在那里负责外,行长还把王为民叫去负责店面装潢的杂务。可能他真的积怨太深,认为他出事都是因为我的控告,因而才设下了这条毒计。”   李冰点头称是,他缓缓而道:“王为民暗中陷害金小姐,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我们直接去问他,他当然不可能承认。得想个法子,让他吐露出他是如何得到这块阴阳邪玉的!”   张远山想了一会道:“我有一法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逼得他透露出这块玉的来历。”   李冰等人大喜,张远山说出了他的打算,众人依计而行。   两天后,正在装潢的银行网点门前,张远山独自一个人来到了那个叫王为民的男子面前。   此时的张远山,戴着一副墨镜,身着一套道士服,面对着王为民,一言不发。   王为民自然没能认出见过一面的张远山,他露出凶狠的目光,对着张远山吼道:“没见这里正在忙着装修吗?你一个道士,想化缘也不看看情况来。快走开,这里正忙着。”   张远山冷冷地道:“这位施主,你别以为我戴着墨镜就是一瞎子。我观施主倒是瞎了眼,大祸临头尚不自知。”   王为民恼羞成怒,顺手操起身边的一根木棍,怒吼道:“你这臭道士,要是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张远山冷笑道:“你这人不知好歹,我是路过这里,见你印堂发黑、脚步虚浮,这可是典型的鬼相尸步啊!我问你,你最近两天,是不是经常做恶梦?你可别以为那只是一个梦,七天之后,这梦中景象将真实再现,那就是你死期到了!”   王为民大惊,环顾了一下左右。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工匠都避高温午休中。   见四下无人,王为民突然和颜悦色起来。他放下了手中的木棍,赔着笑脸对张远山说道:“这位道长,切莫生气。敢问您是在哪个观里当家的?”   张远山不卑不亢地说道:“贫道不在哪个观清修,茅山嫡传,云游四方!”   王为民一拱手,那脸上虽然挤满了笑容,可仍掩饰不了一丝惊惧。他小声道:“道长,您果然法力高深,一眼就看出我夜做恶梦。不瞒您说,我正是被恶梦纠缠了两晚,苦不堪言,今天幸遇道长您法驾光临,万望道长慈悲,救我一命。”   这一切,都是李冰和张远山定下的计谋。   金晶按照张远山的吩咐,从自己屋里取出一只毛绒玩具,悄悄地把那块阴阳邪玉塞进了里面。   她上班时,特意把王为民叫到了她办公室。王为民受宠若惊,虽然他恨金晶,可始终垂涎金晶的美色,未曾死心。   当他听金晶讲以前的事已经过去多年,大家以和为贵不要再计较,金晶愿意把自己心爱的毛绒玩具送给他时,不由得浮想翩翩,欣喜若狂。   当他带着那个毛绒玩具乐呵呵地回到家后,脑海中对金晶的YY,让他情不自禁地把那毛绒玩具当作了金晶,紧紧地拥在胸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惊现邪玉   王为民双眼通红地看着宾馆客房中的淋浴房,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浑身发烫,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地兴奋。   他梦中意-淫了无数次的金晶,此刻,那一丝不挂的诱人胴体,正模糊地映在沐浴房的磨砂玻璃上。   王为民做梦也没想到,金晶竟然会一反常态,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他在激动之余,心中却在暗骂:这个贱货,当初装得这般清高,害得我摊上了大事,险些坐了班房。如今,看看她那风骚样,真是贱到了骨子里。   半小时前,金晶主动约王为民来到了一家高档餐馆里。两人挑了个角落中的厢式餐桌,点好了菜,金晶媚眼如丝,端起手中的红酒道:“为民,来,我先敬你一杯!”   王为民一时不知所措,两眼犹如喷血一般盯着金晶在奶白色丝质衬衣下隐隐透出的黑色文胸。   直到金晶把另一只杯子塞进他手中,他才回过神来,端着杯子赶紧想站起来表示谢意。哪料得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处突然多了一样有些冰凉却光滑如丝的东西,一下子傻楞着一动不动。   他感觉到金晶脱下了高跟鞋,那穿着丝袜的脚正从他脚踝处慢慢钻进他的裤腿中。当那丝袜的光滑细致一接触到他小腿上的肌肤时,全身就象被电了一番。   王为民低下了头,偷眼看到,金晶裙子下露出了一条曲线玲珑穿着高档紫色丝袜的玉腿,一只秀美的玉足,正在他小腿上轻柔地摩挲。   王为民不知自己是如何挺过这段时间的,生理上的反应让他顿觉口干舌燥。正在他脑中想入非非中,金晶那娇媚的声音道:“为民,我醉了,你送我回去吧!”   王为民连忙站起身,扶起金晶那娇小玲珑的身子。金晶伸出一只手臂,一下子勾住了王为民的脖子。   王为民顿觉浑身酥软,金晶在他耳边吹气若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金晶那抹着淡淡的透明唇膏的性感小嘴,在他脖子中轻轻一吻时,王为民再也忍不住了,匆匆买单,叫了辆出租车,把金晶带往了宾馆。   看着沐浴房中腾出的雾气,金晶倒映在磨砂玻璃上的曼妙曲线,王为民感觉自己就象在云雾中飘荡一般,魂不附体。   不多时,金晶裹着浴袍,双手用一条洁白的干毛巾盘弄着长长的秀发从沐浴房中轻轻走了出来。   她对着王为民莞尔一笑:“为民,你也去冲个凉吧!”   王为民顿时热血沸腾,赶紧脱掉了自己的衣衫,钻进了沐浴房间中。   当他匆匆冲了一遍后,迫不及待地抹干了身上的水迹,也裹着一条大毛巾从沐浴房中走了出来。   虽然正值盛夏,但酒店房间的空调打得很低。王为民瞥见床上的空调被凸显出金晶那美妙的曲线时,再也忍耐不住,急急爬到床上,隔着柔软的空调被不住地抚摸着被子下金晶的身子。   金晶的身子在空调被下不住地扭动,更是激发了王为民的情欲。他伸手关掉了房间中的大灯,只留下吊顶四角那温馨的氛围灯,一把掀开了被子。   被子刚一掀开,王为民立即由亢奋状态掉入了无限的恐怖之中。   被子下,哪是金晶那诱人的肉体,分明是一具没有头颅的骷髅骨架。   王为民吓得大叫一声,一下子滚落在床边,猛抬头,却发现金晶的头颅正悬在空中,与他直面相对。   他惊骇得叫不出声,只见金晶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王为民大叫一声,缓缓张开了眼,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荒唐透顶的恶梦。   天色已经大亮,王为民隔了许久,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他洗漱过后,赶到上班地方,正巧碰到金晶也刚到上班地方。王为民仍然心有余悸,偷眼对着金晶一瞄,却见金晶并不象往常一样冷漠,而是对着自己妩媚一笑。   王为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在惴惴不安中,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哪知,当晚他又做了一个同样的恶梦。   听完王为民的叙说,张远山神色凝重地说道:“王为民,你已经被鬼邪侵心。贫道叫张远山,若不是我们有缘,晚遇上一天,那就回天无力,你七天后必将死去。”   王为民吓得浑身一激零,一迭声地哀求张远山指点他一条生路。张远山看了一下四周,只见几个工人已经陆续来到,欲言又止。   王为民会意,立即板着脸对工人喝斥道:“看什么看?到时间了,你们快干活。我有点事出去一会,下班前过来检查进度。”   王为民拉着张远山匆匆出了大门,低声道:“张道长,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咖啡厅坐坐?”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贫道观你气色,知你所犯煞事与你家中之物有关。必须到你家中找得此物,才能解得此祸。”   王为民闻言,赶忙拦了一辆的士,带着张远山直奔自己的家中。   到了王为民家中,张远山顾不得喝上一口茶,在室内打量了许久,叹口气道:“王为民,你这宅子本是福地,只是你引进了凶物,这才惹祸上身。”   王为民惊惧极了,赶紧问张远山到底是何物作祟。张远山闭目掐指半天,方才说道:“我开了天眼,见此邪物为一块玉,藏在一毛绒玩具之中。”   王为民大惊,扑通一声跪在张远山面前,磕头如捣蒜般地说道:“张道长,你果然是世间高人,神机妙算。不瞒你说,两天前还真有人送我一只这样的玩具,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连做了两夜恶梦!”   张远山故意作惊诧状道:“难道送你此物之人,便是你的上司金晶,也就是你梦中所约那女子?”   王为民赶紧点头,按照张远山吩咐,从卧室中取出了那个毛绒玩具。   张远山喝道:“王为民,你拆开此物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一块玉?”   王为民立即拿起茶几上的一把美工刀,抖索着双手,好不容易划开了毛绒玩具。   当他的目光看到那一对阴阳邪玉时,立即脸如土色,呆楞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五百五十六章 奇遇邪道   张远山沉声道:“王为民,你认得此玉?”   王为民楞了半天,才急忙说道:“不!不!张道长,我怎么可能会认得这块玉呢?只是你说这邪玉藏中毛绒玩具中,我拆开一看,果有此玉,这才惊呆了!”   张远山叹道:“王为民,你如今大难临头,还不肯说真话,我如何帮你?罢了,或许这是天意,贫道这就告辞!”   张远山说完站起身便欲离开,王为民吓得赶紧一把拉住张远山,紧张地问道:“张道长,您可千万别走,救我一命,我定当好好回报道长救命之恩。”   王为民说完,松开张远山,不住地磕头。张远山见状,扶起王为民道:“罢了,你既然如此诚心,我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但要破得此玉之阴邪,我必须知道它的来龙去脉。”   王为民见张远山再次答应,这才松了一口气,请张远山重新坐回了沙发中。   他犹豫了一会说道:“张道长,我也不敢隐瞒你了。我承认,这本玉本是我的,我藏在一个闹钟里送给了金晶,哪料到,她竟然夹在毛绒玩具中反送还了我!”   张远山紧盯着王为民那躲躲闪闪的目光,良久方沉声道:“王为民,莫非你知道这是一块能致人死命的邪玉,因而你才假意赠送与你有恩怨的金晶,欲取了她的性命?”   王为民脸色尴尬极了,好不容易才点头承认确有此事,却又矢口否认自己想害死金晶。   张远山闪过一丝不易的微笑,淡淡地道:“王为民,你先得告诉我,你是从哪弄到的这块玉,又是如何知道此玉能够阴人性命的?”   王为情犹豫了再三,不得不向张远山透露出了全部实情。   王为民在被金晶控告,并随后在对他的调查中查出了他挪用公款的事后,在他多年纺织的关系网多方斡旋之下,才没有走上法庭被告席。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失去了公职,从一名堂堂的支行行长,竟然变成了支行的一名临时工,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眼看着自己想非礼的对象,在以前自己的关照提拨下平步青云,竟然成了自己现在的上司,王为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当金晶被提拨为行长助理,并前来负责新营业网点的筹办事宜,而自己却以临时工的身份,在这闷热的盛下,监管着几个在他眼里认为是最下层的民工,王为民心头怨恨更炽,暗暗琢磨着要如何整治一下金晶,以出心中一口恶气。   这一日,他在晚饭后,闲聊到了一个跳蚤市场。这个跳蚤市场虽然是自发形成,规模并不算大,却在当地小有名气。   跳蚤市场里,五花八门,几乎什么都在有人摆摊喊卖。   在几个西藏人打扮的地摊前,王为民无聊地摆弄着地摊上陈列的货物。一只大手忽然搭上了他肩头,王为民扭头一看,却是一个从未谋面的中年男子。   王为民惊诧道:“这位先生,我们可曾相识?莫不是你认错了人吧?”   那中年男子冷冷地道:“没错,我们是不认识,但我们有缘!”   王为民惊异极了,那中年男子在他耳边低语道:“这位先生,你眉眼中积了一股怨气。若是你想报复害你之人,你请跟我来。”   那中年男子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向跳蚤市场外面走去。王为民犹豫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后。   来到了一处僻静处,那中年男子在一根电线杆下停住了身形,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们是有缘之人!”   王为民惊讶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说与我有缘?又怎么说我心中有怨恨之人?”   那人冷笑道:“你不用多问,我只告诉你,我是茅山传人。刚才偶尔经过那里,就看出了你眉眼间重重的怨气。你本来是富贵之相,只可惜受了他人的连累,如今成了落毛凤凰!”   王为民心中惊惧,却又怀疑那自称道士之人是为了钱财而在蒙他,故意沉着脸道:“你这道士,尽是满口胡言。我活得好好的,又有何人害我?”   那自称道士之人冷冷地道:“观你面相,你当是命中木旺之人。你近来诸多不利,当为金克!”   王为民一下子联想到了金晶,心中的防范顿时瓦解。他不禁说道:“呀!看来您果然是一位法力高强的道士,一眼就看出了我目前的困境!没错,我正是被一姓金的女人所害,才落魄到如此田地!这位道长,你可否指点我一番,倘若出了心中这口恶气,我定当重谢。”   那道士冷冷地道:“你想错了,并不是那人姓金,就命相中金旺。你可知害你那女子生辰八字?可报与我听,为你一辩天机!”   王为民想了一会,终于记起了金晶的生辰八字。他报给那道士听后,那道士掐指算了一会,那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道士自言自语道:“天助我也,果然找到了命中金旺之人!”   王为民一楞问道:“道长,你在说什么?刚才你不是说我命中木旺吗,怎么突然又说我金旺了?”   那道士这才收住笑容,仍是面无表情地说道:“王为民,我说命相金旺之人,并不是说你,而是你说的那个叫金晶的女人。五行相克,她注定是你命中的煞星!”   王为民大惊,同时对那道士心生膜拜之情,他不住地央求那道士教他破解之法。   那道士半晌不语,在王为民不断哀求之后,方从随身的布囊中摸出一块手帕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王为民惊疑不定,不知道那手帕中包着何物。那道士冷冷地道:“这里面包着的一块阴阳之玉,它可为你破解你的困局!”   王为民大喜,连忙请教应该如何去做。   那道士告诉王为民,只要把这块阴阳之玉赠于与他命相相克的金晶,便能在七日之后,阴阳交媾、金木换位。   王为民大喜,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今天会有如此奇遇。只要按那道士的说法,把此玉送给金晶,那七天之后,他和金晶的运势将发生逆变。非但自己能重新东山再起,而且还能得到金晶的肉体。   王为民千恩万谢,花重金购下了此玉。他挖空心思,想到了把这块阴阳玉偷偷装进闹钟里送给金晶的法子。 ☆、第五百五十七章 指点迷津   张远山问清了王为民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不禁大为疑惑。原来,王为民根本不是命中木旺之人,那这个道士为什么要说他命中木旺,因此遭遇金晶相克呢?   他虽心中存疑,却不露声色,淡淡问道:“王为民,你知道那个道士叫什么名字吗?你怎么会如此轻信于他,就花重金买下了这块邪玉呢?”   王为民惶恐地回道:“那道士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说他是什么来头。我甚至连他的相貌都没看清,因为他自始至终带着那副大大的墨镜。”   “我本来也以为他是一个江湖骗子,没料到他说出了我好多事,不由得我不信,这才花重金买下了那块玉。”   张远山疑惑地道:“你就确信这道士原来不认识你,或者是他通过别人打听到你情况来蒙你钱财的?”   王为民眼里露出了一丝钦佩之色:“他不可能认识我,也不可能是通过别人打听到的。因为我本不是这儿的人,只是来这工作后定居了,他竟然能算出我小时候的一些事,这可不由得我不信啊。”   张远山打断道:“王为民,那这道士教你使用这块邪玉后,就没说过在事成后如何处理这块玉吗?”   王为民说道:“他说过,七天之后,让我带着这块玉去找他!”   张远山叹道:“王为民,你上当了!你真以为有了这块玉,金晶的运道就能转到你身上,你还能得到金晶的人吗?我告诉你,这邪玉若在卧室七天,其人必死!”   王为民霎时楞住了,头上的汗珠滴落在地板上。他惊惧地道:“张道长,那金晶怎么没事?她又是如何想到把这块玉反送于我呢?”   张远山叹道:“这邪玉置于卧室中,卧室主人必是恶梦缠身,七天而亡。你送给金晶后,她必是连续两天做恶梦,内心极为惶恐,这才找人解梦。应该是她碰上了高人,那高人算出是此邪玉作祟。若解其祸,只有反送于赠玉之人,那么她就安然无恙,而赠玉之人七日后必暴毙!”   王为民顿觉心惊肉跳,不安地问道:“张道长,那有什么办法可帮我度过厄运?”   张远山神秘地道:“这邪玉回到相送之人的手上后,你再送出已经没有用了。你唯一的生路,就是找到那个赠你邪玉的道士,偷偷地把邪玉放回他那里,这才有救。”   王为民一时噤声,脸色阴晴不定。张远山见状,淡淡地说道:“就此告辞,你信不信那是你自己的事了,你今天夜里仍把那邪玉置于卧室中,如果仍是那个相同的恶梦,你应该知道你该怎么办了!”   张远山站起身,对门外走去。王为民赶紧拉住张远山道:“张道长,我信,我当然信。只不过我不能说出那道士的联络之处,因为他当初哄我说这玉七天后起了功效,要我仍把这玉送还给他,还警告我说,要是向他们透露了我们约好的联络地方,我就必死无疑!”   张远山淡然道:“那他就是一个邪道,不过,他警告你的话并不是威胁你,应该是他送你玉时下了诅咒。也罢,你不要告诉我。反正今夜一过,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告辞!”   王为民要拿出钱感谢张远山抢救之恩,只听得张远山哈哈大笑:“我本茅山弟子,除鬼降妖乃是天道。今指点于你,不必酬报。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全在你自心!”   眼见张远山飘然而去,王为民不由得大为拜服,对张远山所说也因此深信不疑。   回到宾馆的张远山,猛喝了一大杯冷开水,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接触王为民的事说给大家听。   赵婉儿好奇地道:“张大哥,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和我们要寻找的五行中的金有关?”   张远山笑咪咪地道:“看来还真是阴差阳错,让我们撞上了。金晶姓金,但和五行无关,前两天我不是问过金晶的生辰八字了么?她命相中金旺,当时我就认为可能与五行有关。今天从王为民嘴里套得,这块阴阳邪玉是一个道士给他的,也是说金晶命中金旺,看来,这道士也是冲着金晶的命相去的。我就纳闷了,这道士到底是为了钱财还是想害死金晶呢?”   赵婉儿道:“张大哥,此道士专搞歪门邪道,我看他就是向阳村那个偷文苑尸体的臭道士!”   李冰哈哈一乐:“婉儿,这都是哪门子事啊?你别忘了,偷盗文苑尸体的事可是四五十年前了,那道士要是活到现在,也该快满百岁了,这明显不是同一人。”   赵婉儿一时语塞,脸色微微一红,岔开话题道:“张大哥,你说这块阴阳邪玉要让王为民偷偷还给那道士,他会信你的话吗?”   施丽娅浅笑一声道:“婉儿,王为民必听张大哥之言。张大哥不收王为民一分钱就指点他迷津,这招高明啊,他岂能不信?”   赵婉儿惊喜地道:“那就是说王为民必定上当,暗中偷偷摸摸地会去找那个道士了?”   张远山‘嗯’了一下道:“但是我有个疑问没解开,这道士明知这邪玉七日后会致金晶于死地,那王为民肯定没法取回这玉,他又怎么会吩咐王为民把这玉归还他,还约好了联络地方呢?”   李冰道:“这应该是那道士料定金晶必死,他想杀人灭口吧。”   施丽娅道:“这说不通,如果金晶死了,警察会怀疑是一块邪玉杀人?所以那道士根本没必要灭口,或许王为民的死和金晶之死都对那道士有种特殊意义吧,所以他才约王为民在七日后见面,试图除掉他!”   大家都在众说纷芸猜不透那道士用意时,赵婉儿忽然插嘴道:“我突然明白了,大家都知道,五行相生相克。我记得西游记中人参果是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土而入,遇火而焦。所以打落他要用金物,也就是那两个小道士用的‘金击子’。”   “孙悟空开始不知道就用了他的金箍棒敲下人参果,结果人参果遇土而入。所以第一个人参果进入土地里不出来了,那土地也因此得到了四万七千年的寿命。以后的三个人参果,孙悟空用金箍棒击落然后用衣服包起来了方才得到。”   赵婉儿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猜想,那邪道是因为金晶命中金旺,想取她魂魄,而王为民就是帮助他带回金晶魂魄的工具!” ☆、第五百五十八章 五阴之木   张远山听赵婉儿所言,不觉一楞,继而大为兴奋。他看着李冰嘿嘿一声道:“李冰,看来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也在收集五行。只不过,那人身为道士,可能是想修行五行邪法,这个我曾听我师傅说起过。”   张远山自言自语道:“虽然王为民命相中并不是木旺,那是那个道士哄骗于他,但王为民对金晶爱恨交加,也可理解为相生相克了。估计金晶得到那块阴阳邪玉的第七天上,王为为会找借口索回那闹钟,在此之后,金晶身死便与他和那道士无关。”   “金晶死后,由于与那道士告知王为民的结果大不一样,王为民必定恐慌,带着那块邪玉前去找那道士。那道士也将由此轻易得到被禁锢在阴阳邪玉之中的金晶的魂魄。”   猜透了其中的原委,赵婉儿兴奋地道:“那明天晚上,我们只要盯住那个王为民,就能追踪到那邪道的下落了。”   李冰突然道:“不好,如果是明天晚上,那一切都来不及了。你们想,那王为民既然信了张大哥的话,他还可能把邪玉放置在家中再做一夜可怕的恶梦吗?我认为他今天晚上就可能去找那道士。”   大伙一楞,细想之下,觉得不无道理。赵婉儿又提出一疑问:“李冰,你为什么确定那个王为民一定会是晚上去找那道士而不是白天呢?”   李冰指着自己的手表说道:“婉儿,你看,张大哥刚回来。那个王为民,还得去银行网点监工。第一次我们遇到金晶之时,那时快近晚上八点,他们不是还没下班吗?所以,我断定,王为民必在八点以后出去找那道士。”   众人立即兴奋起来,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揭开这个神秘道士的面纱。   李冰紧握着方向盘,紧紧盯着那个仍是灯火通明的正在装修的银行网点。车内其他几个,都在轻声议论着王为民的事。   过不多久,终于看到灯光熄了下来,王为民从里面走了出来,拉上了银行网点的大门。   他径自走向停在马路边的一辆助力车,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不紧不慢掏出钥匙发动了车子。   李冰记住了他的牌照,保持着一段距离,慢慢地跟在王为民的后面。   车子跟了很久,驶出了县城,李冰等人心中大为兴奋,证实了他们的想法:王为民并没回家,而是去找那道士了。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也渐渐不见了路灯。为了不让王为民疑心,李冰不得不远远地保持着距离。   过不多久,前面亮着的助力车灯光突然熄灭了。李冰轻声道:“到了,谁也不要轻易出声,一切听张大哥的安排。”   车子亮着大灯,继续前行了一段,发现助力车灯消失处,有一条一米多宽的乡间小路通向远处。   李冰熄了车灯,一时犹豫不决,该要跟上去还是坐在车内等候。   刚犹豫了不到一枝烟时间,突然听到夜空中传来王为民那凄厉的叫声,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王为民那辆助力车的灯又亮了,直向他们几个驶来。   骑在车上的正是王为民,车速很快,差点撞到了停在路边李冰他们的越野车。   擦肩而过时,车内几人吃惊地看到,王为民的助力车后面,坐着一个白蒙蒙的影子。   张远山大惊:“李冰,快跟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他的身,看样子他很危险!”   李冰立即发动了车子,紧随着王为民的助力车追上了去。   王为民逃跑的方向,正是他的来路县城方向。不一会,前面又出现了路灯,三三两两的行人也开始出现。   面前出现了一座大桥,桥的栏杆上坐了很多纳凉的人。   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王为民的助力车一头撞上了桥的栏杆。   李冰等人赶紧停下车,冲向桥面。只见桥面上散落着一大滩助力车的残骸,一大群纳凉的人,都挤在桥栏杆上向河中看着热闹。   张远山叹口气道:“李冰,不用看了,他已经完了。我们回去吧,明天白天再来这个地方看看什么情况!”   李冰心知张远山碰到了一个如此厉害的邪道,自没把握能对付得了,也就同意了张远山的意见,一行人回到车上,驱车返回宾馆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就驱车来到了昨夜王为民到过的地方。   来到了那条小路边,车子已经不能进去。几个人下了车,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小村落,没有几户人家,而且每家每户都是独自建房。   小路的尽头,长着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树丛中隐隐透出一排灰黄色的围墙。   几个人紧紧挨在一起,默不作声地一起走近了那片树林,这才发现,那堵灰黄色的围墙上面还有几个依稀可辩的大字‘南无阿弥陀佛’,很明显,这应该是一座庙宇。   走入了树林中,众人顿时感觉凉爽了不少。张远山突然‘咦’了一声道:“你们看看,这儿种的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几个人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什么名堂。张远山叹了口气:“看来,这儿果然隐藏着高人。此地所种之树叫五阴之木,极为凶险,所以这地就成了更厉害的聚阴之地。”   李冰讶然道:“张大哥,什么是五阴之木?你给我们大伙说说嘛!”   张远山叹道:“你们看,这庙大门面对正南。庙前种了桑树,庙后种了柳树,庙东种了槐树,庙西种了柏树。”   他突然停止了说话,快步朝前走去。众人不知其意,悄然跟在其后。   快到庙门口时,张远山突然说道:“不出意外,庙的围墙中还种了杨树!”   几个人赶紧加快了脚步,只见庙门早已不见,原来的大门处还塌了一段围墙。众人从中望去,果然见到围墙中种了许多高大的杨树。   张远山有所顾忌地说道:“此五种树木,又称五阴之木。单独种一种本无什么说法,但五种树土种在一起,而且还按五行至阴排列,那就问题严重了。这是一个懂得五行之说的高人所种,五行之木按五行至阴位置栽种,就使得这个残破的寺院,成了一个极厉害的聚阴之地。”   张远山苦着脸道:“布下此局之人想干什么?害人修练邪术?” ☆、第五百五十九章 荒凉破庙   施丽娅凝视着这座破败小庙的四周,若有所悟地道:“这小庙东面的槐树和西面的柏树,我能理解为阴木,不知那前面的桑树和后面的柳树还有围墙中的杨树,怎么也能掺合在一起合称五阴之木呢?”   赵婉儿将信将疑地问道:“施姐,你已经看出两种树木属阴了?为什么东面不能种槐树而西面不能种柏树呢?”   施丽娅指着东面的槐树道:“婉儿,上次我们在发现金晶取款的那个银行其实是一个废弃以久的丧葬用品店时,张大哥就说了,那丧葬用品店门口两棵大槐树聚阴。”   “槐乃木中之鬼,是树木中阴气最重的。它本身就是最厉害的聚阴之木,所栽之处容易成为聚阴之地,常常容易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附在树上。”   施丽娅转身指着西面的柏树,神秘地问赵婉儿道:“至于柏树嘛,也是经常与阴气打交道的。婉儿,你想一下,在哪个地方最容易见到柏树?”   赵婉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见到柏树最多的地方,当然是公墓了!”   话刚出口,赵婉儿立即反应过来,明白了施丽娅的意思。她叹道:“施姐真聪明,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我记得清明扫墓时,公墓中种的基本是柏树。就算不是公墓,那些私家坟地周围,也会种几棵柏树的。”   顿了一下,赵婉儿感叹道:“施姐,记得柳永的《雨霖铃》吗?其中吟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那是多么美妙的意境呀,没想到,这杨柳竟然都是五阴之木。”   施丽娅抿嘴一笑,轻声道:“婉儿,在这阴气森森的地方,怎么浪漫起来了?其实,柳永说的杨柳,只是指柳树,而不指杨树的。古诗词中说到杨柳的,单指柳树,甚至连形容女子苗条的‘杨柳腰’也是指腰肢柔软纤细,象细垂柳一样,和杨树无关。”   赵婉儿咯咯一笑:“施姐,我可不知道这么多。管他呢,就当是杨柳一起看了。这院中的杨树,是不是就是歌曲中唱的那种‘小白杨’呢?”   钱一多冷不防插嘴道:“婉儿,我们陕西一带的杨树,就是这个样子,和小白杨不一样。我听说小白杨一般长在新疆那一带,而我们陕西的叫大叶杨。你看看,是不是叶子很大很漂亮?”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张远山悠悠地道,一下子吸引了大伙的好奇心。   在众人的催问下,张远山这才缓缓而道:“人们建宅,当屋忌栽桑树,只因桑与丧谐音,谁愿晦气地给自己取兆‘丧事当头’呢?所以,屋子前面、不能栽桑树;至于柳树嘛,你们都应该见到过呀!人死后,其家人为其出殡时,常取柳枝作为‘哀杖’,或叫作‘招魂幡’;那杨树,虽然很少用于丧葬,但只要风起,杨树叶在风中便啪啪作响,犹如无数孤魂野鬼在拍手一样。”   张远山顿了一下,轻声道:“走,我们进庙看看。”   几个人进得庙来,只见庙宇虽然残破,但院中倒似有人经常清理一样,除了栽满了高大的杨树,却不见一根杂草。   张远山感慨地道:“果然是聚阴之地,你们看,院中除了杨树,几乎寸草不生!”   穿过院中的杨树林,众人来到这院中仅存的一栋建筑前。那是一间青砖垒成的平房,屋顶西侧破了一大块,里面没有任何佛像,只有一张开裂了的石供桌歪歪地躺在屋子中央。   虽然破庙中几乎是一无所有,但众人心里还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似乎身后总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回首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李冰道:“我们出去吧,在边上找户人家打听一下这个破庙的事,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几个人出了庙门,四处打量了一番,看到离庙约摸二百米左右有户人家。   几人来到那屋子门前,发现一老汉正躺在竹椅上微闭着眼休息。李冰咳嗽一下,那老汉吃了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李冰微笑着说道:“大爷,惊扰您了。我们几个是外地过来游玩的,见到这儿有座庙,本想进来上柱香,可发现庙里什么也没有。大爷,我们几个渴了,能不能进来讨口水喝?”   那老汉一楞,连说:“快请进,外面太阳这么毒,太热了。你们随意坐,我去找凉开水给你们解渴。”   李冰笑咪咪地拉住那老汉,往他手里塞了两包高档香烟。那老汉一见,局促不安地说道:“这可使不得,我不能要这烟,几杯凉开水又不要钱。”   李冰呵呵道:“大爷,你就收下吧。等会我们喝过水后,还想向您老打听一下为什么这庙如此荒凉的原因呢!”   那老汉脸色一变,露出一丝惊慌之色。不再言语,把两包香烟往口袋中一塞,径自走向厨房。   李冰打量了一下这座房子。房子只是两间平房,显得相当简陋。甚至连地面都没浇上水泥,仍是凹凸不平的泥地,不过在这盛夏里,倒也给人些许清凉的感觉。   不多时,那老汉端着一只盛满茶水的脸盆从厨房走了出来。他把脸盆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了几只碗,分别在脸盆里舀了一碗。   老汉热情地招呼道:“大家都来喝吧,我家里没那么多杯子,只能用碗来喝了。”   几个人本也渴了,各自端起一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一碗下去,沁人心脾,几个人赶忙又自己舀了一碗。   这茶甚是清凉,估计那老汉一大早就烧好了放在厨房后凉着。老汉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这凉茶怎么样?这可是我从山里摘来的野山菊泡制的,清凉去火。”   几个人都赞不绝口,正想再喝时,这才发现一大盆茶早让他们喝了个精光。   老汉见状笑咪咪地道:“你们若不急着离开,过会就又能再喝到这茶了。后门处我还用煤炉烧着热水,一会水就要开了,再泡一大盆你们喝喝。”   李冰微笑着问道:“老人家,反正现在也闲着没事,你就给我们说说那个破庙的事好不好?”   老人叹了口气道:“这座小庙,我也不知道建于什么时候,反正我还没出生时,这小庙就存在了。” ☆、第五百六十章 养尸为祸   老人告诉众人,这庙存在年代久远,村子中没人知道这小庙建于何时。只是到了老人那一代人时,这座庙已经败落,僧人也都不见踪影。   **中,那小庙成了红卫兵小将破四旧的重点,砸烂了所有佛像,捣毁了几间舍房,只留下大殿的空壳和围墙。   几年之后,来了一个流浪汉。自那流浪汉住进破庙后,当时的公社书记亲自带着派出所的人前来欲驱离那流浪汉。   可赶一次,那流浪汉又回来一次。见那流浪汉也不骚扰村民,反而把那破庙打扫得干干净净,众人无奈,也就由得他住了下来。   当时那大爷的老伴尚未过世,夫妻俩为人热心,见那流浪汉可怜,经常送些吃食给他。一来二去,夫妻俩与那流浪汉倒也混得颇为熟悉。   时间久了,夫妻俩才意外得知,那流浪汉并不是真正的流浪汉,而是一名道士。由于当时的社会环境,迫使这道士不得不离开自己原来居住的地方。那道士云游至此,见那破败的小庙倒也清静,方便他清修,便独自在这住了下来。   不到一两年,**已经结束,那道士在庙里和周围种下的树苗也都茁壮成长,这就是今天大伙所看到的五片树林。   令人奇怪的是,那庙围墙内,竟然寸草不生。当年那俩老夫妻以为这是道士爱干净除掉了杂草,倒也没多加追问。   一日,那道士从外面抱了个孩子回来,告诉那俩夫妻,这个孩子是他在路边捡到的弃婴,与他有缘,因此道士才抱回破庙加以抚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谁料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那老汉的老伴,竟然在某一天神秘地失踪了。   公安机关和那老汉为此寻找了多年,却始终不见他老伴的踪影。旷日弥久,老汉也已经死心,知道老伴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那道士收养的孩子,早已长大成人,离开了老道独自一人闯荡县城。这孩子自小就不说话,显得很惧怕那道士,因此,那老汉也对他没什么印象。   后来见过一次那孩子,是在他老伴失踪后,公安机关在调查情况时,惊奇地发现,在那老汉的老伴失踪时,那道士也神秘地失踪了。   因此,当时公安机关推断,有一种可能,是那老道勾搭了老汉的老伴,私奔而去。那孩子回来,只是配合公安机关作相关调查,随后便又离开此地,返回了县城。   李冰皱眉问道:“大爷,那个道士叫什么名字?他那养子又叫什么名?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大爷摇头道:“我们与他相处好几年,从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甚至他连姓都不愿告诉我们。至于那孩子,更是神秘,直到他长大到县城去闯荡,我都没见过他几回。只是偶尔一次,发现这孩子在跟着那道士学习什么拳脚道术,他们应该既是父子,又是师徒!”   李冰心中大为振奋,这说明他的判断没有出错,金晶和王为民遇到的一切怪事,果然与这个道士有关。准确说,不是那个老道士,而是那个老道收养的养子及徒弟。   自从老汉的老伴和那道士双双失踪后,老汉就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害怕看到那座破庙,以及破庙四周的林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更让老汉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几十年过去了,他偶尔经过那小庙,向院中一瞥,惊奇地发现,几十年过去,小庙的院墙中,依然寸草不生。   李冰沉吟着问道:“大爷,您与那老道打交道这么多年,就没听他提起过什么吗?”   老汉呵呵一笑道:“这位小兄弟,你可别以为他真有多老。那个时候,我还年轻着呢,这个道士就和他差不多大。”   那老汉伸手一指张远山,李冰赶紧说道:“这个我自然明白,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称他为老道,是想把他和他那养子区别开好方便称呼。大爷,他当年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他的来历?”   老汉摇了摇头,苦着脸道:“那道士性格很古怪,从不对他提起他什么,也不喜欢别人问到他什么。”   他叹口气道:“只一次,我和他在喝酒时,他大概喝高了,莫名其妙地说起了一个地名。随后他又似突然醒了一样,立即告辞我回到破庙中,后来好多天没和我说过话。”   李冰惊喜地问道:“大爷,你还记得他当时说了什么地名吗?”   老汉‘嗯’了一下道:“当然记得,正因为他几年来什么都不说,所以偶尔吐出的一句,我倒是印象深刻。我记得,他当时酒高了后,吐出了‘向阳村’三个字。”   李冰等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倒把那老汉吓了一跳。   老汉疑惑地看着他们,李冰忙说道:“大爷,没什么,因为我们也到过一个地方,恰巧那地方也叫向阳村。对了,大爷,你的儿辈呢?怎么不与你住在一起?”   老汉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膝下无子,只有老伴的一个外甥,倒是经常来看望我,给我送些生活用品。”   李冰摸出几百元钱要赠与老汉,这大出老汉意外,坚不肯收。在几个人好说歹说下,老汉这才收下,不住地感谢几人。   一行人离开老汉家,回到了车子上。李冰惊喜地说道:“看来我们这一趟大有斩获,恰遇上那老汉,无意中解开了一个疑团。不出意外,那个老道,便是我们在向阳村那雷雨之夜见到的几十年前夜盗文苑尸体的那个道士。”   施丽娅道:“李冰,当那老汉说出向阳村三字时,我也当即明白了。”   张远山皱眉说道:“看来那个老道真是我们道家败类,他在向阳村盗文苑尸体的目的现在也想明白了。这是邪道想增加自己法术修行以及延年益寿,故而盗尸埋于养尸凶地中,这就是传说的‘养’鬼。”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他当年既然把那具尸体埋于王家宅子的养尸地中,按理说,七年后这尸体便将化为厉鬼,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僵尸。他既然费了这么多心血,把尸体葬于养尸地中,那为什么七年后不去取出呢?反而过了四五十年后,让我们意外发现。”   李冰惊道:“张大哥,那为什么我们掘开文苑的尸体时,她还没变得这么厉害,也没立即变成僵尸呢?”   张远山神情严肃地道:“取尸之时,需得当年埋尸之人,用相同的口诀唤起尸体,方成厉害僵尸。如不是那样,则虽然也可成为僵尸,但灵力大减!” ☆、第五百六十一章 阴木许愿   当张远山说出有邪道欲借尸养鬼之事,众人都吃惊极了。李冰倒抽一口凉气:“张大哥,如此看来,现在这个作祟的邪道,应该就是这个当年借尸养鬼的道士的徒弟甚至就是他本人了。难道我们的五行之旅,不是要我们去感悟五行,而是阻止这邪道修行五行邪法?”   张远山惊叹道:“对,李冰,你这一说,我也想明白了。如今,我们救了命中金旺的金晶一命,也就是阻断了那邪道的五行邪法中的‘金’。现在,我们又到过那座破庙,从这五阴之木的布局看,我们这次要破了五行邪法中的‘木’。依此类推,五行的金、木、水、火、土,我们一一阻止了那邪道,可就功德圆满了。”   赵婉儿恨恨地道:“这该死的邪道,如此阴毒害人。李冰,我想这肯定是天意,上次让你在五行古墓中得到了那把青铜剑,最终得让这邪道死于这剑之下。”   李冰心中一动,大悟道:“对,婉儿说得没错,原来狄仁杰墓中的青铜之剑就是为这邪道而备。‘四象既成,五行已出;大象无限,阴阳调和;相生相克,五行合一;此剑见血,方生六合!’,这几句偈语的意思,我终于弄明白了。”   张远山道:“你们还记得么?那老汉不是说了吗,他老伴是七年前失踪的,同时失踪的还有那个道士。看来,这个道士不但邪而且淫。他拐骗了那个老太,已经七年,现今正在他修练邪术七年之整。看来,天意让我们如今一到这儿,就是阻止那个老道。我料想,不多日,那老道必然重返那个破庙。”   众人决定重返那个破庙,等待那个邪道的来临。他们认为,既然是天意如此,那说明他们不用久等,自然有事将要发生。   当他们驱车前往那个破庙时,遇见路边一女子招手要求搭个便车。   李冰停下车子后,那年轻女子一脸笑意地对着车内自我介绍她叫秦娟,是一名大三学生。   李冰为难地说道:“秦娟,我们车上一共有五个人,没多余的座位了,真的很抱歉!”   秦娟失望在说道:“这可怎么办?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很少见到有车子过来。我是县城来的,坐了一辆便车到了这里。可谁想那车子坏了,好不容易叫到一辆车拖回县城修理了,这就把我晾在这里了。”   她对着车内看了几眼,吞吞吐吐地道:“大哥,你车内不还有两位小姐么?能不能让我上去挤挤?我要赶往积香寺,这天色已经不早了,还得赶回县城呢!”   “积香寺?”,李冰惊异地道:“你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秦娟一楞:“你们也知道积香寺?我要去许愿树下许愿。了结这心愿,我还要想办法赶回县城。”   李冰心念一动说道:“秦娟,你就上车在后座上挤一挤吧。巧了,我们也是去积香寺的,正好一同前去,还能把你带回县城。”   秦娟大喜,看到赵婉儿已经打开了车门,秦娟赶紧钻进车里,长舒了一口气。   开了一段路,李冰紧盯着前方的道路,头也不回地说道:“秦娟,你和我们都不熟悉,是不是感觉有些尴尬啊?我向你介绍一下,后座那位张大哥,可是正宗茅山嫡传,你不妨让他给你算命,不会要你钱的。”   秦娟惊喜道:“真的?这可太好了,我也正想找人算下命呢!张大哥,你就给我算一下如何?”   其他人心中直纳闷,不知道李冰搞什么鬼。张远山虽然也大为不解,可也不能驳了李冰面子,只得笑着问秦娟的生辰八字。   待秦娟报完生辰八字,张远山掐指一算,陡然明白了李冰的用意。秦娟的生辰八字,竟然是命中木旺阴盛,这让张远山一下子猜出了李冰的用意,他可能怀疑这个不期而遇的秦娟,与那个叫积香寺的破庙有着某种关系。   车子来到了积香寺门前那条小路,众人下了车,一路步行来到了庙前那片桑林中。   傍晚时分,桑林里一片寂静,一股凄惨惨的阴风掠过,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秦娟显得有些害怕,她怯生生地问道:“这里就是积香寺吗?怎么这么冷清,不见一个香客和僧人。”   赵婉儿惊讶地道:“秦娟姐姐,难道你也没来过这里?这个积香寺,已经几十年没僧人和香火了,只是一座废弃的破庙。你既然不知道,那你怎么会想来这里?”   秦娟‘啊’了一声:“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梦到了这里,让我来许愿,说是很灵验的,我这才来了。”   众人大为奇怪,赵婉儿不解地道:“你竟然梦到了这个破庙,那你看看这个地方能不能许愿呢?”   秦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既然来了,我还是要进去看看。因为我来不是烧香,而是要找一棵许愿树。”   秦娟说完,立即走入了破庙的院墙中。院墙中直立着许多高大的杨树,此刻在晚风中,树叶哗哗地作响,让赵婉儿等人不禁想起了张远山所说的‘鬼拍手’,心中不寒而栗。   秦娟在不大的院子中走了一圈,眼睛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看来没有找到她梦中所见的所谓‘许愿树’。   李冰见状,也不由得心中相当失望。他看了看已经快完全暗下来的天色道:“秦娟,我们几人要回去了,你是不是跟我们一起走?”   秦娟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了,梦中的东西不可信。我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来看看的,既然没有我要找的许愿树,那还得麻烦几位带我回县城。”   几人出了破庙门,向车子停放处走去。刚经过东西的槐树林时,秦娟惊喜地叫道:“等等,我好象看见了许愿树。”   众人一楞,只见秦娟已经跑到了一棵特别高大的槐树下。李冰使了个眼色,大家跟着秦娟来到了那棵大槐树下。   那棵槐树,显得特别高大,而且令人奇怪的是,周边的小槐树,竟似排列了一个圆圈环立在周边。   槐树粗大的树杆上,形成了两个分枝,就象一个倒立的‘人’字。   秦娟惊喜地道:“这树和我梦中的许愿树一模一样,麻烦各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第五百六十二章 诡异托梦   秦娟在树下虔诚地拜了几拜,从随身挎着的小包里,取出了一叠黄纸。   她忽然哎呀一声,回头对着李冰他们道:“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带打火机,你们谁能借只我吗?”   张远山一声不吭地把打火机递给秦娟,秦娟接过,对着张远山说了声谢谢,就在槐树下点燃了黄纸。   刚点燃黄纸,秦娟又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两只工艺品商店里出售的那种红色许愿袋。她闭上眼睛,默默地许了一个愿。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叠黄纸即将燃尽。猛然间,那黄纸的火光突然亮了起来,李冰等人看着觉得大为诡异,秦娟却是一脸欣喜。   只见她迅速把右手的食指放进嘴唇里咬了一下,然后又在那两个许愿袋上各按上了一滴鲜红的血迹。   黄纸这时也已经燃尽,只留下一堆灰烬在阴冷的夜风中打着转儿。秦娟把一只许愿袋塞进了那棵槐树的一个树洞中,把另一只小心地贴身收藏好,这才站起身,对着大家歉意地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走吧,还得麻烦你们把我带回县城呢!”   车子飞奔在乡间公路上,一脸兴奋的秦娟突然打破了车内的沉默:“咦,我才想起,你们不是说到积香寺有事的吗?怎么什么也没干就回县城了?”   李冰道:“秦娟,我们的事已经办完了。其实我们来积香寺,本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当我们碰上你后,就知道了我们要办的事,原来就是遇上你。”   “啊!”,秦娟吃惊极了:“什么?我们素不相识,你们竟然只是为了遇上我?”   李冰踌躇了一下道:“张大哥,我得专心开车,还是你和秦娟说说吧!”   张远山‘嗯’了一声,问秦娟道:“秦娟,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让你来找这许愿树的,可以吗?”   秦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怎么说呢?我大三了,这暑假一过,就是大四,即将全年找单位实习然后找个好的工作。可是,我家里没关系也没什么钱,很难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正在我犯愁之时,昨天遇到了一个人,自称他能算命。”   “我当时还犯疑,我和他素不相识,我又不有什么特别的言行,他怎么说要给我算命呢?更让我奇怪的是,他竟然说帮我算命不要钱,因为他是受人之托来给我算命的。”   “我惊奇极了,一问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人,原来就是我高中时的同学,他叫岳建刚。我们高考那年,他意外落榜,除了同学聚会见过一次,后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秦娟把她昨天的奇遇,一一告诉了众人。   昨天傍晚时,秦娟正在一个免费公园的小桥边,想着寻工作的心事,怔怔地看着河面上微微泛起的波浪。   一男子从旁边走了上来,礼貌地和她打了声招呼,便开门见山地说自己学过道法,受她同学岳建刚之托,前来给秦娟算命,指点她找工作。   听来人这么说,秦娟倒也一时打消了疑虑。待听得那道士给自己算得分毫不差时,秦娟不由得对那道士佩服不已。   那道士告诉秦娟,她命中缺木,这和张远山推算的正好相反。道士给了秦娟一道符咒,吩咐秦娟晚上睡觉时压在枕头下,自然梦中有神人会指点她出路。   寻工作心切的秦娟,晚上睡觉前,抱着侥幸的心理,真的把那符咒压在了枕头下面。   果然,平素很少做梦的她,晚上还真的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秦娟梦到了她高中同学岳建刚。岳建刚告诉秦娟,他高考失意后,巧遇一道士,那道士指点他前去积香寺找一棵许愿树。   岳建刚依言来到积香寺,在树前焚纸许愿,以后有用不完的钱。没想到,不到一年,岳建刚果然发达了,现在成了一方富翁。   岳建刚不但祥细地告诉了秦娟那棵许愿树的样子,还告诉秦娟说,在找到许愿树许愿后的第七天,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中,埋在树根下,心愿自然就能实现。   张远山听完,小声问道:“秦娟,那么你这个同学岳建刚你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吗?”   秦娟摇了摇头,告诉张远山,他们自从同学聚会后就再也没接触过。   张远山一时也不得其解,只是掏出一张纸,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递给了秦娟,告诉秦娟,如果有什么事,可直接拨打他的电话,自然会前来相助。   车子进了县城,秦娟先下了车,再三感谢众人,随后消失在人流中。   李冰把车子开到了一处大排档处,几个人点了几只菜,开了一箱啤酒。   聊起今天的怪事,谁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隐隐感觉,秦娟可能是那个邪道修行五行邪法的一个牺牲品。   张远山认真地说道:“这个邪道可不是一般人,从前面的事来看,他绝对是一位高人,决无推算秦娟生辰八字会出错的可能,说她命中缺木。由此看来,那道士是故意的,就是想把秦娟诱骗到那许愿树下。”   李冰点头表示同意张远山的看法,他不无忧虑地道:“张大哥,为什么那邪道使邪术托梦给秦娟要她七日后把自己生辰八字埋于那棵大槐树下啊?”   张远山也觉得难以理解,他沉吟半天方道:“总之,这个邪道为了修行五行邪法不安好心。会不会是这样的呢?那五阴之木,各需吸纳一个人的魂魄。如果秦娟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埋于槐树之下,可能就是她阳寿将尽、魂魄将为那槐树吸纳之时呢?”   李冰说道:“张大哥,你说的极有可能。不过那个道士明显是有备而来,直接找的秦娟,说明他早就知道秦娟命中木旺。要解开这个疑团,我想应该从调查秦娟同学岳建刚下手。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七天。我一会就电话宋队,让他帮助调查一下那个岳建刚!”   几个人在排档上吃着宵夜时,不远处的树影下,有双眼睛正带着仇恨冷冷地盯着他们几个。 ☆、第五百六十三章 有得必失   秦娟按当地报纸上的一条招聘启事来到了一家商场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商场楼上的高房,心中不禁有些惴惴。   商场楼上都是高档写字楼,招聘启示上的这家贸易公司就在上面。   秦娟步入了商场,在底楼的化妆品柜台前的镜子中,整了整衣容。商场一侧的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衣着光鲜的人。秦娟急步冲进电梯,按下了那家贸易公司所在的楼层。   在挂着公司人事处的牌子前,秦娟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了门。   一股冷气迎面扑来,秦娟顿觉一阵凉爽,舒服极了。她轻轻走到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低声问道:“请问,报上刊登的招聘业务员的广告还有效吗?”   一个胖胖的女人双眼朦胧地说道:“你是来应聘的吧?你看了我们公司的广告,应该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样的人才。那儿有一张表格,你先填写好!”   那胖女人懒洋洋地指着一张桌子上的表格,秦娟赶紧说了声谢谢,走到那桌子边,取了一张表格认真填写起来。   “秦娟?”,她身后响起一个男人惊喜的声音。秦娟抬头一看,依稀觉得那男人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他究竟是谁。   那男人见到秦娟茫然的样子,赶紧说道:“你是不是秦娟呀?你不认得我了吧?我是你老同学岳建刚啊!”   秦娟一楞,仔细辨认了一会,果真是她老同学岳建刚。   秦娟惊喜地问道:“岳建刚,果然是你,好几年不见,你越来越英俊潇洒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对了,老同学你来这里干什么?也是应聘吗?”   岳建刚一楞:“秦娟,你是来招聘的?准备应聘哪个岗位啊?”   秦娟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敢要求太高啊?这公司看上去这么气派,能招聘我做个普通业务员就不错了。”   岳建刚微微一笑道:“老同学,你真认为这公司这么好?那好,你不用填表格了,你现在就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了。”   秦娟不敢置信地看着岳建刚,直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天太热而昏了头。   岳建刚转头向那胖女人道:“小王,你带秦小姐去助理办公室,把公司的大致情况向秦小姐简要介绍一下。我还要出去会个客户,明天正式聘用老同学为总经理助理。”   那胖女人不无嫉妒地嘟囔了一句:“岳总,知道了。”她转而向秦娟道:“秦小姐,哦,不,应该称呼您为秦主任,你的办公室在那边,请跟我来吧。”   秦娟犹如置身梦中,她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岳建刚竟然是这家公司的老总。   她心中暗喜,她夜里会梦到岳建刚,指点她去积香寺祭拜许愿树,原来冥冥中早有安排,她果然得贵人相助。   自此以后,秦娟就在这家贸易公司扎下了根。她的能力也逐步在工作中体现出来,不到半年,就成为了公司的顶梁柱。   秦娟也从总经理助理一跃而升为副总,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不论多么难谈的业务,只要秦娟出马,几乎都难轻松搞定。   只是事业上的一番风顺,并不能消除秦娟心中的阴影。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青春靓丽、人缘不错的秦娟,自从进入这家公司后,似乎除了岳建刚外,所有人都在疏远她,这让秦娟感到无比的孤独。   眼见自己的年龄一天天在增长,虽然自己容貌漂亮、谈吐不俗,却始终没有一个男的向秦娟表白。   这天是休假日,在家睡了一天的秦娟,醒来后发现已经天黑了。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心中无比感慨。   秦娟打开了一瓶红酒,自斟自酌,不一会,便有了几分醉意。   一轮圆月把清辉洒进了客厅中,秦娟伸手关掉了灯光,沉浸在这皎美的月色中。   又饮了几杯,秦娟想到自己现在没一个朋友,不觉悲从中来。   她不觉轻轻啜泣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苍天,我为什么没一个朋友?难道注定我得孤独一辈子吗?”   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秦娟,没错,你这辈子注定得孤独了!”   秦娟吓了一大跳,惊惧地问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她就发觉似乎有些不大对,刚才还较为明亮的客厅怎么一下子暗了下来?秦娟猛然发现,客厅地上洒进的月色几乎不见了,只留有一个巨大的黑影。   秦娟吓得抬头一看,只见窗外飘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个黑影,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这么直直地悬在窗外。   “鬼!”,秦娟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个黑影这时才冷冷地说道:“我不是鬼,我是你的幸运之神!”   惊吓之中的秦娟,见那黑影似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这才惊魂稍定。她颤抖着问道:“你说什么?我的幸运神?”   那黑影仍是冷冷地道:“秦娟,你大学即将毕业的那段时间,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黑影的一句话勾起了秦娟久违的回忆,她想了一会慢慢说道:“那时,我既没关系也没钱,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找到一个好工作!”   黑影道:“那你现在的工作好不好?你找到工作后是不是事业一直一帆风顺呢?”   秦娟点了点头,黑影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做事这么顺利吗?那是因为你祭拜了我,是我在暗中一直保佑你,所以我是你的幸运神!”   秦娟一下子想到了那棵大槐树,她吓得一个激零,酒意顿时全消。她颤声问道:“原来你是许愿树之神!我很感激你,但是,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我的人缘会变得这么差?”   那黑影哈哈一阵狂笑说道:“秦娟,有得必有失。你对我许愿要找到一份好工作,我成全了你,但你必须回报于我。你用来和我交换的,就是你的人缘和感情。”   秦娟惊恐地道:“原来是这样,大神,我恳求你把感情还给我!”   黑影冷冷地道:“泼出的水岂有收回之理?秦娟,我并没有把事做绝,你还拥有一份感情!”   秦娟不假思索地答道:“大神,你是说岳建刚?可是,我知道他对我好,我却对他没那种感情。似乎他也是一样,所以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好象也在变得越来越差!” ☆、第五百六十四章 死亡名录   “秦娟,你不要相信他,我们之间不可能有感情了!”,岳建刚的声音突然在秦娟身后响起,把秦娟吓得一下子摔在了地板上。   不知何时,岳建刚就站在了秦娟面前,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秦娟,是我害了你,在梦中骗你去拜了那棵邪恶的许愿树。知道我为什么高考失意后短短几年会拥有这么一家公司吗?那就是因为我去许愿树前许了愿。现在,我似乎什么都得到了,但我失去了感情。”   秦娟吃惊极了,她压根没想到,岳建刚竟然也是因为拜许愿树而发达的,更没想到他会和自己一样,失去了最宝贵的感情。   秦娟正待安慰一下同病相怜的岳建刚,忽然想起一事,不禁惊惧地问道:“岳建刚,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岳建刚一动不动,不再说一句话。秦娟见他脸色刷白,不禁害怕极了。   她颤抖着问道:“老同学,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发高烧了?”   秦娟下意识地想拉一下岳建刚,哪料到她的手碰到岳建刚的身体时,竟然毫无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然穿透了岳建刚的身子。   秦娟吓得惨叫一声,却见岳建刚的身子象是给自己推倒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秦娟情急之下,忘了刚才的恐惧,她急急地道:“老同学,你怎么了,没摔痛吧?”   岳建刚并不回答,紧闭双眼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秦娟吓了一大跳,只见岳建刚那紧闭的双眼忽然睁了开来,眼睛中透射出两点绿光。   岳建刚的头颅忽然滚落到秦娟脚边,张开咬住了秦娟的小腿。秦娟大叫一声,顿时昏迷了过去。   当她悠悠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天色也已大亮,一抹阳光透过窗帘把卧室照得清清楚楚。   一切都只是一个恶梦,秦娟极力宽慰自己,好久才回过神来。   哪料到,第二天晚上,秦娟又做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恶梦。这下她再也不敢以恶梦为借口来宽慰自己了,她的精神近乎崩溃。   绝望中的秦娟,忽然想到了张远山留给她的电话,赶紧按照号码拨通了张远山的手机。   在李冰他们下塌的宾馆内,秦娟犹豫着问道:“张道长,你小时看过连环画《失去影子的人》吗?”   张远山一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赵婉儿看着张远山的尴尬相,赶紧打圆场道:“秦小姐,这本连环画很出名的,特别是象张大哥这个年龄的人,小时候都看过。”   她微笑着说道:“男主人公彼得史勒密尔在一富豪家,被一个神秘的灰衣人以幸运袋为诱饵,换去了影子。一时间,彼得.史勒密尔获得了无穷的金币,但却失去了阳光与自由。就在他与米娜快要结婚,迫切需要影子时,灰衣人又趁机要挟彼得.史勒密尔,要他用自己的灵魂来换影子。但是,彼得.史勒密尔识破了这种阴谋,断然拒绝了,因而重新获得了阳光与自由。”   秦娟脸色惨白,点了点头,惊惧地说道:“张道长,我连续做了两夜奇怪的恶梦。我感觉我就象那个失去影子的人,张道长,我求求你给我圆梦,指点我迷津!”   张远山神色庄重地点了点头道:“秦小姐,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要真有什么麻烦事,我一定会帮你解决好。”   秦娟听了张远山之言,略感宽心,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夜里所做恶梦告诉了张远山。   听完秦娟的叙说,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李冰叹道:“看来秦小姐真是五行邪法中的一个目标,或者说是牺牲品。张大哥,我们得想个法子阻止那邪道!”   秦娟大疑,李冰便简略地把他们几个所见的怪事讲给秦娟听,直把秦娟听得泠汗浃背,双手不住地哆嗦。   秦娟好不容易才情绪平定下来,她恨恨地道:“原来是岳建刚和那个恶道设下计谋在害我,我要去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李冰淡淡地道:“秦小姐,请别激动。我先问你,警察能凭你一个怪梦就随便抓人吗?”   秦娟一下子语塞,李冰又道:“秦小姐,现在能帮得了你的,只有我们几个人了。只要查到那个邪道,我们就自有法子对付他,到时你的厄运也就终结了。秦小姐,你能带我们找到那个邪道吗?”   秦娟害怕地道:“李大哥,我上哪去找这个道士啊?他衣着打扮和普通人没两样,更奇怪的是,我明明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他长什么样了,甚至连他姓什么也不知道。”   众人都感到失望极了,秦娟急急地道:“我清楚记得岳建刚公司的位置,我带你们去找他。只要找到了他,就能打听到那道士的下落。”   李冰不露声色地道:“秦小姐,那好,你说说岳建刚公司的位置在哪!”   秦娟脱口报出了岳建刚公司所在的路名和门牌号,李冰拨通了114声讯台,并打开了免提功能。   当声讯员在电话中告知,那是松鹤公墓时,众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尤其是秦娟,吓得差点晕厥了过去。   李冰轻声道:“秦小姐,你别害怕,有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呢。我不得不告诉你,你那老同学岳建刚,已在一年前就过世了,就葬在刚才声讯员所说的那个公墓里。这个消息,是我托刑警队宋队打听到的,准确无误。”   秦娟面如土色,颤抖着说道:“是不是岳建刚也是去找了那许愿树才死的?那下个死的人竟然会是我吗?”   李冰神色凝重地说道:“秦小姐,是的,你将是下个被那邪道害死的人。昨天我们特意去找了岳建刚病死的那家医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当年岳建刚临死前照顾他的护士。根据护士回忆,当年岳建刚得了一种怪病,全身溃烂而亡。临终前,昏迷中的岳建刚一直喊着‘许愿树’,直到他死后,护士才发现他手中捏着一张纸条。”   “那纸条,正是你们的同学通讯录。护士清楚地记得,纸条上还有个名字打了红色的圈圈。现在看来,这个名字就应该是你的名字‘秦娟’。那邪道找上你们,是因为你和岳建刚的生辰八字,都属命中木旺之人。” ☆、第五百六十五章 暮色白影   阴风阵阵,虽然感觉身上仍是很闷热,但众人的心里却一阵阵地寒意袭人。   松鹤公墓565号墓碑前,众人默默站立着,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心里都一阵阵发怵。   那是岳建刚的墓,从碑文上得知,他早于一年半前就去世了。   因为不是清明,公墓中很几乎见不到其他人。钱一多紧张地四处打量了一番,立即蹲下身,小心地把安放骨灰盒的水泥盖板撬开。   张远山把一张写着秦娟名字和生辰八字的黄纸,烧化于那狭小的骨灰盒存放坑中,然后立即把上面的水泥板重新盖好,再由钱一多把事先早已准备好的水泥浆封上。   办好这一切,乌云也正好散去,太阳照在众人身上热辣辣地发疼。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秦娟紧张地问:“张道长,这样做真的哄得了岳建刚的鬼魂吗?”   张远山安慰着道:“秦小姐,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在写有你生辰八字的纸上画上符,岳建刚的鬼魂会以为你也死了,从此不会进入你的梦中。我们现在当务之急,还得赶到积香寺,那儿才是最可怕的。”   当众人匆匆赶到积香寺时,已经快要日落西山。张远山告诉过大家,要想帮秦娟摆脱厄运,就得选在阳气将消阴气渐重之时,由他施法阻止梦魔纠缠秦娟。   几个人下了车,急步奔向那片沐浴在晚霞中的槐树林。   进了林子,众人立即感觉眼前暗了下来,和在林子外就象是两个世界。   秦娟害怕地缩在施丽娅的身后,跟着众人来到了那棵大槐树下。槐树的树洞中,秦娟放着的那个许愿袋,隐隐露出一角。   张远山在槐树下烧了几张黄纸,又拿出写上秦娟名字和生辰八字的黄纸,神情严肃地对秦娟说:“秦小姐,你现在咬破中指,把血滴于黄纸上!”   秦娟伸出了手,抖抖索索地好不容易把手指塞进了嘴唇里,用力一咬,脸上顿时显出十分痛楚的神色。   鲜血从秦娟颤抖的手指上一滴滴地滴落在黄纸上,不一会便渗满了大半张黄纸。张远山吩咐众人离开,他又取出另外一叠黄纸,摆放在槐树下,用打火机点燃。   待火苗蹿高之际,张远山从树洞中取出秦娟放置的许愿袋,用那写着秦娟名字和生辰八字滴着秦娟鲜血的黄纸包着,一起投入了火堆之中。   说也奇怪,当那个许愿袋被点着时,众人隐隐听到似乎有一阵女子幽幽怨怨的哭泣声在这阴森的槐树林中回旋。   那哭声,似是秦娟的声音。众人惊讶地看着秦娟时,只见她只是睁着惊恐的双眼,身子在瑟瑟发抖,根本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众人惊骇之余,谁也不敢出声,只有张远山很淡定在念着几句咒语。   过不多时,火苗终于熄灭,槐树根下,只留下了一堆灰烬。一阵阴风吹来,卷起了那堆发白的纸灰,在空中不断地打转飘舞,最终消散在空中。   张远山淡淡地道:“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大家刚松了口气,正欲走出槐树林,忽听得赵婉儿紧张地说道:“你们听,那边好象有什么动静。”   众人一惊,全停下了脚步凝神细听。果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怪声。   李冰惊异地道:“怎么天色快暗了,这个积香寺中还会有人?这象是在刨地的声音,真奇怪,谁在积香寺中挖东西呢?”   秦娟害怕地道:“不要管了,吓死我了,我们快走吧!”   李冰扭着,看见赵婉儿和施丽娅,也和秦娟一样,露面惊惧的神色。他轻声说道:“现在这段时候,阴气开始加重了,你们几个女的快离开。钱大哥,你带她们三人回到车子上。我和张大哥阳气重,不怕鬼邪,要是现在离开,恐怕永远解不了这五行之谜了。”   几个人朝夕相处,早已心意相通,钱一多也不多话,赶紧带着她们三个女的,冲出了槐树林,匆匆奔向越野车停放的地方。   等他们走后,李冰轻咳了一声:“张大哥,嘿嘿,太对不起你了,每次有可怕的事和危险的事时,我总拉住你。”   张远山苦着脸道:“这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是道士,况且你又是我的好兄弟,只得舍命陪君子。李冰,我们悄悄掩到那庙门口,一探究竟。”   李冰点了点头,和张远山猫着腰,几乎是踮着脚步,不发出一丝声音,慢慢向破庙门口逼近。   破庙院墙中那许多高大的杨树,在夜色中,被那晚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李冰和张远山对望了一下,都不由得心中发怵。靠近院墙后面那座残存的平房前,一个灰白的影子正在地上刨着什么。   张远山紧张地伸手入袋,准备了几张符纸,又拿出一小瓶朱砂,打开了盖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他和李冰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悄悄地向着那个白影逼近。   那白影对两人的逼近,犹似浑然不觉,仍在使劲地刨着地。张远山和李冰慢慢接近,已经能清晰地听闻那白影喘出的粗气。   到了眼前才发现,在这昏暗的破庙前,那个白影从背后看,象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的身影。   只听提那白影骂骂咧咧地道:“天都黑了,鬼都出来了,我就不信还找不到你!”   听着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李冰心中一懔:看来,这果然是一个鬼魂!不知道张大哥有没把握降得住它!   破庙外隐隐传来一个声音:“三儿,天都黑了,快回来吧!”   张远山和李冰面面相觑,只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可又想不起来。那声音在这阴森森的破庙中,夹杂在杨树林那哗啦啦的声音中,虽然极似遥远,却仍清晰可辨。   那白影忽地一下变得高大起来,见此情景,张远山心中大骇,以为那白影发现了他和李冰。   他情急之下,一瓶朱砂泼向了那白影,同时几张黄纸也撒向那白影。   白影一声惨叫,张牙舞爪地跳将起来,嘴里发出骇人的尖叫声。李冰也猛地冲向前,一脚喘向那白影。 ☆、第五百六十六章 破庙历险   李冰一脚踹出,重重地踢在了那白影身上,震得自己脚跟都隐隐发麻。哪料到这白影只是趔趄了几步,并没有倒下。   李冰和张远山这才看清,这白影竟然是一个壮实的年轻男子。只见那男子嘴里大骂:“哪个狗娘养的暗算我?老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幽暗的光线,把那男子的脸映得分外恐怖。只见那男子脸上一片血红,表情狰狞,挥舞起双拳,神态骇人极了。   张远山赶紧又抓出几张符纸,撒向那男子。谁料,那符纸还没贴近那男子,便给林中的阴风吹落一方。   李冰急欲上前帮忙,却不料给那男子一把抓住了手,随即抓住李冰猛地摔向地下。   李冰被那男子重重地摔了一跤,跌倒在地,痛得直哼哼。那男子扑将上来,压在李冰身上,同时一只大手,牢牢地把李冰的手反扭在身后。   李冰痛得叫唤了几下,忽然心中紧张感顿消,他大声喊道:“你是谁?你不是鬼,我感觉到你身上热乎乎的!”   那男子怒吼道:“小子,你说我是鬼?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那男子手上一紧,李冰痛得几乎背过气去,疼得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滚落出来。   张远山见李冰被那男子制住,心头大惊,可见那男子的威猛气势,自知不是对手。正在张远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听得李冰之言,心头一动,情急之下大声喝道:“三儿,住手,我们是你叔叔的朋友!”   那男子听得张远山叫他‘三儿’,不由得一楞,松开了李冰的手,疑惑地看着张远山问道:“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叫三儿?既然你们是我叔叔的朋友,又为什么要对我下狠手?”   躺在地上的李冰,听得两人对话,也立即反应过来了。他明白了,院墙外那个耳熟的声音,正是他们前两天拜访过的张老汉,张老汉呼唤的三儿,想必就是面前这个身强力壮的汉子。   李冰一骨碌从地上翻身爬起,他揉着仍在发痛的双手,气喘吁吁地问道:“三儿,你叔叔是不是那破庙西边二百米处的张老汉?我们真是的他的朋友,适才见你一个人这么晚了还在这个阴森的庙里刨着地,我们才把你当成了鬼!”   三儿恼怒地道:“哪来的鬼?真是莫名其妙,我听到我叔叔喊我,刚站起来,就被你们不知用什么东西泼到了我脸上,害得我眼睛中又痒又痛,到现在还不大看得清东西!”   李冰和张远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三儿脸上的红色不是血迹,而是张远山泼上去的朱砂。   李冰赶紧说明原因,掏出手帕让三儿把脸上的朱砂擦拭干净。   三儿擦了一会,才睁开眼,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远处,又传来了张老汉那凄凉沙哑的叫唤声,三儿抬脚便走。   李冰急忙叫道:“三儿,你就住在你叔叔家吗?什么时候离开?”   三儿没好气地道:“这么晚了,我当然住在叔叔家里了。我什么时候离开,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李冰赶紧道:“三儿,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在前两天已经见过你的叔叔,准备明天再去看望他老人家。要是你还在,我们一起喝酒如何?我那里还有好几瓶五粮液,再从县城买上一大包卤菜,我们好好喝上几盅如何?”   三儿脚步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两人道:“你们没开玩笑吧?那好,明天你记得带上我最爱吃的烧鸡,就在我叔叔家里一起喝酒。”   李冰连声答应,却见三儿大步流星,已经消失在破庙之外。   李冰怔怔地站着一会儿,张远山提醒道:“李冰,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这儿的阴气好重,可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   李冰猛然醒悟,立即和张远山一路小跑离开了破庙,赶紧前去和钱一多他们会合。   车子发动后,众人听张远山讲述了刚才那惊险一幕,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张远山顿了一下说道:“秦小姐,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睡觉吧,那个恶梦不会再来纠缠你了。你记住,你所遭遇的恶梦还有遇上我们的事,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   秦娟感激地点头应允,车到县城,把秦娟送回家后,李冰几人才找了家小饭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分,李冰几人如约来到了张老汉家。   当李冰他们再次出现在张老汉面前时,张老汉异常惊喜地说道:“果然是你们几个呀,昨天我听三儿说碰到我几个熟人,今天要来请我老汉喝酒,我就猜想可能是你们几个。”   李冰呵呵笑道:“张大爷,昨天真不好意思,冲撞了你侄儿。今天我们是赔罪来啦,不打不相识嘛。”   张老汉连说‘没事、没事’,招呼三儿赶紧搬来凳子让大家入座。   粗壮的三儿竟然露出了一丝憨厚的笑容,对着大家抱了抱拳,赶紧搬了几张椅子招呼大家坐下。   当三儿听从张老汉吩咐给大家递上茶水之时,张老汉对李冰等人说道:“三儿不是我的侄儿,他是我那老伴的外甥。只是他叫我叔叔喊顺口了,因此就一直这么称呼我。这孩子可孝顺着呢,逢年过节的,总带上东西来看望我。我老汉孤苦一生,也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三儿大大咧咧地说道:“叔叔,你说什么呢?我就是您的亲侄儿,叔叔可不能说太见外的话哦。”   李冰从随身大的一只白色塑料袋中,拿出了许多打成小包的卤菜,特意在最后拿出一只较大的袋子,递到三儿面前,微笑着道:“三儿,这是你最爱吃的烧鸡,我可不敢忘了,今天带来了。”   三儿惊喜地接过,李冰微笑道:“三儿,我们不打不相识。你还不赶紧招待我们,快把这些卤菜拆开,我们边喝边聊如何?”   三儿哈哈大笑:“那太好了,我这就去找些碗筷,大伙儿今天喝个痛快!”   李冰呵呵乐道:“钱大哥,快把酒拿出来,今天你可要和三儿比比谁的酒量好。”   不多时,几个人已经围坐在张老汉家那张老旧的八仙桌上,推杯换盏,浓郁的酒香味弥漫了这座简陋的屋子。   席间,喝得微醺的三儿,说出他昨天去那庙里刨地的原因,把李冰一行人听听暗暗心惊。 ☆、第五百六十七章 树底冤魂   林子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雾气。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进林子,也变得斑驳破碎。   三儿感觉好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么一片陌生的林子中。四周诡异的景象让他心中生疑,虽然正值仲夏之夜,可林子中竟然听不到一点虫鸣之声,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三儿并不是不相信鬼神,而是他天生胆子大,虽然处于这么一个诡异可怕的树林中,心中虽惧,倒也并没显得惊慌失措。   他看着林子,虽然感觉不大,却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又象是大得无边无际的样子。三儿镇定了一下,抬头看看月亮,判断了一下方向,然后急步欲离开林子。   可不论他怎么走,就是出不了那林子。正在他惊疑之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隐隐约约地飘将过来,似乎在喊着他的名字。   三儿惊惧不定,看看四周又没有什么人,可那声音确确实实存在。   他干咳了一下,壮着胆子叫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那个声音虽然轻飘飘,却又显得颇为苍凉;明明象在三儿身边,却又感觉飘移不定。三儿正在惊恐之时,那声音叹道:“三儿,我是你积香寺边上的阿姨啊。三儿,你踩着我的手了。”   三儿吓了一大跳,惊恐地问道:“阿姨,真的是你么?七年前你失踪了,我们找得你好苦。阿姨,你到哪里了,怎么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三儿正说着,忽然想到那声音说自己踩着她的手了,不禁头皮一炸,因为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左脚踩着了一个异样的东西,感觉好不舒服。   他吓得往边上跳开,回头一看,只见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果然有一只手被自己踩进了泥地里。   那只手忽然一动弹,五指张开,似乎要抓下天上那月亮似的。三儿惊惧地看着那只从泥地中伸出的惨白的手,感觉自己背心里湿湿的,虽然胆大,可他还是被眼前这可怕的一幕吓得浑身冷汗直流。   那只手从空中又搭向了地面,不住地抓挠着什么。一眨眼间,又一只手从泥地里伸了出来,两只手在空中乱舞了一会,开始抠着泥土,拼命地抓挠着。   不一会,一个沾满泥土的头颅从泥地里也冒了出来,一头沾着泥土草屑的枯黄乱发遮住了那头颅的脸。   三儿吓得一声大叫,但他立即感觉到,自己的叫声根本没有发出来。   这时,那两只手也停止了抠土,把遮盖在脸上的乱发一抹,露出了一张干鳖可怕的老妇人的脸蛋来。   那张脸,对着三儿呲着牙一笑,阴阴地道:“三儿,我就是你阿姨啊,这么多年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吗?”   那老妇头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三儿惊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他不敢看眼前的一幕,可好奇心和恐惧感又迫使他不由自主地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头看着。   良久,三儿方才颤声道:“阿姨,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埋在地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那人头惨然道:“三儿,你终于认出了我。七年了,我就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受尽了折磨,我好痛苦啊!”   三儿壮着胆问道:“阿姨,你是不是死了?难道说你现在是鬼?”   三儿话虽然这样问,心中却也明白这是多问了。那人头惨然道:“三儿,你别怕,阿姨早就变成鬼了,但阿姨不会害你的,阿姨要你帮我。”   三儿惊惧地看着那人头,那人头缓缓地道:“三儿,你们只知道我七年前失踪了,却不知道我并不是失踪,而是给人害死了。可怜的我,做了孤魂野鬼,也不知道是谁害死了我。三儿,我一直被囚禁在这里,灵魂不得挣脱这里强大的灵力控制,饱受折磨。三儿,你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我接回家去。”   三儿害怕地问道:“阿姨,你连谁害死你的也不知道吗?”   人头呜呜咽咽地说道:“我真不知道,只记得当年老头子到外面喝酒,深夜未归。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依稀感到有个道士模样的人,不住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就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了。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无意中一回头,可把我吓死了,我瞧见自己还趴在桌上正睡着呢。”   “那道士把我引到了树林中,不知他念了什么咒语,又烧了几张纸,我立即感觉身上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从此以后,我便被禁锢在这地上七年。这七年来,我多次想逃出地下,无奈那周围高大的树木就象一张巨网,又象一只只手,生生地按住我不让我出来。”   三儿惊疑不定,哆嗦着问道:“阿姨,那你今天怎么会钻出地下的?”   人头苦笑道:“三儿,几天前,不知道这树林中来了什么人。只是感觉到他身上似乎有好几颗佛骨舍利,那强大的力量,才使得这儿树木的阴力大减,我这才能勉强伸出双手露出个头来。”   三儿‘啊’了一声道:“阿姨,我才想起,你说你跟着那道士离开时,你的身体还在桌子上趴着。那我们后来怎么都找不着你?”   人头惨然道:“三儿,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的。我是灵魂先出窍,被镇于这地下。后来我感觉到那道士竟然把我的身体也搬了来,埋于这里的树下。这里阴气旺,我的身体到现在还没烂掉。”   人头又呜呜地哭了起来:“三儿,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只要把我的尸体从树下带回家,我的灵魂也就能跟着回家了。这样,我就可前往地府重新投胎做人。三儿,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求你了!”   三儿迟疑地道:“阿姨,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才能找到你的身体?”   人头呜呜地说道:“三儿,这个地方你不是很熟悉吗?记住,我的身体被埋在一棵树下。”   三儿正待相问,却见四周的树木忽然发出阵阵呜呜之声。一阵阴风袭来,其中一棵大树竟似一只大手,从空中猛地劈将下来,活生生地把三儿阿姨露出地面的双手和头颅按进了泥地中,再也不见一丝踪影。 ☆、第五百六十八章 挖树觅尸   听着三儿讲述他那惊魂一梦,施丽娅惊叹道:“李冰,没想到我们林中一行,你那体内的六颗舍利,竟然无形中发挥了这么强大的威力,以至于三儿的阿姨能托梦给三儿。”   这时,张老汉已经老泪纵横,但他并没哭出声来,显然,在李冰他们今天来到之前,他已经知晓了三儿所梦。   赵婉儿心生疑惑地问道:“李冰,那三儿的阿姨既然七年前被人害死,一直不能挣脱阴灵之力的控制,直到我们那天第一次进入积香寺后才能托梦,但她为什么不托梦给自己老伴张大爷,却要托梦给外甥三儿呢?”   这一下,把众人都问住了。三儿也奇怪地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家还在这百里之外,阿姨怎么会托梦给我而不是给我叔叔呢?”   李冰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他皱眉问道:“三儿,你不是说梦中的树林很陌生吗?你又是怎么最后确定是这个积香寺中的树林呢?”   三儿一脸茫然地说道:“我开始也不知道,只是梦醒后,我只觉头痛无比。但是很奇怪,只要我面对东北方向,头就没那么痛。而且我无意中发现,我朝东北方向走一段路,头痛症状更是减轻。因此,我就一路来到了这里。待发现我快要到我叔叔家时,我才醒悟,这个梦是真的,果然是阿姨托梦给我。”   “我把梦境给叔叔说了,叔叔哭得死去活来。当听到我说起道士和树林时,叔叔咬牙切齿地把当年的事源源本本地告诉我了。我赶到积香寺,发现院墙中的那片树林,像极了我梦中所见。因此,我才决定刨出阿姨的尸体。谁料到,正在我刨了半天没找到,听到叔叔的叫喊准备先回家时,刚站起身,眼前就一片红光一闪,眼睛立即又痛又痒,这才和你们打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被三儿这几句话打破了,大家都乐呵呵地看着张远山。张远山嘿嘿地道:“这也不能怪我呀,谁让你这么晚了还在那庙前刨着土。我以为是鬼了,这才赏你一瓶朱砂。不过,也是上天安排,我们不打不相识嘛。”   刚点着了一枝烟的张远山,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急急地问道:“张大爷、三儿,你们俩的生辰八字,都报给我听听!”   张大爷和三儿对望了一下,虽然心中疑惑,可此时对眼前这位自称是茅山道士的人,充满了太多的渴求,各自报出了生辰八字。   张远山闭目掐指算了一会,忽然睁开双眼,面露惊惧之色地道:“好险!三儿,那天要不是我和李冰撞上你,可能你也已经死了!”   众人大惊,忙问张远山是怎么回事。张远山告诉大家,张大爷命中水旺,倒是三儿,命中旺木。   张远山由岳建刚和秦娟的事想到,这片五阴之木,可能要吸纳五个命中木旺之人的魂魄。而且这几个木旺的人中,可能还存在着某种关系。   就象岳建刚死了后,还得搭上他老同学秦娟一样,那么,三儿的阿姨死了后,也极有可能搭上三儿的命。   张远山向张大爷问清了他老伴的生辰八字,推算之下,三儿的阿姨果然也是命中木旺之人。   张远山推测,三儿梦中梦到他的阿姨求救,这或许是真的,或许是树林中那强大的阴灵邪力,故意引诱三儿前来。   若是后者,那三儿天黑时仍在刨土,此时阴气已经开始上升,若不是张远山和李冰误认三儿是鬼,三个人扭打起来,恐怕三儿也已经遭遇不测了。   众人听得暗暗心惊,对那片怪异树林的恐惧感越来越重了。   李冰神色凝重地道:“我想,不管那个邪道什么时候出现,我们应该趁现在正午时分,先去树林中找到三儿阿姨的尸体为上策。如果找到了,不仅可以让三儿阿姨的鬼魂得脱阴灵之力的控制重新投胎,还能破坏了那邪道的五行邪法。”   张远山点头称善,其他人也一致认为李冰说得有理。于是乎,众人匆匆结束了饭局,从张大爷家收拾了几件家具,就向那积香寺而去。   就在众人刚要到达积香寺时,忽然见到林子中依稀有个黑衣男子一闪而过。   李冰大喝一声:“是谁在林子中?”   没人回答,一行人加快了脚步走向积香寺,依稀见得那个黑衣男子快速穿过树林,闪进了不远处的小山中,再也不见。   几个人怔了一会,赵婉儿害怕地道:“这个人会不会是那个邪道?不然他何以见我们前来,要这么仓皇地逃跑?”   李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这不好说,看这人的身形,动作敏捷。要真是那邪道,恐怕他年事已高,不可能会有这般身手了。除非他修练邪道有成,才可能返老还童,这就太可怕了,恐怕我们几个,都不是他对手。”   虽然外面骄阳似火,但林子中却是依然很清凉,听到李冰所说,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大家静默了一会,李冰道:“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动手吧!三儿,你好好回忆下,你梦中还得到什么启示么?你阿姨有可能会埋在哪棵树下?”   三儿茫然地摇了摇头道:“真没什么了,当时我正想问个清楚,阿姨的头颅就让那树拍了下去。我在院子中挖了那多树,都没有找到阿姨的尸体。”   李冰为难地道:“林子虽然看上去不大,可也有近百来棵树啊,难道我们得一棵棵找?”   施丽娅皱眉道:“三儿,你再回忆下,你确定是在这片树林中吗?你可要知道,这座积香寺,加上四周,共有五片树林呢!”   三儿支吾了一下,也说不出所以然。张远山眼睛一亮,兴奋地道:“我明白了,施姐的话提醒了我。我敢确定,三儿阿姨的尸体不在这片杨树林中。”   他得意地说道:“秦娟在梦中被岳建刚的鬼魂鼓动,前来寻找许愿树,那是东面槐树林中的最大一棵槐树。岳建刚的墓地我们也去过,那儿到处是松柏,所以,我可以肯定,岳建刚的灵魂被镇在积香寺西面的柏树林中,那棵树肯定也比周围的要高大得多。” ☆、第五百六十九章 焚尸殓骨   众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破庙院墙中那一棵棵杨树,果然长得一般高大粗细,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赵婉儿好奇地问道:“张大哥,这么说来,这片杨树中并没吸纳阴魂了?那这个邪道修习的五行邪法中的五阴之木,岂不是还没完成?”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依我看来,这五阴之木中除了这片杨树林和小庙东面那片槐树林外,可能其他三块树林已经都吸纳了阴魂。这杨树林种在积香寺的院墙之中,说明是五阴之中宫,只有当其他四片树林中有阴魂后,这最后一片中宫之木才会吸纳阴魂。”   他指了指三儿道:“不出意外,三儿就是这片杨树林的主魂。在他之前,要不是我们意外遇到秦娟,她可能已经成了槐树冤魂了。在槐树林吸了秦娟的魂魄后,四片树林已经都已积魂聚阴,因此,最后一个核心人物三儿便被引到了中央的杨树林中。只是我们的出现,意外打断了这五阴之木吸聚阴气。”   三儿头上冒出了一片冷汗,不禁伸手抹了一把冷汗,他喃喃地道:“张道长,这么说来,我阿姨可能被埋在南面的桑树或北面的柳树下了?”   张远山想了一想道:“我们先去南面的桑树林中看看吧,你们想,秦娟身为女子,那邪道施邪法在梦中暗中她去东面的桑树林中,而身为男子的岳建刚的魂魄则被吸在了西面的柏树林中,那么,可以想象得出,这个五阴之木吸纳冤魂,不仅都要命中木旺,还有阴阳之分。”   “东为日出之所,意为阳;西为日落之处,则为阴。女魂吸在东而男魂吸在西,这可能是邪法中讲究的阴阳协调吧!所以,我想南阳北阴,也取这个理。三儿的阿姨为女性,则极有可能被埋在南面的桑树林中!”   众要听了都大为折服,决定按张远山的建议,从南面的桑树林中开始搜索。果然,过不多时,就发现了一棵桑树与其他桑树大不一样,长得树高叶密。   在张远山的示意下,三儿赶紧开始刨那棵桑树下的泥地。挖了大概有两米见方,三儿忽然‘啊’地一声惊叫,把锄头扔在了一边,整个人吓得跌坐在地上。   土坑里,露出了一缕乌黑的丝状物,大伙一看心里即明白,这是女人的头发。   钱一多接过三儿的活,开始刨起土来,不多会,一具干瘪完整的女尸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张老汉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从他呜咽着的话语中,众人费力地听出了眉目,这女尸身上的衣衫,正是当年三儿阿姨失踪时所穿。   经过这么多年,女尸身上的衣衫居然并没完全腐烂,女尸的脸部已经发白浮肿,无数条长着许多脚的说不出名的恶心虫子,在女尸的嘴里、鼻孔中、眼眶里钻来钻去。   见到这诡异可怕的一幕,赵婉儿紧张地道:“我们快报案吧,太恶心了!”   李冰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婉儿,我们不能报案。真要是报了案,我们如何告诉警察我们是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   他扶起已经哭得双眼通红的张老汉道:“张大爷、三儿,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既然三儿梦中见到阿姨恳求三儿把她尸骨带回家安葬,那我们何不了了她的心愿?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要报案,偷偷把三儿阿姨的尸骨带回家安葬。这样,既了了心愿,又不给我们带来麻烦。更主要的是,我们必须抢时间寻到这邪道,给三儿阿姨报仇雪恨。你们看如何?”   张老汉哭了一会,悲痛地道:“李冰,那就依了你的话吧。只是你们一定要帮我捉住那个邪道,为我老伴报仇!”   李冰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转而对三儿道:“三儿,你阿姨托梦于你,那就得你亲手带回你阿姨尸骨。你把这尸骨整理一下,挖出来寻个袋子装走吧!”   三儿看着尸骨上那恶心的虫子,双手不住地颤抖。张远山见状,连忙道:“李冰,先不要着急。依我看来,这尸骨在这五阴之木下,怨气和阴气都太重了。再加上有这许多毒虫,我建议先由钱大哥返回车子中,装上些汽油,把这不腐阴尸先焚化了。火为阳神,驱阴辟邪,除了这五阴邪气,三儿阿姨方能重新投胎做人。”   李冰点头称是,钱一多连忙跑出树林,不一会,就提着车上装油的铁桶,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埋尸处。   他把一大桶汽油浇在了三儿阿姨的尸体上,众人都退后,钱一多点燃打火机,扔进了土坑中。   熊熊火焰顿时从土坑中冒出,发出一阵极强的焦臭味。一枝烟的功夫,张远山沉着地道:“三儿,现在可以了,你把你阿姨的尸骨装殓吧!”   三儿和张老汉抹着眼泪在收拾尸骨时,张远山叹口气道:“李冰,我们几个到北面的柳树林中看看吧!”   走在途中,赵婉儿好奇而又害怕地道:“张大哥,你的意思那片柳树林中可能还会有尸骨?”   张远山点点头道:“你们看,这东西两面的槐树和柏树,都没有尸骨。因为岳建刚被埋在公墓中,尸骨肯定不在西面那片柏树林中。倘若没遇上我们,秦娟死了,肯定也不会被埋在那片槐树林中,因此,这两片五阴之木,可能只是吸收阴魂,却并不葬尸骨。”   “南面桑林中既然埋有三儿阿姨的尸身,那北面也应该埋有尸身。这儿的五阴之木是按至阴顺序排列,格局上又象宫殿或庙宇。前后三进是主,左右是侧。所以,我认为那柳树林中,必然也埋有尸骨。”   说话之间,众人来到了小庙北面的柳树林中。几个人寻了一番,大感意外,并没有发现一棵特别高大的柳树。   难道是猜测出了差错?还是这邪道道术高深,布局高深莫测,不为张远山所理解?   众人心中大感失望,同时更显紧张,因为若是这样,说明他们的对手有多么可怕强大。   “血!李冰,你脸上怎么会有鲜血?”,施丽娅惊恐地叫了起来,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李冰显得莫名其妙,不由得伸手一抹脸。众人更是心头大骇,只见李冰的脸上满布血迹,在这阴森的树林里,显得诡异和狰狞。   李冰一看自己的双手,上面一滩血迹,一时也惊得手足无措。 ☆、第五百七十章 血缸坐尸   阳光从茂密的柳枝丛中透射在李冰脸上,早已没了仲夏烈日的热力,反而把李冰脸上的血水映得更为诡异。   众人心中骇异极了,楞了许久才发现,李冰脸上之血并不是李冰流出来的,而是从树上滴落到李冰脸上的。   抬头看去,李冰所站之处的那棵柳树早已枯死,一道新鲜的擦痕显露在树干上。众人这才明白,是钱一多荷在肩头的锄头,无意中划破了这棵枯树,树上才滴出鲜血洒落在李冰脸上。   这一幕诡异极了,极大地震慑了众人。整个柳树林中,所有树木都显得郁郁葱葱,唯独这棵树木呈枯死状。   更让人心悸的是,这么一棵枯树上,怎么会滴出鲜血?   李冰仔细地闻了闻手上的鲜血,自言自语道:“这不是鲜血,应该是红色的柳树汁。奇怪,树汁怎么会是红色的?而且还隐隐夹杂着一股腥臭味?”   他忽然叫了一声:“钱大哥,快刨开这树底下的泥土,小心了,不要碰坏任何东西!”   钱一多给李冰这一声吆喝,这才回过神来,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攥紧锄头,开始在泥土上挖掘起来。   挖了一会,锄头一下子落空,似是地面塌陷了下去。锄头砸上了什么硬物,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   众人围上一看,只见泥坑里出现了一大块石板。李冰忙跳下坑,和钱一多两人合力抬起了那块石板。   石板刚一抬出,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几个人一阵惊呼,李冰和钱一多虽然看不见什么,也心知有异,赶紧把石板扔在一边,跳出了土坑。   谁也没想到,石板下面,居然是一被挖空的大坑。坑里摆放着一只硕大的陶瓷缸,缸里盛满着散发出恶臭的暗红色液体,一根灯草耷拉在缸边,还在忽明忽暗地闪着幽蓝的火苗。   一个男人头面目狰狞地浮现在缸中红色液体中,能分得清五官,却不见了双眼,只留下两只黑黑的眼窝。   人头上满面鲜血,李冰壮着胆子上前细细一看,惊叫了一声:“这人头的脸皮竟然给人剥去了!”   张远山折了根树枝,向着缸中的红色液体搅了几下,大惊失色:“这不只是一个人头,而是整个死人坐在缸中,只是人头正好露出缸中黑血之外而已。”   他面如土色,吃惊地道:“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法,看来这缸中之人,生前也极为不寻常,因此,害死他的人,才用这种邪恶的法术镇住他的尸身。”   李冰大惊,忙问张远山应该怎么办!张远山苦着脸道:“我也没听说过这种邪法,但这尸骨被如此处理,一旦被挖了出来,天黑之后,阴气上长,势必尸变。到时,只恐会带来大灾难。李冰,这缸中的恶心液体,不知道是不是血液,但既然能点着那长明灯,我们不妨一把火烧了这邪尸,免除后患!”   众人俱表同意,钱一多提着空油桶,再次跑回车中装来了一点汽油。他把汽油浇在缸中,众人后退,张远山点了几张黄纸,扔向缸中。   霎时一股烈焰腾起,众人耳边突然听闻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只见缸中那具尸骨不住地扭曲,一道黑影随着尸骨的扭动,在火光中左右摇摆。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李冰叹口气道:“钱大哥,你用土把这坑埋了吧。”   钱一多默默地挥起了锄头,不多时,把那土坑已经填平。   李冰道:“我们走吧,虽然不知道这具可怕的尸骨到底是谁,但终究破了五阴之木,而且还帮助张老汉找到了他老伴的尸骨,可以入土为安了。”   和张老汉还有三儿告别时,张远山神情严肃地道:“三儿,我还想请你帮个忙。这片五阴之木,虽然我们暂时破了它的阴邪之气,但假以时日,势必又容易吸阴附邪。因此,我想麻烦你去买几袋铁钉,每棵树上都钉进一颗铁钉。五行相生相克,金能克木,只有这样做,方能永绝后患。切记!切记!”   三儿神情肃穆地点头允诺,李冰又告诫他们不要对外人提起此事,众人方才别过。   路上,众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吭声。施丽娅打破了沉默,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大家都板着脸干嘛?虽然我们暂时还不知道那个可怕的邪道是谁,又身在何方,但我们至少破坏了他修习的五行邪术。金、木我们已经破坏了,下面是不是该轮到水了?”   张远山含笑道:“施姐,正是。只是我们目前不知道,这个‘水’的线索又将在哪,但我感觉这个邪道十分可怕,手段了得,只怕这个‘水’并不那么容易就能解决了。”   本来一直阴沉着脸沉默不语开着车的李冰,忽然嘿嘿笑了一声:“没挑战才没意义了,既然这邪道如此厉害,那我们击败了他,岂不是更有成就感?”   大伙被李冰的豪情所感,车内的阴霾气氛顿时一扫而空,俱都开始兴奋地闲聊起来。   车至一个小小的加油站,李冰一打方向盘说道:“刚才焚尸把汽油用得差不多了,我去加点油。”   车子驶进了那个简易的加油站内,可能是因为偏僻没什么生意,只有一个加油工搬着把躺椅,在加油站凉棚下打着盹,脸上还盖着一张报纸。   众人都下了车,李冰叫醒了加油工。那加油工推开了盖在脸上的报纸,睡意惺忪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从躺椅上站起,走向加油机边。   那张报纸飘落在施丽娅的脚边,她下意识地一闪。她那纤巧的高跟鞋正巧踩在那张油腻腻的报纸上,施丽娅无意中一瞥,报纸上的一条醒目新闻吸引了她。   这是一张当地的晚报,版面上醒目的黑体字映入了施丽娅的眼中:昨夜,一对恋人离奇地在双岛生态休闲园区内暴毙!   “水中央!”,这个生态园区内富有诗意的小岛名突然刺激了施丽娅的神经:“这个名称为‘水中央’的湖中小岛,会不会与我们正想寻找的五行中的‘水’有关?”   看到加油工打着呵欠正在加油,施丽娅不露声色地掏出一张纸巾捏在手上,把那张油腻腻的晚报折叠起来,悄悄地塞入了她的小包中。 ☆、第五百七十一章 孤岛情侣   虽然天上布满了一片片浮动着的乌云,但天气仍是十分闷热。寥寥无已的知了声也显得有气没力,有一搭没一搭地闷哼着。   太阳似是想从一片片乌云中努力钻出来,映得湖面上阴晴不定,水雾濛濛,更增添了人们心中的压抑感。   这是一个面积颇大的人工湖,是当年人工建造的水库。放水填库时,原本的两个小山头就成了水库中的一大一小两座孤岛,倒也别有一番风致。   房产商吴伟承包了这个水库的开发权,把水库打造成了“双岛生态休闲园区”。沿湖一带,开设了好几个景点,并开辟了多个供游人休憩的木质长廊,还有一个码头。   当然,整个湖区的重要景点就是湖中的那两座孤岛。大的岛屿叫蓬莱,那是对游客开放的景点;小岛则名水中央,是吴伟的私人别墅区。   李冰等人,此刻正坐在码头边的长廊中悠闲地品着咖啡,他们在等渡船过来接他们上岛游玩。   长廊中那个木质小卖部中的阿姨愁眉苦脸,不住地抱怨着本来就生意不好,哪料到又出了人命,搞得人心惶惶,上岛的游客锐减。   李冰听着赵婉儿几个人在闲扯着家常,无聊地拿起施丽娅从加油站拿来的那张油腻腻的晚报,思绪就如湖面上的烟波一样朦朦胧胧。   几天前的傍晚,那个叫水中央的小岛上,留守看岛的老管家阿福正和往常一样,绕着小岛巡视。   当他走到湖边时,突然心中一懔。阿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片小树林中竟然有人在说话。   他害怕极了,这个小岛上只有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听到有人说话?   水中央的主人吴伟,在十几天前就陪着他太太到海南度假。按照惯例,在吴伟家中帮工的那些人,全在小岛主人吴伟离开后就撤到了湖边的金盛旅游公司。   这个旅游公司,也是吴伟所开,具体负责这个景区的运行,由吴伟的小舅子苏鹏出任公司总经理。   吴伟的私人山庄里,平时有女工三名,其实就是女仆,还有一名厨师。每次当吴伟离开时,他们就回到金盛旅游公司属下的金盛酒店帮工,当吴伟回到岛上时,他们再跟着回来。   阿福自小就跟着吴伟一起长大的,其实他比吴伟还大了近十岁。只是由于阿福为人忠厚,发家致富后的吴伟不敢轻易信任别人,就把老家的阿福叫到了这里,做他的管家。说是管家,阿福并不管帐,只是帮助吴伟照料这个水中央豪宅。   自从这个水库中淹死一个女人后,这个叫水中央的小岛就不再太平。   吴伟的妻子苏丽在一天半夜醒来,听到楼梯上有异响,她以为是住在底楼的女佣上楼,不禁心中恼怒,正待喝斥,一回头瞥见一个身穿黑裙一头乌黑的长发盖住了整个脸的女子正在楼梯上飘忽忽地来回打着转,顿时吓得大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当苏丽醒来后,她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想到了那个黑裙女子全身湿辘辘的,仍是惊惧地不住发抖。自此,那个淹死的女人在水中央闹鬼的事,在这个小岛上不胫而走。   吴伟虽然胆大不信邪,可也拗不过娇妻,只得答应陪同她离开这里去海南度假。岛上的三个女佣以及那个厨子,也因为可以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而心中窃喜不已。   当吴伟带着娇妻苏丽在保镖田三的陪伴下离开后,三个女佣和那厨子也回到了金盛酒店中,整个岛上只留下老管家阿福一人在打理。每周一,都由吴伟的小舅子苏鹏派人从金盛酒店带上补给品给阿福送到水中央来。   今天才周六,不可能有人来到这小岛上。岛上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怎么还会有人说话?阿福不由得心中惊惧,他联想到了女主人苏丽见到的那个落水黑衣女鬼。   阿福捏紧了手中的电棍,冷汗从手心里沁了出来,感觉湿湿的怎么也握不稳。   他壮了壮胆,咳嗽了一声。小树林中传来两声惊叫,一男一女几乎同时叫了出来:“谁?”   竟然还有个男的,听到对方的声音中也充满了惊惧,阿福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他断定,那一对男女是人而不是鬼。   阿福没好气地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个水中央是私人别墅吗?我是这岛上的管家阿福,还没盘问你们,你们反倒问我是谁了!”   一对惊慌失措的年轻男女从小树林中闪了出来,待他们看到年迈的阿福一副慈眉善目时,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那个帅气的小伙道:“老人家,我是XX大学的学生,不信你看我证件。”   他摸出一张学生证,在阿福面前晃了晃,指着身边那个相貌姣美的年轻女子道:“她是我女朋友,我们趁着假期,一起来这湖里玩的。”   阿福楞了楞,随即和颜悦色地道:“原来是大学生啊,我还以为岛上来了坏人了呢。你们俩怎么会在这个水中央?游客不都是在那个蓬莱岛上吗?”   那年轻女子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对阿福道:“老人家,我们本是到蓬莱上玩的。租了两个救生圈后,我们正准备游泳时,都是他出了个馊主意,要和我一起游到这个小岛上来。我看看两个岛不到百米宽,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为了不让管理人员发现并阻止我们,我们并没在更衣室换衣物,而是把衣物装到塑料马甲袋里,绑在救生圈上偷偷游到了这里。”   她顿了一下,脸上起了一片红晕,有此羞赧地说道:“没想到这个小岛上风景这么漂亮,我们两人在树林里开心地说笑着。谁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正在商议着怎么办时,就听到您老说话了。”   阿福心中全明白了,他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样的小情侣啊,就知谈情说爱。现在游不动了吧?想回到蓬莱或者到达岸边,你们只怕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男的支吾了一下说道:“老人家,其实还有个原因的。你看,原来清清的湖水,在天色暗后竟然也变得幽黑得可怕,听说这里淹死过一个女人,我们俩哪还敢下水游啊!”   一听到那小伙子提起这个淹死的女人,阿福的心中一紧,看着即将完全暗下来的四周,他也不禁开始感觉害怕起来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山庄命案   那男子看着‘水中央’上那豪华的度假山庄,犹豫了一会,低声下气地说道:“老人家,能不能让我们去住上一晚?”   阿福早料到他们俩会有此一问,他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知道,我这主人很严厉的,平时除了他的贵宾,一般的人决不允许上这小岛来,更别提在这小岛上借宿过夜了。”   那一对年青小情侣看着黑黝黝的小岛和夜色濛濛的湖面,面露惊慌之色,不住地哀求阿福。阿福心软了下来,叹口气道:“好吧,主人不在家,这岛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就破例让你们住上一晚吧,明天天亮后,你们俩快快游回蓬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来过这个小岛。”   两人千恩万谢,跟着阿福来到了山庄中。   阿福把他们领进了招待客人住的二楼客房,告诫一番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一大早,鸟鸣声把阿福从睡梦中叫醒。他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对借宿的年青情侣。   阿福赶紧走进山庄中,他要趁天刚蒙蒙亮没人发现时,打发这对情侣离开水中央。   当他走进大厅时,仍不见动静,阿福心中有些不悦:肯定是这对情侣因为贪欢到现在还没醒,要是让人发现,被主人吴伟知晓了,那他这老脸往哪搁?   阿福清了清嗓子,连叫了几声没人答应,他火气上升,急急地奔上二楼。   哪知,当他刚到二楼拐弯处时,突然被一横在楼梯上的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一跤。   阿福一抬头,吓着脸色顿时苍白。楼梯口的第一个房间,正是他昨天夜里安排那对年轻小情侣所住。   只见房门洞开,昨天借宿的那个年轻女子圆睁惊恐的双目,头朝门外,一只手伸向楼梯口一动不动。   阿福惊惧地在楼梯上一滚,一张骇人的脸双目紧瞪着阿福。刚才绊倒阿福的,竟然是昨天夜里借宿的那个小伙子。   那小伙子身体蜷缩,圆睁双眼一动不动,显然和他女朋友一样,早已经死去。   阿福连滚带爬地逃出山庄,回到自己住的门卫室报了警。   警察来到现场后,发现山庄客厅到楼梯上,除了那对情侣和阿福的足迹外,再无其他人足迹。那对情侣既没外伤也没任何中毒的迹象,似乎是受惊吓而死。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对情侣借宿的房间中央,有一小滩水迹。虽然是夏天,房间中还开着空调,但那滩水迹还没完全干,显然是原来肯定有一大滩水。   调查了几天,毫无头绪,这起案件成了一桩悬案。现场的水迹,和那对情侣受惊吓而死,使得山庄内秘而不传的女鬼传说不胫而走。   拉回思绪的李冰,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离第一班渡船到来还有半个多小时,李冰不觉显得有些焦躁起来。   这时,长廊外传来几声汽车的喇叭声。李冰等人抬头一看,只见两辆豪车停在了长廊外,前面一辆跳下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刀疤的三十左右的男子。   那男子迅速来到了后面一辆车,拉开车门,从车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富态男子,然后又下来一个二十多岁浑身珠宝、满是富贵气的漂亮女人。   三个人刚下车,那辆车的司机便从后备箱里卸下一大堆物品。那满脸凶相的男子傲慢地说道:“小宋,你去通知一下苏鹏,让他叫上山庄里的人,把这些东西一起运到水中央。”   那名叫小宋的司机点头称是,一路小跑向远处的金盛酒店跑去。   那名漂亮女子正是吴伟的太太苏丽,她脸色阴沉,对着另一名司机道:“小王,你把我的东西装回车上。我回娘家先住几天再说。”   那名富态的五十多岁男人,正是大老板吴伟。他诧异地道:“小丽,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一起回到家中,怎么你又临时变卦了?”   苏丽淡淡地道:“吴伟,我还是心中害怕。我决定了,先回娘家。你回到岛上后,先把这些事搞搞清楚,我再回来居住。”   苏丽头也不回地回到车上,吴伟苦笑了一下,也只得由她而去。看得出,吴伟还是十分疼爱他这位少妻的。   目送苏丽离开,吴伟呆呆地站立许久。那个满脸刀疤的人叫谢一刀,正是吴伟的贴身保镖,他毕恭毕敬地小声问道:“老板,我已经打了电话,快艇马上就到,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返回水中央?”   吴伟叹了口气道:“让他们等等吧,我先到长廊中坐坐,喝口茶解解闷。”   吴伟慢慢踱向长廊中,谢一刀则如影随形地警惕地跟在他身边。凉亭里卖茶水的那位阿姨,一见吴伟到来,赶紧捧着一大壶茶水来到了长廊中,弯腰对吴伟说道:“老板,这是您最爱喝的大红袍,茶水刚好不温不凉,您老请喝茶!”   吴伟不置可否,直接在一张木桌前坐了下来,谢一刀则肃立在他身边,看着吴伟慢慢地品着茶。   吴伟喝着茶,眼光慢慢由湖面回到长廊中李冰一行人身上来。此刻,整个长廊中除了他们几个,再无其他人。   赵婉儿的打扮和那出众的气质,立即吸引了吴伟的视线。他看到赵婉儿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连衣裙,披着一条白色的蕾丝披肩,那双如羊脂般光洁嫩白的脚上穿着一双透明的水晶细高跟凉鞋,不由得心中一动。   赵婉儿的这身打扮立即让吴伟回忆起当年初恋时的那个梦中情人,他一时看着赵婉儿不禁傻楞着,茶水泼在了外面都没发觉。   跟随吴伟多年的谢一刀立即明白了他老板的意思,他低下头来,悄悄地问道:“老板,要不要我过去和他们搭讪下?”   吴伟竟似没有听见,既不回答也不拒绝。谢一刀见状走到李冰他们身边,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你们几位是不是来这里旅游的?今天恰好我们老板度假回来,能不能邀请你们到我们山庄小坐一下?”   李冰惊讶地道:“那边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吴伟吴老板?”   谢一刀含笑点了点头,李冰等人心中暗叹,没想到这个一脸刀疤满是煞相的男人,竟然也会如此彬彬有礼。   吴伟突然走到众人面前,盯着赵婉儿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是不是姓赵?” ☆、第五百七十三章 意乱情迷   赵婉儿大为诧异,眼前这个从未谋面的陌生男子怎么会知道自己姓赵?   见几个人都疑惑地看着苏伟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刚才还表现得文质彬彬的谢一刀忽然脸上凶相尽显。   谢一刀阴阳怪气地说道:“要不要我提醒你们一下?没看见我的老板在问话吗?”   赵婉儿大为不悦,从小父母就对她宠爱有加,李冰等人又都谦让呵护着她,何曾被人这么没礼貌地呵斥过?她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姑娘才疏学浅,不知道怎么跟一条狗说话!”   谢一刀大怒,眼中凶光一闪,便欲动手。只听得吴伟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刀,教过你多少次了?为人要斯文礼貌。真没规矩,还不快给赵小姐道歉?”   本来已如一头暴露的雄狮的谢一刀,听得吴伟之言,凶焰立消,不得已拱手对着赵婉儿说了一声:“赵小姐,对不起,您别与我一般计较!”   谢一刀心中愤恨,在吴伟面前却从不敢表现出一丝违拗之意。他心中暗呼倒霉,不知老板抽了哪根筋,一下子竟然如此迷恋眼前这个小妞。   谢一刀悻悻地退到一边之时,吴伟虽然不动声色,眼睛却隐藏在太阳镜下死死地观察着赵婉儿的反应。   他见自己三番两次称呼赵婉儿为赵小姐却没遭到质疑,心中更亮堂了。   吴伟和颜悦色地道:“赵小姐,一刀是个粗人,请您别和这种人一般计较,辱没了自己身份。”   李冰等人见如此凶蛮的谢一刀只因吴伟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而突然怂了,又见吴伟说话如此沉稳老辣,不禁心中佩服起眼前这个在当地赫赫有名的房产老板。   赵婉儿见吴伟如此训斥谢一刀,心中对吴伟已生好感。她浅笑一下道:“这位老伯,您就是吴伟吴大老板吗?久仰!不知吴老板如何知道小女姓赵?”   吴伟满面春风地说道:“小姐果然姓赵,那我就没看走眼。你爸爸赵义明赵董事长近来可好?好多年没和他联系了,颇为想念!”   赵婉儿身子一震,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紧盯着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大人物,良久方道:“吴老板,请问你是怎么认识我家父的?我只承认自己姓赵,你却似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吴伟满心欢喜,嘿嘿一声道:“赵小姐,你可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   赵婉儿脱口道:“吴老板是这儿的名人,我们虽然来这里旅行,也知道了做房地产生意赫赫有名的吴老板呀!”   她话刚出口,忽然反应了过来,惊喜地道:“吴老板,莫非你是我爸爸的朋友?”   吴伟点点头,继续关切地道:“赵小姐,你到我们这里来旅游,你爸爸也真是的,也不通知我一声接待下他的宝贝千金!”   赵婉儿神色黯然地回道:“吴老板,我爸爸已经过世一年多了。”   吴伟吃惊地看着赵婉儿,也不多问,只是连声说抱歉并安慰了赵婉儿一会。   此时的吴伟,心中在得意地盘算着。眼前的赵婉儿,就是他的猎物。   当年吴伟也曾是上海光明公司的员工之一,只是那时光明公司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远不及当今的规模。   从一个普通的泥工干起的吴伟,此时已是光明公司的业务骨干。在此之前,由于家庭经济困难,吴伟到了三十多岁,仍然没有成家。   此时已经有了事业基础的吴伟,开始考虑成家之事。虽然为他牵线做媒的人很多,甚至不乏主动向他暗送秋波的女子,但吴伟全都瞧不上眼,他鄙夷地认为那些庸脂俗粉只是看上了他眼前所拥有的财富和地位。   专注于业务的吴伟,注意到了刚到光明公司不到半年的比他年轻十几岁的赵义明。赵义明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为人精明能干,脑子活乏,这让吴伟把赵义明视作了培养骨干人材的重点人选。   一次深谈之话,两人结为莫逆之交。很快,凭着赵义明的努力和吴伟的提携,赵义明便走上了光明公司中层管理人员岗位。   吴伟是西安人,而赵义明则是上海郊县人。上海人的地区观念根深蒂固,这让赵义明在公司的业务拓展方面占尽了优势,很快便成了公司内和吴伟几乎并起并坐的重要人物。   虽然自己提携出来的人对自己地位构成了威胁让吴伟颇为不爽,但更让他揪心和嫉妒的是,赵义明竟然有一位如花似玉的未婚妻。   当时的社会处于改革开放的初期,大部分人思想比较保守,农村人口对城里人,不仅是羡慕,甚至还有一种膜拜的心态。   在吴伟眼中,花花世界的上海女人们个个有如天仙一般,自不是乡下那种傻大粗的村姑所能比拟。   第一次见到张丽丽,吴伟近乎看呆了。不屑穿着粗布衬衣的农村姑娘的吴伟,乍一见肤色白晰、容貌靓丽,穿着一条湖绿色连衣裙,脚踩一双精巧玲珑的高跟鞋的张丽丽,一时惊为天人。   自从那一次见面后,吴伟便陷入了单相思中,几乎茶饭不思。他凭着和赵义明亦师亦友的关系,经常找借口到赵义明住处一起喝酒,目的就是为了能多看一眼让他心动不已的张丽丽。   张丽丽从吴伟那火辣辣的眼光中感受到了尴尬,她悄悄地把这些告诉了未婚夫赵义明。   哪知道,赵义明非但不以为意,还呵斥张丽丽太多心,离间他们的兄弟关系。   张丽丽只得闭口不言,赵义明约吴伟来自己家喝酒的回数反而多了起来。开始尚存顾虑的吴伟不禁胆子大了起来,以熟人的玩笑为掩饰,经常出口调-戏起张丽丽。   张丽丽颇为愠怒,而赵义明却装作不见只是一味地和吴伟一起喝酒吹牛。   有一天,赵义明从公司很晚才回到家。张丽丽责备赵义明怎么比往常回来得晚,让她担心死了。   赵义明神秘地一笑,告诉张丽丽,他即将升职加薪,特意到南京路上给张丽丽挑选了一身漂亮的衣裳。   当赵义明取出衣衫给张丽丽时,把张丽丽着实激动了一番。在当时比较艰苦的条件下,这样一身性感时尚、做工考究的衬衣和短裙,可是多少姑娘的梦想。 ☆、第五百七十四章 色-欲熏心   赵义明悄悄来到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商店中买了一瓶高度白酒,眼睛死死地盯着公司大门。   当他听到公司那只沙哑的电铃响起时,看到吴伟走进了公司的那只简易车棚。   赵义明赶紧喝了一大口白酒,在嘴里含了一下,一口喷在了地上。然后他把留下的大半瓶子白酒,一古脑儿全倒在了自己身上。   骄阳似火,洒到赵义明身上的白酒,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只是在赵义明身上留下了一股呛人的酒味。   看到吴伟推着那辆笨重的凤凰牌自行车从公司大门口出来,赵义明故作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地迎了上去。   他一把拉住吴伟的车把,嘴里胡言乱语不知对吴伟说了些什么。   吴伟惊奇地道:“好小子,怪不得今天在公司见不到你人,原来你压根就没来上班。说,一个人躲到哪喝酒去了?”   赵义明脸色通红,似笑非笑,嘴里含糊不清。听了半天,吴伟才明白,原来是赵义明接到了一笔业务,一个人高兴,就在一个小餐馆中喝了起来。   喝到酒差不多了,赵义明才发现一个人喝酒是多么的没趣。他想到了吴伟,看看还没到十二点的下班时间,这才折回公司,邀约吴伟一起喝酒。   吴伟听到赵义明又接到了一单业务,心中一阵酸楚。看着醉醺醺的赵义明,吴伟妒恨极了,决意好好敲诈一下赵义明,忽悠他去高档酒店让赵义明放点血。   吴伟笑嘻嘻地点头同意,让赵义明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载着赵义明就向一家酒店方向而去。一路上,坐在后面的赵义明不住地干呕,还从车子上滚落下来几次。   好不容易把赵义明带到了酒店,吴伟毫不客气地向服务员点了几只好菜和两瓶好酒。   两人把盏言欢,看到赵义明那一副得意忘形的醉态,吴伟心中颇不是滋味。   赵义明装作酒后失言,告诉吴伟自己到了哪家单位联系了业务,虽然还没最后敲定,但意向书已经签订。   吴伟一听赵义明报出的数字,心中咯噔一下,暗呼不妙:要是让这小子接成了这单业务,那公司的副总非他莫属,自己反而要成为赵义明的下属了。   吴伟几杯闷酒下肚,不觉也已微醉。赵义明似乎酒力开始发作,一下子趴倒在桌上,竖起一根手指,含糊不清地说道:“吴伟,你小子一直不服我。虽然你是我师父,但我就是比你强。你小子是不是以为我在吹牛蒙你啊?你要不信,你到我家看看,那份协议我一时高兴,还没来得及放进抽屉,就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吴伟赶紧否认,一迭声地表白自己绝没此意,还为赵义明能签到这么一大单业务而高兴。可酒兴发作的赵义明死活不依,非逼着吴伟到他家去看一看他那份意向书。   吴为无奈,只得让赵义明一个人先在酒店呆着等他,他去赵义明家拿那个意向书。吴伟之所以答应了赵义明的‘酒后’之言,一个目的是在思忖能不能得到那份意向书后,抢先下手,夺了这单业务;另一个目的也是想趁此机会见见让他一直心动的梦中情人张丽丽。   吴伟刚离开,赵义明就从酒桌上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用餐巾纸擦了擦肩,嘴角闪出了一丝冷笑。   吴伟踩着自行车来到了赵义明家前,叫唤着张丽丽开门。当时赵义明尚没能力购置房产,只是在上海郊区租了一户农舍临时居住。   张丽丽打开了门,见是吴伟,不觉一楞,不假思索地问道:“吴伟,怎么是你?看看你大热天的,怎么弄这么一身酒气?我家义明呢,他怎么没回来?”   顶着烈日骑了半小时自行车的吴伟,此时全身燥热,又累又渴。他一下子冲进屋内,嚷嚷道:“丽丽,热死我了,快给我倒杯冷水来喝喝。”   张丽丽闻言,只得到厨房倒了一杯冷水,递给了吴伟。吴伟一饮而尽,抹着嘴道:“丽丽,还不都是义明这小子害的?他说订到了一单大业务,自己喝了个烂醉,还非拉着我一起喝。他兴致来了,非要逼着我看看他签订的意向书向我炫耀。这家伙自己喝得不能动了,就逼着我骑车来取那份意向书。”   话还没说完,吴伟一下子楞住了,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张丽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他酒兴几乎全消,张丽丽那两条穿着长筒水晶丝袜的修长美腿,使得吴伟的欲-火一下子蹿了起来。   张丽丽看到吴伟那馋涎欲滴的神态,心中不悦,暗暗咒骂赵义明混蛋,竟然让喝了酒的吴伟一个人单独来自己家。她想赶快打发走吴伟,虽然心中不悦,却仍是微笑着说道:“吴伟,那你稍等,我进房去给你找找!”   张丽丽转身进了卧室,却并没发现床头柜上有什么文件。她纳闷极了,便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张丽丽哪料到,就在她弯腰低头寻找那份所谓的意向书时,有一双眼睛犹如喷血一般在她身后死死地盯着她。   吴伟悄悄尾随张丽丽来到了卧室门口,只见正在翻找的张丽丽向上微微翘起的黑色短裙下露出了那浑圆的臀部。被肉色裤袜包裹的臀部在吴伟眼里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一件杰出的艺术品,似乎吹弹得破,激起了吴伟最原始的欲望。   吴伟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冲进房间,从身后猛地抱住了张丽丽那柔软的腰肢,另只手则不断地揉捏着张丽丽那富有弹性的臀部和修长的美腿,那种丝滑的感觉,让吴伟脑中一片空白。此刻的吴伟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占有手中的这个尤物。   受到突然袭击的张丽丽吓得尖声惊叫起来,拼命反抗。正在吴伟一把抱起张丽丽按在了床上之时,卧室门大开,冲进来五六个壮实的汉子,一记闷棍就把吴伟击晕倒在了地上。   清醒过来的吴伟只觉头痛欲裂,待他睁开迷糊的双眼,看清眼前的事物时,不觉叫得一下子叫了起来。   他竟然被戴着手铐绑在一张椅子上,眼前的那只小房间他见识过,那是去年他和几个工人押送一个到他公司前来行窃的小偷来过的地方,是当地派出所的审讯室。   在那个年代,调-戏猥-亵妇女可是一个极重的罪名,都要被判刑劳教,强-奸犯还极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第五百七十五章 歹毒心肠   吴伟注视着眼前娇小可爱的赵婉儿,心中百感交集。他忘不了正是赵婉儿的父亲赵义明设下圈套,把自己送进了劳改农场的那份恨,更忘不了他对当年梦中情人张丽丽的那份依恋和痴迷。   吴伟刑满释放之后,失去了生活来源的他不得已离开上海,回到了他的西安老家。   此时的赵义明已经坐上了上海光明公司董事长的宝座,而吴伟则一无所有。或许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回到西安的吴伟干上了盗墓行当,意外地掘到了一座汉代古墓,从此有了资本的吴伟重操旧业,事业飞黄腾达,没几年便成为了富甲一方的房地产大老板。   年过五十的吴伟娶了比他小三十岁左右的美女苏丽做了太太,虽然苏丽也是国色天香,可始终抹不去吴伟心中的那份缺憾。   他曾经想搞败赵义明,可他心中深知赵义明不是那么好对付,况且自己的实力目前还不如上海光明公司,只得暂时强迫自己忘了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吴伟暗中指使人密切收集有关光明公司的情报,积蓄力量以等天时。赵义明在西安乾陵意外失踪,其后被证实死亡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吴伟的耳目。   赵义明一死,吴伟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曾经有段时间相当惘然。他并不是伤心赵义明的不幸身亡,而是感叹自己从此失去了报复赵义明的机会。   虽然赵义明死了,吴伟却没找过张丽丽。他深知,当年的他只是痴迷张丽丽,如今张丽丽年龄已大,如果自己再去相见,见到人老珠黄的张丽丽,恐怕自己心中这份再美好的回忆将不复存在。   当吴伟今天在自己的双岛生态休闲园区偶然遇到赵婉儿,并为赵婉儿心动之时,他一下子联想到了张丽丽。   吴伟从赵婉儿的身上,依稀发现了张丽丽的影子。他突然想起手下人向他汇报的情况,赵义明死后,他的独女赵婉儿在继承了董事长职务后便来到了西安调查她父亲的死因。难道面前这位漂亮女子,竟然就是赵义明和张丽丽所生的独女?   吴伟上前一试,立即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那名让他心动的年轻美丽的女子果然是赵义明的女儿赵婉儿。   他心中那份对张丽丽刻骨铭心的记忆再次涌上了心头,赵婉儿那姣美的容貌此刻在吴伟眼里就是当年的张丽丽。   那一刻,他心中的邪念被再度勾起。一是为了报复已经死去的赵义明,二是因为当年对张丽丽的那份情愫,吴伟不禁打起了赵婉儿的念头。   这些年,虽然吴伟娶了年轻貌美的苏丽,但有钱人的劣根性他却一样也没落下。过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生活的吴伟,自然玩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子。   那些女子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看上他钱财的卖笑之人。吴伟每次在到手玩弄之后,便用一张支票打发了那些女子,再也不会有第二次。除了他太太苏丽,再也没一个女子让他动过真感情。   虽然吴伟喜欢女人,但在当地上流社会中他口碑倒是不错。吴伟从没强迫过一个女子,都是那些女子为了他的钱财自愿和年过半百的他共赴巫山云雨。   这并不是吴伟真的有什么绅士风度,而是他有难言之隐。当年欲强行占有张丽丽时被赵义明带领手下打晕他的那一幕,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和吴伟一起出入娱乐场所的女子,即使吴伟看上了眼,只要那女子稍稍表现出反抗之意,甚至是冷漠的婉拒,都会让吴伟立即丧失了欲望。   吴伟二十多年前那一份刻骨铭心的情-欲,再次被眼前貌似张丽丽的赵婉儿所勾起。他知道赵婉儿已经是光明公司的董事长,自己那点钱财自然不能打动赵婉儿。因此,吴伟决定先熟悉赵婉儿,等他了解了赵婉儿后再寻找办法对付赵婉儿。   当然,这一切,吴伟是绝不可能让赵婉儿知道的,只是告诉赵婉儿自己和她爸爸是多年的老朋友,并热情地一味相邀赵婉儿一行到他的山庄中去做客。   赵婉儿惊喜地在此地能碰到父亲生前的老友,立即打电话向远在上海的她妈妈张丽丽询问此事。   张丽丽在得知女儿意外遇见吴伟后,也不禁大为震惊。在电话中她听女儿说起吴伟时,似乎印象颇好,张丽丽犹豫了。   她对当年吴伟非礼自己的事已经淡忘,并早在心中谅解了吴伟,因为这件事误了吴伟的人生和事业,张丽丽倒反生了几分同情心。   尤其是在上次和女儿还有李冰他们经历梦入地狱的事后,张丽丽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并且信了佛教。她原谅了吴伟过去的过错,也没告诉赵婉儿当年的真实情况。得知吴伟邀请女儿还有李冰他们一起到他的山庄中作客时,张丽丽认为那不过是吴伟见到自己女儿,想弥补一下当年对自己犯下的过错。   挂完了电话,赵婉儿彻底相信了吴伟的话。她看到李冰对他眨了眨眼,又偷偷地捏了一下她的手,立即会意。她决定答应吴伟的邀请,趁此机会入住那个山庄。如果这里发生的事真对应他们一行五人要经历的五行中的‘水’,那么吴伟热情相邀她们五人进入这个神秘的水中央山庄,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看到赵婉儿打电话询问张丽丽,吴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当看到赵婉儿神情愉快地答应了自己的邀请后,吴伟这才放下心来,他暗自思忖,可能是张丽丽不愿在女儿面前提到当年的糗事,这才向赵婉儿隐瞒了下来。   吴伟满脸堆笑地相询其他几人该怎么称呼时,赵婉儿大大方方地指着李冰道:“这位是李冰,他是我的男朋友!”   众人愕然之间,李冰羞赧地低下了头,心中却荡漾着无限幸福。   赵婉儿又介绍说施丽娅是她的私人助理,钱一多和张远山是她的朋友,受她之邀一起来西安一带游玩度假的。   当赵婉儿无意中说起张远山是茅山弟子时,吴伟的眼睛一下子放出了光芒。   他正为山庄闹鬼的事烦心,如今却意外遇到一个茅山道士,并且将跟着赵婉儿一起到自己山庄作客,这不禁让他大喜过望。 ☆、第五百七十六章 私人山庄   一艘快艇从酒店方向驶到码头边,快艇上跳下一个衣冠整洁打着领带的英俊男子,三个穿着短旗袍的亮丽女子和一个络腮胡男人也跟着上了岸。   那英俊男子跳下快艇直奔向长廊中,快步来到吴伟边上,一脸恭敬地说道:“姐夫,你回来啦?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这都没什么准备就匆匆赶来了。”   吴伟哼了一声道:“苏鹏,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酒店又亏了多少啊?”   苏鹏一脸尴尬地道:“姐夫,酒店这段日子倒是略有盈利,只是岛上的旅游情况不好。这都怪阿福,私自同意那一对情侣留宿岛上,闹出了人命,很少有人敢上岛游玩了。”   吴伟冷冷地道:“阿福是你能指责的吗?”   苏鹏顿时噤若寒蝉,肃手站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那个络腮胡厨子和三个漂亮小姐,齐齐走上前,对吴伟鞠躬道:“董事长好!”   苏鹏趁此机会赶紧说道:“你们几个,快把你们的行李搬上岸来。等董事长到了岛上后,快艇再回来接你们。”   四个人连声答应,正待往快艇上走去,吴伟摆了一下手道:“不用了,苏鹏,你就驾快艇把他们四个先送上岛去。我和赵小姐还有她的朋友自己驾船过去,你帮我把行李先带回岛上。”   他扭头对谢一刀说道:“一刀,你跟着苏鹏他们一起走。”   谢一刀一楞:“董事长,我不能离开你,我的任务就是在你左右保护你!”   吴伟沉着脸,不悦地说道:“一刀,是不是我这个董事长要听你的吩咐啊?”   谢一刀见吴伟如此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慌忙提起地上的行李,跟着苏鹏几个向快艇走去。   随着马达的轰鸣声响起,快艇一溜烟地向小岛奔去。吴伟这时才回过头,一脸笑意地说道:“赵小姐,请你和你的朋友上船吧,欢迎到我山庄作客。”   赵婉儿惊讶地道:“吴老板,刚才那阿姨说还没到渡船来的时候呀!”   吴伟笑着一指停泊地码头边上的一只小木船道:“那条不就是船么?我们就乘坐这条船到山庄去。”   赵婉儿犹豫了一下说道:“吴老板,可这条船不是渡船,象是这个景区管理用船,这好象不妥吧?”   施丽娅咯咯笑道:“婉儿,你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吧?你不想想,这整个景区都是谁的?吴老板用里面的东西,还需要征求别人同意吗?”   赵婉儿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对着吴伟笑了一下。她怎知道,她那不经意的一笑,却如石刻一般铭在了吴伟的心头。   卖饮料的那个阿姨慌忙从凉亭里走出了,双手拿一副桨和一把钥匙,几乎是小跑来到了那条小木船边上。   她用钥匙解开了缆绳的锁,正好吴伟带着赵婉儿几个过来。那阿姨忙说道:“董事长,你们几个请上船,我来渡你们过去。”   吴伟劈手从那阿姨手中夺过双桨,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道:“不用,我亲自驾船,你回去吧!”   那阿姨不敢多言,立即转身离开。吴伟跳上木船,向赵婉儿伸出手道:“赵小姐,上来吧。不要怕,我驾船很稳的,何况我水性也超好!”   赵婉儿迟疑了一下,伸手搭住吴伟的大手,吴伟用劲一拉,赵婉儿就上了小木船。小木船在吴伟的掌控下,果然很稳,只是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李冰等人跟着上了小木船,吴伟笑了一下道:“各位,坐稳了啊!”他甩开膀子,划着双浆就向那个小岛而去。   小木船在吴伟那强有力更富有节奏感的划桨下,很快很驶到了小岛边上。依靠在一个玲珑精巧的木质小码头边上后,众人一一上岸,乘快艇过来的几个人早已恭候在岸边。   当吴伟最后一个走上岸时,谢一刀赶紧迎上前,把小船的缆绳紧紧地拴在了码头的木桩上。   一个老头从一个屋子中跑了出来,欢天喜地地叫道:“老爷,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李冰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立即猜到了,那老头正是双岛生态休闲园区情侣命案中的关键人物、吴伟的豪华山庄管家阿福。   吴伟只是略略一点头,却没言语。阿福打量了一下,惊讶地道:“老爷,夫人呢?不是说和你一起回来了吗?怎么没回山庄来?”   吴伟不悦地哼了一声道:“阿福,别管那么多闲事。夫人因为害怕,所以到了湖边临时改主意回娘家暂住了。”   阿福哦了一声,看到李冰一行人,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吴伟见状不快地道:“阿福,他们几个是我贵客,是我请到山庄来作客的。阿福,我要先回书房查对一下账册,你领着几位贵宾到客厅用茶。”   吴伟吩咐完毕,转头对着赵婉儿等人歉意地说道:“各位,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我一会对好账册就前来陪伴各位贵宾。”   吴伟说完即在谢一刀和苏鹏的簇拥下,进入了山庄。   阿福楞了一下说道:“胡子,快去准备些好酒菜,这几位既是老爷的贵宾,那可怠慢不得。小红,你们三个也快去把客厅打扫干净,我一会就带几位贵宾进来。”   那个络腮胡和三个短旗袍美女应了一声,也迅速进入了山庄。   李冰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岛,不禁心生羡慕之情。整个岛上,绿荫葱郁,他们正前方,有一道巨木搭起的牌,上书‘水中央’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小岛中央,用一般粗细的圆木打造的栅栏围着,牌楼两边,各有一个木头造就的高塔。整座山庄,颇有几分电视剧中三国时代的氛围。   李冰好奇地问道:“老伯,请教您如何称呼?这两座木头高塔有什么用处吗?”   阿福恭敬地答道:“我是吴老板的管家,你们叫我阿福就行了。这两座木楼,全是木材所做,成了两个圆形的拱顶楼。右面那个是堆放杂物和酒店送来的生活补给品的,左面那个是我所住,兼作门卫值班室。”   他指了一下山庄说道:“你们看到了吧?老爷的山庄只是一栋很大的三层建筑。老爷和夫人住在第三层楼上,中间那层是会客室和供贵宾休憩的客房,底楼则是厨房和厨师等下人所住。”   阿福边说边领着李冰一行人进了山庄,来到了二楼的客厅。此时,小红等三人已经把客厅擦拭得明亮如镜,想必平时就由阿福天天打扫干净的。 ☆、第五百七十七章 湖月夜梦   阿福刚刚请众人在那几张围成一个椭圆形的大沙发上坐下,一位穿短旗袍的美女就笑意盈盈地托着一壶咖啡走了过来。   她给各人冲了一杯后,弯腰说道:“各位贵宾请慢用!”   阿福挥了挥手道:“小桃,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去把二楼的贵宾休息室打扫一下吧!”   那名叫小桃的漂亮女子步态轻盈地转身离开,望着她的背影,李冰不禁好奇地问阿福道:“阿福,这三位小姐是不是吴老板为了招待我们,特意从酒店请来的?”   阿福得意地一笑:“还没请教几位如何称呼呢?”   众人自我介绍了一下,阿福这才道:“她们三个人,不是酒店服务人员,而是我们这山庄里的女佣。她们三个,是酒店总经理苏鹏从整个生态园区招聘人员中挑选出来的。平时就在这山庄做女佣,接待老爷请来的贵宾。若老爷离开山庄,那她们就回到酒店中去。还有那个胡子厨师,也是这样的。”   李冰等人惊讶极了,没想到这个山庄的服务规格这么高,宛如皇宫一般。   李冰感叹了一番,问阿福道:“阿福,我们几个都对山庄前几天发生的命案感到好奇,你是当事人,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些具体的内容?”   阿福闻言脸色大变,害怕之余又显得极为不悦,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   李冰见阿福不愿回答,悄悄捏了一下赵婉儿的手。赵婉儿立即明白,追问阿福道:“阿福,我们几个人就是因为对这起离奇的案件有兴趣,这才想到山庄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告诉我们又何妨?”   见赵婉儿开口,阿福想到平时不屑任何人的主人竟然对赵婉儿显得如此关切,心中丝毫不敢得罪赵婉儿,叹口气道:“好吧,那件事如梦魇一般,吓得我半夜经常睡不着觉。既然是赵小姐开口相询,我不得不实情相告了。”   阿福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和报上记者报道的基本没什么区别。众人都大感失望,李冰忽然道:“阿福,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你的女主人因为害怕而离开这个山庄,又为什么到了这里而折回娘家暂住的原因吗?”   阿福叹道:“女主人一天夜里见到落水女鬼了,她经受不住惊吓,这才缠着主人一起离开山庄到海南度假。没想到,在他们度假期间,竟然又发生了命案。”   李冰饶有兴趣地追问道:“阿福,女主人见到的女鬼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好好说说可以吗?”   阿福喝了口咖啡,抬头看了一眼楼梯,见吴伟他们还没下楼,而厨子胡子和三个女佣也都各自去忙了,这才轻声地把事情原委告诉众人。   这个名叫水中央的小岛上,整个山庄除了吴伟夫妇和保镖谢一刀外,就只有管家阿福和厨师胡子还有三位女佣。   这三位女佣都年轻漂亮,并且不是固定的,一年轮换一批。现在的三个女佣,阿福也不知道她们的真实名字,按惯例称呼她们的代号:小红、小桃和小丽。   一年前,另一批女佣上得岛来,仅仅两个月后就出事了。   那是一个叫小曼的女孩,虽然来自贫困的山区,但天生丽质,到酒店应聘后经过一系列严格的礼仪培训,从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被选到了到水中央做女佣。   虽然阿福称她们为女佣,其实她们是整个生态园区的服务人员最羡慕的人。因为能上水中央来的人,收入是其他人的三倍,而且老板吴伟外出后,她们回到酒店却并不要工作,在这段时间她们很自由的,甚至可以回家休息。   小曼刚来到水中央时,显得很是兴奋。但没过多久,小曼的情绪不知为什么就低落了下来。   谁也没料到,去年也是盛夏时分,山庄里就出了大事。   那天夜里,睡在山庄门口那个筒子楼中的阿福被一阵幽幽怨怨的歌声惊醒。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什么了,半夜时分,怎么可能会有人唱歌?而且这歌声分明来自外面。蹊跷就在这里,在阿福住的地方,离湖面不到十米。阿福心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半夜时分,湖面上怎么可能有女人的歌声?   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悄悄透过窗户向湖面望去。   虽然没有灯光,但一轮圆月照映在湖面上,阿福还是从水汽濛濛的湖面上看到了一件怪事。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虽然笼罩了一层雾气,一艘小船的轮廓却清晰地印入了阿福的眼帘。   小船上依稀辩认得出一黑衣裙女子坐在船头,轻声地哼着一首哀怨的歌曲。那黑衣裙女子缓缓地举起一只手,似乎在梳理着自己的一头长发。更让阿福心惊的是,那黑衣女子边上还有一个很大的黑影,不知是人还是物。   忽然湖面上不见了月色,阿福从窗口抬头望去,只见一大片乌云已经吞噬了月亮。湖面上一时什么也看不见,阿福只觉窗户缝隙中一股冷风吹将进来,不觉打了个寒战。   刚才还好好的天气,突然之间就不见了月光,而且外面刮起了狂风。阿福心中害怕,不觉缩回了头,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一缕月色从窗户投射过来,映在阿福那不住跳动的眼皮上。阿福慢慢睁开眼,只见外面的月光依旧,也听不到任何风声。阿福心中奇怪,难道刚才的一幕只是一场梦?   他虽然心中仍是惊悸,却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他给自己壮了壮胆,慢慢抬起身,偷眼向窗外望去。   湖面上景色依旧,也没有大风。让阿福目瞪口呆的是,竟然真的有一只小船浮在湖面。阿福揉了揉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船在月光下,浮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微微地摇摆,却不见上面有什么人。   阿福心中惊惧:这个时候湖面上怎么可能有一只小船?刚才这一切如果是真的,那小船上这个女人又哪去了?   阿福呆呆地想了半天,傻傻地看着窗外。突然,外面似乎传来一阵脚步声,阿福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口。   那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阿福害怕得不由得打起颤来。象他这般年龄的人,很少有人不相信鬼神之说,阿福心中惊惧自然可想而知。   正在他感到无比惊惧之时,那木质大门竟然轻轻地叩响了三下。 ☆、第五百七十八章 献色图仇   阿福颤抖着声音问道:“谁?是谁在外面?”   敲门声忽然大了起来,一个凶狠的声音响起:“阿福,是我,谢一刀!”   阿福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驰了下来,他一骨碌从床上翻身坐起,穿着拖鞋走到墙边按亮了日光灯。   阿福刚一打开门,一股酒气就扑入他的鼻子中。谢一刀大大咧咧地闯进阿福的房间中,嚷嚷道:“阿福,你有没有发现岛上发生什么怪事?我今天酒多了,主人打了好几只电话我才醒来,赶紧跑你这来看看。”   阿福心中一惊:“主人说有怪事?难道他也听到了歌声?”   谢一刀脸色一变:“阿福,你说什么歌声?”   阿福道:“一刀,我看到湖面上有一只船,一个黑衣裙女子坐在船中唱着歌。说实话,那声音真的很好听,只是那歌太悲伤了。”   谢一刀疑惑地道:“阿福,你不是做梦了吧?这个景区有多少条船,我们都知道。那些船没游客时,都锁着呢。水中央的小码头上,也才长期停泊一艘小船,怎么可能会有其他船?”   阿福迟疑了一下道:“一刀,我真的见到那条小船和那个唱歌的黑衣裙女子了。当时我也害怕,忽然就不见了月亮,湖面还起了狂风,把我吓得不敢再看。后来月光又透过窗户照到了我脸上,我这才睁开眼,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虽然我们这个水库处于群山中,气候多变,可那片乌云和狂风来得也太突然了,而且一会就消失不见了。对了,一刀,你来得正好,我正害怕呢。你看看,湖面上是不是真的有一只船,还是我老眼昏花了?”   谢一刀嘟囔了一句:“阿福,你年龄大了胆子也小了。”   他边说边走到窗户前,一看之下,谢一刀也惊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在筒子楼内急促地响了起来,把阿福和谢一刀吓了一大跳。   阿福一看号码,是他主人吴伟打开的内线电话,赶紧拎起听筒。   电话那头吴伟查问阿福,有没有听到山庄上有什么异常声音。阿福赶紧把刚才告诉谢一刀的事说了一遍,吴伟听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阿福不敢挂断电话,隔了一会,吴伟在电话中告诉阿福,让他和谢一刀巡视一遍山庄,确保山庄安全。   吴伟的声音中明显充满了害怕,阿福挂了电话,瞥见谢一刀那凶狠的眼光正盯着自己,他不禁更害怕了,紧张地问道:“一刀,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着?主人刚才在电话中说的你都听见了吧?”   谢一刀闷着鼻子嗯了一声道:“阿福,不要害怕,不就是一条船么?我们去把那船弄回来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阿福脸现惊惧之色,身子没有动弹。谢一刀吼道:“阿福,主人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中清楚。如今,山庄内有点动静,惊扰了主人休息,我们不应该去了解真相,为主人分忧吗?”   阿福听得谢一刀拿吴伟来压他,虽然心中老大不乐意,可也没法推拒,只得点点头,拿起挂在墙上的电棍和一只强光手电,跟着谢一刀离开了筒子楼。   两人出了门,面对湖面,看得清清楚楚,一只小木船上空无一人,正在湖面上慢悠悠地浮动。   谢一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阿福,都是你闹什么紧张,你看看,那条小船是我们码头上的。不知是谁没系好缆绳,它漂到了湖中而已。”   阿福扭头一看,码头上果然不见了那条小船踪影。再看看湖面中那只小船,还真是自己码头上那条。   他刚松了口气,却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扑通之声。阿福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往身边一看,却不见了谢一刀的踪影。   阿福大惊,连呼道:“一刀,你在哪?”   一阵划水声传来,阿福听得谢一刀那凶狠的声音叫道:“阿福,我下水了,去把那船拉回来。”   阿福这才明白,刚才的声音是谢一刀跳下水发出来的巨响。他心中暗暗佩服:难怪这小子才三十出头,主人就对他这么看重。除了一身本领外,对主人还这么忠心。   这个谢一刀,几年前在当地可是声名显赫。别看谢一刀初中就辍学,虽然他不会读书,但脑子却极是机灵,加上他那一副好身手和胆量,成了当地有名的一名混混。   多年的拼杀,让谢一刀成了乾县最出名的一霸,当地人几乎是谈他色变。谢一刀就此也终于混出了头,收取保护费的地盘也越来越大。   正当他人生得意之时,他手下一名混混给他惹来了飞来横祸。   一名楞头青,倚仗着谢一刀的势力,竟然昏了头,保护费收到了金盛酒店的头上。这一下无异于惹了马蜂窝,躺在浴室中正享受着一名按摩-女服务的谢一刀,给一帮凶神恶煞的大汉不分青红皂白就拖在地上一顿暴打。   谢一刀成名后,何时受过这般屈辱?他咬牙忍受着,心中发誓只要他躲过这一劫,一定查清这帮人的来历,雪此奇耻大辱。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谢一刀,终于等到手下给他带来的消息。可听到消息的谢一刀一时之间也傻了,他哪想到竟然是自己手下惹了金盛酒店才给自己招来这场祸。   谢一刀心中明白,他虽然称霸一方,但远远不是财大气粗的吴伟的对手。   既然不能报仇,何不直接投靠吴伟?谢一刀心中有了主意,只要有了吴伟的财力做靠山,那从此以后,乾县地面上就全是他的天下了。   怎么样才能接近吴伟并取得他的信任?谢一刀为此煞费苦心,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暗中物色了一个月,终于找到了一位风姿绰约堪称国色天香的美貌年轻女子。谢一刀和那女子达成了协议,他助那女子享尽荣华富贵,而那女子则帮他取得吴伟的欢心。   这个女子就是吴伟现在的太太苏丽,谢一刀设了巧妙的布局,让吴伟‘偶遇’了苏丽,并对苏丽一见钟情。   很快,一直独身的吴伟便正式迎娶了苏丽。自然,在献出苏丽前,谢一刀先占有了苏丽的肉体,暗中作为对吴伟的报复。   更让谢一刀得意的是,苏丽嫁给吴伟后,她的弟弟苏鹏便成了金盛酒店的总经理。而原来指使人殴打谢一刀的原总经理便神秘地人间蒸发,当然,这其中的原委,就成了一个只有谢一刀才知道的秘密。 ☆、第五百七十九章 女鬼显灵   谢一刀自此也成为了吴伟的心腹和帮凶,名义上他是吴伟的保镖,可实质上成了乾县最大的**头目。   吴伟自然不知道苏丽跟谢一刀的关系,甚至连苏丽的亲弟弟苏鹏也毫不知情。在所有人眼里,谢一刀是吴伟的贴身保镖,是吴伟的心腹。   阿福正在心中暗叹谢一刀对吴伟的忠心时,谢一刀已经把那条小木船拖到了码头上并系好了缆绳。   谢一刀甩了甩身上的水,对阿福笑道:“阿福,告诉老板,没啥事,只是自己码头上的一只小木船没系好缆绳漂了,现在已经给我拉回来系好了。”   阿福憨厚地笑道:“一刀,你对老爷的忠心,那真是无话可说。虽然小船找回来了,可是我如何向老爷解释那女子的歌声啊?”   谢一刀笑道:“阿福,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我想你肯定是看花了眼,这船上根本没什么黑衣裙女子。至于那歌声嘛,或许是远处传来的,或许是湖风吹动什么发出来的声响。”   阿福摇了摇头,不认可谢一刀的解释,可又实在无法想起要怎么跟吴伟解释。   他嗫嚅着道:“一刀,我这还有两瓶好酒,冰箱里还有些熟食。我们平时没机会一起吃饭,不如现在我们弄几盅怎么样?”   谢一刀哈哈大笑:“阿福,你是怕老爷电话追问,你不好解释吧?嘿嘿,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心中还在害怕什么女鬼。你邀我喝酒,无非就是想我陪着你度过这一夜罢了。也行,反正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也睡不着了,就陪你喝几盅。”   阿福满心欢喜地把谢一刀领进了自己居住的筒子楼,赶紧拿出酒菜,和谢一刀对喝了起来。   没过多久,吴伟果然电话追问阿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到阿福和谢一刀在一起,并把事情向自己解释了一番,吴伟才安心地睡觉。   天亮后,发生了一件谁也意料不到的事。那个络腮胡厨子按惯例找那三位女佣帮忙准备早餐时,发现小曼不见了。   正在喝酒的阿福和谢一刀听闻后,立即搜遍了整个小岛,可都没发现小曼的踪影。   两人对望了一眼,心中的不祥感立即弥漫了出来。他们想到了阿福见到的那个坐在船头上唱歌的黑衣裙女子,会不会是小曼?两人都心生疑惑。   当他们回到山庄中时,见到穿着睡袍的吴伟和太太苏丽正从楼上走下,两人慌忙把小曼失踪的事告诉了吴伟。   吴伟听后,也是暗暗心惊。但他毕竟处事老练,不露声色地告诉谢一刀,让他赶紧去寻找小曼的下落。为了避免给山庄带来负面影响,吴伟要求岛上的几个人绝对保密。   谢一刀奉命悄悄地连续调查了两天,都没有任何小曼的踪影。他向吴伟报告了这一情况,吴伟也觉得颇为纳闷。   他认为,如果小曼真是被人所害,那么不用他自己出手,仅凭谢一刀在当地**上的影响,是谁犯下的事,立马就能打听清楚。现在好奇怪,为什么小曼竟如人间蒸发一样?   苏丽在小岛上住了几天后,备感无聊。吴伟也正觉烦心,就让苏丽上了小船,他划着双桨在湖中随意逛悠。   划了半小时船,出了一身热汗的吴伟心情渐渐舒展开来,不时地和同样显得很开心的苏丽打趣起来。   苏丽懒洋洋地把身子斜倚在小木船上,一只手伸进水里,尽情享受着那清凉的湖水。   刚下过一阵雨,太阳仍躲在厚厚的云层上不肯出来,这给炎炎盛夏带来了一份难得的清凉。   两人心情大好,又都觉得有些累了,吴伟便划着桨向小岛而去。   一直闭着眼斜倚在小木船上的苏丽忽然睁开了眼睛,奇怪地道:“吴伟,湖里有什么东西?竟然缠住了我的手。”   苏丽边说边使了些气力往水面上拽出那缠着她手的东西,吴伟忽然脸色突变,惊叫了一声。   一向胆大沉稳的吴伟竟然露出害怕的神色,苏丽心头疑惑。她扭头一看,自己的右手上拽着的竟然是一把长长的黑发,一张泡得发白肿胀的女人脸正圆睁着双眼瞪着自己。   苏丽霎时吓得哇哇大叫起来,情急之下想甩开那女人头,可偏偏被那长发缠住,一进挣脱不得。   随着她手的不断舞动,湖面泛起了一阵水沫,一具尸体也随着她的手被带出水面,在湖面上左右飘浮。   苏丽吓得晕死了过去,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卧室内,一名经常来定期给她和吴伟检查身体的医生正站在她边上。   见苏丽醒了,那医生欣喜地说道:“吴太太,你终于醒了。不要乱动,你手上还挂着点滴呢!”   惊惧中的苏丽好不容易情绪平定了下来,而接到医生电话通知的吴伟,这时也来到了苏珊的床头。   吴伟一脸歉意地告诉苏丽,自己刚才在配合警察调查,因此没能陪伴在她身边。   失踪了两天的小曼终于被找到了,她就是那具被苏丽浸入湖水中的手无意中带出湖面的浮尸。   受了惊吓的苏丽,好几天都神情愰惚。虽然警察根据验尸报告和阿福还有谢一刀的证词,确定了小曼是意外落水身亡,但苏丽仍是摆脱不了自己垂在水中的右手被那女尸的长发所缠着的惊吓。   几天后,当苏丽好不容易摆脱了恐惧,又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   苏丽夜里上洗手间时,忽然听到楼梯上有响动。她正想斥责女佣不懂规矩,半夜不按时休息偷偷上楼时,竟然发现楼梯上发现声响的,就是身穿黑衣裙的已经淹死的小曼。   看到小曼的黑衣裙一点点往下淌着水,苏丽吓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丈夫吴伟紧紧地抱在胸口,关切地看着她。   苏丽惊恐地叫着‘有鬼’,吴伟大惑不解。苏丽惊惧地叙说了自己看到的小曼在楼梯口显灵,吴伟仔细察看了半天,并没发现异常,也没苏丽所说的那女鬼小曼滴落在楼梯口的水迹。   听阿褔讲完,李冰不解地道:“阿福,小红她们三人不是穿的粉色短旗袍吗,怎么那个淹死的小曼穿着黑衣裙?”   阿福小声道:“没错,原来进到水中央来的女佣,都是统一的黑色衣裙。自从发生了小曼闹鬼的事,老爷就吩咐山庄内谁也不准穿黑衣裙,而改成了现在的粉色短旗袍。” ☆、第五百八十章 心生歹意   三楼的书房内,吴伟正闭着双眼埋在那宽大的真皮老板椅内。他身边立着一脸刀疤的谢一刀,而他的小舅子苏鹏则惴惴不安地站在办公桌对面。   苏鹏不时偷眼看着吴伟的脸色,生怕自己刚才向吴伟口述的酒店经营状况惹得吴伟大发雷霆。他心中奇怪,以前吴伟从不这样,怎么今天一回到山庄就开始盘问酒店经营状况?   苏鹏虽是金盛酒店的总经理,实质掌管着整个双岛生态休闲园区的经营。吴伟投入巨资包下了这个水库并进行生态开发,生态园区却始终处于亏本状态。尤其是金盛酒店,在前任总经理时期,酒店虽然没怎么盈利,却也至少不亏本。   在谢一刀设下美人计,苏丽成为吴伟的太太后,苏丽的弟弟苏鹏便成了这个金盛酒店的总经理,而前任总经理在被吴伟辞退没多久后,便神秘地消失了。当然,这已经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那名前任总经理因为指使手下暴打谢一刀而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谢一刀残忍地活埋在了一座早已被盗空的古墓中。   苏鹏接手金盛酒店后,虽然生意比原来火爆多了,但奇怪的是,酒店的亏空反而更大了。   吴伟对此心知肚明,知道自己这个花花肠子的小舅子在侵吞自己的财产。但吴伟对苏丽宠爱有加,这个生态园区在吴伟所经营的产业中根本不值一提。因此,吴伟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任由这个小舅子乱来,他几乎从不过问生态园区的经营和收支。   吴伟闭目半天不语,忽然开口说道:“苏鹏,你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要不是看在你姐姐面上,这个总经理位置哪还轮得到你?”   虽然书房中开着空调,苏鹏听了吴伟的话还是不禁冷汗湿透了衣衫。   吴伟慢条斯理地道:“苏鹏,看在你姐姐面上,以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到酒店,三天内给我一份祥细的经营策划方案。”   苏鹏唯唯诺诺,吴伟鼻子中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谢一刀会意,沉着脸道:“苏鹏,你听不懂老板的意思吗?”   苏鹏抹了一把冷汗,恭恭敬敬地道:“姐夫,那我走了,三天内我一定拿出方案。”   苏鹏刚走,谢一刀就紧紧地关上了书房的门。他看着仍闭着双目的吴伟道:“老板,您今天怎么想起生态园区的经营状况来了?”   吴伟睁开双眼,冷冷地道:“一刀,这是你该过问的事吗?”   谢一刀忙道:“不敢!老板,我的意思是您是不是故意找茬赶走苏鹏的?我斗胆说一句,今天夫人突然不回山庄,老板您心中老大不乐意。苏鹏不在,有些事就好办多了。老板,如果要我谢一刀办什么事,您一声吩咐,在所不辞!”   吴伟默不出声,谢一刀心中已经有了胜算,他小声道:“老板,我想我应该为二楼会客室那五个客人办点什么事了!”   吴伟眼睛一亮,他确实在打赵婉儿的主意,可又不好明说。谢一刀这小子不愧跟了他好多年,已经能揣摩出他的心思。那么,本来他不便启齿的事,现在就好办多了。   他缓缓地道:“一刀,你准备怎么做啊?”   谢一刀奸笑道:“老板,这还不容易?我想法把他们几个分开,在赵小姐身上用点药,还不手到擒来?”   吴伟脸一沉:“一刀,不准胡说。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扒了你的皮。赵小姐是什么人?堂堂上海光明建筑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她的资产我都及不上,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吗?”   谢一刀一脸惊讶:“怪不得这妞这么傲,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老板,你说我该怎么做?”   吴伟想了好久才慢慢地道:“这事,一、不能让夫人觉察,二、我要的是赵小姐心甘情愿地从了我。”   谢一刀迟疑了好久才说道:“老板,前一件事容易,只是第二件事,恐怕不可能办成。您想想,赵小姐既然是如此身份,那肯定不象那些普通妞一样能用钱财搞定,何况您老年岁已高,而赵小姐正当青春年华,这事实难办成。”   吴伟轻蔑地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越是象赵小姐这样身份的人越重感情。如果我和她接触时间久了,为她办了许多事,她对我心存感激,那一切皆有可能。”   谢一刀连声附和,心中却不以为然。他隔了一会说道:“老板,你也瞧见了,和赵小姐一起来山庄的可还有另外四个人啊,其中那个叫李冰的还是她男友。我也不清楚要办什么事才能让赵小姐对你心存感激,更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五个人分开。”   吴伟阴阴地说道:“一刀,你虽然精明能干,可还是欠缺经验啊!你想想,我们这次这么着急回到山庄是为了什么?”   谢一刀一楞,疑惑地道:“老板,这个你不是早和我说过吗?这山庄内夫人因见过女鬼而受惊吓,不敢再回来住。夫人缠着老板要找人把这山庄内不干净的东西除掉,老板您在海南就答应夫人回来就找道士驱鬼。二么,恐怕还是那个阿福惹上的祸,给山庄惹上两条人命,老板回来是配合警方调查和处理善后事宜。”   吴伟得意地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笃、笃’之声,他阴笑着说道:“一刀,那你有没有找到道士?”   谢一刀一楞,眼睛骨溜溜转了一会,突然一拍脑袋道:“老板,你是说和赵小姐一起来的那个姓张的茅山道士?”   吴伟嘿嘿笑了一下道:“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切看来真是天助我也,山庄内本就闹鬼、又出了人命,谁料想上天就指派这个姓张的道士来了这里。一刀,你还记得我们在湖边码头上和他们说过的话吗?他们几个,就是因为对山庄闹鬼和两条人命案有强烈的好奇心才来。”   他得意地说道:“好奇害死猫!既然他们对鬼怪感兴趣,那我们就不妨从鬼怪入手!” ☆、第五百八十一章 借鬼杀人   谢一刀听吴伟一说,这才恍然大悟,他不禁佩服吴伟的老谋深算。在吴伟邀请赵婉儿一行来山庄的路上,吴伟早已把一切计算停当。   他故意带着谢一刀和苏鹏以对帐为由,先来到自己书房,原来竟是一箭三雕。   他盘算着,一是可以撵走碍眼的苏鹏,二可以让谢一刀了解他的想法并帮他实施他的计划。更主要的是吴伟太了解这个老阿福了,知道他为人忠厚又口没遮拦,只要自己不在,阿福定拗不过赵婉儿她们,把山庄闹鬼的事讲给她们听。   这样一来,就可给赵婉儿一行造成山庄有鬼的先入为主的印象,更是激起他们的好奇心。即使吴伟不留客,只怕赵婉儿等人也会主动提出要在这山庄多住几天。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来实施吴伟的计划,他对猎艳赵婉儿的计划便多了几分把握。   谢一刀担心,如果山庄真的有鬼,因为有张远山的存在,非但没能用鬼除掉李冰,反而让张远山破了山庄闹鬼传闻。   吴伟当时就笑了,告诉谢一刀不用担心,这个双岛生态休闲园区设计时,就是一个厉害的老道看的风水定下的布局。   那个老道叫青阳道长,据说也是茅山弟子,只是很少露面,几乎没人知道他的行踪。那老道还收了个弟子,连吴伟都不知道这个弟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又在哪里。   吴伟打算找到这个老道,让那老道暗中布局,借山庄女鬼杀了张远山和李冰,这样,他就有了接近赵婉儿的机会。   至于如何找到那老道,吴伟心中自有打算。当年那青阳老道布好山庄风水离开时,曾和吴伟相约,若干年后若有事相求于他,可在报上刊登寻人启事的方式联系青阳道人。若老道不在,那也可由他徒弟前来协助吴伟。   谢一刀领命而去,吴伟这才优哉游哉地从书房下来。当他当出现在楼梯口时,阿福立即闭上了嘴。   吴伟笑咪咪地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李冰等人连忙站起感谢吴伟的招待,这时小桃走上前来,笑意盈盈地道:“老板,酒席已经准备好,请问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吴伟点了一下头,含笑看着众人道:“各位初来山庄,没什么好招待的,略备薄酒,请各位赏脸到下面餐厅一聚!”   吴伟谦让着,非得让赵婉儿一行走在前面,这让赵婉儿等人对吴伟顿生好感。   酒宴很丰盛,超出了李冰等人的想象。吴伟最后敬酒时说道:“赵小姐,你们几位既是来到我们这儿旅游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邀请你们在山庄小住几天如何?”   赵婉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李冰在边上怂恿道:“婉儿,吴老板既然热情相邀,我们何不在此打扰几日,尽情领略这儿的湖光山色?”   吴伟连声附和,赵婉儿点了点头。吴伟叫来单独在一边吃饭的阿福道:“阿福,你去把客房打扫干净。”   他转而问赵婉儿道:“赵小姐,你们几位没有带行李吧?缺什么,尽管跟阿福说,酒店那边自然会派人送来。”   赵婉儿忙道:“这多不好意思,吴老板,我们的行李在车子内,待会我让钱大哥去取来就行。”   吴伟乐呵呵地道:“那好,阿福,一会这儿散了后,你驾船带钱兄弟前去取行李。”   酒宴散后,钱一多随着阿福而去。李冰微笑道:“吴老板,我们几个能不能随意逛逛,领略一下这人间仙境?”   吴伟呵呵笑道:“李冰兄弟,你谬赞了,我们这儿和大上海一比,那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各位既然想散散心,那当然欢迎,而且我乐意作各位的向导。”   几个人在吴伟的陪同下,沿着小岛转了一圈。但觉风景秀丽,不输江南风光。   回到山庄中,赵婉儿指着山庄顶部那个圆拱形的建筑问道:“吴老板,请问这个有什么用处?不是说山庄建筑只有三层吗,怎么上面还有这个东西?”   吴伟乐道:“赵小姐,那是阁楼,没人居住的!”   赵婉儿看着那个别致的阁楼,神往地说道:“吴老板,我们能不能上阁楼去看看?在那儿看整个湖区,那该有多惬意啊!”   吴伟笑道:“赵小姐,你们几位都是我的贵宾,既然喜欢登高赏湖景,那我就带你们上去。   众人进入山庄内部,从楼梯登上了阁楼。虽然说是阁楼,可装潢却一点也不含糊,甚至比一般宾馆的客房都要显得高档干净。   李冰惊讶地发现,那宽敞的阁楼内居然摆放着几张书桌,还有两排书架。床上也挂着一些字画,而且都是名家字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赝品。   李冰疑惑地道:“吴老板,你的书房不是在三楼卧室边上吗?怎么这阁楼也象一只雅致的书房?”   吴伟微微一笑道:“我这个山庄虽然在景区内,却是私人住宅,不对外开放的。来我这里的人,多多少少是有些地位的,其中不乏附庸风雅的人。他们来了后,这儿就是他们最喜欢呆的地方。你们要是喜欢,也可随时进来,这儿是不上锁的。”   李冰几个连忙表示感谢,吴伟忽然神情严肃地说道:“各位,你们想必也听说了我这山庄中有些不干净。因此,天一暗下来,你们最好别出来走动,就呆在客房内。”   李冰笑道:“吴老板,我们是听说了一些,也正因为好奇想上来一探究竟,正好遇上你热情好客,邀请我们来山庄小住。你放心,有我们张大哥在,还怕什么女鬼呢?”   吴伟疑惑地看着张远山,张远山忙一本正经地说道:“吴老板,您就放心吧。要真是发现这山庄中有不干净的东西,贫道一定保得这里太平,为吴老板分忧。”   吴伟作惊喜之色,连连感谢张远山。   就在吴伟带着几个人游逛山庄时,谢一刀在当地报上刊登了寻人启事。乾县一角,一个中年男子在一个茶馆内看到了报上的寻人启事,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就是青阳道长的嫡传弟子,早在七年前,青阳道长就布下了局,终有一天吴伟会在当地报上刊登他们早已约好的特殊的寻人启事。虽然青阳道长不在,但他的弟子早就得到了青阳道长传给他的这个秘密。 ☆、第五百八十二章 阁楼惊梦   傍晚的时候,赵婉儿婉拒了吴伟的热情邀请。吴伟虽然心中失望,却不流于言表,和众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后,坐着酒店来接他的快艇,赶到金盛酒店参加业务单位为他设的洗尘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湖面上刮起了阵阵微风,给闷热的夏夜带来了些许凉意。   小红等三个女仆按惯例给各个房间送上热水和水果后,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水中央山庄,下人的工资虽高,可规矩也是极严,天黑后只能回自己房间,不能四处走动,以免打扰吴伟夫妇及偶尔来入住的贵宾。   胡子厨师的行动更是受到了严格限制,他只能乖乖地躲在自己房间无聊地看着电视。在上岛之前,下人的手机就都得交到酒店总经理苏鹏处保管,下人的住处,除了有内线电话外,也不设任何通讯设备。   用过晚餐后,赵婉儿一行人沿着湖边绕行一圈,呼吸着湖面传来的清凉水汽,随后回到了各自的房间。由于山庄二楼客房很多,而且只有他们几个人,因此,不再象原来在宾馆一样,而是各人一间独立的豪华客房。   五个人闲聊了一阵,各自回房休息。施丽娅在灯下看了一会书,觉得索然无味,突然想到阁楼上有两排图书,顿时兴奋起来。   她悄悄地掩上房间门,走到二楼的会客室中。恍惚之间,施丽娅似乎感觉到楼梯口有个影子一闪。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揉了揉眼,在会客室柔和的光线下,并没有发现什么。   施丽娅心中暗笑自己,只是听说了这山庄闹鬼,便先入为主,疑神疑鬼,竟然变得如此敏感起来。   看着到处亮着的橘黄色的柔和灯光,怎么也和那种恐怖诡异的气氛联系不起来,她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施丽娅沿着楼梯来到了三楼,在楼道的壁上按亮了阁楼上的灯光。   她轻盈地刚走到阁楼门口,惊讶地发现,赵婉儿竟然坐在一张书桌前。   施丽娅心中好生奇怪,她轻声问道:“婉儿,你也睡不着来这里看书啊?刚才黑灯瞎火的,你怎么没开灯呢?”   赵婉儿身穿一袭黑色吊带裙,一头乌黑的长发顺垂到腰部,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面前摆放着一本摊开的厚厚书本。   见赵婉儿不理睬自己,施丽娅不禁心生奇怪,暗笑赵婉儿不知在看什么书,竟然这么入神,连自己进入阁楼和她说话都不知道。   她蹑手蹑脚地向赵婉儿靠近,却见赵婉儿慢慢伸出一只洁白的手臂,抓起了桌子上一面小镜子,对镜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施丽娅走到赵婉儿的身后,正想伸出手轻轻拍下婉儿的肩头,视线无意中向赵婉儿手中的镜子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直把施丽娅唬得魂飞魄散。眼前坐着的赵婉儿,那微微突出的肩胛骨在柔和的橘黄色光线下,显得分外洁白细腻,楚楚可人。   镜子中,分明看到了赵婉儿那性-感的锁骨,可让施丽娅惊恐的是,根本看不到赵婉儿的脸,只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覆盖在她脸上。   那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明明在后背上,怎么可能盖住了自己的脸?   鬼,这正是山庄中那个可怕的女鬼!施丽娅一个激零,这个念头迅速浮现在了脑海中,不禁叫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   眼前的那个‘赵婉儿’仍是端坐不动,但惊恐中的施丽娅却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脖颈在慢慢地向后扭转。   当她的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转向施丽娅时,那一头长发仍遮盖住脸。施丽娅惊恐地叫不出身,坐在那光洁的地板上,双手撑着冰凉的地板慢慢向后退缩,终于顶到了墙边。   长发后面,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呜咽咽之声飘了过来。施丽娅看到那一双洁白得可怕的手臂从身下慢慢抬起,竟然从身后慢慢地上抬起,不可思议地象正面一样双手放到了面前,慢慢撩拨开长发。   那是一张惨白得可怕的脸,虽然女鬼身材苗条惹火,但那脸却肿胀得可怕,根本看不出五官,只有个大概的模样。   “施姐,发什么了什么事?你在哪?”,施丽娅听到楼下传来李冰焦急的呼喊声,不禁生出一股勇气,突然就叫了出来:“李冰,你快来,阁楼上有鬼!”   听到施丽娅叫喊了起来,那女鬼呜呜咽咽着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女鬼突然就不见了踪影。施丽娅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灯光再度亮起,施丽娅发现李冰等人面露惊奇之色正站在她面前。赵婉儿赶紧走上前,从地上搀扶起施丽娅,轻声问道:“施姐,你怎么了?一个人跑到这阁楼上来,连灯也不开。刚才幸好李冰耳朵灵,听到你惊恐地喊叫,也呼叫起你,我们才都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施丽娅惊恐地看着赵婉儿,尖叫道:“婉儿,刚才我见到一女鬼,背影和你好象,差点吓死我了!”   赵婉儿也吃惊地‘啊’了一声,紧张地四下看看:“施姐,哪来的鬼啊?这不都是好端端的么?”   施丽娅犹在惊恐之中,指着刚才那女鬼坐的书桌道:“我夜里无聊,带的几本书早看过了,就想到这阁楼上来借阅几本书。哪料到,我刚上阁楼就看到婉儿坐在这书桌前,刚走到她身边,却见到正在照镜子的她,额前脑后竟然都是一头长发,没有面目。可吓死我了,幸好你们及时上来。”   众要惊讶极了,赵婉儿道:“施姐,你是不是因为听说这山庄闹鬼,因此做了个恶梦,梦游到了这里呢?”   施丽娅摇了摇头道:“婉儿,我没梦游症,我没有说谎!”   李冰低沉着声音道:“婉儿,施姐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围上去仔细一看,只见那张书桌前的椅子上,还有一滩未干的水渍。大伙一下子联想起阿福说过的,这个山庄女主人苏丽遇到的那个落水女鬼,消失时也正在是现场留下了一滩水的传说,不禁面面相觑。   除了那一滩水渍,房间内再无异样,甚至连书桌上什么都没有。 ☆、第五百八十三章 隐秘信笺   施丽娅惊恐地道:“这不可能,我刚刚明明见到书桌上有一本摊开的厚厚的书,还有一面小镜子,怎么突然不见了?”   李冰安慰着施丽娅道:“施姐,刚才所见一切只是幻象,其实并不真实存在。别怕,现在没事了,我们下楼吧。”   施丽娅脸色苍白,点了点头,在赵婉儿的搀扶下慢慢向楼下走去。当她们刚刚走出了阁楼,还没踏上楼梯之时,阁楼内的灯光突然闪了几下。   众人惊惧地对望了一下,张远山忽然道:“不对,这里似乎真的有股阴寒之气。你们看,那只立式空调根本没开,这个在顶部让太阳晒了一天的阁楼,怎么可能这么凉快?”   众人都觉得讶异极了,李冰皱眉问道:“施姐,刚才我们进来时,那女鬼没对你怎么样吧?”   施丽娅紧张地摇了摇头道:“那女鬼虽然可怕,却似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在你们进来她消失前,她甚至还哭着对我说过她不会伤害我,让我别害怕。”   李冰道:“这就怪了,难道那女鬼是有什么事要求助于你这才显身的?”   赵婉儿突然咦了一声道:“你们看,书架上的书排列得这么整齐,为什么这本书突出来一半?”   大家顺着婉儿的手指看去,只听赵婉儿又道:“施姐说她进来时,看到那女鬼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书,难道就是这本吗?”   李冰一拍脑袋:“如此看来,我的猜想对了。那女鬼在施姐面前显身,肯定是有求于我们。我想这个秘密肯定就在这书中,张大哥,去把那本书拿来,趁吴伟没回来前,带到我们房间去。”   张远山应声从书架上抽下那本书,一看书名,竟然是《资治通鉴》。他小心地把书本捧在手上,跟着大家回到了二楼。   几个人聚集在李冰所住的房间内,神色凝重地看着摆在他们面前的那本厚厚的《资治通鉴》。   书中竟然夹杂着一张薄薄的信笺纸,字迹清秀隽丽,看得出是出自一位女性之手。   这是一封小曼没来得及寄出的家书,事实上,她也不可能寄出。从阿福的口中,众人了解到,凡是来到这水中央山庄工作的下人,在水中央山庄工作的这段时间内,必须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小曼在信中提到自己在水中央山庄极为孤独和恐惧,只因自己姿色出众,常常受到吴伟的保镖谢一刀的纠缠。若不是因为这里酬劳高,她早就想离开这个山庄了。   信的内容很短,只有寥寥几行,竟然夹杂在这样一本厚厚的历史类书籍中,这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赵婉儿恨恨地道:“一看那个凶神恶煞般的谢一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她害死了小曼。”   李冰道:“婉儿,别那么冲动。虽然我也基本认定小曼的死可能与谢一刀有关,但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不能乱说。警察都早已结案了,小曼死于意外溺亡。”   赵婉儿道:“李冰,我才不认为是意外溺亡呢!肯定是她有什么冤屈,这才在施姐面前显身,让我们帮助她。”   施丽娅也点了一下头道:“婉儿说得对,这张没寄出的信笺,可能是小曼出事前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才写下来的。你们想想,小曼来自贫穷山村,文化程度又不高,怎么会有写信的习惯呢?”   赵婉儿肯定在点了点头,李冰自言自语道:“奇怪,她一个女佣,虽然能上这阁楼打扫卫生,可怎么会把信笺夹杂在《资治通鉴》之中呢?”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看看那个吴伟,身家亿万,他接触的人肯定都是暴发户之类的商人。虽然其中有人会附庸风雅,可能来这阁楼上看书,但我想他们只是装个样子,没人会对这种历史书籍感兴趣的。”   李冰眼睛一亮,连声赞叹道:“对,应该是这样。小曼看来文化程度虽然不高,可也极为机灵。若是她这样一封对山庄不满的信给吴伟知道,肯定会被辞退。她因为心中孤独害怕而写下了这封信,却又不敢也没有办法寄出,又不想销毁,便想到了利用打扫卫生的机会,把信夹进了这《资治通鉴》中。”   施丽娅这时也从惊吓中完全恢复了过来,她缓缓地道:“或许小曼生前就预感到自己可能要出事,象她这种身份的人,真要出了什么事,恐怕也会被这个神秘的山庄掩盖真相。因此,她就悄悄地留下这封信,就是担心自己一旦出事,也能在世间留下给她昭雪的唯一线索。”   李冰点点头道:“对,我们和阿福闲聊时,就知道上批女佣中,小曼就是负责三楼吴伟夫妇居室和阁楼卫生工作的。她极有可能就是利用了这个条件才留下此线索。”   赵婉儿突然紧张了起来:“哎呀,我们忘了一件事。象这么高档的山庄,会不会到处有监控,我们所说的一切让吴伟知道了呢?”   施丽娅摇头说道:“不会的,婉儿,你就放心吧。刚进这山庄时,我就在门口那两个筒子楼前观察了一下,没发现有任何摄像头。我想,这个山庄是吴伟私人拥有,平时就很少有人到来。能来这里的贵宾,应该都是和吴伟关系非凡之人。这种隐秘的住所,他估计不肯装上监控,以防止有朝一日监控泄露了这山庄的秘密。”   李冰也插话道:“施姐说得对,要真有监控,以前小曼出事还有老板娘苏丽见鬼的事,警察早就调用监控了。”   他顿了一下道:“看来,我们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小曼信中提到的谢一刀身上。这个人一脸煞相,满身戾气,估计小曼之死真和他脱不了干系。”   正在说话之时,忽然听到摩托艇的发动机声音,众人心里明白:吴伟回来了!   李冰心中一动,赶紧对大伙说道:“快,我们快到二楼会客室中坐着,故意对吴伟提起施姐见鬼之事,却不要提到那本书和信笺。”   众人都立即明白了李冰的意思,他要借这事,敲山震虎,察看谢一刀的神色。 ☆、第五百八十四章 夜谈鬼事   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李冰等人听得分明,那是小红、小桃还有小丽三人。他们忽然明白了,可能这水中央山庄有这个规矩,主人外出回来时,下人都必须在底楼大厅列队迎接。   五个人小声交谈着,不一会就听到楼梯声响,吴伟在谢一刀的陪伴下出现在了二楼会客室中。   见到众人都没入睡,还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小声议论着,吴伟不禁感到几分意外。他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疑惑地问道:“几位贵宾怎么还没休息?是不是我这里的下人工作不到位,没照顾好大家?”   众人见吴伟说话口齿分明,不似喝过酒一般,都有些不解。   赵婉儿好奇地问道:“吴老板,你不是出去喝酒了吗?怎么不见你有半分酒意?”   吴伟笑了笑:“我从不喝酒,即使是应酬,无法避过时,也都是一刀代我喝了。这小子酒量了得,一桌子的人都灌不醉他。”   李冰注视了一下吴伟身边的谢一刀,见其虽然脸色通红,酒气喷鼻,双眼却依然流露出那种犀利的凶狠神色,显是没有喝醉之人。   他接口道:“吴老板,您别误会!小红她们三人工作认真负责的,热情得把我们几个都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吴伟咧嘴一笑,他心中暗自得意,到他这水中央来的贵宾,不是事业有成的生意人,就是手握实权的官员,没有一个不为他这里帝王式的服务所折服的。   李冰故作紧张地道:“吴老板,我们还没睡,是因为碰到了一起怪事。”   他指着施丽娅道:“施姐晚上无聊,想到阁楼上借本书看看。没想到,她竟然碰到了一黑衣女鬼,可把她吓坏了,幸好我们及时赶到,张大哥施法逼退了女鬼。”   吴伟闻言脸色骤变,谢一刀更是身子一震,酒意去了大半。   谢一刀沉着脸喝道:“各位,别胡言乱语!时候不早了,各位请回房间休息吧,我们老板也要早点休息了!”   见到谢一刀凶神恶煞的样子,众人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吴伟,纷纷从沙发上起身和吴伟告辞。   吴伟默不作声地转身往三楼走去,谢一刀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众人,跟着吴伟上了楼。   就在李冰正想睡觉时,房间门‘笃、笃’地敲响了起来。李冰打开门,一下子楞住了,站在门口的不是自己同伴,而正是吴伟的贴身保镖谢一刀。   看到李冰发楞,谢一刀竟然咧嘴一笑道:“李冰,怎么不欢迎我吗?”   李冰赶紧摇了摇头道:“哪里!哪里!我们只是这里的客人,焉有反客为主之理?一刀兄,不知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谢一刀回头看了一下走廊和会客室,压低声音神秘地道:“你们几个不是想了解这山庄更多事情吗?我想进来和你们谈谈,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这一下大出李冰意料,他楞了一下方才说道:“那太好了,谢谢一刀兄。您快请进,我去叫其他几人也前来听听。”   不多时,几个人都聚集到了李冰的房间中,谢一刀轻轻地掩上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掏出一包烟,给几个男的各发了一枝,自己又摸出打火机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空中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烟雾缭绕中,谢一刀缓缓说道:“你们是想了解这个山庄闹鬼的事和那一对青年情侣意外毙命的真相,才来到这个山庄。我不得不告诉你们,这里面没有阴谋,这山庄确实闹鬼。”   李冰不露声色地道:“一刀兄,我听阿福提起,女主人苏丽碰到的落水女鬼,正是以前在这里服务的女佣小曼,是不是这一回事?”   李冰本以为谢一刀会搪塞,没想到谢一刀爽快地说道:“对,就是那个溺水而亡的小曼的鬼魂在作祟,这才惊吓到了女主人,缠着主人一起到海南度假离开了这里。只是意外发生了,一对前来投宿的情侣意外死在了山庄中。”   李冰道:“一刀兄,你认为那对青年情侣真是被山庄中的女鬼吓死的?”   谢一刀点点头道:“为什么不是?事实就是这样。那一对青年情侣出事前,我正陪着主人夫妇在海南度假,而小红她们三个女佣以及胡子厨师,也都回到了酒店中。这个山庄中,只有老阿福一人在看管。”   李冰凝思道:“一刀兄,那会不会是有人潜上岛害死了那一对情侣呢?”   谢一刀不屑地说道:“没这可能性!那对情侣是从福建过来旅游的,警察调查了,在当地他们根本不认识什么人。而且他们死后,身上的钱物和证件一分未少,也没任何外伤和中毒迹象。法医都确定了,他们是因为受到惊吓,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脑血管也因惊吓过度而破裂,一时之间又得不到及时的救护,这才意外身亡。”   他叹口气道:“你们不知道,虽然这个山庄中由于主人不喜欢而没安装监控,但景区沿湖都装了监控。事后从监控录像中也发现,出事当晚根本没人任何人和船来到小岛上。这就排除了是人为的谋杀,阿福年龄这么大了,行动都相当困难,他可能会杀了两个从未谋面的年青人吗?”   听了谢一刀的话,众人都觉得不无道理。李冰思索着道:“看来这一对青年男女,可能真的是见到了山庄中那个落水女鬼,受惊吓而死。那么,问题的焦点就集中在了那个女鬼身上。小曼因何而亡,又怎么会一直在这山庄内作祟?”   谢一刀脸色一紧说道:“李冰,这就是我现在瞒着老板偷偷前来的原因。张大哥不是茅山道士吗?其实我来的目的就是想找到张大哥,让他给我指点迷津!”   张远山一楞:“一刀兄弟,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谢一刀点头道:“对,张大哥,你们来到这山庄,有没有感觉这山庄的风水有问题?”   张远山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我也感到很奇怪,今天下午,当我登上那个阁楼,眺望整个景区时,我就发现了问题。只是当时吴老板陪同我们一起参观的,据说这个风景区的风水格式,是他认识的一位高人所布。因此,我虽然心有疑惑,却也不敢说出来,以免惹恼了吴老板。” ☆、第五百八十五章 巨蛇恶相   听到谢一刀居然说他怀疑山庄风水有问题,众人大感意外。待听闻张远山证实了谢一刀的猜疑,众人更感吃惊。   当吴伟和谢一刀带着赵婉儿一行人绕着山庄转了一圈,来到这个阁楼上时,张远山看到湖面上波光粼粼,一时也为眼前美景着迷。   可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不由得深锁起来。他发现,这个双岛生态休闲园虽然是个人造水库,风水却极为凶险。   水库中那一大一小两座岛,虽然大岛美其名曰‘蓬莱’,为景区旅游重点地方,小岛名为‘水中央’,是吴伟的私宅,但这两岛却构成了一条蛇形。   小岛正是那蛇头,两岛之间那不足百米的地方,虽然浸没在湖水中,实为那蛇的‘七寸’部位。   更让张远山震惊的是,虽然这两岛构成一条蛇形,是个极恶风水,但本不能得以吸收灵气。从阁楼上看下去,山庄门口阿福住处和他对面储藏杂物的两座木质筒子楼,恰恰点在了蛇形的眼睛部位。   更让他心惊的是,筒子楼外面的那座木制码头,竟然曲曲折折,却又并没取意‘九曲桥’,而是只有七个弯道。这一座码头,完全是用木头制成,而且两边的栏杆上都漆着显眼的红漆,宛如一条长长的蛇信。   整个山庄的建筑,恰恰在蛇形头顶。张远山认为,那座码头和两个筒子楼,给蛇形双岛吸收邪灵之力提供了方便。巨蛇既具有了灵气,如何能容得它头顶上建有房子?   谢一刀听张远山说完,满脸恍然大悟之色,鸡啄米般地不住点头。   听着谢一刀不住地恭维自己道术精深,张远山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他眉飞色舞地问道:“一刀兄弟,依我看来,去年小曼落水而亡的地方,应该就在码头前面不远处,那正好是蛇信所舔之处。而老管家阿福见到黑衣裙女子坐在船头唱歌的地方,正是小曼淹死的地方。”   谢一刀一脸震惊,不住地叹服。他陷入了回忆中,心有余悸地说道:“张道长,你果然神了,有如亲眼所见。没错,去年夏夜,我就是从那个地方把不知什么原因飘浮到那里的小船拉回码头的。也正是这个地方,女主人苏丽无意中从水中捞出了小曼的尸体。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后怕。”   张远山站了起来,在屋中踱了几步说道:“虽然我不明白去年阿福怎么会亲眼见到小曼坐在船头唱歌,天气突然大变,后来又发现小曼不见了,只留下那条船在湖面上漂浮的原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小曼是出于什么原因溺亡,但这双岛蛇形在添上了眼睛和蛇信后,风水大恶,小曼的冤魂便被锁在了这湖区中而不能超生,因此在这里显形作祟。”   众人听着张远山的解释,虽然感觉不可思议,但又觉得合情合理。   赵婉儿怔了半天方才问道:“张大哥,那为什么借宿的那一对情侣会受惊吓而死呢?”   张远山叹道:“我刚刚说过,大小双岛间那片水域,正是这巨蛇的七寸所在。打蛇打七寸,这句俗语我想大家都听说过。他们两人瞒过大岛上的景区管理员,偷偷游向小岛,这就等于是从蛇的七寸爬到了蛇头。那巨蛇虽然不是真物,而只是一股恶风水,但它的邪灵之力,已经能促使这湖中的冤魂现身吓死那一对情侣了。”   赵婉儿脱口道“原来如此!唉,其实小曼虽然做了冤鬼,心地却还是善良的,她在阁楼上就没对施姐下手。”   谢一刀一楞:“赵小姐,你说什么?刚才和老板在一起,因为他忌讳说山庄闹鬼,所以我也不敢多问。你是说施小姐上了阁楼遇到了小曼化成的女鬼?”   赵婉儿自知说漏了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谢一刀的问话。   李冰心中也叫苦不迭,脑子急速思考着对策。过了一会,他有了主意,与其让谢一刀疑心,不如把事直接挑明了,敲山震虎,看看谢一刀的反应。   他轻咳了一声道:“一刀兄,既然你现在主动来找我们,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了。”   他把施丽娅在阁楼上遇到小曼鬼魂的事祥尽地复述了一遍,然后紧紧地盯着谢一刀,观察着他的反应。   当谢一刀听到小曼竟然在《资治通鉴》中夹杂了一张没寄出的信笺,上面说她害怕和孤独,是因为自己经常纠缠小曼的事后,谢一刀叹了口长气:“李冰兄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情况。我承认,我过去确实做了许多混帐事。但我跟随吴老板后,就改了好多。小曼的美色确实吸引了我,只是她对我比较反感,一直拒绝我的。”   “李冰,小曼出事的那天晚上,我跳入湖中拉回那小船后,就和阿福一直喝酒到天亮。这些情况,警察都已经证实了。小曼之死,虽然与我无关,但她既然留下这封书信,隔天我会去她坟上好好给她上香,祈求她的原谅,并请高僧给她做场法事超度了她。”   虽然谢一刀脸相凶恶,此时众人却都看到了他的一脸真诚。赵婉儿道:“谢一刀,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明天就快给小曼上坟去。”   谢一刀连连点头,张远山又问道:“一刀兄弟,我好奇怪,当年指点你老板建造这个风景区时的高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一刀迟疑了一下道:“这是个秘密,我告诉了你们,千万不能透露,不然老板一怒之下肯定要解雇我,甚至我小命都可能不保。”   李冰代表大家明确表态,答应保守这秘密后,谢一刀才缓缓说道:“指点我老板的人,不是普通人,是个厉害的道士。他叫青阳道长,真人不露相,几乎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吴老板有次无意中跟我提起过,当年他从上海回到乾县后,一时生活窘迫。”   “有次他无意间遇到了一个向他乞食之人,吴老板虽然自己也身陷困境,却仍是大方地请那人大吃了一顿。吃好饭,那人告诉吴老板,他叫青阳道长,只因吴老板命中水旺,乃大富大贵之人,因而故意上前乞食,相试吴老板。”   “他见吴老板为人不错,告诉吴老板,若听他之言必发迹,让吴老板日后去郊区的积香寺找他,言罢飘然而去!”   “积香寺?”几个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没想到指点吴老板恶风水之人,竟然就是那个在积香寺布下五阴之木聚阴之地的邪道,同时也知道了这邪道法名叫青阳道长。 ☆、第五百八十六章 风水邪术   谢一刀在众人吃惊又好奇的注视下,吞吞吐吐地讲述了当年吴伟是如何认识青阳道人,又是怎么听从青阳道人建议,照他风水布局来建设这个双岛生态休闲园区的缘由。   青阳老道端坐在积香寺残存那个破殿中,双目紧闭,淡淡地道:“吴伟,你终于来了。你我是有缘之人,你命中大富大贵,只是眼前落魄,我今指点你一条出路!”   吴伟膜拜在地,惊喜交加地道:“请道长指点迷津,日后发达,当不忘道长之大恩。”   青阳道人猛然睁开眼,眼睛中精光闪烁,低声喝道:“吴伟,你沦落到如今这地步,这都是天意。五行相生相克,你命中水旺,而那赵义明则缺水旺木。你助他一臂之力,五行相生,水能生木,对他而言,得遇贵人,得水而木旺,故而成就大业。”   吴伟身子一震:“道长,你认识赵义明?若不是他,我何苦弄到这个地步!”   青阳道长淡淡地道:“吴伟,你也算我们本地走出的风云人物,你在上海的遭遇,谁人不知?贫道听说此事后,掐指一算,已知来由。只可惜,你没报仇机会了。五行相生,木能生火,赵义明此时已经飞黄腾达,只可惜,物极必反,他命中木旺,若至极点,则必生火而自毁。”   吴伟吃惊地道:“道长,这么说来,那赵义明不久将遭遇不测?真是老天有眼,让这狗贼得此果报。只是可惜了,我不能亲手雪此奇耻大辱!”   青阳道人哼了一声:“吴伟,你现为落魄之命,不思自身进取,有何资本谈报仇雪恨之事?”   吴伟猛然醒悟,拜伏于地道:“青阳道长,弟子知错,请道长指点迷津!”   青阳道人道:“吴伟,你本是极为聪明之人,命中又大富大贵。虽然一时落魄,却只是缺人指点,误入岐途。我今天点拨于你,也不思你什么回报,贫道对钱财看得很淡。只是你要明白,贫道修习五行大法,独‘水’这关,需要大量钱财来打造。因此,贫道才肯点拨于你,日后你自当发迹,不可忘了贫道点拨之恩。将来你若大兴土木之时,得听贫道之言。你得财,我修法,皆大欢喜。惹你负恩,则必将受天雷轰顶之厄运!切记!”   吴伟惊喜交加,捶头拍胸发誓,将来若有发达之日,一切定当听从青阳道人之言。   青阳道人神秘地道:“吴伟,你可知五行相克,木能克土?木聚而长,是为专;土博而广,则为散;是故专胜散,木能克土。你听我之言,由此往南方圆二十公里范围内,盗一年半载墓,得墓中之宝,再行土建,大业必成!”   吴伟再三拜谢而去,觅得一高人,苦练盗墓技术,终于有所成。   终于有一日,吴伟师徒无意中踩得一唐墓,墓中财宝不胜其数。可怜他那师傅,从不曾防备一贯对他毕恭毕敬的徒儿吴伟,在财宝被在墓外接应的吴伟接上后,割断了绳索,横死古墓之中。   吴伟通过地下文物市场,出手了这批文物,获得了大量资金。他牢记青阳道人‘木能克土’之言,进军建筑界,从此平步青云。   吴伟功成名就后,青阳道人秘密找到了他,给了他一张图纸。图纸上明确要吴伟出资承包下水库,兴建双岛生态休闲园区。   青阳道人告诉吴伟,吴伟虽则木旺,若不得水,恐怕木旺不长久。水能生木,吴伟得此水库,能保事业长久,同时也是实现诺言,助青阳道人修习五行大法。   青阳道人说那水库中蕴含龙气,大小两岛一为龙头、二为龙身,只是尚未画龙点睛,缺乏灵气。因此,他在小岛上标出两位置,说是龙眼所在,要吴伟修建两座木质筒子楼。又在筒子楼外面修建一七星码头,码头两侧的木制栏杆刷上红漆,是为龙须。   吴伟大喜,承诺照办。青阳道人和他约好在报上刊登寻人启事的见面方式,说自己若不在,可联系他徒弟。七年后,五行水阵即成火候,那时青阳道人会再来山庄,言罢飘然而去,从此杳无音讯。   听谢一刀讲述完毕,众人虽然感到此事犹如天方夜谭,可也找不到比这更能解释一切的理由了,只得权且信之。   赵婉儿疑惑地问道:“谢一刀,你是吴老板的贴身保镖,你怎么会把这些秘密透露给我们几个外来之客呢?”   谢一刀犹豫了一下说道:“这还得从小曼说起,虽然山庄中传闻闹鬼,在你们来之前,却只有太太苏丽看见过女鬼。其实不然,我也亲眼见过,只是我不敢说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心中害怕,为此拜佛烧香,得一高僧指点,让我积德行善,方能避开鬼邪追命之祸。”   他那眼中的凶光此时荡然无存,流露出一片恐惧之色。抽了一口烟,谢一刀继续道:“我听说你们中有位张道长,已然心动,欲求助于道长。待今晚听李冰说施小姐在阁楼遇上女鬼,被张道长施法逼退,我就决心已定。虽然我喜欢钱财和女-色,跟着吴老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怕我没那个命消受了。另外还有件事,让我心生后怕,决定和你们合作,保住我命。”   谢一刀所说,倒确实打动了众人的心,也认为他说的合情合理。   李冰追问道:“谢一刀,迫使你最终下定决心的是什么事?你若要和我们合作,还望不要保留,痛快地说出来吧!”   谢一刀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们都看见了,我和吴老板在遇到你们,一起回到水中央山庄后。你们在会客室和阿福交谈,我和吴老板还有苏鹏上了楼。后来苏鹏先行离开,随后我也没顾得上吃饭也离开了,直到夜里,和参加洗风宴的吴老板才一起回到山庄。”   李冰疑惑地道:“确实是这样,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吗?”   谢一刀点点头道:“对,我们三人其实没有对帐。吴老板找借口训斥并赶走了苏鹏后,交给我一个秘密任务,让我去报社刊登寻人启事,欲和青阳道长取得联系。”   众人惊讶极了,没想到吴伟竟然在这个时刻欲联系那个邪道。   李冰疑惑地道:“谢一刀,难道今年正好是那个邪道布下风水恶局之后的第七年吗?”   谢一刀点头道:“对,正是这样。他要联系青阳道长,目的就是想让那青阳道长施法,借小曼鬼魂杀死李冰和张道长!” ☆、第五百八十七章 醉翁之意   谢一刀此言一出,无啻于在房间内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   赵婉儿一脸怒色,不快地道:“谢一刀,你要胡说些什么?吴伟到底是不是心肠这么毒,尚不可知,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辞!再说了,他即使要害人,也只会害我,那是因为他和我爸爸有过节,怎么可能害张大哥与李冰呢?”   看着震怒的赵婉儿,谢一刀只是苦笑着,不置一言。   李冰也是疑惑地道:“谢一刀,吴伟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们跟你可是素昧平生,根本谈不上有任何交情啊!谢一刀,我看你肯定是和吴伟有什么恩怨,你想让张大哥借帮助山庄驱鬼之事暗中报复吴伟!”   谢一刀苦笑道:“我有这个必要吗?我是他的贴身保镖,若是我想对他不利,随时可有机会除掉他!”   众人对望了一下,都觉得谢一刀所言非虚。李冰沉默了一会问道:“谢一刀,如果说吴伟要除掉婉儿,尚有情可原,怎么可能把此事扯到我和张大哥头上呢?”   谢一刀深吸一口烟,吞吞吐吐地说道:“赵小姐,我感觉你对吴老板印象很好,是不是你不知道他和你爸妈的恩怨?”   赵婉儿狐疑地道:“吴伟和我说过,他是我爸爸以前的老朋友,而且这事我还电话问我过我妈了,确实是这回事。”   谢一刀嘿嘿奸笑了一下道:“赵小姐,你妈妈是不是心地特善良的一个人啊?吴伟曾经是你爸爸的老朋友那没假,可我现在明白了,你妈妈肯定没把后来的事告诉你!”   赵婉儿满脸狐疑之色,急切地说道:“谢一刀,你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快说!”   谢一刀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你就会明白吴伟为什么那么恨你爸爸了。他当初也是上海光明公司的,是他提拔了你爸爸。只是因为你妈妈漂亮,吴伟动了非分之想。你爸爸城府颇深,设下计策,在吴伟欲非礼你妈妈时,你爸爸带人扭送他到了派出所。从此,你爸爸在光明公司平步青云,而吴伟在被劳教几年后,黯然离开上海,回到了家乡。”   他看着赵婉儿愠怒的神色,有些惶恐地说道:“赵小姐,对不起。可能你妈妈没告诉你这些,一是因为她心善,二是她可能把此事看成是一种耻辱吧!我的话可信不可信,你电话你妈妈直接就能知道了。”   赵婉儿拿起手机,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跑回了自己房间。不一会,她又折返了回来,脸上还带着几许泪痕。   众人见此情景,谁也不敢吭声。只听得赵婉儿轻声道:“谢一刀,你说说吴伟为什么要害死李冰和张大哥。”   听赵婉儿如此之说,众人心里全都明了,谢一刀所言非虚。   谢一刀呷了一口茶道:“赵小姐,吴伟想害死李冰和张道长,那也是因你而起。”   赵婉儿大惑不解:“因为我?这是什么逻辑啊?简直是胡说八道!”   谢一刀嘿嘿一声道:“赵小姐,你还记得你们在码头上初遇我和吴伟时,你是怎么向吴伟介绍你们几位的吗?”   赵婉儿脸一红,啐了一口道:“李冰才不是我男朋友呢!那是为了应付吴伟,我随口蒙他的。”   谢一刀笑道:“赵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李冰的关系,但你不知道,正因为你这句话才给李冰惹来杀身之祸。”   众人大为惊讶,谢一刀更是吐露了惊天秘密。他上下打量着赵婉儿道:“赵小姐,不是我恭维你,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倾国倾城之色。吴伟在码头上一眼盯住你,就是他找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份感觉,你和你妈妈当年极为神似。待他确定你身份后,他心中就有了一个可怕的计划。”   谢一刀说完,神秘地扫视了一遍众人的神色。施丽娅若有所悟地说道:“谢一刀,你的意思是吴伟拉拢我们上山庄小住几天,就是为了接近婉儿,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然后他再联系那个青阳道长,利用他的邪法来驱使鬼魂对付张大哥再除掉李冰。只要李冰一死,他就想尽一切办法占有婉儿,以达到泄愤的目的?”   谢一刀翘起了大拇指道:“施小姐,你真是聪明,让你给猜着了。吴伟就是这个计划,所以他才吩咐我赶紧刊登寻人启事,找到青阳道人。”   李冰沉默了一会,思前想后,觉得谢一刀所说应该是真话,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吴伟热情邀请他们上岛的动机。   他紧盯着谢一刀的眼睛道:“一刀兄,那你有没有联系到那个邪道?又准备如何对付我们呢?”   谢一刀道:“寻人启事随着晚报发行不到一个多小时,就有人联系上我了。不过,那个人不是青阳道人,而是自称他的徒弟。他告诉我们,青阳道人已经得道飞升,不再理会世间俗事。青阳道长把这个秘密传给了徒弟,因此他才看到寻人启事就联系了我。”   那个自称是青阳道人徒弟的人,显得比青阳道人更为神秘。他虽然联系了谢一刀,却始终不肯露面,也不透露自己的身份,而且还是用公用电话联系了谢一刀。   青阳道人徒弟告诉谢一刀,他自有办法召唤鬼魂杀掉李冰,至于那个张远山,青阳道人的徒弟还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说自己需要七天时间作好充分准备,却不告诉谢一刀具体的措施,只是让谢一刀等候他通知,他会在一个指定地方放上法器等待谢一刀前来相取。   众人听得此番内幕,无不痛恨吴伟的险恶毒辣。一时之间,房间内鸦雀无声,除了都在各自思忖如何对付吴伟外,还在斟酌着谢一刀之言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突然,一声惨叫把房间内众人吓了一大叫,人人都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谢一刀凝神一听,惊叫道:“不好,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难道是吴老板出事了?不管怎么样,我是他贴身保镖,有义务保护他。各位,告辞!”   谢一刀推开门就往外冲,众人也不假思索地跟着他跑了出来。施丽娅刚跑出房间,忽然想到了一事,她害怕这是谢一刀的圈套,因此,立即回房抓了只数码DV机再跟着众人跑了出来。   客厅里没有灯光,隐约可见一个鬼魅似的黑影,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山庄外面冲去。 ☆、第五百八十八章 湖底黑影   月色下见那魅影如一阵旋风般地从三楼飞蹿而下,众人无不大骇。   谢一刀惊呼道:“是吴老板,他怎么了?”话没说完,谢一刀已经冲了出去。   众人赶紧跟上,施丽娅偷偷地打开了摄相机,调到了夜光模式上。   只见吴伟如疯了一般,直向山庄外冲去。山庄那扇木质大门此刻已经关闭,吴伟居然动作敏捷地从木门上翻越了过去。   听到动静的阿福,赶紧打开了灯,刚拉开门,就碰到了飞奔过来的谢一刀和紧随其后的李冰一行人。   谢一刀大声吼道:“吴老板,发生了什么事?”   吴伟却不作答,直奔上码头,解开缆绳,一下子跳上了那条小木船。   老阿福也惊叫道:“主人,你快回来啊,发生了什么事?”   吴伟拼命划着小船,这时才吼出来:“小曼,小曼!”   湖边众人面面相觑,眼见着吴伟驾着小船渐渐离开码头。划出码头二三十米,吴伟突然放下了双桨,从小木船上站了起来。   小木船在湖面上晃悠着慢慢打转,吴伟一言不发,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小船随着吴伟的颤抖,也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突然扑通一声传来,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吴伟一个倒栽葱从小木船上跌入了湖中。虽然在月光下,湖水本就看上去一片阴暗,但众人还是感觉到吴伟跌下水的地方,似乎湖底下有个巨大的黑影。   吴伟再也没有浮上来,湖面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只留下那只小船在慢慢地飘浮向湖心。   众人骇异极了,谁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死一般的寂静,终于被老管家阿福的一阵嚎淘大哭声所打破。   谢一刀脸色苍白,摸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并通知了吴伟的太太苏丽。   从吴伟那诡异的行为和叫着小曼名字的事上来看,李冰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吴伟出事前所遭遇的惊惧一幕。   在二楼会客室碰到了李冰他们后,当李冰说出施丽娅在三楼阁楼上见到了黑衣裙女鬼小曼的事时,吴伟脸色突变,在谢一刀的陪伴下回到了自己房间。   由于吴太太苏丽不在山庄,谢一刀帮吴伟料理好茶水等杂事后,回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吴伟呆呆地仰面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李冰说施丽娅碰到小曼鬼魂的事,越来越觉得心中不安起来。   吴伟心中有鬼,那是因为他认为小曼之死是自己引起的。   山庄之所以挑选了姿色最出众的三个女佣,而且一年换一批,这都是吴伟的主意。很少有人能够上得山庄做客,除非是吴伟的生意合作伙伴或者是有批条大权的官员。   这三个女佣除了必须姿色出众外,还必须能够为他请来的贵宾提供特殊服务。小曼虽然天姿国色,被吴伟选到了山庄,但从民风淳朴的山沟沟走出来的小曼,却始终不肯同意山庄内部的潜规则。   虽然吴伟不会亲自和小曼说,每次都是通过谢一刀前去做小曼工作的,但此刻小曼的冤魂不散,吴伟就自然害怕地认为小曼的鬼魂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因此死后才会阴魂不散,在这宅子中闹鬼。   正在吴伟胡思乱想时,房间门轻轻敲了三下。吴伟惊得从床上一坐而起,他夫人苏丽不在,谢一刀和下人严格规定在他休息后不允许走上三楼的,此刻会有谁会来敲门?   难道是小曼?吴伟的冷汗淌了出来。敲门声还在继续,吴伟不得不咳嗽了一声,给自己壮胆,颤抖着问道:“是谁?”   门外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吴老板,我是赵婉儿,想听听你以前和我爸爸在一起的故事。不方便吗?那我走了。”   吴伟心中的恐惧一扫而兴,转而是一阵狂喜,他一迭声地说道:“赵小姐,有空有空,欢迎进来坐坐。”   吴伟打开了门,果然看到赵婉儿笑意盈盈地站在了他房间门口。   吴伟赶紧把赵婉儿让了进来,悄悄地把房间门反锁上。他笑咪咪地道:“赵小姐,这么晚了还没睡着呀?”   赵婉儿轻颦浅笑,双眼含情地看着吴伟,却不说一句话。   吴伟心中暗喜:“没想到,赵义明的女儿看上去这么高贵,其实也这么下贱。赵义明啊赵义明,当年我没玩过你老婆,你小子设计把我送进了监狱。可你想不到吧,你那宝贝女儿,此刻却主动来对我投怀送抱。”   吴伟心中洋溢着一种近乎变态的兴奋,却听得赵婉儿轻声说道:“吴老板,你这儿空调刚开吗?热死我了,能不能借你的淋浴房冲个凉?”   吴伟心中大喜,一迭声地点头答应。只风赵婉儿慢慢脱下了那条湖绿色的吊带裙,只留下隐形文胸和一条白色蕾丝内裤。   吴伟看到眼前赵婉儿的身体犹如一尊洁白的艺术品,一时看得呆了。赵婉儿轻声道:“吴老板,人家害羞嘛,你能不能把大灯关了?”   吴伟立即醒悟过来,伸手关掉了明亮的大灯,只保留了光线柔和暗淡的情调氛围灯。   赵婉儿轻轻抬起一条玉腿,慢慢跨进了淋浴房中。听着淋浴房中的水流声,看着赵婉儿那映在淋浴房磨砂玻璃上的玉影,吴伟心猿意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身子犹如钉在了淋浴房间门口。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吴伟突然感觉淋浴房中的水流声消失了,也不见了赵婉儿那诱人的身影。   正在他疑惑间,却听到赵婉儿轻声道:“吴老板,我好困,不介意我躺一会吧?”   吴伟一回头,却惊见赵婉儿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了他的床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空调被,只留下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床榻边。   吴伟此刻已经浑身酥软,血脉贲张,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向床上,抱着赵婉儿猛亲起来。   吴伟边亲着赵婉儿边淫笑着道:“赵小姐,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如此解风情,比起你妈妈当年可好多了!”   赵婉儿轻轻推开吴伟的头,娇笑道:“吴老板,你不是一直怨恨我到了这山庄却不肯顺从你的意思为那些客人提供服务吗?今天我就答应了你,而且第一次是给你吴老板!” ☆、第五百八十九章 疑点犹存   正被欲-火灼烤着的吴伟不假思索地道:“赵小姐,你放心,你不是那些下人,我喜欢让你心甘情愿地做我的人。”   话刚出口,吴伟忽然感觉赵婉儿推开他头的手有些冰凉,心中一个激零,紧张又疑惑地问道:“赵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山庄的这个秘密的?”   赵婉儿并没直接回答吴伟的话题,只是浅笑道:“吴老板,你管那么多干嘛呢?你就不喜欢欣赏一下我的身材吗?”   吴伟一听此言,一下子把疑问抛到了九宵云外,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他一把掀开那条薄薄的空调被,在那昏暗柔和的灯光下,他一下子吓懵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婉儿那姣美的面容下,竟然没有他想象中那雪白的胴体,而是一具惨白可怕的骷髅。   吴伟吓得大叫一声,再看赵婉儿的头时,却发现这哪儿是赵婉儿,分明就是去年在山庄溺死的小曼。   吴伟叫得大叫,欲夺门而逃,却不料床上那具骷髅竟然紧紧地抱住了他。吴伟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挣脱了那骷髅。   他夺门而逃,虽然不见了骷髅,却始终感觉小曼那被湖水泡得肿胀分不清五官的脸正紧紧地贴在他后脖颈上。   那一刻,吴伟犹如被浸泡在水中,双耳除了水声听不到其他半点声音。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逃离山庄,逃离这个湖区。   吴伟拼命地向山庄外冲去,根本看不到谢一刀等人,也听不到他们的呼喊声。   他翻过了大门,解开缆绳跳上小船,奋力向湖边划去……   一周后,住在宾馆中的李冰一行人看着报纸上关于当地名人吴伟落水而亡的报道,不禁感叹金钱的魔力。为了保住吴伟的名声,报道只是轻描淡写讲述了吴伟因酒后驾船落水溺亡,丝毫没提出山庄其他事情。   李冰皱眉说道:“我怎么总感觉这事不大对?虽然警察已经向我们几人还有谢一刀和阿福调查过,还有施姐拍下的录像作证,证明我们几人全都在一起,没人作案时间,吴伟确实是自己一路狂奔溺水而亡,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头,好像事情的真相还隔着薄薄的一层面纱而没有被揭开!”   施丽娅道:“我也觉得怪怪的!阿福和谢一刀不都告诉我们吗?那条小船,平时非但用缆绳系在码头上,还为了防止别人乱动,加上了锁。那天晚上吴伟出事时,见他迅速解开了缆绳,不论是从动作还是时间上看,他都没打开锁。而且更巧合的是,吴伟溺亡的地方,正是去年他夫人苏丽无意中捞起小曼尸首的那个位置。”   李冰眼睛一亮:“对,施姐心细,发现了这个我疏忽之处。怪不得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呢,也就是说,只有阿福看见小曼落水而亡那一夜和吴伟身死那一夜,这条小船才没上锁。那小船的钥匙在哪?阿福说过,钥匙放在他住所的墙上。”   他想了一下接着道:“若要动用到那钥匙,除了阿福外,还有个人可以拿到!”   施丽娅惊讶地道:“你是说那个身为吴伟贴身保镖的谢一刀吗?这不可能,他把吴伟的阴谋都讲给我们听了,而且吴伟发疯一般划船落水时,谢一刀还正在和我们一起说话呢!”   李冰淡淡地道:“我现在不是说谢一多有杀人嫌疑,而是在把一些小事联系起来作些推断,以解开我心头疑惑。”   他慢慢地道:“若是谢一刀搞的鬼,那他完全有条件预先趁阿福不注意,偷偷打开小船的锁。但这就奇怪了,要真是他搞的鬼,他怎么会算准吴伟一定会去划那只小船呢?”   李冰一时思绪如麻,理不出头绪。张远山突然插口道:“李冰,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认为吴伟是被谢一刀设计害死的。”   李冰大奇,忙请教张远山他看出了什么疑点。张远山缓缓而道:“你们记得当警察来到山庄调查此事时,询问过的一起怪事吗?”   赵婉儿道:“张大哥,你是说警察带着警犬上岛后,在山庄四周的泥地里,发现了血迹的事吗?”   张远山点点头,赵婉儿疑惑地道:“这有什么好怀疑的?警察查问时,那个胡子厨师不是说过了吗?这是谢一刀告诉他,吴伟要他杀大公鸡,取公鸡血洒于山庄四周以辟邪。警察事后化验,那也真的是公鸡血,这个没什么好怀疑的啊!”   张远山神秘地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没错,公鸡血确实能辟邪,鬼魂见到鸡血,必远而避之,因此,以前农村人家,有娃儿吓着或是家人生病,怀疑撞邪时,都会杀大公鸡取鸡血洒于房屋四周以辟邪。”   他顿了一下道:“我是这么想的,那小曼的鬼魂本就在山庄内现身过。或许谢一刀洒鸡血不是为了辟邪,而是把小曼的鬼魂禁锢在山庄内不得离开!若是小曼的鬼魂进了山庄,谢一刀只要吩咐胡子厨师把鸡血往山庄四周一洒,她的鬼魂一时半会就离不开山庄了。”   李冰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如此说来,谢一刀是阴谋杀害吴伟的疑点就有了依据,他是想利用小曼的鬼魂报了自己一箭之仇,而他到我们房间来说话,其实就是让我们给他提供不在场的证明。”   话音未落,李冰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他自言自语道:“这个解释似乎行得通,但更难以让人解释的问题又来了,他是如何在人不在场的前提下,能驱使小曼鬼魂让吴伟中邪而落水溺亡的呢?”   赵婉儿也不解地道:“是呀,他又不能分身,明明和我们在一起,而且又把山庄秘密告诉了我们,难道李冰是你多疑了?他要办得此事,除非暗中有人助他。三个女佣都没出过房间,互相可以作证;胡子厨师虽然没人作证,警察询问他看的电视内容,丝毫不差,应该也没问题。”   “至于老阿福,他对吴伟这么忠心,为人又忠厚老实,年岁已大,也不具备条件。除非……”   李冰急切又期盼地看着赵婉儿,此时的他,总感觉只差那么一点就能捅破这层薄薄的谜团,或许赵婉儿的言语能给他带来启迪。   赵婉儿慢慢说道:“除非谢一刀撒谎,也找到了那个青阳邪道或者是他徒弟,然后悄悄地把他们带上了岛,设计对付吴伟!” ☆、第五百九十章 五阴五毒   李冰认为,谢一刀并没说谎,因为刑警队在调查出事当晚湖边所有监控录像后发现,除了吴伟和谢一刀外,并没其他人上过这小岛,甚至连湖区也没进入。   问题到底出在哪?李冰苦苦思索着。他自言自语地道:“难道这个谢一刀真有特殊能力能控制小曼的鬼魂杀死吴伟?”   张远山眼睛一亮道:“李冰,完全有这可能。还记得谢一刀跟我们说过吗?他说联系不到青阳道人,却联系上了他的徒弟。那个徒弟更神秘,不露面,只是让谢一刀接到他的电话通知后到指定位置取他准备好的法器。我认为,如果真是谢一刀设计杀了吴伟,那么谢一刀其实当天就取到了那个青阳道人徒弟给他的邪物。”   李冰兴奋地问道:“张大哥,有这么邪乎么?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控制得住小曼的鬼魂。”   张远山闭目凝思了半天,整理了一下思绪,向众人描述了事发当时的经过。   谢一刀领命前去报社刊登寻人启事的途中,他就寻思着,这是一个绝佳的杀死吴伟一雪前耻的机会。   只是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才能不遗留任何破绽,当他在晚饭前接到青阳道人徒弟打来的电话后,他试探着问青阳道人徒弟,有没有办法操纵鬼魂杀死一个人。   青阳道人的徒弟在得知谢一刀的身份后,满口答应,前提是谢一刀在事成后,能让青阳道人徒弟暗中操控这个双岛生态休闲园区,以便他修行五行邪法中的水阵。   谢一刀大喜,满口允诺,在青阳道人徒弟对他电话中告诉了他方法后,他匆匆赶到指定地点,拿到了一张黑色符纸和一颗黑色的药丸以及三张黄色符纸。   青阳道人徒弟告诉谢一刀,那张黑色符纸可以用来请孤魂野鬼。此符又称五阴符,画有蝎、蛇、蜂、蜮、蜈蚣五种毒物。   那黑色药丸则是由青蛇、蜈蚣、蝎子、壁虎、蟾蜍五物在烈日下烘烤干后研磨成粉所制,可使服食之人阳气大损,精神处于恍惚状态,配合五阴符使用,则此人必为孤魂野鬼所害。   谢一刀把邪物悄悄置于身上,先回到山庄。他坐船小船快到码头时,在发现小曼尸体的水域焚化了那三张黄色符纸,又按照青阳道人徒弟所教的咒语念诵了一遍。   湖底慢慢地泛起了水泡,谢一刀见符纸果然有效,心中又惊又喜,赶紧划船回到了山庄。   约摸半小时后,天色已黑,谢一刀找到胡子厨师,说是吴老板吩咐,让胡子厨师宰杀公鸡取鸡血洒在山庄四周以辟邪。   胡子厨师不敢怠慢,连忙照办。谢一刀又悄悄溜到三楼,偷偷打开吴伟的卧室门,把那张黑色的五阴符塞进了吴伟的枕头中。   趁山庄四下无人,谢一刀这才悄悄离开,来到了吴伟正在应酬的酒店中。待酒席散后,他陪着吴伟回到了山庄中。   而此时恰巧因为谢一刀引女鬼进入山庄,施丽娅在阁楼遇上女鬼,众人正在客厅议论。见李冰说起山庄闹鬼之事,吴伟谈鬼色变,心中惊惧。谢一刀暗惊那青阳道人所授邪术果然有效,心中窃喜,陪同吴伟回到卧室休息。   待吴伟躺下后,谢一刀也回到了二楼自己住处。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青阳道人徒弟所授邪法,最后能不能杀死吴伟。   谢一刀寻思,如果吴伟真的被杀,那他绝对脱不了干系。他必须找到为他证明不在场的办法,那就是他主动去找李冰他们。   谢一刀毕竟是混**出身,身上赌徒本性仍存,他孤注一掷,为了制造山庄真的有鬼,且是鬼为了复仇杀了吴伟的故事,他决定把吴伟邀请李冰他们上岛的真实目的讲给李冰他们听,并赢得他们信任。   最坏的打算是,万一青阳道人徒弟所授方法无效,那他为了防止吴伟知晓他把秘密泄露给赵婉儿她们,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凭自己的身手,干掉赵婉儿一行人和吴伟,以报多年前的奇耻大辱。   吴伟在进入自己房间后,斜倚在床上想着心事。当他的头接触到枕头时,暗藏在枕头中的五阴符瞬间就把小曼的鬼魂吸引到了三楼。   而此时,在吴伟喝了谢一刀融化了五毒丸的茶水后,他的阳气也迅速降低。小曼的鬼魂原本奈何不得吴伟,是因为吴伟财气旺,而财旺之人阳气也必旺,鬼魂接近不了。   当吴伟阳气尽失时,他也产生了幻觉,大脑开始为阴邪之气所控制,因而,他就见到了‘赵婉儿’主动来勾引他的一幕。   当吴伟发现这个‘赵婉儿’竟然是一具骷髅,而且是小曼所化后,吓得夺路而逃。此时药物和阴邪之气,驱使他脑中只有尽快逃离这一念头。   谢一刀早在系在码头上的小船缆绳上做了手脚,除掉了那把锁,以便吴伟神志不清中,能顺利登上那条小船。   青阳道人的徒弟告诉谢一刀,只要中邪之人上了那条船,他必在那个落水女鬼出事的地方丧生。   果不其然,吴伟似发狂一般冲出山庄,上了小船后,在那个出事地点停了下来,摇晃了几下,一头栽进湖底,再也没能浮上来。   虽然张远山所说的五阴符和五毒丸众人闻所未闻,但他那一般叙说,宛如他亲眼所见一样,也更能解释那一连串奇怪的事,众人都不禁叹服。   赵婉儿愤愤地道:“李冰,马上通知小宋,把这个恶毒的谢一刀绳之于法!”   李冰微笑了一下说道:“婉儿,你又任性了。这只是张大哥的推测,何况还牵涉到了鬼神之说,这个怎么能作为警察抓人的证据?”   赵婉儿恨恨地道:“可惜了,便宜了谢一刀这厮!”   施丽娅轻轻拉了一下赵婉儿的手道:“婉儿,谢一刀也算做了件好事。那个吴伟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只是狗咬狗罢了。”   张远山嘿嘿道:“婉儿,你别着急,我看这事还没完。虽然吴伟已死,罪有应得,但我估计害死小曼的,极有可能不是吴伟,而是谢一刀。因为吴伟死后,我观那湖中阴气并未散尽,说明小曼之死另有隐情,应该是谢一刀所害。只是谢一刀戾气深重,鬼魂也惧这等恶人,而拿他无法而已。”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失踪尸体   山庄四周的鸡血,虽然被警犬闻出被挖掘出来,但山庄内的阴气并未就此散去。   张远山琢磨着,这肯定是因为小曼的怨气未散所致。只是小曼究竟是如何死的,尚不得而知。   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大半个月,众人也都渐渐焦躁起来,怀疑这个山庄内发生的事,究竟是不是他们希望遇到的五行邪法中的水阵。   这天晚上,几个人正在宾馆中无聊地打牌时,躺在床上的赵婉儿看着当地的晚报,一条轰动的新闻映入了她的眼帘:在本县首富吴伟离奇落水死亡后,他的遗孀苏丽也于三日前不幸死亡,更为离奇的是,苏丽的遗体在殡仪馆中离奇失踪!   赵婉儿忙把这条惊天新闻读给正在打牌的四个人听,李冰等人听到苏丽出事,心里咯噔一下,惊喜交加。惊的是吴伟之事并未如此简单了结,又出了一件更离奇的大事;喜的是张远山的判断极有可能是正确的,这个山庄正是他们所要寻觅的五行邪法中的水阵。   施丽娅忽然‘呀’了一声道:“这事有点奇怪,我们现在要找的不是五行邪法中的水阵吗?怎么会出现了苏丽遗体在殡仪馆失踪之事?殡仪馆,不就是火葬场吗?那应该是火,怎么水还没解决,就出现了火?”   众人皆大感意外,赵婉儿一撇嘴道:“谁说水火不相容?这不,水火我们同时碰上了。”   张远山一拍大腿道:“对,说不定这次真是水火同时进行,这邪道的邪法,着实出人意料!”   突然,门轻轻地敲了几下,众人一楞,李冰随口说道:“请进!”   门打开了,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刑警队长宋瑞安和一名身着警官服的陌生人。   李冰楞了一下,不禁开心地冲上前,拥抱了一下小宋道:“宋队,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啦?外面太热了,快进房间坐坐!”   几人坐定后,小宋指着同来的那个警官道:“李冰,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俞琛警官。别看他年轻,却是警官学校刚毕业的高材生。他来我们这里见习,因为在警校期间有过出色表现,组织上很是信任他。殡仪馆发生了一起离奇案件,小俞主动请缨,负责侦破此案。”   赵婉儿好奇地问道:“宋队,你是说报上报道的苏丽遗体在殡仪馆离奇失踪的事吗?这样的大案件,宋队放心让俞警官一手操办?”   小宋笑道:“婉儿,苏丽之死纯属意外,没什么疑点。至于一具尸体在殡仪馆失踪,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俞警官年轻有为,正需要锻炼,这事他是主动请战的。放心吧,我都这么信任俞警官,难道你们还不能信任吗?”   俞琛尴尬地笑了笑,站起身向众人行了个礼。赵婉儿依旧不依不饶地问道:“宋队,既然只是一具尸体失踪,俞警官又精明强干,怎么你们结伴来我们这儿啦?”   宋队哈哈一笑道:“怎么了?婉儿,哥想念你们了,来看看你们不欢迎吗?”   赵婉儿脸上一红,连声道:“宋队,不好意思。当然欢迎宋队来啦,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李冰盯着宋队道:“宋队,我看你和俞警官到我们这儿来,不单单是来看我们的。宋队,你快说吧,是不是案件中碰到了灵异事件,要来求助张大哥?”   宋队一拍李冰的肩膀道:“你小子够机灵,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样吧,我局内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俞警官会告诉你们整个案件过程的,希望你们能帮助俞警官破解许多疑点。”   宋队交待完毕后,起身告辞。在他离开后,俞琛警官把苏丽遗体失踪谜案一一讲给五个人听,把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吴伟死后,苏丽得到了吴伟的全部遗产。令当地人纷纷议论的是,苏丽竟然在得到遗产后,迅速公布了和谢一刀的恋情,两人竟然在一周前就前去民政局悄悄领了结婚证。   三天前,苏丽从香港回来,不幸的是她刚下飞机就因为心肌梗塞,送到医院救治时,已经晚了。   苏丽死后,谢一刀向警方出示了他和苏丽的结婚证,强烈要求警方严查苏丽的真正死因。   由于苏丽是死在机场,而此时,只有她的司机小王前去接机,而且小王还没接到苏丽,苏丽就在下飞机的舷梯上突发心肌梗塞。法医还没来得及对苏丽进行尸检,单从表面上看,苏丽并没有受到其他外伤和任何中毒迹象,且苏丽在飞机还一切表现很正常,便暂时得出了苏丽是意外死于心肌梗塞的结论。至于具体死因,将在尸检后得出正式结论。   谢一刀无奈,便以死者丈夫的身份,要求把苏丽遗体停放在县殡仪馆中,等待刑警队安排尸检。   这天晚上,一辆黑色小车驶过殡仪馆附近的小山脚下时,司机突然发现从树林中蹿出一条黑影。   司机大惊之下,一个急刹,车子差点滚入山沟。惊魂失魄的司机半晌才反应过来,当他发现汽车前挡风玻璃上满是血迹之时,明白自己闯下了大祸。   司机为人还算厚道,虽然吓得浑身哆嗦,也没肇事逃逸。他拨打了122事故电话,不多会,几辆警车就来到了现场。   交警勘察了现场后,发现被撞者还有微弱的呼吸,便急忙把伤者送往医院救治。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后,伤者虽然保住了性命,可再也不能苏醒过来,成为一名植物人。   交警从伤者的口袋里发现了他的身份证,经过网上比对后,发现伤者是县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交警队立即联系了殡仪馆,才得知伤者名叫王龙大,是殡仪馆的老职工。出事当晚,整个殡仪馆停放尸体的地方,只有王龙大一个人在值班。   虽然不了解在殡仪馆值班的王龙大因何急速穿过殡仪馆后的那片小树林而撞上了急速行驶的小车,但基本可以认定,这是一桩普通的交通事故。   没料到,殡仪馆在接到交警队通知后,竟然发现殡仪馆冷库中少了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正是刚死亡的苏丽。   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立即被带上了一层浓浓的神秘色彩,也因为尸体的身份特殊性,引起了刑警队的注意。 ☆、第五百九十二章 电梯女尸   殡仪馆内外各有一只监控摄像头拍到了王龙大惊慌失措狂跑的影像,再佐以小车内配置的行车记录仪画面,否决了是小车司机故意撞伤王龙大的嫌疑。   虽然这被定位为一起偶发的交通事故,但监控中王龙大的反常表现,加上他在殡仪馆工作的特殊背景,给这桩交通事故增添了让人们极尽想象之可能的神秘色彩。   殡仪馆内部的那只监控画面中显示,当时的时间指向深夜十点三十左右,正坐在椅子上打着呵欠的王龙大伸了个懒腰。   不一会,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身子一震,竟似呆住了一般。   王龙大无意中对着摄像头瞄了一眼,镜头中清晰地记录了他当时那惊恐得近乎扭曲的表情。   隔了一会,王龙大似乎壮了壮胆子,拿起桌上的一把强光手电,胆战心惊地向停尸间方向走去。   停尸间建在地下,有一部电梯除了可以到达殡仪馆楼上的吊唁厅外,还可以直接下到地下室的停尸间。   王龙大紧张地向电梯口一步步走近,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听到的异常声音应该是来自电梯口。   他站在电梯口呆立一会,似乎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举起了一只手,放在电梯的按键位置处。因为拍摄死角的关系,看不见王龙大具体的手部动作。反复做了几个手势后,他终于按下了电梯开门键。   就在电梯打开的一霎那,观看监控录像的众多刑警也不禁吓出了一声冷汗。只见电梯厢内一个衣着艳丽的年轻女子,斜斜地倚靠在电梯壁上。   王龙大的强光手电,正好打在那女子的脸部,把那女子的脸照得分外惨白,格外瘆人。   电梯内的女子正是当天刚送进殡仪馆停尸间的苏丽,这场景让许多刑警大惊失色,直感觉不可思议、毛骨悚然。   可想而知,当时只身在殡仪馆内值班的王龙大心中的惊惧有多大。只见王龙大一下子扔掉了强光手电,转身便跑。   电梯门缓缓合上,只因监控距离较远,又因一只墙角挡住了监控路线,看不见电梯面板上的显示板,不知这时电梯发生了什么运作。   隔了一会,电梯门再次打开。令众刑警惊异的是,电梯中的女尸不见了。画面闪烁了几下,屏幕上只留下一片雪花。   刑警在事发后的调查中发现,电梯内的监控早就出现了问题,已有几个月不能正常工作。因为这部电梯是供运送尸体和死者家属吊唁时所用,皆因世人心中忌讳,所以也从没人提出请电梯工前来修理,故而电梯内部录像资料根本就不存在,也就造成了不知女尸是如何出现在电梯中的遗憾。   离殡仪馆值班室最近的一个侧门也有一只摄像头也捕捉到了王龙大的踪迹,当时他惊慌失措地从殡仪馆内跑出,直奔这个侧门。   画面中只见王龙大抖索着试了好几把钥匙,终于打开了侧门,顾不上锁门,就一头扎进了殡仪馆后小山坡上的树林中。   最后一段画面,就在肇事车内的行车记录仪中,只见正常行驶的小车两道雪亮的大灯光照射下,小山坡一侧的树林中突然蹿出了一条黑影,一下子冲向车头部分。   当那黑影撞上小车的一霎那,在汽车大灯光的照射下,行车记录仪清晰地记载下了当时那张因为恐惧而近乎扭曲的脸。那个撞上车的人正是王龙大,而小车此时也因为急刹险些翻入路边的山沟中,行车记录仪中的画面剧烈地震动着。   除了这三段视频,再也无案发当时的任何有关王龙大的线索。肇事司机也不能提供更多线索,而王龙大也因为脑部受到重创,虽然保住一条性命,却不幸成为了植物人,无法向警方提供一点任何有用的线索。   一桩偶发的交通事故,至此变成了一个极具灵异色彩的普通刑事案件。警方破案的重点就在于那具失踪的女尸到底在哪,女尸又是怎么自己进入电梯里并神秘失踪的。   李冰等人听完见习刑警俞琛的案情介绍,也都吃惊地合不上嘴。   赵婉儿脸露惊恐之色道:“谁会偷一具尸体呢?难道是发生了传说中的炸尸?”   警官俞琛道:“炸尸只是民间迷信传说,根本不可信。何况即使是炸尸,殡仪馆的监控录像应该完整记录当时的情景。令我们惊讶的是,当电梯第二次打开时,那女尸就不见了,而且灯光闪了几下,监控画面上就满屏雪花。经过现场勘察,那是有人故意破坏了监控线路,电缆线是被人为剪断的。”   张远山皱了皱眉,也大惑不解地道:“是呀,就算是炸尸,也不可能发生那样的情况。俞警官,您别见笑,你们警察不信这世上有鬼,我作为一个道士,我信。”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可是就算真的发生了尸变,那这尸体也不可能如常人一样具备正常的逻辑判断能力,根本不可能会想到剪断监控电缆呀?”   俞琛道:“是呀,不管我们的观点有何不同,判断都是一样的,我们都认为这是人为的。只是不知道这是怎么样一个神秘人物,竟然为了偷一具尸体而如此装神弄鬼!”   李冰沉吟了一下问道:“俞警官,会不会是苏丽刚从香港洽谈业务回来,身上带了重要商业机密或者是贵重物品或现金,有不法之徒起了贪念从而盗尸呢?”   俞琛摇了下头道:“这不可能,死者在意外死亡后,他(她)随身携带的任何有价值的物品都不可能跟着死者进入停尸间,一般程序是先交给警方再转交给死者家属。所以,我们刑警队内没有一人会认为有这种可能。”   李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么苏丽随身物品现在应该在你们刑警队吧?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俞琛道:“苏丽死亡后,从她随身物品中除了发现大量的现金和银行卡,业务洽谈的意向书还有一部手机和她的一些私人物品外,并没其他物品。在警方取证后,这些物品已经交给了她的丈夫。”   李冰一楞:“什么?交给了她丈夫?苏丽的老公吴伟不是已经淹死了快近一个月吗?这怎么可能?”   俞琛神情严肃地道:“不是吴伟,准确地说是苏丽的现任丈夫,他以前是吴伟的贴身保镖,他叫谢一刀!”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不解迷雾   当刑警俞琛说出谢一刀的名字时,房间内几人全呆住了,楞了好久才想起刑警前面说过的苏丽在吴伟死后,继承了他的财产,闪电般地与谢一刀从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的事来。   “谢一刀!”,赵婉儿脱口而出道:“这个坏到透顶的家伙,肯定是他偷了苏丽的尸体装神弄鬼,说不定苏丽还是他害死的!”   俞琛道:“赵小姐,虽然我们刑警队内存在着许多不同意见,我个人观点,也是认为是谢一刀偷了苏丽的尸体装神弄鬼,但不清楚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目的。至于苏丽的死嘛,这应该与谢一刀无关,尸检报告说明了一切。”   李冰紧盯着问道:“俞警官,为什么这么确定谢一刀与苏丽的死无关?”   俞琛道:“这桩案件发生在三天前,而苏丽去香港,来回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也就是说,从苏丽离开谢一刀到她突发心肌梗塞而亡,谢一刀有起码48小时没有与苏丽有过任何接触,这就排除了是谢一刀杀人的嫌疑。在对苏丽和谢一刀各自的电话记录调查中,也基本可排除谢一刀买凶杀人。在对陪同苏丽香港之行的公司其他几个董事的调查中,他们互相可以证明都没有杀害苏珊的动机和时间。”   “这就说明了苏丽确实是死于意外,不是谋杀,只是离预定的尸体解剖还差不到十个小时时,她的尸体竟然意外从停尸间里消失了。这是唯一的疑点,因为虽然当时法医初步鉴定苏丽没有任何外伤和中毒迹象,毕竟不是最终技术鉴定结果。”   虽然从情感的好恶上众人都十分憎恶谢一刀,但毕竟警方都认定了苏丽只是意外死于突发心肌梗塞而不是谋杀,众人也不能因为个人喜恶而强加罪名于谢一刀。   赵婉儿恨恨地道:“一看这个满脸刀疤的家伙就让人十分厌恶,苏丽不知哪根筋抽了,竟然和这样的人结为夫妻。或许她死了也是好事,不然的话,恐怕以后有得她抹泪的时候。”   李冰则在宾馆客房内来回踱着步,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这事儿真怪,为什么吴伟刚死,尸骨未寒,苏丽就悄悄地和谢一刀领了结婚证呢?这也太突然了,难道说吴伟生前,苏丽就和谢一刀有了暧昧关系?那么,吴伟之死,会不会也是苏丽与谢一刀的阴谋呢?”   张远山嘟囔道:“李冰,我上次就说过,肯定是谢一刀勾结了那个青阳道人的徒弟,利用邪法驱使小曼的鬼魂杀死了吴伟。看,现在不是很明显嘛,谢一刀肯定与苏丽早有奸-情,这才下手杀死了吴伟,劫财又得色。”   李冰笑了笑道:“张大哥,看来你这次真的猜对了。不过,我们没有什么证据,不能证明这一切都是谢一刀所搞的鬼。现在苏丽也死了,谢一刀又为什么要杀死她呢?如果他是因为和苏丽恋-奸-情热才下手除掉了吴伟,他根本不可能会立即杀死了苏丽呀!”   施丽娅哼了一声道:“李冰,我们一路上见过的为财而杀人的事例还少吗?这还用多想,肯定是谢一刀想独霸吴伟那庞大的家产呗!别忘了,他和苏丽已经领了结婚证,虽然没举办婚礼,但在法律上,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只要苏丽一死,谢一刀就能合法地继承全部遗产。”   李冰皱眉说道:“施姐,你所说虽然很有道理,却有许多地方仍难以让人信服呀!你想想,假设张大哥的推测成立,谢一刀早就想谋杀吴伟,而且他身为贴身保镖,想杀死吴伟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一直不下手?”   施丽娅道:“那只能说明谢一刀这个人虽然为人凶残,却不是没有脑子之人,他城府极深而已。或许是他觉得杀了吴伟,他自己也逃脱不了杀人嫌疑,更不可能得到吴伟那庞大的家产,这才没下手。”   李冰道:“施姐,照你的意思推论下去,谢一刀想得到吴伟的家产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先勾搭上苏丽。只要苏丽和谢一刀有了奸-情,他才可以下手杀了吴伟,然后苏丽继承了吴伟的家业,与谢一刀结为夫妻。”   施丽娅点了点头道:“是的,谢一刀肯定是有了这么一招长久的计划,这才一直没动手。直到最近,他和苏丽终于勾搭成奸,动手除掉吴伟的机会终于来了。”   李冰点点头道:“施姐说得有理,可还是有解释不通之处。吴伟已经死了,警方也结案了,认为吴伟是意外溺亡,苏丽这才以吴伟合法妻子的身份继承了吴伟的所有家业。至于她闪电般和谢一刀结为夫妻,除了怀疑她和谢一刀早就暧昧,可以在道义上指责外,法律上可没她与谢一刀结为夫妻的限制,这都是合法的。”   “苏丽因和谢一刀有奸-情,或许有谋杀吴伟的嫌疑,但嫌疑只限于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因此,法律上她们还是十分清白的。既然她们结为夫妻后,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那么谢一刀为什么还要杀死苏丽?”   施丽娅一时语塞,李冰接着道:“就算不知什么原因,谢一刀要除掉苏丽,按他的心计和城府之深来看,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杀死苏丽吗?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施丽娅也楞住了,她明白李冰说得有理,谢一刀决不可能这般没有脑子。   赵婉儿啐了一口道:“李冰,你收了谢一刀什么好处,这么帮他说好话?哼,我看就是谢一刀杀死了苏丽,而且还是他杀死了吴伟!”   见到李冰尴尬的样子,刑警俞琛赶忙打圆场道:“李冰所说的没错,而赵小姐的怀疑也很有道理。不瞒你们说,我也是一直坚持认为是谢一刀杀死了苏丽。”   施丽娅惊讶地道:“俞警官,你刚才不还是说谢一刀不具备杀害苏丽的作案时间吗?而且警方已经初步认定苏丽的确是死于意外突发心肌梗塞。怎么这会突然说苏丽有可能是谢一刀杀死的呢?我看你是不是因为李冰被婉儿说了,你给他找个台阶下吧?呵呵!”   俞琛正色道:“不,我是真的怀疑是谢一刀杀死了苏丽并盗尸,这与刑警队其他人意见不合。为了解开这个谜团,所以我才向宋队请战,独自一人揽下了这桩离奇的案件!” ☆、第五百九十四章 独立调查   发现苏丽尸体从殡仪馆停尸间失踪后,刑警队长宋瑞安便带着实习警官俞琛前来找谢一刀了解情况。   通过电话后,了解到谢一刀正在山庄中忙着处理山庄中几个下人离开的事宜,两人便直奔山庄。   来到了山庄后,迎面遇上谢一刀正在指挥几个工人搬运物品。宋队和俞琛迎了上去,谢一刀一楞,随即拍了拍手上的尘灰说道:“宋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妻子的遗体怎么可能从殡仪馆失踪?宋队,你们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宋队看着不大冷静的谢一刀,好言安慰了几句,谢一刀的情绪才慢慢平定下来。   谢一刀把宋队和俞琛带进了山庄二楼会客厅,宋队打量了一番,和上次吴伟溺水身亡他来这儿时大不相同了。原本干净整洁的会客室,此刻显得一片凌乱,他不禁问道:“谢一刀,这是怎么回事?”   谢一刀叹口气道:“这个山庄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太不吉利了,现在没人敢入住。因此,我决定暂时让这山庄空闲着,把一些重要东西先搬出去。”   宋队‘嗯’了一声道:“这样也好,免得这山庄中再出大事。刚才我还在奇怪,你怎么带人在搬东西。你看我这脑子,一直没反应过来,现在才想到,你已经是这山庄的遗产继承人了。”   谢一刀咬牙道:“宋队,钱财是小事。可怜我那妻子,死了都不得安宁,遗体竟然不见了。宋队,恳求你们火速侦破,让我妻子早日入土为安,我定当重酬!”   小宋点点头道:“谢一刀,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一定会尽快侦破此案的。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苏丽生前有没有什么仇家?她有心肌梗塞的毛病原来知道不知道?”   谢一刀道:“宋队,苏丽是金盛酒店原总经理招聘进来的。她来后没多久,董事长吴伟就看上了她,不久就娶为太太。只是谁也没想到,吴伟在娶了苏丽后,立即辞退了原来的总经理,任命了苏丽的弟弟苏鹏接任总经理。如果说苏丽有仇家,那么她唯一的仇人就应该是原总经理。可是,原来的总经理早已失踪,到底是不是他想报仇那就没人知道了。”   两人交谈了一会,谢一刀所说,已经把焦点引到那个早已失踪的原任总经理头上了。小宋不置可否,冷静地听着谢一刀的讲述。   谢一刀脸上露出悲痛之色,缓缓地道:“我真不知道苏丽原先是不是有心脏方面的毛病,她那天去香港,我还高高兴兴地送她去机场。谁料到,不到两天,等回的竟然是她的噩耗。宋队,你们法医当时判断她是死于突发心肌梗塞,本来要今天进行尸检,她的遗体怎么会失踪了呢?”   宋队安慰道:“谢一刀,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谁也没想到,一具遗体竟然会从殡仪馆里失踪,这在以前都是闻所未闻的事。”   谢一刀忽然道:“宋队,会不会是有恶徒想要窃取人体器官?”   宋队道:“现在事情没眉目前,一切都不好下定论。谢一刀,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这涉及到你的隐私,为了我们尽快侦破此案,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呢?”   谢一刀眼睛一转,紧盯着宋队道:“宋队,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了。你是不是想问苏丽是如何在谢一刀刚死不久,就和我结为夫妻的?好吧,那我告诉你吧。其实在半年前,我和苏丽就有了暧昧关系。如今吴伟已死,她一个女人家要照顾这么大一个集团着实不容易。因此,她就主动提出和我结为夫妻,要我协助她照顾吴伟留下的产业。这其中的原因,宋队你也应该理解,毕竟我一直跟在吴伟身边,了解他好多业务上的事。”   见谢一刀如此坦然,宋队倒是颇感意外。正在这时,楼下有一女子在叫唤谢一刀。   谢一刀对着宋队和俞琛说道:“不好意思,下人叫我肯定是不知道该搬哪些东西。我下去看一下就来,两位警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宋队摆了摆手:“谢一刀,你如今是这个集团的法定继承人,只是还没走完法律程序。这么大的集团,烦心事肯定多,你去忙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回事。”   谢一刀应声而去,宋队端坐在沙发中品着茶水,悠悠地问俞琛道:“小俞,你觉得谢一刀这个人怎么样?”   俞琛微笑道:“要是按我小时候看的电影来判断,那时的好人坏人,一看演员的脸就知道了。那么谢一刀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但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都得讲证据,不能以相貌取人。虽然谢一刀说得诚恳,但我估计苏丽之死甚至吴伟之死都与他有关某种微妙的关系,或许他这是故作姿态,以退为进。”   小宋赞叹道:“小俞,你果然是警校出来的高材生啊,有前途!我们刑警队内部,可能只有你认为吴伟与苏丽之死以及苏丽遗体失踪之事与谢一刀有关了。”   俞琛边说边在会客室中踱着步,小宋正在和他说话时,他刚好走到了窗户边。俞琛突然‘咦’了一声,小宋疑惑地道:“小俞,你发现什么了?”   俞琛赶忙道:“宋队,没什么。对了,刚才你说只有我一个人持不同观点,难道宋队你不怀疑吗?要是宋队你不怀疑谢一刀,今天怎么可能与我前来这里呢?”   小宋笑道:“好小子,你竟然也分析起我的心理来了。小俞,我话不多说,只是告诉你,我作为负责侦破此案的刑警队长,在没排除所有疑点前,不能轻易下定论,这会影响全体人员对案情的正常分析判断的。”   俞琛笑嘻嘻地道:“宋队,要不这样,此事您就甭管了,让我一个人独立调查此案如何?”   小宋笑道:“好啊,本来市里高局长就对你颇为重视,跟我打个招呼,给你合适的机会锻炼一下。既然你主动请缨,那么这桩案子就交给你去办吧。好在其他人眼里,这只是一具尸体失踪案,也不那么重视,没人会和你争抢此案的。”   小宋顿了顿道:“小俞,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苏丽尸体失踪,会不会是传说中的诈尸呢?” ☆、第五百九十五章 勘察现场   俞琛楞了一下说道:“宋队,我从不信有什么鬼神。我一直坚信,这一切都是谢一刀的阴谋,集中在他身上的疑点太多了。不论想尽什么办法,我都决心查出此案的真相。”   小宋不禁赞叹道:“小俞,你和我当年从警官学校毕业时一样有股子冲劲。好,我现在就拍板,这件案子由你一个人全权独立调查。虽然你不相信灵异,我们警察也不允许相信有鬼神作祟,但我还是要给你引荐几个人。”   俞琛说到这时,对着李冰几个人点头招呼道:“你们猜到了吧?宋队要给我引见的几个人就是你们。他说了,这几桩连环案件中充满了灵异色彩。就算这世上没有鬼神,这一切都是谢一刀的阴谋,但他既然利用灵异来杀人,那么我也得找到懂灵异的人来帮助我指点我,这就是宋队带我前来的原因。”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细心的施丽娅抿着嘴轻笑道:“俞警官,宋队要是知道你有什么事隐瞒了他,他还不得气死啊?”   俞琛一楞,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道:“施小姐,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在山庄二楼会客厅窗户边看到了什么,却没对宋队说吧?”   施丽娅轻轻‘嗯’了一下,俞琛反问道:“你们几人也与谢一刀打过交道,你们觉得谢一刀对苏丽真有感情吗?”   赵婉儿厌恶地道:“没想到苏丽竟然会看上这样恶心的男人,两人果然早已勾搭成奸。这谢一刀也真是的,在其他人眼里对吴伟是毕恭毕敬,显得一副赤胆忠诚的样子,谁知他早给自己的老板戴上了绿帽。苏丽我们没有见到过,不知道具体情况。”   施丽娅道:“我认为谢一刀对苏丽有着很深的感情,却又没有一点感情,甚至还厌恶苏丽。”   李冰奇道:“施姐,此话怎讲?怎么听起来如此矛盾呢?”   施丽娅道:“从谢一刀在吴伟面前的表现来看,他暗中对苏丽也必表现得出深爱苏丽的样子,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吴伟死后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和苏丽取得了结婚证。我总觉得象谢一刀这样的人,女人在他眼里只是玩物,不可能真的会有感情。我坚信谢一刀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财产,在条件成熟时他除掉了苏丽,明正言顺地成为这个集团公司的法定继承人。”   俞琛惊叹道:“施小姐你眼光真厉害,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在山庄二楼会客室窗边见到的一幕,更是印证了我这想法。”   俞琛回忆起当宋队和他正说着话时,他眼光无意间对着窗外一瞥,看到两棵树叶茂盛的大树中间,正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谢一刀,另一个则是在他们刚到来时给他们泡茶的女佣小桃。   只见小桃头上挽了个很漂亮的发髻,一身粉红的短旗袍衬托着她那一双修长的穿着肉色丝袜的大腿。虽然小桃穿着一双水晶高跟鞋,可仍是踮起了脚尖。   谢一刀正一只手搂着小桃那纤细的腰肢,侧着头与小桃正在热吻,另一只手则伸进了小桃那短旗袍的开叉处,不断地在小桃那雪白的大腿上抚摸着。   俞琛心中一动,在他和宋队前来调查情况的时刻,谢一刀竟然还有心情与一个娇艳的女佣在亲热?   按谢一刀那极深的城府来看,他决不可能做出如此愚昧的事。毕竟他刚领结婚证的妻子苏丽一天前刚死亡,而且遗体又从殡仪馆停尸房中神秘失踪。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悲痛欲绝,在这时候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寻花问柳?何况还有两个警官在会客室,难道谢一刀就不怕让警官发现起了疑心么?   俞琛认为,除非谢一刀和那女佣小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而且有什么证据掌握在小桃手中,这才无可奈何应付一下小桃的纠缠。   赵婉儿恨恨地道:“谢一刀这个狗贼,肯定是他害死了苏丽,说不定还是和那个小桃一起密谋的。”   李冰沉吟了一会道:“俞警官,如果你的判断正确,那么,我认为下一个死的人必将是小桃。谢一刀如果真的有什么证据在小桃手上,按他的性格,他不可能会让小桃挟制于他。小桃在这种情况下还纠缠着谢一刀,那只能加速她的死亡。”   俞琛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对,如果谢一刀真对小桃下手,那就更证明了我们的判断正确。”   赵婉儿担忧地道:“啊?小桃有危险?俞警官快想个办法救救小桃,虽然她和谢一刀有私-情我也看不惯,但她毕竟还是一条年轻的生命。”   施丽娅道:“对,必须阻止谢一刀继续杀人,何况保住了小桃的性命,或许还能得到重要线索,早日解开这一切谜团呢!”   俞琛道:“你们说得很对,谢谢你们的提醒,我一定会暗中监视保护好小桃的。几位,你们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看那个殡仪馆停尸间的情况?或许你们还会给我更多启迪呢。”   赵婉儿害怕地道:“那个地方阴森森的,怪吓人的,我不敢去。”   李冰笑道:“婉儿,你和施姐就不要去了。我和张大哥、钱大哥是男人,阳气旺,我们三个跟着俞警官前去殡仪馆就行了。”   李冰等人刚走进殡仪馆,就感觉里面阴森森的怪不舒服。俞琛出示了证件,殡仪馆一负责人把他们四人带到了停尸间前的值班室。   李冰等人心中不以为然,殡仪馆这种地方,内部装潢竟然也这么豪华。可他们也明白,赚死人钱容易,殡仪馆装潢得高档,那死者家属所付费用自然也就高了很多。   刚走入大厅,迎面看到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摆放在正对面。办公室上整齐地堆放着一摞摞单子,椅子上面装了一只摄像头。   几个人围着那办公桌看了一圈,发现办公桌正对面,除了他们刚才进来的大门外,还有一个电梯门。   殡仪馆负责人按开了电梯门,李冰等人走入电梯,仔细打量了一下,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电梯内还装着一只摄像头,殡仪馆负责人告诉大家,这只摄像头早就损坏,在苏丽尸体失踪后,殡仪馆就决定修好这只电梯,只是电梯修理工因为忙,要过两天才能来检修。 ☆、第五百九十六章 山路劫杀   电梯边不远处有一条被人为剪断的电缆,这条电缆中,包含了电梯和大厅中两条监控线路。虽然电梯中的监控早已不能工作,但和大厅值班处那个摄像头的数据线一样,却都是被刀子齐崭崭地割断了。   李冰看了一会,转向俞琛道:“俞警官,不管剪断电缆的是鬼还是人,说明他早已经熟悉了殡仪馆中的监控情况。”   俞琛点点头道:“这个是完全可以确定的,我们刑警队的意见也完全一致。”   殡仪馆大厅边上有一个侧门,监控录像中显示值班员王龙大就是从这侧门中跑出去的。   俞琛警官示意殡仪馆负责人打开侧门,和李冰等人通过侧门来到了大厅室外。   离侧门不到五米处,便是一处低矮的围墙,围墙上有一扇小铁门,直通殡仪馆后的那座小山头。   俞琛仔细看看那个小铁门,上面没有任何被撬的痕迹,这和录像中王龙大掏出钥匙打开铁门的场景完全能符合。   众人登上小山坡,透过低矮的灌木林,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并不宽敞的柏油公路蜿蜒而过。   俞琛看了一会,指着一个转弯处道:“你们看到那个转弯处吗?王龙大就是从小山坡上冲下,在那个转弯处让小车撞伤的。”   李冰道:“我们下去看看情况!”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山坡,来到了公路上。   到达公路后,众人才发现,王龙大遭遇车祸的地方,是从殡仪馆侧门到达公路的最近距离,也是唯一一块坡度不算太陡的到达公路的地方。   李冰‘咦’了一声道:“看来王龙大很熟悉这个小山坡的地形,不过这并不奇怪,毕竟他工作的地方就在这儿。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王龙大心中的惊惧有多大,他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出殡仪馆,到达公路拦到便车离开。可惜,他竟然被急速驶来的小车撞成了植物人,这一切就成了一个谜了。”   几个人在王龙大出事地点看了好久,除了得出王龙大是出于内心极度恐惧,意外撞上急驶而过的小车的结论外,现场再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李冰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他一看是赵婉儿打来的,赶紧接通了电话。电话中,赵婉儿急促地告诉李冰,她和施丽娅在李冰等人离开后,觉得无事可做,又担心小桃的安危,便悄悄来到了金盛酒店对门的一家小咖啡厅。   两人不时轻声交谈着,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金盛酒店的大门。   快近晌午时分,她们俩终于看到小桃从酒店内走了出来,两个连忙悄悄地跟在了小桃后面。   小桃并没有打车,而是步行向县城方向,这就给了她们两个跟踪的机会。   走了近半个小时,小桃拐进了一个集贸市场。那个集贸市场主要是经营琳琅满目的小商品,看来小桃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施丽娅和赵婉儿虽然和小桃保持了一段距离,视线却始终不敢离开小桃,怕丢失了跟踪目标。   小桃神态轻松地在各个摊位上挑选扫货,完全没觉察到她不远处有两个女子一直在跟踪她。   施丽娅忽然紧张地对赵婉儿道:“婉儿,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真有人想对小桃下手。你看,那个角落里,有两个男子满脸杀气,他们和我们一样,也一直在盯住小桃呢!”   赵婉儿暗暗吃惊,果然发现了那两个形迹可疑的男子,她这才赶紧电话通知了李冰。   李冰把情况对俞琛说了一下,几个人来不及多想,驾车火速奔向那个集贸市场。   刚到集贸市场,恰巧碰到小桃从市场里面走出来,李冰等人赶忙侧身避在一旁,以防小桃认出他们。   小桃刚刚从集贸市场扫了一大包货出来,虽然神情中满是兴奋,可也透着倦意。   她顺着来路往金盛酒店方向而行,不多时,就走到了到达金盛必须翻越的一个小山坡上。或许已经没了来时的兴奋,小桃在回酒店路上,一人进入了这个称不上有路的小山坡中后,神色也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   她快走向前,边走边不时地向后看几眼。刚转过一棵大松树,小桃猛然撞上了一个男人。   小桃大吃一惊,抬头一看面前的两个彪形大汉,心生害怕,赶紧低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其中一个汉子嬉皮笑脸地道:“小姐,你把我的肋骨都撞断了,就想这么离开?”   小桃吓得一个哆嗦,她知道自己碰上两个无赖了。小桃摸出两百元钱,颤声道:“两位大哥,天这么热,这点钱算是我孝敬两位大哥的茶水费。请让我过去吧,行行好!”   另一个大汉笑道:“没想到这小妞倒真会做人,可惜了,我们收了别人的钱,不得不杀了她,我还真是有些不忍啊!”   小桃惊恐地道:“大哥,你说什么?什么收了别人的钱想要杀了我?”   那家伙嬉皮笑脸地道:“没办法呀,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我们两个不杀了你,恐怕明天我们俩的尸体就要让人发现了。”   小桃见这两家伙眼露凶光,分别掏出了绳索和刀子,知道情况不妙。虽然出身贫寒,但小桃经过金盛酒店的培训,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她颤抖着道:“你们好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杀人!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金盛酒店的人吗?我们新董事长谢一刀曾经说过,在乾县道上的人,没一个敢动到他的主意。”   那两大汉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了小桃,另一人动作利索地用麻绳把小桃捆绑了个结实,又在小桃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一个大汉奸笑道:“小妞,别指望我们哥俩会心软放了你。如果你活着,我哥俩可就没活路了。你还想倚仗你们董事长谢一刀在道上的影响力来吓退我们?也罢,让你死也做个明白鬼。实话告诉你,正是你们董事长谢一刀指使我们杀了你的,还答应速成后给我们俩五十万元跑路费,到外省避避风头呢!”   小桃拼命挣扎着,被破而堵住的嘴里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之声,眼睛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第五百九十七章 雷霆一击   一个满脸横肉的恶汉一把扯开了小桃胸口的衣衫,盯着小桃那雪白饱满的胸脯道:“老五,这妞可是极品啊!就这么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咱哥俩要不爽爽再送她上路如何?”   那被称为老五的恶汉狞笑着道:“老李,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这么说,正合我意。是我先来还是你先来?”   老李笑道:“老五,为了争这一个将死之人伤了兄弟和气可不值得!这妞好正点,也是谢一刀用过的货,今天合该让我们兄弟俩也尝尝鲜了。你我兄弟还分什么彼此?一起上,乐一乐就行了,等会还得办正事。”   老李话还没说话,却见老五已经一把撕开了小桃那本就很短的粉红旗袍。小桃那两条雪白修长的美腿一露出来,差点晃瞎了两人色迷迷的眼睛。   老李不甘示弱,把满是胡须的嘴唇按在了小桃雪白粉嫩的胸口胡乱地啃了起来,另只手则在小桃大腿上狠命地摸将起来。   小桃拼命挣扎着,可毫无意义,身上那本很漂亮的粉红色短旗袍此刻已经变成了几片碎布胡乱地挂在了身上。   老李和老五又摸又亲,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奸笑了一会,开始脱起裤子来。   就在老李的裤子刚脱到一半时,他猛然间感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趴倒在地。   俞琛和李冰几个,悄悄尾随着小桃来到这个小山坡时,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穿小路跑进了山坡,心知有异,赶紧也加快了脚步迎了上去。   当他们看到那两条恶汉拦住了小桃的去路,李冰正要冲出时,俞琛悄悄地一拉李冰衣衫道:“李冰,沉住气,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们的把柄。”   李冰焦急地压低声音道:“俞警官,这恐怕不妥吧?万一他们对小桃下了毒手怎么办?”   俞琛悄悄从腰带上拨出手枪,把子弹顶上了膛,低声道:“李冰,我们离他们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在警官学校,我射击就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在这个距离内,我虽然不敢吹嘘自己是什么神枪手,但如他们真的下手,我一枪击中他的持刀胳膊还是应该有相当大的把握的。”   李冰无奈只得沉住气,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目标。让他们意外的是,竟然听到了是谢一刀花巨资雇佣两人要杀死小桃的情况,这与他们的猜测不谋而合。   看到两个歹徒动了欲-念,准备在这个几乎没人会来到的小山坡中奸-污小桃,李冰轻声道:“俞警官,行动吧!对方虽然看上去很强壮,但我们有四个人,应该能制服住他们。”   俞琛把食指压在嘴唇上嘘了一下,神秘地说道:“不急,一会好戏开场,便能轻松制服他们。”   李冰大惑不解,愤愤地道:“俞琛,我错看你了。身为一名人民警察,竟然不挺身而出,居然想看到这两歹徒性-侵受害女子为乐。你既然不敢出去和歹徒博斗,那你就在这呆着,我和张大哥、钱大哥一起冲出去。”   俞琛沉下脸,低声严厉地道:“李冰,别冲动,你听我解释!如果我们现在冲出去,看那两个身强力壮的样子,虽然能以人多制服他们,但万一逃跑一个,消息泄露就不好办了。你想想,他们两个想做什么?要是他们裤子刚脱了一半时,我们再出击,他们还能反抗和逃跑吗?”   李冰这才恍然大悟,歉意地看了一眼俞琛,心中不禁佩服俞琛的机智。   看到那两个歹徒开始猥亵起小桃,俞琛轻声道:“呆会你们三个人,扑上前制服左面那个家伙,右面那个就交给我了。”   李冰担心地道:“俞警官,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们四个人分成两组同时出击可好?”   俞琛微笑了一下道:“你们三个对付左面那个就行了,右面那个我一个人就能轻松搞定。要不是怕他们中有人会逃脱,只是打架的话,我一个人就能让他俩趴下。”   看着俞琛那白嫩而有些稚气未脱的脸蛋,李冰等人虽然心中不大相信俞琛有如此能耐,但听得俞琛如此有把握地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也不得不点点头同意了俞琛的行动方案。   看到两个歹徒开始猴急地脱裤子,俞琛和李冰四人慢慢向目标接近。当那两人裤子刚脱到一半时,俞琛对李冰三人做了个手势,同时腾向空中,一脚正好飞踹到老李的头上。   看到俞琛已经一脚踹倒了老李,李冰等人赶紧也扑向左面的老五。老五猛然间见到老李扑倒在地,心知不妙,刚想逃跑,却被自己正脱到一半的裤子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李冰等三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俞琛把手枪插回腰间,拿起地上老五摔落的匕首,走到小桃身边割断了绳索,又拨出了塞在她嘴里的破布。   小桃此时已经唬得面如土色,过了好一会,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俞琛脱下了自己的衬衣,递给衣不蔽体的小桃,示意让小桃穿上。   李冰惊叫道:“俞警官,你小心,别让那个老李跑了!”   俞琛呵呵乐道:“李冰,你放心,我这一脚踹在他脑门上,没一个小时他是不会苏醒的。小桃,你也不要哭了,引来了其他人不好。你现在知道是谁想杀你了吧?这酒店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去了,跟我回刑警队吧!”   小桃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主意,只是低低地抽泣着。俞琛拨打了刑警队的电话,半个多小时后,一辆警车没拉响警笛悄悄地出现在了小山坡下。   李冰和张远山他们回到集贸市场,找到了施丽娅和赵婉儿,一起回到了酒店。   夜里八点多,俞琛出现在了李冰的房间中。他告诉李冰,那个老五和老李原是这当地的两个恶霸混混,据他们交代,正是谢一刀指使他们杀害小桃并想办法毁尸灭迹。   但这两个混混,却不知道谢一刀为什么要指使他们杀死小桃的原因,甚至只是许诺事后给他们五十万跑路费,在此之前,他们俩一分钱也没见到。   俞琛叹道:“这个谢一刀真是厉害,比我想象中的要狡诈多了。这两个混混是受谢一刀的指使才妄图杀死小桃的事,可成了一面说辞,而无真实凭据了。如果谢一刀死不承认,一口咬定这两个恶汉栽赃陷害于他,那我们也毫无办法可言。” ☆、第五百九十八章 身后有眼   老李和老五两个地痞恶霸,只承认他们是受谢一刀的指使要杀了小桃灭口,至于谢一刀为什么要杀死小桃,这两人却是一概不知。   小桃经此一吓,虽然身在刑警队中,却仍是害怕得牙齿直打颤。她深知谢一刀在黑白两道的势力,如今又即将继承苏丽的遗产,成为当地首富。依他的势力,要除掉小桃那好比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经过俞琛的耐心说服,小桃终于下定了决心跟警方配合,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透露给警方。   当俞琛听小桃说到公司原董事长吴伟在山庄利用挑选出来的所谓女佣,对各级政府官员和其他公司老总实施性贿赂的事后,俞琛只觉内心一阵刺痛。   吴伟的狡滑还在于他做事谨慎,山庄内的女佣,从没一人能在山庄内呆过一年以上的,而且不允许她们携带任何通讯设备上岛。   包括小桃在内,山庄的下人对山庄内的事其实知之甚少,都感觉虽然自己身在山庄内,却总有一种陌生的神秘感。   小桃告诉俞琛,山庄的下人都害怕山庄内的闹鬼传闻。在吴伟和苏丽相继死亡后,更是众说纷芸,暗中相传那是小曼的冤魂在复仇。因此,谢一刀才同意下人们全搬出山庄,回到金盛酒店暂住,等他请道士把山庄内的鬼邪驱除干净后,山庄再重新起用。   俞琛说到这里,张远山哈哈大笑道:“谢一刀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他同意下人全部搬离山庄,一是显得他即将出任董事长体恤下属,二是他为与那青阳道人徒弟那见不得人的交易创造条件!”   俞琛疑惑不解,李冰微笑道:“俞警官,你不信鬼神,自然不能理解。这几桩案件都有浓浓的灵异色彩,与一个神秘的道士有着莫大的干系。吴伟之死,据我们所知,是谢一刀暗中相请那道士下的手,条件是把山庄作为道士修行邪法之所。”   俞琛讶然道:“迷信害人啊,原来谢一刀是出于这个目的。”   赵婉儿一直比较关心那个小桃的事,这时忍不住插嘴道:“俞警官,那个小桃有没有说出她和谢一刀是如何密谋杀害苏丽的事?”   俞琛摇头道:“小桃一直否认她和谢一刀有共谋,她认为苏丽的确是死于心肌梗塞突发。而且苏丽尸体的失踪,小桃认为是诈尸,她说苏丽尸体失踪那天晚上谢一刀虽然不在山庄,但他没有作案时间。”   李冰奇道:“俞警官,小桃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她有证据表明谢一刀不具备作案时间?”   俞琛‘嗯’了一声道:“苏丽死的当天晚上,谢一刀就陪着苏丽离开了小岛,来到了县城。在县城里,她和谢一刀一直在酒吧没分开过,两人后来还开了房间鬼混了一夜。小桃交待的事随后得到了证实,我已经调取了那个酒店的录像和登记资料,谢一刀确实用身份证和小桃一起开了房,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离开。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接到了苏丽尸体失踪的报案。所以,谢一刀盗走苏丽尸体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赵婉儿气愤地道:“谢一刀虽然没有盗走苏丽尸体的嫌疑,但这狗贼丧尽天良,完全没有了人性。不管怎么说,苏丽也是他的妻子了,怎么能做出在妻子死亡的当天晚上,就和别的女人去寻欢作乐鬼混的事呢?”   李冰严肃地问道:“俞警官,你能确定小桃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俞琛道:“我开始也不大相信,但看到了她和谢一刀在宾馆的录像后,我就信了。何况小桃现在知道是谢一刀想除掉她,她内心十分害怕,唯一的求生希望就是能得到我们公安机关的庇护。从她的神色和讲述的事上来判断,她应该没有说谎。”   李冰沉吟了一会问道:“俞警官,你说过你和宋队前去山庄时,谢一刀还抽空溜到楼底树荫中和小桃亲热一番,似乎小桃手中握有谢一刀什么把柄。而且今天谢一刀请两个社会混混要对小桃杀人灭口,也证明了小桃确实手中掌握着谢一刀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个情况,小桃有没有告诉你?她又是如何胁迫谢一刀的呢?”   俞琛道:“我当然不可能漏过这么重要的线索,在多次盘问小桃的情况下,我终于了解到了其中的秘密。”   小桃之所以能威胁谢一刀并以之鬼混,倒确是她手中握着一张王牌。但这张王牌和苏丽死亡且尸体神秘失踪并无瓜葛,而是与吴伟之死有着一丝关系。   吴伟出事那天晚上,谢一刀奉吴伟之命前去报社刊登寻人启事回来后,曾偷偷溜回小岛。他瞒过了门楼处的阿福,又避开了在一楼居住的下人,偷偷来到三楼吴伟的卧室。   这一切,恰巧让小桃发现了。小桃暗中跟踪着谢一刀,蹑手蹑脚地来到吴伟卧室门口,亲眼见到吴伟把一些药粉倒入了卧室内的饮水机中,又在吴伟枕头下塞进了一些东西。   在谢一刀准备离开房间时,小桃惊慌中躲入了墙柱后,待谢一刀离开小岛去金盛酒店陪伴吴伟时,才敢偷偷回到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吴伟就出事死了。小桃害怕之余,想到了谢一刀那诡秘的行事,心念一动,就猜到了吴伟之死极有可能是谢一刀搞的鬼。   小桃害怕之余,本想报案,可思前想后,她认为连警察都认定吴伟是意外溺水而亡,自己说谢一刀行踪诡秘,是他害死了吴伟,有谁能信呢?   要是得罪了谢一刀,失去了工作对原本就家境贫寒的小桃是个巨大的打击,更可怕的是谢一刀极有可能会安排人害死她。   小桃最后想到了一个她自认为很聪明的办法,那就是用这个秘密来威胁谢一刀,同时以色-相勾引谢一刀。她的如意算盘是利用这事来威胁谢一刀并和她勾搭成奸后,那吴伟死后,谢一刀就成了小桃最大的靠山,以后在这山庄内可以呼风唤雨。   果然,小桃稍以言语试之,谢一刀脸色突变,小桃更是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谢一刀虽然此时心中杀机已动,毕竟吴伟刚死,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好言恳求只要小桃答应帮他保守秘密,小桃不管提出什么条件,谢一刀都一口答应,绝不食言。 ☆、第五百九十九章 相互算计   小桃本打算狠狠敲诈谢一刀一笔巨款后,就辞职回老家,没想到吴伟之死引来警方的关注度远超她的想象。   谢一刀多次低声下气地恳求,推说警方调查期间,他不敢轻举妄动,要过些日子才能给小桃这笔封口费。   小桃本也没指望真的能拿到这笔巨款,甚至还担心谢一刀会害了她的性命。毕竟谢一刀的凶残冷酷,在整个山庄几乎是人人谈虎色变,谁也不敢惹他。   现在见到谢一刀竟然一改以前那种蛮横态度,一下子变得前倨后恭,小桃心中的那份害怕与警惕顿时消除了大半。   苏丽的意外身亡,让谢一刀与苏丽的暧昧关系曝光,几乎整个集团都知道,谢一刀将以苏丽丈夫的身份继承她的所有财产。   小桃一下子贪心骤增,改变了敲诈谢一刀的想法,她幻想着以此事为要挟,**谢一刀,然后逼迫谢一刀娶了她,从而拥整个集团的一半资产,一下子成为一个大富婆。   苏丽遗体刚被送进殡仪馆,小桃就偷偷掩进了谢一刀的房间。   谢一刀虽然心中清楚小桃的用意,但他更明白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小桃。他心内杀机已起,决定找个机会除掉小桃,以绝后患。眼前的一切,他得先忍着,何况谢一刀本就好-色,对小红、小桃、小丽三人他早就馋涎欲滴,只是因为吴伟这次回山庄只因偶遇赵婉儿,因为动了赵婉儿念头而不得不装出另一副嘴脸,这自然也逼得谢一刀失去了机会。   如今小桃主动来投怀送抱,谢一刀如何能抵制这个诱惑?   小桃刚进谢一刀的房间,一下子就扑到了谢一刀的怀里。谢一刀突然满怀温香暖玉在抱,闻着小桃身上那股幽幽的香奈儿味,怎经得起这诱惑?   他揽住小桃的腰,低下头就与小桃热吻起来。谢一刀另一只手伸进了小桃的粉色短旗袍的高开叉处,抚摸着小桃那充满弹性的大腿。   手上传来小桃大腿上那高档丝袜的光滑质感,感受着小桃的体温,谢一刀再也忍耐不住,嗓子里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一下子把小桃摔倒在床上。   两人滚作一团,房间内顿时充斥着喘息之声和肢体的撞击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激情消退,房间内这才恢复了平静。   小桃把头枕在谢一刀的胸膛上,半撒娇半威胁着要谢一刀立即娶了她,否则便把两人的私情和她见到的谢一刀的秘密宣扬出去。   谢一刀一反常态,不再象前几天那样搪塞小桃,而是信誓旦旦地向小桃保证,不出三天就和小桃去领结婚证。   小桃听了满心欢喜,可悲的她却压根没有想到,苏丽刚死,案件尚在调查阶段,谢一刀还没继承苏丽的遗产,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迎娶小桃?   沉浸在幻想中的小桃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警惕性,却不知死神即将降临到她头上。   两人当夜一起泡了酒吧出来后,并没有回到山庄,而是在县城某酒店开了房间。激情几乎持续了一夜,直到两人完全筋疲力尽时,发现天色已经放亮。   小桃昏昏沉沉睡了后,谢一刀悄悄穿上衣,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酒店房间,回到了山庄中。   他因为答应了几个下人包括阿福强烈要求离开这个可怕的闹鬼山庄,又因为答应青阳道人徒弟,只要吴伟死后,谢一刀就必须取得这山庄控制权,赶走其他人,把山庄让给青阳道人徒弟修行五行邪法中的水阵。   因此,一大早他就回到了山庄,指挥几个工人帮着搬迁下人们的生活用品及岛上的一些贵重物品。   睡梦中的小桃,梦到自己成为了谢一刀的太太,得到了整个集团的一半控股权,心中不由得大乐。   正在她梦中风光得意之时,却突然梦到谢一刀与她翻脸,弃她而去,一下子打碎了她的富贵梦想。   小桃大急,伸出手想拽住转身离开的谢一刀,却怎么也抓不到谢一刀的手。   就在此时,小桃突然醒了,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做了黄粱一梦,而谢一刀果然趁她熟睡之时已经离开了酒店。她心中有些后怕,决定趁热打铁与谢一刀立即领了结婚证。   小桃虽然身上没有手机,但此刻她住在酒店的套房内,伸手就抓过床台柜上放置的电话机,拨通了谢一刀的手机。   当小桃匆匆赶回山庄时,只见几个工人正在忙着搬东西,却不见谢一刀的踪影。   小桃从工人口中打探得谢一刀正在二楼会客厅接受两位警察的询问,心中明白在此时纠缠谢一刀不合适,可又心有不甘。   小桃灵机一动,在楼下叫喊谢一刀,托辞不清楚东西要放哪,终于把谢一刀从楼上会客厅中引到了楼下。   谢一刀见小桃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大为不悦,脸上却装出了愉悦状。   他把小桃引到了两棵大树下,正好避开了几个工人的视线。   谢一刀小声问小桃为什么不好好睡一觉而直接来找他的原因,小桃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她要和谢一刀火速去领结婚证,避免夜长梦多。   谢一刀见小桃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又见小桃态度坚决,情知自己再也无法找任何借口拖延小桃,杀机立现。   他快速想了几遍方案,脑中已经有了主意。谢一刀告诉小桃,明天就陪她去领结婚证。   谢一刀从身上抽出一沓钱,递给了小桃,让她去山后的集贸市场买些化妆品等,准备和小桃一起去拍结婚照。他还特意关照小桃,进出不要打车,也不要去商场买高档用品,直接翻越后山去小商品市场,以免引起别人疑心。   谢一刀越是说出他的顾虑,小桃的防备之心越是消失得快。她完全相信了谢一刀,饭后即从酒店离开,徒步前往山后的小商品市场。   她哪知道,谢一刀这是给她设计了死亡路线。此时的谢一刀,已经秘密联络上了老李和老五这两个地痞恶霸,许诺五十万巨款,让两人在山路中杀掉小桃并埋尸后远卦他乡。   虽然李冰他们已经料到谢一刀可能会对小桃下手,却没想到谢一刀这么心狠手辣,竟然会立即对小桃下手。   要不是赵婉儿和施丽娅对小桃的关注从而悄悄地跟踪小桃,恐怕这时老李和老五早已得手,小桃已经成为了一个孤魂野鬼。 ☆、第六百章 敲山震虎   见习刑警俞琛神情严肃地道:“李冰,我诚恳地请求你们的帮助!”   李冰奇道:“俞警官,此话怎讲?既然确认了谢一刀的犯罪嫌疑,抓人是你们警察的权利和职责,我们可帮不上什么忙啊?”   俞琛无奈地说道:“李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审讯了老李和老五那两个王八蛋又得到了小桃提供的情况后,已经接触了谢一刀。我仅凭他们三人口头所说,还不能对谢一刀有所行动,毕竟那不是真凭实据。因此,我就决定直接面见谢一刀,敲山震虎,把两个家伙的口供和小桃所说当面质询谢一刀。”   俞琛告诉李冰,当他联系到谢一刀后,就直接到了双岛生态休闲园区。谢一刀正在湖边长廊的咖啡摊前悠闲地欣赏着湖景,静等俞琛的到来。   谢一刀似乎知道俞琛的来意,见俞琛走近,他微笑着指了一下桌上早就准备好的咖啡道:“俞警官,你今天约我,是不是知道我亡妻苏丽遗体的下落了?”   俞琛拉开椅子,坐在了谢一刀对面,品了一口咖啡道:“谢一刀,很抱歉,暂时还没有您夫人遗体的消息。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也与这事有关。有些事,我想请你解释一下。”   谢一刀叹口气道:“俞警官,我本以为此案已经侦破,没想到还是让我失望了。您有什么事,尽管发问,只要能尽快破案,我必定积极配合俞警官的调查。”   俞琛慢慢说道:“谢一刀,你认识水中央山庄的服务员小桃吧?”   俞琛边说边紧盯着谢一刀的神色,只见谢一刀若无其事地说道:“当然认识啊,虽然整个景区有许多服务员,我不一定会认识,但小桃是在山庄内做工的三个女服务员之一,所以我不但认识,还相当熟悉。俞警官,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俞琛见谢一刀不露声色,一切显得很自然,不禁也内心佩服谢一刀的沉稳老辣。他直截了当地说道:“谢一刀,小桃失踪了,你不知道这事吗?”   谢一刀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小桃中午还在金盛酒店吃饭的,怎么可能突然失踪了呢?”   俞琛道:“小桃中午在金盛酒店吃过饭后,独自翻过后山,去了一个集贸市场扫货。在她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两个歹徒,妄图杀害小桃并处理掉尸体。”   谢一刀惊道:“俞警官,竟然有这事?是谁做的这事,你告诉我。我谢一刀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道上的事,只要我吩咐一声,没有摆不平的。你们警察有时得不到的线索,也不会瞒过我的眼睛!”   俞琛道:“谢一刀,我先谢谢你的好意。小桃侥幸碰到李冰他们,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谢一刀松了一口气,满脸欢喜状道:“谢天谢地,小桃总算没出什么大事。俞警官,那两个歹徒抓到了吗?这样的恶人,就该严厉打击一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杀人毁尸。对了,你说是李冰几个人,他们是谁啊?”   俞琛故作惊讶地道:“哎呀!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久前,他们几个还受你们已故董事长吴伟邀请上山庄小住几正的呢!其中有个女的叫赵婉儿,听说是上海某大公司的董事长,还有个男的叫张远山,据他自我介绍是茅山嫡传弟子。”   谢一刀猛拍一下脑袋:“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这段时间,意外的打击太多了,把我都搞糊涂了。俞警官一说我才想了起来,特别是那位张道长,说不定日后我还有事相求了,那个山庄太不干净了。”   俞琛道:“谢一刀,那两个恶人分别叫老李和老五,现在他们正关押在刑警队呢。据他们交代,是有人雇凶杀人,承诺事后给他们俩五十万远走他乡以避风头。”   谢一刀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俞警官,竟然有这事?你快说,是什么人想对小桃下手。在乾县地盘上,竟然有人欲对我手下妄图不利,这还了得。俞警官,告诉我那人名字,我这就是找他给个说法。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奈何不得那个雇凶杀人者,知道谢某在道上还有点能力,这才前来找我的?”   俞琛哈哈大笑道:“谢一刀,你果然是明白人,厉害啊,连我的心思都猜到了。那两个家伙招出的口供,牵涉到了一位大人物,我本也不信。只是受害人小桃也因为知道了那两人欲杀害她的真实原因,愤而揭发了一些事,而这些事,牵涉到了吴伟溺亡案。或许吴伟之死另有隐情,这案件可能得重新调查。”   谢一刀一楞,俞琛不待谢一刀有反应的时机,直接道出了小桃提供的情况还有老李和老五的口供。   谢一刀听完,脸色显得愤怒起来:“俞警官,这件事,我希望你们警察好好调查清楚。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见到我谢某即将继任集团董事长,得罪了许多眼红的人,暗中设下这局来栽赃陷害我吗?老实说,那两个什么老李和老五,我根本没听说过他们。他们设下这苦肉计,处心积虑地冤枉我,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俞琛摆了摆手道:“谢一刀,你别激动,我来找你,就是核查一下情况的。你要明白,单凭他们三人所说,没有真凭实据,我们是不会作为立案证据的。那两个歹徒老李和老五我们暂且不论,你说说你和小桃有没有那回事?”   谢一刀的回答之爽快出乎俞琛的意料,他非但没有隐瞒,还痛快地承认了和小桃发生的一夜-情。   同时他也为自己辩解,他之所以答应小桃的条件,并不是因为小桃有他的证据在手。谢一刀告诉俞琛,在吴伟出事那天,他回到山庄,是受吴伟之托,到他房间拿吴伟遗忘的心脏病药丸,而不是象小桃所说的那样偷放东西。   谢一刀这番回答果然厉害,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吴伟有心脏病,由于他是名人,所以这个不是秘密。而且吴伟行事诡秘,他吩咐谢一刀回山庄给他拿药丸而不让其他人知道,这符合他的行事方式,毫无非议之处。   况且吴伟死后,刑警在他房间内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小桃举报的饮水机中也没什么药物。当然,这一切谢一刀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轻而易举消灭罪证,只是得不到证据,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第六百零一章 鬼魂现身   谢一刀巧舌如簧,不断地给自己辩白着,理由倒也显得充分。俞琛听着谢一刀所说,不置可否。隔了一会他打断谢一刀所言,开门见山地问道:“谢一刀,那为什么你会被小桃所威胁,并答应给她一笔巨款封口费。特别是我和宋队前来山庄调查时,她还借故找你下楼,胁迫你娶她为妻呢?”   谢一刀眼中露出恼怒之色,长叹一声说道:“俞警官,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对你有所隐瞒了。实话相告吧,我对小桃的姿色早就垂涎上了。前面那些事,我已经解释过了,吴伟之死根本与我毫无联系。小桃无意中撞见我回山庄,竟然认为是我害死了吴伟,并以此为要挟,我本可以告她诬陷之罪,我没这样做,是因为有我自己的打算。”   他又叹口气道:“我假意答应给她一笔封口费,只答应却一直没支付,就是想借此事拖住她并接近她,最后达到我的目的。果然,苏丽意外身亡后,她动了贪念,主动前来勾引我了。你也知道的,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连圣人都抵御不了美色的诱惑啊!”   俞琛冷笑一声道:“谢一刀,就算你是为了美色而动的心机,那你怎么会在和小桃激情过后答应娶她为妻呢?有没有这回事?”   谢一刀奸笑了一下道:“有,当然有这回事。我谢某混江湖出身,敢作敢当,不怕承认。虽然我答应了娶她,但俞警官,你认为这有可能吗?抛开我对苏丽之死的悲痛不谈,我说得现实点,象我这样混过江湖的人,会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舍弃无尽的荣华富贵?说白了吧,苏丽刚死,我作为她的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有权继承她的遗产。在没走完法律程序前,我可能会傻到娶了小桃吗?这只不过是玩玩她时哄她的话,竟然也当真了,没见识的女人。”   俞琛见谢一刀回答得张驰有度,几乎所有回答都在情理之中,滴水不漏,心知再盘问下去也毫无意义了。   他站起身和谢一刀告别,告诉谢一刀,要是发现什么重要线索,直接电话联系他。   俞琛把他约谈谢一刀的过程讲完,众人都感叹谢一刀的老辣。肯定是谢一刀事先有所准备,才以这些话来回对俞琛的询问。他的厉害之处,就是承认许多事实,却坚决否认其中根本性的东西。因此,他的回答才会显得特别真实,合情合理。   即使这样,众人对谢一刀的怀疑却更坚定了。张远山问道:“俞警官,你直接说吧,要我们怎么样帮助你!”   俞琛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缓缓说道:“是这样的,谢一刀既然说过他有可能要求张道长驱除山庄的不干净的东西,那么我想问问张道长有没有办法装神弄鬼,唬出谢一刀的真话?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远山一楞,想了一会道:“俞警官的意思是想让我招纳吴伟和苏丽的鬼魂现身,逼迫谢一刀吐出实情,取得相关证据再拘捕他?”   俞琛笑了一下道:“可以说是这个意思吧!但我不信鬼神,不相信道长能真的招来鬼魂。不好意思,张道长,我这么说,您可别介意!”   张远山脸一红,尴尬地说道:“没事!没事!俞警官,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你就明说好了。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积极协助俞警官!”   俞琛微笑道:“张道长,我的办法还真的是请你开坛作法招鬼神!”   众人惊讶极了,不知道俞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得俞琛接着道:“当然,我认为根本没有鬼神。请张道长这么做,是因为谢一刀相信有鬼神。只要张大哥装模作样请得了鬼神进了山庄,那谢一刀心中必定生疑而害怕。毕竟山庄出了事了,现在人都搬光了,只有谢一刀一个人在夜里回到山庄过夜,这对我们是个绝佳的机会。”   张远山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道:“俞警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小时听过许多评书,在得不到证据的情况下,让人装鬼吓得坏人不得不招供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你肯定也是想这么做吧?”   俞琛同样哈哈大笑起来,他正想进一步解释让张远山请鬼后的行动计划时,赵婉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赵婉儿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也不以为然,以为是有人拨打错了,毕竟在这里她是外来客,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手机不断地响,赵婉儿不得不接通了电话。当电话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时,不止是赵婉儿,连在她边上听得清楚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电话竟然是谢一刀打来的,他在电话中告诉赵婉儿,自己有急事找张道长。他好不容易回忆起前段日子吴伟拨打过的赵婉儿的手机号码,这才试着拨通了过来。   谢一刀在电话中紧张又害怕地告诉赵婉儿,他一个人住在山庄,刚刚遇到鬼了。而且他遇到的鬼,竟然就是已经死亡且遗体从殡仪馆神秘失踪的苏丽。   听到苏丽的鬼魂在山庄内神秘现身,并对谢一刀的生命构成了严重威胁,众人都吃惊无比。   李冰疑惑地问俞琛道:“俞警官,难道这出戏是你安排的?既然已经上演,为什么你又来求张道哥开坛作法请鬼神?”   俞琛也是一脸惊讶,连忙否认道:“不,这不是我安排的。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还是谢一世做了恶事心虚产生了幻觉?”   张远山迟疑地道:“谢一刀恳求我立即去山庄帮他驱鬼,你们说我要不要去?”   李冰毫不犹豫地说道:“张大哥,你必须去。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或许这正是一系列谜团解开的关键所在。”   众人统一了意见,立即匆匆驱车赶往双岛生态休闲园区。   夜色中,一弯残月把湖风阵阵的湖面映衬得波光粼粼。众人心中却已经无心欣赏这美妙的湖光夜景,苏丽鬼魂现身山庄的事,让他们只觉得这本该美妙的夜景反倒充满了诡异色彩,心头都涌上了一股寒意! ☆、第六百零二章 餐厅见鬼   谢一刀迷迷糊糊中,听到房间门轻轻敲了几下。他翻了个身,捂住了那条薄薄的高档空调被。   敲门声仍在继续,谢一刀再也忍不住了,刚想发作突然就蔫了下来。他一看天色已暗,应该到了晚餐时间,应该是下人们前来叫他吃饭。   谢一刀穿着睡袍,懒散地走向房门口。当他打开房间门的一霎那,本来睡意惺忪的双眼一下子瞪得老圆。   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谢一刀直觉如痴如醉。小曼披散着一头长发,笑意盈盈地站在谢一刀的房间门口。那一袭黑色的连衣裙把小曼的肌肤衬托得格外白嫩。   谢一刀见到日思夜想只是苦于一直跟在吴伟身边而没机会下手的小曼竟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大喜过望。   他嬉笑道问道:“小曼,今天怎么会到我房间来了?是不是你想开了?小曼,只要你跟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在这个凶神恶煞面前,小曼心中虽然恼怒,却也不敢得罪,微笑着说道:“谢先生,到吃晚饭时候了。见您还没起下楼,老爷吩咐我前来叫你。”   谢一刀一把抱过小曼,双手在她身上不住地乱摸。小曼拼命挣扎,却又不敢叫出来来。   每期来到小岛上的三个女服务员,到山庄不用几天,就会由谢一刀训导她们,告诉她们来到山庄的使命。   大部分女孩因为害怕和对金钱的诱惑,最终都答应了谢一刀的要求,沦为吴伟对官员和生意合作人进行性贿赂的工具。   唯独小曼,虽然出身贫寒,也渴望赚很多钱,但她传统观念比较深,任凭谢一刀如何威胁利诱,坚决不肯出卖自己的肉体和尊严。   谢一刀玩女人无数,本不把女人当回事,但碰到小曼这样姿色出众却洁身自好的女孩,反倒让他动了心。   一次次的机会丧失,让谢一刀对小曼更是相思入骨。若不是谢一刀忍辱负重卧底在吴伟身边,有着更大的利益和阴谋,凭他的脾气和能力,早就强行把小曼上手了。   小曼被谢一刀抱着,虽然拼命挣扎,可她柔弱的身子哪是身强力壮的谢一刀的对手?正在危急之时,听到楼下传来动静,是吴伟在喊小曼怎么还没把谢一刀叫下来一起吃饭。   谢一刀听到吴伟叫喊,不得不松开手。小曼趁机挣脱后,向楼下跑去。   谢一刀稳了稳神,整了整衣衫,赶紧匆匆洗漱了一番也向底楼餐厅走去。   当他来到餐厅时,见到吴伟和苏丽夫妇已经在餐桌前就座。晚餐已经开始,小曼红着脸,站在不远处看着吴伟夫妇吃晚饭。   这是水中央山庄的规矩,所有下人不得与主人夫妇一起用餐。在边上另有一小厅,是供下人使用的。   见谢一刀下楼,吴伟慢吞吞地说道:“一刀,赶快吃晚饭,吃好后陪我到县城走一遭。”   谢一刀应了一声,向小餐厅走去。当他经过小曼身旁时,看到小曼的神色,已经猜出了小曼由于惧怕自己,没敢对吴伟夫妇说起刚才一幕。   谢一刀故意紧挨着小曼走进小餐厅,还偷偷地用力在小曼胸口捏了一把。小曼痛得泪水掉了下来,却忍住不敢吭声。   吴伟说道:“小曼,你不用站在这里了。一刀已经来了,你也一起吃口吧。”   小曼虽然害怕谢一刀,却更不敢违抗吴伟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小餐厅。   谢一刀笑眯眯地看着小曼在他对面坐下,嘿嘿笑道:“小曼,你饿了吧?今天有这么多好菜,你赶紧多吃点。”   小曼不敢答应,谢一刀把一大盆银鱼羹放到了小曼面前,嬉笑着道:“小曼,你别害怕啊!只要你开开心心地吃好这顿晚餐,我就答应不碰你。一会我还得陪老板出去呢,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看着美女吃饭就行了。秀色可餐呐,我已经感觉吃饱了。”   小曼见谢一刀如此说,不敢再多说什么,拿起调羹开始慢慢喝着面前的银鱼羹。   谢一刀点着了一枝烟,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盯着小曼。   小曼给谢一刀看得害怕,不由得微微低下了头,额前一绺秀发挡住了自己的脸,右手机械地在大盆中舀着羹往嘴里送。   谢一刀吸了一口烟,忽然看到似乎有一样什么东西掉在了小曼面前的大盆中。   只见小曼又重新舀了一勺子送进了嘴里,这次不再是原来轻轻的啜吸声,而是发出了咯嘣咯嘣的咀嚼声。   谢一刀一楞:银鱼羹中怎么会有杂物?而且还得这么费力咀嚼?再看看小曼,竟然仍是头也不抬,似乎没什么反应。   谢一刀心中疑,眼光往小曼面前的大盆中一扫,不觉心中纳闷:本来鱼白汤清的银鱼羹中怎么会有一大片血红色?   他叫了一声:“小曼,你吃到什么东西了?抬起头来。”   小曼慢慢地抬起了头,谢一刀吃惊地发现,小曼嘴里正在咀嚼的东西像是白乎乎的的一个弹球,小曼的嘴角边沾满了鲜血。   正在他心惊之时,又见到小曼放下了汤勺,双手慢慢撩拨开遮在脸上的一头黑发。   当那一头黑发向两边分开时,谢一刀赫然发现,小慢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右边脸上淌满了鲜血。   小曼的右眼完全不见了,只流下一只黑洞洞的正在滴血的眼窝。   小曼正在吃自己眼球?谢一刀想到此处,吓得一声惨叫,冲出了小餐厅。   他看到吴伟和苏丽正在吃着晚饭,赶紧冲到他们身边,惊恐地说道:“吴老板,不好了,小曼变成了鬼!”   吴伟闻言斥责道:“一刀,你瞎说些什么呢?这世上哪有鬼啊?你可不要吓着夫人!”   谢一刀惊恐不安,却仍没忘了对苏丽说声对不起。   苏丽有些愠怒地说道:“谢一刀,山庄内本就传说闹鬼,你可不要吓我!哪来的鬼啊,你看看我象鬼吗?”   谢一刀下意识地一瞥苏丽,更是惊得魂飞魄散。此时的苏丽,那嫩白的脖颈上空荡荡的,没有了头颅。   苏丽把自己的头放在了餐桌上,手里捏着一把梳子正在细心地梳理着。 ☆、第六百零三章 客厅尸鬼   谢一刀吓得一下子惊叫了出来,双腿一软,却不料正好跌入吴伟的怀中。   他感觉手臂上一阵剧痛,惊见吴伟双眼泛着绿光,从自己手臂上撕下了一大块肉,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谢一刀忍住剧痛,跌跌撞撞地欲向大厅外跑出去。一个黑乎乎的球样的东西直飞过来,谢一刀惊得一下子跌倒在地。   那正是苏丽的人头,她盯着谢一刀似笑非笑,不时地还伸出舌头舔一下嘴唇。谢一刀拼命呼救,只见那人头忽地一下飞将过来,咬住了他的脖颈。而他的身旁,吴伟和小曼也双双飘了过来,张开口在他身上啃噬着。   谢一刀哇地惨叫一声,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中他醒了过来,虽然感觉身上一阵酸痛,但已经不是那种被三个鬼撕咬的疼痛了。   他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小曼、吴伟夫妇已经不见了。谢一刀这才轻了口气,发觉自己背心里湿了一大片。   原来,这只是一个恶梦,谢一刀苦笑了一下,活动了一下已经酸麻的四肢。   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想到这个闹鬼的山庄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在住,谢一刀饶是胆大,也不禁觉得害怕起来。   谢一刀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他忽然觉得有些饿了,想了一会,决定去洗漱一下然后煮袋方便面将就一个晚上。   谢一刀拉开了房间门,正待向西首的卫生间走去,眼睛余光却瞥见似乎有一道黑影一晃而过。   经历了刚才的恶梦,谢一刀仍在心悸之中。但好奇和害怕的复杂心情,使得他不禁向东首的会客室一瞥。   会客室中不知什么时候亮着柔和的灯光,却不见一个人影。谢一刀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会客室那边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水滴声。   他迟疑了一下,神情紧张地一步步挪到会客厅,眼睛扫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水滴声这时消失了,谢一刀转身欲走,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谢一刀,我等你好久了,你来了却招呼也不打一下就想走了?”   谢一刀狂叫一声:“谁?谁在说话?”   那女子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起:“谢一刀,我是你老婆苏丽。你坐下,我想和你谈一些事。”   谢一刀吓得魂飞魄散,苏丽不是已经死了吗?她的尸体从殡仪馆神秘失踪,警方找了几天都没任何线索,怎么此刻会出现在水中央山庄的二楼会客室中?   “鬼!你是鬼!”,谢一刀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淌下了眼泪,同时也明白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梦,传闻诈尸了的苏丽,此刻正在这客厅之中。   谢一刀吓得一下子跌倒在会客室中那张长长的真皮沙发椅上,一张单人沙发正在慢慢地转过来。   苏丽面无表情,此刻正端坐在那单人沙发中,双眼毫无生气地死死盯着谢一刀却一言不发。   谢一刀颤声问道:“苏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你的遗体也失踪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丽冷哼一声道:“谢一刀,我死得有些不明不白。我想问个究竟,所以才从殡仪馆中跑了出来!”   谢一刀头皮一炸,惊问道:“什么?原来你的尸体不是让人盗的?你既然已经死了,鬼魂可以四处飘泊,怎么还附在自己尸身上?”   苏丽冷笑道:“谢一刀,你不是说过你只喜欢我的身体,不会碰其他女人了吗?所以我带附在自己身体上回来见你!”   谢一刀点点头,壮着胆说着自己内心是如何深爱着苏丽。   苏丽轻蔑地说道:“谢一刀,你得了吧!你既然知道我已经死了,你还能用这些‘鬼话’来蒙骗一个真正的鬼吗?小桃是怎么回事?”   谢一刀自知再也隐瞒不过,痛哭流涕地哀求苏丽的原谅。   苏丽冷冷地道:“谢一刀,你背叛了我,你必须得死。你给我说实话,你当初说爱我是不是个阴谋?”   谢一刀矢口否认,苏丽指着桌上一杯茶水道:“谢一刀,这是一杯试心水。你喝了下去,如果你是真的爱我而且不是你害死了我,那么,你就会安然无恙。如果你不肯喝或者我的死与你有关,那么,我将让你死无全尸。”   谢一刀深知自己虽然身强力壮,还有一身博击术,但在鬼魂面前,那根本毫无用处。他思忖着:这杯水真有这么邪门?会不会是苏丽的鬼魂在糊弄我?   谢一刀的赌徒心态一下子占据了上风,他认为自己如果不喝这水必死,不如抱着侥幸心理赌一把喝了这水,或许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谢一刀想到此处,毫不犹豫地端起那杯水,一饮而尽。   苏丽见谢一刀喝下这杯水,冷笑了一声道:“好,谢一刀,你有勇气。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不过你记住,我会每天晚上回来看你的。如果你胆敢离开这个山庄,任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让你死得惨不忍睹!”   苏丽说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楼一走去。谢一刀双眼开始模糊了起来,看着苏丽的身影慢慢向楼下飘去,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后,发现自己仍侧躺在沙发上,心中惊悸无比。   好大一会儿,他才想起抽枝烟镇定一下情绪。   烟雾缭绕中,谢一刀突然想到了张远山。他害怕绝望之中,心中忽然一阵狂喜:对,找张远山,他是茅山嫡传弟子,应该能帮他解决苏丽对他的死亡威胁。   谢一刀脑中急速盘算着,虽然文化程度不高,看上去又象一个粗人,但他的心思着实缜密,记忆力也超强。   谢一刀终于想到了吴伟曾经拨打过的赵婉儿的号码,赶紧拨打了过去,寻求张远山的帮助。   听完谢一刀的叙说,众人虽然觉得荒诞,却也找不到什么破绽。   难道苏丽之死和她的遗体失踪之事真的和谢一刀无关?要不然当苏丽的尸身出现在这山庄之中后,谢一刀怎么可能活得好好得打电话向张远山求助呢?   俞琛沉思了一会,眼睛死死地盯着茶几上那只仍残留了一点白开水的茶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向谢一刀所说的苏丽曾经坐过的那张沙发。 ☆、第六百零四章 诈尸奇闻   俞琛警官细心地打量着那张沙发,终于从沙发上发现了一根长长的发丝。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根长发用一只透明塑料袋套好,又把桌几上那只残留有白开水的茶杯装入了另一只塑料袋中。   谢一刀不耐烦地道:“俞警官,你有没有搞错?我今天晚上碰到的是鬼,不是让你来侦破什么案子,而是求张道长给我驱鬼除魔的。”   俞琛冷冷地道:“对不起,我是不信鬼神的。和苏丽有关的事,我都有权进行调查。”   谢一刀恨恨地看了俞琛一眼,转而开始哀求张远山给他出个主意,驱除山庄中不干净的东西。   张远山被谢一刀纠缠得无奈,只得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拿出罗盘,在客厅内来回走动着,不时看看罗盘,改变着自己的方位。   良久,张远山皱眉大惑不解地道:“真是奇怪,按理说苏丽的鬼魂既然在这山庄中,又是挟带着她自己的尸身而来,那阴气应该很重。我查了半天,这罗盘上不见任何动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幻觉还是苏丽的鬼魂已经离开了山庄?”   一直观察着谢一刀神色的李冰突然问道:“谢一刀,你刚才说苏丽离开前,逼迫你喝下了这杯水,而且你是目睹着她的身影离开,然后你再失去了知觉的?”   谢一刀肯定地点了点头,李冰不再多问,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心事。   正在其他人小声议论着这桩怪事时,李冰突然大叫一声,把众人着实吓了一大跳。   李冰兴奋地道:“我明白了,苏丽并没有死!这一切,都是她在装神弄鬼!”   众人讶然极了,不知李冰是如何得出这惊人结论的,全都眼巴巴地望着李冰。   李冰笑着对俞琛道:“俞警官,刚才你不是发现了女人的一根长发吗?我明白,你肯定是想带回刑警队进行DNA比对,同时你也会对那残留的白开水进行化验。如果这根长发真的是苏丽的,而且这杯水中有迷幻或安眠药成分,那我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揭开这一系列扑朔迷离的诡秘事。”   俞琛饶有兴趣地道:“不错,我才不信什么鬼神呢,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人为作祟。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在这张苏丽坐过的沙发上找到了一根长发。也确实如李冰所说,我将把这长发和白开水带回刑警队作鉴定。”   赵婉儿这时也显得兴奋了,急不可待地说道:“李冰,现在假设这长发真是苏丽的,那水中有药物,你不妨先给我们讲讲,这一系列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冰捋了一下思路,缓缓而言,把自己的推测祥祥细细地讲给大家听了个明白。   苏丽今天晚上确实在这山庄中出现过,但出现的并不是苏丽的鬼魂和她的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苏丽装神弄目的,就是想借山庄闹鬼之事吓得谢一刀精神崩溃,这后果是逼迫谢一刀忍受不了折磨,从而自杀身亡或精神失常。   特别是谢一刀回忆当他喝下那杯白开水后,他开始眼睛和意识都模糊起来。不出意外,这杯中之水定然含有安眠或迷幻药物。   谢一刀失去意识前,双眼模糊中见到苏丽的身影向楼下走去。就这点而言,李冰断定谢一刀所见到的苏丽是人而不是鬼,因为鬼是没有影子的。   张远山听到这儿,疑虑重重地说:“李冰,这可不一定了。如果苏丽确实死了,她的鬼魂又附在了自己的尸身上。那么,她就有可能出现影子。虽然鬼魂是无影无形的,但她的尸体是实在的,还是会出现影子。”   李冰回答道:“张大哥,你所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再想想,殡仪馆电梯间边的监控线路,那明显是让刀子割断的。如果真是闹鬼,鬼魂要让监控失去作用,用得着割断电缆吗?况且就算是鬼魂要破坏电缆,用得着用刀子割吗?因此,结合起来分析,我认为苏丽并没有死,出现是的活人而不是鬼。”   张远山闻言,默然不语。俞琛点点头道:“我完全同意李冰的分析,只是李冰你能再给我们说说,苏丽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吗?特别是她是如何刚下飞机就出现心脏跳动而且瞒过了法医的初步检查,又是怎么从殡仪馆中逃出的?我脑子现在好乱,李冰,你快给我说说这一切的原因吧!”   李冰微笑着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我的观点。我认为苏丽是诈死,她可能是服用了一种我们目前还不清楚的药物,而这药物能让她进入深度休克状态,呼吸和心跳停止,呈现一种假死状态。”   “她在飞机上就已经服用过这药物,当然,她十分清楚这药物的功用,因此算准了时间,一下飞机药性就发作。当法院赶到,初步疹断苏丽已经死亡后,在征求了家属也就是谢一刀的意见后,她的‘遗体’被送入了殡仪馆的停尸间。”   “我猜想,在特定低温条件下,这药物就能失去作用,而被放进冷藏柜中保存遗体的苏丽此刻醒了过来。她爬出藏尸柜,躲在殡仪馆停尸间中,直到殡仪馆的人下班,她才开始了自己周密计划的行动。”   “按苏丽的实力,自然能不费吹灰之力了解到这个殡仪馆的祥细资料。她清楚电梯中的监控早已损坏,因而悄悄地进入了电梯中。俞警官,你们在监控录像中发现有短短几秒钟屏幕上雪花闪现,其实这就是苏丽已经对值班处的那只监控的线路做了手脚。她利用这短短几秒时间进入了电梯中而没有被监控记录下来,这一切,经过周密计算并不难做到。”   “躲在电梯中的苏丽,故意发出声响,目的就是吸引正在值班的王龙大打开电梯门。只要电梯门一打开,值班员王龙大见到下午送来的一具尸体竟然躺在电梯中,必然吓得魂飞魄散,夺路而逃。”   “当王龙大吓得逃离后,苏丽再干扰了监控线路,出现了几秒钟雪花,从容离开电梯。当值班处监控恢复正常后,电梯门再次打开时,自然就见不到苏丽‘尸体’的影子了。然后,她割断了电缆,通过王龙大夺命狂奔时打开的殡仪馆侧门,从后山上从容离开 ,巧妙地避开了殡仪馆其他的监控。” ☆、第六百零五章 苦肉之计   看着众人如坠云雾之中,李冰得意地说道:“我的推断正确不正确,明天只要等俞警官的鉴定报告还有重审殡仪馆的监控录像就知道了。”   赵婉儿不解地问道:“李冰,现在假设你的推断是正确的,那我就不明白了,苏丽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经营这么一出闹剧呢?”   李冰转向谢一刀道:“谢一刀,刚才婉儿问的这个问题,估计只有你内心清楚能解答了。你能说说苏丽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谢一刀脸色惨白,喃喃地道:“苏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施丽娅轻蔑地道:“这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凡这种事,无非是人的贪欲所致,或为名,或为财,她总不可能为了寻求刺激才做出这么荒诞不经的事吧?”   谢一刀闻听此言,眼睛中精光一闪,恍然大悟道:“这贱女人,我知道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了。我承认,我以前就和她相好了。在吴伟意外溺亡后,我催促她赶紧和我领了结婚证。事到如今,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了,我这么做,就是因为她继承了大量遗产,如果和我结婚了,那么我也一下子就成了千万富翁。”   赵婉儿惊讶道:“谢一刀,你还算一条汉子,能说出你内心真实想法。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还一直怀疑你为了独吞这笔巨大的财富,在领好结婚证后设计杀害了苏丽以独吞这笔巨大的财富。你既然自己能承认和苏丽结婚是为了她继承的遗产,说明你心中没多大鬼。现在我相信了李冰所说,你并没有杀死苏丽,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玩的把戏,目的就是致你于死地或者让你发疯。”   李冰见赵婉儿一时冲动说出了他们原先对谢一刀的怀疑,不禁心中暗暗叫苦。正在他感觉尴尬之时,却听到谢一刀大度地说道:“没事,我也知道她如果真死了,我自然有谋杀的嫌疑和动机。赵小姐现在能坦诚告诉我,就是相信了我。你们几个,我这辈子都会当作真正的朋友来看待。只要这儿的事完结,我一定好好感谢你们。”   他咧了一下嘴,自嘲地道:“可能是我的长相害了我,这也难免不让赵小姐见到我就怀疑我是坏人。哎,我这长相是父母给的,我也没法子啊!”   施丽娅撇嘴道:“谢一刀,我们也不是以貌取人的。说实话,现在看你没那么讨厌了。你以后要是改掉玩女人的毛病,我们也自然乐意和你交个朋友。”   谢一刀尴尬地笑了一下,唯唯诺诺地退缩到一边。   俞琛凝思了一会道:“李冰,我也慢慢悟出来了。可能是苏丽在她丈夫吴伟死后,迫于谢一刀的压力,不得不和谢一刀领了结婚证。可是,如今的苏丽可是整个集团资产的继承人,已经今非昔比。她原来因为空虚寂寞而和谢一刀发生了奸-情,此时的她,已经挣脱了原来吴伟的约束,心境自然不同了。她可能认为她有条件重新找个比谢一多强得多的男人,而且又害怕谢一刀吐露她和谢一刀的奸-情影响她顺利继承遗产和她的名声,因而不得已暂时答应了谢一刀的领结婚证的要求,徐图后计。”   李冰接过话头道:“对,当谢一刀和苏丽领到证后,这就意味着谢一刀在法律上具有和苏丽享有共同财产的权利。这是苏丽所不愿看到的,因此她费尽心机想除掉谢一刀。”   赵婉儿好奇地问道:“苏丽想除掉谢一刀,有很多方式和机会,为什么要使这么一条苦肉计呢?”   谢一刀恨恨地道:“我明白了,她知道在这个地面上,黑白两道的朋友几乎都得卖给我个面子。苏丽不敢轻易找人对付我,她担心事情还没办,我就已经知道了消息会对她不利。她又不敢利用在我身边的机会下毒或直接杀害我,那样她逃脱不了公安机关的侦查,因此她才想出了这么一条可怕的计策来对付我。”   李冰点点头,表示同意谢一刀的看法。他随后接上道:“苏丽想出了假死的计策,她这条计策其实很妙。你们想,她刚下飞机就猝死,而且此事必然报案,在瞒过了法医的初步死亡确定后,还有谁会怀疑她还活着?”   “至于她是如何假死和逃出殡仪馆的过程,我前面已经讲过,就不再多说了。我要说的是她为什么要在殡仪馆内装鬼,吓得值班的王龙大仓皇出逃,意外车祸而成了植物人。苏丽不是神,她不可能算到王龙大会出车祸,更想不到他会变成植物人。”   “她吓王龙大的目的,就是想通过王龙大传给别人一个信号:苏丽诈尸了!这个水中央山庄本就有闹鬼传闻,在去年小曼死后,又接连死了吴伟和苏丽夫妻,就算不相信鬼神的人,也可能因此而迷信起来。”   “她然后悄悄找个地方躲起来,她预测别人会因为害怕而离开这个山庄。而谢一刀因为在苏丽死后,在法律上有继承苏丽财产的权利。而且以前吴伟第一次见到我们时,就借口在书房查帐以避开我们,因此,我觉得吴伟极有可能有秘密账簿,而且就在他的私人书房中。”   “苏丽算准这点,是因为她了解谢一刀的贪心,认定谢一刀必然会一个人留在水中央山庄查对账簿,这就给她装神弄鬼吓死谢一刀创造了机会。”   赵婉儿听得好奇,不禁追问道:“李冰,那苏丽就算阴谋得逞,吓死或吓疯了谢一刀,她又如何以正常人的身份再次重现人间?难道她甘愿放弃富贵而装鬼躲藏一辈子?”   李冰一时也被问楞了,不知如何回答赵婉儿这个尖锐又现实的问题。   俞琛道:“苏丽既然能想得到这么阴毒的计策,我认为她必然早就有了对策。例如她可以说自己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人误以为死亡而放入了殡仪馆的藏尸柜中,她吓得赶紧跑出殡仪馆。至于录像中出现的问题,那也只能归结于设备出了故障,电缆线被人割断或许是因为其他不可知的原因。反正在苏丽成为董事长后,以她的地位和财力,这些难以解释的小细节,或许会被人为忽视,最后不了了之而草草结案。”   “她可在事成后突然露面,说她自己从殡仪馆跑出来后,惊吓之余联系了谢一刀。而谢一刀见苏丽未死,心中虽然吃惊,但警方对苏丽已经意外死亡的定论,给了谢一刀可乘之机,决定除掉苏丽,让她真正死亡。” ☆、第六百零六章 鱼汤迷-药   俞琛和李冰两人的推断,众人虽然觉得匪夷所思,可细想之下,觉得倒也解释得合情合理。如此一来,这宗神秘的尸体失踪案,真相竟然变成了这是原先的受害人苏丽使的一出阴谋。   当务之急,是查找出苏丽的下落,此案就可真相大白。可是,俞琛一连查找了几天,却始终得不到一丝线索,苏丽就如幽灵一般神秘地消失了。   出于苏丽的特殊社会地位和此桩诡异尸体失踪案的负面影响力考虑,俞琛把此案向宋队作了汇报后,宋队指示俞琛不要声张,暗中调查苏丽的下落并伺机抓捕。   水中央山庄又恢复了往常的平和,除了小桃因为害怕谢一刀报复辞职回到了老家外,小红和小丽、还有胡子厨师及阿福又搬回到了山庄中。   这是俞琛的建议,山庄住的人多了,那么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的苏丽机会也就少了。谢一刀虽然无奈,可各方面衡量后,也只得同意了俞琛的意见。   又过去了好几日,这天是谢一刀约定李冰他们和俞琛还有宋队到他山庄作客的日子。谢一刀极力邀请,感谢众人还山庄一个平安及洗清了他的嫌疑。   众人见谢一刀如此诚恳,倒也不便推托,便答应了谢一刀的请求。只因宋队和俞琛的警官身份,谢一刀把日宴改成了晚宴。   李冰等人天还没黑就提前来到了码头边,金盛酒店派来的快艇已经在码头上等候着众人。   虽然苏丽是这桩阴谋的主角,但谢一刀为了平稳接受‘遗产’,倒也显得十分大度,仍是让苏丽的弟弟苏鹏继续管理金盛酒店。   苏鹏亲自驾着快艇,恭敬地请众人上船后,飞速向小岛上驶去。   快近小岛时,众人惊奇地发现,码头上竟然坐着一个人正在钓鱼。   快艇停下来靠岸时,众人这才发现,这个钓鱼人正是山庄中的胡子厨师。   李冰乐道:“胡子,你居然有雅兴钓鱼,一会晚饭要是来不及准备,可别怪一刀兄弟责骂你啊!”   胡子厨师憨厚地一笑:“各位贵宾,你们放心吧,酒菜早已准备妥当,就等你们前来呢。看看时间还早,我就来钓条鱼给你们做鲜鱼汤喝。这水库中刚钓上来的,滋味特别鲜美。”   老阿福从门楼里迎了上来,笑眯眯地道:“胡子,你钓到没有?再过会贵客都要到齐了,你可别忘了时间误了大事啊!”   胡子厨师咧嘴一笑,爽朗地道:“老管家,你就放心吧,我一会就回厨房!”   老阿福回过头,对李冰等人恭敬地道:“几位贵客,一刀,哦,不,应该叫董事长了,他正在二楼会客厅恭迎你们呢!”   李冰等人和阿福打了个招呼,在阿福的陪同下来到了二楼会客室中。谢一刀果然站在了门口等候众人,见众人来到,一一作揖打了个招呼。   约摸过了两个多小时,宋队和俞琛也应约来到了山庄。眼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没有一丝星月之光,谢一刀那满脸刀疤的脸上,居然挤出了一丝难看之极的笑容,邀请众人下楼到餐厅共进晚餐。   酒宴的丰盛自不必说,众人喝得痛快,餐厅里气氛异常热烈。   当大家酒过三巡,喝得差不多时,胡子厨师扭动着他那肥硕的身躯,从厨房中端着一大盘熬得雪白的鱼汤走了出来。   李冰调侃道:“胡子,这道鱼汤本不在菜单上吧?难道是你钓到了大鱼?”   胡子厨师笑眯眯地道:“几位贵客,你们果然是有福之人。我钓了好久,没见一条鱼上钩,你们刚来到岛上上岸后,不一会我就钓到了一条大鱼。来,大家品尝一下,我做鱼汤的手艺怎么样!”   当鱼汤放上桌后,众人一阵惊叹,但见汤色如牛奶般稠白,香气喷鼻而至。   虽然山庄中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布置,但因为换了主人,规矩也随之改变了。   本来吴伟夫妇用餐人,任何人不得与他们同桌,甚至连贴身保镖谢一刀也不例外。下人们都在隔壁一只小餐厅中吃饭,这正是为了彰显豪宅主人的尊贵。   谢一刀接手后,破了这规矩,凡是山庄内的人,必须和他同桌一起吃饭,就连老阿福,此刻也正同坐一桌美美地喝着鱼汤。   李冰等人暗暗惊叹,没想到谢一刀一副粗人相,笼络人心倒确实有一套。他这样做,对他能不起什么风波顺利接管‘遗产’当上董事上大有裨益。   一大盆鱼汤不一会就被众人吃得干干净净,胡子厨师一直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众人争相品尝他的手艺。   过了一会,酒宴宣告结束,众人都跟着谢一刀来到了二楼会客室入坐闲聊。   小红和小丽给每个人沏好菜后,肃手微笑着立在一旁,老阿福则回到门卫处。   谢一刀喝得满面红光,正喘着粗气和几个人说笑着,却见楼梯转角处上来了一个人。   那人正是胡子厨师,令人惊讶的是,胡子厨师那标志性的憨笑不见了,满脸充满着杀气。谢一刀一楞,看到胡子厨师手中还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不禁恼怒地问道:“胡子,这儿是你来的地方吗?赶紧回去休息,别影响了几位贵宾的雅兴。”   胡子厨师并不回答谢一刀的话,只是鼻子中冷哼一声,一步步踩着楼梯向众人逼近。   看着他手中的菜刀,宋队大喝道:“胡子,你想干什么?”   胡子一指谢一刀道:“没你们的事,我只想杀了这个禽兽!”   小宋大惊,正欲跳出来阻止胡子行凶,忽觉双腿一软,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中。   再看其他人,也都已经东倒西歪地倒在了沙发中,唯独谢一刀仍是端坐着不动。   小宋心知不妙,吃力地吼道:“谢一刀,你想干什么?酒菜中放了什么药?”   谢一刀吓了一大跳,连声道:“宋队,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这肯定是胡子暗中使的手脚!”   他恶狠狠地对胡子吼道:“胡子,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今天你不给我个交待,你能得到什么下场,你自己好好想一下。” ☆、第六百零七章 山庄幽思   胡子厨师脸上标志性的憨笑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一种让人心悸的狰狞面目。李冰浑身酥麻无力,斜靠在沙发上,他从胡子厨师的眼光中看出了愤怒和悲伤。   客厅里一时静寂无声,众人都从胡子厨师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里看到了死神的影子。   胡子厨师突然对着众人鞠了一躬,缓缓地抬起身子,那怨毒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他低沉着声音说道:“各位,我对不住大家了。你们喝的鱼汤里面,我下了药。不过你们放心,这药不会死人的,只是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个把小时吧。”   他看着宋队和俞琛说道:“两位警官,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等我杀了谢一刀这个狗贼后,我愿跟着你们去投案自首!”   宋瑞安吃惊地问道:“胡子,你别乱来!你与谢一刀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杀了他?你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吗?快放下刀,现在你放弃这念头,一切还都来得及!”   胡子惨然道:“宋警官,你说得太好了:杀人偿命!今天就是这个恶贯满盈的谢一刀偿命的日子!”   谢一刀吼道:“胡子,你疯了?胡说些什么呢?”   胡子阴森森地说道:“别人不清楚,谢一刀你心里应该很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   谢一刀疑惑地道:“你真疯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是我感谢两位警官和李冰兄弟几个人,宴请他们略表心意的好日子。”   胡子哈哈大笑,那笑声中透着悲愤与凄凉,虽然是笑,可没有半点欢乐的痕迹,众人心中直发瘆,只觉一股股寒意涌了出来。   胡子狂笑了几声道:“谢一刀,你还记得小曼吗?今天可是她的周年忌!”   谢一刀一楞,随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他那凶残蛮横的语调此时也变成了颤抖,吃惊地说道:“胡子,今天是我宴请宾客的好日子,你怎么说起这等晦气的事?小曼的周年忌与我有什么关系?”   胡子悲愤地道:“谢一刀,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就是你害死了小曼,你今天得给小曼偿命。”   胡子说完,右手紧握菜刀,眼里仿佛喷着仇恨的怒火,一步步向谢一刀逼近。   宋瑞安急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大喊道:“胡子,放下刀,别做傻事!有什么话,你可说个明白,只要谢一刀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答应会还你一个公道!”   可一切无济于事,已经红了眼的胡子此时已经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了。他已来到了谢一刀面前,咬着牙,高高举起手中的菜刀,狠狠地向谢一刀劈了下去。   众人虽然身子不能动弹,却齐齐地发出惊叫之声。   一阵玻璃碎裂声和茶几被翻倒的声音传入闭上了眼的赵婉儿耳朵中,紧接着又传来似是刀子剁在地板上的声音,似乎有一个重物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赵婉儿睁开了眼,吃惊地发现,眼前的一切完全颠覆了她心中刚才担心的一幕。   胡子厨师那肥胖的身躯躺在满是碎玻璃渣的地板上,手中那把菜刀此刻正深深地插在木质地板上,刀身兀自在微微颤动。   他神色痛苦地躺在玻璃渣中**着,脸上布满了碎玻璃渣,鲜血不断地顺着脸颊流淌。   谢一刀则一脸冷笑,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   他轻蔑地道:“胡子,就你那肥猪一样的身体,也不自己掂量一下,敢对我下手?你没想到吧?为什么你下了药,其他人都倒了,偏偏就我没事?老天有眼啊,前段日子我身体不舒服,配了些中药,按医嘱不能碰荤腥。要不然我还真着了你的道,栽在你这等龌龊货手里,我谢一刀一世英明就毁了,道上兄弟全得耻笑我了。”   宋瑞安松了一口气道:“谢一刀,你没出事就好。胡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满面是鲜血的胡子厨师惨然道:“谢一刀这个畜生是杀害小曼的凶手,两位警官,你们千万不要放过他。小曼,我对不起你,我比猪还要蠢,没能给你复仇杀了这狗贼。”   众人大奇,再三追问之下,胡子厨师终于吐露了藏在他心头的秘密。   在去年小曼来到水中央山庄之后,已经在山庄服务了七年之久的胡子厨师被小曼深深吸引住了。   他心里当然清楚山庄招来漂亮女佣的目的,但慑于吴伟的势力又贪恋丰厚的报酬,从不敢多言。   当他发现小曼虽然比其他女佣更显得漂亮,却和其他女佣不一样,不管谢一刀如何威胁利诱,始终守身如玉时,胡子厨师心中的女神在那一刻产生了。   胡子把对小曼的那份思慕之情深埋心中,他知道小曼这样的美女是不会看上他这种人的。   胡子每次总把给吴伟和苏丽夫妇准备的最好的食物偷偷留一份,暗中送给小曼吃。几次三番下来,小曼自然也明白了胡子的那份心思。   虽然小曼谈不上喜欢胡子,但在这个可怕的山庄内,孤立无助的她也渴望有人能给她一份守护和安慰,渐渐地和胡子熟悉了起来。   当然,这在山庄内是不允许的,谢一刀经常严厉地训斥,告诫所有下人间互相不要走近,更不得讨论有关山庄的事。   虽然小曼把胡子当成了大哥,是一种依靠,胡子心中的感觉却是另一回事了。他心中明白幻想小曼和自己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却愿一直保存着这样的梦想。   小曼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胡子的心,每当他看到谢一刀找小曼谈话,他就心如刀割。他恨自己懦弱,眼见坏人在逼近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不敢有一丝反抗,甚至不敢露出丝毫不满的神色。   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山庄出了大事。这日子深深地烙痛着胡子的心,那是小曼死亡的日子。   去年的今天,也是晚上差不多这个时候,不同的是那天晚上风清月朗,不象今天这样布满乌云。   谢一刀又找到了小曼,虽然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暗中关注小曼的胡子还是悄悄地跟在了他们后面,到了山庄小会议室门口。   谢一刀和小曼在里面的谈话,胡子在门缝处虽然没完全听清楚,却也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他心中又喜又忧,一种复杂的感觉让他悄悄离开了小会议室,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六百零八章 水库鱼怪   胡子仰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偷听到谢一刀同意小曼离开山庄,回到金盛酒店的消息后,心中自是为小曼能脱离这个可怕的魔窟而高兴,又为小曼即将离开,从此极少有机会能见到小曼而黯然神伤。   胡子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夜,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闹铃声把胡子从睡梦中惊醒,胡子惊得一骨碌从床上翻身爬起。山庄规矩极严,即使胡子在山庄还没完全建设成功时,就在山庄内负责餐饮了,可他仍是不敢稍有疏忽怠慢。要是误了时辰,不能按时保证山庄内的餐饮,胡子将面临立即被解雇的危险。   等他忙碌好了,等候山庄内众人吃饭时,发现山庄内气氛和往日不大一样。吴伟皱头眉头,只动了几筷子便和苏丽离开了餐厅。另两个女佣神色慌张,却什么也不敢说,站在小餐厅门口一动不动。   谢一刀闷声道:“都在看什么?快进来吃早餐。若是小曼真的失踪了,那我会立即报警的。”   胡子心中大惊,脱口道:“什么?小曼怎么了?”   谢一刀恶狠狠地盯着胡子道:“这是你该问的吗?我说过多少次了,山庄内的事都别打听。不过今天例外,我可以告诉你们。本来我已经和老板说过,决定把不适应在这里工作的小曼调到金盛酒店,明天就可正式到金盛酒店上班。可没想到的是,小曼竟然不见了。在这个岛上,在没有渡船的情况下,要游泳到岸边,没好良好的水性和强健的体魄,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叹了口气道:“今天早上我本来准备和吴老板一起外出,顺便用快艇把小曼送到岸上的金盛酒店。没想到到她房间敲门一直没回应,我估计出了啥事,就找到阿福,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结果你们都应该知道了,小曼失踪了!”   胡子听到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丧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不住地祈祷小曼平安无事。   谁想到,三天后就传出了可怕的消息。吴伟夫妇在划船时,苏丽浸在水中的手被头发缠住,拽出了一具女尸。   接到报警后,刑警来到山庄,一番调查取证后,带着女尸回到了刑警队。在对尸体进行解剖后,对外公布了案件侦破结果:女尸为山庄内女服务员小曼,死亡原因为意外溺水身亡。   胡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段日子他的精神状态简直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一段日子过去后,胡子的情绪才慢慢恢复平静。小曼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小曼偏偏在谢一刀找她谈话即将离开山庄的那天晚上意外死亡,但警方公布的调查结果最终消除了他的疑心。   在小曼死后不久,山庄内就传出了闹鬼。而这时,老管家阿福才透露出小曼失踪那个晚上,他曾在月色下见到小曼一个人坐在船头唱歌的诡异之事。   山庄内的下人私下议论纷纷,都认为小曼可能是给落水鬼找了替身而遭到了不幸身亡。   偏偏山庄内只有苏丽见到过小曼鬼魂现身,其他人就没再见过。胡子盼望能见到小曼的鬼魂,可就是没机缘相见。   直到今天晚上,积压在胡子心头的疑惑、痛苦与思念,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当胡子准备好晚餐静等李冰和宋队等前来山庄赴宴时,谢一刀恰巧从楼上下来时,看到胡子坐在底楼餐厅中发着呆。   他冷冷地道:“胡子,你是不是把晚餐都准备好了?我可告诉你,今天晚上的客人非常重要,不能出一点漏子。如果你没事干了,你不妨去钓条鲜鱼,做你最拿手的鲜鱼汤吧!”   胡子应了一声,找出好久不用的鱼竿和饵料,来到了山庄门口的码头上。   他钓了十多分钟,可始终没鱼儿上钩。胡子心中好生纳闷,这个水库有着良好的生态系统,按理说鱼类资源丰富,就算不懂钓鱼的人也能钓上几条,为什么他这个钓鱼高手却颗粒无收?   正在他郁闷之时,见到李冰一行人已经来到。等阿福带着李冰等人走入山庄后,天色渐暗,湖面上忽然刮过一阵阴风,饶是胡子身体肥胖,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看看天色渐暗,正准备收竿回到山庄内厨房准备晚餐时,忽然鱼漂明显向下一沉。   胡子心中大喜,没想到他失望地准备罢手时,竟然有大鱼上钩了。   果然,一条形状怪异通体漆黑的大鱼随着胡子有经验地牵拉,在水面上飘浮了起来,慢慢失去了挣扎。   胡子欢天喜地把那鱼装进木桶,带回了厨房。   他把炉灶打开,热着早已准备好的丰盛菜肴,准备等谢一刀呼唤便开始上菜。   准备工作做好后,胡子握着菜刀,正准备宰杀那条奇怪的黑色的鱼时,厨房内的灯忽然闪了几下,突然灭了。   胡子吓了一大跳,喃喃地道:“糟了,这个时候跳闸了,要是晚餐搞砸,我该怎么办?老板换成了谢一刀,这家伙心狠心辣的,不会念在我为这山庄服务了七年的份上而原谅我,他肯定会炒了我鱿鱼!”   黑暗中一个幽幽的声音飘了过来:“胡子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曼!”   胡子吓出了一声冷汗,立即想到了山庄中小曼闹鬼的事,难道今天真的碰上小曼的鬼魂了?   虽然惊吓,可对小曼的怀念之情毕竟太深,竟然压住了他的恐惧之心。胡子颤声问道:“小曼,是你在叫我吗?你在哪里?”   胡子的声音虽然颤抖,显得分外害怕,可也隐隐透露出一丝惊喜之意。   那个虽然婉柔却异常冰凉的声音幽幽地道:“胡子哥,你喜欢我吗?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愿意帮我做件事,只要你不害怕,我就出来与你相见。”   胡子大喜,连忙道:“小曼,你可知道,自从你进入这山庄之后,我就有多爱你。虽然我自知配不上你,但你却是我心中唯一的女神。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虽然你死了,可我仍是想见到你。我不会害怕的,小曼,你出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美丽。” ☆、第六百零九章 深水冤魂   本已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厨房内,忽然泛出了一片绿光。胡子吃惊地发现,这绿光正是从木桶中那条黑色怪鱼身上发出来的。   厨房内的日光灯也闪了几下,重新亮了起来。胡子惊疑之际,只见木桶中的绿光刷地一下冲向空中。   一个面目姣美、体态轻盈的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子,双眉微蹙脸带愁容出现在胡子面前。   胡子惊呼一声,脱口而出道:“小曼,真的是你!”   小曼轻轻地‘嗯’了一下,虽然语气中仍透着冰凉,胡子却有如仙音一般。小曼幽幽地道:“胡子哥,小曼是给人害死的,胡子哥你可要给小曼报仇,杀了害我之人,我的灵魂方能转世投胎。”   胡子讶然道:“小曼,警察都说你是不幸溺水身亡的,你怎么说是有人害死你的?”   小曼幽幽道来,胡子出于对小曼那深深的爱,一股复仇怒火在他胸膛中燃烧了起来。   去年的那个晚上,谢一刀把小曼叫到了小会议室。小曼显得有些紧张,生怕谢一刀对她强行非礼,因此,小曼在进小会议前,悄悄地留下一条门缝,以便发生不测时随时呼救或逃离。   看着小曼走进会议室,谢一刀似笑非笑,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小曼。   小曼给谢一刀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轻声问道:“谢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衣服还没来得及洗,要是没什么事,我可就回去了。”   谢一刀点了枝烟,不顾小曼那厌恶的神色,吐了个烟圈悠然道:“小曼,你来山庄这么久了,早已明白山庄的规矩了。今天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接受山庄的潜规则,为前来山庄的那些贵宾服务?”   小曼愤怒地道:“谢先生,这问题我不想再回答了。我虽然身份低微,可我不是那种下贱的女人。谢先生,请您尊重我的道德底线!”   谢一刀打了个哈哈道:“小曼,我喜欢你,不仅是因为你的美丽,更主要的就是你的个性。你要知道,我谢某人要是想玩-女人,不用我自己找,送上门来主动献媚的太多了。小曼你不为一切所动,你确实吸引了我,像你这样洁身自好的女人,在这个世上不多了,特别是漂亮女人。”   他贼忑兮兮地笑道:“小曼,你心中肯定很讨厌我吧?这没关系,美人面前我不计较那么多。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向老板建议,把你调到金盛酒店工作,仍享受在山庄工作的福利和工资。”   小曼一下子惊讶得伸出了舌头,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样的好事。   待谢一刀笑咪咪地把集团人事部的文件给她看后,小曼这才相信了。她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对谢一刀的所有厌恶,在这一刻转为了感激。   谢一刀告诉小曼,打算明天早上带她离开,只是他心中喜欢小曼,希望小曼能给个机会和他说说话。   小曼犹豫了好久,心中不断思忖,觉得谢一刀虽然为人匪气很重,对自己倒也算尊重,何况这次又帮了她大忙。她同意了谢一刀的要求,谢一刀推说外面月色很美,想和小曼一起划船谈谈心。   小曼跟在谢一刀后面,来到了围墙边。谢一刀解释说不能让山庄中人发现,不然老板会发脾气,所以才从围墙处出来。   身强力壮的谢一刀帮助小曼轻松地翻过围墙,两人来到了码头边。   谢一刀悄悄地用事先早就偷配也的钥匙打开了系住小木船缆绳的锁,让小曼坐在船头,自己轻轻划着船离开了码头。   划到湖中央后,谢一刀停止了划船,坐在小曼身边开始和小曼漫不经心地聊起天来。   聊了一会,谢一刀嬉笑着说道:“小曼,我虽然喜欢你却又得不到你,但我还是给你办了件实事。你能否为我唱一支小曲?听说你歌声很动听的。”   小曼微笑着说道:“我会唱好多山歌,谢先生你若真喜欢听,那我就唱一只报答你的大恩。”   小曼轻声哼唱起来,那是一只婉转带着淡淡忧伤的山歌。鹂音婉转,谢一刀听得如痴如醉。月色下,小曼露出的大腿,显得格外嫩白诱人。   小一刀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抱住小曼,疯狂地亲吻起来。而这一切,都被因为小曼唱歌而醒来的管家阿福所见。只不过由于方向关系,夜色中阿福只辩认出来坐在船头的小曼,而体型壮硕许多的谢一刀,因为被小曼的身子所遮挡,从而让阿福看成只是小曼身边的一团阴影。   恰在此时,月亮被一片飘浮过来的乌云所吞没,湖面上也泛起了一阵阴风。阿福吓得不敢再看,从窗口缩回了头。   突然受到谢一刀侵袭的小曼,拼命地挣扎。慌乱之中,小曼一个闪身,不幸掉落水中。谢一刀情急之下,也跟着小曼掉入了水库之中。   可是月黑风高,掉落在湖中的谢一刀,怎么也找不到小曼。由于湖区是几座山头围成的人造水库,深不可测,熟知水性的谢一刀也不禁心中发怵。   他划了一会水,始终没找到小曼,心中害怕,弃船不顾,偷偷地游到了岸上。   回到山庄中的谢一刀心中仍是害怕,生怕自己的行踪让人发现,从而沾上谋杀小曼的嫌疑。他思前想后,决定再出山庄打探动静。   恰在此时,有些神经衰弱的吴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小曼的歌声,一下子醒了过来。他有些恼怒,打内线电话询问谢一刀是怎么回事。   两次拨打都没人接电话,吴伟不禁来了火,第三次拨打时,谢一刀刚回到自己住处正在想着对策。   谢一刀推说自己酒多睡得沉没听到,蒙过了吴伟。吴伟让谢一刀去巡查一下,这正好与谢一刀心意相符,赶紧答应出来沿着山庄巡查。   他心中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因此,他的目标就是直奔码头。   谢一刀来到门口筒子楼边,隔着木栅栏大门,盯着湖面出了一会神。   湖面平静如镜,没有丝毫水波。谢一刀心里凉了半截,他已然明白,不懂水性的小曼,肯定已经葬身在这深水湖中了。 ☆、第六百一十零章 魂归山庄   胡子厨师遇上小曼的鬼魂,又怕又喜。但当他听闻小曼讲述了她落水溺亡的整个过程后,出于对心中女神的那份痴迷,胡子愤怒了,他气血上涌,决计不顾一切,杀了谢一刀为小曼报仇。   听完这一切,李冰讶然道:“我们第一次来水中央山庄时,听阿福讲述山庄闹鬼的事。他说起那天夜里见到小曼在小木船上唱歌,后来起了湖风,月亮又被阴云盖住,他当时害怕没敢看。当云散风停,他发现木船漂在湖中,却已不见了唱歌的人影。正在他惊惧时,谢一刀敲开他的门,说是吴伟听到有人唱歌,让他巡查山庄。”   “虽然两人没发现什么,但害怕的阿福邀请谢一刀陪他喝酒,一直喝到天亮。我当时也疑惑,谢一刀这么倨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陪一个看上去脏兮兮的老阿福通宵喝酒呢?现在看来这应该是谢一刀故意这样,让阿福给他作证,小曼之死与他毫无瓜葛!谢一刀,是也不是?”   谢一刀冷冷地道:“李冰,原来你一直在怀疑我。我可以告诉你,没有这回事,这都是胡子捏造出来诬陷我的!”   胡子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虽然说话显得虚弱,可充满了愤怒之时,他低沉地咆哮道:“谢一刀,你真不是人,我没有诬陷你,是小曼亲口告诉我的!”   谢一刀冷啍一声,轻蔑地说道:“笑话,一个死去一年的人告诉你?两位警官都在,你问问他们,这世上可有鬼?借鬼来编句谎言就想诬陷我,真是太可笑了。”   他说得合情合理,宋队和俞琛也无言以对,李冰等人更是不方便为胡子力争。   谢一刀得意地笑了一下逼问道:“胡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看你是不是受我的生意上竞争对手收买了,想来害死我吧?若要真有小曼鬼魂,为什么在这一年内她不自己现形来杀了我呢?”   胡子虚弱地道:“谢一刀,你这畜生。没人收买我,确实是小曼托我替她报仇。小曼说过,这一年来,她一直想对你索命,可就是近不了你身。”   谢一刀哈哈大笑道:“你们几位听说过这种事吗?假如这世上真的有鬼,那鬼能近不了我这个凡人的身子?真是太可笑了,胡子,我看你是精神分裂了吧?放心,你也在这山庄工作七年了,我作为新任董事长,会念在你过去的劳苦上,送你进精神病院治疗的!”   胡子又气又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的鲜血虽然不再喷涌,可仍在一点点地往下流淌。   张远山冷冷地道:“恐怕胡子厨师说的不一定是荒谬的吧?我看胡子厨师为人忠厚老实,不象是那种会诬陷别人的小人。”   谢一刀显得极为恼怒,回头盯着张远山冷冷地说道:“那好吧,张道长,都说你是茅山嫡传弟子。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按胡子所说,小曼是因我而死,她却在一年内不主动找我索命呢?”   张远山同样冷冷地回道:“这个不难解释,你且听我道来!你本剽悍之人,浑身充满煞气。有句俗语叫‘人怕凶鬼怕恶’,你的煞气使得一般鬼魂近不得你身。一人若被杀成了冤魂,找害她那人复仇。如果行凶之人阳气不旺或者杀气不重,那鬼魂自然能轻易对付得了;假如那人阳气旺或财运旺或者是他戾气深重,那鬼魂就近不得身了,如果强行接近,鬼魂还可能因此魂魄被打散。”   “你本凶残之人,小曼生前就惧怕你,死后同样害怕你。再者这山庄虽然风景秀丽,风水却实为大恶大凶,为一巨蟒静待惊蛰而出之形。鬼魂轻易进不得这山庄,勉强闯入,也不能魂魄齐全。”   李冰大悟,接上说道:“张大哥,按你们道家说法,人有七魂六魄之说,当然,也有三魂六魄之分,只不过是分类不同而已。这些我尚不大明白,但我听空明禅师说法,‘人心佛魔共居之,善出而为佛,恶现则为魔!’想必也是同样的道理。”   “小曼死后,她因为意外溺水而亡,投不了胎,怨气渐重。她一心报仇,只要雪了此仇方能再世投胎。可是谢一刀戾气深重,山庄风水又极为险恶,她根本闯不进来。在她试图进入山庄时,七魂六魄只有部分能进来,而成为没有思维的孤魂野鬼。”   施丽娅惊讶地道:“那么说来,苏丽在楼梯口见到落水女鬼可能真有其事了?小曼的一部分魂魄一直飘荡在山庄里,另一部分则仍在她淹死的湖中。”   李冰点点头道:“施姐,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至于今天晚上,为什么胡子说他知道了小曼之死的真相,是因为小曼的鬼魂现身,并要胡子给她复仇。这么看来,那小曼的所有魂魄已经聚在一起,这才会在胡子面前现身。难道仅是因为今天是她的周年忌,她的阴灵之力大涨,才会这样的吗?”   胡子听到众人帮着他说话,那惨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他吃力地道:“鱼,我钓到的那条鱼,其实就是小曼。”   李冰吃惊地问道:“那条鱼?也就是我们喝的鱼汤里的那条鱼?”   胡子点点头,虚弱地道:“也不能说那条鱼是小曼变得,只是小曼说她的魂魄附在了那鱼身上,让我带回了山庄。”   张远山呀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机缘巧合,今天合当是小曼魂魄凝聚大白冤情于天下之时。今天是小曼的周年忌,她鬼魂的阴灵之力大涨;再者今天谢一刀邀请来的人,里面有我这个老道暂且不论,还有宋队和俞警官两位。警官身份具有皇家之气,能迫下山庄那邪灵风水。两件事凑在一起,恰巧胡子又去钓鱼,因此,小曼的魂魄才得以完全进入山庄而聚在了一起。”   谢一刀眼露凶光,恶狠狠地咆哮道:“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怎么可能听信这信疯子之言呢?两位警官,你们可要为我作证,他们集体诬陷我,竟然用鬼神之说来编织所谓的事实。” ☆、第六百一十一章 小曼幽魂   谢一刀气势咄咄逼人,虽然众人心里都愿相信胡子没有撒谎,但胡子所说鬼魂之事,如若让人评判,自然大属荒唐,何况胡子在鱼汤中对众人下药,这本就是违法的事,更何况他举刀欲杀谢一刀,更是理亏。   宋瑞安极力欲平息这场风波,他不卑不亢地对谢一刀说道:“谢一刀,此事我定会公道处置,待药力过后,我们恢复了行动能力,我就把胡子带回刑警队处理。只是现在胡子流血不止,恐怕有生命危险。虽然他是因为想杀你而受伤,你是正当防卫,但在他丧失犯罪能力之后,你也有救他的义务。谢一刀,你先给胡子作止血处理吧!”   谢一刀恨恨地说道:“宋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胡子太可恶了,得让他多受点痛苦长点记性。小曼之死,和我毫无瓜葛,他竟然胡编乱造鬼魂之事来冤枉我。再说了,就算这事上真的有鬼,就如他所说,小曼是因我而死,但证据何在?何况小曼也是自己落水身亡,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想要证据吗?”一个阴冷得可怕的声音悠悠传来,会客厅里突然卷起一阵阴风,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会客室中几乎所有的灯都同时开始闪烁起来,不一会四周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惊惧中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渐渐地眼前又亮了起来。   那不是灯光,而是一个绿幽幽的光点在大厅中四处游走。那光点飞到胡子面前,凝而不动,开始慢慢变亮变大。   李冰心知,这必定是小曼的鬼魂现形了。果不其然,光点突然爆涨,在胡子面前一下子出现了一个浑身散发着幽绿光晕的年轻女子形象。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虽然害怕,但也觉得那女鬼非但不可怕,还显得格外美丽。   谢一刀惊见小曼鬼魂,不由得身子一颤。   小曼冷冷地道:“谢一刀,你害死了我,今天我要让你偿命!”   谢一刀见小曼鬼魂之说并不是胡子编造,而是确有其事,自然吃惊匪浅。他知道小曼不会发过他,但他凶残的赌徒本性,让他自然不甘心就此身死。   他恶狠狠地道:“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这世上果然有鬼。不过你就算是鬼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怕你吗?你说是我害死你的,你有证据呢?”   小曼不理谢一刀,转回身对着宋队幽幽地道:“警官,我在这山庄的阁楼中,隐藏了一封书信。那是我没死之前,利用给书房打扫的机会藏在一本书中的。书信中我说起了我在这山庄里的害怕和孤独,这都是因为谢一刀这狗贼欲逼良为娼所致。”   宋瑞安虽然害怕,但他此时也看出小曼的鬼魂对其他人并没恶意,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小曼,你说的书信还在不在?只是你这书信是你遇害之前所写,不可能记述到是谢一刀害了你啊!这是不能作为谢一刀犯罪的证据的。”   小曼叹了口气道:“宋队,此书信已经为李冰他们所得。虽然信中我并没说到实质性的东西,但也引起了李冰他们对山庄的怀疑,这才引发了我今天可以报仇的机会。就算找不到谢一刀杀我的证据,但他杀死吴伟,却是我亲眼所见。”   众人都吃惊极了,虽然李冰和张远山早就猜测,吴伟之死与谢一刀有关,但谢一刀有不在场的证据,此事因此也一直困扰着众人。   而宋瑞安更是吃惊,因为吴伟之死经过周密调查,刑警队已经确认吴伟是意外落水身亡。如今小曼鬼魂说吴伟是死于谢一刀的谋杀,这惊天消息,如何不令他震惊?   谢一刀声嘶力竭地吼道:“别冤枉我,我没有杀死吴伟,这点警察都早已作出结论。可笑,我原来以为只有人才会耍计谋,没想到一个死鬼也能胡言乱语,栽赃于我。宋队也已调查过,吴伟死的时候,我和李冰他们在一起,我们一起目睹吴伟发疯一般冲出山庄,划船落水而亡。   李冰不由得点点头:“虽然我也不喜欢谢一刀,甚至怀疑过他,但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凭个人情感说昧心话。吴伟之死确实怪异,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冲出山庄落水而亡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我们五个人和吴伟当初都在我房间内聊天,他确实不在现场,而且吴伟冲出山庄时,谢一刀和我们一起追出去的。山庄内三个女佣和管家阿福也都亲眼目睹了此事,这不可能有假。”   小曼冷笑道:“你们当然不知道吴伟之死的真正原因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是谢一刀控制了我的魂魄,利用我来吓吴伟逃出山庄,并在码头前我淹死的地方,利用我的魂魄拉吴伟溺水而亡。”   李冰‘呀’了一声道:“小曼,当时吴伟落水后,不见他挣扎,水面下那个巨大的黑影是怎么回事?”   小曼道:“那个黑影也是我的魂魄,吴伟命中注死,他在我淹死的地方落水,被我魂魄拖入水,自然挣扎不得而死了。”   小宋吃惊地道:“这么说吴伟真是被鬼杀死的?那么既然是你杀了吴伟,你却又说是谢一刀杀了吴伟,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小曼叹了口气道:“警官,不是我杀了吴伟,是我的魂魄杀了吴伟。你们里面有位道长,他知道的,人死后七魂六魄如果不能聚在一起,就成为无思维意识的孤魂野鬼。我淹死后,心有不甘,欲进入山庄找谢一刀报仇。没想到这山庄甚是凶险,我拼尽全力,只闯进一魂。从此,我的魂魄就不全了,成了孤魂野鬼。”   “苏丽夜里见到的正是我那闯入山庄的一魂,虽然她吓得不轻,但我并没有害她,因为我的魂魄分散,根本不具备我自己的思维。”   小宋心中一动:“小曼,那一个多月前,山庄内那一对借宿的情侣之死,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小曼冷冷地道:“并不是我想杀他们,这个我说过多次了。山庄风水为巨蟒之势,极为邪恶。那两个年轻情侣,因为从巨蟒七寸上游过,惹怒了巨蟒。可怜我的阴灵之力有限,魂魄又已分散没自己的思维,被巨蟒驱使,现形吓死那一对情侣。”   众人震惊极了,没想到那一对年轻情侣之死,只是因为惹上了那邪恶的风水。 ☆、第六百一十二章 陈尸湖底   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心里都充斥着对这山庄邪恶风水的恐惧。   宋瑞安吁了一口气道:“小曼,你现在可说说,谢一刀是如何利用你的魂魄来杀死吴伟的祥细经过。”   小曼幽幽的叙说,也印证了李冰和张远山的猜想,更是破解了他们心中不解的谜团。   谢一刀处心积虑欲报一箭之仇,他既想巧妙地杀死吴伟,又想吞得吴伟那庞大的财产。   吴伟因贪恋赵婉儿的美色,更是出于当年对赵婉儿妈妈张丽丽姿色的垂涎,且对赵婉儿父亲赵义明设计陷害他的报复心思。他想到了一条毒计,利用山庄闹鬼的传闻,暗中寻访到十几年年前那个指点他发迹并在七年前指点他修建整个双岛生态园休闲区风水的青阳道人。   吴伟的打算,是让青阳道人施法,以鬼邪之术杀死赵婉儿的‘男友’李冰,然后再对赵婉儿徐图之。   他命贴身保镖谢一刀悄悄前去县城报社刊登寻人启事,那是他七年前与青阳道人约好的联络方式。   算计了他人一辈子的吴伟,在被赵义明算计后,再次被貌似对他忠诚无限的贴身保镖谢一刀再次暗算。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哪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是要置他于死地之人。   谢一刀得到吴伟授意后,心中暗自盘算,如何利用这次机会除掉吴伟。虽然他没有找到青阳道人,可找到了青阳道人的徒弟,心中也暗自得意。   他本吃不准青阳道人和吴伟的关系如何,如今找到了他徒弟,吴伟暗中决定开高价收买他的徒弟。   哪知青阳道人徒弟并不要钱,只要求事成后,谢一刀把水中央山庄让给他修行法术。这让谢一刀大喜过望,一口应承。   青阳道人的徒弟似乎对山庄的事了如指掌,他交给吴伟符和咒语,让吴伟从湖中唤起小曼鬼魂的部分魂魄,带入山庄。   小曼的一部分魂魄进入山庄后,和原来已经进入山庄的一魂合在一起,虽然仍无法自主,但配上山庄邪灵之气,再加上青阳道人徒弟的招魂符,阴灵之力大增。   吴伟从金盛酒店参加完为他举办的接风宴回到山庄后,正听李冰等人在说施丽娅阁楼遇鬼之事,不禁心中害怕。   他在谢一刀陪伴下回到三楼主卧室,谢一刀离开后,吴伟不一会就觉得口渴极了,便自己倒了杯水。   他哪知道,水中早已由晚饭时悄悄回到山庄的谢一刀偷偷放入了青阳道人徒弟交给他的五毒丸。   吴伟喝水后,眼皮渐觉沉重起来,他一头倒在自己床上。   谢一刀偷偷塞入吴伟枕下的五阴符此时开始召唤小曼的魂魄,进入了吴伟的房间。   吴伟本是财旺之人,任何鬼邪不得近身。怎奈他喝下了五毒丸所化之水,命中财旺而带来的极强的阳气,在五毒丸作用下迅速消退。   吴伟迷迷糊糊中,感觉脸上痒痒的,他伸手一摸,心中奇怪,怎么会有长发飘洒在他脸上?   他顺手一摸,感觉到那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头颅,只是手感冰凉。吴伟大吃一惊,睁开眼时,只见一个泛着绿光的死人头颅正在离他不到二十公分处与他面对面盯着。   吴伟刚欲大声呼救,却不料那死人头颅上一颗眼球‘噗’地一下掉入了他张开的口中,堵住了他的喉咙。   吴伟吓得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来,那死人头也立即从空中飞过来,一下子咬住了他后颈。   求生的本能,让吴伟竟然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拨足狂奔。   那人头似乎松开了口,吴伟只觉后颈火辣辣地疼痛。脊梁背上一股阴气逼人,吴伟吓得拼命奔跑,一口气来到了山庄门口。   他翻过木栅栏门,鬼使神差地解开了不知为何没有上锁的缆绳,跳到了木头小船上。此时的吴伟,湖对面金盛酒店闪烁的霓虹灯光,便成了他求生的唯一希望。   当他拼命划着船离开码头后,不多时便来到了小曼淹死的地方。   吴伟手中的桨一下子似乎被水草缠住了,小船也突然停了下来。他心中惊骇,这里是水库中央,水极深,怎么可能会有水草。   此时的吴伟,竟然一下子回复了清醒。他害怕地四下看了看,突然见到小船底部升起来一团巨大的黑影。   那个黑影,似是一大团水草,可又依稀见到那更象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小木船正处在那黑色骷髅头张开的大口中。   吴飞魂飞魄散,他一下子想起了,这正是上次他带着夫人苏丽划船,苏丽的手指浸在湖中,被头发缠住带出小曼尸身的地方。   绝望惊惧中的吴伟,此时已经丧失了知觉,被湖中卷起的水草,像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似的,猛地一下拉下了小木船,消失在水面下那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口中。   谢一刀听得小曼鬼魂叙说了整件事的祥情,不由得脸上肌肉抽搐不已。他发疯般地吼道:“宋队,虽然我现在也相信了这世上真的有鬼,可宋队你千万别相信她们的‘鬼话’。我对小曼有过非分之想,她因此恨我,做了鬼也不忘诬陷我!”   宋队尚未作答,只听得小曼冷冷地说道:“警官,我告诉你,就在这湖区边上,有三棵大树呈品字形。中间有一古墓,早已被盗,可里面并不是一无所有。古墓里面有具尸骨,正是你们警方调查几年的失踪悬案的主角,那尸骨是原金盛酒店的总经理。他因得罪谢一刀而在谢一刀使美人计成功接近吴伟后,残忍地杀死在那空空的古墓中。”   “谢一刀没想到的是,那人临时死,在古墓地上刻下了谢一刀谋杀他的整个事情的经过。警官,暂且不论其他的,就这个证据,便能把谢一刀绳之以法。”   小宋惊讶极了,他转向谢一刀,虽然身子不能动弹,那眼神的凌厉却让谢一刀感觉到了无比的害怕与绝望。   小曼说完,眼中绿光暴涨,不见身子动弹,整个身形飘向谢一刀。   谢一刀惊惧万分,一步步向后退缩,躲在了张远山身后。   就象小曼鬼魂伸着长长的十指逼近谢一刀时,谢一刀惊惧之下看到了张远山身上那只黄色的布囊。   他一下子从里面抓出一大把东西,对着小曼鬼魂劈头撒去。   张远山惊呼一声:“小曼,快避开!” ☆、第六百一十三章 杀人除鬼   张远山的惊呼声中,小曼的鬼魂已经对着谢一刀猛扑过去。   一阵红雾在众人面前飘起,几张黄纸在空中悠悠地下坠,众人听得小曼的鬼魂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声,眼前恢复了黑暗,那鬼魂身上的绿光再也不见。   片刻的黑暗后,大厅里的灯居然闪了几下,又恢复了原来的华丽光亮。   所有人都舒了口气,只见到谢一刀虽然一脸凶狠地站在张远山边上,却也掩盖不了他面色中透出的苍白,身子在瑟瑟发抖。   “小曼!”,躺在地板上的胡子厨师虚弱地呜呜咽咽起来。   众人环顾四周,惊疑不定,已然不见了小曼鬼魂的踪影。沙发上、地板上多了几许红色的污迹,众人心中明白,那定是谢一刀从张远山随身包裹中撒出的朱砂所致。   张远山叹道:“小曼的鬼魂已经魂飞魄散了,谢一刀从我包裹里摸出的是朱砂和驱鬼用的符纸。这几样东西迎面打在小曼身上,她岂能逃过这一劫?”   赵婉儿讶然道:“张大哥,你说小曼已经魂飞魄散,再也不能再世投胎了吗?”   张远山黯然不语,伸手一指面前的地板。众人这才赫然发现,地板上多出了老大一滩水迹,与朱砂混在一起,像鲜血流淌在地板上一样让人看得心中发毛。   谢一刀忽然发狂般地大笑起来:“太好了,今天幸亏邀请了张道长,竟然意外地把祸害山庄的女鬼除掉了。宋队,这个诬陷并想杀害我的胡子,你说该怎么处理?”   宋队冷冷地道:“胡子厨师下药并企图杀死你,我当然要带他回刑警队进行审讯。谢一刀,恐怕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虽然我们不可能以鬼神之说来定你罪,但意外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古墓,你是不是杀人凶手就可立辩。”   谢一刀一怔,拍了一下头道:“哎呀,刚才太紧张了,我怎么差点忘了这个致命的问题呢?没错,我现在可以承认了,我所做的一切,正如胡子和那女鬼所说。金盛酒店前任总经理也是我杀死的,那是他咎由自取,当年他指使人打我之辱不得不报。吴伟的死也是我精心策划的,虽然我原来不信鬼神,抱着侥幸心理和青阳道人的徒弟做了笔交易,可没想到还真的有效,巧妙地除掉了吴伟。”   这大出宋瑞安意料,他本以为谢一刀会一口咬住死不承认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痛快地承认了所有事。小宋转念一想,谢一刀这么痛快承认,可能是那个他杀死金盛酒店前任总经理的被盗古墓中真的留有他的犯罪证据的原因吧!   就在小宋想着这一问题时,忽然听到众人‘啊’地齐声惊叫。他急抬头看时,只见谢一刀目露凶光,浑身沾满了血迹。   地板上,胡子厨师那肥胖的身躯在不断抽搐,已经没有了头颅,鲜血从他脖颈处喷涌出来。   那是谢一刀捡起了胡子被他打落而插入地板的菜刀,一下子砍断了胡子厨师的头颅。宋瑞安惊喝道:“谢一刀,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当众杀人。”   谢一刀狞笑道:“宋队,我不杀他,那我的事暴露了,等死的人就是我了。你们几个,是不是以为我很傻,竟然当你们面杀了胡子?哈哈,你们大错特错了,因为死人是不会告密的!”   宋瑞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厉声喝道:“谢一刀,你疯了,你想杀死我们所有的人?”   谢一刀奸笑了一下道:“宋队,你没说错,我就是打算送你们一起上路。你们不都中了胡子的药吗?我杀死你们,不费吹灰之力。”   小宋吼道:“谢一刀,你以为你杀死我们所有人你就能掩盖你的犯罪事实吗?你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谢一刀狂笑道:“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我现在不杀了你们,等你们恢复了状态,该坐牢等死的就是我了。因此,我必须杀死你们,至于如何善后,这个问题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   谢一刀从胡子厨师断颈处拨出嵌在上面的滴血菜刀,狞笑着道:“你们几个谁有勇气,让我送他第一个上路呢?”   李冰虽然心中惊慌,脑中却急速盘算着。他想起胡子所说的话,他们服下的药会影响行动一到两个小时。如果拖住谢一刀争取时间,万一药性一过,双方博斗起来,自己这方人多势众,应该有相当大的取胜把握。   心念及此,李冰沉着地喝道:“谢一刀且慢,我们几个虽然着了你的道,看来今夜难逃这一劫。但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能不能回答我,也让我们能做个明白鬼。”   谢一刀一楞,放下了高举的刀子。他看了看窗外那漆黑的夜色,犹豫了一会说道:“李冰,我很赏识你。今天我要杀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好吧,在杀你之前,你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答应你,只要是我所知,全都回答你。”   李冰咳了一下道:“那好,我想问问苏丽诈尸是怎么一回事?”   谢一刀一楞,似乎没想到李冰会问这个问题。他不悦地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见过苏丽的尸体。”   李冰单刀直入地问道:“谢一刀,你不是说什么都会告诉我吗?你就别装了,我怀疑苏丽早就死了,而且还是你杀死的,她的尸体失踪也与你有关系。你前几天所说的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的谎言,苏丽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装死躲在暗处想吓死你或吓得你精神分裂。”   谢一刀突然对着李冰翘了几下大拇指,长叹一声道:“李冰,你确实很聪明。也罢,我既然答应过你,就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全告诉你吧。没错,苏丽是我杀死的,她的遗体也是我盗走的。你们一帮人,前几天都给我骗过去了。”   谢一刀承认,苏丽是他暗中物色挑选出来的目标。他的本意是让苏丽找机会接近吴伟,利用姿色迷住吴伟并和吴伟结婚。这样,给吴伟介绍苏丽的谢一刀自然就得到了吴伟的赏识,并因为谢一刀**上的关系比较广,吴伟就让谢一刀出任了他的贴身保镖。   而苏丽在当上吴伟的太太后,趁机进言让自己的亲弟弟苏鹏接替了金盛酒店总经理的职务。失去权势的原总经理,也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让谢一刀强行绑至一个已经被盗空的古墓中残忍地杀害。 ☆、第六百一十四章 诈尸真相   在谢一刀等到机会,与青阳道人徒弟取得联系,并利用青阳道人徒弟所教邪法杀死了吴伟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大局已定。   在苏丽躲过了警方的调查,并顺利继承了吴伟的遗产后,谢一刀也迫不及待地逼苏丽领到了结婚证。   此时的谢一刀,倒并没有杀死苏丽独吞财产的想法。毕竟谢一刀虽然看上去鲁莽凶残,其实城府很深,精于心计。他决不想多惹是非,万一其中某件事露出破绽,引起警方怀疑,那他所做的一切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苏丽虽然本为一穷山沟里出来的女人,但她也极为冰雪聪明。在谢一刀利用她成为吴伟的夫人后,苏丽也是大开了眼界,学会了许多心计。   她明白谢一刀只是利用她,而且苏丽本也不喜欢谢一刀这样的人物。在被迫领了结婚证后,苏丽就一直在想法摆脱谢一刀的控制。   苏丽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她并没有参与对吴伟的谋杀,即使引起警方怀疑,她也不惧调查。   虽然她也疑心吴伟是谢一刀所杀,但她并没有证据在手。就凭这一点,苏丽本也拿谢一刀毫无办法可想。   苏丽决定利用谢一刀好色的特点,雇佣私家侦探盯踪谢一刀。只要私家侦探取得谢一刀在外寻花问柳的证据,那么苏丽就能名正言顺地摆脱和谢一刀的婚约,从而达到自己实际控制整个集团的目的。   让苏丽意料不到的是,她暗中高薪聘请的私家侦探起了黑心,决定两头吃大户。那私家侦探把苏丽的计划高价卖给了谢一刀,这让谢一刀吓出了一声冷汗。   谢一刀不甘心自己近十年的努力成果拱手让给别人,更是视自己栽在一个女人手上为奇耻大辱。他暗中决定寻找机会除掉苏丽。   机会终于来了,苏丽首次掌权便计划带着集团几个董事到香港洽谈业务。谢一刀心中清楚,这是他干掉苏丽的最佳时机,因为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谢一刀从黑市上打听到一种药物,可使人在瞬间出现心肌梗塞症状,从而进入假死状态。当然,让谢一刀更有把握的是,苏丽原本就有心脏病,虽然不算严重,但配上这药物,足以让苏丽毙命。   他从别人手里取得这药物后心中暗喜,偷偷地把苏丽平时吃的保心丸取出一粒,倒掉里面的药粉,换上了自己准备的药物。   苏丽有个习惯,不论做什么,都喜欢严格按照顺序来做。谢一刀自然深知她这个癖好,找人把那颗特制药丸与其他正常的药丸重新封装进胶囊片中。   他算准了时机,苏丽将会在一天多后从香港返还时,在上飞机前会服用到这粒特殊药丸。这胶囊本就有缓释作用,当苏丽所乘坐的航班快到西安时,这药丸的药性也就差不多要发作了。   果然不出谢一刀所料,甚至药物发作的准确时间比他预想的更好。苏丽在刚下航班时,药物发作,不幸身亡。   法医现场作了简单鉴定后,确认了苏丽的死亡并带走了苏丽的随身物品。   谢一刀并不担心警察会查出什么问题,毕竟那颗致苏丽死亡的药丸只有一颗,其他的药丸都是正常的药品。   唯一的担心是警方可能会在第二天进行尸检时查出苏丽体内可疑的药物成分,因此,谢一刀才以丈夫的身份,找借口让苏丽的遗体暂时保存在殡仪馆而不是刑警队内。   早已提前做好准备的谢一刀已经对殡仪馆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决定晚上潜入殡仪馆盗出苏丽的尸体,以便破坏警方尸检。   苏丽遗体被盗,这肯定是一个前所未闻的轰动性新闻。谢一刀深知警方可能会把疑点集中到他身上,但他早有准备,因为他自有不在场的证据。   早在几年前,谢一刀为了策划巧妙杀死吴伟就动了不少脑子。一次偶尔的机会,他竟然发现了一个和他长得十分相象的人。   谢一刀心念一动,和那个人搭讪上了,并按月提供给那替身一大笔费用。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一直不能对吴伟下手,从而那个替身也白白养了几年。   这次机会终于来到,在谢一刀决定夜盗苏丽尸体时,他悄悄找来了自己的替身。   那替身接到谢一刀的指令后,自然乐不可支。因为谢一刀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冒充谢一刀带着水中央山庄美丽性感的女佣小桃去酒吧玩乐,并按谢一刀的意思,尽量找机会和小桃开房。   谢一刀这样做,是让酒吧和酒店的监控录像及小桃给他造成他不在场的证据。那个假谢一刀自然乐不可支,既得了钱,又能和美人风流快乐活一夜缠绵。   只是那个假谢一刀不知道,这一夜狂欢的代价就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在他完成使命后,谢一天便悄悄地杀害了他并毁尸灭迹。   这事本来做得天衣无缝,令谢一刀意料不及的是,那个替身为了自己的一时快活,竟然答应了小桃嫁给他的要求。这给谢一刀带来了很大的危险,因此才出现了谢一刀暗中请人除掉小桃却被李冰他们相救的事。   在安排好替身约会小桃后,谢一刀买了假头套和女人的衣服进入了殡仪馆,并在一个角落里偷偷躲藏起来。   以后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夜深后,当殡仪馆中只留下一个值班人员王龙大后,谢一刀的计谋开始付诸实施。   他从消防楼梯悄悄进入殡仪馆的地下停尸房,从冷库里拖出苏丽的尸体。   谢一刀扛着苏丽的尸体进入了电梯中,把苏丽的尸体摆放成侧坐在电梯中的样子。他自己身手敏捷,吊在电梯中已经失去作用的固定摄像头的基础物上。   谢一刀按下了电梯按钮,电梯的运行中在深夜显得格外清晰,惊动了正在底楼大厅中值班的王龙大。   因为这是殡仪馆,王龙大虽然但子比常人大,但在这夜深人静时,听到空无一人的殡仪馆中居然传来电梯运行的声音,自然心中惊惧极了。   谢一刀又故意播放事先录好的女人的凄厉的惨叫声,更是把王龙大吓得胆战心惊。当王龙大在害怕与好奇心双重驱使下向电梯靠近时,电梯门突然打开。   惊惧中的王龙大看不到身子平贴吊在电梯天花板上的谢一刀,却惊愕地看到了侧躺在电梯里的一具女尸,如何不心惊? ☆、第六百一十五章 藏尸谜团   苏丽尸体神秘地从殡仪馆中失踪的诡异谜团至此已经完全解开,谢一刀行事之狠毒大出众人意料。   宋队也是惊惧无比,不禁脱口问道:“谢一刀,那苏丽的尸体现在何在?你是不是已经毁尸灭迹了?”   谢一刀哈哈狂笑道:“我本来偷出苏丽的尸体的真正用意就是毁尸灭迹,以免法医在尸检时查出苏丽尸体内的残留药物最终追查到我头上。但事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刚刚偷出尸体并藏好正盘算着如何处理时,刑警队就电话通知我了,告诉我苏丽的尸体在殡仪馆内神秘失踪。”   “我和苏丽已经领了结婚证,在她死后,因为我是她的家属,殡仪馆也派人前来向我再三致歉。在他们安慰我时,透露出苏丽尸体失踪后,人们纷纷传说苏丽诈尸了。”   “这给了我启迪,我就重新审视了我原先的计划。我反复斟酌后觉得,苏丽的尸体如果一直不见,此案也永远了结不了,对我也就永远存在隐患。而且如果处理不当,苏丽的尸体并没完全销毁,给其他人发现了,那么更容易引起警方怀疑,认定尸体可能中毒,偷盗尸体的人是想毁灭证据,最终还是能怀疑到我头上来。”   “苏丽诈尸的谣传让我眼前一亮,如果我把苏丽的尸体隐藏起来,并且保持不坏,过段时间再偷偷丢弃于某个地方。路人发现报案后,警方鉴定尸体没有遭遇任何破坏,而且尸检报告尸体内没有其他药物成分,那么,警方就永远不明白盗尸人的目的,此案就成了一悬案不了了之。如此一来,社会各界越来越多人会相信苏丽确实是诈尸了。警方也怕这种宣扬迷信的社会舆论越来越强烈,会采取低调处理的方式,把此案就此搁起。”   宋瑞安叹道:“谢一刀,我还真是小瞧了你。看你五大三粗、眉目凶残的样子,谁都不会想到,你竟然心思如此缜密、毒辣。那你到底把苏丽的尸体藏在哪儿了呢?”   谢一刀得意地说了一句:“过奖了!要不是今天小曼的鬼魂出现、胡子厨师下药欲杀了我,只怕我们现在聊得正欢呢,决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至于苏丽的尸体藏在哪了,你们了解了过程,这结果就不重要了。”   他转向李冰道:“李冰,我谢某人一贯很欣赏你。也正是因为你想了解事情真相,我才会这么爽快地统统告诉了你们。可惜,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们也即将成为死人,只是又得让我大伤脑筋,如何处理掉你们的尸体并不让外界发觉。”   李冰这时已经感觉手指开始略微恢复了些许感觉,自忖其他人也应该差不多情况。如果再拖延一段时间,那么众人或许都能恢复了行动能力,尚能拼死一博,保全众人性命。   谢一刀看到李冰忽然沉默不语,却又皱眉在想着什么,他也不禁心中疑惑:李冰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难道他对生死看得如此透彻,竟然没表现出害怕的神色,反而在思考着什么呢?这当儿,李冰能想些什么?   谢一刀的眼睛无意中看到赵婉儿那涂着红红的趾甲油的修长白嫩的脚趾一动,心中立即醒悟。他恼怒地道:“李冰,我差点上了你的大当。原来你问我这些事,固然是你心中真的想解开这些谜,可实质上是你在拖时间。”   “我疏忽了胡子厨师说的,这药物只能让人丧失行动能力一到两个小时。刚刚过去了这么久,想必你们也快恢复行动能力了。你想得没错,我谢一刀再厉害,也决不是你们五个大男人联合起来的对手,何况两位警官都是从警校出来的,想必身手不凡。”   他狂笑起来,高高地举起了菜刀。众人都惊呼起来,李冰叹了一口气,知道谢一刀已经看穿他的心思,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就在李冰闭目等死,谢一刀作势欲劈之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底楼大厅传入了寂静的二楼。   谢一刀一楞,紧握了手中的菜刀,神色紧张地凝神细听。   那好象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一步步敲击在木头楼梯上。   绝望中的众人听到楼梯上居然传来脚步声,一下子心中燃起了生的希望。   谢一刀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是谁?你给我出来,别装神弄色,老子不怕你!”   虽然谢一刀声嘶力竭地吼叫,众人也听出了他色厉内荏,毕竟做尽坏事的谢一刀心内生虚。   李冰突然惊喜地叫道:“阿福!是管家老阿福!虽然我们一行五人还有宋队和俞警官以及小红和小丽都被药物控制失去了行动能力被困在这儿,胡子厨师也被谢一刀剁下了头颅,但我们都遗忘了一个人,他就是吃好晚饭去回到住处的老管家阿福。”   施丽娅紧张地道:“李冰,你仔细听听这脚步声,这一下一下的如此清晰,不象是阿福的脚步声。更何况阿福也和我们一样,喝了那盆鱼汤,难道他竟然会没事?”   李冰不及回答,只听得谢一刀紧张地道:“阿福?果然是阿福么?难道他喝了鱼汤竟然没事?”   众人心中猜测,眼睛全都齐刷刷地盯住了楼梯口。   不一会儿,那着那沉重的脚步声,楼梯口果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虽然面无表情,双眼呆滞,但所有人立即认出了,来人正是山庄的老管家阿福。   任凭谢一刀如何吼叫,老阿福始终不出一声,一步步走进了会客室。   他来到了众人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地下躺着的胡子厨师那肥硕的躯体以及滚落在一边的胡子厨师插着碎玻璃渣的头颅。   阿福的冷漠、诡异和原来他们认识的忠厚、热情的管家阿福形象大不相同,众人心里都大为奇怪。待他们看到阿福虽然睁着眼睛扫视着众人,眼里却没有一点生气时,不觉心里都涌起了一股寒意。   谢一刀也看出了势头不妙,对着阿福扬起了身中的刀道:“阿福,你想干什么?不要逼我,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杀了!”   阿福压根不理睬谢一刀,不见他腰肢弯曲,竟然直直地身子向下倾斜,双手捧起了胡子厨师滚落的人头,嘴里啧啧连声,象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似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附尸借躯   阿福捧着胡子厨师的人头,把玩了一番,忽然扔向胡子厨师躺在地下的那无头身躯。   众人齐齐惊叫一声,只见胡子的头颅飞向躯体后,一下子就接在了那泛着血沫的脖颈上。   一声怪叫传来,胡子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那动作绝对不是物体学上可以解释的。   让众人更心惧的是,虽然胡子的头颅接上了躯体,可是那头却按反了,竟然脸向着背后。   谢一刀吓得手中的菜刀‘噗’地滑了下来,刀锋不偏不倚在插入了他脚板上。惊惧中的谢一刀竟似浑然不觉,任由菜刀插在脚板上,刀身兀自不住颤动,鲜血直流。   他惊惧地颤声道:“阿福,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这个样子?”   谁料到谢一刀的话刚出口,就见阿福闷声不响地一下子扑倒在地,身子在微微抽搐。   众人心惊无比,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传来:“一刀,你真是个负心汉,连枕边人都认不出来了吗?我是你的妻子苏丽。”   众人大惊,更觉胆寒的是,那冷冰冰的女声竟然是从胡子厨师那肥硕的身躯上传来的。虽然那女声显得阴冷可怕,却诡异地透着一丝娇柔,这和胡子厨师肥胖的身躯构成了极大的反差。虽然场面可笑,可众人谁也笑不也来,感觉到的只是对死亡的恐惧。   张远山讶然道:“原来苏丽的鬼魂就在这山庄内,她上了先行离去的阿福的身,现在又附在了胡子厨师的尸体上。”   经张远山一提醒,谢一刀猛然反应过来。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苏丽,我错了,念在我们以前的情份上,你饶我一命吧!”   ‘胡子’发出一阵让众人心里直发瘆的狂笑道:“饶你不死?哈哈哈!你当初对我下手时,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呢?”   ‘胡子’的肥胖躯体没见挪动脚步,几乎是平移着来到了谢一刀面前。他伸出两只粗壮的胳膊,双手如老虎钳一般一下子住了谢一刀的脖子,把谢一刀高高举在了半空中。   谢一刀拼命挣扎,双脚不断踹踢着‘胡子’那肥胖的身躯,可一切无济于事,‘胡子’的身躯竟如泰山一般纹丝不动。   谢一刀说不出一句话,被‘胡子’卡住了脖子,本来苍白的脸色此时已经胀得通红,两颗眼珠似是要向外迸裂出来。   李冰等人惊恐地看着这骇人的一幕,心底的寒意直让众人不自觉地浑身打颤。   虽然‘胡子’双手卡着谢一刀的脖子,背对着众人,却让众人更感一种说不出害怕的感觉,恰恰是因为‘胡子’的头颅按反了,此时正直直地瞪视着众人。   ‘胡子’突然开口,却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女声:“你们别害怕,我不会害你们的。冤有头债有主,我要取了谢一刀这狗贼的性命!”   李冰镇定了一下道:“你是苏丽吧?我们知道你死得冤枉,你想报仇,我们没理由也没能力阻止你。只是有一事不明,你能告诉我们吗?”   ‘胡子’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是不是想知道我的冤魂怎么会在这山庄中,为什么一直没找谢一刀报仇偏偏在今夜出现吧?”   李冰点了点头,‘胡子’道:“你们中有警察吧?你们肯定一直想查找我死亡和尸体失踪的原因。不瞒你们说,我的鬼魂同样迷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尸体又在哪!”   这个答案大出众人意料,几乎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远山略一凝思道:“苏丽,我猜想你死后灵魂出窍,在空中飘浮的那一段时间,正是谢一刀偷盗你尸体的时候。人死后都会有这段时间,然后再慢慢回顾自己即将离开的现实世界,再看一眼与自己灵魂相伴了一世的躯体。”   “当你的灵魂在殡仪馆中发现自己的尸体不见了时,你心中怨恨顿生。你认为你的死肯定是有人相害并且盗走了你尸体,因此你才冤魂不散,就想找出真相给自己复仇。”   苏丽的鬼魂惊讶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事实就是如此!不找到我自己的尸体和杀害我的凶手,我是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   张远山一拱手道:“我叫张远山,是茅山弟子。在此相劝一句,这里有两位警官在现场,现在他们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苏丽,我劝说你一句,放下谢一刀,把他交给两位警官,他自会受到法律严厉的制裁!”   张远山刚说完,不觉‘咦’了一声,他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能动弹了。张远山心中暗喜,自己包裹中还留有几张符,这下虽然不见得能制服女鬼,至少能把她驱走,自己一行人当不会受到女鬼的伤害。   苏丽鬼魂颤抖了一下,幽幽地道:“原来是茅山道长,小女决没伤害各位的意思,只想取了这狗贼的性命,还望道长别为难于我。”   张远山见自己道士身份已经震慑住了女鬼,不由得心中窃喜。他淡定地道:“苏丽,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山庄并知道了是谢一刀杀害你的吗?”   ‘胡子’那肥胖的躯体微微抖动起来,脖颈处那一道血痕显得格外刺目,似是情绪激动了起来。   ‘胡子’凄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在一片虚无中飘来荡去。想回自己的住处,却因一股强大的阴力阻碍而不得进入。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无意中飘了进来。后来听到你们对话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有两位警官和你这位道长进入了山庄,压抑了山庄的阴灵之力。”   “也就是今天晚上,我才听到了原来杀死我并盗尸的真是我一直疑心的谢一刀这狗贼。道长,你说他该不该死?”   张远山默然,无言以对。良久方才说道:“苏丽,你既然是找谢一刀报仇,你也不该滥杀无辜。管家阿福为人忠厚老实,你却把他也杀了,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苏丽鬼魂幽幽地道:“道长,我没杀死阿福。只是我死了找不到自己的尸体,灵魂无以为靠,阴灵之力很弱,近不得谢一刀的身子,这才暂借阿福身躯上得楼来。胡子已死,我就借他身躯一用,已经离开了阿福,他一会就会苏醒过来!” ☆、第六百一十七章 驱魂控心   谢一刀饶是身强力壮,此时给苏丽鬼魂附身的胡子厨师卡住脖颈,脸色由白而红,再由红转白,眼看就快不行了。   张远山急着阻止道:“苏丽,你快松开谢一刀,我有话对你说!”   ‘胡子’的双手突然松开,谢一刀猝不及防,一下子重重摔在地板上,良久才缓过一口气来。   张远山道:“苏丽,事已到此,我也不相瞒了。你们山庄内发生的命案与你尸体被谢一刀在殡仪馆盗取的事,我现在确信这与五行邪法大有关联。你现在不能杀死谢一刀,他没吐露出藏尸地点前,你如果找不到你的尸体,那你就过不了五行中的‘火’字,这也意味着你将永远沦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赵婉儿吃惊地‘啊’了一声道:“张大哥,这么说来我们的方向没错,果然这五行邪法中的水与火同时出现了?哎,都道水火不相容,在这儿偏偏两者联系在了一起,可见这个邪道真够厉害的。”   众人都大为惊叹,‘胡子’的尸体虽然头颅反了,没有什么表情,却仍是僵硬地把那满是鲜血和碎玻璃渣的脸转向了张远山。   张远山知其用意,很坚定地点了下头道:“苏丽,我没有骗你。我也奇怪你的尸体为什么活人找不到,连你自己的鬼魂都找不到。”   “既然你这事对应于火,我想可能谢一刀把你的尸体藏在一个阴冷的地方了,所以你的鬼魂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尸体在哪。只有把你的尸体找出来并火化了,你才可度过不能转世投胎之劫数。”   被苏丽鬼魂附身的‘胡子’身躯没有动弹,装反了的头颅却猛然扭转,企图面对正躺在地下不断踹着粗气的谢一刀。   却不料用力过猛,那头颅从被谢一刀砍断的脖颈上一下子扯断掉了下去。‘胡子’的头颅滚落在地板上,不断地打着转。   众人骇然地听到那在地上滚动的头颅传来苏丽鬼魂那凄厉的女声:“谢一刀,你这狗贼,快说把我的尸体藏在哪了?”   谢一刀脸色苍白,闻听苏丽此言,竟然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哈哈,苏丽,我自知今天逃不了一死,那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我把你尸体藏在哪了?这样也好,我死了,你也永远不能转世投胎,永世做一个孤魂野鬼,忍受阴寒之气与雷击袭身之苦。”   谢一刀在命悬一线时,仍是表现得如此凶悍,这让众人都不禁暗暗心惊。李冰心内却是赞叹不已,他明白谢一刀看着粗犷,内心却实为细致缜密。   他明白,谢一刀这么做,可能是想让苏丽因忌讳自己找不到尸体而不敢索命谢一刀。只要熬到天亮,苏丽鬼魂一退,谢一刀就可有充足的时间寻访高人对付苏丽鬼魂。   苏丽凄声道:“谢一刀,你快给我说出来,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谢一刀咳嗽了几下,吐出了一口鲜血,狞笑着道:“苏丽,不发我们做个交易吧。如果你让我亲手杀了眼前这几个人,我就把藏尸地点告诉你。”   ‘胡子’滚落在地板上的头颅慢慢停止了转动,那两只早已不会眨动一下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面前的几个人。   众人心知不妙,暗暗叫苦,看来苏丽的鬼魂为了换回自己的尸体,和谢一刀已经达成了默契。   虽然这时众人都已经略微恢复了些知觉,但还是不能行动自如。如果这时谢一刀对他们下手,恐怕在场的一个人也逃脱不了他的毒手。   李冰急道:“苏丽,你别怕谢一刀的谎言。他是拖延时间,只要捱到天亮,你的魂魄就会隐去,到时他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凭他目前掌握的财产,不难找到高人打散你的魂魄,就算你找到了自己的尸体,恐怕也不能再世投胎了。”   ‘胡子’的头颅在听到李冰之言后,又倏地一下转向了谢一刀。   张远山看到苏丽的鬼魂已经动摇,时机来到,他急叫道:“苏丽,我有办法教你逼谢一刀找到你的尸体。谢一刀本是凶戾之人,鬼魂根本近不得他身。如今他谎言全被戳穿,他继承你财产的事已成泡影。”   “如此一来,他的财气就散尽。财气散,阳气减,再加上他已经让你卡住脖子吐出了鲜血,他的阳气此时已经很低了。这时,他容易让阴邪之力所控制,会身不由已地去做你想让他做的事。”   张远山吃力地伸出手,指着地下小曼鬼魂被符纸和朱砂打散后留下的一滩水迹道:“苏丽,你只要让谢一刀喝过地板上的阴邪之水,你就能控制他的思维了。”   话音刚落,只见站立不动的‘胡子’无头尸体突然一下子蹿到了谢一刀面前。他抓住谢一刀的脖子,一下子把谢一刀的脸按在了地板上的那滩水迹中。   奇迹发生了,谢一刀被胡子尸体按住的身子上忽然慢悠悠地飘起了一道白影,在空中转悠了一会,慢慢消失在空中。   张远山大喜道:“苏丽,放开谢一刀吧!他的主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你可以驱使他前去寻找你的尸体了。”   那滚落在地的胡子头颅飘出来一个声音,却已没有了原先的凄厉,悠悠地道:“苏丽在此谢过道长指点,找到尸体后,苏丽立即离开人间前往地府,不再打扰阳世之人。”   被苏丽鬼魂控制的胡子无头尸体突然一把揪起了半死不活的谢一刀,伸出那粗短的手指,狠狠地戳向谢一刀的右眼。   谢一刀一声惨叫,整个右眼珠被胡子的手指抠了出来,鲜血直奔,只留下一个血糊糊的眼窝。   胡子捏着谢一刀的眼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下子扔在了小曼所化的那滩水迹中。   胡子的头颅幽幽地道:“各位,就此别过,我答应事后一定立即前往地府。你们看着面前这滩水,看看谢一刀这狗贼到底把我的尸体藏在哪了!”   胡子的头颅突然狠狠地咬了一口谢一刀,把谢一刀脸上的肌肉撕咬下一大块,又对着那扔在水迹中的眼球吹了口气。   众人惊异极了,不知苏丽的鬼魂到底想做什么。正在这时,却见到本是僵立着的胡子那肥胖的尸体轰然倒地,那滚落在地板上的头颅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下去了好多。 ☆、第六百一十八章 冰柜藏尸   本来已经萎靡不顿的谢一刀,突然如打了鸡血一般,从地上一蹦而起。   众人大吃一惊,待发现谢一刀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向楼下走去,并无伤害大家的意思,这才方下心来。   让众人迷惑的是,一贯满脸刀疤充满杀气的谢一刀,此时眼里已经不见半点凶光,双眼迷离无神。   不多会,大家才渐渐反应过来,谢一刀已经为苏丽鬼魂的阴灵之力所控。   赵婉儿突然一声尖叫道:“你们快看,谢一刀又出现了。”   众人心惊之下,顺着赵婉儿手指方向,这才明白赵婉儿所说的意思。谢一刀虽然早已步出二楼会客室不见了踪影,但地板上小曼所化的那滩水迹,此时犹如一面镜子。   被胡子尸体剜下的谢一刀的一只眼珠在那滩水迹的中央闪现着绿光,映得那本已被鲜血和朱砂染红的水迹光怪陆离。   水迹犹如一面镜子,确切说象一块电视屏幕,让众人清楚地看到谢一刀宛如僵尸一般向山庄外走去。   来到了山庄门口,谢一刀突然停止了脚步,扭头闯入了山庄大门左侧的那个木头筒子楼。   那是老管家阿福的住处,同时兼山庄的门卫室。谢一刀进入后,目光呆滞地四处张望,不一会,就死死地盯着筒子楼内的一堵墙一动不动。   看着这一情景的赵婉儿惊奇地道:“谢一刀为什么是这个举动,难道苏丽的尸体被他埋在那堵墙里面?”   李冰也颇感奇怪,盯着水迹中谢一刀的影像说道:“不,这堵墙不可能是藏匿苏丽尸体的地方。这楼全是木头所建,而且墙的厚度显示没有夹墙。老阿福又住在里面,谢一刀就算真的想在那儿匿尸,也决不可能不让阿福察觉。”   施丽娅轻声道:“我也认为不可能在阿福住的地方藏匿苏丽的尸体,虽然这水中影像看得不是那么真切,但我记得阿福住处那堵墙的位置上摆放着好多把钥匙。或许我们只把注意力放在阿福住的那左侧筒子楼上了,却忽略了山庄大门右侧的那个堆放山庄杂物和生活补给品的筒子楼。”   李冰一楞,随即问宋队道:“宋队,在苏丽尸体失踪后,你们刑警有没有搜查过山庄大门右侧那个筒子楼?”   小宋尚未作答,俞琛不好意思地接口道:“李冰,这案子是我向宋队立下军令状接来的,宋队并不知道具体经过。山庄离殡仪管很远,又在水库中央,说实话,我还真没怀疑过苏丽的尸体会在山庄中。”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再者不管是已死的吴伟还是继承了他遗产的苏丽甚至是后来的谢一刀,由于在我们这里的名望和影响力,没有相当大的把握,上面也不会给我们批下搜查令的。”   李冰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施姐的猜测应该对了,苏丽的尸体可能就藏匿在山庄大门右侧那个筒子楼中。”   果然,发了一会呆的谢一刀从墙上取下了一把钥匙,转身慢吞吞地来到了山庄大门右侧那个筒子楼门口。   谢一刀摸索了一会,打开了筒子楼大门。或许是此时的谢一刀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思维,又或许是他被鬼魂控制了思想,谢一刀显得行动相当迟缓。   虽然不见谢一刀开灯,但好在阿福住的地方开着电灯,灯光从对面筒子楼的玻璃窗户中透射进来,众人通过地板上那块水迹,仍可吃力地辨认出谢一刀在黑暗中的行动。   但见谢一刀慢吞吞地爬上了筒子楼的二楼,在那里堆放着大量杂物。   谢一刀缓缓走过那堆杂物,面前出现了一只很大的冰柜。   这是山庄里储藏食物用的,众人立即猜出了,苏丽的尸体有可能被藏匿在这只巨大的冰柜中。   张远山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为什么苏丽的鬼魂找不到自己的尸体,果然让谢一刀这小子藏在了阴冷之处。”   李冰也叹道:“谢一刀果然聪明,心思缜密。据他自己所说,当他盗尸后,听到外界相传苏丽在殡仪馆中诈尸而失踪后,他改变了主意。所以我猜想他是想利用这个谣传来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于是就把苏丽的尸体藏进了这个大冰柜中。”   赵婉儿不解地道:“李冰,谢一刀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想利用冰柜保存好苏丽的尸体吗?”   李冰‘嗯’了一声道:“没错,谢一刀就是这个打算。他准备用冰柜保存好苏丽的尸体,保证苏丽的尸体不受到外物破坏也不会腐烂。这样做,他如果在过段日子后把苏丽的尸体再偷偷弃于别处,让别人发现了,就能达到他的目的。”   “当路人发现苏丽尸体并报案后,惊讶极了的警方在对尸体进行尸检时,早已经不可能查出苏丽体内残存的药物了。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怀疑苏丽是被人下药致死,再也找不到相关证据了。”   “另外一个好处是,苏丽尸体从殡仪馆诡异失踪,隔了段时间又神秘出现在某地,这更是容易导致诈尸谣言的传播。好在尸体已经找回,警方也会出于多方面考虑,怕在社会上引起恐慌,对苏丽死亡和尸体失踪案作低调处理。如此一来,谢一刀就处在一个十分安全的位置了。”   听得李冰分析,众人都不禁感叹谢一刀的聪明和可怕。   只见谢一刀拉开那只冰柜上面的透明玻璃门,映入正在观看影像的众人眼帘的是一大堆肉制品。   谢一刀拨拉一会,一个女人的头颅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那女人虽然已经死了,但容貌依旧让人觉得艳丽不可方物。她双眼紧闭,似乎是在安祥地睡觉,而不象一个已经死去多日的人。   谢一刀费劲地把整个苏丽的尸体从冰柜中抱出,平放在木头地板上。   众人正在感叹时,然后被脚下传来的‘嗬嗬’喘气声吓了一大跳。定睛看时,只见开始被苏丽鬼魂附身,最后因苏丽鬼魂附到胡子厨师头颅上而离开才扑倒在地的老管家阿福已然苏醒。   大家齐声叫唤着阿福,阿福却似浑然不觉。他那无神的双眼扫视了一遍众人,忽然如疯子一般拍手叫道:“主人,我来给你报仇了!”   众人的惊呼声中,阿福一改他们初见时的老态龙钟,竟然步履轻快地向楼下冲去,瞬间不见了踪迹。 ☆、第六百一十九章 水火相融   谢一刀神志不清地把苏丽的尸体从冰柜中扒了出来,突然身子一震,吓得大声呼叫起来。虽然被苏丽鬼魂附身的胡子厨师的无头尸体强按着他喝过小曼魂飞魄散时所化的尸水,从而令他失去了主魂,但其他魂魄尚在,只是被苏丽阴灵之力所控而暂时失去了神智。   此时苏丽尸体陡现,苏丽的鬼魂转到了自己尸体上面,谢一刀这才清醒了过来。   他不住地惊叫,又不断地哀求苏丽放他一条生路,可他心里也明白,他这样做完全是徒劳的。   苏丽的尸体经过谢一刀的冷藏,此刻鬼魂附上之后,阴寒之气暴增。整个筒子楼内,在这盛夏之夜,居然寒气逼人,令谢一刀如堕冰窟。   谢一刀又冷又怕,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双眼惊恐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紧闭双眼的苏丽的尸体。   苏丽的尸体就这么便硬地卧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谢一刀惊惧之极,不知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苏丽那紧闭的双眸突然睁了开来,双眼圆睁怒视着天花板。   谢一刀惊叫了一声,只见苏丽的尸体直挺挺地从地板上竖了起来,不见她脚步移动,身子却在缓慢地转向谢一刀。   谢一刀惊惧之际,苏丽的尸体突然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了谢一刀的耳朵。   一阵剧痛从断耳处传来,这反而让谢一刀恢复了意识。他本能的求生意识和天生的凶残性,使得他不假思索地猛地一脚把苏丽的尸体踢了出去。   苏丽的尸体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一口吐出谢一刀的断耳,双手前伸,发着凄厉的惨叫声又向谢一刀扑了过来。   正在此时,一声鸡鸣突然响了起来。眼看手指上长出长长利甲的双手即将卡向谢一刀脖子的苏丽,听闻鸡鸣声,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老管家阿福在他住的筒子边后面饲养的几只土鸡,是以前专门养着给吴伟滋补身体之用。   苏丽泛着呆滞的双眼瞟了一下筒子楼的窗户,天色已经开始放亮。本来满是狰狞之色的苏丽,此刻竟然露出了惊惧之感。   当第二阵鸡鸣声传来之时,只听得一声惨叫,苏丽的尸体又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再无分毫动弹。   谢一刀从鬼门关口刚回过神来,见眼前情景,也不觉惊呆了。待他再次听到外面鸡鸣之声不绝于耳,窗口已经露出曙光之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苏丽,我谢一刀福大命大,阎王都得惧我三分,你竟想取我性命!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天色已亮,雄鸡唱白,你这鬼魂坚持不了了吧?待我杀死那几个人后,马上出高价叫上一批道士前来,把你魂魄打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又狂笑了几阵,伸脚踢了苏丽尸体几下,忽然皱起了鼻子使劲地嗅了几下。   “奇怪,哪来这么重的汽油味?”谢一刀自言自语道。   他刚一回头,不禁吓了一大跳,阴暗的门框下,站着一个一言不发的人。   谢一刀细细一辨,终于认出了来人。他狞笑着道:“阿福,你来得正好。今天知道了我秘密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山庄。”   老阿福冷冷地道:“谢一刀,你刚才不是说人算不如天算么?我倒要看看老天怎么再帮你!”   老阿福‘哐当’一声,扔掉了手里的一只大铁桶。谢一刀这才注意到,原来筒子楼内那刺鼻的汽油味是阿福倒出了手中大桶的汽油。   由于小岛接送贵宾的快艇和岛上应急发电机需要用到汽油,因此,这个堆放杂物的筒子楼内,常备着满满一铁桶汽油。   “阿福,你要干什么?”谢一刀惊恐地叫道,同时飞速奔向门口,欲夺路而逃。   他一把推倒阿福,一拉铁门,却发现铁门纹丝不动。谢一刀这才注意到,铁门上已经让老阿福挂上了一把笨重的铁锁,把他们两个锁在了这个筒子楼上。   谢一刀心知不妙,急回头,却见到阿福嘴角淌出鲜血,凄声说道:“主人,你我主仆十多年,你待我之恩,今日阿福回报于你。”   谢一刀惊呼一声,阿福已经点着了打火机,两个人瞬间被卷入了弥漫整个筒子楼的熊熊烈焰之中。   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众人惊惧感叹间,眼前的影像突然消失了。细看之下,地板上只留下了谢一刀那只已经干瘪下去的眼球,而小曼所化的那滩水迹已经荡然无存。   众人此时都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宋瑞安活动了一下手腕,掏出手机,指示刑警队和消防队火速赶来水中央山庄。   来到室外,看着山庄大门口燃起的熊熊大火。张远山长叹一声:“都是这邪道设下的五行邪阵害人,如今苏丽的尸体已经被火化,想必五行邪法中的‘火’字已破。”   李冰黯然不语,赵婉儿焦急地道:“张大哥,五行之阵不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来排列的吗?你的意思是那个‘火’倒是破了,那个‘水’却没任何动静?”   张远山摇摇头道:“婉儿,水火相融,诡异之极,水火之阵是同时被破。我们要破的‘水’阵,就是这个水中央山庄邪恶的巨蟒恶风水。我告诉过你们,这山庄虽然有巨蟒之形,本也不足为害。只是那个邪道当年让吴伟按他图纸来布下风水,这才阴气越积越重。”   “那两座筒子楼,就是巨蟒的两只眼;那座七曲木制码头,两边扶手刷上朱漆,则为巨蟒的蛇信。如今阿福为主报仇,一把火烧毁了筒子楼和紧挨着的码头。巨蟒之神尽失,风水已破,再无祸害。”   众人听得张远山如此之说,不由得一阵兴奋。见习警官俞琛在一边默不作声,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正在叹气的张远山。   几天后,当李冰他们正在议论着五行邪法中最后一个‘土’字时,宾馆客房的门轻轻敲了几下。   施丽娅过去打开门时,吃惊地发现俞琛一身便装站在了门口。   见到施丽娅楞着,俞琛颇有风度地微笑了一下道:“施小姐,不欢迎我吗?难道没有电话预约,就不能前来拜风各位么?”   施现娅咯咯一笑,赶紧把俞琛领进了房间。 ☆、第六百二十章 失踪女友   俞琛进得房间,和众人一一招呼,寒喧了一阵。李冰问道:“俞警官,今天怎么这么清闲有空来看看我们呢?”   俞琛微笑一下道:“今天我休息,闲得无聊就想起了你们几位,过来想约几位一起喝茶去。”   李冰笑着道:“俞警官,你是不是要高升了?”   俞琛笑而不答,施丽娅在一边看着俞琛的神色揶揄道:“俞警官,恐怕你不是来找我们喝茶的,你应该是找张道长的。“   俞琛一楞道:“施小姐,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专程来找张道长的呢?”   施丽娅浅笑道:“俞警官,因为我刚才注意到了,你看了张大哥好几眼。我突然想到那天离开山庄前,你也在注视着张大哥。所以我认为,你原来不信鬼神,经过山庄那几件诡异事后,你可能心中有些疑团要张大哥帮忙解开。俞警官,我猜得对也不对?”   俞琛哈哈大笑道:“施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又观察细致,这可把我折服了。没错,我就是有些事心中不明,今天特意前来拜访张道长的。”   张远山讶然道:“还真是这样啊?俞警官你想知道什么尽管说。”   俞琛忽然神情严肃了起来:“我有一个朋友,五年前就失踪了,至今没有任何下落。我听说道士可以招魂,因此我想前来找张道长,看看有没有办法可想!”   张远山一楞道:“俞警官,看你的意思,你是怀疑你朋友已经不在人世了?”   俞琛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就是怀疑她可能已经不在了。她失踪后,当地警方立案侦查,却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李冰问道:“俞警官,你朋友是五年前失踪的?她和你是什么关系?那时你好象还没考取警官学校吧?”   俞琛嗯了一下道:“我也不瞒你们,就实话相告。失踪的人,是我初中时的同学。她是一位漂亮的女生,嗯,对了,她和施小姐一样也姓施,名叫施琳。”   俞琛高三时在一次初中同学聚会时,见到了初中同学施琳。俞琛学习成绩很好,考上了本地的一所重点高中;而施琳虽然人很漂亮,学习成绩却不敢恭维,初中毕业后就待业在家。   已经高三的俞琛望着昔日的同学如今出落得妩媚动人,风姿绰约,一下子就被撩拨起了相思的心弦。   两人交往了一段日子,感情急剧升温,成为了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在俞琛即将参加高考前昔,意外地接到施琳的来信。施琳在信中兴奋地告诉俞琛,她已经接到S县某集团公司举办的选美大赛组会委通知,恭贺她通过了海选,有机会到该集团公司总部接受系列礼仪培训,准备冲击以后类似的全国性选美大赛。   俞琛虽然老大不乐意,可自己即将高考,何况施琳铁了心要去参加培训,只得任由施琳前去报到。   没想到的是,仅仅半个月不到,施琳的父母就急匆匆找到俞琛,向他打听施琳的下落。俞琛这才知道,原来是组委会打电话到了施琳家中,追问施琳不去参加培训的原因。   施琳的父母接到电话急了,因为施琳早就告诉父母,自己已经出发到了S县了。现在组委会再电话来质询,这意味着什么?施琳失踪了。   俞琛赶紧和施琳的父母一起报了案,施琳失踪所在地的S县也组成了专案组。可是,多少天过去了,仍是没有半点线索。后来这件失踪案就成了一个悬案。   看到施琳的父母整日以泪洗面,俞琛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考上警官学校,把施琳神秘失踪的事搞个水落石出。   听完俞琛的叙说,众人都嗟叹不已,原来俞琛成为一名刑警,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施琳是他初恋情人,神秘失踪五年之久,不知生死,这自然成为俞琛心中一个永远的痛。   张远山为难地道:“虽然佛教在传入中国后和道教互相融合,不管佛道都有问米卜灵的法术,可是我倒真没学会。如果只是装个样子蒙蒙人混点钱财,自然不成问题。可在你俞警官面前,我就不来这套了,只得和你实话实说。”   俞琛面露失望之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李冰在边上忽然说道:“俞警官,你这事放心,我们几人明天就出发到S市,尽力帮你找出线索。你今天把你当年女友的祥细资料和照片给我们看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你们的来往书信也让我们看看。”   俞琛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讪讪地道:“那太感谢了,反正你们要的资料我都会提供的。如果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直接电话告诉我,我向宋队请假立即到S市与你们会合。”   李冰送别俞琛后,刚回到房间,其他几人就七嘴八舌数落起李冰来。他们正愁着眼前的事还没什么眉目,李冰竟然为了一个五年前的失踪案,一口答应了俞琛的要求。   李冰神秘地道:“你们放心,我决不是一时冲动才答应俞琛的。我们要找的五行邪法中的最后一个‘土’字,应该就着落在俞琛那失踪五年之久的女友身上了。”   众人大为惊讶,忙问其故。李冰轻咳了一下说道:“我们这几天经常看电视,你们没看到过有关S市的新闻吗?”   赵婉儿疑惑地道:“新闻当然看到了,是S市最近发生了一起级数颇高的地震,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可这与施琳失踪有什么关系呢?她失踪可是五年前的事了。”   李冰‘嘿嘿’笑道:“地震,那意味着什么?不正是暗示是我们要找的‘土’吗?”   其他几人这才恍然大悟,虽然地震和施琳失踪案牵在一起显得有些牵强附会,但毕竟这也和那个‘土’字沾边。再加上一路上他们的奇遇,越发让众人相信,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指引着他们的探险之旅。   车子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中,除了李冰在认真开车外,其他几人在车内传阅着施琳的照片,不住口地惊叹施琳的容貌。   沿路到处是一片狼藉,不时地看到有穿着黄马甲的工人在清扫和修理着山间公路。 ☆、第六百二十一章 避暑胜地   越野车在一座恢宏的高楼前停了下来,李冰等人跳下车,站在大门口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S县西北角,虽然处于丘陵地带,但因为不在震中,受地震的影响相对较小,大部分建筑仍保持完整。   在这贫困县中,陡然见到这一规模宏大的建筑群,强烈的视觉冲击感,直让人惊叹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皇宫。   安装了电动移轨门的大门口遮阳伞下一个年轻的保安笔挺地站立着,警惕地注视着车上下来的五个人。   李冰迎上前,递给保安一张印着‘上海光明建筑集团有限公司业务经理’的名片。保安仔细地看了几眼,立即恭敬地说道:“这位先生,你们是来洽谈业务或考察的吧?请稍候,我立即电话通知接待部!”   保安动作迅捷地跳下岗台,直冲向大门一侧的保安室,那身手决不逊于训练有素特警队员。   不一会,保安一路小跑,笑眯眯地来到了几人身边,态度恭敬地说道:“外面太热了,请几位在保安室内小憩片刻,接待部的人已经过来迎接你们了!”   李冰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几个人跟随着那保安进入了保安室中。   不一会,一辆电动车来到了保姆室门口,那年轻保安微笑着说道:“各位请吧,接待部的车来迎接你们了!”   李冰等人不由得大为惊讶,没想到这家公司不仅建筑群气派,连公司内代步车都用上了一般只有旅游景点才用的那种电瓶车。   一个穿着旗袍长相甜美身材傲人的礼仪小姐从电瓶车上款款而下,很有礼貌地对着几个鞠了一道躬:“几位贵宾,请上车,我们接待部王主任正恭迎诸位大驾光临!”   李冰等人见对方这阵势,觉得自己这方要是再含蓄,恐怕就会让对方瞧不上眼了。李冰鼻孔里闷闷地‘嗯’了一下,和几个人大大咧咧地跨上电瓶观光车。   车子很快穿过一条长长的绿荫道,来到了一幢外观漂亮的大楼前。李冰等人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下刚步入铺着花岗岩的大厅中,一股强劲的冷气扑面吹来,让身上燥热的众人顿觉疲惫全消。   接待部经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少妇,她吩咐一位礼仪小姐给各人上好茶水后,甜甜地问起众人的来意。   李冰一指赵婉儿道:“这位赵小姐是我们光明集团的董事长,今天来贵公司没别的意思。听说贵公司每隔两年就举办一次选美大赛。眼下离这届的海选还有半个多月时间,我们赵董事长有意参股,不知道贵方有没有诚意进行合作?”   接待经理一听几人是前来意向投资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嗲嗲地说道:“哎呀,原来是财神菩萨光临鄙公司,非常欢迎!选美大赛组委会并不设在本公司内,而是在董事长的私人别墅处。几位贵宾,请随我一起前往董事长家。”   李冰等人重新回到了自己车上,跟随在接待经理驾驶的宝马跑车后面,向群山中进发。   虽然是盛夏酷暑,但车子行驶地山区那条并不宽敞的水泥公路上,李冰仍是关闭了车内空调,打开了车窗。   沿途鸟语花香,景色迷人。要不是知了在拼命地鸣叫,谁也不会想到这犹如世个桃源的清凉世界此刻正值盛夏酷暑。   车子沿着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蜿蜒而进,除了李冰全神贯注地驾着车,小心翼翼行驶在山路上,其他人全神态轻松地欣赏时公路边不时闪现的瀑布。   前面的白色宝马跑车鸣叫了几下喇叭,众人陡觉车子突然慢了下来。几辆高档小车从对面驶来,很快消失在山路转弯处。   不一会,车子完全停了下来,众人跳下车,惊讶地发现,那条盘山公路到此结束,众人脚下是一个开阔的停车场。   接待经理笑眯眯地道:“几位贵宾,我们已经到了。这就是我们蒋伟董事长的私人别墅,同时也是选美组委会的所在地。几位请移步,我这就带你们面见我们董事长洽谈合作事宜。”   几人打量了一下掩藏在绿荫中的那几座黄色琉璃瓦顶的欧式别墅,跟着接待经理就进了别墅中。   别墅底层的大厅中站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见到接待经理领着一行人步入大厅,乐呵呵地说道:“几位贵宾想必就是从上海来的吧?光临我们这穷乡僻壤,鄙人不胜荣幸。几位,请楼上会客室入坐。”   接待经理微笑着介绍道:“诸位贵宾,这位就是我们董事长蒋伟先生。我把诸位送到这里,也该回去工作了,祝几位在这里玩得愉快,合作成功!告辞了!”   蒋伟慢条斯理地道:“小王,你赶紧回公司吧!几位贵宾远道而来,我自得好好招待一番。这几天内,小王你就不要带人到我这里来了,免得扰了几位贵宾的雅兴。”   接待经理小王轻轻地‘嗯’了一声,优雅地转身离去。   在跟着蒋伟走上楼梯时,李冰附在赵婉儿耳边轻轻说道:“婉儿,看他这阵势,似乎对资金注入很渴望。可能外界传说是真的,这公司虽然庞大,只是一副空架子。待会你看准时机,狮子大开口,给他个诱人的价码。”   赵婉儿点了下头,她明白李冰的用意,因为离这公司宣传的选美海洗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自己只要给个意向并不需要实际合作,就能争取留在这里好多天的机会。   蒋伟满脸春风,和赵婉儿等人大谈特谈选美活动的意义。张远山趁和李冰同时上洗手间的机会,悄悄地告诉李冰道:“李冰,我们应该没来错地方。我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地方有股怨气,只是为财气所压而成不了气候。”   李冰轻声道:“张大哥,现在这里不要说话,搞不好这种地方到处有隐藏的监控呢!”   张远山狡黠地一笑道:“李冰,你就放心吧。别以为我张远山永远是一个土气的道士,跟你们在一起我也学会了好多东西。我敢保证,这里绝对没安装任何监控,应该是别墅主人也怕自己的隐私意外曝光的原因。”   李冰疑惑地道:“张大哥,你怎么敢这么肯定?我们还是谨慎为妙!”   张远山嘿嘿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枝笔状的东西,在李冰面前轻轻晃动了几下。 ☆、第六百二十二章 诡房疯女   看着张远山摸出的那个小玩意,李冰奇道:“张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张远山嘿嘿笑道:“这是我托施姐在网上给我淘来的小玩意,当初是觉得好奇,如今可派上用场了。它叫无线监控探测仪,要是方圆十米范围内有监控探头,它立即会发出‘滴、滴、滴’的预警声。”   李冰乐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张大哥显得胸有成竹,不怕遭到监视。”   两人回到客厅中时,见到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正在蒋伟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蒋伟在听完她的话后,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蒋伟自然而然地说道:“听接待部小王说,赵小姐有意和我们进行投资合作,不知道赵小姐准备出资多少呢?”   李冰一听,心中立即明白,肯定是刚才这位小姐暗中去核实了赵婉儿的身份报告给了蒋伟,蒋伟这才打消了疑惑,开门见山地提出了合作话题。   赵婉儿看了一眼从洗手间里回来的李冰,略一思索,婉转地答道:“蒋总,刚才听了你对举办选美活动的介绍,我初步决定参与这个活动。扔上一千万,引起的轰动效应应该比我直接投入在广告上要强得多。虽然我主意已定,但还是得征求下董事会的意见,包括投资额度都得商榷。给我一周时间,我们再考虑签订合作协议。”   蒋伟听到赵婉儿轻描淡写地透出千万巨额投资的话风,不由得心中狂喜。他满脸堆欢地道:“那是应该的,你们也不用回到酒店住了,就住在我这山庄内吧。现在外面可闷热了,不是我吹牛,在我这山庄避暑,不见得比庐山差。”   赵婉儿浅笑一下道:“这儿环境真的不错,我很喜欢!承蒙蒋总这么热情款待,那我们就不客气在此打扰几天了。”   蒋伟呵呵连声说着“不客气”,叫唤道:“小李,你来帮几位贵宾安排一下房间。”   那个叫小李的女子应声而来,微笑着把几个人领到会客厅右面的几间房子边。   房间里的布局和高档宾馆简直无异,极尽奢华之举。李冰问着笑靥如花的小李道:“小李,走道上最里面的那个房间,为什么门口用桌椅杂物堵死了门?”   小李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了笑意,恭敬地说道:“几位贵宾,我们这山庄房间多,除了选美海选结束后,会有十位选手进入这里接受全面培训,平时很少有人来。那个房间几乎派不上用场,因此就闲着了。”   李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小李,你在这个山庄工作多久了?”   小李一听此言,自豪地说道:“山庄刚建成,我就来这里工作了。时间过得真快,已经有八年左右了吧!从第一届选美活动开始,所有晋级的选手,都是我安排生活起居的呢!”   李冰眼睛一亮,赶紧接上话道:“小李,原来你是这儿的元老级的人物了。我打听个事,我们来这儿前,受朋友之托,想打听一个五年前来这里接受培训的人的情况,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   小李含笑道:“哎呀,你可真问对人了。我学历虽然很低,但记忆力超好,在这里接受培训过的众佳丽,我都不用查看记录,全记得清清楚楚呢。李先生,不知道你想问的是哪一位佳丽的情况?”   李冰心中暗喜,脱出而出道:“小李,我想打听一下五年前来这里接受礼仪培训的施琳小姐的情况!”   小李闻言脸色大变,一改刚才那甜蜜的口吻,冷冷地说道:“对不起,没听说过众佳丽中有谁叫施琳的。李先生,我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把当年的登记资料找来给你们自己翻阅!”   李冰心中一凉,失望之极。不一会儿,他心中的希望又冒了出来,从张远山告诉他这别墅区有怨气存在还有刚才小李的神色变化中,李冰心中肯定了这别墅中肯定隐藏着为人所不知的秘密,小李的刻意否定,恰恰暴露了这别墅中的人忌讳这个话题。   正在他凝神之间,小李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又折返了回来。   她手上捧着几本帐册,放在茶几上轻轻地说道:“李先生,这是我们这儿接待过宾客的记录。你不信的话可查阅一遍,待你看完后我就得放回原处,要是让董事长知道了,非炒我鱿鱼不可!”   李冰连忙说了声谢谢,开始认真地查阅起来。结果真的让他失望,三本名册中果然没有任何施琳的入住记录,甚至看不到那个标注为‘心莲’的被桌椅堵死门口的房间使用记录。   他仔细地反复看了几遍,并没发现帐册上有撕掉页面的痕迹,不由得大为失望。   李冰合了上帐册,交还到小李手上,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小李,既然这里是蒋总的私人别墅,怎么我们来了没见到女主人呢?”   小李紧张地回头望了一下门口,悄然说道:“你们其实已经见过我们女主人了,就在你们进入这别墅前!”   李冰吃惊地道:“这不可能吧?在我们进来前,别墅门口的竹林中是见到过一个女人。只不过那女人好好疯疯颠颠的,在竹林中烧香磕头,不知念叨着什么,她竟然就是你们蒋总的夫人?”   小李叹口气道:“正是,这也是我们蒋总的不幸呢!女主人叫张亚芳,比我们董事长还大一岁。两人自幼青梅竹马,后来长大了就恋爱成家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女主人一直没有怀孕,所以蒋总至今还没有血脉传承下来。”   “五年前第一届选美活动结束后不久,不幸的事发生了,女主人就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唉!真是可怜啊!”   李冰心中的疑虑更大了,他猜想女主人张亚芳变得疯颠,会不会与第一届选美活动有关,甚至可能直接与施琳的失踪有着关系。   小李笑盈盈地道:“几位贵宾,董事长说你们要在这小住几天,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不必客气。诸位要是嫌呆在别墅时闷气,我可介绍一个地方让你们前去散散心!”   小李告诉大家,这条盘山公路虽然在别墅区前到了终点,可一分为二,另一头通向离这个别墅区只有不到五百米远的一个寺院。   那寺院香火很旺,前来进香的达官贵人很多,已经成为当地的一个著名旅游景点。 ☆、第六百二十三章 夜半呼救   当晚在山庄内的小礼堂举行的小型酒会,赵婉儿等人受到了山庄主人蒋伟的热情款待。提前入驻的第三届选美大赛的组委会各成员也争相与赵婉儿等人介绍着紧锣密鼓进行着的筹备情况,晚会的气氛热烈祥和,宾主把酒言欢。   李冰由于长途驾车的疲劳,在进入山区后被清凉的山风一吹,不觉头有些晕晕的而没参加酒会,一个人早早地在客房里入睡。   “救救我!救救我!”,一阵微弱的女声传入了李冰的耳朵,他霍地从床上翻身而起,竖起耳朵仔细辨认着那个凄惨的声音来源。   四周漆黑一片,李冰不觉心中发毛。他入睡的时候明明还有月光洒进房间内,这个时候怎么会什么都看不见呢?   惶恐中的李冰,终于从那个不断传来的呼救声中辨认出了,那声音就在他前方不远处。同时他也隐约感觉到他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只是那光线很奇怪,只是一团朦胧的光线,却照不见四周任何东西。   李冰迟疑了一下,顺着那个光线方向走去。他感觉不到自己双腿在走动,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确实在向那光线处飘动。   那个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凄惨的呼救声把李冰紧张得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黑暗中,虽然目不能视,李冰却惊异地发现,那团亮光似乎穿越了一堵墙。虽然亮光穿过了墙,李冰却仍能感觉到那亮光的存在。   他略一犹疑,却惊诧于自己心念一动间,竟然自己的身子也穿越了那堵墙壁。虽然没感觉到任何阻滞,但他却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身子穿过那堵墙的奇特的感觉。   那道诡异朦胧的亮光停在他面前两三米的位置,再也不飘动,静静在悬在空中。李冰觉得那个呼救声就是从那团亮光中发出来的,心中讶然至极。   这似乎是一个密闭的房间,室内没有任何摆设,只有黑暗充满了整个房间。   他凝神盯住那道诡异的亮光,惊奇地发现那道亮光正在变得强烈起来。   眼前突然一片白光暴涨,李冰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当他松开手再次睁开眼时,不禁吓了一大跳。眼前仍是见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一个异常美丽的年轻女子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那女子穿着一条白色薄纱裙子,一头飘逸的长发垂于脑后。她双手被反绑,整个人身子前倾,赤着双脚坐在地板上。   那女子白嫩的双脚也被绳索牢牢地束缚住,美丽的大眼睛中流露出恐惧和绝望,嘴唇微动,仍在不住地发出微弱的呼救声。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绑在这里?”李冰壮着胆子问道,那女子却浑然不觉,似乎根本看不见李冰,仍在不断发出呼救之声。   经历了许多怪事的李冰,此刻定了定神,细细地观察着那个诡异的女子。   他觉得那女子艳丽不可方物,虽然从没谋面,却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李冰身子一震,他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觉得这女子眼熟的原因。   这名黑暗中被反绑呼救的女子,竟然就是俞琛委托李冰他们寻找的施琳。李冰多次端祥过施琳的照片,已经把她的形象熟记于心。这时见到真切的施琳,直让李冰感叹施琳的容貌之美,远非照片可比。   李冰有些激动地叫道:“施琳,我是俞琛的朋友,受他之托前来寻访你的下落。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我帮你解开绳索跟我离开这里吧!”   施琳似乎一直感觉不到李冰的存在,待李冰喊出她的名字后,施琳忽然停止了呼救,对着李冰慢慢地侧过了脸。   看到施琳脸色苍白,眼中净露恐惧之色,李冰安慰道:“施琳,你别害怕,我这就来帮你解开绳索。”   李冰跨出一步,伸手去抓施琳背后束缚住双手的绳索。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明明自己抓住了那根绳索,手中却空荡荡的毫无存在感。   就在他吃惊之时,却感觉到自己手中虽然没捏到绳索,却湿辘辘的好不舒服。李冰定睛一看,不禁惊得心胆俱裂。   施琳那美丽的脸上,此时一股鲜血正从额头上汩汩流下。施琳额头上竟然破了一个大洞,皮肉翻转在外,从那不断冒出的鲜血中,隐约还能见到夹杂在其中的白乎乎的流状物。   **,那是施琳的**夹杂在血水中向外流淌。李冰一声大叫,施琳似乎受到了他的惊吓,一下子消失了踪影。   李冰眼前恢复了一团漆黑,黑暗中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发出的跳动之声。懵了好一阵子,李冰忽然感觉眼前又开始隐约有了一丝光亮。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这才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个恶梦。客房内的空调仍在运转着,李冰却觉得浑身燥热,背心里全都是冷汗,粘乎乎的好不舒服。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拧亮床头灯。奇怪,手上怎么仍是湿湿的,难道刚才的一切不是梦,自己手上仍粘上了施琳额头流出的鲜血?   李冰心中猛地一抽,一阵强烈的恐惧感让他心脏狂跳不已。他鼓足勇气,偷偷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手上并没有鲜血,李冰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稳下神来的李冰不觉哑然失笑,怪不得手上湿湿的,原来他睡梦中失手打翻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次性水杯。   侧翻着的水杯此时已经滚落到床头柜的边缘,泼洒出的白开水仍在一滴滴掉向地板上。   一切只是个梦,或许是自己太想查找到施琳的下落,又因为身子不适,这才做了这么个奇怪而可怕的梦。   李冰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从茶几上的抽纸盒中抽出了几张纸,蹲下身开始清理着地板上的水迹。   “救救我!救救我!”,睡梦中那个可怕的呼救声再度响起。李冰心中一惊,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明白地告诉李冰,这不是一个梦。   李冰心中惊惧:难道失踪了五年之久的施琳真是遇害了?刚才这梦境是施琳的鬼魂在向自己喊冤?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施琳必然是在这山庄内遇害的。   门外的呼救声是怎么回事?李冰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施琳的鬼魂在把他引向她遇害的地点。 ☆、第六百二十四章 疯女惊魂   李冰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细听了一会。他确认,自己并不在梦中,那个女子呼救声也不是他出现的幻觉。   密闭的房间、诡异的呼救声、施琳的身影,在他脑中交缠在一起。难道问题出在那个被杂物堵死的房间?   李冰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虽然在梦中看不见那房间内任何景物,但他总感觉那房间好熟悉。   他紧张地扫视几遍自己所在的房间,猛然醒悟,自己感觉那房间熟悉的原因,是因为梦中那房间格局和自己所住的房间格式好相象。   给李冰这种奇怪感觉的是,因为他所住的这个房间,有个半圆形的阳台伸出在墙外。梦中那个房间并看不见什么,但却给他一总异样的感觉。   没错,那个房间也应该有个圆形的阳台。李冰心中豁然开朗,他想到了小李和大家说过的话,自己一行人所住的房间,平时没人入住,都是给那些参加选美后的前十名优胜者来这里接受培训时所住。   ‘心莲’,他想到了那最后一个房间的名字。这十间房间和其他的房间一样,都在门框上有个精致的牌子,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其他地方的房间名字,都是以什么‘财源’、‘福禄’等俗气的名字来命名,唯独这十间房,分别冠以‘香榭’、‘落红’之类带浪漫色彩的名。   李冰所住的房间名就叫‘绝尘’,这些别致的房间名看来真是为那些选美优胜者而设。   李冰心中一动,会不会‘心莲’就是当年施琳所住过的房间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小李极力否认她接待的选美小姐中有施琳,说明她内心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房间入住登记帐册中为什么没有施琳的名字?而且明明是十位选美小姐,偏偏这个标识为‘心莲’的房间没人入住?   这一切都困扰着李冰,他想了一会,觉得那几本登记帐册造假的可能性很大。这应该不是原始登记册,而是事后重新编造的,这样就不会让人发现上面有撕去页面的痕迹。   选美优胜者共有十位,而这边也恰巧也十个房间,那就应该是每个选美小姐都有一间自己单独的房间。   眼前即将举行的是第三届选美大赛,在施琳那一届后,第二届的十位选美选手入驻山庄后,十位选美小姐是如何入住这九间房间的,怎么偏偏弃那‘心莲’不用?   李冰前思后想,觉得这个名叫‘心莲’的房间肯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这才故意用杂物堵住房间门,以防止其他人闯入。   李冰想明白此处,立即拉开房间门,冲向了走道尽头。   走道内亮着灯,这让李冰的心情不再是那么紧张。他站在那些堵着门的桌椅面前,刚想伸手搬开桌椅,忽然肩膀上让人重重一拍,一个凄惨的女声在他脑后传来:“救救我!救救我!”   李冰吓得差点摔倒在地,扭头一看,一张惨白的女人脸正在他面前不到半公尺的距离上。那女人虽然脸色惨白,却并不肮脏,而且看上去还挺标致,只是一头黑发显得凌乱之极。   李冰颤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那女人却不搭理李冰,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道:“原来你没死啊?可把我吓着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李冰这时才辨认出来,那个女人正是他们几人进入山庄前,在山庄门口竹林中见到的那个疯女人,也就是蒋伟的妻子张亚芳。   识得来人身份,李冰这才打消了恐惧心。他意识到这个疯女人可能知道事件的真相,直接发问道:“张亚芳,你说谁死了?是不是施琳?”   张亚芳闻言,顿时吓得身子如筛糠一般瑟瑟发抖,惊恐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不关我的事。求求你,不要找我报仇!”   李冰心中暗喜,紧盯着张亚芳不住逼问。张亚芳似是受了极大刺激,只是不住地发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正在李冰无奈之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二狗、小李,你们俩这是干什么?不好好看着夫人,把客人吓坏了,你们俩担当得起么?还不赶快把夫人送回房间?”   李冰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会客室中,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酒会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回到了会客室中。   在蒋伟的呵斥声中,小李和一个身子肥胖的老头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张亚芳的胳膊,强行把她扭下了楼。   蒋伟红着脸走向李冰,酒气直喷,大着舌头歉意地说道:“李冰,你没能参加酒会,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唉,家门不幸,出了疯妻,没把你吓着吧?”   李冰摇了摇头道:“蒋总,没什么。我睡了一觉,出了一声汗,身子感觉很舒服了。刚才听到贵夫人大喊大叫,这才出门看看。蒋总,我能冒昧地问你一件事吗?”   蒋伟拍拍李冰的肩膀道:“李兄弟,没什么事那就好。你们几位是我的座上宾,要真出了什么事,我可过意不去。回头我就把小李和二狗辞退了,算是我给你赔礼!”   李冰赶紧道:“蒋总,真的没什么事,你就别责怪他们俩了!你要真辞退了他们,我们几个还有什么脸面再在这里打扰?”   蒋伟呵呵一声道:“那行,看在李兄弟面上,我就饶过他们这一次的失职。李兄弟,你想问我什么事,尽管提。”   李冰问道:“蒋总,刚才听到贵夫人说起不是她杀的,似乎还提到了一个人名。恰巧我一个朋友委托我们打听一个叫施琳的人,她也是因为五年前来这里参加挑选出来的选手培训而神秘失踪的,我想知道这个施琳和贵夫人说的是不是同一人?”   李冰本以为这么直接地问,蒋伟会有激烈的反应,却没想到蒋伟只是淡淡地道:“李兄弟,你们要找的施琳我也知道这个人。想当年,她可是十强选手中最具潜力的。可惜,她接到我们的通知书后,最终没来这里报道。为此我们还专门发函件和打电话到她家中催问,这才知道她失踪了。这件事,公安还专门成立了专案组,可惜,调查没什么线索,此事就成为了一桩悬案。”   “对于她的失踪,我们公司表示同情,还给她家人一大笔慰问金。她的失踪,对于我们公司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深表遗憾!至于我那疯妻叫的施琳,那纯属巧合,山庄的人都知道她养过的一条宠物犬恰巧名叫施琳,可惜有一次给别人车子撞死了。因为她太爱这条名叫施琳的宠物犬了,深受刺激,没想到她竟然因为一条狗而最后疯了,真是家门不幸!” ☆、第六百二十五章 山庄阴眼   李冰看着醉醺醺的蒋伟,内心更是强烈地感觉到施琳的神秘失踪与这座山庄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联系。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蒋总,我想知道这什么这个‘心莲’房间废弃不用的真实原因,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蒋总显得有些不悦,看了看身边的赵婉儿,又似是担心得罪了对方,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李先生,您如果非得想知道为什么这房间废弃不用的真实原因,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怕几位贵宾知道后会心中不安。”   李冰微微一笑道:“蒋总,那就为难你了。有什么秘密说给我们听听吧,就算你说这房间中有鬼,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张大哥就是道士,正好能给你驱邪呢!”   蒋伟脸色突变,紧张地问道:“李先生,你的意思你见到了这个房间中有鬼?”   李冰摇了摇头道:“蒋总,这怎么可能呢?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妨痛快地讲给我们听听,我们的胆子可大着呢!”   蒋伟疑惑地道:“为什么你们对那个施琳的事这么感兴趣呢?你们到底是想来与我合作的还是以此为借口来调查那个施琳?”   赵婉儿一听,不悦在道:“蒋总,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个施琳,我们根本不认识。只是我们来你这儿考察前,有个朋友无意中提到他有个亲戚叫施琳的,五年前就是因为选美才神秘地失踪,警方至今没有她任何消息。”   “受朋友之托,我们才代为打听一下。那种失去了亲人的感受,蒋总难道不难理解么?如果蒋总怀疑我们来此的目的,那我们几人现在就告辞!”   蒋伟一听,赶紧陪笑道:“赵小姐,别生气!其实那房间和其他房间没有两样,只是山庄刚建好后,请了个道士来看风水。那道士说此山多竹,而竹容易吸附阴气,对山庄恐有不利。因此他察看一番后,就选定了这个‘心莲’房间的位置,开坛作法,并在那房间内留下了几张符纸,其他就没什么了。”   张远山奇道:“竟有此事?蒋总,莫不是那道士诳你钱财吧?如果这个房间的位置真的是整个山庄的阴眼所在,那他施法镇住的位置应该接地气,怎么可能在这二楼呢?”   李冰赶紧附和道:“蒋总,张大哥说的极是。我也怀疑是那道士蒙了你,非但骗了你的钱财,还从此废弃了一间房间,更主要的是还是能影响了你们的心情。蒋总,我建议不妨打开这个房间,让张大哥帮你看看如何?”   蒋伟面露为难之色,犹豫了好久才叫道:“二狗,你去找两个人来帮忙把这些桌椅挪开。”   李冰忙道:“蒋总,不用那么兴师动众。才几张桌椅,我和钱大哥两人几下就搬开了。”   蒋伟为难地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座上宾,怎么能干这种粗活?还是叫人来搬吧!”   李冰摆了摆手道:“蒋总,没关系的。钱大哥,我们两人把这些桌椅搬开吧!”   没等蒋伟回答,李冰和钱一多两人已经开始动手搬动桌椅,不一会就清理完毕,露出了房间门。   蒋伟有些神色紧张地说道:“二狗,你先进去把灯打开。”   二狗犹豫了一下,慢慢捱到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间门。房间里漆黑一片,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众人都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不一会,房间里的灯就亮了起来,张远山走在前面第一个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内摆设和其他房间并无二致,只是因为长期封闭,所有物品上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墙壁上还出现了几块发霉的斑痕。   张远山扫视了一会,果然在桌子上发现了几张覆盖着灰尘的纸。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纸,轻轻吹散上面的灰尘,露出了黄色的底色。   那是几张道士画的符纸,张远山一眼就看出这是辟邪符。他奇怪地道:“蒋总说得没错,这符纸是镇阴眼所用,只是怎么可能会放在这个不接地气的房间内呢?”   蒋伟疑惑地道:“张道长的意思是那个道士诳骗了我?”   张远山点点头,他又拿出罗盘测了一会,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转向蒋伟说道:“蒋总,你真的上当了,这个房间内并没阴气。我把这符纸化了,明天叫人清理一下吧,这个房间并不邪乎,可以放心住人的。”   蒋伟大喜,连声感谢张远山。众人都恢复了轻松的心情,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房间。   蒋伟叮嘱大家早点休息离开后,李冰奇怪地问道:“张大哥,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应该和这个房间有关,你怎么会说这个房间并没任何阴气呢?”   张远山悄声道:“李冰,这个房间并不是完全没有阴气,只是很微弱罢了。你做了什么梦?快告诉我们!”   李冰把他那个恶梦对大家说了一遍,张远山讶然道:“难道这个房间真的有什么古怪?可我为什么就没看出什么呢?”   施丽娅道:“李冰、张大哥,你们看看会不会是这样的?假设施琳真的来过这里,而且已经遭遇不测,那么是不是这个房间仅仅是她住过,或者如李冰梦中所见,她甚至是被捆绑在这个房间,但这个房间却并不是她丧命之处呢?”   张远山想了一下道:“施姐说得对,极有这个可能。如果是施琳呆过却并不是命案现场,那么这个房间虽然有阴气,却并不厉害。可能是李冰体内舍利子的关系,施琳的冤魂在向李冰发出暗示,这才做了这个奇怪的梦,而我们其他人却感觉不到。”   大家都觉得这个推测有道理,看看时间不早,各自道了晚安回房休息。   当晚,李冰又做了同样的奇怪恶梦,当他早上问起其他人时,却都说根本没有听见任何呼救声,也没人做过这样的梦。   用过早餐后,几个人在山庄内散步时,李冰很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施琳确实来过这里,而且她应该就是在这里失踪的。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几个留心一下,借考察的名义,在山庄内多转转,找找有没有施琳留下的线索。” ☆、第六百二十六章 石碑隐情   众人在山庄内走了一大圈,只是觉得景色美丽,却找不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   看着李冰有些沮丧的样子,赵婉儿安慰道:“李冰,你不要灰心,我们还有一周时间呢。听那个小李说过,这个山庄不远处有座寺院,你又是佛门俗家弟子,不如我们一起去进香。一则散散心,二来也求佛祖保佑能让我们有所发现。”   众人齐声附和,李冰听了也心情大好,几个人就折回大厅中,和小李打了个招呼,一起向山庄外走去。   出了山庄,李冰他们远远地看到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中,蒋伟的疯妻张亚芳又在那里磕头上香,嘴里胡言乱语。   李冰若有所思地盯着张亚芳看着,直到众人催促,他才不得不跟随大家向山庄边上那条水泥道上走去。   漫步在竹林中的山道上,听着溪谷流水,众人的心情都不由得大好。   走不多时,一堵黄色围墙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个乡农打扮的人正在寺院前的空旷地上打扫着,见到李冰等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众人抬眼看到那气势恢宏的寺院山门上几个大字“普照禅寺”,不觉心里都充满了敬仰与肃穆之情。   李冰迎着那扫地人走了上去,很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师傅,看你不象这里的僧侣,怎么大清早就在这里扫地呢?”   那扫地人说了声‘阿弥陀佛’,回应道:“几位施主,你们是游客吧?这么早就来烧香,寺院的师傅都在做早课呢!我不是僧人,家就在这山脚下。家里也没其他人,就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来这里的香客多,我就来寺院帮忙打打杂,也不回家了,就住在寺院里面。”   李冰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老人家你给佛门打扫得这么干净,辛苦了,功德无量。”   那扫地人笑道:“施主客气了,我也没什么功德,就是给寺院打打杂,混口饭吃而已。这当儿估计师傅们早课快结束了,你们进去进香吧。”   李冰等人谢过扫地人,漫步进入寺院。刚进寺院,就感觉小李所言非虚,从寺院的规模上来看,这寺院香火兴旺自不必疑。   李冰等人见佛、菩萨的泥像便拜,浑然一干虔诚的香客。   寺院里来来去去的僧人多了起来,显是早课已经结束。李冰和那些迎面而过的僧人一一行礼,不知不觉来到了寺院后殿的藏经阁。   藏经阁前,还有一个有篮球场大小的放生池,放生池边上还立着六七块石碑。   放生池和藏经阁明显与前面几座殿宇感觉不同,似乎是新建不久。李冰等人爬上藏经阁的阶梯,在上面的平台栏杆上小坐一会,眺望着远处的山景。   身为道士的张远山去没跟着李冰他们一起爬上藏经阁前的平台,而是独自一人坐在放生池边的假山石中,观望着放生池中不时冒出的一群群红鲤鱼。   赵婉儿浅笑道:“这个老道,进了寺院就这个样子,总是和我们不一样。难道他身为道士,就不能拜拜诸佛菩萨么?”   李冰神情严肃地道:“婉儿,在这庄严之地,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赵婉儿虽然显得不悦,可也不再多说什么,一个人离开大家,向张远山坐着的地方走去。   来到放生池边上,赵婉儿也不搭理张远山,显得很生气地把头扭向一边。   过了一会,赵婉儿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李冰,你们快过来看看这碑上有什么!”   李冰心中疑惑,这几块碑并没刻什么经文,只是铭刻着捐款修建放生池和藏经阁的善男信女的名字而已。   他以为赵婉儿在捉弄他,只是他刚才也为很不友善地阻止赵婉儿说话而感到有些后悔,见赵婉儿如此说,赶紧装作好奇的样子奔下石阶。   当他视线顺着赵婉儿手指方向看去时,心头突然一震,他意外地看到了石碑上竟然刻着施琳的名字。   施琳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是他们要找的施琳还是同名同姓之人?众人既兴奋又迷惑。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要知道这个施琳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施琳并不难,只是有些人不准我在这庄严肃穆的寺院中多嘴,那我也不敢说了!”   李冰听出了赵婉儿的弦外之音,赶紧赔着笑脸讨好赵婉儿,终于把赵婉儿逗得‘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赵婉儿狡黠地说道:“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西游记》上说过,唐僧师徒历尽千辛万苦到达灵山后,奉佛祖法旨去领取真经时,佛祖两大弟子阿难、伽叶还向唐僧师徒索贿不成恼羞成怒给了他们无字真经。”   “燃灯古佛见此,命白雄尊者化成巨鹰前去抖散经卷,让唐僧师徒发现上了阿难、伽叶二尊者的当。于是唐僧一行再次返回,到佛祖面前告状。却不料佛祖也帮着二尊者依然索要所谓的‘人事’。唐僧无奈,只得将唐王所赐紫金钵盂奉上,方取得有字真经。”   “由此可见,金钱也能贿赂诸佛菩萨。我们只要找到五年前负责筹集香火钱的寺僧,向这寺院捐些香火钱,再向他打听石碑上所刻的施琳到底是何人,不就能轻易得到答案了么?”   李冰听得赵婉儿如此说,虽然心中恼恨赵婉儿对佛菩萨不敬,可此时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以防得罪赵婉儿从而断了这要线索。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婉儿,你这主意虽然好,但我认为不见得会有什么效果!你们看,这石碑上刻满了善男信女的名字,即使找到了负责的寺僧,他又怎么可能记得五年前来过这里捐献过香火钱的一名普通香客呢?”   赵婉儿狡黠地笑了一下道:“李冰,你这脑子就是不开窍。僧人毕竟是僧人,还没到成佛的地步。你们想想,施琳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她可是选美大赛的十强选手。如果她来到这个寺院并敬献了香火钱,那么凭她出众的姿色,只要我们出示了施琳的照片,我敢肯定那个寺僧必然记得此人。”   虽然赵婉儿此语对修行的寺僧大不敬,可李冰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点头同意赵婉儿所说。   这时,一位寺僧正向放生池边走来,李冰赶紧上前施礼,向那寺僧打听五年前修建这放生池和藏经阁的情况。 ☆、第六百二十七章 竹林疯声   知客僧身着一袭赭黄色僧袍,笑眯眯地向李冰等人逐一问好。   赵婉儿从包内掏出支票本,签好后递给了那知客僧。知客僧见到支票,眼睛中闪着亮光,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僧人。   李冰见那知客僧三十多年龄,满脸世俗气,完全不象一般人印象中的僧人形象,心内略为不爽。   赵婉儿开门见山说道:“悟明法师,小女还有一俗事相烦法师,欲求悟明法师指点一二。”   她边说边从包里拿出施琳的照片,轻轻地摆在悟明法师面前,开口说道:“悟明法师,既然你负责寺内外事,筹措香火钱和接受香客捐赠,那五年前来寺内烧香并捐款的人,法师可有印象?”   悟明法师为难地说道:“这个就很难说了。每天来寺院烧香的游客不在少数,我一出家之人,怎么可能认得那么多香客?何况这还是五年前的事了。”   赵婉儿微微一笑道:“悟明法师,这可不一定。虽然出家人四大皆空,众生无别,但法师虽然在寺内清修,却每天为俗事纠缠,未必能到菩萨大智慧境界吧?”   悟明法师脸上一红,却又不敢得罪眼前这位出手大方的香客,讪讪地道:“女施主所托,小僧自然尽力而为。女施主要打听的就是照片上这位吗?”   赵婉儿点了点头,悟明法师这才拿起照片细细端祥。乍一看照片,悟明法师眼睛中一丝异样一闪而过,这并没逃过李冰细致的观察。   李冰心中对这个僧人更加失望了,不过希望也感觉更大了,他隐隐觉得赵婉儿说得很有道理,眼前这个僧人,极有可能会因为施琳的美丽而留有印象。   果然,不一会儿悟明法师就自言自语地道:“这位女施主好眼熟!我想起来了,当初她是一个人前来这里烧香的。她很虔诚地在各佛像前跪拜,最后又提出她要捐三百香火钱。”   他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下道:“当时我多言了,问她为什么要捐三百。她说她诚心进香,保佑她心想事成。因为和她聊过几句话,所以隔了这么多年,我对她仍是有点印象。”   李冰心中一动,追问道:“悟明法师,你确定你见过照片上这人?她当初求佛菩萨保佑她什么事呢?”   悟明法师讪讪地道:“当初她说她不是本地人,来这里是因为选美胜出,前来参加培训的,为全国大赛作准备。”   众人闻言,大喜过望,施琳确实来过这里。他们现在已经能够确证施琳来过,而山庄的人却矢口否认,这更让众人坚信施琳的失踪地点就在这个山庄。   众人谢过悟明法师,离开普照禅寺时,已经日近晌午。   几个人兴奋地边走边聊,感受着沿途的景致,竹子的葱郁让众人感觉不到酷暑的存在。   刚回到山庄门口,就听得蒋伟的疯妻张亚芳在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众人都摇了摇头,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了胖子二狗正在拉扯着张亚芳。   张亚芳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可她弱小的身子,终究不是二狗的对手,被二狗挟持着往山庄门口而来。   当二狗挟着张亚芳刚走到山庄门口,恰好遇到李冰他们时,二狗满脸堆笑道:“几位贵宾,你们是去普照禅寺烧香了吧?赶快进山庄吧,厨师早已准备好酒席了。”   张亚芳不断挣扎,大喊道:“她回来了,她回来了,你们都要死了,哈哈哈!”   李冰皱眉问道:“二狗,她在说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拖着她?”   二狗尴尬地道:“各位,别理她。自从她疯了后就一直这个样子,我们蒋总却没嫌弃她,每天到吃饭时,都吩咐我把她从竹林中找回来和蒋总一起就餐的。”   李冰奇道:“她一直在竹林吗?为什么要去?我们见到她两次,都是在竹林中磕头烧香,她在拜祭谁啊?”   二狗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悦地道:“各位,她就是一疯子,不用理会。我这就带她去蒋总那儿,你们也赶快来吧。”   二狗说完,脚下发力,挟着张亚芳不一会就消失在庭院中的竹林里。   几个人跟在后面正要迈入山庄,李冰突然停住了脚步道:“我们先别急着进去,刚刚在普照禅寺得知了施琳来过这里。我感觉这个疯女人极有可能是知情人,或许她变疯正与施琳失踪有关,我们去竹林中看看情况。”   几个人返身来到竹林中,看到张亚芳呆过的地方,拢聚了一堆石子,上面还插着几枝正在燃烧的香。   施丽娅‘咦’了一声道:“你们快看,好象石子堆上还有张照片!”   几个人刚想过去看个究竟,本就清凉的竹林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把那照片吹了起来。   那照片在空中翻了一圈后掉在了地上,又随着那阵风再次翻腾起来,几次折腾,竟然落到了赵婉儿脚边。   赵婉儿弯腰捡起一看,吃惊地叫道:“施琳,这竟然是施琳的照片!”   众人闻言也大为惊奇,赶紧围拢到赵婉儿边上。赵婉儿不住发抖的手上,捏着的照片中,正是施琳。   照片中的施琳笑意盎然,美丽动人。这是一张李冰他们从没见过的照片,俞琛虽然给过李冰他们一本施琳的影集,可也没见到过这张照片。   众人吃惊极了,不知道为什么蒋伟疯妻张亚芳拜祭的人竟然是施琳。那么刚才张亚芳所说的“她来了,你们都要死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施琳失踪其实是被山庄中的人所害,她的冤魂回来报仇了吗?   “几位贵宾,你们怎么来到了竹林中?我们蒋总可在等着几位一起进餐的呢!”,几人身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二狗站在众人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大家。   李冰赶紧道:“二狗,我们是一时好奇,所以前来看看你们夫人为什么一直在竹林中大喊大叫。婉儿,既然蒋总在等我们共进午餐,那我们赶紧去吧,别让蒋总久等了。”   二狗绷紧的脸色这才松驰开来,又露出了笑容,引领着众人向山庄的小餐厅而去。 ☆、第六百二十八章 索命照片   山庄的小餐厅装饰得别有一番风致,以竹为主题,布置得就如用餐之人置身于郊外竹林中一般。   虽然山庄中本就清凉,但巧妙地隐藏在一片人造竹叶中的立式空调,仍在呼呼地吹出强劲的冷风。   蒋伟热情地邀请众人入席后,赵婉儿调侃道:“蒋总,你财大气粗,花点钱是小事,可国家提倡节约能源,这么清凉的环境,你还开着空调,这是不是太浪费了呢?”   蒋伟呵呵乐道:“招待你们几位贵宾,我可不敢怠慢啊!今天开着空调,是想让你们体会盛夏吃火锅的感觉!你们从上海大都市来的,自然不稀罕酒店里那一套,所以今天我叫厨师做的全是农家乐的乡间土菜。”   赵婉儿也乐了,连声感谢。蒋伟神秘地说道:“今天招待大伙的,主菜是一道火锅。这可是用我们这里山里的穿山甲为主料所炖,希望大家能吃得满意!”   “穿山甲?”,赵婉儿惊呼道:“这可是国家保护动物,怎么能吃呢?”   蒋伟脸露尴尬之色,李冰赶紧打圆场道:“婉儿,按理说我们是不能吃穿山甲!可是这穿山甲已经让厨师宰杀炖了,我们就算不吃也不能复活,何况蒋总也是一番心意,我们就入乡随俗,下不为例吧!”   蒋伟听得李冰帮腔,连声附和,赵婉儿的脸色才慢慢舒展了开来。   蒋伟致了祝酒词,宴席正式开始,气氛也慢慢地达到了高潮。   李冰借着酒意问道:“蒋总,听二狗说你用餐经常和尊夫人一起的,今天为何不见她前来一起吃饭呢?”   蒋伟已经喝得脸红耳赤,喘着粗气道:“李冰,虽然我妻子疯了,可我以前发家致富,多亏了我妻子。现今她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忍抛弃她呢?平时没客人时,我就与她一起用餐,有客人时,就让二狗把饭菜送到她房间。哎,我可不敢惊吓了客人,也让我丢尽了面子。”   李冰道:“原来如此,蒋总为人处事,让兄弟佩服!说句实话,今天我们从普照禅寺进香回来,恰巧遇到尊夫人在竹林中大喊大叫,可把我们吓了一大跳。她竟然说‘她回来了,你们都得死’!不知尊夫人如此仇恨谁,要诅咒别人死!”   蒋伟闻言,虽然因为酒喝多了看不出脸色的变化,端着酒杯的手却明显一颤抖,泼了些酒掉在了餐桌上。   李冰见机会成熟,装作酒多了的样子,喘着粗气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施琳的照片,举在手上红着眼睛问蒋伟道:“蒋总,我们看到尊夫人在竹林里烧香磕头,口中不住念叨。后来尊夫人让二狗搀扶着回山庄后,我们前去一看,在尊夫人垒起的石子堆上,竟然找到了这张照片。不知道尊夫人口说所说的‘她’,是不是照片上这人?说也奇怪,我怎么看看照片中之人和我朋友委托打听的施琳这么象呢?”   蒋伟大惊,手中的杯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双眼死死地盯住李冰手中的照片,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唉,家妻不幸,疯成这样子,也不知道她哪找来的照片。”   李冰道:“这张照片看上去很干净,不象是老照片或者随处捡来的,就象是新拍的一样。难道真的是施琳最近新拍的照?可她既然来过这里,却又为什么不露脸呢?”   蒋伟惊慌之色溢于言表,有些失态地叫道:“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施琳不可能拍了照放在竹林中的!”   李冰故作奇怪地道:“蒋总怎么这么肯定?你不是说你没见过施琳吗?”   蒋伟身子一震,尴尬地道:“不好意思,我是没见过你们所说的施琳。只是她失踪这么久,或许已经死了呢?要是她真的死了,有人恶作剧放张死人的照片在我山庄门口,这可太晦气了。”   李冰正待追问,突然听得施丽娅惊叫道:“你们快看,照片上有字!”   李冰一震,缩回手仔细一看照片,不禁也傻眼了。只见照片反面原本雪白的底色上,此刻竟然出现了一行黄褐色的字迹:“害我者死!施琳!”   众人大惊,蒋伟更是吓得一下子从座椅上摔了下去。边上的钱一多赶紧扶起蒋伟道:“蒋总,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蒋伟镇定了一下说道:“没事,我酒多了,先回房间休息了。不好意思,各位,失陪了!”   不待众人回答,蒋伟就站起身径自向餐厅外走去。   赵婉儿佩服地看着李冰道:“李冰,你好聪明,这一招打草惊蛇用得妙极了!你是怎么做到把字隐藏然后再显示的?”   李冰的回答大出众人意料,他神色庄重地摇头道:“这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这照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了字迹,难道真的是施琳鬼魂显灵了?”   这时一阵高跟鞋声传来,小李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她微笑着说道:“各位,我们蒋总酒多了,不能再陪伴几位。他特地吩咐由我前来招待各位,还请各位谅解!”   见到小李出现,李冰等人立即停止了话题,都客气地和小李打着招呼,重新回席喝起酒 来。   宴席散会,众人都聚集到了李冰的房间中。李冰又拿出了那张施琳的照片,不住地端祥着照片反面的那行可怕的字。   李冰把照片放到桌子上,凝神想着心事。其他几人纷纷把头凑上前来,只觉得照片上的字迹清秀隽丽,确实是象出自女子之手。   施丽娅看着照片上那行字,自言自语道:“奇怪,开始什么事都没有,后来就出现了这可怕的字。为什么刚开始发现时是黄褐色的字迹,现在却发黑了呢?”   她突然想到了许多野史上提到的小故事,心中一动,拿起照片在鼻子边仔细地嗅了一会。   施丽娅的举动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都盯着她看着。   施丽娅嗅闻一会照片,又在灯光下仔细地看了几遍,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她得意地说道:“我明白了,为什么这张照片后面空白处会突然出现了这一行字的原因!” ☆、第六百二十九章 密写之谜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施丽娅笑而不语,转身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她又折返了回来,众人惊讶地看到,施丽娅手上竟然捏着几粒大蒜头。   她走到桌子前,取出一张白纸,平摊在桌面上。她神秘地对众人挤了一下眼,取出一粒大蒜头,细心地剥去蒜衣。   施丽娅从包裹里取出一把旅行刀,在剥去蒜衣的大蒜头上,轻轻地切了一个小口,用力挤了一下。   一股触鼻的辛辣味传进众人的鼻子中,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   施丽娅再次用力挤出了蒜汁,在那张摊开的白纸上画了几下。然后她又对着那张白纸吹了几口气,直到上面的痕迹完全干透。   施丽娅把那张白纸拿了起来,在众人面前扬了几下。看着那张白纸,大家心里更是充满了疑惑,不知施丽娅搞什么鬼。   就在大家发楞之时,施丽娅对着张远山摊开了掌心,狡黠地说道:“张大哥,借你打火机一用。”   张远山虽然不明白施丽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不假思索地伸手从口袋中摸出了打火机,交到了施丽娅掌心中。   施丽娅左手两粒手指凭空拈着那张白纸,右眼点燃了打火机,细心地凑近白纸,慢慢烘烤着。   不一会儿,让众人吃惊的事发生了。只见那张雪白的纸上,慢慢出现了四个焦黄的字:竹林别苑!   那字迹清秀隽丽,正是施丽娅的手笔。只是为何刚才还是什么都没有的一张白纸,这会却出现了施丽娅手书的这个山庄名字?   赵婉儿猛然悟道:“施姐,你是说施琳那张照片上的字就是这么来的?”   施丽娅含笑点了点头,众人都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施丽娅刚才那奇怪的举动,原来她是去了厨房,向还在清洗碗筷的厨师要了蒜头,回来向大家演示照片上出现神秘字迹的原因。   李冰不由得惊叹道:“施姐,你真是太聪明了,你是如何想到的?”   施丽娅俏皮地指着那张施琳的照片,又把自己手中那张白纸递给了李冰,笑着道:“李冰,你自己仔细闻闻不就知道了?”   李冰接过两样东西,真的放在鼻子边仔细地闻了闻,果然从照片和白纸上都闻出了淡淡的蒜泥味。   施丽娅笑着道:“李冰,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本来也一直好奇这张施琳的照片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行字,就一直盯着那张照片看着。隔了一会,我似乎闻到上面的淡淡的蒜泥味,略一思索,立即明白了过来。”   “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密写技术,早期作为简单的间谍手段被大量应用。在抗战和解放战争期间,限于当时的条件,许多从事秘密工作的人,也经常会采用这种简单有效的方法。用蒜汁在白纸上写上字,待它风干后便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在其他人眼里,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如果这张白张接近热源,只要达到一定的温度条件,上面风干了的蒜汁便会产生化学反应,从而显露出焦黄的字迹。”   李冰惊讶地道:“如此说来,这上面的字不是施琳鬼魂所写,而是有人故意写上去装神弄鬼的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赵婉儿道:“应该是有人,甚至就可能是施琳的鬼魂,认为是这山庄内有人谋害了施琳,可又不确定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就想出了这招,以观察各人的反应,从而确定凶手。”   李冰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婉儿说的有道理,只是那幕后之人,怎么就能确定谋害施琳的凶手一定就能看到这照片上的内容呢?”   施丽娅想了一下说道:“我想这可能是幕后那人一个疏忽,他虽然穷其心计巧妙地设下了这个圈套,可他忘了这山庄内即使在是盛夏酷暑也是清凉之极,他所设的这一计策,极有可能因为温度达不到而不能显示照片后面的字迹。”   “却不料阴差阳错,李冰拿出这张照片给蒋伟看,本是敲山震虎,却并不知上面另有玄机。却因为蒋伟给我们准备了火锅,李冰举着照片的手放在火锅边,照片受到火锅的热气而烘现出了照片背面的字迹。”   众人嗟叹不已,赵婉儿打趣道:“李冰,看来这是你先祖李淳风显灵了。你是围绕着袁天罡和李淳风定址乾陵斗法这一连串神秘事件的解密人,冥冥中自有天意,让你弄巧成拙显示出了这照片后面的字。”   李冰呵呵乐道:“婉儿,你就别取笑我了。你们想想,这个神秘人物会是谁呢?竟然如此巧妙地设下这条计策,要不是施姐熟读史书,知道这个密写秘密,或许我们都让那人给蒙了过去,真认为是施琳鬼魂显灵了呢!”   施丽娅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物是谁,但他既然如此用心,说明他和施琳关系非比一般。更主要的是,他认定了施琳不是失踪,而是已经死亡,而且施琳的死,必然与这山庄中的其中一个人有关。或许,他还认为是山庄中的集体谋杀,那个疯女人张亚芳不是说过吗?‘她回来了,你们都得死’,那个你们两字,意味着这可能是一桩集体谋杀。”   她略一停顿,想了一会又道:“这个神秘人物,应该从没进过这个山庄,不然的话,他应该知道山庄内极为清凉,这密写字显形的计策可能不会生效。”   李冰恍然大悟道:“对,施姐说得一点没错。我猜想,这个疯女人可能知道施琳被害内情,或许正因为这件事,她才受了刺激而疯。那个神秘人物,故意把施琳的照片放到疯女人经常去拜祭的石子堆上,就是想通过疯女人之口传达施琳的鬼魂即将回山庄复仇的信息。”   赵婉儿惊讶地道:“看来这个神秘人物要实施他的为施琳复仇的计划了!既然不是闹鬼,而是有人装神弄鬼,那么最好请警方介入,避免山庄内发生惨案!李冰,你快联系俞琛,把这儿的情况向他叙说一遍,让他前来侦破此案!” ☆、第六百三十章 暖香软抱   令众人大为失望的是,委托他们暗中调查施琳失踪案的见习刑警俞琛,此时因为调查一桩案件而远赴海南取证而没法前来。   李冰无奈地说道:“此事暂且搁下吧,看看情况发展再说。此地警方我们并不熟悉,也不能仅凭一张照片和我们的猜测就说这山庄将要发生命案吧?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我们大家不要分开睡觉了,大家将就着在沙发上打个盹,度过今夜再说。”   本来就显得害怕的赵婉儿和施丽娅连声答应,钱一多也因胆子较小而乐得听从了李冰的建议。   众人各自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阵阵倦意袭来,众人都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李冰迷迷糊糊间,又梦到了隔壁那个房间中被捆绑着的施琳在虚弱地发出呼救声,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他看看了疲惫的众人,不忍心叫醒他们,从床上取出一条薄薄的空调被,轻轻地给赵婉儿盖上。再看看边上的施丽娅,李冰显得有些为难,楞了一会,才找出一件自己的外套,也给施丽娅轻轻地披上。   门外传来轻轻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李冰吃了一惊,侧耳细听,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这才悄悄地走到门口。   他轻轻地拉开房间门,赫然见到客厅另一侧的走道上,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子的倩影。   李冰一下子只觉头皮发麻,难道真是施琳的鬼魂出现了?   他刚想叫醒众人,却见那年轻女子已经从黑暗处走到了客厅中,借助灯光,李冰这才发现自己虚惊一场。原来,这个年轻女子根本不是施琳,而是山庄中负责接待客人的小李。   灯光下的小李,显得那般性感迷人,但在李冰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与惊惧感。小李在这人深夜静的时候,一个人从她所住的房间走向客厅干吗?   李冰悄悄走了出来,轻轻地带上了房间门,迎面向小李走去。   他轻声问道:“小李,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一脸愁容正想着心事的小李,听得李冰之言,猛然间抬头看到面前出现的李冰,吓得花容失色,‘啊’地一声大叫了出来。   小李刚刚惊叫一声,受了惊吓的她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手中的小坤包摔地一边,一只高跟鞋也滑脱掉在了地板上。   小李痛苦地用手扭着脚踝,李冰赶紧上前,想搀扶起小李。   他一只手拉着小李的手,另一只手托向小李的腰肢。刚碰触到小李的李冰,只觉入手柔弱无骨,似一阵电流流过全身,不觉身子一颤。   在李冰的帮助下,小李终于站了起来。她因脚踝扭伤而哼哼叽叽地斜倚在李冰身上。   闻着小李身上发出的淡淡幽香,听着小李那销魂蚀骨的**,手上感受着小李那软绵绵的肉体上散发出的体温,李冰脑中嗡嗡作响,几乎把持不定。   小李轻呼一声道:“李先生,你吓死我了!你半夜起来干吗?还不声不响地走到我面前,可把我吓得不轻。”   李冰暖香在怀,又不敢也舍不得松开,尴尬地说道:“小李,对不起!我正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这才出来看了一下。见到你似乎想着什么心事,向客厅中走来,这才迎上前想问问你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助么。”   小李神色紧张地问道:“李冰,听蒋总说你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你拿出一张女子的照片,上面竟然还显出了字迹,有没这回事?”   李冰轻声说道:“是的,这张照片是我们在竹林中发现的。那个时候,蒋总的疯妻正被二狗拉扯着回山庄吃饭,她连走边叫喊‘她回来了,你们都得死!’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等她和二狗走后,赶到竹林中一看,才发现她原来磊起了一堆碎石,还在上面插了三柱香,似乎在拜祭谁。”   小李紧张地轻叹一口气说道:“蒋总的疯妻一直这个样子,天天到那竹林中去,几年了,从没间断过!”   李冰心中一动,趁机问道:“小李,你知道我们发现的那张照片是谁吗?实话告诉你,她就是我们刚来时向你打听过的施琳,她的照片就是在蒋总疯妻祭拜的石子堆上发现的。当时我们发现这张照片的时候,还特别诡异,竹林中忽然卷起一阵阴风,把那张照片吹到了我们脚下。”   小李闻言,吓得身子一颤,差点再次摔倒在地,李冰下意识搂住小李的身体,越发抱得紧了。   小李颤声道:“然后你们就在和蒋总一起用餐时,拿出这张照片想向蒋总打听照片上的施琳的事,却不想照片背面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李冰轻轻点头说道:“嗯,上面写着:‘害我者死!施琳!’。当时我们都吓坏了,猜测是施琳的鬼魂在这山庄显灵,显然是与谁有仇恨,前来复仇了!”   李冰刻意不提那照片上字迹显现的原因,因为他从小李不住颤抖的肉体上感受到了小李内心的惊惧。他认为,小李应该是施琳失踪的知情人,所以才会显得这么害怕,她害怕施琳鬼魂回来找她复仇。   小李吓得花容失色,惊惧地道:“这不关我的事,不要找我!”   李冰察言观色,不失时机地问道:“小李,你是不是认识施琳?昨天你说从没见过施琳,你在说谎,你刻意向我们隐瞒着什么!”   施琳犹豫了一会,轻轻说道:“李冰,我是撒了谎,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实话告诉你,施琳五年前确实来过这里接受培训,她所住的房间正是那间‘心莲’。后来她失踪了,山庄内人心惶惶,蒋总请了一个道士到施琳住过的房间开坛作法,最后把那个房间用杂物堵住门,废弃不用。”   李冰心中的猜测此时完全得到了证实,他沉着地问道:“小李,依我看来,施琳不是失踪吧?她在五年前,就在这山庄内遇害了!而你,正是凶手之一!”   小李惊慌地说道:“李冰,你可别瞎说,这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他们干的,我没参与。只是我知情不报,如今施琳的鬼魂追上门来,我也心下不安,生怕施琳也会迁怒于我,不肯放过我!” ☆、第六百三十一章 客厅色-诱   李冰见小李惊慌之中脱口而出,承认了施琳确实是为山庄中的人所害,不由得暗喜,他不失时机地逼问道:“小李,‘他们’是谁?你到底有没有参与谋杀施琳?却又为何知情不报?”   小李自知失言,后悔莫及,她胆怯地问李冰道:“李冰,我向你发誓,我真的没有参加这件事。”   她话锋一转道:“李冰,如果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向警方隐瞒了五年,这个罪名重不重?会不会判我坐牢?”   李冰正色道:“假如你真的没有参加谋杀小李,但你却知道内情,刻意向警方隐瞒,这事判个三五年还算从轻发落了。当然,如果你现在主动向警方坦白,那就属戴罪立功,或许可免于刑事起诉。”   小李犹豫了一下,避而不答李冰的问题,话锋一转道:“李冰,施琳的鬼魂会不会放过我?和你们一起的张道长有什么办法可以为我化解吗?”   李冰心中暗喜,知道小李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只要给小李生存的希望,慢慢诱导,自然会说出杀害施琳的真正凶手。   他尽量语气柔和地说道:“小李,张道长说过,要取得亡灵的谅解,就得到亡灵墓前烧香并忏悔。如果对亡灵伤害不大,忏悔又心诚,那亡灵一般会原谅活着的人的。”   李冰忽悠小李的一句话显然取得了成效,小李将信将疑地问道:“李冰,那要什么时候去祭拜亡灵?是不是一定得在子时,亡灵才能感应得到活人的忏悔?”   李冰随口应了一句,小李神色才这有些放松,喃喃地道:“果然是这样,幸好我今天求得了高人指点,或许能逃过一劫。”   李冰诧异地问道:“小李,你在说什么?谁指点你了?”   小李道:“没什么,我今天听到这事后心里害怕,就到普照禅寺请教了一位高僧。他指点我的方法和你刚才所说完全一样,这样,我就略为安心了。”   小李突然害怕地道:“李冰,我不想去揭发了。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或许我揭发后,自己就会面临杀身之祸。李冰,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刚才说的透露出去?施琳已死多年,这件事就让它悄悄过去吧!至于是谁杀死了施琳,她的鬼魂不是自己会去复仇吗?”   李冰正待开口,突然小李哎呦一下,双眉紧蹙,似是十分痛苦。她一下子双手搂住李冰的脖子道:“李冰,我的脚扭伤了,好痛!李冰,都怪你吓得我摔一了跤,我的鞋子也掉了!”   李冰给小李紧紧搂着脖子,耳朵边感受着小李口中轻轻呼出的热气,一时手足无措。他心里明白,小李这是想让自己给她保守秘密,他必须尽快摆脱小李的纠缠。   他眼睛一瞥小李掉在地上的那只精致的女式高跟凉鞋,松开了搂着小李柔软腰肢的手,轻轻掰开小李缠住自己脖颈的双手道:“小李,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你脚踝受了伤,站住不要动,扶好栏杆,我帮你把鞋子拿来。”   小李闻言果然松开了手,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冰。李冰不敢对视,赶紧移开了视线,弯腰捡鞋。   那是一只精致的透明水晶高跟凉鞋,鞋面上还缀着一朵玫瑰。李冰把鞋子递给小李,小李撒娇地道:“李冰,我脚痛死了,你帮我揉下脚踝,帮我把鞋子穿上。好吗?求你了!”   李冰正犹豫间,小李已轻轻地抬起了那只没有鞋子的左腿。在客厅柔和的光线下,小李那条裹着透明丝袜的大腿,在粉色超短裙下,显得格外圆润诱人。   李冰的气血上涌,大脑中一片空白。三十出头未经女-色的李冰如何抵制得了这份诱惑?小李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拉着李冰的右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李冰脑中嗡嗡作响,右手搭在小李大腿上,犹如一股电流从指尖流遍了全身。   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慢慢在小李的大腿上摩挲起来,那种丝袜的光滑质感,让他心中充满了欲-望,生理反应也随之而起。   小李一只小手轻轻按在李冰的手背上,慢慢推向小腿处。李冰浑浑噩噩间,不知不觉间,左手捏着的那只高跟凉鞋又掉在了地板上。   手冰双手握着纤若无骨的小李的左脚,如痴如醉地轻轻抚弄着。不一会,小李樱唇轻启,娇若无力地说道:“李冰,谢谢你,脚踝没那么痛了,你帮我把鞋子穿上吧!”   李冰右手托着小李的脚心,右手重新捡起了那只高跟水晶凉鞋。他正准备给小李套上脚,却见小李有意无意地抬高了腿,那窄小的粉色超短裙如何如掩盖得了那销-魂的****?   李冰喘着粗气,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只觉肉色生香,几乎把持不定。   正在他内心承受着煎熬之际,忽然觉得小李的腿从他手中挣脱,匆忙间自己穿上了那只又给李冰掉落在地的凉鞋。   赵婉儿的喝问声传入了李冰的耳朵,他楞了几秒钟这才回过神来。   “李冰,你在干吗?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赵婉儿站在李冰身边,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李冰尴尬极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听得小李轻声道:“赵小姐,你千万别误会!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踝。见李冰从房间中出来,我叫他来帮我扭正那脱臼的脚踝的。赵小姐,李冰大哥真是个好心人,你可不能冤枉并误会她。”   她不待赵婉儿回答,转身对李冰鞠了一躬道:“李冰,谢谢你帮忙,我要出去办点私事,先走一步了。”   小李说完,头也不回地拎着她那只小坤包向楼下走去。   赵婉儿余怒未消,狠狠地瞪着李冰。这时,施丽娅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她虽然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到匆匆离开的小李,她心中也大致有了个谱。   施丽娅劝道:“婉儿,有什么事我们回房间再说,别在这里惊动了其他人,那就相当尴尬了。我相信李冰的为人,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婉儿,我们回房间吧!”   施丽娅说完,不由分说拉着赵婉儿的手向房间走去,李冰则默不作声尴尬地跟在她们后面,也回到了自己房间。 ☆、第六百三十二章 不祥之兆   房间内,赵婉儿怒气冲冲地指责李冰是登徒子,施丽娅听了婉儿所说,也不住地数落着李冰。   张远山见李冰尴尬得无地自容,赶紧打圆场道:“好啦,两位姑奶奶!李冰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久下来,你们不清楚吗?我想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或许你们真的误会李冰了。是不是等他把话说完,你们再骂也不迟哇!”   钱一多见势也帮腔说了几句好话,赵婉儿气乎乎地道:“那好吧,我倒想听听他是如何解释在半夜趁我们睡着偷偷前去和那个小李勾搭的!”   张远山呵呵说道:“别一直刺挠李冰了,看他现在这样子都恨不得钻地洞了。我认为李冰肯定不是勾引那个小李,因为他不至于这么笨,竟然公然在客厅中做这事。先听听他的话吧!”   赵婉儿哼了一声,别过脸不再说话。李冰偷眼看了一下她的脸色,这才说道:“我们大家都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到施琳在呼救!我从梦中惊醒,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看你们都累了,睡得这么香,我就没叫醒你们,偷偷打开房间门察看。”   “当时一看,可把我吓得不轻,走道上一个女子向客厅中走来。我开始还真以为是施琳鬼魂现形,正想叫醒你们时,才发现她不是施琳是小李!”   “当时我心中生疑,大半夜了,她悄悄出来干嘛?而且还带着一只包,显是要外出的样子。我就走到她面前,叫了她一声。没想到把她吓了一大跳,一下子摔倒地在,崴了脚踝。显然,她当时在想着心事,心中害怕之极。”   “待她看清是我后,责怪了我几句。她无意中说漏嘴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抓住了,终于从她嘴里打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赵婉儿此时似乎忘记了刚才的生气,转头直视着李冰,脸上充满了惊讶之色,焦急地说道:“李冰,你别卖关子,快点告诉我们,小李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李冰神秘地说道:“她当时可能恐慌之中,无意中透露了施琳真的来过这个山庄,而且是被山庄中的人所害。只是出于一些其他原因,她虽然没直接参加谋杀施琳,却知道这个秘密,而且向警方隐瞒了事实真相!”   众人皆惊讶极了,没想到李冰意外打听到了这个重要的线索。   李冰道:“当时我就借鬼神之说来吓唬小李,她果然被我忽悠了,还向我请教如何求得施琳鬼魂的原谅。我忽悠她说,要在子时去鬼魂的坟上烧香忏悔,可能会取得鬼魂的谅解。没想到她听了深信不疑,因为她下午已经到边上的普照禅寺向一位高僧请教了,和我随口胡诌的碰上头了,她如何不信?”   “我正在对她连蒙带骗时,她脚踝受了伤直喊痛,让我帮她正了正脱臼的踝骨。她提供的线索对我们太重要了,我们有求于她,于是我就上前帮了她忙。恰在此时,你们也醒了,看到了我和小李在客厅中说话!”   施丽娅看到李冰最后说道时脸色绯红,明白李冰并没有完全说真话,不过她也理解李冰当时的处境,一个大男人,面对如此尤物,如何不心动?   她故意乐呵呵地道:“婉儿,原来是这样,我们真误会李冰了。谢天谢地,此桩悬案终于要水落石出了,我们回到乾县,也对俞琛警官有交代了。”   钱一多忽然插嘴道:“李冰,如你所说,那小李现在出去,会不会就是去施琳坟上烧香忏悔祈求她原谅的呢?”   李冰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小李摔倒之时,她手中的小包掉落在地板上,拉链透开了一小截,我发现她包中竟然是一沓黄纸。”   施丽娅道:“那我们快去跟踪小李吧,虽然施琳没坟,但小李肯定知道施琳遇害的地方。只要跟着她,我们就能挖出施琳的骸骨从而报警!”   李冰叹道:“来不及了,这当儿小李不知到哪去了,我们如何去找?”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怪我和施姐坏了你大事?要不是我们出现,你和小李这会儿说不准正在花前月下呢!”   李冰急得连连摇头,矢口否认,把众人惹得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早上,众人洗漱完毕,忽听得山庄门口热闹起来。   几个人连忙下楼,往山庄门口看去,只见蒋伟的疯妻张亚芳歇斯底里大叫着从山庄门口往里面狂奔。   蒋伟和二狗这时也都站在了山庄门口,看到疯妻的样子,蒋伟皱着眉头道:“二狗,小李呢?你们俩真的是,连一个人也看不住,在贵宾面前,我的脸都给丢尽了!”   赵婉儿轻轻地道:“蒋总,也不要责怪二狗,我们不会介意的,更不会嘲笑蒋总。蒋总妻子不幸疯了,蒋总您也没嫌弃,这才是好男人,我们都佩服你!”   张亚芳一会发疯般地跑,一会又在地上连滚带爬。她惊恐地叫道:“鬼!鬼来了!”   叫了几声,她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仰面哈哈狂笑道:“施琳来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了!”   二狗急忙冲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张亚芳,低吼道:“夫人,您该吃药了,我这就送您回房间休息!”   二狗刚把张亚芳扭走,施丽娅若有所思地道:“李冰,张亚芳今天似乎受了什么更大的刺激。她平时不是一直在那片竹林中吗?难道她在竹林中发现了什么?”   李冰一楞,突然想到刚才蒋伟问起二狗的话,他立即联想到了昨天夜里离开的小李。李冰心中咯噔一下,失声叫道:“不好了,二狗,你快回楼内看看小李还在不在睡觉!”   刚送张亚芳回到众人身边的二狗疑惑地看着李冰,不知道李冰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蒋伟,蒋伟不露声色地点了一下头,二狗这才快步冲向小李的住处。   不一会,二狗神色慌张地跑回来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蒋总,我四处找了个遍,都不见小李的身影!”   蒋伟闻言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他把目光投向了李冰。   李冰大叫道:“都跟我去竹林,小李可能出事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小桥吊尸   山庄门前一眼望不到边的郁郁葱葱的竹林,汇成了一片绿色的竹海。竹林中无比清幽,李冰等人一路小跑,来到蒋伟疯妻张亚芳几乎天天拜祭的地方。   那个石子堆塌陷了半边,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异象。李冰使了个眼色,钱一多立即心领神会,上前就徒手扒了起来。   不一会,那堆石子已经被挪到了另一边,可令众人失望的是,石子堆里甚至下面的地面上,根本没有什么异常。   蒋伟皱着眉头不悦地道:“李冰兄弟,你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我那疯妻的话你可千万不能当真。大家都跟着你来了,可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钱一多也小声嘟囔了一句:“李冰,可能你真的估计错了。刚刚蒋夫人跑过去的时候,我看到她小腿上满是鲜血,可能是她自己踢倒了那堆石子。”   李冰眼睛一亮,几乎是自言自语道:“蒋夫人虽然疯了,但我们见到她前两次,她可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今天她怎么了?连滚带爬,嘴里大喊大叫,又踢倒了那堆石子。极有可能是她看到了什么让她感觉无比惊惧的事。她虽然疯了,但碰到让她感觉恐惧的事,惊吓只是她的本能反应而已。”   他眼睛扫视了一眼四周,见不远处有座水泥浇注的凉亭,不禁问道:“蒋总,那儿通向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一座凉亭?”   蒋伟不及回答,二狗在边上插嘴道:“李冰,那座凉亭边上有一条很深的山涧,山涧上有一座小木桥。每年春天,总有许多游客前来,通过那座小桥越过山涧到对面的山头上挖春笋。那座凉亭,是我们蒋总做慈善事修筑的,免费供上下山挖笋踏青的人休息用的。”   李冰奇怪地问道:“那怎么没见到一个游人经过这里呢?”   二狗不屑地道:“李冰,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盛夏酷暑,谁乐意往闷热的山上跑啊?就是那些来普照禅寺烧香的游客,在这个季节也走不到这里,到处是清凉的竹荫,随处都可休息。”   李冰‘哦’了一声道:“那我们过去看看怎么样?说不定蒋夫人就是在竹林中到处乱跑,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事,这才吓得跑回山庄的呢!”   蒋伟大为不悦,咳了一声道:“各位,我昨天晚上身体感觉有些不适,到现在还没完全调养好。失陪了,我先回去休息,你们几位请随意,记得到时间早点回来吃晚饭。”   蒋伟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山庄方向而去,二狗赶紧跟在他身后尾随而去。   施丽娅偷笑道:“李冰,你可得罪蒋伟了。要不是有婉儿许诺的千万投资吊起了蒋伟的胃口,恐怕他早对你下逐客令了。”   李冰嘻嘻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跟着婉儿这尊财神菩萨,办什么事都方便!”   他看了一眼那个亭子道:“我估计张亚芳肯定在这片见不到这的竹海中发现了什么,这才会这么害怕。我们先到那个凉亭处看看,然后再过那顶小桥到对面山头上观察一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呢!”   虽然是盛夏酷暑,但竹林中却极为清凉,以至于不时轻轻拂过的微风,让众人都觉得身上微冷,犹如置身深秋一般。   众人来到了那个凉亭边,细细打量着那个亭子。亭子为六角亭,面积也就不到十平米左右。基座由厚实的水泥混凝土浇注,六根粗大的柱子支撑着凉亭顶部。   李冰伸手在那虽然蒙上了一层细灰但颜色依旧鲜艳血红的柱子上一摸,立即明白了这六根大柱不是木材,而是也由水泥浇注而成,只是在上面刷了一层厚厚的朱漆而已,不细看就如六根粗大的木柱一样。   亭子顶部也颇为奇特,底部也为水泥浇注,只是在最上面的外层,才用毛竹片覆盖并勾勒出檐角。   亭子的一边被一大片低矮的宽叶竹盖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对面的景色,只闻山泉流动的淙淙之声。   赵婉儿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一下子忘了一行人前来这里的目的。她兴奋地道:“那片竹子后面,应该就是二狗所说的深涧吧?听声音似乎还有瀑布,可怎么不见小桥?好想过去看看。”   施丽娅抿嘴笑道:“婉儿,有句成语叫欲盖弥彰。大自然也是如此,依我看来,小桥必定是在那片最茂密的竹子后面,不信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赵婉儿不待施丽娅说完,兴奋地拉着施丽娅的手,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向那片竹子最茂密处。   李冰等三人看着她俩,都不觉开心地笑了起来。眼见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地竹林中,李冰等人担心她们的安危,也急步跟了上去。   谁料他们刚走出几步,突然耳边传来赵婉儿和施丽娅那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三个人大惊,赶紧向她们消失的方向冲了过去。   刚拐过那片竹林,眼前的一幕,让李冰等三人同时惊呆了。   那是一座小木桥,桥下是一条有四五丈深的山涧。上游的水在离小桥不到四五尺的地方由于存在一个很大的落差倾泻而下,构成了一个壮观的小瀑布。   在瀑布下面,有个一丈方圆的深水塘。塘中的水虽然清澈,却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一眼看下去,只觉黑黝黝的挺瘆人的。   小桥下,山泉从那个水塘中急急地流过,偶尔带走几片飘浮在上面的落叶。   让众人惊惧的自然不是小桥流水瀑布竹林的美景,而是小桥的中央,在两端牵引的钢索上,一具女人的尸体正挂在那儿,随着微风慢慢飘晃。   赵婉儿和施丽娅早已吓得跌坐在小桥边,不停地尖叫着。   又一阵山风轻轻拂过,那吊着的女尸慢慢转过身来。从女尸脚上穿着的一双水晶高跟凉鞋和那条粉色的超短裙,李冰已经猜到了,他那不祥之感不幸成为了现实。   女尸正是昨天夜里悄悄溜出山庄的小李,令李冰等人不寒而栗的是,随山风摆动转过身来的女尸,此刻正圆睁着只见眼白的双眼,吐着长长的舌头,直直地面对着众人。 ☆、第六百三十四章 并案追凶   女尸被几个刑警小心翼翼地从小桥上面放了下来,抬到凉亭中搁置着。警方在取证勘察完毕后,祥细地向李冰等人了解了发现女尸的过程。   蒋伟和二狗脸色惨白,身子不住地颤抖。刑警让他们辨认尸体确认是山庄内的工作人员小李后,见他俩紧张害怕的神色,不禁心中生疑。   法医初步鉴定,小李是上吊窒息而死,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可以明显确认的是,小李死于他杀而不是自杀。   小桥虽然长度只有三四米长,但却别出心裁地使用了斜拉索结构。桥的两端,都采用两根粗大的木材钉入地下作为桥墩,每根木头用一条钢索斜着固定,桥面上方,隔岸的两根木头又用钢索相连。   小李的尸体同样是被一根细细的钢索挂在喉部,钢索割开了她的喉部肌肤却没有切断喉管。那勒住她喉部的钢索就搭在横贯桥面的两根粗钢索上,两端显然用老虎钳之类的工具绞过,牢牢地缠在了一起。   桥面是木板铺就,人站在上面,小桥就晃晃悠悠的。胆子小的人,看着下面的深涧就心生怯意,但谁都看得出来,其实这小桥相当牢固安全,踏青挖笋者一般都喜欢故意在小桥上晃悠几下,追寻一种另类刺激。   女尸脚上穿着的高跟水晶凉鞋离桥面约摸的近一尺半距离,那勒住喉部的钢索,更是有近两米多高。   很显然,小李如果是自杀,决不可能会在夜深人静时一个人走到这座小桥上再从容不迫地拧好钢索然后再选择上吊。不管她有没有这动机,这钢索的高度,在没有外力可借助的情况下,小李不可能一个人独自做到。   小李死于他杀,这点已经毫无疑问。山庄内所有人被警方告知,在案件没有侦破前,所有人都有谋杀嫌疑,不得擅离山庄。   由于蒋伟和二狗的异常害怕的表情,刑警觉得他们俩嫌疑最大,便在凉亭边上对两人展开了简单询问。   蒋伟和二狗矢口否认,结结巴巴地告诉刑警,他们特别害怕是因为他们认为杀死小李的不是人而是鬼。   警方当然不可能相信他们所说,还在盘问时,蒋伟突然说道:“警官,我要给县里王副县长打电话。有你们这么办案的吗?是不是把我当作嫌疑犯了?我蒋伟是什么人,你一个小小的刑警,我拨一只电话,明天就能让你脱下这身警服!”   带队的一名刑警副队长见现场气氛紧张,赶紧前来问是怎么一回事。他心中明白蒋伟并不是在恐吓,凭他的实力和在当地的影响力还有关系网,蒋伟所说决不是一句恫吓的空话。   那刑警副队长问清原因后,打了个哈哈,支开了那个被蒋伟训斥的刑警。蒋伟仍在不满地发泄着怨愤,气呼呼地道:“张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和这浑小子计较了。我心脏不大好,这里的气氛吓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二狗,你带我回山庄休息吧!”   二狗赶紧扶住蒋伟,转身向山庄走去。张队无可奈何地看着慢慢离去的两人,忽听二狗回头说道:“张队,我想起来了,你还是派个刑警跟我们一起回山庄吧。既然法医都确定了小李的死亡时间大约为子时,那么你们只要来看看我们住的地方,那唯一进出的大门口有个监控,你们来调取录像,就知道蒋总和我,昨天夜里根本就没离开山庄。”   张队楞了一会,便叫了一个刑警跟随着两人而去。   张队把目光盯向了李冰一行人,开始盘诘他们五人如何会在这山庄出现,昨天晚上又做了什么事。   李冰沉着地道:“张队,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张队摇了摇头,李冰接着道:“那刚才蒋伟和二狗说是鬼杀了小李,你们自然也不信吧?我怀疑这是有人借鬼神之说来杀人复仇。”   张队疑惑地道:“你说什么?复仇?”   李冰道:“张队,我不知道五年多前你是不是已经在这里的刑警队了。五年前,这个竹林别苑也曾经报案过。”   张队惊讶地道:“李冰,你怎么会知道?没错,五年前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刑警,当时接报警电话的正是我,是一个叫施琳的女孩失踪了。几乎是山庄和施琳的父母同时报案,双方各执一词。施林父母一口咬定自己女儿是来到山庄后失踪的,而山庄方面则出示了许多资料证明那个叫施琳的女孩从未到过。”   李冰点头道:“张队,这桩神秘的失踪案作为一桩悬案已经过去了五年。你大概不会想到,这桩悬案的谜底即将揭开,而且这两件案子可以并案处理,施琳的失踪导致了昨天夜里小李的被杀!”   张队惊呼道:“你是说施琳与小李有仇,在失踪五年后,回到这里杀死了小李报了私仇?”   李冰摇头道:“张队,不是这样的。你想想就算是施琳想杀死小李,她一个弱女子,能做到轻易地把小李勒死在这座小桥上吗?不要说是女子了,就是一般的成年男子,估计也很难做到。”   张队疑惑地看了一会李冰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说是施琳的失踪与小李的死可以并案,一会又说不是施琳杀死了小李,这又如何解释?”   李冰不紧不慢地说道:“张队,如何我告诉你,五年前施琳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害死了,你能相信吗?”   张队睁圆了双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恼怒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是施琳的鬼魂在杀人吗?这太可笑了,你们可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法律责任!”   李冰正色道:“张队,我不是在瞎说,你容我把事情的经过祥细地告诉你。在此之前,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吗?因为电话中的人会告诉你我们几个来这里的目的!”   张队点头,同意李冰现场拨打电话。李冰很快拨通了俞琛的手机,当他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俞琛时,俞琛在电话那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冰从俞琛哽咽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俞琛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在得到施琳早已死亡的确切消息时仍是痛苦难抑的心情。   电话那头,俞琛冷静了一会,让李冰把手机交给了张队。 ☆、第六百三十五章 欲擒故纵   张队通了一会话,收起了手机,在警用移动终端上查询了一会。   他扫视着李冰等人道:“刚才你们要我通话的是乾县的俞琛警官,我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信息。我现在相信,你们是他在暗中调查五年前施琳失踪案的帮手。这位是李冰先生吧?麻烦你把有关这案子的祥细情况讲给我听。”   李冰一五一十地向张队通报了他所掌握的情况,张队认真听完,久久不语。   李冰见此情况,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小声问道:“张队,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   张队这才盯着他看着回答道:“如果要说是施琳鬼魂现身要复仇,那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还有你做的那几个恶梦,这更荒唐了。不过,你最后说的你认为这是有人装神弄鬼,实施杀人计划,这点我倒是完全赞同。”   李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试探地问道:“张队,既然你认同我的观点,那么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幕后元凶?”   张队冷冷地道:“这是我们刑警的事,本不应该向你透露案情。不过你们既然也是当事人,又是俞琛警官相邀的帮手,我就破例允许你们也参加此案的调查分析。”   他凝思了一会道:“从蒋伟和二狗的紧张神态上来看,此二人最有嫌疑。只不过蒋伟可是我们这里响当当的人物,在没有确切证据前,我们不能轻易公开对他的怀疑并进行调查。还是等小许去取回了山庄监控录像后再作计较吧!”   李冰小声道:“张队,我认为这个监控录像毫无意义!”   张队惊讶地看着李冰,期待他说出怀疑的依据。   李冰指着山庄方向道:“这个竹林别苑,依山而建。山庄中也只有大门口才有一监控探头,如果真是蒋伟和二狗所为,他们能蠢到半夜从大门而出?随便在哪儿都能悄悄离开山庄。所以不管他们是真没出山庄还是偷偷潜出来杀人,我敢确信,这录像中绝对不会有他们二人的身影。”   张队点点头,赞许地道:“李冰,你说得不错。可是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能帮助我们抓到真凶吗?”   李冰狡黠地一笑道:“张队,我建议你们采取五年前调查施琳失踪案时的姿态,把此案作为一个疑案,暂时先撤离山庄,放弃对此案的进一步调查!”   张队吃惊地喝道:“李冰,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净瞎胡闹!”   李冰微笑着道:“张队,你别急,慢慢听我说嘛!”   李冰建议张队,进入山庄内按例调查一番,然后通知蒋伟,要是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立即向他汇报。   做完这一切后,张队就带着刑警及小李的尸体全部撤离山庄。   李冰认为,这个凶手不会就此罢休,而且极有可能不是蒋伟和二狗。那凶手的目的,是为五年前死去的施琳报仇。   因此,只要张队带人离开。凶手的杀人复仇计划便会继续实施,给刑警抓获凶手创造条件。他断定,此刻的蒋伟和二狗,都已确信小李是被施琳的鬼魂所杀。他们心中害怕之极,定会想办法避免施琳向他们索命。   由于小李刚死,他们极有可能认为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因此,当他们看到刑警撤离后,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决性命之忧。   张队采纳了李冰的建议,带队离开山庄。暗中派遣了精兵强将,偷偷折返回山上,在竹林中隐蔽起来,只待凶手现身。   李冰等人也因为张队的吩咐暂时不能离开山庄,而假装不得不继续留在山庄。   傍晚时分,蒋伟心事重重地出了房间,在二狗的陪伴下,在山庄内不停地来回转悠。他们突然惊讶地看到,张远山竟然身披道袍,手执桃木剑,在山庄住处楼下开坛作法。   蒋伟心中一动,连忙走上前仔细看着作法中的张远山。他不敢打扰张远山施法,待张远山停下来时,蒋伟这才上前赔笑道:“张道长,你这是施的什么法术?是茅山法术吧?看上去就好厉害。”   张远山朗声道:“蒋总,这是我们茅山嫡传的驱魂辟邪大法。此法施行,鬼邪不能近身。因为我们暂时不能离开,所以我在住所边上开坛作法,以保我们一行五人的平安。”   蒋伟精神一振,急切地道:“张道长,那麻烦你也给我们住的地方运功施法。至于酬劳,道长不用担心,我蒋伟不是寒酸之人。”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蒋总,很抱歉。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很爱钱财。蒋总出手大方,谁人不贪?只是我道术修行尚浅,此驱魂辟邪大法,只能保得方圆五十米范围内三日内平安无事。而且此法施行,我元气大伤,必须调息运气三天后,方能再次施行。”   蒋伟一听急了,苦苦哀求,无奈张远山只是婉拒。蒋伟沮丧地问道:“张道长,那么我可以打听一下么?如果小李真是被鬼魂杀死的,那这个恶鬼下一次杀人要到什么时候?”   张远山瞥了一眼蒋伟和他身边的二狗,灵机一动道:“我已以茅山天眼观之,此恶鬼欲取三魂而投生。因此,那恶鬼必然是连着三夜杀了三人。”   看看天色即将暗下来,蒋伟不禁浑身一哆嗦,和二狗紧张地对视了几眼。   蒋伟犹豫了一下问张远山道:“张道长,你在此施法,也只是保得你们五人一时平安。请问道长有没有办法消灭那个恶鬼,从此一劳永逸?”   张远山叹口气道:“办法是有的,可是只怕办不了。此法得先找到那恶鬼的尸体,拜过我的驱魂符咒后,然后以黑狗血喷之,恶鬼魂魄必散!”   蒋伟脸色一喜,脱口而出道:“谢谢张道长指点!”   张远山故意愕然道:“蒋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这个恶鬼的尸体埋在哪?”   蒋伟自知失口,赶紧否认道:“张道长别误会,我连施琳都没见到过,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尸体在哪?只是张道长告诉了我这个解决恶鬼的办法,我就有希望了。我认识一个道士,当年就是他为我布下的山庄风水格局,竹林中那座小桥和凉亭,也是那道士为我建议的。”   张远山心中一动道:“蒋总,你莫不是说的青阳道人?他可是一代高人呐!”   蒋伟叹道:“我哪有福份得遇这样的高人呢?不过那道人也相当厉害,好象听他说过,他的师傅就叫青阳道人!” ☆、第六百三十六章 凉亭藏尸   张远山不禁皱了一下眉,他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无意中得知了原来这一切也是那个神秘的道士设下的局。   他寻思着,看来他们一行人前来,是冥冥中早已注定,让自己一行人破了那个邪道的五行邪阵。但这次布阵的,为什么不是青阳道人而是他那个徒弟呢?   张远山略一凝思,想到了水中央山庄连环命案中,青阳道人七年前设局,从此再也没露面,敢情是七年前青阳道人在设计好水中央山庄的风水格局后,就已经归隐山林,其他的事交由他的徒弟来处理了。   听到蒋伟说那个青阳道人徒弟是在五年前来到这山庄给他布风水的,张远山心中一动:施琳也正巧是五年前失踪,难道她的死与那道士有关?   他想到此处,装作很随意地问道:“蒋总,你这山庄看上去不象是最近两三年才建成的呀!你怎么说那个道人是五年前来给你布下风水格局的?”   蒋伟说道:“山庄是十几年前就建了,那个道士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听他说话觉得他高深莫测,我就信了他的话。他只是给我山庄内小小改动一番,再在山庄外竹林中修了座凉亭和小桥,然后他就飘然而去。我也不知道如何联系上他,不过按他临时时交代的话,大概还有十天,他就会重回山庄。”   张远山故意长叹一口气道:“蒋总,听你所说,这道士极为厉害,能施法觅得恶鬼尸体埋葬处。只是他还有十天才能回来,在今天夜里和明天,必将有两人被鬼魂索命。待那道士到来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鬼魂也去投胎了。”   蒋伟急道:“张道长,我这山庄内有近三十个工作人员,不论是哪一个,我都不想他们受到伤害。如果再发生命案,我这山庄恐怕以后也没人敢来了。”   他顿了一下道:“我有个法子,求张道长大发慈悲,给我们一道辟邪符,只要保得鬼魂一时不能近身,度得了今天晚上,我明天立即想法设法寻到那道士。”   张远山听了心中暗喜,果然让李冰料到了,蒋伟要辟邪符的用意极有可能是要连夜去破坏施琳的尸体,这符只是让他行动时暂时躲过鬼魂的迫害而已。   他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我就给蒋总几道符纸,贴于各要害处,或许能保得了山庄中人今夜平安。”   张远山在席地而设的香案前,取出黄纸和朱砂,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就用朱砂画好了几道龙飞凤舞的符纸。   蒋伟大喜,小心翼翼地收藏好,回头对二狗道:“二狗,你现在去给张道长开张五万元的支票来!”   二狗应声而去,蒋伟紧张地问道:“张道长,你说拜过符,再用黑狗血就能灭了那恶鬼的魂魄。那在那个青阳道人徒弟没到来前,找不到恶鬼的尸体,黑狗血能不能防止恶鬼闯入居室?”   张远山点点头道:“当然,黑狗血辟邪是很厉害的。鬼魂不敢沾上,如若沾上一点黑狗血,立时魂飞魄散。”   蒋伟大喜道:“谢谢张道长,我有办法了。山庄内本就养着一条黑狗,我让二狗先宰杀了,用黑狗血涂在我们房间门上,当可能保得一时平安!”   张远山赶紧附和,蒋伟此时才显得略为安心,神色放松了下来。   不一会儿,二狗取了支票前来,蒋伟签上字后,交到了张远山手中,再三感谢后,和张远山告别。   张远山回到房间,把经过一一说给大家听,众人都不由得兴奋起来。他们明白,今天夜里,将是真相大白时。   这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皎洁,整个山庄都沐浴在清幽的月色中。一个黑影悄悄地从围墙处溜出了山庄,来到了竹林中。   大地突然剧烈地震动了几下,刚进入竹林的黑影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下。他紧张得脱口而出道:“吓死我了,又发生了余震。”   他在地下坐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这才爬起身,捡起地上的那只白色塑料桶,继续往竹林中走去。   那黑影来到凉亭前,放下塑料桶,惊讶地发现,凉亭竟然在刚才的余震中塌陷了下来。   他在倒塌的凉亭前烧了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地道:“施琳,你死了这么多年还不去投生,留在阳间作怪。你既然想要取我性命,那今天就怨不得我了,这桶黑狗血将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月色下,那人露出了带着恐惧的狞笑,此人正是山庄主人蒋伟。   蒋伟扔下手中的铁镐,开始在那一摊倒塌的建筑垃圾中徒手翻找。   不一会儿,他似乎受到了惊吓,倒抽了一口凉气。不一会儿即镇定了下来,毕竟他是有备而来。   断裂的水泥块中,赫然出现了一具还没腐烂的女尸。那具女尸正是五年前神秘失踪的施琳,原来她在死后,被人浇注在这个凉亭的水泥顶盖中,因为和空气绝缘,所以尸首一直没有腐烂。   月色下,施琳那原本美丽的胴体此刻蜷缩成一团,静静在躺在残垣之中,一动也不动。   蒋伟定了下神,伸手拿起地上装有黑狗血的塑料桶,正准备拧开盖子,忽然他听到身后一丝阴森森的冷笑,不由得吓得一声惊叫,瘫坐在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不住地冷笑着。蒋伟颤声道:“你是谁?”   那人冷笑道:“你别管我是谁,今天便是你给施琳偿命之时。你要是痛快说出当年为什么要谋害施琳的原因,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一些,给你留个全尸。”   蒋伟惊恐地说道:“你是人?小李是不是你杀的?施琳闹鬼是你装出来蒙蔽我们的?”   那人阴森森地道:“你也是明白人,可惜,你醒悟得晚了一步。我不这样做,能知道施琳被你们杀害后到底藏尸在哪了吗?没错,小李确实是我杀的。她是你们一伙的,她该死!”   蒋伟猛地从地下站起,抄起身边的铁镐,对着那黑影狠狠地砸去。   那黑影虽然身材高大,身手却十分矫健,一个侧身就避开了铁镐,狠狠地一脚把蒋伟踢翻在地。   蒋伟如杀猪一般在地上翻滚嚎叫着,显然这一脚把他踢得够惨。   那黑影慢慢逼近蒋伟,捡起地下的铁镐,高高地举上了头。 ☆、第六百三十七章 身后有人   月色下,那个高大的黑影高高举起了铁镐,对着躺在乱石堆中的蒋伟狠狠地砸了下去。   蒋伟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竹林中久久回荡。那黑影冷冷地道:“蒋伟,先废了你一条腿,你要是不说,那再废你另条腿。接下来你应该懂了,就是你的双手也将被砸烂。你要是说了实话,我就让你痛快死去,免了这份活罪!”   蒋伟痛苦地哼叫着,喘着气道:“别这样,我什么都说,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你要什么,我都答应给你!”   那黑影并不回答他,只是冷冷地说道:“你要是想明白了,现在就告诉我,施琳到底是如何让你害死的?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杀了她?”   蒋伟干嚎了两声,显得痛苦异常,好不容易才忍痛说道:“好吧,我什么都告诉你,只要你肯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照办!”   他惊恐地看着那黑影手中的铁镐,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一切,都得从五年前的选美开始说起。那时,我已经积累了很大一笔资金,开发建设现在这个山庄,本意是想借这儿优美的自然环境建个度假山庄,吸引游客。建成后,我才发现我规划错了,度假业务经营得相当惨淡,投资都即将打了水漂。”   “我不甘心事业就此失败,就想到了举办选美活动来创造轰动效应,为山庄旅游度假产业作宣传。让我没想到的是,选美活动给我带来的效益远远超出了我原先的预算,这不禁让我喜出望外。”   蒋伟正吃力而痛苦地叙说着,却不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传来,蒋伟吓得浑身哆嗦。他吃惊地发现,眼前那个黑影高大的身躯正在慢慢地倒下。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让蒋伟不禁喜出望外。他借助月色定睛一看,倒下的黑影后面,正站着一个肥胖的男人,那正是他的山庄管家二狗。   二狗看了一眼往前踉跄了几步扑倒在地的黑影,冷笑着道:“蒋总,我来晚了一步,让你受委曲了。这家伙是谁?他没打伤你吧?”   蒋伟此时绝处逢生,本来已经望了疼痛,给二狗一问,陡然间觉得大腿一阵剧痛,几乎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他呲牙咧嘴了一会,恨恨地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想给施琳报仇的人。”顿了一下又埋怨地道:“二狗,你怎么这时才来?这家伙把我的大腿一下子砸断了,痛死我了!”   二狗叹口气道:“蒋总,不是你吩咐我盯着山庄内那五个人,不让他们出来坏事的吗?我看你出来好久了,他们几个还在房间内有说有笑地打着牌,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出山庄了,因为担心您,所以才偷偷前来看看,没想到正碰到这家伙威胁着要你说出所有的事。”   蒋伟疑惑地道:“二狗,你确定他们都在?”   二狗嘿嘿一声道:“蒋总,你就别多疑心了。我虽然见不到他们人,可一直听到打牌的声音,至少那两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声音一直没断过!”   蒋伟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只听到其中一个男的声音?那其他两个人哪去了?”   二狗答道:“我是听到一个男的说话,不过那男的声音有时不尽相同,可能他们三个男的都在吧!蒋总,他们三个男人嘛,可能没那两个女的话多,应该都在的。何况他们几个人,一直是如影随形的,没见他们单独行动过。”   蒋伟一想有理,这才有些放心。他看了几眼扑倒在几步之外的那个黑影,惊异地问二狗道:“二狗,你杀了他?”   二狗狞笑着道:“这样危险的人物,难道蒋总还想留他一条后路?刚才他在逼你时,根本没觉察到我到了他身后。我悄悄给他后心来了一刀,应该是没有活路了。”   正在二狗吹嘘之际,那个黑影突然发出了哼哼声。蒋伟和二狗大惊,二狗翻腕摸出尖刀,欲上前补上一刀。   那黑影凄笑一声道:“原来你叫二狗啊?那一刀好狠!我身受重伤,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们埋在心内的秘密,还怕讲给一个将死之人知道吗?我希望在我临时之前,能弄明白施琳遇害前后的真相。蒋伟,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思,你肯定会告诉我的!”   蒋伟恨恨地道:“你这家伙,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要是没砸断我的腿,我没准会让你用激将法套出话来。我现在痛死了,哪还有心情讲给你听?二狗,快杀了他,把他和施琳的尸体都浇上黑狗血,找个地方处理了!”   孰料二狗并没有上前动手,反而是退了几步,笑眯眯地道:“蒋总,你别着急。看看那家伙已是将死之人,怪可怜的。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代你说,也了了他这桩心愿吧!”   蒋伟怒道:“二狗,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快把他杀了,处理好尸体后,赶紧扶我回山庄包扎。”   二狗不为所动,仍是笑眯眯地说道:“蒋总,别那么心急嘛,你一会就不会觉得腿痛了!”   蒋伟一楞,疑惑地道:“二狗,我腿都让那家伙砸断了,正痛得要命,你有什么法子能让我立即止痛?”   二狗笑着道:“蒋总,办法总是有的!死人,是不会觉得痛的!”   蒋伟大惊,惊惧地道:“二狗,你什么意思?你想杀了我?”   二狗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好幽雅的环境啊,这里可真是一块风水宝地。等会我还得费力把坑挖大些,埋三具尸体可真够我累的!”   那个倒在地上的黑影不由得哈哈狂笑道:“蒋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虽然我死了,但能让你这个杀害施琳的凶手跟着陪葬,我也死而无憾了!”   二狗仍是笑眯眯地道:“年轻人,施琳当年可真是个大美女,你是她选美时的粉丝吧?你想为心中的女神报仇,可敬可叹!你认定蒋伟是杀害施琳的凶手,这没错,杀施琳确实是他的主意,可是我能告诉你,负责动手杀死施琳并把她尸体浇注在这个凉亭盖里的人,却是我吗?” ☆、第六百三十八章 邪恶山庄   二狗收住了笑容,突然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俩谁也不要叫了,这个山庄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方圆十几公里内除了这个山庄和那座普照禅寺,别无人家。在这个竹林中,你们叫破了嗓子,外面都听不到的。”   他恨恨地道:“你们谁再叫唤,我就用石块塞进谁的嘴里!”二狗的这一次恫吓立即收到了效果,本来一直大声叫痛的蒋伟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二狗抬眼看了一下竹林缝隙中透过的月亮,又恢复了那一副笑容道:“年轻人,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我就全部告诉你吧,也让你做个明白鬼,死后可别怨恨我来缠着我!”   二狗接着蒋伟告诉那个黑影的话,把施琳如何来到这个山庄被害的事祥尽地告诉了那个黑影。   当年蒋伟摆足了阵势要搞选美活动,立即在当地甚至全国引起了关注。当全国各地的海选报名单雪片似地飞向蒋伟组建的选美组委会后,各地的新闻记者也都如逐臭的苍蝇一般涌向了竹林别苑。   原来生意惨淡的竹林别苑一下子变得一房难求,可把蒋伟心里乐开了花。   看着一张张美女的报名照,蒋伟的眼睛都花了。他色-心大动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那些开着豪车来山庄的富豪和官员,此刻已经成为了蒋伟的目标。蒋伟决定利用这个选美活动,吸引那些富翁的资金,同时控制那些官员为他生意所用。   当选美海选结束后,经过几轮淘汰赛,前十名种子选手如约来到了山庄。那些姑娘心中充满了憧憬,幻想着组委会对她们严格培训后,在全国选美大赛上脱颖而出,从此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   施琳正是她们中的佼佼者,刚来山庄报到,便立即被告知内部培训严禁泄密,上交了所有通讯工具。   为了前途与梦想,姑娘们都极为配合组委会,不敢有丝毫忤逆。这时的组委员,也已经缩小了范围,只有十几人在负责后期培训。   山庄的小李,便成为了那些姑娘的生活起居负责人。   开始的几天,姑娘们都认真接受了严格的礼仪培训。几天之后,施琳就觉得隐隐有一些不对,因为十位姑娘来到山庄后就被告知得分开接受秘密培训。   直到有一天,小李找到施琳谈话,她才如梦初醒。原来蒋伟把十名选美优胜者组织来山庄,并不是真的经过培训后迎接全国大赛。   蒋伟的邪恶计划是,暗中把那些姑娘培训成专门接待富豪和官员的风尘女子。让她们通过色相,吸引那些富豪,并暗中控制堕落的官员,一切为蒋伟所用。   施琳抵死不从,吵嚷着要离开山庄,并扬言要把山庄的丑事披露出去。   蒋伟一下子慌了神,吩咐二狗把施琳捆绑在她所住的名为‘心莲’的房间内。小李奉蒋伟之命,多次劝说施琳无效后,蒋伟害怕罪行败露,便动了杀机。   二狗和小李遵从蒋伟之命,趁天黑时,偷偷进入施琳的房间。他和小李二人花言巧语地哄骗施琳,答应放施琳回家,而且会给她一大笔封口费,只要施琳对山庄内部的事守口如瓶。   施琳为了尽快脱身,假意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小李拨出塞在施琳口中的布条,告诉施琳,等夜深人静时,由二狗悄悄护送施琳离开山庄,不要惊动其他人。   等山庄陷入了一片寂静后,二狗再次来到施琳的房间。他把一张假支票塞给施琳,稳住施琳后,带着施琳悄悄离开了山庄。   人生地不熟的施琳,在黑夜之中哪还辩得来时的路?她就一路胆战心惊地让二狗哄到了竹林中。   看看四下无人,二狗假意让施琳休息一会再走。施琳坐在地上休息时,二狗悄悄地捡起了一块棱角锋利的山石,狠狠地向施琳额头上砸了下去。   二狗丧心病狂地乱砸一气后,见施琳已经没有了气息,在竹林中挖了个坑,把施琳的尸体埋了进去。   自以为这一切做得无人知晓,天衣无缝,而且各个选美的姑娘又相互间被隔离开来,互相不知道真实名姓,且全部为蒋伟等人威逼利诱而走上了堕落的出卖肉体和灵魂的人。   没人知道施琳来过山庄,小李等人还故意发了函件和电话到施琳家,假意催促施琳前来报道。   谁知,几天之后,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前来拜访蒋伟。那男子说出的事,把蒋伟唬得魂飞魄散。   那男子自称是茅山青阳道人的徒弟,从选美的新闻报道中推算出了施琳八字土旺且性阴,因此特来山庄寻找施琳。   蒋伟一口否认,却不料那道士冷笑道:“蒋总,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能瞒过我吗?我在来你们山庄前,已经设坛开过天眼,得知了我欲找之人已经归位。对了,你可能不懂,我说的归位就是她死了,我要借她的灵魂修练茅山法术。”   蒋伟脸色突变,那道士接着道:“山庄门前竹林中怨气深重,如果我把这情况说给警察听,可能警察不会相信。但你想想,急于寻找施琳下落的她的家人,会不会前来竹林中寻找线索?”   蒋伟这才知道这个道士的厉害,不敢再隐瞒,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那道士听。让他放心的是,那道士既不向他要钱,也不威胁他把这事透露出去。   道士的要求出乎蒋伟的意料,他只要求蒋伟把山庄内几个假山石的位置按他所说的重新布局。另外在竹林中仆座吊索小桥,并用水泥浇筑一个凉亭。   蒋伟听得如此要求,自然满口答应。那道士又吩咐他,必须把施琳的尸体浇注在凉亭的水泥顶盖中,五年后的夏天,他会再次回到山庄中。   那倒地的黑影,这才弄明白了施琳遇害的真相,不由得悲愤之极,开始掩面抽泣起来。   蒋伟惊惧地问道:“二狗,你把这些事全讲给他听了,这本也没什么事,因为他不会活着离开这里。只是我不明白了,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也想要杀了我?” ☆、第六百三十九章 拥尸而坐   二狗森然道:“你毁了我的女人,所以你必须得死!”   蒋伟闻言只觉得心惊肉跳,惊悸地问道:“二狗,你哪来的女人?你年轻时就没能娶上老婆,后来我发迹后,你跟着我十多年来,也没见你提到你有女人啊!”   二狗道:“十多年前,有一个漂亮善良的女人,爱上了一个不学无术、一无所有的混蛋。这个女人拿出了她所有积蓄,还到处借钱,苦劝那混蛋收心创一番事业。在那女人的帮助下,这个混蛋终于混出了人样。或许真是应了句俗语,‘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混蛋发迹后,完全忘了结发妻子,整天在外花天酒地,夜不归宿,搞得她妻子终日独守空房,以泪洗面。”   蒋伟听得头皮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二狗,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象是在说我呢?”   二狗并不理会蒋伟,继续说道:“那女人好可怜,一忍再忍,终于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可是这时的她,与那已经发达的混蛋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抗争?在遭到多次毒打后,那女人也就死心了。”   那躺在地下的黑影,此刻突然哈哈大笑道:“二狗,你说的这个女人就是蒋伟的疯妻张亚芳吧?这可搞笑了,蒋伟这狗贼,自己在外整天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可他怎么也没料到竟然后院失火,自己的妻子和自己最信任的下人勾搭上了。”   二狗森然一笑道:“小子,你比蒋伟这狗贼聪明多了。没错,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张亚芳苦等丈夫不归,心生报复之念,主动勾引了我。我二狗一生没人疼爱,突然有机会亲近张亚芳这样的美女,从此自然心里只有她了。”   “蒋伟经常不归,我和张亚芳就成了事实夫妻。可惜,我明白她委身于我,只是为了报复蒋伟,其实她心里挺讨厌我的。当蒋伟开始搞什么选美时,张亚芳更是绝望到了极点。蒋伟指使我们杀死施琳的事,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为张亚芳偷偷窥见。”   “她惊恐极了,责问我们时,还嚷着要去报警。蒋伟急了,一下子打晕了张亚芳,并把她绑了起来。他本想等张亚芳醒了后,哀求甚至是威胁张亚芳对施琳之死保密。没想到,平时因绝望而患上了抑郁症的张亚芳,在遭到额头上一下重击后,醒来后竟然变得疯疯颠颠了。”   “蒋伟见此,自是心中大喜。他非但不把张亚芳送去精神病院治疗,相反还把张亚芳囚禁了半年之久。失去治疗机会的张亚芳彻底疯了,而蒋伟也落了个不抛弃疯妻的美名。”   “虽然张亚芳并不是真心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亲热过的唯一的女人。从那时起,我就恨上了蒋伟,总寻思找个机会报复他。今天夜里,老天真是开眼,给了我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我怎么能够放过蒋伟?”   蒋伟听得脸如土色,惊惧地道:“二狗,原来你早在暗中谋划了这么多年,欲置我于死地。我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栽在了我信任的自己人手里。”   二狗冷笑道:“蒋伟,这次你猜错了。我压根就没想过,有朝一日我能杀了你。是你们两人,给了我启发。如果这时杀了你,警察会认为你是和那个年轻人博斗中同归于尽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警察会怎么判断,我就懒得去想了。你要是死了,有你这么大一摊家业,我会好好照顾好张亚芳的。”   二狗对着那个年轻人笑了笑道:“年轻人,你不是梦想着为施琳报仇吗?虽然是我动手杀了施琳,主谋却是蒋伟。你也中了我一刀,活不过今夜。我想你此时最大的愿望,是不是在你死前先看到你的仇人痛苦地死去?”   那年轻人惨然道:“你们两个,都是杀死施琳的凶手,你们都不得好死。可惜,我遭你暗算,不能亲自为施琳报仇了。哈哈!不过我死前,能看到两个仇人互相残杀,也是一痛快事。”   二狗阴森森地道:“年轻人,待我先杀了蒋伟后,再送你上路。我会下手利索些,不会让你感觉多大痛苦,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让你去陪伴施琳吧!”   惊恐之极的蒋伟,拖着断腿,用双手支撑着向后慢慢退缩。淌在地上的鲜血,在月光的映衬下,似乎是铺在地上的一条长长的阴影。   二狗紧握着在月色下泛着寒光的尖刀,一步步向蒋伟逼近。   与此同时,潜伏在竹林中某处的李冰和张队带着几个刑警也迅速向凉亭处冲击。在张队的布置下,竹林好几个地方都偷偷装上了夜视摄像机,装在凉亭边上一株竹子上的夜视红外探头,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从便携式监控液晶屏中,眼见二狗即将行凶,众人岂能任由命案发生?   张队大吼一声:“住手,你们的阴谋都暴露了。二狗,放下你手中的刀,跟我们回刑警大队!”   一行人从竹林中冲出,张队的一声大吼,把凉亭边上的三个人都吓得齐声大叫了起来。   正在步步紧逼的二狗,猛然间受此惊吓,脚上被凉亭边塌落下来的石块一绊,一下子面向下对着乱石堆就扑了下去。   二狗扑倒的地方,正是施琳尸骨重现天日之处。施琳尸身虽然没有腐烂,可也在水泥五年的包裹中,犹如一具灰白的化石。   二狗手中的尖刀,在他扑倒时,被石块一绊,不偏不倚地从他的喉颈处插入,从颈后露出了滴着鲜血的刀尖。   本已被水泥牢牢沾住那干瘪了的施琳的眼睛,在刀尖刺向二狗喉咙的一霎那,忽地睁了开来,与二狗那惊恐的双眼死死对望着。   李冰与众刑警见此情景,不禁一时也都傻了眼。   月色下,只见那个躺在地下的年轻人,艰难但执着地向施琳尸体爬去,浑然不顾那尖锐的石块把他身上拉出了一道道血痕。   他爬到施琳尸体处,一只手死命推开趴在边上的二狗尸体。年轻人慢慢地坐了起来,在粗重的喘息声中,他双手努力了好多次,终于把施琳那如水泥块一样的尸体抱在了胸口。 ☆、第六百四十章 剑啸龙吟   看着这眼前诡异骇人又感人的一幕,张队叹道:“世上竟然有如此痴情的男子,可能是施琳的粉丝吧!可惜了,因迷恋施琳五年追凶,虽然查到了真相,可他自己也因为杀死了小李,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看了一眼那年轻男子仍在抱着施琳僵硬的尸体呜呜咽咽地哭泣,张队转身命令道:“你们几个,把那年轻人还有蒋伟带走,留下两人保护好现场,等天亮后再作处理。”   几个便衣刑警应了一声,上前欲抓捕身受重伤的年轻人和蒋伟。却不料那年轻人大喝一声道:“你们不要过来!”   几个刑警根本不理会他,快速靠近时,冲在最前面的刑警突然一摆手,拦住了其他人。职业敏感,使得他在快靠近那年轻人时,听到了拉动枪栓的声音。   张队也听到了,转身惊愕地发现,月色下,那个年轻男子举起了一把类似手枪样的东西。   张队惊到:“你怎么会有手枪?千万别乱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那年轻人见众人都停下了脚步,犹如一下子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虚弱地道:“你们都退下,让李冰上前,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楞住了。李冰惊讶地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那年轻人剧烈咳嗽了一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望着他那随着咳嗽而不断起伏的身形,李冰突然脑中一个激零,不禁脱口说道:“你是俞琛警官!怎么可能是你呢?虽然我猜到了杀死小李的凶手不是山庄内的,是另有其人。那人杀死小李,只是为了给死去的施琳报仇,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是你!俞琛,你为什么这么傻?”   那年轻人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虚弱地道:“李冰,我俞琛在此要对你说声感谢!我对不起你们,因为上次的案子让我相信了灵异之说,因此我才利用你们前来这里希望能找到施琳失踪之谜的线索。”   “也是苍天可怜我,我为了施琳的事,追查了整整五年,可一点也没眉目。你们到来后,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了,终于让我知道了施琳失踪的真相。她是被蒋伟这狗贼所害,二狗和小李都是帮凶,他们也罪该万死。”   李冰叹道:“俞琛,果然是你在暗中杀了小李。你怎么这么傻?掌握了施琳失踪的线索,完全可以通过法律来追究他们的责任。你自己都是刚从警校毕业的见习警官,怎么会犯下杀人的大错?”   俞琛凄然道:“李冰,为了诱你们前来,利用鬼神之说给我找到线索,我曾经告诉你们,施琳是我的初恋情人。可你们哪知道,我们两人早已偷尝禁果,在施琳来这山庄前,她肚子里已经有我两个月大的骨肉了!”   “在她失踪后,多方查找无任何踪影,我就知道她极有可能不在人世了。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施琳的凶手,并杀死他为施琳报仇,这就是我读警官学校的动力和原因。当你们来到这里,电话告诉我案件调查有了眉目时,我谎称自己在海南办案,悄悄来到了这山庄外面。”   李冰黯然不语,两个刑警正在走向双腿断折、躺在地上不断哼哼的蒋伟时,俞琛突然挥舞着手中的手枪叫了起来:“你们走开,要不然我开枪了!我要亲手杀了这个狗杂种,为施琳报仇!”   两个刑警闻言顿时止住了脚步,张队和其他几个刑警也拨出了手枪,同时对准了俞琛,喝令他放下手枪。   俞琛惨笑了一声道:“张队,你们都别紧张,我不会向你们任何一个人开枪的!我只想杀了这个狗贼,反正我也身受重伤,不会活到太阳出来了!”   眼见俞琛把枪口对准了自己,蒋伟惊恐地道:“张队,他要杀了我,你们快击毙他!我所做的一切,我愿跟着你们到刑警队老实交待!”   张队正欲开口相劝,却不料耳边传来一声震耳的枪身。蒋伟的身子抽搐了几下,慢慢地蜷缩在地上,再也不动弹。   张队等人齐齐把手枪对准了俞琛,厉声喝令俞琛放下手枪。   俞琛并不理会,而是惨笑着把手枪慢慢举了起来,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李冰惊呼道:“俞琛,不要啊!快放下枪!”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竹林中再次响起一声震耳的枪声,俞琛的身子慢慢倒了下去,一只手仍紧紧拥抱着施琳那僵硬的尸体。   竹林中所有人都呆住了,没人说话,都静静地肃立着。   蜿蜒的山道上,一辆越野车穿行在竹荫中。在做过相关笔录后,李冰他们收拾行李,离开了竹林别苑。   一路上,众人都默不作声,心中都为俞琛对施琳的那份痴情与执着感动不已,又为俞琛采用这样一种极端的不理智方式复仇又自杀身亡的悲惨结果感动痛心。   施丽娅突然打破了沉默大喊道:“李冰,赶紧停车,你们听听那是什么声音?”   李冰一个急刹,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大家侧耳细听,不禁都心生疑惑。   李冰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听到那是什么声音吗?似乎是一种嗡嗡嗡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声音!”   赵婉儿紧张地说道:“李冰,车子后备箱内你放了什么东西?那声音似乎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众人细细辨认,果然听出了那怪声来自后备箱中,一时众人都紧张了起来。   施丽娅忽道:“我知道了那是什么声音!古书上形容一柄上好的宝剑,总是说发出龙吟虎啸之声。在竹林别苑之后,那个青阳邪道及其弟子布下的五行邪阵都已瓦解。这应该就是上次李冰在狄公墓中得到的那柄青铜短剑上发出来的!”   赵婉儿惊喜道:“上次李冰不是说过吗?这柄青铜剑可能就是对付修习五行邪法的邪道的。我们破解了五行邪阵,此剑这时发出声响,是不是暗示我们一直躲在幕后的那个邪道就将走向台前,而此剑正是他命中的克星?”   李冰也兴奋了起来:“婉儿,我想应该是这样。不如我们现在就打开后备箱,看看有什么异事发生!”   众人跳下车,李冰吩咐大家远远地站着,他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上前打开后备箱。   当后备箱被打开时,众人眼前立即出现了青、红、黄、白、黑五色毫光,直冲斗牛。 ☆、第六百四十一章 五行神剑   青、红、黄、白、黑五色毫光冲向空中,转瞬不见,剑啸龙吟之声也随之消失。   五个人大眼瞪小眼,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李冰从包裹中取出那柄青铜短剑,却发现并没什么异样。   李冰不解地看着张远山问道:“张大哥,刚才那五道光不是我眼花了吧?你有没有看到?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张远山如痴如醉,浑然不觉李冰所问。直到李冰提高了声音,再次相问后,他才如梦初醒地叹道:“李冰,这是五行神光,我也只是听说过。连我师傅都没见识过,我们今天有幸见到了。”   “木为东方,代表青色;火为南方,代表红色;金为西方,代表白色;水为北方,代表黑色;土为中央,代表黄色。”   李冰讶然道:“张大哥,那五行神光自剑中而出,这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远山微笑道:“李冰,五行神光一出,意味着那五行邪阵已破。身为道士,不思为阳世之人驱鬼除邪,却修练邪术,为祸世间,人神共愤!五行邪阵既破,此青铜剑中五行神光冲天而去,我认为可能是此正五行之剑即将诛灭邪五行之道。”   李冰大喜道:“张大哥,如此说来,那个作恶多端的青阳道人及其徒弟将为此剑所除,天下可太平了?”   张远山摇摇头道:“你们看,此剑现在又恢复了平常,并无什么异常之处。我想会不会是这样的?李冰既然承天意解乾陵之谜,许多关键的事都得着落在他身上。因此,极有可能是要李冰觅得那邪道踪迹,邪道作法之时,此剑才会诛除邪道!”   李冰叹道:“青阳邪道和他弟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哪能找到他们呢?再说我们也不认识他们,此刻就算站在我们面前,也识不得他们庐山真面目呢!”   张远山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赵婉儿在一边俏皮地道:“李冰,上次在和周老爷斗尸之际,张大哥欲请他祖师爷上身。当时太危险了,祖师爷没请到,要不是李冰体内的朱雀、玄武和六道舍利,恐怕我们当时就都遭遇不测了。”   “也只怪当时形势紧急,张大哥没能请到祖师爷。现在我们既然没头绪,不如请张大哥请祖师爷上身给我们明示。”   张远山哈哈大笑道:“婉儿,你就取笑我吧!当时那个尸鬼太厉害了,我六神无主时,才没办法赌一下请祖师爷上身。只怪我修为不够,请不来祖师爷,让大家见笑了!”   施丽娅也乐不可支地说道:“张大哥,上次是环境险恶,或许你念错了咒语呢?现在这里环境幽雅,又很清凉,你何不试试,或许还能真请到祖师爷为我们指点迷津呢!”   李冰打趣道:“张大哥,前面那路边有一弯清冽的小瀑布,边上有几块干净的大青石。你们一路坐车也累了,不如我们大家歇息一会,你也就依了婉儿和施姐,请请祖师爷!”   众人齐声叫好,各自挑了块青石坐了下来。张远山见此处偏僻,又因为山庄出了命案,几乎见不到有人进山,便乐呵呵地道:“那好吧,你们四人,就当是祖师爷的四大护法金刚好了。嘿嘿,我来试试请祖师爷下凡指点我们迷津!”   张远山挑了块最大的青石,又从车里取出小桶,在小爆布冲积而成的小水潭中用清澈的山泉把山石冲刷干净。   不一会,青石上的水迹便干了。张远山从包裹里取出黄布铺在上面,又取出香烛纸钱和一只香炉。   他把香炉摆在黄布之上,插上香点燃后,又点着了一对蜡炬,放置在香炉边上。做完这一切后,他从车里的包裹中取出他的道袍和道冠穿上身上,手执桃木剑,烧化了几张符纸和纸钱。   张远山口中念念有词,猛然睁眼顿脚舞剑大喝道:“弟子张远山,因助李冰破解乾陵之谜,破五行邪阵,却不知如何使用五行神剑,故恭请祖师爷下凡指点弟子!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张远山祷告已毕,拨出小酒瓶之盖,含了一口白酒,一下子向空中喷去。那酒雾遇到蜡烛明火,顿时化为一条火龙,煞是好看!   众人惊异之际,却瞥见张远山不断地剁着脚,不知为何原因。   施丽娅看了一会,心中明白,张远山这是没有请得祖师爷下凡。怕众人嘲笑,在不断地试。   她浅笑一声道:“张大哥,好啦,不要玩了,我和婉儿逗你呢!”   赵婉儿本冰雪聪明,欠缺的只是阅历,给施丽娅一说,立即明白了施丽娅的意思。她也轻笑道:“张大哥,来,休息一会,喝口水吧!张大哥真是诚实人,换了别的道士,这当儿肯定口吐白沫,手舞足蹈,冒充祖师爷上身了。”   哪知张远山却急得脸红耳赤地道:“婉儿、施姐,不瞒你们说。以前我也请过多次祖师爷,不过那只是装模作样蒙点钱财而已。只不过这次感觉不一样,当我有请祖师爷时,身上突然有如电流穿过一般。据师傅说,这正是祖师爷下凡附身的迹象。可不知为何,这感觉一闪而过,就再没出现。”   他正懊丧之极时,忽听耳边传来一阵阵呼噜声。张远山扭头一看,原来竟是李冰躺在一块大青石上睡着了。   张远山啐了一口道:“怪不得祖师爷来了又走了,原来是李冰这小子躺着睡着了,居然还打鼾。肯定是他这样子,对祖师爷大不恭,祖师爷一怒之下又走了。”   施丽娅看着气呼呼的张远山道:“张大哥,你也别生气了。或许是祖师爷根本就没来呢!李冰开了一上午车,此刻肯定累极了。所以趁我们在逗乐时,他偷闲打个盹。”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施姐,你别帮李冰说话。张大哥一生中唯一一次请得祖师爷下凡,却给李冰破坏了。我去揪醒他,给张大哥出一口闷气。”   赵婉儿不容分说,从青石上坐起,走到李冰跟前,一下子拧向他的耳朵。 ☆、第六百四十二章 易之变数   赵婉儿的手,还没碰到李冰的耳朵,忽然听得她大叫一声,一下子跌坐在地。   施丽娅一惊,连忙从青石上跳下,搀扶起赵婉儿,关切地问道:“婉儿,你怎么了?没伤着吧?”   赵婉儿惊恐地指着李冰道:“施姐,李冰是不是撞邪了?我还没碰到他,就象触电了一样被弹了起来。张大哥,你快看看,李冰肯定出什么问题了!”   张远山也大吃一惊,走上前仔细看着李冰。只觉李冰仍在酣睡之中,所不同的是,他脸上隐隐透出青、黄、红、白、黑五色,那五种毫光似乎在圆转不停。   张远山吃惊地道:“大家别碰李冰,看他脸上之色,那是五行之相。莫不是这当儿他正在梦中接受祖师爷指点呢!”   其他几人,闻听张远山之言,俱都不敢造次,摒息察看。   在张远山摆设香案开始作法请祖师爷之时,李冰懒散地躺在一块干净的大青石上。开了一上午的车,此时在这清凉的环境中,全身放松躺在那凉凉的大青石上,顿觉舒适极了。   在张远山念着咒语之时,一股微风轻轻吹来,李冰鼻子中陡然闻到那香火的味道,不觉眼皮沉重起来。   他忽然害怕极了,刚才还是蓝天白云、竹影清风,怎么忽然间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也摸不着,就连他躺着的那块青石他也感受不到。   李冰只觉自己的身子悬浮在空中,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却似又没一点感觉。这怪异的感觉让李冰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和害怕感,这两种感觉夹杂在一起,他不禁自问:难道我死了?这是我的灵魂离开了我的肉身吗?   “李冰,你不要害怕!”,一个飘渺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吾乃尔先祖李淳风,你身系重任,你由无极而知太极,后悟两仪知三才,现破四象阻于五行,吾特前来指点于你!”   李冰讶然道:“李淳风?我的先祖?难道以前施姐暗中找来的那个江湖骗子袁风所说都是真的?”   那个声音呵呵乐道:“真真假假,虚实不分。冥冥中自有天意,你们一路至此,其中不乏阴差阳错之事。当年我拜袁天罡为师,知天机、窥阴阳、习八卦,终有所成。”   “我俩亦师亦友,共参玄机,却因在天后面前,为高宗皇帝选陵址时有了分岐。我们都认为梁山是一块风水宝地,龙气所聚。因此,我向天后禀报,选址梁山建造乾陵。”   “袁天罡却极力反对,言乾陵虽是龙脉,却阴气甚重,利女主。朝中重臣长孙无忌力挺我而斥责袁天罡,天后纳我之意而驱逐了袁天罡。”   “当时我果真是意气风发,甚为得意。我本师从袁天罡,在此事上终胜他一筹,心中自是喜悦不已。”   “在乾陵修建中,为了保得乾陵不为盗墓贼所窥,除了设置机关、隐蔽地宫入口之外,在帝后地宫中,我还布下了八卦之阵。袁天罡忠于李唐天下,他终究为我之师,比我棋高一着,算出了天后临朝称制并最终改唐为周之后事。”   “我死之前,也推算出了此事,后悔莫及。幸好袁天罡离朝隐居后,留下后手,对付乾陵阴气龙脉。这才使得天后临终之前,还政于太子,李唐江山失而复得。”   李冰吃惊地道:“您真是我的先祖?那请您老现身,受子孙后代一拜!”   李冰话刚出口,只觉眼前金光一闪,一个仙风道骨的古装儒雅老者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李冰大惊,只觉自己跟那老者容貌上领衔有几分相象,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和感。他赶紧跪倒在地,对着李淳风拜了三拜。   李淳风微笑着袍袖一拂,李冰顿时站了起来。   李冰不解地问道:“先祖,既然袁天罡补救了您选址乾陵的过失,那为什么又着落在我身上,揭开乾陵之谜呢?”   李淳风正色道:“李冰,你为我之后人,当代我补我之过。虽然我师袁天罡以一已之身力挽狂澜,但他终究只是抑制了乾陵龙脉阴气,却并没有毁掉龙脉。”   “千年之后,天下太平,为我天朝大国盛世之象。而乾陵地宫之门,也将于此时为世人所知。乾陵地宫门现,则阴气外泄,若不除之,恐于国于民大为不利。所以,你得进入乾陵泄了阴气,毁掉龙脉,以保国盛民强,此为无上功德,亦是义不容辞之任。”   李冰冷汗直冒,犹豫着说道:“先祖,乾陵工程浩大,虽黄巢四十万大军却不能觅得其地宫门。民国初年,军阀混战,盗掘古墓成风。国民党将领孙连仲以保护乾陵为幌子,率部下驻扎乾陵,用真枪真炮演习的办法掩护一个师的兵力盗掘乾陵。士兵们用炸药炸了许多处地方,却也没能找到墓道口。”   “直到新中国建立后,被几个农民开山取石意外发现地宫入口,国家对乾陵重点保护,无人进入过地宫。我又怎么能够进入地宫,泄阴气、毁龙脉呢?”   李淳风一指李冰道:“李冰,你现在是怎么见到我的,将来也是如此进入地宫之中!”   李冰惊讶地道:“先祖,我现在见你,是不是在梦中,或者是元神出窍?将来我也以这种方式进入乾陵?”   李淳风袍袖一拂道:“李冰,此乃天机不可泄。你只要心坚志决,必定能进得了地宫之中,完全我之重托!”   李冰不敢多问,想了一下又问道:“先祖,那为什么不让我直接进入地宫,而在乾陵之外历经这么多事呢?”   李淳风道:“乾陵内,机关重重,风水大吉又大凶,相生相克。如果你不经历这么多事,不悟阴阳之道,即使你进入地宫之中,也必元神俱灭,毫无建树,如何能完成大业?”   “我在乾陵内设置了八卦之阵,乃是依据易经而设。即使是精通八卦之士进入地宫中,恐怕也难全身而退。只因我师从袁天罡,所习易经为‘变易’,其中精妙之外,不知‘变易’者自无处适从。”   “变易者: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一切归十方!” ☆、第六百四十三章 易之释疑   李冰迷茫地问道:“先祖,我对道家之学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对八卦的理解也只是一些皮毛,经常听人说起: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   “可为什么我们在探秘乾陵之路上,在经历了两仪后,又多出了三才?在四象后,不是直接到八卦,而是多出了五行呢?”   李淳风捋须微笑道:“李冰,我刚才所说的,是八卦的变易。你所听闻的,是后人根据周文王对《易经》的理解和诠释,总结出的文王后天八卦。其实后天八卦和变易八卦是同一回事,只是变易八卦更为精深而已!”   “无极即混沌世界,无四方天地,亦没时间概念。盘古开天辟地后,轻清上升而为天,重烛下沉则为地,自此阴阳既生,万物初始。这宇宙世界,万物都是阴阳相对的。”   “太极八卦图,以同圆内的圆心为界,画出相等的两个阴阳鱼表示万物相互关系。阴鱼用黑色,阳鱼用白色,这是白天与黑夜的表示法。阳鱼的头部有个阴眼,阴鱼的头部有个阳眼,表示万物都在相互转化,互相渗透,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合,相生相克。”   “太极阴阳,亦即两仪。大千世界,又有春、夏、秋、冬四季,空间又有东、南、西、北之分,此乃是阴阳过渡而分而为四。因此,在太极图上以圆心为中心,分成四份,即为四象,这就是两仪生四象的由来!”   “四象,即少阴、少阳、太阴、太阳。在不同时候,可分别对应四方、四季、四象。青龙居东,春之气,少阳主之;朱雀居南,夏之气,太阳主之;白虎居西,秋之气,少阴主之;玄武居北,冬之气,太阴主之。“   李冰若有所思,想了一会,试探地问道:“先祖,如此说来,太极阴阳图的圆心是永恒不变的,以此为中心,即可分成无数变幻莫测的万物世界。两仪既生四象,若把四象再一分为二,是不是就成了八卦?”   李淳风哈哈大笑道:“李冰,你不愧是我后人,没辱没了先祖的名声。你了解到太极阴阳图的圆心是万物根本,这可真的不容易!”   他接着道:“四象通过一分为二的切分,又构成了八卦图。卦者,挂也,意即天地万物各种事物挂在你面前,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即为八卦。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这即是人皇伏羲所创之先天八卦。”   “因山河变迁,日月星辰移位,先天八卦出现了一些不足。周文王创建了乾坤学说,他认为先有天地,天地相交而生成万物,天即乾,地即坤,八卦其余六卦皆为其子女:震为长男,坎为中男,艮为少男;巽为长女,离为中女,兑为少女,是为文王八卦,又称后天八卦。”   “八卦代表八种基本物象: 乾为天, 坤为地, 震为雷, 巽为风, 艮为山, 兑为泽, 坎为水, 离为火, 总称为经卦, 由八个经卦中的两个为一组的排列, 则构成六十四卦。”   李冰羞愧地说道:“先祖,这些八卦道理太精深了,我一时也领会不了,真是惭愧!那三才和五行又是怎么回事?”   李淳风微笑道:“李说,八卦之学说,博大精深,岂是一时能领悟得了?许多得道之士,穷其毕生精力,也只能悟其皮毛。你要进入乾陵地宫,必须懂得八卦之理。你一路艰辛,即是悟八卦之历程。虽然不能得大道,却也足以进入乾陵而竟大事。”   他赞许地看了一眼李冰道:“李说,你既知太极八卦以阴阳图圆心为中心,可以把许多事物切分归类,那你就能速悟三才、五行之说。”   “太极圆心,为万物中心,也可看作是阴阳之间的平衡点。所有事物相生相克,任何一组矛盾加中心,就构成为三才。天为阳,地为阳,人则位于阴阳之间,所以,天、地、人便称为三才!”   李冰好奇地问道:“先祖,那么四象是不是加上它们中间的平衡点后即成了五行?”   李淳风点头道:“你果然悟性极高,难怪泄乾陵阴气、破天后龙脉的重任会落在你头上。没错,四象加上中间的平衡点即为五行。左青龙,即东方,为木;右白虎,即西方,为金;前朱雀,即南方,为火;后玄武,即北方,为水。”   李冰惊讶道:“先祖,既然我们一路走来,都是在按变易八卦之数,那么,在五行之后,应该还不能破八卦之谜吧?听先祖您前面口诀中说过,五行生六合,那六合又是什么?”   李淳风应道:“四象为太阳、太阴、少阳、少阴,亦即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如果加上天与地,即阳明、厥阴,就构成了六合。”   李冰叹道:“我明白了,口诀中说‘六合生七星’,那就是在六合的基础上,加上中间平衡的那个点,就构成了七星。”   李淳风淡淡说道:“北斗七星者,第一天枢,号天狼星;第二旋,号巨门星;第三玑,号禄存星;第四权,号文曲星;第五衡,号廉贞星;第六开阳,号武曲星;第七摇光,号破军星。前四颗星称为‘斗魁’,亦称‘璇玑’;后三颗星则称为‘斗杓’。”   “我们修道之人,恭称此北斗七星总管大神为北斗星君,每星又各有一位星君掌管世间各事,称为‘七元解厄星君’,即: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天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瑶光宫破军星君。”   李冰惊讶地道:“小时常仰望星空,观北斗七星,形如一勺子,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学问。请问先祖,那八卦生九宫一说是怎么回事?”   李淳风道:“八卦加上中心平衡点即称之为九宫!配九宫数,先天八卦为: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后天八卦: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五为中宫,乾六、兑七、艮八、离九。” ☆、第六百四十四章 河图洛书   李冰想了一下,惊异地问道:“先祖,这九宫莫非就是我们现在数学中提到的九宫图?中间放数字五,边角和斜线相加都等值,是那个吗?”   李淳风微笑道:“李冰,确实是这样。八卦加轴心称之为九宫,配九宫数为乾九,坤一,巽二,兑四,艮六,震八,离三,坎七,中央为五。”   他顿了一下笑道:“你听说过河图、洛书吗?”   李冰恭敬地说道:“这个河图和洛书,小时的启蒙童话故事中就听过了,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一直崇拜和向往的。据说上古时期,人皇伏羲对日月星辰,季节气候,草木兴衰等等,有一番深入的观察。不过,这些观察并未为他理出所以然来。一天,黄河中忽然跑出了一匹龙马,他发现龙马身上的图案,与自己一直观察万物自然的意象心得竟然相当暗合。”   “就这样,伏羲通过龙马身上的图案,与自己的观察,画出了八卦图,而龙马身上的图案就叫做河图。伏羲先天八卦源于阴阳概念一分为二,文王八卦源于天文历法,,但万法归宗,文王后天八卦的根仍是‘河图’。”   “至于洛书嘛,传说人皇伏羲日视山河、夜观星象,为如何分类并找到其中的规律烦恼。正当他在洛水边苦苦思索时,传说有神龟出于洛水,其甲壳上有此图象,结构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五方白圈皆阳数,四隅黑点为阴数。人皇伏羲从龟甲上而悟,这神龟背上花纹图案便被称为洛书。”   李淳风颔首而道:“李冰所说极是,这正是河图和洛书的由来。第一副河图写成数字是外围分别为7和2,8和3,4和9,1和6,中间之数为5,被10圈之。这图共有十个数 1 2 3 4 5 6 7 8 9 10。这图是两个圈 第一圈是12345 第二圈是6789 10 第一圈和第二圈 在相同的位置方向 他们都相差5 比如中间的5和10 下面的1和6。”   “而洛书则更为形象易懂,按一方向旋转,外围之数分别为4、9、2、7、6、1、8、3,中间则为数字5。如果把这些数字都减去5 ,则中间是零,他两边的数相加都是0,这是正负阴阳的世界。中间为平衡点,两侧分别为阴阳对立。”   李冰恭敬地说道:“先祖,我资质愚钝,一时不能理解。我记住先祖的开导了,容我慢慢而悟。再向师祖请教,一切归十方又是什么意思?”   李淳风哈哈大笑道:“十方,是道家与佛门相融相补之说,即上天、下地、东、西、南、北、生门、死位、过去、未来。你进入乾陵之后,泄了乾陵阴气、毁了龙脉,即是了了我和袁天罡斗法的一切恩怨,世界回归平静,你犹如梦醒一般,乾陵不再神秘,一切回归十方。”   李冰道:“先祖,你说你在乾陵内部设了八卦之阵,那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袁天罡在乾陵外所设吗?”   李淳风黯然道:“是的,当年我意气风发,年少不更事,总想胜出师傅袁天罡一筹。因此,在乾陵选址上,我才铸下大错。袁天罡为了弥补我的过失,在乾陵外围设下八卦变易之阵,就是为了抑制乾陵内的阴气和龙脉。”   李冰小声问道:“先祖,那我从完全不知情开始,这就相当于无极;后来的一系列事,就是历经了太极阴阳;到了安徽严氏墓,那就是破了两仪之阵;后来在破四象之阵时,又经历了丰都鬼城之游,悟了三才;现在正是五行之阵,往后肯定还有六合、七星、九宫,最后回归十方。”   “只是我疑惑了,先祖既在乾陵内设置了八卦之阵,那我们在外围是不是可以跳过八卦了?”   李淳风摇头道:“李冰,你想错了。你们经历的一切,并不是什么破阵,而是让你们经历这许多事,接触了解一下变易八卦,为进入乾陵地宫作好准备而已。”   “我在乾陵内设置的是阳八卦,乾天, 坤地, 震雷, 巽风, 艮山, 兑泽, 坎水, 离火。而袁天罡所设八卦为阴八卦,你接受之后,进入乾陵内而悟,阴阳调和,不为八卦而迷。”   李冰惊讶道:“八卦也有阴阳之分?请先祖指点!”   李淳风道:“所谓阴八卦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和阳八卦分别对应,遥相呼应!”   李冰讶然道:“这个我好熟悉,三国演义中就看到过,曹仁在新野城摆过这个八门金锁阵;其他评书中也常听闻这个阵法,只是没想到所谓八门,其实就是八卦,只不过是阴八卦而已。”   李淳风叹道:“李冰,此去乾陵,路途凶险。不过你不得放弃,机关已经启动,为保天机不可泄,你们几人如不完成任务,进入乾陵地宫,你们几个都将从这个世上消失。”   李冰神色坚定地点了下头,应道:“先祖放心,我一定会坚持的,不管前途有多坎坷!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这个历程都与太极八卦有关,我又不是学道之人,为什么会选中我,而不是象张大哥这样的修道之人呢?难道这一切都因为我是你的子孙后代的缘故?”   李淳风笑道:“后世之人,虽然修道,却因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修道之人自然也为之所惑,很少有得道成功者。张远山虽为茅山弟子,可惜他资质愚钝,根骨欠佳,自不能当此大任。你虽为我子孙,却并不是你踏上乾陵之旅的原因。你还记得你在南京栖霞寺千佛洞内的奇遇吗?”   李冰讶然道:“先祖果然神人,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那道佛光为什么会照到我?为什么我体内会吸附六颗舍利?我为之一直迷惑,还请先祖开导。”   李淳风缓缓道:“佛教传入中土以后,与道家相得益彰,渐成一体,佛道合一。你虽然没修道,却因你前世为修佛之人,根基深厚,故有此奇缘。” ☆、第六百四十五章 梦斩孽龙   李冰惊讶地道:“怪不得栖霞寺空明禅师说我有慧根,给我讲解佛经,原来是因为我上世为修佛之人的缘故。先祖,为什么那六颗舍利子强大的力量,我却不能加以利用呢?”   李淳风捋须含笑道:“李冰,你虽得舍利加持,却为肉体凡胎,对佛学研究也只是皮毛。此舍利入你体内,不能为你所用,但可保你鬼邪不侵。将来你进入乾陵,全仗舍利护体,才能泄得极阴之气。”   李冰想了一会,犹豫着问道:“先祖,我知七为佛家之数,很少听闻有六之数。为什么进入我体内的只是六颗舍利呢?”   李淳风肃然道:“李冰,你此言问得甚妙!舍利本需七颗,方能破得乾陵阴气。你在栖霞寺内得六舍利,却不知第七颗舍利何在。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第七颗舍利在哪,上天既然赋予你这使命,这第七颗舍利之谜,也必应在你身上而解。因缘至,舍利得。”   李冰又问道:“先祖,我还有一事不明,请先祖赐教!我曾经在狄公的五行之墓内得一青铜短剑,虽然不明此剑有何妙处,但也猜得此剑出世,可能与五行之阵有关。如今,金、木、水、火、土五行邪阵一一破去,却独不知此剑当于何时发挥功用。”   李淳风道:“李冰,此五行短剑大有来历。当年袁守诚在长安城内摆摊占卜算卦,其准无比。因他经常指点渔民去何处撒网,往往丰收而归,惹怒了掌管水族的泾河老龙。龙王化作一秀士与袁守诚打赌下雨时辰与点数,袁守诚已经看出龙王真面目,却不露声色报出了时辰与点数。”   “龙王得意而归,他本为司命下雨之龙神,他尚未知,袁守诚如何算得准?正在他得意之时,玉帝下旨让泾河龙王布雨。龙王大惊,玉帝旨意上下雨时辰与点数,与袁守诚所算分毫不差。”   “只是他不肯认输,私下延误时辰克扣点数。然后依然化作秀士返回长安城中,砸了袁守诚的卦摊。袁守诚冷笑不止,龙王问其为什么为笑。袁守诚说龙王不遵玉帝旨意,已然违反天条,必将上剐龙台上吃一刀。”   “龙王大惊,这才知道袁守诚果然是世外高人。哭求袁守诚救他,袁守诚见龙王可怜,指点他前去求人皇唐太宗李世民,因为这次上剐龙台监斩的是人臣魏征。袁守诚告诉龙王,只要求得太宗皇帝同情,让他牵制住魏征,便可躲过一劫。”   “龙王托梦央求太宗皇帝,李世民欣然同意。假意邀请魏征下棋,意在阻止魏征监斩。谁料魏征下棋时突然睡意来了,趴在棋盘上就睡着了。太宗皇帝大喜,以为计谋得逞。谁料魏征睡着竟然是因为监斩时辰将至,他睡梦中元神出窍,上了监斩台。”   “龙王本非凡物,剐龙台上不设凡间兵器。魏征奉玉帝旨意,以自身元神凝聚成五行青铜短剑,一剑就剁下了龙头。”   “后来龙王阴魂不散,怪怨太宗皇帝言而无信,没能救他,经常夜里进入皇宫要找太宗皇帝索命。幸得太宗皇帝麾下两大将秦琼与尉迟恭守在皇宫门口,龙王阴魂才不敢进宫。”   “太宗皇帝见两大将劳苦,心下不忍,便命两人回家休息,让宫廷画师画两人之像悬挂皇宫门口以阻龙王阴魂进入。后民间效仿,此两人画像便是门神的由来。”   “为确保万一,魏征献上梦中元神所化五行青铜短剑,太宗皇帝悬挂于寝宫之内,方才永保太平。后武则天改唐为周之后,以此剑赐于重臣狄仁杰。”   “由于此剑为五行正气所化,故此剑能诛五行邪术之人。你已历五行邪阵,此剑放出五行毫光,当是邪道显形之时。此去路上,你们一行人将历五行疑案,当邪道用五行法术妄图伤害你们时,此剑能诛灭邪道元神。邪道死后,此剑亦将消失,自五行而生,复归于五行之中。”   李冰惊讶不止,正待再问,却见眼前金光一闪,李淳风已然不见踪影。他心生疑惑之间,原本轻飘飘的身子,此时却如千钧之重,整个人似是从云端中跌落下来。   李冰惊惧之间,一声大叫。却觉屁股隐隐作疼,睁眼一看,只见众人都围着他关切地看着,自己不知何时从那睡着的大青石上滚落了下来,跌坐在草地之上。   见李冰安危醒来,众人相顾而笑。李冰奇怪地道:“张大哥,你施法完工了?哎,我真的太累了,竟然睡着了,让你们久等了。”   赵婉儿嬉嬉笑道:“李冰,真没想到,张大哥这次还真的请下了祖师爷!”   李冰惊讶道:“真的?可惜我睡着了,错过这机会。张大哥,祖师爷给了你什么指示?”   赵婉儿笑道:“李冰,你在装傻是吧?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有高人指点你五行之术?”   李冰狐疑地看着赵婉儿道:“婉儿,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能窥探我的梦境?”   赵婉儿呸了一声道:“我才没这个本领呢!是张大哥求祖师爷下凡,刚有感觉却又发现没了,这时见到你正在打鼾,看你脸上五行之光轮转,这才明白祖师爷是入你梦中指点你了。我们都不敢打扰,只能守候在你身边待你醒来。”   李冰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冲着大家笑一笑道:“我们快上车吧,回乾县去。在路上我们必能遇到怪异之事,也正是邪道显身之时。他修练了五行邪阵,虽然为我们所破,却也略有小成,厉害之极,我们大家须得小心。”   赵婉儿恨恨地道:“这个该死的邪道,终于要露出马脚了。只是这邪道既然如此厉害,我们碰上了该怎么办?”   李冰嘿嘿一声道:“邪道施法之时,便是五行短剑诛邪时分。”   赵婉儿兴奋地嚷嚷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上车吧,争取赶到乾县吃夜宵!”   一路无事,车子快要进入乾县境内时,突然车头处冒出一股白雾,越野车竟然熄火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五行邪尸   李冰停下了车子,跑到车头处,打开了引擎盖,这才发现是水箱中忘了加水,车子方才自动保护而熄火。   他叫着车内喊了一声:“婉儿,去后备箱内给我拿几瓶矿泉水来,水箱的水烧干了。”   赵婉儿道:“这可怎么办?车上的水早已喝光,一天一直行驶在山区内而没有买到。”   李冰无奈,只得盖上引擎盖,苦着脸道:“那只能四下找找有没有水了,不然我们都走不了了,难道得在这荒山之中熬上一夜?”   施丽娅突然惊喜地道:“你们快看,那边山凹之中有户人家。有人家就有水,我们带着桶去要点水吧!”   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暮色霭霭中,不远处的小山凹中果然隐隐约约露出了几间平房。   李冰赶紧从车内取出一只塑料桶,对大家笑了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幸好这儿有户人家。你们大家下来活动一下,我前去打一桶水来。”   眼见快入乾县境内,众人心里也觉得比较轻松。依言下得车来,活动一下筋骨,目送着李冰向那户人家走去。   正在大家放松了一会,翘首以待李冰归来时,却听闻远处传来李冰惊恐的叫喊声。众人心内大惊,在张远山带领下,迅速向那个小山凹处跑去。   众人转过一个小山坡,眼前一下子开阔起来。只见几间简陋的平房前,李冰正惊恐地用手指着屋子里面。   那是三开间的平房,墙体上凹凹凸凸,没抹上石灰,一眼就看出墙体是用山石垒砌而成。众人跑到李冰身边,顺着他手指向屋内看去。   落日余晖下,屋子内显得灰蒙蒙的,众人一时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眼睛瞪视了一会,赵婉儿突然吓得尖声惊叫起来。她紧紧地和施丽娅抱在一起,两人不住地发出惊叫。   张远山和钱一多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前的一幕,在这暮色之中显得格外诡异骇人。   堂屋正中,一个红色的人样正在轻悠悠地晃荡。   “死人了!”,张远山惊叫道:“李冰,你说过我们路上会遇到异事,果然灵验了!走,我们进去看看!”   众人因为心中害怕,而挤在一起,互相拉着对方渗出汗水的手,慢慢向屋子靠近。   堂屋正前方,有条鹅卵石路,只是上面也长出了寸许长的青草,显是这屋子已有许多时日没人来过。   两扇破旧的门,斜斜地侧在门框边。堂屋的中央,一个穿着红衣的人正吊在大梁之下。显然,这是一个上吊致死的人。   只是与一般上吊而死的人不一样的是,那尸体的头颅竟然是仰向上,众人看不清尸体的面样。   尸体穿着红色的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屋梁上。   显然,这是一个上吊而亡的女孩。只是为何脚上吊着大秤砣,让众人不禁感觉这屋子中诡异丛生。   施丽娅抖索着说道:“李冰,赶快报警吧!这屋子里感觉阴森森的,好瘆人!”   经历了开始时的恐惧,李冰此时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他凝视着那具尸体道:“不,我们暂时不能报警。如我梦中先祖指点,此路上怪事必与那邪道有关。如果报警了,那打草惊蛇,邪道不再露面,我们岂不更费一番周折?”   张远山道:“李冰说得有理,说不定此邪道就在附近呢!我们小心注意周围环境。”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从众人脑后响起,把众人吓得胆颤心惊。一回首,这才嘘了口气,原来是一只黑猫从门框上跃下,跑向了屋子外面,远远地看着众人,不时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尖叫声。   由于屋子前后门俱都破损,一阵阵的穿堂风从屋子中轻轻刮过,悬在梁上的那具尸体在风中慢慢打着转。   施丽娅突然惊恐地叫道:“张大哥,快看,这尸体不象是女孩子!”   张远山闻言,赶紧对着那尸体望了过去。果然,那尸体转过身来后,众人发现尸体是短发,眉毛较浓,象是一男孩子。   张远山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上前,摸着那尸体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他看了一眼天色,小声地道:“李冰,我们赶紧离开这屋子。我刚才看到屋子前面有口水井,你打好井水把汽车水箱灌满,然后把汽车找个地方隐蔽起来。”   李冰惊讶地问道:“张大哥,你的意思是不一会将会有事发生?”   张远山正色道:“现在不及细讲,我们先离开这屋子再说。今夜子时,必将有人前来。那人正是我们苦苦查找的邪道。”   听张远山如此之说,大家心中已经明白他必定有所发现。李冰打好井水,众人都回到了车子旁。   见前子前面有个小树林,长得颇为茂盛,李冰便驾车进入树林。   张远山从车里取出他的所有法器,又把车上的洛阳铲递在了钱一多手上,轻声道:“一会时辰快到时,我和李冰两人悄悄逼近那屋子。钱兄弟,你负责照顾好婉儿和施姐,别让她们下车。此地太过凶险,疏忽不得!”   众人也不问为什么,只依张远山之言,俱都点头答应。张远山又从车上拿出一把长长的铁扳手,递在了李冰手上。   他刚要说什么,忽地又从李冰手上拿下了那把扳手,一拍额头道:“我差点忘了,今夜子时,当是这五行短剑见血光之时。李冰,你把五行短剑拿好,关键时得靠它制服邪道!”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众人默然无语,心情忐忑不安地等待天色暗下来。   在这可怕的寂静中,赵婉儿出于心中害怕,不禁牙关打颤地问道:“张大哥,你是怎么确定今夜子时邪道将会现身?那个屋子里的人,是自己上吊的还是让别人杀死的呢?”   张远山神情严肃地说道:“我刚看到那具尸体时,虽然觉得怪异,却也没想到其他的。待施姐说那可能是一具男孩子的尸体时,再看他那怪异的死相,我心中就觉得蹊跷了。猛然间让我想起一段诡异的悬案,再上前一检查尸体,我心中就有数了,我们碰到了五行邪尸!” ☆、第六百四十七章 红衣诡案   看了看车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张远山神色凝重地说道:“你们也应该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荒废的老房。从四周的野草上就可看出,这个房子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   李冰说道:“是的,这个死去的男孩子,应该不属于自杀,因为梁上和绑在他手上的绳结,手法太专业了。所以,我认为他是被人骗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谋杀的。”   他想了一下问道:“张大哥,按理说凶手杀了人,都会迅速离开现场,你怎么断定凶手今天晚上还会来这里呢?而且你还十分肯定这个凶手就是我们要寻找的邪道呢?”   张远山道:“我之所以这般肯定,是因为那个凶手的作案手段十分残忍、诡异。他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与那死者有深仇大恨,而是想吸取死者的魂魄。不出意外,这凶手是昨天夜里杀了那男孩子,今天夜里必定前来取他的魂魄。”   李冰惊道:“张大哥,这么说来,他把那尸体布置成这个诡异的样子,就是为了取他的魂魄了?你这么肯定,是不是你们道术中有这个邪法?”   张远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听说过‘重庆红衣男孩事件’吗?”   众人都显得神色迷茫,俱都盯着张远山看着。张远山轻咳了一下,把曾经发生的一件怪异案件讲给其他人听。   2009年的重庆,11月5日中午12时许,农民工匡纪绿从江北赶回巴南区东泉镇双星村高石坎,为上住读的儿子送钱。   他刚返回老家,只见家里正门、侧门紧闭,平时从来不开的后门却虚掩着,不禁心中生疑。   匡纪绿从后门推门进去,眼前一幕让他大惊失色:只见他的儿子匡志均身穿红色的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屋梁上,早已气绝身亡。   匡志均是匡纪绿的独子,是重庆东泉中学七年级二班的学生,死时刚13岁零13天。匡纪绿41岁时才得了这个儿子,农村人的传宗接代观念又甚重,一直视儿子为命根子。   匡纪绿和他的妻子辜登会都在重庆江北区打工,家里就只留儿子一人。平时,每个周末儿子都会去江北区和父母团聚。   眼前儿子惨死的情景让匡纪绿傻了眼,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   接到报警后,重庆巴南区刑侦队的刑警迅速赶到了匡纪绿家中。到了傍晚时分,重庆市公安局的刑警和法医也都赶来了。   匡家老屋除了有一间正屋外,还有两间偏房和一间灶屋。后门就在灶屋里。匡纪绿夫妻不在家时,他们的孩子匡志均平时在楼下正屋大床上睡觉,令他们心碎的是,床旁的屋梁,竟是他们孩子匡志均吊死的最后归宿之地。   匡纪绿的家里一片狼藉,儿子匡志均的衣服丢得随处都是。刑警们走进正屋,发现灯还亮着。   屋子里的地上到处是凌乱的衣服和杂物。匡志均用过的课本、作业本,散乱地放在床上、桌上。桌子上有两包方便面的袋,其中一袋已空,显然是匡志均临死前最后的晚餐。电子表、书包、计算器、手机、光盘等孩子的遗物留在床上,书包里还有32.5元钱。   匡志均的尸体上穿着大红色的裙子,裙子上还别着白花,全身被绳子扎扎实实地捆着,两脚之间,挂了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捆着挂在了屋梁上,双脚离地几厘米,旁边一个长椅被推翻在地,匡志均全身冰凉,早已死亡。   刑警在现场拍照取证后,把匡志均的尸体从屋梁上放了下来。当法医脱去罩在匡志均尸体上的红裙子后,惊讶地发现匡志均的尸体贴身竟然穿着一件女人的游泳衣,除此之外,其他衣服一件也没穿。   法医初步判断,匡志均的死亡时间是在四十八小时内,也就是11月3-4日。匡志均的尸体身上,除了多处深深的勒痕外,几乎没有其他外伤。   闻讯从江北赶回老家的匡纪绿的妻子辜登会呼天喊地的痛哭着,好不容易才情绪平定了一些。在刑警的询问下,她一眼就认出了儿子匡志均身上穿的女式泳衣正是匡志均堂姐的。   死者匡志均的妈妈辜登会呜咽着告诉刑警,10月24日匡志均到江北区和父母团聚时,他们夫妻俩给了儿子几百元钱作饭资、学习资料费等。   匡志均告诉父母说下周11月1日不回江北和父母团聚了,自己回农村老屋一个人度过周末。   没想到,这竟然是他们夫妻与儿子最后的告别,这让夫妻俩悲痛欲绝。   刑警还了解到,平时匡纪绿老家的后门从来不开,都是用两块大木板挡着,外加一根钢筋固定。匡志均死后,大门、侧门关着,后门却打开了,两块大木板和钢筋被放在后门的左右两旁。   在对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们的调查中,刑警得知匡纪绿全家都很老实,平时对人也友善,从来不和别人发生纠纷。死者匡志均平时也很少与人说话,显得较为内向、害羞,从不主动与村民们打招呼。   就这么一个村民眼中的乖孩子突然一下子就死了,而且死得又这么离奇诡异,全村人都觉得此事太怪了,没人相信匡志均是死于自杀。   至于匡志均尸体上那怪异的装束,村民们则反应匡志均平时贪玩,成绩不太好,但人和他妈、老汉一样,老实得很,从不招惹哪个,以前也从没发现他有穿女孩衣物的怪癖。   刑警和法医在调查取证完毕后,带着匡志均的尸体回重庆市公安局进行解剖。   在尸检结果还没出来时,匡志均诡异死亡事件已经引起了轰动。   匡志均死亡时正好十三岁零十三天,那骇人听闻的死亡现场,让灵异之说不胫而走,一时人心惶惶。   死者匡志均死时身现“金、木、水、火、土”五行迹象,再选属阴的数字13岁零13天,这引起了修道之人的注意。   懂得易经八卦阴阳之说的民间人士,甚至还推断出匡志均的死亡具体时间也应该是阴时,亥时可能最大。这样狠毒的做法就是想既让对方家断后,且让死者永不超生,死后魂魄尽散,不会找凶手麻烦。 ☆、第六百四十八章 取魂养鬼   匡志均尸体上所穿女式泳衣为‘水’,身着大红色裙子为‘火’,双脚间吊挂着的秤砣为‘金’,上吊时挂绳的横梁为‘木’,脚下的地为‘土’。这五行之相同时现身于匡志均尸体上,顿时让修道之人取其魂魄的说法占据了上风。   不久刑警从尸检中发现,匡志均尸体除了额头上有一个小小的针眼外,并无其他外伤和中毒迹象 ,而且那件泳衣和大红裙子上还留有匡志均的精-斑。   在调查走访中,匡志均的妈妈辜登会又承认了发现过匡志均曾偷偷穿过女衣,因此,刑警在细致周密的调查分析中,得出了结论:匡志均属于典型的留守儿童,性格上内向孤僻,又有异装癖,因此,从他随身衣物上发现了精-斑的依据上,得出了匡志均在玩异装自虐时,不幸自缢身亡的结论。   虽然从各种媒体的报导上,不乏有人因玩自虐、异装的性-游戏,从中取得快感而不幸死亡的事例,警方给出的解释也合情合理,但从没一例出现象匡志均这样同时出现五行属性,且死亡时间和年岁又都属阴重的情况,因此,警方的结论并不为猎奇心重的大众所接受。   ‘取魂养鬼’之说一时在全国媒体上悄悄蔓延开来,匡志均死时正好十三岁零十三天,应该是至阴之命格,按道家法术上来说,他的魂魄正是修炼法术最好的东西。   不管是仇杀还是取魂养鬼,舆论一时都相信匡志均是死于他杀而不是自杀。尤其是匡志均尸体额头上那个小小的针孔,更是给懂道术之人留下了无限的猜测。   如果是仇杀的话,凶手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地对付一个未成年孩子,况且匡纪绿一家从没听说过与人结仇。因此,修道之人从道术上来分析,基本倾向于凶手是为了取匡志均至阴之魂的可能性更大。   从道家法术上来讲,一种很邪门的取魂养鬼邪术是取得十五岁以下的童男童女之魂。先用红衣锁魂、再用秤砣坠魂、使尸体离地一尺,魂魄不能随土而遁;再用引魂针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然后用死者的骨殖或者生前常用之物作为养鬼之器 。   取得童男童女的魂魄后,置于极阴之地养七七四十九天,那童男童女的魂魄就将化成一厉鬼 。   而匡志均尸体额头上那个针眼,更是为这一说法提供了依据。这刺入尸体额头的银针唤作分魂针,也有叫作引魂针的,据说必须从其他尸体上熬制出尸油,然后把针置于尸油中泡制三天三夜方成。   至于凶手为什么会选中匡志均并给他尸体上穿上他堂姐的大红裙子及穿上泳衣,那极人可能凶手了解匡志均的生辰八字,特意选择在他十三岁零十三天时动手。而让匡志均穿上他女性亲属的属‘水’性红衣,则是想把匡志均的魂魄提升到至阴的地步。   民间修道高人认为,凶手悄悄进入匡志均家中,轻易地制服了未成年的匡志均,并给他穿上锁魂红衣,系上坠魂砣,这就是邪术中的留魂手法。   凶手然后再把匡志均勒死,并用分魂针插入他的头顶,这是泻魂。凶手用道家常用的葫芦作为装匡志均魂魄法宝,最后再挂在梁上。因为按道术的说法,人有七魂六魄,魂魄是不可能一下子完全取净的,所以必须让他离开地面,这在邪术中称为离土,挂在梁上是因为木代表生命,有引魂的效果,这样才能把匡志均的魂魄取净。   分魄针、锁魂红衣、坠魂砣是三种极厉害的茅山法术,在匡志均身上同时使用,就是为了取得他完整的魂魄。   至于为什么要对匡志均分魂又锁魂,这一看似矛盾的做法,也有高人给出了完美的诠释。   分魂针从匡志均的额头插入,是为分魂,也是为了泄魂,这是把凝聚在一起的七魂六魄分而取之。而锁魂红衣坠魂砣则是起到在分魂过程中,匡志均的魂魄不会丢失。   张远山把重庆红衣男孩事件娓娓道来,直把众人听得心惊肉跳,面如土色。   赵婉儿颤声道:“张大哥,你说的这事是真的吗?太可怕了!可恶的邪道,害人匪浅!”   她迟疑了一下又害怕地问道:“张大哥,那这种邪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取魂养鬼对他们有好处吗?”   张远山告诉赵婉儿道:“人死之后,年龄越小的怨气越重,如果不消解怨气,化成的厉鬼比成年人死后化成的厉鬼更厉害。红衣小鬼又是小鬼中最厉害的鬼,这个邪道要取魂养鬼,就是为了利用红衣小鬼来杀死他心中所恨之人。”   “这个邪道要对付的人一定非常厉害或者非比寻常,他用红衣小鬼杀死对方后,可以说是世上最完美的谋杀。因为警方不可能相信有人会养鬼杀人,即使怀疑某一人也永远抓不到证据,则此案就永远成了一桩悬案。”   赵婉儿听了越发显得紧张,颤声问道:“张大哥,如果真的出现有人养了小鬼,那太可怕了。有没有什么办法看得出谁养了小鬼,从而可以避免杀身之祸呢?”   张远山道:“人的爱心可以化解小鬼的怨气,因此,如果我们大人都懂得爱护儿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带着爱心对待儿童,尤其碰到了陌生儿童单独和我们相处的时候,如果这个陌生儿童让你帮忙之类的话,千万不要拒绝。如果那个陌生儿童真是小鬼,那你善待他就可化解了他的怨气,可保你性命无虞。”   “如果到别人家作客,看到谁家没有小孩子却摆放很多玩具的,那你就要小心了,尽量不要跟他家人发生矛盾。”   “如果到别人家作客,在吃饭时看到他们在桌子上多放一副餐具的,那你赶快找个借口离开,千万别为他们任何解释所迷惑。”.   “平时与人交往中,遇到不管冬天夏天,如果碰到有人身体冰凉,贴近时感觉对方身上透出一股阴寒之气的人,赶快躲远点,因为极有可能这人养了小鬼,所以他身上才会阴气逼人。”   “还有,你到别人家里作客时,看到谁家异常干净,你就要多留神了。不要以为对方是有洁癖爱干净,因为小鬼最爱干净了,即使你带点灰尘进来掉在地上马上就会不见的。如果你不幸进了这样的人家,心中已经有了提防,也千万不要再故意弄点灰尘到地下试探,小鬼见你故意弄脏环境会很生气,那时你就遭殃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夜探老宅   赵婉儿脸色苍白,忧虑地问道:“张大哥,你刚才在那个屋子里,看到的情景是不是和那个诡秘可怕的重庆红衣男孩是一样的?”   张远山神色严峻地点头道:“是的,那个孩子的打扮我检查了,和那个重庆红衣男孩几乎完全一样,而且他也是男孩子。”   李冰疑惑地道:“张大哥,那既然这个孩子已经死了,你怎敢断定那杀人的邪道今天夜里还会前来?重庆红衣男孩被发现死了后,警察都来了,没见那个凶手露面呢!”   张远山叹气道:“重庆红衣男孩被发现死亡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他额头上的针孔,说明了那个害他的邪道已经取了他的魂魄。”   他顿了下道:“我刚才在检查那个吊死男孩的尸体时,发现他尸体尚未完全僵硬,这说明他死了没多久。更重要的是,我在他的额头上发现了一根银针。这银针就是引魂针,或者叫分魄针,既然还插在他额头上,说明凶手还没取到他的魂魄。”   “银针的根部已经发黑,这是魂魄将要分离的征兆,这就是我断定今夜有人前来取他魂魄的根据。”   李冰问道:“张大哥,你有几分把握能够确定凶手就是我们要找的邪道?”   张远山道:“这种五行邪术,是修道之人所不齿。特别是那种取魂养尸之邪术,要不是出了重庆红衣男孩事件,我甚至还没听说过,连我师傅也从没提起。修道之人,心术不正者,才会修练邪术,这只是修道之人中极个别的败类。”   “而邪术本来就是秘传,连我这个道士都没听说过,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所以,懂得这邪术的人少之又少,我怀疑杀死这个男孩的,就是重庆红衣男孩事件的同一凶手。”   “最怪异的事就是,受害人匡志均的妈妈辜登会在孩子死的前两天,做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梦。由于之前孩子坚持旷课也要去没人住的老屋除草,妈妈梦到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背着一个旅行包,头戴帽子,看不清头脸,从他们家老屋的后门悄然进去了。然后他妈妈辜登会第二天莫明其妙地开始流眼泪、心慌,觉得儿子将会发生什么不测。”   “受害人的尸身被发现后,他的爸爸匡纪绿曾多方寻找线索。据他老家的村民反应,那一天村里确实来了一个外乡人,年约三四十岁,头戴帽子,背着背包,和受害者妈妈辜登会梦中见到的人外形简直彻底一致。只见警方不可能以梦境作为侦破证据,所以没法对辜登会梦中之人画像通辑。”   “年约三四十岁?”,李冰讶然道:“这显然不是青阳道人,难道就是他的徒弟干的?”   张远山道:“这可不一定,重庆红衣男孩事件后,我从同行那里听到了一些秘闻。心术不正的道士,修行此等邪法,是为了取魂养鬼对付他们心中怨恨之人。如果同一事件再次发生,那就不一定完全是这个原因了。据说只要采得十三个童男童女的魂魄,修邪法之人就能重返青春,延年益寿。”   李冰讶然道:“张大哥,假如真有此等说法,那更不可能是青阳道人了。毕竟重庆红衣男孩事件只发生了一起,我们眼前见到的,只是第二起。他就算修练邪术想回复青春,时机也没成熟呢!”   张远山拍了一下额头道:“对呀,我太紧张了,连这个基本的逻辑都搞糊涂了。那我可以肯定,这个凶手就是青阳道人的徒弟,他取魂养鬼就是为了杀死我们!”   越野车内发出了一片低低的惊呼之声,张远山解释道:“青阳道人的徒弟秉承他师傅的意思,继续修行五行邪阵。现在五行邪阵已经让我们所破,青阳道人的徒弟与我们势不两立。我认为,他杀死这个男孩,就是想在那男孩身上用五行邪术取魂养鬼来对付我们的。”   众人都心生寒意,看着车窗外面漆黑的夜色,俱都不再说话。   李冰不时地看着夜光手表,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内人都开始觉得昏昏欲睡时,却听得李冰低叫一声:“他来了!”   众人都不觉身子一震,从车窗内看去,只见远处的那座老宅里,隐隐透射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张远山握紧了李冰的手,悄声道:“李冰,你准备好了吗?”   李冰神色坚毅地点点头,两人和车内其余三人对视了几秒,立即跳下车,向那老宅方向悄悄摸去。   张远山和李冰悄悄地摸近了那老宅,从后门的缝隙中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口衔一把微型手电,正踩在一张椅子上,轻轻地抱住了尸体。   两人惊异地看到,那个黑影从尸体的额头上拨下了银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黑影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几张符纸,用打火机点燃后,在挂着的尸体脚下烧化。点燃符纸后,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只葫芦,放在尸体脚下,然后开始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李冰悄悄地把夜视DV机放置在后门处的一块石头上,调好角度。他对张远山使了个眼色,大喝一声,猛地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后门。   屋子内的黑影大惊,顺手抄起一张椅子对着李冰和张远山砸了过来。   张远山闪身,椅子撞上了墙壁,滚落在地上。李冰拧亮了手电,对着黑影照去,冷笑道:“邪道,你没料到我们会冲进来吧?你的邪术已经让我们识破,放弃反抗,跟我们去公安局!”   那黑影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嘴脸。他让强烈的手电光刺激着一时睁不开眼,反问道:“你们是谁?”   李冰笑道:“我们虽然没见过面,却应该算老朋友了。你是青阳邪道的徒弟,修练的五行邪术,就是让我们破掉的。我叫李冰,这位是张远山张大哥,你应该都知道我们的身份吧?”   那人惊呼道:“原来是你们!为什么你们几个要处处与我作对?”   李冰正色道:“你身为学道之人,却心术不端,为了一已私欲,害死了多条人命。我们既已觉察,如何能放得过你?” ☆、第六百五十章 一网打尽   李冰冷哼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青阳邪道与你师徒两人为非作歹,屡次暗中以邪法害人性命,现在你既让我们识破,岂容你再为这祸人间?”   李冰手执五行青铜短剑,快速刺向青阳道人徒弟。让他出乎意料的是,青阳道人的徒弟居然没有丝毫反抗,在他剑尖碰触之时,身子一歪,身在了地上。   他口吐白沫,惊惧地盯着李冰手中之剑问道:“你这是什么剑?为什么上面布满五行杀气?”   李冰也没料到如此轻易得手,楞在那怔怔地看着手中之剑。   张远山哈哈大笑起来:“此剑果然是神器,一出手便制服了那邪道!我告诉你吧,这是李冰从狄仁杰墓中得到的五行短剑,此剑一出,尽诛天下修练五行邪法之恶人!”   张远山喜滋滋地道:“李冰,你看那人已经失去了反抗力了,快把这好消息告诉婉儿他们吧!”   李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赵婉儿的电话,以通报自己和张远山一帆风顺,让同伴不要为他们俩担惊受怕。   他拨了号码后,却始终传来嘟嘟的盲音。对着手机一瞧,这才发现在这个山凹中,手机竟然信号很弱。   李冰看着手中的手电,灵机一动,打开了老宅大门,对着车子方向用手电照射了几下。   赵婉儿等三人正在车子上提心吊胆地看着老宅方向,突然见到手电光对着自己方向闪了几下,一时不明其意。   施丽娅忽然道:“婉儿,李冰他们没事了。你看,手机都没信号,肯定是李冰向我们发出信号,一切顺利,已经制服住那个邪道了。”   赵婉儿赶紧一看手机,果然信号很差,而且上面还有一个未接电话,正是李冰刚才所拨打。   赵婉儿楞了一会,忽然明白,此地由于信号太差,手机刚拨通,还没等她的铃声发出,已经断线,所以才在她李手上留下一个未接电话。   她犹豫地道:“施姐,李冰事先可没跟我们约好用手电联络啊!万一李冰他们不敌邪道,为邪道所制,他发出手电光引诱我们前去一网打尽呢?”   施丽娅呵呵乐道:“没想到啊,婉儿竟然也这么谨慎了!你放心吧,如果真是最不妙的结果,邪道虽然知道我们五个一直在一起,却根本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方位,怎么可能把手电光对准车子这里呢?所以这必是李冰和张大哥已经得手,给我们报了平安呢!”   赵婉儿这才眉头会展了开来,她惊喜地道:“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我们还呆在车上干什么?快一起去和李冰、张大哥会合,抓住邪道送往刑警大队。”   施丽娅‘嗯’了一声应道:“钱大哥,你还楞着干什么?我们一起前去吧!”   三个人打着手电来到了那老宅前,见大门已经大开,李冰正站在门口,而张远山则紧紧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人看着,心中都十分欣慰。   五个人在老宅堂屋中会合,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蒙面人,赵婉儿发好奇地道:“李冰,这个人就是青阳邪道的徒弟?他是怎么给你们制服的?”   李冰嘿嘿乐道:“没错,他就是青阳道人徒弟。那柄五行短剑真是厉害,我刚刺向他,他就倒地不起了。”   施丽娅仔细地打量着地上那人,依稀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她正琢磨着时,忽然见到地下那人眼睛中闪出一丝凶光,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   施丽娅问李冰道:“李冰,你那剑刺向他时,剑上没有任何异象出现吗?他就直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李冰颇为奇怪地看了一眼施丽娅道:“施姐,情况就是这样。可能是这剑上的五行正气太厉害了吧,一下子就让这家伙失去了抵抗力!”   施丽娅总觉得哪儿不对头,她突然醒悟道:“不好,情况有诈!这五行之剑第一次露出异象时,能发出五色毫光。按理说,此剑上五行正气克制五行邪气,也应该有此异象发生,怎么可能能普通之剑一样呢?”   李冰也一楞,顿觉此事大为蹊跷。忽听得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这位施小姐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没错,我是青阳道人的徒弟,设下五行阵,本可以延年益寿,却不料为你们所破坏。”   躺在地下的那人忽地站了起来,狞笑着说道:“我师傅和我苦心经营多年,让你们一旦毁掉,此仇不共戴天!我也明白,你们几个是与我过不去了,我要完成五行大法的修练,就必然要先除掉你们!”   李冰吃惊极了:“刚才你为什么一碰到剑就倒地不起,口吐白沫?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   那人得意地笑道:“当然,我今天是有备而来。实话告诉你们吧,杀死这个男孩子,就是为了引你们上勾。我知道你们几个与一般人不同,定然会发现这个老宅中的男孩尸体的,你们相信天意,我更相信天意。”   李冰吃惊地道:“这么说来,你杀了那男孩子后,做好现场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暗中等待我们几个前来?“   那人大笑道:“没错,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从你们开始干预我的五行大阵时,我就知道你们五个人一直在一起的。我把那个男孩诱骗到这时,把他勒死,布置好取魂养鬼之法。这个法术估计我不用向你们介绍了,你们那位张大哥,不就是道士么?他应该知道并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们!”   李冰更是心惊:“难道轰动全国的重庆红衣男孩的凶手就是你?”   那人得意地点点头道:“这当然也是我的杰作了,懂得这法术的人不多了,我师傅也死了,估计这世上也只有我能修练这个法术了!”   李冰惊讶地道:“你是说青阳道人已经死了?”   那人突然一声冷哼道:“你们不是已经见过我师傅了吗?”   众人大惑不解,俱都摇了摇头。那人森然说道:“我师傅青阳道人,那可真是一厉害角色。他老人家法力无边,给吴伟设计水中央山庄风水就是他老人家的杰作。五行阵中,只有最后的火、土两阵,是我所设,那是因为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了。”   他得意地狞笑了一下:“你们现在是不是想知道我师傅他老人家是怎么死的?更想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们已经见过他的原因吧?” ☆、第六百五十一章 人皮秘笈   “你们还记得积香寺北面的那片柳树林吧?”,那蒙面人狞笑着道。   一只大缸中,泡满了暗红色发着腐臭的液体,一具被剥去了脸皮的男尸体坐立缸中。这恐怖诡异的一墓,立即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赵婉儿颤声道:“你是说那具尸体就是你师傅青阳道人?太可怕了,是不是你杀了他?”   蒙面人道:“师傅从小把我拉扯大,教了我许多道术。等我长大后,离开了师傅,到了县城中混江湖。七年前的一天,我回到了积香寺看望师傅。”   青阳道人的徒弟带着一些熟食和两瓶好酒,从县城回到积香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蹑手蹑脚地向师傅青阳道人住的破庙中走去,本来是想给久未谋面的师傅一个惊喜。谁料他刚走到破庙门口,就听得青阳道人正在长嘘短叹。   青阳道人的徒弟一时好奇心起,在他印象中,他师傅青阳道人一直是喜怒不现于色的厉害人物,从没见他师傅这个样子。   他放下手中的物品,悄悄地从门缝中看见。昏黄的烛光下,只见青阳道人捧着一张羊皮似的东西,愁眉苦脸地叹着气。   青阳道人徒弟好奇心顿起,可又看不清楚他师傅手内为何物。他悄悄提起地上放着的酒食,轻咳一声,伸手推门而入。青阳道人冷不防见有人闯入破庙之中,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把那张羊皮塞入了怀中。   待他看清来人正时一年多不见的徒弟时,不觉沉下脸来,把他徒弟训斥了一番。   他那徒弟在县城混了一两年,学得颇为伶俐乖张,赶紧嘻笑着把手上的熟食美酒放在了桌子上。   青阳道人见了好酒,又闻得肉香,这才转怒为喜,连忙招呼徒弟一起坐下。   他徒弟给青阳道人倒上一杯酒,自己也斟满了一杯,师徒俩开始对喝起来。不多时,两人都酒意正浓时,青阳道人徒弟不失时机地问道:“师傅,我刚刚进来时,你这么慌张地把什么东西塞入了怀中啊?”   青阳道人这时酒已喝高,大着舌头得意地道:“徒弟,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啊!从小把你拉扯大,你都没见师傅拿出来过吧?今天师傅就让你开开眼界,你看看这是啥?”   青阳道人伸手入怀,掏出了那张羊皮,对折了两下,得意地道:“你只能摸一下,不准看里面的东西!”   青阳道人徒弟伸手摸了摸那张羊皮,奇怪地道:“师傅,不就是一张羊皮吗?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宝贝的?”   青阳道人嘿嘿道:“羊皮?这可是历代祖师一代代传下来的,你再好好摸摸,是不是特别细腻?实话告诉你吧,这可不是羊皮,而是人皮!”   青阳道人徒弟闻听此言,酒意去了大半,缩手道:“师傅,为什么历代祖师要把这张人皮当成宝贝一样代代相传?难道这张人皮有什么特别之处?”   青阳道人道:“我也不知道这张人皮的谁的,或许就是无名氏的。人皮不稀罕,要紧的却是上面写着的字!”   青阳道人徒弟此时心下稍定,也因为吃一惊吓而吓出了一身冷汗,头脑此时显得异常清醒。他眼珠一转道:“师傅,能值得您老人家这么看重和东西,那上面记载的肯定是一样高深莫测的道术。”   青阳道人得意地道:“那是,上面记载了五行大法的布局与修练之法,更厉害的是五行取魂养鬼之术!”   青阳道人徒弟一下子傻了眼,他不敢置信地道:“师傅,世上果然有这么邪门的道术?这可真是闻所未闻,您以前没教过我,我也从没听其他道友说起过。师傅,快给我说说,这两样法术到底有多厉害。”   青阳道人趁着酒兴得意地道:“若修成了五行大法,你想想,天下万物岂不都是由五行构成?这就是说,只要修得此法,天下万物尽皆能为我所用。而那个五行取魂养鬼大法,则更为诡异,习成之后,能杀人于无形之中,自身还能籍此修得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之法!”   青阳道人徒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恍若置身梦中。他虽然不大相信,可他从小由青阳道人拉扯长大,对青阳道人的脾性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师傅青阳道人个性乖张、城府很深,而且从不吹牛。看着眼前的那张人皮,青阳道人的徒弟不由得开始相信了起来。   他假装酒醉,试探地问道:“师傅,既然这两样大法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一直没有修练呢?刚才我来时,又见你拿着大法秘笈地唉声叹气,这又是为何?”   青阳道人叹道:“徒弟,你不明白的。修练此大法,准备工作得耗费大半辈子,得有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布下五行大阵。其中最难为的就是五行中的‘水’阵,非但得有合适的地方,还得人为布下极恶风水。”   他眼睛中忽然闪过一丝欣喜,接着道:“前不久,我刚刚选好了地址。那是一个水库,正符合五行大法中‘水’阵的要求。我想方设法取得了那掌管着水库开发权的一位富人的信任,让他按我的要求布置了风水。为了不让他生疑,我没要他任何财物。只待七年后,大法将成时,我前去水库驱动水阵。”   “可怜啊,为了不让那有钱人生疑。我没要他一分钱,楞是饿着肚子离开了水库那里。为防不测,我不想让其他懂得道术的高人寻我麻烦,连我的行踪都没告诉他,只是和他约好了七年后在报上刊登寻人启事的联系方式。”   青阳道人的徒弟赶紧对他师傅一番吹捧,青阳道人显得更为得意。他喝了一大口酒,又挟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忽然叹气道:“除了五行大法要选好地方,布置好风水外,还得找阴魂做阵眼。”   青阳道人徒弟惊讶地道:“这么说来,师傅得偷偷杀人取魂了?”   青阳道人点了点头道:“所取之魂,还得满足五行属性。我刚才叹气,正为此事所烦恼呢!” ☆、第六百五十二章 剜眼剥皮   青阳道长不住地叹着气,他徒弟连忙再给他斟满一大杯酒问道:“师傅,取阴魂也这么有讲究啊?”   青阳道人点头道:“那是当然,要取命相中五行最旺者与五行大阵属性相配,此阵才可渐成气候,最终亦能发动。如果选中的阴魂,本来就是学佛修道之人,那练就的五行大法就更厉害了。”   他徒弟嘿嘿笑道:“师傅,莫不是你看中了一个命相符合的人,那人却为一学佛或修道的高人,师傅怕降不住他,故而唉声叹气?”   青阳道人眼睛一瞪,对着他徒弟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道:“小兔崽子,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敢对师傅这么没规矩。你师傅是什么人?不要说这个小小的乾县了,就算是整个中国,恐怕也很少有学道之人能入你师傅法眼!”   他徒弟挨了一耳光,却仍是赔笑道:“师傅教训得是,徒弟一年多没回来接受师傅的训导,应该受罚。师傅,那到底是什么事让您老不舒心?您老说出来,说不定徒弟我能帮上您老的忙呢!”   青阳道人呷了一口酒,苦着脸道:“徒弟,你还记得庙西的那户人家吧?张老汉老夫妻俩,这些年也着实算照顾我们了。谁想到三儿他阿姨让我帮她算过命,她命相正是命中木旺之人,适合做五行之阵的‘木’阵的阵眼。可我总觉得下不了手啊,所以才纠结着呢!”   青阳道人徒弟诧异地道:“师傅,您老从小就教我,做人要无利不起早,人要为我所用。怎么现在倒菩萨心肠,优柔寡断了起来?”   他一看青阳道人的神色,赶紧补充道:“师傅,其实想想也是,那个三儿阿姨这么多年是一直关心您老人家的。突然要对她恩将仇报,倒也真的为难!”   他顿了一下道:“师傅,那你准备作何打算?”   青阳道人叹口气道:“徒弟啊,你师傅原来从不这样,或许是这几年,为那俩老夫妻的善心所感动了吧!我真的下不了手了,也罢,此事暂且搁在一边,以后有合适的人选,师傅再下手吧!三儿阿姨,我是决不会杀了她的。”   青阳道人徒弟连声赞叹师傅心善,他站起身来说道:“师傅,您老先喝着,我去撒个尿就回来!”   青阳道人点了点头,仰脖又是一大口酒。他徒弟挨着他身边走过时,眼中凶光大盛。他悄悄地解下腰间的皮带,趁着青阳道人再次仰起脖子喝酒时,双手握紧皮带,狠狠地勒住了青阳道人的脖颈。   青阳道人受此猛然一击,双手下意识地抓住自己颈中的皮带,双脚不停地在地上踹着,一脚就踢翻了桌子。   他年事已高,如何敌得过年富力强的徒弟?不多时,便双眼爆出,舌头伸长,直挺挺地坐在了椅子上。   见青阳道人已经停止了挣扎,他徒弟生怕有诈,仍是不放心地狠狠地勒着他的脖子。过了好久,他才松开皮带,伸出一粒手指试探青阳道人的鼻息,又搭了搭青阳道人的脉。   确认青阳道人已死,他徒弟这才松了一大口气。看着斜坐在椅子上的青阳道人的尸体,他徒弟‘趴、趴’几下,对着青阳道人的脸恶狠狠地抽了几大耳光。   他不慌不忙地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看着对面师傅的尸体,悠悠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慢慢喝了起来。   他心中明白,这个破败的小庙,白天就很少有人敢路过,何况现在又是晚上,而且庙的四周又都是密林,庙后的柳树林后面,更是一座小山头,无路可走。   他喝了几口酒,嚼着一块牛肉。附身向前,从青阳道人怀里摸出了那张人皮。   借着烛光,青阳道人徒弟红着眼睛,喷着酒气,小心地打开了人皮卷。当他看着上面写着的五行秘笈时,禁不住欣喜若狂。   他激动地站起了身,挥舞着人皮,在他师傅青阳道人尸体上狠狠在踹上几脚,狞笑着道:“师傅,今天你可怨不得徒儿。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然会一时手软弃而不用,真是暴殄天物。你自己不修练,还不肯让我修练,祖师爷知道了都要责怪你的。等我练成五行大法时,我给您老人家好好上柱香。”   他踢了几脚,忽然喜道:“师傅,你这身皮囊我还舍不得踢了。才想起你刚说过的话,要是修道之人用作阵眼,那五行大阵会更厉害。师傅您的道行修为,那可真是响当当。让你的阴魂作为阵眼,这该有多厉害?”   他一眼发现破庙角落处那只大水缸,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把里面的杂物取出,费力地把那大水缸扛到了柳树林中。   回到庙中,他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他师傅青阳道人在积香寺四周栽树的家具,又回到了柳树林中,挖了一个大坑,把大水缸放了下去。   青阳道人徒弟取出随身包裹中的一大包朱砂,倒在了大水缸中,又挑了几担水,倒入了水缸。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回到破庙中。看着青阳道人尸体道:“师傅,对不住您了。只因您道法高深,在你死后怕你作祟,我不得不用朱砂水来镇住你尸身。徒儿一定练好五行大法,不给您老丢脸。”   他摸出了一把刮骨尖刀,阴森森地笑了一下继续道:“徒儿在五行大法没修练成功前,怕师傅您老一时想不明白,回来找徒儿晦气。唉,不得已,徒儿只能剜了您的双眼,让您老死后也不认得徒儿。再剥去您的脸皮,让您死后也没脸出来作祟。”   话音未落,他已经在青阳道人额头上用刀尖画了一个十字。在露出皮肉后,用刀尖钉住一边皮肉,另一边则用手奋力撕扯。   不多时,他已干净利索地剥去了青阳道人整张脸皮,只留下一张血迹斑斑、让人心中直发瘆的鬼脸。   撕下脸皮后,他又把刀子插入了青阳道人的眼窝,轻巧地用力一转,一只眼球便‘叭’地一声滚落在地。   如法炮制,剜出另一只眼球后,他把青阳道人高大的尸体背在了身边,费力地挪向破庙后的柳树林中。 ☆、第六百五十三章 破庙双尸   青阳道人的徒弟背着尸体艰难地来到了破庙后的柳树林中,看看四下无人,黑漆漆的一片,他这才把青阳道人的尸体放了下来,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喘了一会气后,取出绳索,把青阳道人的手脚绑扎在一起。趁着青阳道人的尸体还没完全僵硬,青阳道人的徒弟把尸体捆扎成了手脚相连在一起的坐姿。   他把从破庙里找到的一个大秤砣绑在青阳道人尸体的腿部,然后费力地把尸体推入了大水缸中。   由于水缸中早已灌满了朱砂水,尸体下水便慢慢地浮了上来。在腿部捆绑的大秤砣作用下,青阳道人的尸体慢慢地翻滚侧转,直至最后变成了坐在水缸中一样。   青阳道人徒弟赶紧返回破庙中,把早已瞅好的两块石板用扁担挑到了柳树林中。他小心地把古板盖在了大水缸上面,又在上面铺上了泥土,用脚踩踏结实后,这才停下手来不住地喘息。   在林子中,他不用担心会泄露行踪,放心大胆地点着了一枝烟,坐在地下回想着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有没有疏忽之处。   把尸体搬到林子的过程中,他事先就用青阳道人的衣衫包裹住了剥去了脸皮的头颅,根本不用担心头颅上的血会滴落在地。何况就算有一点血迹不慎漏了下来,万一有人碰巧发现了尸体,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日子,滴在泥地上的血迹也早就无影无踪了。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处理好杀人现场,把破庙内的一切收拾干净。青阳道人在喝酒时告诉他徒弟,每天傍晚时分,破庙西面的三儿阿姨就会前来破庙,给青阳道人送些蔬菜。   青阳道人的徒弟盘算着,自己要趁这机会杀掉三儿阿姨,取得她的阴魂,同时要防止警方在三儿阿姨失踪后,在警方前来调查时,不留下蛛丝马迹。   第二天傍晚时分,吃过晚饭的三儿阿姨果然和往常一样,和老伴张老汉打了个招呼,提着半篮子蔬菜向破庙而来。   张老汉也不在意,最近一两年,他们夫妻和青阳道人已经熟悉。青阳道人不喜外出,三儿阿姨就每天傍晚时送些果蔬来,而青阳道人也总是每次出去给人看风水后,回来就给点钱那俩老夫妻。   天边留下了一抹落日余晖,三儿阿姨急冲冲来到了破庙中。她穿过庙内那片杨树林时,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股阴风袭身,不由得内心紧张了起来。   在往常这个时刻,青阳道人总会在破庙前一株大杨树下打坐练气,而今天不见踪影,三儿阿姨一个人走进这个破庙,内心难免紧张。   她忐忑不安地在破庙门口轻轻叫唤了几下,听到里面有人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这才心中稍定。   当她推开庙门的一霎那,不由得呆住了。破庙内唯一的一张桌子,此时竟然摔了个稀巴烂。   在她一楞神时,只觉身后一个黑影一闪,还没反应过来,一条绳索便勒住了她的脖子。   青阳道人的徒弟在杀死了三儿阿姨后,把她的尸体埋进了早已挖好的一株大杨树下的洞中。在上面填结实泥土后,他才回到破庙中把那张散落的桌子收拾好,扔到了后山的山沟中。   青阳道人的徒弟在确定自己的杀人行为没留下任何破绽后,这才冷笑一声,趁天黑悄悄离开了积香寺,偷偷返回了县城之中。   他一点也不担心警方会动用警犬立即发现两具尸体,毕竟这是极为偏僻的山区,张老汉发现妻子一宿没回时,肯定会四处寻找。他找不着人报案后,也没人会想到这是一起凶杀案,一般都是由派出所民警作个失踪记录而已。   众人听完青阳道人徒弟的叙说,这才释了心头的疑惑。   青阳道人徒弟得意地冷笑道:“其他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们也都明白了。”   李冰看了看手中的五行短剑,不解地问道:“我还想问一下,你刚才被我短剑一刺,显得很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怎么这会儿象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   青阳道人徒弟一脸坏笑地道:“你们五人一直形影相随,今天我躲在山中,见到你们车子过来,本来我还担心张远山这个道士修为不够,发现不了这老宅中的阴气,要是错过了路,我就白费心机了。没想到你们果然车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在你们前方百多米处,我故意设下的路障还没派上用场呢。”   张远山脸一红道:“惭愧,我还真没这个修为。车子停下不是因为我发现这老宅有阴气,而是汽车水箱中缺水抛锚了。不过我认为那对你恐怕不是好事吧?这肯定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被你害死的鬼魂设法让我们车子停在这儿,发现你的阴谋,为死者报仇!”   青阳道人的徒弟闻听脸上肌肉一抽,随即阴笑着道:“张远山,你想用鬼魂来吓唬我?亏你也算半个道士,你不知道我在修习五行大法,就需要有阴魂来修练吗?虽然五行大阵让你们破坏了,可我还可用取魂养尸之术来达到一样的效果。”   他顿了一下,脸转向李冰道:“哎呀,李冰,真不好意思,让这混江湖的假道士打扰了一下,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实话告诉你吧,我才不知道你手中那把破剑是什么玩意呢!当你用剑刺我时,如果我不假装受伤倒地,怎么会让你们放心呼唤来其他三个同伴?让你们几个一起死,方解我心头之恨,你们几个也乐得黄泉路上热热闹闹。”   他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们正好五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生辰八字,但有李冰这小子那么聪明,钱一多盗墓出身阴气重,张远山好歹也学过一些道术,用你们五人之魂来助我修行五行之术,想必会让我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只是可惜了,两位天仙般的美女,也要跟着你们三人一起上路了!”   李冰冷笑道:“你这么有把握能对付得了我们五个人?”   青阳道人徒弟嘿嘿一声道:“你说得太好了,的确你们只有五个人,而不会来其他帮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在这个偏僻地方,想呼救也没办法啊,手机是不是没有信号?就算能偶尔拨通,也说不上一句话立即断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红衣尸鬼   青阳道人的徒弟狞笑道:“你们就死了那条心吧,在这荒山僻岭,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听到你们呼救的!李冰,你那把破剑又有什么用呢?我确实听我师傅说过,练五行大法之人,最忌五行之剑了。可那剑是传说中的神器,怎么可能会落在你手?”   李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青铜短剑,思忖了一会道:“这不可能,这把剑出自狄公墓,可不是什么赝品。我们都亲眼见到此剑发出了五行毫光,我先祖又在梦中告诉我这确是五行之剑,怎么可能会没什么效果呢?”   青阳道人徒弟听得李冰如此说,眼睛霎时睁大了,他惊奇地说道:“李冰,你没蒙我吧?我也只是听师傅说起,不要说我了,就连他老人家都没看见过这五行之剑。难道你真的拥有了五行之剑?”   他死死地盯着李冰手中那把青铜短剑,不多时竟然笑了起来:“哈哈,李冰,就算你手中之剑真的是五行之剑,那又怎么样?不懂此剑使用窍门,那就是一把废铜烂铁。”   他转向张远山揶揄道:“张远山,你身为道士,却也不知五行驱动之法,你还有脸苟活于天地之间?还是我来教你吧,据我师傅口传,五行之剑虽为对付修习五行大法之人而铸就,可没在剑上刻上那人生辰八字,此剑就不能唤醒灵力。你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更甭提我的生辰八字了,这五行之剑在你们手上,那就是一个摆设。”   李冰摆了摆手中的五行短剑,冷冷地道:“你也太猖狂了吧,我们五个人就制服不了你?难道你是传说中的江湖武林高手?”   青阳道人徒弟嘿嘿一声道:“这倒不是,刚和你们说过,我背着我师傅尸体时都快累死了,我怎么能杀了你们五人呢?你们回头看看,那是什么!”   李冰生怕有诈,紧盯着青阳道人徒弟,冷冷地道:“你想骗我们转身好突然下手吧?这点小把戏就别拿出来献丑了!”   青阳道人徒弟不答,嘴唇微动,显是在念叨着什么。   猛听得赵婉儿一声大叫,要不是撞到李冰胳膊上,估计已经摔倒在地了。   李冰惊讶地一回头,却见到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立在了众人身后。   大梁上,只留下了一段仍在微微摆动的绳索,本来吊在梁上的小男孩,此刻翻着白眼、吐着长舌正站在众人身后一动不动。   李冰惊道:“张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谁把那小男孩尸体放下来的?”   张远山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啊,又没见有人进来过!”他刚说完,猛然而悟,惊恐地叫道:“不好,难道是青阳道人徒弟五行邪术已经有所成,在驱鬼想杀我们吗?”   青阳道人徒弟森然说道:“没错,不然我怎么会有把握杀死你们五人?论身手,我可不是你们五人对手。可是,你们自信能对付得了这个红衣男孩吗?对了,张远山,你做道士还真不够格,我告诉你,这不是驱鬼,是驱尸!”   “你们受死吧!”,青阳道人徒弟狂喊一声,念了一句诅咒,那红衣男孩突然伸出双手,直挺挺地向李冰抓来。   李冰大惊,一剑刺向红衣男孩。剑尖碰到红衣男孩身体之时,竟然刺了进去,可红衣男孩却似浑然不觉,依旧恶狠狠地对着李冰扑来。   张远山赶紧把符纸贴向红衣男孩,当符纸贴上去后,红衣男孩果然停止了动作,呆立在当地一动不动。   张远山刚松了口气,却听得青阳道人徒弟阴阴地冷笑道:“张远山,你以为你那符纸能对付得这了五行之尸?真是笑话,刚才是我让它停下来的,逗你玩呢!”   张远山看着一动不动的红衣男孩,再看看青阳道人徒弟道:“你就别吹了,那尸鬼已经不能动了,明显是让我符纸镇住了。你手中失去了筹码,还敢在此胡吹一气?我就不信你还真的能驱尸了,是不是想把我们唬住借机溜掉啊?”   青阳道人徒弟一声冷笑,念了一句咒语道:“红衣尸鬼,把符纸吞了,暂时不要弄死他们,把他们几个打倒,我要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以泄我心中愤恨!”   张远山将信将疑地看着红衣男孩,却惊见在青阳道人徒弟的号令下,那红衣尸鬼真的举起了一只手,一把抓下张远山贴在他额头的符纸,放进嘴里一下子吞咽了下去。   众人大惊,却见那红衣尸鬼极是厉害,一下子就击倒了张远山和李冰。两人遭到红衣尸鬼重击,眼前金星直冒,身上火辣辣地疼。   赵婉儿、施丽娅和钱一多也让红衣尸鬼一下子击倒,和李冰他们摔在了一起。   众人忍着痛,从地上勉强坐起,五个人围成了一圈,面向外围坐着。   青阳道人的徒弟不住地狞笑着,看着众人的狼狈样,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处于这生死悬于一发的时刻,李冰心中虽然惊惧,可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他故意抬出破五行之阵时的一些事,装作临死前想弄明白真相,得到青阳道人徒弟亲口证实。他拖延青阳道人徒弟下手取众人性命的时间,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这危急关头找到一线生机。   施丽娅绝望中忽然见到和李冰对话的青阳道人徒弟的一个细微的动作,喜欢用左手抹着鼻子,心中一动:怪不得这人觉得依稀相识,难道是他?   施丽娅悄悄地摸出手机,见屏幕上有一格微弱的信号,悄悄地拨打了一个号码。   正在说话间的青阳道人徒弟,突然身上传出了一下‘嘟’的一声,不禁笑道:“这鬼地方,手机信号这么差,响一下就没了。真是扫兴,打扰了我和李冰释谜的雅兴。”   见青阳道人徒弟并没有摸出手机看一眼,施丽娅放下了心。她悄悄地在张远山耳边说道:“张大哥,你悄悄给张符纸我,不要让那恶人发觉。”   张远山此时已经毫无主意,见施丽娅向他要符纸,不觉心中苦笑。虽然符纸对那红衣尸鬼没什么用,张远山还是不假思索地偷偷摸出一张符纸,悄悄地塞进了施丽娅的手心。张远山认为,这个时候,那符纸可能是施丽娅心中害怕想侥幸求生的最后一线希望吧! ☆、第六百五十五章 五行诛邪   施丽娅手心里攥着符纸,突然对着青阳道人徒弟道:“你们两人能不能停一会?我知道你要杀了我们,在我死前,能给个机会让我和李冰说几句悄悄话吗?”   青阳道人徒弟一楞,坏笑着道:“行啊,你有什么话要对李冰说?不会是你暗恋李冰一直不敢吐露心声,临时前想表达一下吧?”   施丽娅幽幽地道:“是的,我爱李冰!有些话压在我心里好久了,既然有生而无缘,我现在就想对他说出我心中的秘密,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施丽娅此言一出,众人都大感惊讶。赵婉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色错愕,一时呆若木鸡。   李冰心中早就明白施丽娅对他的情份,虽然在生死关头,却也不由得脸上一红。他嗫嚅着道:“施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施丽娅坚定地道:“不,这些话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连青阳道人的徒弟都答应让我死前对你表白了,你还犹豫什么?难道我临死都没机会吗?”   施丽娅说着伤感起来,那美丽的大眼睛中,一滴硕大的泪珠滴落了下来。李冰尴尬地道:“好吧,施姐,我们两人到墙角说说话吧!”   青阳道人徒弟哈哈狂笑起来:“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看得出赵婉儿也是深爱李冰的吧?这下有戏可看了!李冰,你和施丽娅就到墙角边聊些亲热的话,我也不怕你们逃走,有红衣尸鬼在,你们一个也跑不出这大门!”   施丽娅一扯李冰的衣角,从地下站起身来,两人默默走向了墙角。   施丽娅看了一眼赵婉儿,不敢对视她的眼睛,背转身紧紧地拉住了李冰的手。   李冰突然觉得施丽娅手中悄悄塞给他一团纸,低头一看,原来是张黄色的符纸,不觉心中诧异。   他抬头看到施丽娅对他挤了一下眼,心中立即明白这其中大有原委,不再发问,只是伸出右手,紧紧地揽住了施丽娅那柔软的腰肢。   李冰这样做,是他心中明白施丽娅肯定有什么事要告诉他,而且和手中那张符纸有关。故意紧紧搂住施丽娅,就是不让青阳道人的徒弟发现而起疑心。   他哪知道,这一举动被赵婉儿看在眼里,一时间气结胸肠,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施丽娅幽幽地道:“李冰,你不要回答我,听我把话讲完,我死也无憾了!”   那蒙面人不由得拍了拍手,赞许道:“好一个痴情女子,等会让你死得痛快些,少受些折磨!”   施丽娅并不理会蒙面人,附耳李冰悄声说道:“李冰,你现在什么都别问,你偷偷咬破指尖,在上面写上生辰八字,然后把符纸贴上五行短剑!”   李冰心头一震,他知道施丽娅所说的正是那个蒙面人的生辰八字,而据蒙面人自己所说,青阳道人说过,启动五行之剑灵力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剑上刻上修习五行邪法之人的生辰八字。   他虽然不明白施丽娅是怎么知道那蒙面人生辰八字的,但形势危急,不容他多想。   待施丽娅悄悄告诉李说生辰八字后,李说迅速咬破指尖,在符纸上写下了生辰八字。   蒙面人看到李说怪异的举动,不禁心中生疑,喝问道:“李冰,你在搞什么鬼?转过身来!”   李冰慢慢地转过身,蒙面人赫然见到,李冰一只手握着青铜短剑,另只手上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符纸,上面还有几个红色的字迹。   他心中大惊,怪叫道:“李冰,你搞什么鬼?难道你也学过道术?”   李冰不再理睬蒙面人,高举起短剑,把那张符纸从剑尖上戳了下去。   剑尖刚戳过符纸,忽然老宅内卷起一阵狂风,刮得李冰掉落在地的那把手电猛地撞向墙壁。   手电一下子传来了玻璃破裂声,瞬间室内一片漆黑。众人正心惊之时,一道强烈的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一声炸雷把所有人吓得身子一震,俱都尖叫起来。   那把青铜短剑突然挣脱了李冰之手,剑尖向上,悬停在空中,向外散发出五色毫光。   “五行之光!”,众人皆惊叫起来,脸上全都露出了惊喜之色。见到眼前诡异的一幕,蒙面人心知不妙,转身欲逃。   可为时已晚,五行之光化成了一个光圈,把红衣尸鬼和蒙面人全都罩在了里面。   红衣尸鬼突然掉转身,双手死死地卡住了蒙面人的脖子。   蒙面人死命地挣扎,可一切都是徒劳,红衣尸鬼的十指已经插入了蒙面人的脖子中。   一团火光冲天而起,在火光中,红衣尸鬼和蒙面人不断地哀嚎挣扎,惨叫之声让众人听得全都毛骨悚然。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火光消失了,外面的闪电和雷声也停了下来。李冰摸出手机,借着屏幕的光亮,仔细地打量着老宅堂屋。   似乎刚才那一切就是一场梦似的,堂屋内没留下半点痕迹,只有那把青铜短剑静静地躺在地上。   张远山舒了一口气:“五行短剑果然厉害,诛灭修习五行邪法的恶人,不留下半点痕迹!”   黑暗中,众人慢慢恢复了平静。劫后余生,众人心里都感慨万分。   手机屏幕的微光中,施丽娅看到赵婉儿一言不发,拉起赵婉儿的手道:“婉儿,你猜刚才我跟李冰说了什么?”   赵婉儿闷了一会,终于憋出一句:“那是你们的隐私,我怎么会知道?”   李冰赶紧道:“你们都不知道施姐为什么说爱我吧?她太聪明了,这是为了迷惑那个蒙面人。施姐知道了蒙面人的生辰八字,故意这样说,骗过了蒙面人。她在角落处告诉我了,把蒙面人生辰八字用我的指血写在了符纸上,唤醒了五行之剑的灵力,终于除去了邪道和恶尸!”   赵婉儿这才抬起头,将信将疑地问道:“施姐,果然是这样吗?你是怎么知道那蒙面人的生辰八字的?”   施丽娅浅笑着说道:“你们知道刚才蒙面上身上的手机怎么会突然响了一下吗?那是我暗中拨打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或许是老天暗中保佑我们,在这个信号极差的地方,居然拨通了。虽然只响了一下就因为信号太差自动断掉了,但我也因此确定了蒙面人的身份。” ☆、第六百五十六章 五行归一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施姐,那个青阳道人的徒弟到底是谁?”   施丽娅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样踏上破四象之阵的旅途的吗?当年我给王立平利用,又不想伤害你们,违心地出了个主意,找了个江湖骗子袁风冒充唐初大术士袁天罡的后人,以其能拖延我们的行程。”   “他编出了四象之说,没想到阴差阳错,上天借他之口指引我们真的破解了四象之谜。刚才看到那个蒙面人时,我就觉得依稀有点面熟,只是一直想不起他是谁。”   赵婉儿惊讶地问道:“什么?那个青阳道人的徒弟就是袁风?”   施丽娅点点头道:“是的,在我印象中,袁风就是一个混吃蒙喝的江湖骗子。青阳邪道这么厉害,而他的弟子也是诡异得很,我怎么也不会把袁风跟青阳邪道的徒弟联系起来。”   “当我们被那个红衣尸鬼一下子打得摔在地下时,袁风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引起了我的怀疑。他平时喜欢用左手抹一下鼻子,刚才我们几人被制服,他得意之时,不禁露出了这个破绽。”   “就是这一个极小的动作,我立即想到了袁风。只是我还不敢确定,毕竟他一直蒙着脸。如果我认错人,写错生辰八字,那五行之剑根本不会起作用,我们几个人就真的死定了。”   “所以我偷偷拨打了袁风的号码,还好得天照应,他那手机果然接通了。虽然只响了一下,但我已经确信,这蒙面人就是袁风了。”   张远山一摸脑门,恍然大悟道:“施姐,怪不得你要我偷偷给你张符纸!我当时还以为你心中害怕,向我要张符纸保命呢,原来你是想借张纸把袁风的生辰八字写上!”   施丽娅莞尔一笑道:“是的,可是我们身边又找不到笔,如何能在符纸上写上袁风的生辰八字呢?我想到了咬破指尖用血来书写。看着李冰手中的短剑,我又想起了袁风说过的话,必须要把修习五行邪法的人的生辰八字刻在剑上,此五行之剑的灵力才能唤醒!”   “以前在狄公墓中得到此剑时,张大哥就说过,李冰才是此剑主人。也就是说,我们其他人即使有了袁风的生辰八字,也没法唤醒此剑灵力,只有李冰才能驾驭此剑。”   “想到此处,我突然明白了,今天的一切,其实早就由上天注定了。那写生辰八字的指血,肯定也得李冰之血,因为他血中有六颗舍利的灵力和四象之气,威力无穷!下面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众人都嗟叹不已,正在感慨之时,忽然见到李冰哎呀一声,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一下子跌坐在地。   众人大惊,齐声惊呼。李冰闭上双眼,盘腿坐起。   地上那把五行短剑再次放射出五行毫光,把李冰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众人心知有异,俱都摒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那诡异的一幕。   五行短剑从地上慢慢飞升起来,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是剑尖指向了地面。   五色毫光越来越强,那柄短剑忽然‘噗嗤’一声,没入了地下,而那五道五色毫光,却仍悬在空中,围绕着李冰飞速旋转起来。   不一会,那五道五色毫光忽然凝聚在一起,一下子冲向李冰的眉心。老宅内再次暗了下来,漆黑之中,李冰长长地呼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的光线,李冰看着身边四个人惊讶地问道:“你们几个都怎么了,为什么一言不发都盯着我?”   赵婉儿惊奇地道:“李冰,刚才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冰摇了摇头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突然头晕,只记得自己坐在了地上,其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赵婉儿大为惊奇,把刚才发生的怪事告诉了李冰。张远山笑道:“恭喜李冰,你体内又多了五行之气!越来越强大了,只是你不会主动调用这种神秘力量而已。”   李冰大为震惊,急忙用手机屏幕对着地面细看,却在刚才众人所说的短剑没入地面之处,根本看不见一丝异样。   他楞了一会说道:“我们离开这里,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报警吧!”   施丽娅掩面笑道:“李冰,我看你今天夜里是被吓傻了。这里有什么?一座空了的老宅而已,既没有红衣男孩也没有已经消失了的袁风,更没有你所说的那把剑。难道你报案是为了让警察前来看看这所空宅?呵呵,警察不是以为你报假案,就是当你精神上有问题了!”   李冰脸上一红,尴尬地嘿嘿笑了几声道:“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五行既然得破,下面就应该是六合了!”   赵婉儿神色忧虑地轻叹一声道:“唉,过了五行固然让人感觉开心,可一想到这六合,估计最起码又要死六个人,心中就觉得难受!”   施丽娅轻声道:“婉儿,别难过,那些人是命中注死,就算我们不来,他们也是已经命中注定,逃不过这一劫数。何况天地万物都在改变,说不定以后我们碰的不是再有人死,而是我们救人呢!”   赵婉儿轻轻地‘嗯’了一声道:“但愿如此吧!李冰,你上次说过六合的意思,我没记住,你再简单说一下好吗?”   李冰道:“五行之说,源于‘五’是自然界中五种物质、五种能量、五种气场;而‘五’ 相互作用产生的运动,则称为‘行’。‘五’和‘行’合起来就是‘五行’。五行相生相克是代表物质、能量、信息的演化形式,它是朴实的世界观与自然科学。”   “既然产生了物质,又因此有了各种物质的运动,那么,空间观念也就自然产生了。四象代表四个方向,六合就是四象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基地上,再加上了天和地。”   赵婉儿惊讶地道:“四象阵我们已经破解,这六合中暗合四象,难道还得再过一遍?”   张远山微笑道:“依我看来,完全不必。或许施姐说得对,以后我们遇到的事,不一定会死人了,说不定还真的要救人呢!‘五’这个数,在佛道中为大凶之数,就象基督教中‘六’字为不吉一样。我们在五行之行,都是遇到的凶事,如今五行已过,或许有改变也未必可知。”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七月十四   一轮圆月挂上了树梢,李冰对着张远山挤了一下眼。张远山立即心领神会,闭目掐指。   不一会,他睁开了眼睛道:“李冰,快跟我出去一趟。明天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了,现在人叫中元节,我们道士还是习惯称为鬼节。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夜幕降临,正是鬼门大开之时,阴气甚重。你们几人都呆在酒店里不要出来,我和李冰出去转转,卦象上说今天李冰将会初遇六合之事。”   赵婉儿将信将疑地问道:“张大哥,真的是这样?你不会是蒙我们带着李冰出去鬼混吧?”   张远山很认真地回答道:“才不是呢!中元节又称‘七月节’或‘盂兰盆会’,这名称来源于我们道教。南北朝时,北魏的太武皇帝拓跋焘听信崔浩之言,奉道灭佛,是佛教史上有名的‘三武灭佛’灾难之一。从那时起,就流行道家说法,农历七月半,在河内放灯就可以让鬼魂托生。”   “佛教中,在阴历七月十五日这天,根据佛经中所载的‘目连救母’的故事,佛教徒举行‘盂兰盆法会’供奉佛祖和僧人,济度六道苦难众生,以及报谢父母长养慈爱之恩。”   “中元节这天,一死一生,既可以寄托对逝去之人的哀思,又让人谨记父母的恩德。所以,为了在中元节这天能让众鬼魂回家接受亲人的祭奠,地府在农历七月十四晚上就鬼门大开,让众鬼回家饱餐一顿,领些冥币再由鬼差押解回阴司继续受苦。”   他一本正经地道:“所以七月十四,是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并不输于清明节。在这天晚上,体弱多病、阳气不足之人,尽量不要外出,免得撞邪!就算外出,在路上也不要嬉闹,更不能随地小便什么的,很容易冲撞到鬼魂的!”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张大哥,你不就是想说我和施姐是女子,阳气不旺嘛!钱大哥身子弱,又胆小,也不能出去,只有你和李冰两人能出转转了!好吧,你们早去早回,要是有什么发现,回来快跟我们说说。”   李冰假意道:“张大哥,你真的算准今天晚上我们会有所发现?”   没待张远山回答,他已经向门外走去,张远山嘿嘿一笑,立即跟在后面一起离开了酒店。   街道上冷冷清清,没什么车辆,也没什么行人,倒是见到许多人在自己家门口烧着纸钱。   张远山小声道:“李冰,现在他们烧的纸钱,不是给死去的亲人的,而是用来打发那些孤魂野鬼,这样才能顺利地把亲人的鬼魂带回家接受祭祀。”   李冰惊讶地道:“张大哥,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以为七月十四晚上烧的钱是给死去的亲人的呢!”   张远山悄声道:“确实是烧给死去的亲人的,不过在烧给死去亲人之前,先得给路过的鬼魂烧点纸钱。既然六合是天地加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那我们今天夜里不妨向东而去,或许能有所发现。”   李冰点头应承,两人穿过了几条街,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看到一个老妇正在路边烧着纸钱。   李冰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奇怪地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你有没有发现那老妇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几处,烧纸钱时,只在自家门口,只一处或门旁各一处,她怎么多点燃了好几处纸钱?”   张远山定睛一看,也觉得颇为奇怪。他伸手入袋,拿出柳叶和牛泪,涂抹好后,在自己眼皮上抹了一下。   看了一会,他小声道:“李冰,不论你看见什么,你都不要惊讶,要装作没事人一样。”   李冰点了下头,张远山也把牛泪擦了一下李冰的眼皮。李冰再次睁开眼前,不觉吓了一大跳。刚才还空空如也的街道上,竟然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再看那些游荡的人群,几乎都是目光呆滞,行动僵硬,李冰心中立即明白了,这些都是鬼门大开后,来人间接受祭祀的孤魂野鬼。   有鬼向李冰迎面而来,李冰正待闪开,张远山紧紧拉住李冰的手道:“别动,你要是避让,鬼就发觉你的存在了。这阳世之人和阴间之鬼,谁也看不见谁,你要是有意识地避让,那鬼就立即能察觉到你的存在,这就麻烦大了。”   李冰心内惊惧,不过听了张远山的话,立即镇定下来。他眼见那鬼就将撞上自己,心内虽然惊惧,却心一横,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站立不动。   那是一个吊死鬼,长长的舌头伸在外面,让李冰觉得好恶心,翻肠倒胃,好不舒服。当那鬼撞上李冰的一霎那时,李冰虽然头皮一炸,却也颇感惊讶,明明给那鬼撞上了,却没有任何感觉。   更让他惊奇的是,那吊死鬼竟然穿过他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李冰吃惊地看着张远山,正待要问,却听张远山压低声音道:“别作声,鬼和人相遇,看似是在同一个世界,如果互相不打扰,那么就是两个世界了。你们相撞却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这个道理,人鬼殊途,你们本不在同一世界中。”   李冰惊讶极了,转头看向另一处正在烧纸钱的地方。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蹲在地下,正在自家门口烧着一堆纸钱。有许多‘人’经过他们家门时,伸长了脖颈对着他家层里张望,看神情似是犹豫了一会,再顺手拿起飘在宛中的几张‘钱’离去。   再看那个老妇,她在家门口共放置了五处纸钱,门口还摆放着一只香炉,里面三柱清香正在袅袅上升。香炉边还插着两枝点燃的蜡烛。   许多鬼经过那老妇家门时,给那众多的‘金钱’所吸引,根本无暇顾及向老妇家里张望。那些经过的鬼,在取得冥币后,又对着香炉飘出的清香贪婪地吸了一会,似乎极为享受,再带着满足的表情离开。   李冰悄声问道:“张大哥,那个老太为什么烧的纸钱比别人多?难道她是心地极善之人,在施舍阴食?”   张远山摇头道:“我觉得里面大有蹊跷,这个老太看上去似乎也懂道术,她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不想让任何一个路过的亡魂探望她家。” ☆、第六百五十八章 烧纸祭鬼   张远山小声道:“走,李冰,我们前去打探一下究竟!”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走近了那个正蹲在地下烧纸的老妇。   李冰有礼貌地问道:“大妈,我们不是本路人,迷路了。请问这里到华阳酒店怎么走?”   那堆纸钱烧得正旺,那老妇听得李冰问话,慢慢回转头来。那老妇刚一回头,李冰心中暗暗吃惊。只见火光中那老妇一脸凶相,眼睛中露出怨毒之意。   她没好气地道:“你们不知道今天晚上要祭祀亲人吗?快离开这里,找别人打听去。”   李冰心中陡然觉得,张远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那老妇不象慈善之人。她烧这么多纸钱给鬼魂,这其中必有蹊跷。   张远山冷冷地道:“老太太,我看你不是在祭祀亲人,而是在打发路过的鬼魂。”   那老太闻听,从地上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张远山看了一会道:“你是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就不怕得罪了过往阴灵吗?”   张远山淡淡地道:“老太太,你家中是不是有病重之人?我看你似乎也是懂得道术之人,这阵势摆明了就是‘一香敬魂,五钱送鬼’。你是不想那些鬼魂的阴气冲撞了你家中病重之人吧?”   那老妇神色突然紧张起来,厉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要多管闲事,小心冤魂缠上你们,不得好死!”   李冰打量了一下四周,见那老妇凶狠地盯着张远山,赶紧一扯张远山的手道:“张大哥,老太太在祭祀呢!我们就别打扰她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张远山虽然显得不大甘心,可见李冰紧拉着他不放,不得已只得悻悻离开。   李冰悄声道:“张大哥,我们快回酒店吧。我心中有预感,我们这次之行,真与那个可怕的老太有着密切的联系。”   两人快速回到了酒店,把刚才的奇遇对着众人一说,大伙儿全都兴奋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众人用过早餐后,在酒店的大堂内喝着咖啡。赵婉儿突然轻声说道:“施姐,你看斜对面那个女孩,真羡慕她的身材,这么苗条。”   众人听得赵婉儿之言,循声望去,果然在斜对面的一张桌子上,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在悠闲地品着咖啡。   那女孩身着一袭粉色吊带裙,岂止是苗条,简直可以说是瘦骨嶙峋。两只肩胛骨高高地耸起,甚至可以看得到她颈下暴露在裙子外面的肩膀下的一根根肋骨。   一向沉默寡言的钱一多悄声道:“婉儿,你有没有搞错?这样的排骨美人看着都肉瘆,哪有一点美感可言?”   李冰盯着那女孩看了许儿,赵婉儿见此,偷偷地捏了一下李冰。李冰痛得一下子叫了出来,斜对面那个女孩也让李冰的叫声所吸引,对着众人坐的方向看了过来。   就在她抬头看向众人时,张远山轻呼一声,满脸惊讶的神色看着那个年轻女孩。他悄悄地道:“李冰,你一直看着那个女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冰正疼得呲牙咧嘴,听得张远山发问,咬牙忍住痛道:“张大哥,我没看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女孩不大对头。”   张远山低声道:“李冰,你的感觉没有错,那个女孩是有问题。她刚才抬头看向我们时,我发现她印堂发黑,布满死气。再看她的眼睛,虽然很大,却已毫无生气。我估计这女孩阳寿将尽,没多少日子了。”   众人闻言皆暗暗心惊,赵婉儿吃惊地道:“张大哥,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那个女孩?”   施丽娅也跟着道:“张大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那个女孩吧!或许她就是我们六合之旅中的一个目标呢,救了她,我们的任务才能继续。”   张远山为难地道:“你们当我是大罗金仙了?人的生死天注定,要是她命中阳寿将尽,便是我祖师爷下凡,也救她不得。”   李冰看了看赵婉儿的脸色,赶紧道:“张大哥,你不试怎么知道她是不是阳寿将尽?或许她只是撞了邪,那就有救!”   张远山叹口气道:“好吧,那我就将就着试一下。不过我要先得到她的生辰八字,你觉得她会相信我吗?”   施丽娅道:“此事不难,我去和那女孩聊一会,保证一会就让她过来,把八字报给张大哥。”   施丽娅说完,脸带微笑走向了那个女孩。也不知她们俩说了些什么,不一会,那女孩果然站了起来,跟着施丽娅来到了众人面前。   那女孩很大方地伸出手道:“我叫苗淼,不是本地人,就住在这酒店中。听这位施小姐说,你们中有位张道长甚是厉害,看出了我气色不好。不知哪位是张道长,小女子恳请为我占上一卦!”   张远山站起了身,本想伸出手去,但一看到那女孩白晰得几乎没有血色,又瘦得象芦柴棒一样的手臂,犹豫了一下,缩回手道:“我叫张远山,是茅山嫡传弟子。刚才无意中瞥见苗小姐印堂发黑,不苗小姐遇到了什么事,这才委托施姐前去一问。”   苗淼笑道:“原来张大哥是茅山道长啊!失敬了!不知张道长算上一卦,卦资如何?”   张远山忙道:“苗小姐,您别误会!我可不是跑江湖蒙吃骗财的江湖术士,只是刚才看出苗小姐气色不佳,近日恐有大难,这才说了出来。”   他一指赵婉儿和施丽娅道:“这两位小姐心肠好,听我说后,非得让我给你算上一卦,看看有没有办法为苗小姐破解。苗小姐,你要是信得过我张远山,请你报上生辰八字,我分文不取!”   苗淼听后,略显惊讶,良久方道:“如此看来,张道长果然是一方高人。这儿人多,不是说话之地,诸位如果方便,请到我客户中说话如何?”   张远山点了点头,众人都跟着苗淼向客房走去。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苗淼竟然就住在施丽娅房间的隔壁。   进了房间,苗淼见到众人打量着她的目光,不由得得意地说道:“各位,你们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这么瘦啊?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苗淼神秘地转身,走向抽屉,从里面翻找出一样东西。 ☆、第六百五十九章 恐怖宅子   苗淼拿出一个相框,微笑着摆在了桌子上。众人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定睛对着相框一看,只见相框里有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孩。   相框中,那女孩子笑靥如花,身材丰满,却也显得朝气蓬勃。众人都觉得那女孩子好生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赵婉儿盯着相框看了一会,不觉瞪圆了双眼,惊讶地说道:“苗小姐,这不就是你吗?可是你和照片中相差太大了。照片上的你,显得青春朝气,而且身材丰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镜框中的是不是你?”   苗淼微笑着说道:“那正是我,是我在今年春上踏青时所拍。”   赵婉儿吃惊地道:“这是你在今年的春天所拍?才几个月时间,你怎么瘦成那样?是减肥还是生病所致?”   苗淼嘻嘻笑道:“当然不是生病啦!我减肥也没几个月时间,最近半个月才减肥成功的!”   众人都吃惊地‘啊’了一声,没人敢相信短短的半个月时间,苗淼竟然会变得骨瘦如柴。   苗淼微笑着道:“赵小姐,你比我漂亮多啦!你身材这么好,根本不用减肥的,不过你如果有兴趣,我会介绍你前去减肥的。现在还是先请张道长给我算上一卦吧!”   张远山点了点头,听苗淼报完八字,闭目掐指算了一会。良久,他才皱眉说道:“奇怪,从命理上来说,苗小姐当有七十八岁阳寿可享。可为什么从面相上来看,苗小姐却是印堂发黑,死气浮于颜面呢?”   苗淼听了也大吃一惊道:“张道长,你是说我命不长了?你可别吓唬我啊,下个月我就快要做新娘了!美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呢!”   张远山正色道:“苗小姐,我敢对天起誓,我绝没有瞎说半句。而且我观苗小姐气色,只觉得苗小姐的精、气、神正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流失。这种怪异的事,我以前非但没有见过,还没有听说过呢!”   苗淼大惊,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显得惨白起来。她犹豫了一下道:“张道长,施小姐刚才在酒店大堂内和我说起时,我因为心中有件害怕事,这才跟着施小姐到你们那儿,想让道长帮我出出主意的。”   张远山看着苗淼道:“苗小姐,你应该是撞邪了!你想让我帮你出出主意,是不是你最近经常做恶梦?”   苗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正是这样!这事还得从半个多月前说起。”   半个多月前,苗淼无意间听到有人说起乾县有家保健养生店很有名气。那店只接待年轻女客,而且得是处子之身。   苗淼正为不久前拍婚纱照时,因为体态丰盈,穿不下婚纱,在拍照时不得不剪开婚纱后面用别针扎着拍照十分尴尬而心生苦恼。   她听说那家保健养生店减肥有独到之处,凡是在那接受减肥治疗的年轻女子,一个月内即可成功瘦身,不由得动了心。   好在她家境殷实,钱不是问题,于是立即孤身一人赶到了乾县,找到了那家养生馆。   那保健养生店并不起眼,只是在店门口挂了一块小小的招牌。店内也没什么人,就店主一人,而且还是个长相凶恶的老妈妈。   苗淼刚进入那个保健养生店时,就觉得很是压抑,有种透不过气的恐惧感。店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香的味道。   在店内还供奉着一尊她也说不出名的神像,那神像也是显得相貌凶恶,苗淼刚进入店内时,恰逢那店主正在给神像上香。   她听得有人进入店内,慢慢转回身,阴森森地说道:“姑娘,你是来接受减肥治疗的吧?你可听好了,来我这里减肥的姑娘,必须是处子之身。若是条件满足,不到一月,即可让你成功减肥;若不是处子之身,接受我的减肥疗法时,只怕会全身经脉断裂而亡。你考虑清楚了吗?”   苗淼心中害怕,又感觉不仅是那老太和那神像凶狠的目光盯着自己,似乎昏暗的屋子内,还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害怕极了,可又拒绝不了一个月即可成功减肥的诱惑,不禁点了点头,向那老太保证自己绝对是处子之身。   老太满意地对她笑了笑,已然没有了原来的可怕之相。她收下了苗淼五千预约金,然后带着苗淼向楼上走去。   虽然外面正是阳光普照,可这店内却显得极为阴森。可奇怪的是,明明店面和楼上的房间都装有日光灯,那老太却不打开,只是在墙壁上亮着几盏瓦数很低的节能灯。   老太似乎看清了苗淼的心思,冷冷地说道:“姑娘,你别害怕。我这减肥疗法只针对年轻处-女,所以屋子内不能见到阳光。而且灯光也不宜太亮,这才能收到奇效。”   苗淼早已注意到了,店面和楼上的房间,窗户全都用木板钉得死死的,还遮盖上了厚厚的窗帘,外面的阳光根本不可能透射进来。   店面虽然不大,但楼上倒显得极为宽敞。那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商品房,室内摆设的家具都显得古色古香,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诡异之极。   老太指着西首的一个房间说道:“苗小姐,这是我的卧房!”她又指着东首那个卧室说道:“苗小姐,这是减肥的工作室,你以后每隔三天来一次接受一个小时的治疗。记住,若是你来了月-经,治疗就必须暂停!”   苗淼赶紧道:“张老太,你放心,我身上刚干净了几天。现在接受治疗绝没有问题。”   她视线停留在商品房北面的那个房间,不禁心中更显害怕。   那个房间房门紧闭,除了有把球形锁外,还特地加上了一把很大的铁锁。房间门上,贴满了黄色的符纸。边上的节能灯也没打开,更显得幽暗诡异。   苗淼心中害怕,紧张地问道:“张老太,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关了门还贴了这么多符纸?”   张老太回转头,死死地盯着苗淼道:“苗小姐,在我这里想减肥,你就不要多问。我告诉你,我是信道之人,这个房间是我练功修行所在。你以后来这里,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更不准靠近那个房间。切记,要是惹出什么事,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苗淼害怕极了,不敢多问。张老太打开了那个减肥专用的房间,冷冷地道:“苗小姐,你跟我进来吧!” ☆、第六百六十章 夜半淫-梦   屋子里黑乎乎的,苗淼一时适应不了屋内的环境。只觉得黑暗中一只有如鸟爪一样枯瘦的手一把拉得得生疼,张老太阴阴地说道:“苗小姐,你躺床上去,我给你做减肥疗程。”   苗淼给她用力一扯,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身子碰到了一张硬邦邦的木床,这才单手撑住,稳住了身形。   这时他才看清屋子内的摆设,一张简易的木床铺着一张凉席摆放在屋子中央。床头处有一张高高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只香炉和两只烛台。更让她心中恐惧的是,床的两头各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苗淼心中害怕,后悔来了这里,只是减肥的诱惑让她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慢慢地躺在了那张床上。   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令人心酸的噪声,苗淼侧转头,看到张老太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只小木箱。   她好奇地看着那木箱,见到张老太小心地打开后,竟然从里面取出了一包针灸用的银针。   苗淼吓了一大跳,惊惧地问道:“张老太,你想干什么?我是来求你减肥的,不是来治病的,你用这玩意干吗?”   张老太阴阴地道:“苗小姐,你知道为什么我给人减肥这么有成效吗?不靠药物,不靠运动,我就是采用的社会针灸疗法。你不要怕,针灸又不会痛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苗淼迟疑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陪着笑脸道:“张老太,你这么有名气,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怕痛,你待会手脚轻一些可以吗?”   张老太嘿嘿一声道:“苗小姐,我这可是社会绝活,你不会感觉丝毫疼痛的,反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不过有件事我得警告你,你要是减肥成功了,决不能对外人提起我用的是社会针灸疗法,这可是秘密。”   苗淼轻轻地‘嗯’了一声,只见到张老太又从木箱中取出了一只玻璃小瓶子,里面装了小半瓶淡黄色的液体。   张老太看到苗淼疑惑的神色,边拨出银针在那小瓶淡黄色液体中搅动,边解释道:“苗小姐,你可别小看这一小瓶东西,那可是我祖上秘传的减肥圣药,配合这银针使用,不出一月,你就会变得很苗条了。”   苗淼只觉得张老太的手在她身上一通乱摸,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她不觉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张老太的手虽然干枯粗糙,可在自己身上慢慢抚摸,苗淼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只听得张老太啧啧连声道:“苗小姐根骨奇佳啊,肤色也这么好,真是难得!”   苗淼清楚地感觉到,说话之间张老太似乎在把银针一根根扎入自己身子。果然没有一丝疼痛,相反一阵阵酸麻感,让苗淼感觉无比受用。   不知不觉间,苗淼渐觉眼皮沉重起来。等她再次睁开眼时,见到张老太不知何时,点燃了床头烛台中的两枝红蜡烛,坐在床边,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看着。   见苗淼睁开了眼,张老太淡淡地道:“苗姑娘,今天的疗程已经结束了。三天之后,你再来做第二次疗程,连续七个疗程,你减肥就初见成效了。”   苗淼惊喜极了,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仍是千恩万谢地告辞了张老太,回到了入住的酒店之中。   做完减肥疗程的苗淼,回到酒店后,虽然已经接近傍晚,可仍是食欲不振,肚子中也不觉得饿。   她心想这可能就是张老太的减肥效果吧,也没怎么在意,只觉全身懒洋洋的,洗漱一番上床便睡。   不知睡了多久,苗淼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象是被人压住,而且有两只手不断在她身上抚摸游走。   苗淼想睁开眼,却又觉得眼皮特别沉重,怎么也睁不开来。与这种懒洋洋的感觉相对应的是,苗苗此刻也让那双手抚摸得兴奋起来。   她感觉到那是一个年轻男子,似乎就是她少女时代经常梦想的白马王子。那男子慢慢除去了苗淼的睡衣,从苗淼的额头开始慢慢向下吻起。   苗淼只觉得那男子嘴唇冰凉,碰在自己肌肤之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她低低**着,享受着那男子慢慢亲过她的胸脯、小腹,慢慢来到了她大腿根部。   那一刻,苗淼兴奋到了极点,不觉大声叫了出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一把抱住那男子就疯狂地亲吻起来。   酒店那张宽大的床发出了吱呀之声,苗淼兴奋极了,在与那男子的巫山云雨之中,她达到了顶点。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苗淼慢慢苏醒了过来。她见到映在窗帘上的阳光,这才醒过神来。   苗淼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酥软极了,浑身乏力,好不容易才慢慢侧身坐起。   她回想起昨天夜里的情景,不觉感到脸红耳赤,心中暗责自己竟然做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梦。   猛然间,她怔住了。她身上竟然一丝不挂,睡觉间穿的那件丝质睡袍,此刻凌乱地堆在床边,揉做了一团。   更让苗淼尴尬的是,自己身下竟然留下了一大滩水渍,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腥味。   难道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的情景?苗淼不禁怀疑起来。她起身察看了一下房间六锁,保险仍上得好好的,应该不会有人进来。   苗淼这时才安心下来,心内不住嘲弄自己。她起床洗漱后,顿觉肚子里空荡荡的,赶紧到酒店餐厅美美地吃了一顿。   回到房间,苗淼突然兴起,站到自己购买的电子秤上。电子秤上的数字让她大吃了一惊,虽然她刚刚饱餐一顿,体重竟然比昨天下降了三公斤。   这时的苗淼开始对张老太社会的针灸减肥术深信不疑,内心充满了欣喜。   更让她又羞又爱的是,原来几乎不做梦的苗淼,从那天起,几乎夜夜都能梦到那个年轻男子前来与她鱼水之欢。   初尝云雨之乐的苗淼一发不可收拾,每天晚饭后,就早早地上床睡觉,静候那个奇怪的淫梦开始。 ☆、第六百六十一章 柳叶牛泪   听了苗淼的叙说,张远山大惊。他心中清楚,苗淼的梦境虽说似是民间流传的‘鬼压身’,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绝对跟她快速瘦下来有关系。   张远山摇头叹道:“苗小姐,你不知道你在梦中虽然欢愉,可是你的精气神却在外泄。你死气已露,时日无多。唯一的保命方法是驱走梦中淫-魔,再慢慢调养身子,恢复元气。”   苗淼虽然贪恋梦境中的肉-欲,可她也心知此事大不对头。虽然她本意是想减肥,但一下子变得骨瘦如柴,她心中也隐隐害怕。   她心中惧怕,央求张远山给她出个主意搭救她。张远山问道:“苗小姐,你总共做过几个疗程了?”   苗淼轻声说道:“明天是最后一个疗程,做完后,我就离开乾县回家了。半个月后,我就要结婚了。”   张远山又仔细地端祥了一下苗淼道:“明天你做完最后一次疗程后,观你气色,七天后将是你大限将至之时。恐怕你等不到结婚的那一刻了,唉,真是不幸!”   苗淼大惊,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哀求道:“张道长,我不想死,我爱我的未婚夫。我们俩还说好结婚三天后就一起外出度蜜月呢!张道长,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   张远山为难地道:“苗小姐,要驱走那淫-魔,今天晚上可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得悄悄躲在你房间中,见机行事,你可愿意?”   苗淼此时已经顾不得害羞,见张远山有出手相救之意,一迭声地答应。   夜深人静时,苗苗虽然心中害怕,却如往常一样,刚到九点,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张远山等五人躲在苗淼房间的卫生间中,谁也不敢说话,都紧张地注视着房间内。   他用事先早已准备好的柳叶和牛泪,挨个在众人眼皮上抹了一遍。当酒店客房内的立式闹钟‘当’地一声,九点半报时刚过,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上。   一个灰白色半透明的人形从房间门处飘了进来,径直来到苗淼的床前。那人形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一个面容消瘦但显得相当帅气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只见他呼了一口气,盖在苗淼身上的薄薄空调被便掀开滚落在床下。那年轻男子砸了一下嘴,伸出一条血红的长舌不住地舔着自己的嘴唇。   他双脚直直地飘浮在了半空中,慢慢地向床上不醒人事的苗淼压了下去。   苗淼身上的睡裙被那年轻男子轻轻剥落,扔在了床边。他对着苗淼额头深深地吻了下去,就在他的嘴唇刚亲吻到苗淼额头时,睡梦中的苗淼立即有了反应,身子开始慢慢蠕动起来。   那年轻男子把嘴唇对准苗淼的嘴唇,却并没接触。让众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苗淼的口中冒出一道白气,飘向空中,那年轻男子如饮甘饴,贪婪地张开大口全吞了进去。   那男子砸着嘴巴品味了一会,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他开始把嘴唇贴在了苗淼的胸口,不住地亲吻着苗淼的胸部。   苗淼发出了梦呓一般的**声,随着那年轻男子慢慢往下舔吻苗淼的身子,苗淼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   她不停地**叫唤着,身子犹如一张拉开的弓箭,绷得紧紧的。双腿不住地交缠摩擦,脚尖伸得直直地踹踢着床单。   众人都看得面红耳赤,张远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此淫-魔吸取阴-精之时,便是他灵力最低之时。   他悄悄拨出桃木剑,从卫生间里一个箭步跃向半空,狠狠地对着那个淫-魔刺了过去。   那淫-魔吃了一惊,从赤-裸的苗淼身子上腾空跃起,又直直地摔在了地板上。张远山那一剑,正中他的后心。   那年轻男子呜呜咽咽了起来,竟然开口道:“你是什么人,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坏我事?”   张远山冷冷地道:“人鬼殊途,你既然死了,为何还留在阳间兴风作浪?你采阴补阳,固然能保得你在阳世的元神,这无辜的姑娘可就得命丧黄泉了!淫-魔,今天让我遇上这事,便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那年轻男子停止了抽泣,又慢慢地从地上飘了起来。他似乎颇为震惊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能够看见我?”   张远山冷笑道:“淫-魔,我是茅山嫡传弟子,除鬼辟邪是我学道之人义不容辞的职责。你这恶鬼,死了不去阴府投胎,却在这里祸害世人,如何能饶得了你?”   那年轻男子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你胡说,我不是鬼,我是人。我没想害这姑娘,只是想借她精血以保我心魂不灭!”   他突然显得悲伤起来,又呜咽着叫道:“妈妈,你骗我!你说这世上没人会看见我,这什么这个道士竟然能看到我?妈妈,我好害怕,他那一剑刺得我好痛!”   张远山冷笑道:“你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吗?他们都能看得见你!”他回头叫道:“你们都出来吧,有我符纸护身,这恶鬼伤不了你们!婉儿、施姐,你们两人先把苗小姐的衣服穿好,弄条冷毛巾敷她额头上,把她弄醒!”   其他四人都从卫生间里冲出时,那年轻男子吃惊地瞪大了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众人。   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赶紧把苗淼被男鬼剥下扔在床上的睡袍给她穿上,又从卫生间里拧了一把冷毛巾,轻轻地盖在苗淼的额头。   不多一会儿,苗淼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看着眼前五个人,又害羞又疑惑地问道:“张道长,我刚才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这会儿我怎么醒了?你们五个人干嘛呢?怎么都显得这么紧张?”   张远山淡淡地道:“苗小姐,原来你做有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鬼压身’。这个恶鬼,在你睡梦中,他奸-淫了你,吸取你的精气神,怪不得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这恶鬼在作祟。”   苗淼吃惊地道:“张道长,真有这事?太可怕了!那恶鬼呢,是不是张道长把他打跑了?”   张远山淡定地道:“苗小姐,那恶鬼让我一剑刺中了后心,他一时半会跑不了!现在他就在我面前!”   苗淼吓得一下子惊叫起来,躲在了施丽娅的怀中。张远山道:“李冰,你把牛泪柳叶给苗小姐擦一下眼,让她看看清楚她梦中的情人到底是不是恶鬼!” ☆、第六百六十二章 追魂觅踪   刚擦过柳叶牛泪的苗淼,犹豫了好久,才鼓足勇气睁开了眼。   一个消瘦的年轻男子凭空飘在她眼前,苗淼吓得一下子大叫起来,侧身紧紧地抱住了施丽娅。   张远山沉着地道:“苗小姐,你别害怕,这恶鬼暂时让我制住了。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和你睡梦中那人差不多?”   苗淼慢慢地从施丽娅身后探出头,对着那个恶鬼看了一眼。恰在此时,那个恶鬼咧开嘴对着苗淼笑了一下。   苗淼楞楞地看了好一会,突然一声惨叫,晕了过去。施丽娅赶紧扶住苗淼,试了一下苗淼鼻息,这才说道:“张大哥,苗小姐没事,只是胆子太小,吓晕了。”   张远山这才放下心来,对着那男鬼喝道:“孽障,今天你休想离开这儿,我要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他一言方出,一张符纸已经贴向了男鬼。那男鬼惊呼一声,符纸已经贴在了他身。张远山把含了一口酒,一下子喷向那男鬼。   男鬼此时尚未恢复灵力,躲避不及,酒雾喷向他时,张远山也点燃了那阵酒雾,霎时化作了一条火龙,把男鬼笼罩在一团火焰之中。   男鬼惨叫了挣扎了一会,再也不见踪影,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施丽娅调侃道:“张大哥,你再也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样子了。以前的你嘛,只有我知道底细,就是一混江湖道士,靠吃白事混口饭吃。现在你好厉害,非但让这淫-鬼现身,还一下子灭了他的元神。”   张远山哈哈大笑道:“施姐,你又来揭我丑了!好在这里没有外人,我老张脸皮厚厚也不怕你们笑。”   他顿了一下坏笑道:“施姐,我能告诉你其实不止是你在取笑我,那淫-鬼这当儿也在嘲笑我这个半吊子道士呢吗?”   施丽娅疑惑不解地道:“张大哥,那淫-鬼不是让你消灭了吗?他怎么可能还会嘲笑你?”   张远山笑嘻嘻地道:“我并没有打散他的元神,而是驱走了他,是故意放他离开的。他本以为我能灭了他元神,待会发现他没事,还不嘲笑我这道士的无能吗?”   李冰吃惊地道:“张大哥,你是不是疯了?这淫-鬼祸害世间,你一下子制住了他,不就势消灭,怎么还放他走了?”   张远山坏笑道:“李冰,你也有让我蒙住的时候啊?你没听那淫-鬼说他不是鬼,还说他妈妈骗了他吗?”   李冰一怔,不解地道:“张大哥,这是标准的‘鬼话’,你也信?”   张远山道:“李冰,我心中有个预感,这淫-鬼并没有瞎说。他可能真的不是鬼,而是元神出窍之术!因为他要真的是鬼,可能进这房间时,就能闻到我们这几个陌生人的气息。他浑然不觉,这才让我一击得手制服了。所以我才怀疑他不是真正的鬼,而是元神出窍。”   李冰楞了一会道:“张大哥,就算他是元神出窍,那你趁势灭了他的元神,不也是为民除害吗?你放走了他,他肯定还会再祸害人间的!”   张远山摇摇头道:“你们没发现这淫-鬼虽然是一成年男子,反应却象一孩童吗?所以我怀疑他自己没能力能修成元灵出窍之术,而是暗中有人助他。我放他走,就是为了找到幕后这人,真正根除祸害。”   李冰惊讶道:“这么说来,刚才张大哥那张符不是打散魂魄的,而是和以前一样用过的追魂符?”   张远山含笑点了下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赵婉儿急着道:“张大哥,那我们还在这儿废话干什么?赶紧出去追踪那个淫-鬼踪迹啊?”   张远山呵呵乐道:“婉儿就是性子急,不过也说得很对,我这符有时辰限制,我们赶紧出找那淫-鬼吧!施姐,你和婉儿还有钱兄弟留在这儿照顾好苗小姐,李冰嘛,嘿嘿,就做我司机了!”   大家在一起都互相熟悉彼此的心意,也不再多说,李冰立即跟着张远山离开了酒店。   上了车,张远山拿出罗盘,指引着李冰驾车方向。   转过几条街,那罗盘上的指针摆动越来越强烈。张远山和李冰都不禁兴奋起来,这就意味着那个‘闹鬼’的窝点离他们不远了。   就在两人快要接近目标时,罗盘上的指针突然停止了下来。李冰大为惊讶,忙问张远山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也是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关键时候出了这样的问题。他想了一会,毫无头绪,看看手表,已经快要凌晨了,只得借着车灯,记下了信号消失的路名,悻悻地跟着李冰返回了酒店之中。   看到两人返回了酒店,赵婉儿她们赶紧站起相迎询问追踪结果。当她们听到跟踪目标丢失了,不禁都脸露失望之色。   张远山也是苦着脸,闷着头抽了一会烟,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这里面果然大有文章!我这符能在七个时辰内跟踪住鬼魂,我们刚才没多久,那符突然失去了作用,这意味着什么?”   他眼睛扫视着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李冰身上,狡黠地说道:“李冰,你和佛、道都渊源颇深,你想想这可能是什么原因?”   李冰凝神思索了一会,慢慢地道:“我想会不会是这样的呢?那淫-鬼可能真是鬼或者是人的元神,不管是哪个,如果他是鬼,他的鬼魂回到了尸体中那追魂符就失去了作用;同理,如果他是人的元神出窍,那么只要他元神回归肉体,那追魂符自然也就没用了。张大哥,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张远山一翘大拇指道:“李冰,你说的完全正确!所以我敢断定,我们要找的淫-鬼,就在离信号消失的那条街不远处。”   李冰大为兴奋,忽见赵婉儿忽然打开了电脑,李冰不由得笑道:“婉儿看来比我还要兴奋,已经凌晨了,还没睡意,还想上网玩一会吗?”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才不是呢!你不想知道那条街在我们入住酒店的什么方位吗?用谷歌地图看一下就知道了!”   不一会,赵婉儿就在电脑上找到了那条街的电子地图。李冰和张远山两人看了一会,同时吃惊地叫了起来。   与那条街相连的一个小巷,让他们两人一下子把另件事联系了起来。 ☆、第六百六十三章 墙上照片   “张老太,难道作祟之人竟然就是她?”,李冰讶然说道。   从地图上看,那个鬼魂消失的地方,与张冰和张远山碰到张老太的地点惊人吻合。张老太的张氏保健养生店处于一条僻静的街道上,与其说是街道,不如说那是一条巷子更为贴切。   李冰和张远山虽然在七月十四之夜偶尔闲逛经过了那条巷子,而且就是在那儿碰到了正在烧纸祭鬼的张老太,但他俩刚刚追踪鬼魂去向时却在另一条大街上,因而当时没认出附近正是张老太店所在的巷子。   这巷子与那条主街道作丁字形相连,李冰和张远山追踪鬼魂消失的地方,竟然离那条巷口不到百米,只因为两人不熟悉道路,又是黑夜之中,因而才没能察觉出来。   张远山神色肃穆地说道:“李冰,你也是认为这一切和张老太有关吗?”   李冰肯定地点了点头,张远山凝思了一下缓缓道:“看来我们俩的意见一致了!如果真是张老太搞的鬼,那这个男鬼会是她什么人呢?”   李冰吃惊地道:“张大哥,不会和袁风一样,张老太在养鬼吧?”   张远山摇头道:“这似乎说不通,毕竟养鬼是为了作恶,养的鬼戾气越重越好!一般来说,鬼越小怨气越重,十三岁左右的小鬼,为养鬼人首选。超过十五岁的,怨气就没那么深重了,一般不会被选来养鬼。看那男鬼,应该有近三十岁左右的年龄,不大可能是被养之鬼!”   施丽娅忽然插嘴道:“张大哥,你不说鬼魂中了追魂符后消失还有另种情况吗?如果刚才那男鬼不是鬼,而是元神出窍呢?”   张远山犯难地说道:“我也这么想过,可是这鬼的智商似乎和孩童差不多,他怎么可能会修成元神出窍之术?”   李冰眼睛一亮道:“张大哥,那会不会这个男鬼并不真是鬼,而是张老太家的人。是张老太在用法术助他元神出窍。”   张远山想了一下表示认可:“对,这种可能性最大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男鬼必与张老太有着亲缘关系。他会不会就是张老太的儿子?”   李冰狡黠地说道:“这事不难知道!着落在施姐身上,就能打听得一清二楚。”   施丽娅楞道:“李冰,我又不是旧上海的‘包打听’,你开什么玩笑?”   李冰嘿嘿一声道:“施姐,你忘了苗小姐说过的了?那个张老太在减肥方面可是名声远扬。你虽然很苗条,可以说是魔鬼身材,但这不影响你还想减肥啊!看看现在的时尚女子,哪一个不是瘦得跟排骨似的,却还在天天嚷嚷着要减肥。”   施丽娅哼了一声道:“李冰,你这臭小子尽出馊主意。听苗小姐说过,张老太那个宅子这么阴森可怕,你居然提议让我前去冒险!”   她转向赵婉儿,故作生气地道:“婉儿,我嫉妒了。你看看,有危险的事,李冰他就不叫你去,这家伙处处在护着你。”   赵婉儿呵呵乐道:“施姐,其实这家伙心思坏着呢!他知道你脾气好,故意说让你去,其实他是想让我们俩人一起去的。李冰这家伙,貌似憎恶,心迹倒挺不错,他哪忍心让我们任意一个人单独冒险啊?对钱大哥和张大哥,他不也是一样看待的么!施姐,天亮了,我陪你去!”   “啊!”,身边突然传出来的一声惊恐的叫声,把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惊魂甫定,众人这才发现,刚才吓晕过去的苗淼已经醒转过来,目光惊恐地看着四周,不住地发出惊叫。   施丽娅和赵婉儿连忙一左一右安慰了许久,苗淼的情绪才慢慢平定下来。她惊惧地问道:“张道长,刚才那个鬼有没有被你消灭?”   张远山淡淡地道:“苗小姐,你不用害怕。那个男鬼没什么灵力,有我在你定然安然无恙。苗小姐,你胆子真小,见到那男鬼竟然吓晕了。早知这样,我就不叫李冰用柳叶牛泪给你开阴阳眼了。”   苗淼惊恐地说道:“张道长,你不知道,我竟然见过那个男鬼。太可怕了,他是张老太的儿子!”   张远山听了精神一振,急切地道:“苗小姐,你不要害怕,你把具体情况慢慢说来。只要明白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定把这男鬼除掉,从此你就安然无恙了。”   苗淼极力抑制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这才缓缓说道:“我第一次到张老太店里做减肥时,被那屋子里阴森可怕的气氛吓坏了。只是因为我减肥心切,这才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张老太把我领进屋子东首那个保健房,让我趴在床上,给我针灸完后,我正准备翻身坐起时,无意间看到一张照片,把我吓了一大跳。”   苗淼躺在那张按摩床上,心里忐忑不安。那张硬木床上,只简单地铺了张凉席。让苗淼害怕的是,床的两端竟然各贴了一张画着符的黄纸。   在床头,还有一张高高的老式单木柜,上面摆放了一只香炉和一对烛台。张老太解释那是她针灸减肥法独家秘法,香烛符纸只是供奉创始这秘法的祖上而已,苗淼心内才稍始安定。   当张老太开始给苗淼施针时,一种酥麻的感觉让苗淼暂时忘记了害怕,相反全身慢慢涌起了一种愉悦感。   享受着针灸带来的快感,苗淼在按摩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她悠悠醒来时,看到张老太已经收起了针灸用工具,那只小木箱也已经不见,估计重新塞回了床底。   她全身无力,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说不出快感的懒散感。隔了一会,她恢复了些气力,正侧身爬起时,眼角一瞥向床的上方墙上,一张挂着的照片吓得她浑身一激零,差点从按摩床上摔下。   香炉上方近一米处,端端正正地挂着一张年轻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甚是英俊,但苗淼却是惊出了一声冷汗。   她感觉照片上那年轻人,似乎眼睛中充满了灵气,正在注视着自己。这感觉,和她刚进这屋子时,总觉得黑暗之中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注视着她几乎一样。 ☆、第六百六十四章 香烛活祭   一只干枯的手从苗淼身后搭上了肩头,把正在惊惧之中死死盯着那张照片看着的苗淼吓得大叫了一声。   她一下子从按摩床上滚落了下来,这才发现,张老太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   张老太阴森森地说道:“苗小姐,你怎么了?”   苗淼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张老太,这照片中的人是谁啊?”   张老太阴沉着脸道:“苗小姐,照片上的人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苗淼赶紧挤出一丝笑容道:“张老太,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见照片上的小伙很帅,这才顺口问了句。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请原谅!”   令苗淼没想到的是,一直阴沉得可怕的张老太,在听了自己这句话话,竟然脸上绽满了笑容。   她的声音也不再象原来一样阴森可怕,而是充满了慈爱之意,双眼之中也充满了无限柔情。   张老太叹息一声道:“苗小姐,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他叫孙小东。他可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是我这个老婆子的命根子呀!”   苗淼见到张老太一下子露出了慈母之相,一时为之感动,倒也暂时忘却了害怕。她安慰张老太道:“张老太,您老也别太伤心了。”   哪料到张老太一听此言,立即暴跳如雷道:“苗小姐,你胡说什么?你是诅咒我儿子死了吗?”   苗淼突然受此惊吓,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脱出而出道:“他既然没死,您干嘛把他照片挂在墙下,下面还放着香烛?”   张老太声色俱厉地喝道:“小姑娘,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见过有这么祭祀亲人的吗?如果真死了,那照片和香烛是供奉在一起的。我儿子去广东打工了,我思念儿子,就把儿子照片高高挂在墙上,给别人做减肥疗程时,我能经常偷眼看一下,就不觉得累了。”   苗淼自知失言,一迭声地向张老太道歉。张老太也慢慢平息下来,她叹口气道:“苗小姐,这也不怪你。对了,你别忘了三天后再来做第二个疗程,七个疗程过后,你就脱胎换骨了。”   苗淼感觉这宅子里压抑极了,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张老太送她下楼,在苗淼刚要迈出店门时,却听到张老太在她身后幽幽地说道:“这姑娘挺不错的,做我媳妇挺合适的!”   听苗淼说完,张远山楞了半天,追问道:“苗小姐,你真的感觉那照片上孙小东似乎在盯着你看?”   苗淼点了一下头,仍是心有余悸地道:“是的,那眼睛就象活的一样。我因为害怕,还故意歪了一下头,可没想到那眼睛也似跟着转动,仍在一眼不眨地盯着我,可把我吓坏了!”   张远山道:“那你刚才是不是突然见到那个男鬼,竟然和照片上的孙小东一模一样,你才吓得晕过去的吧?”   在得到了苗淼的证实后,张远山低头苦苦凝思了半天,这才慢慢说道:“李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经过张老太的店面前,她居然点了五堆纸钱,还供了一副香烛吗?”   李冰道:“当然记得,这是昨天夜里的事,我又没得老年痴呆症,怎么可能会记不得呢?张大哥,你当初还说,那张老太这样做,并不是祭祀亲人的,而是在祭路过的孤魂野鬼,免得这些鬼向屋子里张望。”   张远山道:“对,我还跟你说过,这极有可能是她家有病重之人,怕鬼魂阴气冲撞,这才祭鬼打发那些鬼不要进入她家。”   李冰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张大哥,你的意思是张老太的儿子孙小东并不在广东打工,而是就在她那屋子里?不但如此,她儿子还是一个病重之人,因此张老太才使邪法让她儿子孙小东元神出窍吸处子之身的苗小姐的阴-精?”   众人齐齐惊呼起来,尤其是苗淼,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张大了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远山狡黠地道:“若不是这样,你还能给我另个解释么?我敢肯定,定是张老太儿子病重,懂茅山道术的张老太不知从哪学到了这采阴补阳之法,让他儿子元神出窍,害人性命以延她儿子阳寿。”   赵婉儿愤怒地道:“这张老太也太恶毒了,我们一定要揭穿她真实面目,破了她的邪术!”   李冰赶紧道:“婉儿,那是肯定的,我们绝对不会容忍邪法害人。现在不用确认那男鬼身份了,苗小姐已经指认出来了,所以你和施姐明天也不必前去冒险。我们五人好好想个法子,明天大伙一起到张老太那个诡异的宅子中去,毁了她的邪法!”   张远山嘿嘿笑道:“李冰,你少拍婉儿马屁。明天还得婉儿和施姐一起前去,不然这事恐怕办不了!”   赵婉儿瞪圆了双眼,不解地问道:“张大哥,为什么你们不能露面,非要我和施姐前去呢?”   李冰这时也明白过来,他抢说道:“我知道张大哥的意思了!我和张大哥,昨天晚上已经和那个张老太照过面,要是我们明天一起去,只怕她一眼认出我们,拒我们于门外。再说了,昨天夜里张大哥和张老太简短的几句对话,张老太绝对明白张大哥也是茅山道士。只要我们一露面,她立即起了戒备之心,恐怕这事还真难办了。”   张远山道:“对,我就是这意思。你和施姐故意装作慕名而去的减肥者,在她屋子内发现古怪的事,要多问,激怒张老太。当你们起了争执后,我和李冰还有钱兄弟接到你们电话后一拥而入,见机办事。”   李冰微笑了一下道:“这种纠纷,双方叫亲友团前来助阵评理是很常见的,张老太不一定会怀疑。我和张大哥再换身衣服,改变一下发型,张老大或许一时半会认不出我们来。”   施丽娅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这样还不保险!既然那个张老太的儿子孙小东病重,靠吸人阴-精来维持生命,那么我们几个人去了后,果真破解了她的邪法,只怕孙小东的性命也难保了!出了人命,我们可就麻烦缠身了!这里是乾县,我们是不是应该请老朋友一起吃个饭?” ☆、第六百六十五章 暮闯张宅   李冰一下子乐了起来:“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事请小宋出面呢?这可是在他地盘上,有这个刑警队长一起出马,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施姐,不得不佩服你的细心呀!”   张远山神秘地道:“你们快联系小宋,我得做好准备工作,那个张老太,我怎么觉得对付她心中没什么底呢?得计划周祥一些,我出去采办些物品。”   张远山走后不久,小宋就来到了酒店,和李冰他们见了面。   听完李冰的叙说,小宋惊奇得眼睛瞪得溜圆:“不可思议,世上竟然能有这种奇事?今天下午还有个会议,会议结束后我立即赶来,与你们一同前往,开开眼界!”   小宋匆匆告辞而去,张远山也从外面补充了些黄纸和朱砂回到了酒店后,众人七嘴八舌地猜测着各种可能的结果,静待小宋会议结束后前来会合。   日暮西山时,小宋才匆匆赶到酒店,一迭声地和众人打招呼,因为会议时间拖长了而耽搁了大伙原定的时间。   赵婉儿和施丽娅,紧紧牵着手,忐忑不安地拐进了那条巷子。狭长的巷子中,早已晒不到阳光,那阴森的感觉,让两人相牵的手心里都湿湿得捏出了汗水。   两人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张氏保健养生馆的木招牌。两人紧张地对视了一下,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周密安排了许久,却忽略了因为小宋开会晚点而拖延了行动时间,来到这巷子时,张家宅子已经打烊。   看着那锈迹斑斑的铁门,施丽娅犹豫了一会,不甘心放弃这次行动,走上前,轻轻地在铁门上敲击了几下。   没有任何反应,施丽娅失望之极。她仔细看看大门四周,并没有发现有门铃。施丽娅硬着头皮,重重地敲了几下。   里面仍是没任何反应,正当施丽娅死心想离开时,铁门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让人心酸的噪音,铁门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凶狠的脸,双眼阴鸷直勾勾地盯着施丽娅。   施丽娅叫得惊叫一声,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谁?敲我家门干什么?有事明天白天来,小店现在打烊了。”   施丽娅这才看清,原来那铁门上的人脸,是从铁门上拉开了的一个小窗口中探出来的,怪不得听到了那声刺耳的噪音,原来是那扇小窗户被拉开了。   那张人脸阴沉得可怕,没有一点血色。施丽娅立即猜到了,这肯定就是张老太。   就在张老太准备关上小窗口时,施丽娅急忙一手挡住道:“您就是张老太吧?我是从上海来的,刚赶到这儿就慕名前来拜访。张老太,念在我大老远而来,您就破例接待一下我吧!早一天结束减肥疗程,我就能早一天回到上海,公司里一大摊事还撂着呢!”   张远山闻听,这才重新把小窗口拉开,透进小窗口,上下打量着施丽娅。   她看了一会,冷冷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这小店名声,那你怎么不知道来我这接受减肥疗程的规矩?”   施丽娅一楞,随即在脑海中回忆起苗淼曾经说过的话,来这接受减肥的只能是年轻女性,而且得是处子之身。   自己虽然保养得比较好,看上去也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但要冒充处子之身,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施丽娅心中暗暗庆幸,要不是赵婉儿主动要求陪着施丽娅一起来,今天恐怕就没戏了。   她甜甜地道:“张老太,麻烦您就破例接待一下我们吧!我特意从上海慕名赶来,是陪同我外甥女前来想减肥的!”   她回头对着赵婉儿挤了一下眼,赵婉儿心领神会,赶紧跨上几步。   张老太在铁门的小窗口上打量着赵婉儿,一言不发。两人站在门下,心下自是惴惴不安。   过了一会,那小窗口又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即将关上时,只得到张老太冷冷地扔出一句:“看在你们大老远过来的份上,就破例一次吧!不过丑话得先说在前面,费用得适当加一点!”   两人大喜过望,还没来得及回答,大铁门已经拉开了一条缝。只听得张老太冷冷地说道:“你们俩进来吧,记得帮我把铁门关上!”   赵婉儿挨着施丽娅的肩膀,心情紧张地进了店面,眼前立即漆黑一片,一时适应不了,看不见室内任何景物。   不一会,眼前才突然亮堂了起来。壁上一只节能灯正发着微弱的光线,却也能把室内得得一清二楚了。   施丽娅轻轻掩上了铁门,只听得张老太阴阴地说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你可知道我这里接待顾客的规矩?”   赵婉儿装作怯生生地道:“知道,我听施阿姨说过,来这里接受减肥的,必定得是处子之身的年轻女性。”   张老太道:“很好,你既然知道,也免了我许多口舌。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要不是处子之身,恐怕非但减肥没效果,还会给自己带来霉运。这一切,你可得考虑好了!”   赵婉儿羞赧地说道:“张老太,这个我可以向天发誓,保证是处子之身。”   张老太满意地点点头道:“嗯,既然这样,我就答应给你做减肥疗程。不过我收费有点高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起!”   施丽娅从包里拿出一叠捆绑整齐的钞票,一下子塞在了张老太手上,满不在乎地说道:“张老太,这是一万元定金。钱不是问题,要是确实有效,我给你三十万!”   张老太接过施丽娅递来的钞票,眼睛瞪得溜圆,嘿嘿笑道:“哎呀,两位小姐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出手不凡!赵小姐,请把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   赵婉儿吃了一惊,没料到张老太会提出这个要求,而且没听苗淼提起过张老太还会索要生辰八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张老太看着赵婉儿犹豫的样子,立即补充道:“赵小姐,我忘了跟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人说生辰八字可能听不懂,那就是你的出生年月和时辰。不瞒你说,我这儿减肥效果好,就是因为我采用的是祖传的道家针灸治疗,所以才会要你的生辰八字。”   赵婉儿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报了一个虚假的生辰八字。张老太认真地在纸上记下,抬起头对赵婉儿和施丽娅说道:“你们两个,跟我上楼吧!” ☆、第六百六十六章 幽灵之眼   刚踩上楼梯,施丽娅和赵婉儿便被脚下传来的‘吱呀’声吓得一个激零。   这幢建筑虽然是商品房性质,可也颇见岁月的沧桑。不论从巷子内看还是从室内看,这幢楼至少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   张氏保健养身馆店面不大,只一小小的单间,因此张老太的工作室设在了店面楼上她的住宅内。   这个通向张老太二楼住宅的楼梯似是一违章建筑,用木材依墙面而建,从店面后门绕了一个圈抵达二楼商品房向东而开的侧门。   两人楞了一会,跟随着张老太小心翼翼地沿着木楼梯向上攀爬。那楼梯上发出的声音,直让两人担心随时会有断裂的可能。   楼梯内没有照明灯,昏暗中弥漫了一股发霉的味道,走在这楼梯上,颇有通过大型墓葬地下甬道的阴森之感。   当两人终于踩到坚硬的水泥地面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张老太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两人吃惊地发现,屋子内的照明,竟然是一盏暗红色的节能灯。那暗红色的光线照射着室内景物,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和烦躁感。   房间内的布局就如苗淼所说,东首是张老太的工作室,西首是张老太的卧室,北面那个房间,门上则赫然贴满了黄色的符纸,在原有的球形锁加还加上了一把大铁锁。   就和对待苗淼一样,张老太把情况简要地对着两人说了一下,特别警告不得接近那个贴着符纸的房间。   两人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惊恐不安地打量这个令人恐惧的环境。张老太指着墙角边一张沙发,对施丽娅冷冷地说道:“施小姐,现在我得带着赵小姐进去做减肥疗程了,你就在那沙发上歇息着。记住,不要在我屋子内乱走动,更不得碰任何东西。”   施丽娅应了一声,趁张老太打开房间门走了进去的时机,她迅速从自己脑后盘着的发髻中拨出一个小物事,悄悄塞在赵婉儿手中,轻声耳语道:“婉儿,你别害怕,张大哥早有准备。本来这东西是为我准备的,只是我们疏忽了张老太对减肥对象的要求,现在主角变成你了。你把这东西用发夹别在你的头发中,不要让张老太发现,切记!”   听到房间内传来张老太冰冷的叫唤声,赵婉儿来不及多想,赶紧把施丽娅交给她的东西夹在了长发之中。   房间内发着瘆人的‘吱呀’声紧紧地关上了,施丽娅独自一人留在了客厅中。她虽然心中因为害怕而紧张之极,但毕竟经历地许多风雨,不一会便镇静了下来。   看着四周暗红色的一切,施丽娅只觉头皮麻麻的,她感觉到似乎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在盯着她。   似乎有一道暗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却又什么也看不见。施丽娅凭感觉判断,那影子飘过了张老太的工作室内。她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毕竟赵婉儿现在正在里面。   施丽娅屏息凝神倾听着室内的动静,不由自主地从包里掏出了手机。迟疑了一下,她放弃了短信发送。她认为,现在发信号给李冰,时机还没有成绩。   赵婉儿跟着张老太进了那个阴暗的工作室后,一眼便发现了那张如同停放尸体的灵柩一般的按摩床,神经一下子崩到了极点。   她偷偷瞄了一眼,床的两端果然都贴有符纸。床头正对处,摆放着一个高高的木柜,上面果然摆放着一只香炉和一副烛台。   赵婉儿害怕地问张老太,为什么室内要摆放香烛,床头又要贴着符纸。张老太给赵婉儿的解释和对苗淼所说如出一辙,赵婉儿这才显得稍稍放松下来。   任何人到了这个环境中,都不免心生恐惧之意。赵婉儿的害怕,显得自然之极,一者是因为真的内心恐惧,二来也是为了不让张老太起疑。   她一仰头,果然发现了在香炉上方近一米处,端端正正地挂着一张年轻人的黑白相片。照片摆放在香炉上方,几乎快要贴着天花板了,因此一般情况下进入这里的人,还真的不会注意到这张照片的存在。   赵婉儿暗暗心惊,照片中这人,正是昨天夜里所见那压身苗淼的男鬼。和苗淼描述不同的是,赵婉儿非但没感觉照片中之人眼睛中似有灵气,相反觉得那眼神近乎呆滞,也不象是在盯着自己看着。   一道火光亮了起来,赵婉儿讶然发现,张老太居然划着了一根已经很难见到的老式火柴。   她动作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两枝蜡烛,又点燃了三枝香,插在了香炉中。做好这一切,张老太转身对赵婉儿介绍起了她的独家神秘减肥方法。   和对苗淼所说一样,张老太见自己所说似乎打消了赵婉儿的疑虑,这才露出了一丝让人感觉怪怪的微笑道:“赵小姐,我要开始给你针灸了,你把上衣脱了,趴在那床上就可。”   赵婉儿迟疑了一下,慢慢拉开了自己连衣裙后的拉链,露出了背部洁白细嫩的肌肤。张老太看着赵婉儿的背部,不由得发出啧啧之声,象是在欣赏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赵婉儿慢慢地躺到了按摩床上,只听得张老太的语气越来越温柔起来,直让人听得昏昏欲睡。   赵婉儿早有准备,轻轻咬破了暗含在口中的小药丸。一股薄荷味让赵婉儿精神一振,消除了睡意。   她装作已经入睡,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慢慢闭上,从眼缝中偷偷观察着张老太。   张老太见赵婉儿已经睡着,冷笑一声,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小纸条。赵婉儿立即认出,这张小纸条正是刚进张老太家时,她要自己报给她的生辰八字。她暗自庆幸,多亏张远山早料到了这一着,告诫她和施丽娅,进入张家宅子后,如果要生辰八字,千万不能给张老太真实信息。   张老太抬看着墙上儿子的照片,嘴里念了一会赵婉儿根本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把那张纸条放在蜡烛火焰上烧化了,把纸灰放入了香炉中。   趁张老太低头从床底拖出针灸木箱的当儿,赵婉儿扭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照片。让她心惊无比的事发生了,随着香炉中冒出的青烟袅袅上升,墙上高悬着的孙小东的照片竟然起了一丝变化。   那原本无神的眼睛,此刻一下子似是充满了灵气,赵婉儿感觉那眼神似在贪婪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 ☆、第六百六十七章 破门制邪   赵婉儿心惊之余,只觉得那照片中似乎飘出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向自己身子压将下来。   那个影子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宛然就是孙小东昨天夜里出现在酒店中苗淼房间中那个鬼样。   赵婉儿头皮一炸,心中惊恐无比,一霎时竟然叫不出声。她心中此时彻底明了,那个孙小东果然是个淫-鬼,此刻即将奸-淫自己。   她此刻惊惧极了,只感觉到孙小东那个虚无飘渺的影子在自己上方飘浮不定,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随时有可能扑向自己。   耳边忽然听到张老太的说话声,那语气慈祥得让赵婉儿感觉怪异极了,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张老太似是无比怜爱地说道:“小东,你有福了,今天来的这位姑娘更是极品。她给你做媳妇,你肯定会十分满意的。小东,你稍等一下,妈给她这一针催魂针扎上,便让你好好享受这个美人儿。”   她眼中充满了慈光,与她口中那个可怕的‘催魂针’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就在她高高举起手中那根银针,恶狠狠地扎向赵婉儿那光洁的背部时,赵婉儿求生的本能吓得她终于‘哇’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赵婉儿的长发里忽然射出了一股金光。张老太显然也是大吃一惊,手中的银针掉落在地。   赵婉儿身子上方孙小冬那白色的身形,给那金光一冲,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婉儿吓得一侧身,滚落下那张按摩床。她坐在地上,吃惊地看到,墙上高挂着的孙小冬的照片,双眼处竟然流淌出了两行暗红色的血迹。   怔在一旁的张老太忽然咆哮起来:“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破了我的法术!你害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你偿命!”   张老太愤怒地一步步逼向坐在地上的赵婉儿,客厅内的施丽娅听到房间内的异动,赶紧按下了手机上的短信发送。   她再次感觉到一道暗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还带着一股腐臭的阴风,夹杂着阵阵凄嚎之声,钻入了北面那个贴满符纸的房间。   听到赵婉儿拼命呼叫,施丽娅象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她死命在敲着房间,可门锁得紧紧地,始终无法打开。   此时的赵婉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撑在地上,绕着那张可怕的按摩床不停地爬动以躲避着张老太的追击。   楼梯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李冰等人冲进了张老太的家中。在接到施丽娅发出的信号后,刑警队长宋瑞安立即命令事先安排好的110联动开锁匠迅速打开了张老太家的大门,一行人快速冲到了楼上。   施丽娅一见救兵来到,心中立即充满了欣喜之意,焦急地指着那个工作室的门大喊道:“李冰,快,婉儿正在里面呼救呢!”   其实不用施丽娅多说,众人也听到了室内传出的赵婉儿那惊恐之极的叫喊声。小宋退后两后,飞身踹向那房门。   那扇老旧的房间门怎经得起小宋那凌厉的一脚?立即散成了几块,斜斜地耷拉在门框边。   小人等人冲了进去,迎面碰上张老太正伸着干枯的双臂恶狠狠地抓向赵婉儿。小宋猛地一拳挥去,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张老太的肩膀上。张老太闷哼一声,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李冰赶紧上前,一把抱起赵婉儿。赵婉儿突然见到李冰,一下子大哭起来,竟然晕了过去。   当她悠悠醒来时,只见自己已经身在客厅中的沙发上,施丽娅正在她身边抱着自己。张老太被李冰死死地按在一张老式木质太师椅上,小宋则威严地站在她对面喝问着。   施丽娅只觉怀中的赵婉儿身子一动,低头看到赵婉儿已经睁开了眼睛,欣喜地叫道:“婉儿没事了,她已经醒来了!”   张远山赶紧问道:“婉儿,让你受怕了!现在张老太已经让我们控制,你不要害怕!刚才房间中发生了什么事,你祥细地告诉我们!”   赵婉儿仍未摆脱刚才的惊恐,抽泣了一会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把自己在房间中所经历的可怕经过,源源本本地告诉了众人。   施丽娅惊道:“张老太果然在使用邪术!唉,早知道我就不会让婉儿进去冒险了。这太可怕了,张老太的儿子孙小东竟然真是一个淫-鬼!”   赵婉儿心有余悸地抬头问施丽娅道:“施姐,你让我夹在头发中的是什么东西呀?”   施丽娅轻叹一声道:“婉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是张大哥交给我的,吩咐我务必夹在脑后。张大哥说了,他已经认定那个压身苗淼的淫-鬼极有可能就在张老太家中,为防不测,他事先做了周密的准备!婉儿,还是让张大哥亲自告诉你吧!”   张远山歉意地道:“婉儿,对不起!是我们疏忽了其中一个环节,忽略了张老太接待的顾客都必须是年轻貌美的处-女。这个小玩意,我本是为施姐所准备,免她遭受淫-鬼之辱。没想到阴差阳错,那小玩意保护了你,只是让你受苦受惊,我好过意不去!”   赵婉儿轻声道:“张大哥,你没有错,我不怪你们。你快告诉我,那个东西是什么吗?为什么那个东西会发出一道金光,冲散了那个淫-鬼?”   张远山神秘地道:“婉儿,你拨下你头发上的那个小玩意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赵婉儿一楞,随即伸手从脑后摸到了那个东西,双指捏着好奇地打量着。   张远山道:“婉儿,你把那上面的橡皮筋去掉,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赵婉儿抽开橡皮筋后,发现里面是一块小小的镜子似的东西,上面还粘贴了一小纸红纸,还绑着两根缝衣针。   张远山道:“苗淼说过,她进入张宅后,就总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看着。因此, 我就做了这么个玩意,目的就是刺瞎那淫-鬼的双眼。”   他神秘地说道:“婉儿,你手上的那张小小的纸为什么是红的?你没想过吧?这其实是一张黄纸,上面我画上了驱鬼辟邪符。既然这里有淫鬼,那么对付它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倡清心寡欲的佛门正气!” ☆、第六百六十八章 尸油泡针   张远山告诉大家,用那镜子作底,是为了反射邪气。粘贴在镜面上的符纸,不仅能驱鬼辟邪,更是因为上面用李冰的指血涂抹过而厉害无比。   李冰身内血液中融化了六颗舍利和四象之气,不但灵力强大,还充满了专克淫-邪之气的佛门正气。   那两根缝衣针,也是用李冰指血涂抹,配合上符纸和镜子,一旦遇到淫-邪之鬼,灵力立生。   因此,当张老太准备把银针扎向赵婉儿,孙小东的魂魄欲扑向赵婉儿作淫-邪之事时,张远山准备的这件小法宝如何能忍得了那淫-欲之气?瞬间射出一道巨有无比强大的正气的金光,冲散了孙小冬七魂六魄凝聚而成的鬼躯,同时那两根缝衣针聚成的两道杀气,经镜面反射,刺瞎了那鬼躯的双眼。   听完张远山的叙说,小宋吃惊得目瞪口呆。他好奇地问道:“张道长,为什么婉儿说她装睡之时,听到张老太说那即将扎向她的银针叫催魂针?”   张远山道:“我本来也不明白为什么苗淼说张老太给她减肥要用到针灸,还说是道家秘传的针灸减肥法。婉儿无意中听到张老太所说的‘催魂针’三字,立即让我彻底明白了。”   “这是道家传说中的一种邪法,我也只是听我师傅说起过。据说那是养鬼之人专用,把银针浸泡在尸油中七七四十九天,这银针便具有了强大的邪灵之气,十分厉害。”   赵婉儿听闻‘尸油’两字,吓得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立即向张远山请教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叹道:“尸油,顾名思义,就是尸体上流出的油。人死之后,在尸体没有完全僵硬之前,由于身体部分机能还没完全丧失机能,便会在尸休上分泌出体液。不是常有传闻么?某某人死了,还有不放心的事,死不瞑目,会流淌出眼泪。”   “其实这并不真是死人流泪!人刚死之时,魂魄已经脱离身体而去,在头七晚上才能第一次回到尸体中。既然魂魄都不在尸体上,那即使死者有多大冤或什么没向亲人交代的事,怎么可能会在尸体上流出眼泪呢?”   赵婉儿惊奇又害怕地说道:“张大哥,那尸体上流眼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听起来太可怕了!”   张远山嘿嘿一声道:“其实尸体上流出的眼泪就是人死后部分机体尚在运行而分泌出的体液的一种。人一死亡,体温便开始慢慢下降。这时如果与外界温差过大,体液便会从皮肤最薄弱处渗淌而出。”   “特别是冬天,如果有人死了,其亲人在操办他的后事时,往往要停尸数日。在尸体头部会点燃长明灯,灵堂中还将点上蜡烛香火,焚烧大量的纸钱。加上拜祭的亲人很多,灵堂内的气温便逐渐升高。”   “停尸几小时后,尸体便失了体温。尸体外部与尸体内的温差,会促使尸体的体液从皮肤的最脆弱之处流出来。而尸体的眼睛,自然就是最佳的分泌排泄口,因而便出现了尸体流泪的现象。”   众人听了都啧啧称奇,张远山又道:“如果体液中含油腻的粘性物质,那这种体液就称为尸油。在道家传说中,尸油具有强大的邪气,甚是厉害。养鬼之人和使用蛊术的人,收集尸油是他们头等大事。”   赵婉儿颤声道:“张大哥,那所谓的催魂针就是浸泡过尸油的针了?如果给浸泡过尸油的催魂针扎上,那会是什么后果?”   张这山脸色凝重地说道:“如果给尸油进入体内,再配合上受害者的生辰八字,那么这个受害者的精、气、神便会慢慢发泄,为施邪术之人所吸引,而受害者在一月后便将油尽灯枯而死!张老太的所谓针灸减肥,就是这个理儿。看看苗小姐在做完六个疗程后,竟然骨瘦如柴你们就明白了。”   赵婉儿吓得一下子蒙上了眼,她再也不敢想象张老太这针要是扎在她身上的后果。   张远山看出了赵婉儿的害怕,安慰她道:“婉儿,也别那么害怕。受害人被扎入尸油针后,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可以破解。据我师傅说过,如果有人中了这邪术,只要设法找到施术之人,打散他所养恶鬼之魂魄,那么受害人便能躲过一劫,最多是大病三年,然后慢慢恢复元气。”   施丽娅紧紧搂住赵婉儿,尽量给她一种安全感,安慰着婉儿。   被小宋喝问而始终一言不发的张老太,这时突然凄然叫了起来:“臭道士,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前天晚上我在烧纸钱祭鬼之时,你是不是已经盯上我了?”   张远山叹道:“张老太,你也象是一学道之人,却心术不正,以邪法害人。我和你是无怨无仇,可被你害过的苗淼难道就与你有冤仇了?你既然减肥有了名气,可想而知,受害人绝对不止苗小姐一人。只是可惜了那些冤死之人,她们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她们的亲人也只认为她们是生了怪病而亡。”   张老太一时语塞,只是斜着眼恨恨地看着张远山。   张远山逼问道:“张老太,你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养鬼。现在情况很明了,你所养之鬼,正是你儿子孙小东。你欺骗了苗小姐,你儿子孙小冬根本不在广东打工,而是早已死亡。”   他扳着手指算了一下道:“你这尸油针,必须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才能具有邪灵之力。苗小姐在你这里接受你所谓的减肥疗程已经快近一个月,而在她之前,你名声大振,保守说来你也起码害死过三个人。如此一算,你儿子孙小东恐怕至少死了有大半年了。”   张老太突然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你胡说,小东没有死,他不会死的!小东是我的命根子,他怎么会死呢?小东要是不在了,我这老婆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张远山心中一动,趁机唬她道:“张老太,按你这么说,那你就不是纯粹的养鬼了,你养的是活死人。我知道了,定是你儿子死了,你心中悲痛,割舍不了,便藏匿起你儿子孙小东的尸体。”   “尸体藏久了就会腐烂,你不甘心你儿子的肉体在你眼前消失,因此你就想到了用这邪法来保持你儿子的尸体不灭,甚至你还在幻想借他们的精、气、神来让你儿子复活!” ☆、第六百六十九章 引魂吸-精   张老太发了疯一般狂吼道:“臭道士,你血口喷人!小东没有死,他真在广东打工!我也听不懂你说的,我根本就不懂什么道术,更不知道你所说的什么邪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害我这么一个孤苦的老婆子!”   小宋威严地喝道:“张老太,你别装疯卖傻!老实告诉我,我是乾县的刑警队长,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你用邪术害人的犯罪事实大白于天下!”   张老太一下子蔫了下来,嘶哑着声音叫道:“你真的是警察?你要是警察的话,你怎么能听信这个邪道的胡言乱语?快把我放开,我要告你们擅闯民宅和诬陷之罪!”   小宋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证件,伸手摆放在张老太面前,揶揄着道:“张老太,我可是货真价实的警察,这是我的证件!没说警察穿着便衣便不是警察了!”   他突然厉声道:“张老太,我们警察确实不能以鬼神之说来作为办案依据!但你别忘了,你那根掉落在地的银针便是你犯罪的证据,我带回刑警队,化验后就能知道这银针上到底沾上了什么东西!”   “至于我们冲进来时,你在追杀赵小姐,这个你又如何解释?你已经威胁到他人的人身安全,企图谋杀赵小姐。还有苗小姐的事,别的我不多说了,你起码涉嫌非法行医,更涉嫌在赵小姐身上播种病毒啥的,有谋杀嫌疑!”   张老太顿时无语以对,过了良久方才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才不会承认我使用邪术妄图谋害他人。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能把这种邪术之类的事作为对我定罪的证据吗?”   张远山嘻嘻笑道:“张老太,你别激动!你说得没错,确实不能以邪术作为证据,但你隐瞒不了你屋子内所隐藏的秘密!”   他转向施丽娅道:“施姐,你刚才告诉我,你刚进这屋子时,就总感觉这屋子内似乎暗中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你吧?”   施丽娅点点头,张远山又道:“当婉儿跟着张老太进入那个所谓的按摩工作室后,你说过似乎有个暗影在你眼前一闪而过也进了那个房间吧?”   施丽娅再次点点头,不明白张远山为啥一直追问。张远山却似乎毫不理会,继续问道:“施姐,当你听到那个房间内传出一声惨叫后,又传来婉儿的呼救声时,你当时有什么感觉?”   施丽娅回想起刚才那可怕的一幕,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定了一下神说道:“当时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又感觉到了那个黑影从我眼前飘过,隐入了后面那个房间!”   她用手一指北面那个贴满符纸的房间道:“当时我既担心又害怕,那个黑影从我面前飘过时,还夹杂着哀嚎之声,而且我还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腐臭味!”   张远山点点头道:“施姐的感觉没错,确实是张老太使用邪术,让他已经死亡好久的儿子孙小东的魂魄进入了那个工作间,在被我的小法器所破刺瞎眼睛后,那魂魄又从施姐面前仓皇逃离!”   他边说边走进了那个工作间,找来椅子,站上去把高挂在墙上的孙小东的照片取了下来,返回了客厅中。   张远山握着那个相框说道:“大家看到没?这相框上极为干净。这说明了什么?张老太肯定天天擦拭那个相框。不然的话,就算这房间洁净无比,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至少张老太在相框下放置的香烛也会在相框上留下烟熏的痕迹。”   “可是这相框上几乎一尘不染,这就说明张老天应该是天天擦拭。她年岁已大,却把镜框放置得这么高,而且还要天天擦拭,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纷纷议论,也都觉得张老太的言行太过诡异,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张远山目光停留在李冰身上,李冰明白张远山的意思,试探着说道:“张大哥,事情会不会是这样的呢?那个所谓的工作室,就是张老太开始实施邪术害人的地方。”   “她以尸油浸泡的催魂针扎在受害人身上,就是为了让她儿子孙小东的魂魄能在一到夜里阴气重时便能纠缠受害人,行淫-邪之事,吸取受害人的阴-精。”   “我猜想可能她行使这邪术时,必须征召孙小东的魂魄前来现场。因此,她就把孙小东的照片放置在香烛之上。为了不让受害人怀疑,她故意把照片挂得很高,还编出谎言蒙骗受害人说自己是因为思念在外打工的儿子,在做减肥术时,能偷空看一眼儿子相片以慰思儿之苦!”   张远山赞道:“李冰,你猜测得一点没错,事实就应该是这样。所以,只要受害人进入房间中,听张老太吩咐趴在床上,张老太便会点起香烛引魂。她要受害人的生辰八字,就是为了能让孙小东的魂魄牢牢控制住受害人。”   “因此,香烛点燃后,当她焚化受害人的生辰八字时,孙小东的魂魄便被引至现场。这就是坐在客厅中沙发上的施姐感觉有一个暗影飘过她眼前的原因!”   “施姐第二次感受到那暗影带着哭声和腐臭味飘过她面前,正是那魂魄让我的小法器刺瞎了眼睛后。听了婉儿的叙说,我就明白了一切,你们看这儿!”   他把孙小东的照片放在了地下,用手电一照,众人无不吓了一大跳。只见照片上孙小东的眼窝处,有两道黑色的血迹,还向外隐隐散发出恶臭。   看到张远山把孙小东的照片放在了地下,张老太痛哭起来,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一下子挣脱了李冰按着的双手。   她扑向地下,双手抢过孙小东的照片,紧紧地贴在自己脸上,不住地痛哭着。   见此情景,小宋对李冰使了个眼色,又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李冰不必要再抓住张老太。按小宋审讯罪犯嫌疑人多年的经验,他心中十分清楚,张老太已经处在心理防线崩溃的边缘了。 ☆、第六百七十章 借躯养尸   待张老太抱着儿子的相框哭了一会,张远山冷冷地道:“张老太,你那个房间为什么用锁锁上,再用符纸镇着?依我看来,你儿子孙小东的尸体就藏在那个房间内!”   张老太大惊失色,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张远山面前,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张远山鄙夷地说道:“如果我们放过你,那苗小姐就快阳寿将尽了!张老太,你为什么行这个邪法之时,非得要找年轻漂亮的处-女呢?”   张老太脸色苍白地说道:“我没有害她们,我只是在给她们用针灸术减肥,这个道家秘诀针对的对象,只能是处子之身的年轻姑娘!”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事已至今,你还在狡辩!婉儿装着睡着之时,你不就对着你儿子照片说给他找了个好媳妇吗?苗小姐在第一次离开你家时,也曾听到你在背后说过类似的话。”   “看来你儿子是英年早逝,生前没有过女朋友,因此你在他死后,就用邪术想方设法满足他的欲望。”   他突然走到北面那个房间房口,一下子撕掉了门上贴着的符纸。张老太大惊失色,哀嚎着恳求张远山停手。   张远山冷冷地道:“施姐看到那暗影出自这个房间,又看到那个暗影惨叫着回到那个房间。这房间门上又加锁贴符纸,因此我敢断定,孙小东就藏匿在这个房间内。施姐能闻到腐臭味,这说明孙小东早就死亡,尸体已经腐烂。”   “你用两把锁的目的就是防止别人闯入这个房间发现你的秘密,而你在门上贴满符纸,上面画的就是安魂符。你贴此符,就是不让你儿子孙小东的魂魄投去阴间。所以,你家里窗户都用木板钉上,又盖上厚窗帘,就是怕阳气进入你家,消散了你儿子孙小东的魂魄。”   “我可以断定,这房间内正躺着你儿子的尸体。你用符护住他七魂六魄不散,再用邪术引诱梦想减肥的年轻女性前来你家,目的就是吸取她们的阴-精,在满足你儿子亡魂淫-欲的同时,又妄想借用她们的精神血肉,达到让你儿子还阳的邪恶目的!”   张老太极力否认,可张远山不再理睬。他对着跟随小宋一起进入的开锁匠道:“师傅,麻烦你把这两把锁打开,真相便会立即显现!”   那开锁师傅犹豫了一会,小宋见状便道:“王师傅,张道长让你打开那两把锁,你怎么还楞着呢?快去啊,我们都在等着揭示真相!”   那个开锁的王师傅,迟疑了一会,拎着工具包,来到那扇门前。他双手抖得厉害,始终没法打开那两把锁。   张远山看出了他内心的害怕,安慰他道:“王师傅,你不用害怕!虽然张老太用邪术护住了她儿子孙小东的七魂六魄聚在一起,不过刚才已经让插在婉儿头发中的法器打散。他的魂魄虽然没能离开这个屋子,可一时半会还不会聚集在一起。你放心吧,那恶鬼不会伤害你的!”   张远山说着走上前,又摸出了一道符纸,贴在了王师傅的胸口,微微笑道:“王师傅,你现在不要害怕了,专心打开这两把锁吧!有我这道符护着你,什么鬼都不能近你身!”   赵婉儿偷偷问施丽娅道:“施姐,张大哥说的是真的吗?唉,有这么好的符,却不给我们两人护身,害我差点被那催魂针扎到!”   施丽娅抿嘴一笑,附耳赵婉儿轻声道:“婉儿,张大哥那是在吹牛呢!他算定那孙小东的魂魄受此一击,一时不能成形作祟。又见那开锁师傅害怕,这才随便给了他一道符,胡吹一气,这是在安慰开锁师傅呢!”   赵婉儿也不禁乐了,看着那开锁师傅,果然手脚利索多了。   不一会,两把锁都已打开,那开锁师傅立即拎着工具包退到了小宋身后。   张远山一把推开了那个房间,房间内漆黑一团,不见一丝光线。一股霉味差点把众人熏得全呕吐了出来,张远山用衣袖捂住鼻子,蹲在房间门口,烧化了一道符纸。   房间里渐渐响起了一阵‘嗬嗬’的喘气之声,张远山赶紧后退几步,拨出了桃木剑,又准备了几张符纸,严阵以待。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冲入了众人的鼻子中,随着一股阴风在客厅中打转,令众人心惊肉跳的事发生了。   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年轻男子,从漆黑的房间内走了出来。   那男子不顾客厅内众人,径自走向张老太,把张老太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张老太看着那男子,似是满脸喜欢地道:“小东,你气色好多了。百日之后,你就能重获新生。”   她忽然又痛哭起来:“小东,妈妈没用,没能保护好你。是他们毁了你!小东,你要走了,可让妈一个人怎么活啊!”   那个男子抬头,脸上竟然红扑扑的,语调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昨天晚上,那道士在我后心刺了一剑,差点打得我魂飞魄散。你没前去找你们晦气,你们竟然紧追不放,欺负到我家里来了。”   张远山冷笑道:“恶鬼,昨天那一剑,是我故意放跑你的,为的就是找到你的老巢!果然,我们终于找到了真正作恶之人张老太!”   孙小东尖声叫道:“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我妈岁数大了,谁要是惊吓了她,我就杀了谁!”   张远山冷笑道:“孙小东,你魂魄受伤,刚凝聚在一起,竟然敢说大话?你既然不是人,也不是鬼,确切说来,你是一个真正的尸鬼!”   “你在你-妈的帮助下,魂魄仍一直附在你尸身内。在你-妈张老太引诱其他年轻女子前来时,你趁机奸-淫泄欲。”   “孙小东,你已死了这么久,脸色却有红晕,你以为我不知道内情吗?你吸食那些受害女子的精-血,以补充你那已经腐烂的尸体,妄图再次借尸还阳。所以,受害女子才会在短短一个月内变得骨瘦如柴,最终油尽灯枯而亡!”   孙小东狞笑起来:“臭道士,你还真有几下子!没错,一切正如你所说那样!可是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今天在这里的人,全得给我去死!” ☆、第六百七十一章 恶斗尸鬼   孙小东狞笑了起来,他一把扯开自己的白衬衣。众人一眼,皆大惊失色,同时又感到无比恶心。   虽然孙小东面相颇为英俊,而且脸色也较为红润,可没想到他扯开衣衫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具骷髅。   他的脖子以下,显得参差不齐,大片肉还没长出皮肤,露出新鲜的血肉之色。脖子以下,则完全没了皮肉,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众人这才明白张远山所说非虚,这张老太果然施邪术,借他人之躯养自己儿子之尸。除了手足和头颅,孙小冬其他地方还没长出血肉皮肤。   看到众人一个个作呕吐之状,孙小东狞笑道:“怎么样?你们都见到了吧?反正你们都要死了,我就告诉你们吧,我这四肢就是吸食过四个处-女之精血才重新长成。看看我的脸色,气色不错吧?我告诉你们,那多亏了苗小姐。可惜,你们出来坏我大事,害得我脖子处还没长完全。”   张远山喝道:“孽障,你专挑年轻貌美的处-女下手,不仅是为了吸取她们的精-血以养你尸,更是为了宣泄你的淫欲!”   孙小东诡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妈说过,她用催魂针控制住女人,又用离魂大法让我元神能聚在一起离开尸身,在人深夜静之时,便能让我奸-淫那被施法的女人。不过那女人自己不会知道,她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春-梦,还会喜欢上这梦中的感觉。”   赵婉儿啐了一口道:“死不要脸,做了鬼也这般无耻下流!”   孙小东恨恨地道:“这位赵小姐倒是极品,可惜这一切只是这个臭道士设下的圈套。可恨这道士,让赵小姐报给我妈虚假的生辰八字,这让我的魂魄一直飘在空中,不能与赵小姐合体。”   赵婉儿又羞又气,怒喝道:“恶鬼,你给我闭嘴,要不然让张大哥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孙小东竟然不理会,仍在叹气说道:“就算赵小姐给我妈假的生辰八字,我暂时不能与赵小姐行鱼水之欢,但只要我妈的这根催魂针扎在赵小姐身上,她还是逃不了我的掌心。可恨这道士,使了点小手段,我猝不及防,一下子让针刺眼了双眼。又不知那玩意上到底还有什么,竟然如此厉害,差点击碎了我的魂魄!”   李冰惊奇地道:“孙小东,你眼睛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在你相片上竟然会流出黑血来?”   孙小东森然道:“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好端端的?其实已经让那针刺瞎了。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看见你们吧?那我告诉你们吧,我根本看不见你们,但我能闻出你们身上的人味,所以对我来说,有眼睛没眼睛没什么区别!”   他怕众人不信似的,伸出右手,两根手指上的指甲慢慢变得长了起来。孙小东用手指两根指甲,一下子插入了自己的两只眼窝,顿时淌出了散发出腐臭味的黑血。   血流满面的孙小东,似是毫不觉得疼痛,剜出了自己两粒眼珠,放进嘴里匝吧匝吧地咀嚼起来,就象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美味佳肴一般,脸上尽露享受之色。   他咀嚼了一会,撩起自己的白衬衣,擦了擦嘴角的黑血。孙小东一把抱起张老太,柔情地道:“妈,您老先到我房间内歇息。眼前这七个人,正好做我的躯体。等我吸了他们的精-血,我就能再世为人,那时我带妈离开这里,好好去过日子!”   孙小东把张老太送进黑暗的房间内,再次走回客厅时,只留下黑黑眼帘的恐怖的脸上,布满了杀气。   他双手对着张远山扑将过来,小宋眼捷手快,一脚喘向孙小东的身体。   只听得传来一阵清脆的骨架散裂声,孙小冬的那具骷髅骨架让小宋踢得完全散了架,在地板上散了一地。   小宋伸手拍了拍裤腿,还转身俏皮地抹了一下鼻子,学着李小龙的样子大吼了一声。   就在他得意之时,猛听得众人齐声惊呼:“宋队!小心!”   小宋一楞,回头看时,只见那些散在地上的骨架正在快速汇聚起来,不一会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骷髅骨架。   地上那滚动的孙小东的人头,对着众人呲牙咧嘴,把赵婉儿和施丽娅吓得连声惊叫。   那人头在地下滚动了几圈,来到了那具骷髅骨架身边。只见骷髅骨架伸出一只血满饱满的手,一把抓起人头,安在了骷髅骨架颈部。   小宋看得心惊肉跳,见那头颅安反了位置,随着头颅扭动时发出的骨骼摩擦声,那头颅不一会就恢复了原位。   孙小东一下子走到小宋面前,把惊呆了的小宋一把抓了起来,又狠狠地掷了出去。   小宋被重重地摔在墙上,又跌落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惊惧地看着那具尸鬼。   张远山一剑刺向孙小东,却不料那剑从骷髅的肋骨空档处穿了过去。尸鬼看着张远山,狂笑了一下,把身子一扭,张远山的桃木剑竟然折成了三段。   张远山大惊失色,摸出装着朱砂的小瓶,拧开了瓶盖。   谁料那尸鬼动作更快,一把抢过了那装朱砂的小瓶。他似乎很好奇地侧着头,看着那瓶朱砂。   尸鬼竟然一下子停止了攻击,他把手上那朱砂小瓶晃了晃道:“臭道士,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张远山一楞之下,心中窃喜:原来这尸鬼果然智商低下,何不骗他喝下那朱砂,让他魂飞魄散?   张远山故作着急地道:“快还给我,这是我的秘制药丸,喝了就能增加我的法力,杀死你这尸鬼!”   那尸鬼哈哈大笑道:“臭道士,我妈经常说我傻乎乎的,你比我还傻!看我吃了他,增加了灵力,杀死你们更是轻而易举了!”   那尸鬼不由分说,仰起脖子,把那瓶朱砂一股脑儿地倒进了口中。   张远山心中大喜,可不一会就紧张了起来。按理说恶鬼碰到这朱砂,大都是立即魂飞魄散,怎么这尸鬼象没事一样,还在那舔着瓶口残留的朱砂呢? ☆、第六百七十二章 青阳再现   张远山正在惊诧之时,张老太从那漆黑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冷笑着对张远山道:“臭道士,我让你别撕开这房间门上的符纸,你偏要撕下。如今你心满意足了吧?你想见到我儿子,我儿子就在你眼前呀,你怎么不去降伏他了?”   张远山惊愕地问道:“为什么你养的尸鬼,竟然吞食了朱砂都没什么事?”   尸鬼嘻嘻道:“臭道士,原来你骗我吃朱砂啊?不过这朱砂味道真好,你身上还有吗?我倒是吃上瘾了!”   张远山一脸尴尬,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老太阴森森地道:“臭道士,你要记住,这满屋子的人,性命都是你害掉的。你们几个,黄泉路上不要忘了和这臭道士算帐啊!”   赵婉儿愤怒地道:“胡说八道,张大哥是我们最亲近的人了。我们几个早就同生共死了,就算我们今天都逃不过这劫数,黄泉路上我们几个也不会寂寞!”   张老太阴沉着脸道:“小姑娘,伶牙俐齿的,不和你多废话了。臭道士,我知道你此刻心中疑惑,临时前,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告诉你其中的原因吧!”   李冰大怒道:“张老太,你养尸鬼为非作歹,事发后仍不知悔悟!还敢口出狂言,让我们几个都死!”   孙小东的身体一动不动,头却在脖子上生生地扭了过来,死死地对着李冰看着。他看了一会李冰,又把头转回去对着张老太说道:“妈,少和他们废话。你既然想把原因告诉那个道士,我自然得听你的话。不过我先把这个废话的小子杀了,免得他打扰您的雅兴!”   众人的惊呼声中,孙小东已经伸出了手臂,长长的指甲刺进了李冰的肌肤之中。   李冰只觉得一阵钻心似的疼痛,体内似有一股不知名的东西在流动。就在尸鬼一下子抓破李冰的肌肤之时,李冰体内的几股强大力量自然而然地起了反应。   一道金光喷薄而出,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客厅。只见尸鬼被那红光一照,瞬间被弹向了天花板,然后重重地跌在了地板之上。   张老太大惊,只见儿子的骷髅骨架已给那道红光打散,再也不能凝聚成形,头颅却似皮球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张老太哭喊着道:“小东,你没什么事吧?你可不能扔下妈啊!”   那头颅滚动了几圈,终于停了下来,在地上弹了两下。那头颅又试了一会,终于飞在了空中。   头颅转向张老太道:“妈,这小子不知是什么来历,好厉害。我的骨架已经让他打散,再也不能凝聚起来了。不过没什么大事,见金光一出,幸好我躲得快,这才侥幸保住了头。”   张老太低哭了几声,回头对着李冰恶狠狠地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没看出来,你比那个臭道士厉害得多了!”   众人见李冰打散了尸鬼骨架,俱都高兴极了。李冰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给尸鬼抓得好痛!”   张远山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一直机智的李冰,情急之下居然吐露了实情。果然,张老太盯着李冰看了一会道:“小子,看来你有着非同一般的奇遇!你体内似乎有佛、道两股力量,难怪我那孩子不是你的对手。可惜,你只能保住自身,却不能运用那两股力量来保护你的同伴。”   她阴阴地道:“孩子,等我告诉那个臭道士后,你把其他人咬死,尽量避开这个臭小子!”   尸鬼答应了一声,伸出暗黑的舌头砸巴了几下嘴,冲出众人露出了长长的尸牙。   张老太转向张远山道:“臭道士,看在同为茅山传人的份上,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告诉你这其中的原因。”   她顿了顿,又叹口气道:“其实我们也不能算同行,因为你是真正的道士,而我不是,只是得异人传授了我一些茅山法术!”   张远山听张老太如此之说,心中一动,试探着道:“张老太,你那也叫茅山法术?你只是学会了一些邪术而已。看你这房子也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你又懂得如此厉害的邪术,你所说的那个高人,他是不是青阳道人?”   张老太脸上露出了惊奇之色道:“臭道士,你怎么知道传授我法术的高人叫青阳道长?看你年龄比他小得多了,难道你们也有同门之谊?”   张远山冷哼一声道:“青阳道人修练邪法,是我茅山门人之耻!我怎么可能会与这等邪道有同门之谊?”   众人听到张远山说出青阳道人句号,而张老太似乎也默认了正是青阳道人传授给她的邪术,都不由得暗暗心惊。   张老太缓缓道:“那时我还年轻,碰到了一个自称是茅山道士的人。他围着我这房子看了许久,又问了我的生辰八字,不住叹息。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我这房子正处于他苦苦寻找的四象之位上,是修练法术的最佳之地,还问我愿不愿拜他为师?”   “当时的我才不相信什么茅山法术呢!当然是一口回绝了青阳道人。他失望之余,见到我那摇篮中的孩子不住啼哭,便抱起一看。哪知道他看了我孩子面相后,大惊失色,又问了我孩子的生辰八字,良久不说话。”   “我好奇心起,一再追问。青阳道长这才告诉我,由于我命相性阴,又住在这四象之地上,因此这孩子阳寿不长,当英年早逝。我闻听大骂,那青阳道人也不与我争辩,只是留给我一张纸,对我说道:‘此事日后必定验证!我这上面记录了一些法术,若日后你孩子死了,你可依法让他重获新生。到那之时,你得把你这个宅子让给我以作报答!’。”   “青阳道人说完飘然而去,我虽然恨他不讲好话,却也给他说得将信将疑。于是我小心保存了他留下的所谓法术,时间一久,我也快忘了此事!”   “没想到,我那孩子到了二十六岁时,不知得了什么怪病,竟然卧床不起。连转了几家大医院,医生也束手无策,只是让我把孩子带回家好吃好喝养养。我伤心极了,丈夫死得早,从小就与这孩子相依为命,如何受得了这个打击?” ☆、第六百七十三章 六合初现   张老太显得异常悲痛地道:“医生的意思很明显,我那可怜的孩子得了不治之症。各大医院都回天无力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把孩子领回家后,我天天以泪洗面,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就不觉悲从中来。过不多久,我那可怜的孩子竟然让那青阳道人说中,病死了。可怜啊,他临时死那身躯都瘦得象芦柴棒一样,没一点血肉了。”   “孩子刚死时,邻居听到我的哭声,都早已麻木了,压根不知道我的孩子已死。我人缘不好,无意中听到邻居骂我为一将死之儿整天哭得心烦,人死又不能复生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了许多年前青阳道人的话。”   “我赶紧找到了青阳道人留过我的纸,上面果然记载了好几个法术。我本来不信,但相依为命的孩子死了,我悲痛之余决定试试青阳道人的法子。”   “没想到他的招魂法还果然立竿见影,我那孩子的魂魄竟然真的回到了自己家里。虽然孩子的魂魄回来了,可他的身体却在一天天腐烂。我决定按照青阳道人传给我的法子,以别人之躯来养我孩子之尸,以期让我孩子重生。”   “当我从孩子的尸体上抽取了尸油后,找到了第一个姑娘作了试验。没想到,此法还果然有效,我孩子的尸体本已腐烂掉,竟然又长出了一只血肉饱满的手臂。自此以后,我便一发不可收拾,你们也见到了我孩子刚才的样子。”   张远山叹道:“心术不正之人,学习道术真是可怕!那个该死的青阳道人,害死了多少人命啊!”   张老太得意地道:“由于我这孩子修习的是茅山之法,又是半人半鬼之身,自然不怕你们茅山道士所用的朱砂了。臭道士,你现在都明白了吧?”   张远山叹道:“你可知道青阳道人为什么要取你这宅子的原因?你又知道他现在身在哪儿吗?”   张老太摇了摇头,张远山说道:“青阳道人说你这宅子是他相中的四象之地,这应该不会有错。因为青阳道人既然在研究五行邪法,再钻研四象之阵,自然不足为奇!你别以为他有什么好心对你,你不是说了吗?他说你命相性阴,那么,当他得到你这宅子开始修练时,你也必是他修练的一个牺牲品,你和你孩子也都会死去!”   张老太摇头道:“这不可能,你就别妄想蒙骗我,想躲过今日之劫了。青阳道人说好会来取我这宅子,按理他去年就会前来,但他根本就没再出现过。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世外高人,才不是你所说的什么邪道!”   张远山道:“张老太,你既然也修练了一些邪术,那你必然对茅山之人事略知道一二。你家住在县城之东,你认识一个叫袁风的人吗?”   张老太一楞:“袁风?这名字好熟!”她想了一会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就是一靠看相算命混饭吃的江湖混混而已。你提到他,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张远山缓缓而道:“你也让这个袁风骗了!在许多人眼里,他只是一个江湖骗子。其实,他是一个精通茅山术的道士,而且城府极深,心狠手辣!”   “你为什么不见青阳道人前来催要你的宅子?实话告诉你,那个袁风,才是青阳道人的嫡传弟子。也正是他,害死了青阳道人!”   张老太脸上的表情显得震惊极了,她不敢相信似的问道:“这怎么可能?青阳道人那么厉害,怎么会让他徒弟害死呢?”   张远山嘿嘿笑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青阳道人一生算计他人无数,却没算到自己命丧徒弟之手!我还得告诉你,就在不久前,他徒弟袁风,也让我们几个除掉了!”   张老太吃惊地盯着张远山,却听得张远山又道:“张老太,你既然认定我们几个是将死之人,那我死前能再多问一个问题么?”   张老太点点头,张远山清了一下嗓子问道:“张老太,既然青阳道人对你说过,你这宅子是四象之地,那能否祥细点告诉我呢?”   张老太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当年青阳道人对我说时,我对道术根本一无所知。只记得他说过,以老县城为中心,我这宅子处于四象之中的青龙之位上。四象其他三个,也分别位于老县城的三个方向上!”   张远山道:“那你知道其他三个地方的准确位置吗?”   张老太摇摇头道:“这个我倒真不知道,不过听青阳道人无意中说过,县城四周的四象之位于上,都恰到好处地与地名有着某种默契的联系!”   李冰兴奋地插嘴道:“我明白了,你这宅子所在的巷子叫‘青石巷’,虽然与‘青龙’之说挂上钩,未必显得太牵强附会。但世事不可预料,许多看似荒诞的事,却合情合理地存在着。”   他凝神了一会,思索着说道:“既然青阳道人说这里的四象位以县城为中心,分布在县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那么再加上县城的上与下,岂不正是我们所要寻找的‘六合’之说吗?”   除了小宋和开锁的王师傅一脸茫然,其他五人全都兴奋了起来,一时之间浑然忘了眼前的性命之忧。   那个尸鬼的人头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妈,你和他们说完了吗?再拖下去,天可要快亮了,那时我就没什么灵力了!”   张老太恍然大悟道:“孩子,你说得对,我差点又上了这道士的鬼当。孩子,注意避开那个姓李的臭小子,快把其他人杀了。”   李冰急道:“且慢,张老太,你也不想想,你就算杀得了他们,却杀不了我,你认为你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吗?”   张老太冷啍一声道:“臭小子,你以为你告发我有用吗?有谁会相信用茅山之术杀人的?再说了,谁会相信我一个老婆子能杀得了这么多身强力壮的年轮人?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位身手不凡的刑警队长呢!”   她顿了下得意地道:“唯一的解释,是你这臭小子利用鬼神之说,骗他们来到我家。你利用他们对你的信任,趁他们不备一个个杀了他们,然后嫁祸于我们!” ☆、第六百七十四章 青龙邪气   没容张老太说完,孙小东的头颅已经从空中飞了过来,扑向张远山,张口欲咬。   张远山大惊,苦于桃木剑已断,手中并无遮挡之物,左躲右闪,形势万分危急。   李冰见状,操起一张小板凳,砸向那孙小东的头颅。孙小东的头颅一闪,避开了李冰猛力一击。趁着这个机会,张远山终于躲开了孙小东头颅的纠缠,灵机一动,躲到了李冰身后。   孙小东的头颅悬在空中,对着李冰横眉怒目,似是颇为忌惮李冰,一时不敢造次。   张老太喝道:“小东,别理那姓李的小子,先解决了那个警察!”   孙小东闻言,头颅忽地一下在空中乱转了起来。张老太大为纳闷,怒喝道:“小东,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咬死那个警察?”   赵婉儿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张老太,你就别瞎叫唤了!你那尸鬼儿子早已眼瞎,他能闻得出人味,却看不见到底是哪个人了!”   李冰惊讶地道:“那他怎么能辩认出我来呢?”   赵婉儿道:“李冰,张大哥不是说了吗?你身上有舍利和四象之气,那尸鬼能感受到你身上强大的灵力,这才能躲避开你!”   张老太忽然阴笑了起来:“哈哈,赵小姐提醒得好!小东,你闻到了血腥味吗?那个警察让你摔伤吐出了血,你就对着他咬过去!”   众人都大惊失色,赵婉儿更是后悔莫及。孙小东的头颅忽地一下对着小宋飞了过去,小宋大惊,拨出手枪对着那头颅就开了一枪。   那颗子弹直接从孙小东的嘴里飞进,从后脑飞出,嵌入了墙壁上。   没想到孙小东的头颅挨了那子弹一击,却完全象没事似的,只是速度略阻一下,仍是恶狠狠地飞向小宋。   眼见形势危急,李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抬腿狠狠一下扫在了孙小东的头颅上。   孙小东的头颅挨了李冰一脚,‘叭’地一下滚落在地,滴溜溜地滚向沙发边上。   沙发上的赵婉儿和施丽娅大惊,眼见那头颅装大了口对着赵婉儿呲牙,作势欲咬向赵婉儿洁白的小腿。   施责娅大惊,下意识地脱下了高跟凉鞋,一下子挡在了赵婉儿的腿部。   只听得‘吧嗒’一声,施丽娅的高跟凉鞋不偏不倚地让孙小东的头颅咬了个正着。孙小东一口咬掉了施丽娅的高跟鞋,吐出口中的断鞋,转头咬向施丽娅。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向胆小懦弱的钱一多也猛地一脚踹向那头颅。被钱一多踢飞的头颅滚落到了李冰面前,下意识地一口咬住了李冰的腿。   李冰痛得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低头看到那头颅正死死在咬住自己的小腿,鲜血汩汩地往外直流。   更让人惊奇的是,李冰腿上的鲜血一涌进孙小东的嘴里,只见孙小东的嘴里立即冒出了一阵白烟。   孙小东的头颅立即松开了李冰的小腿,发出了凄惨的呜呜之声,在空中乱飞,不时地撞击着地板和墙壁。   只见那头颅不住地流出黑血,在逐渐变小,张老太立即惨叫起来,大哭道:“小东,我的儿啊,你好命苦!既然你保不住魂魄了,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跟他们拼了!”   张远山闭上了眼,盘腿坐下,念起了咒语。不多时,只见孙小东的头颅上冒出了一股青烟,不断地在张老太头顶盘旋。   众人摒息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不明白张老太在干什么。张远山凝神看了一会,大惊道:“不好,张老太是想让孙小东的怨气附在他身上。看那股怨气,竟然呈现青紫色,难道青阳道人说这宅子属四象之位中的青龙是真的?”   李冰惊讶地道:“张大哥,是不是情况很严重?”   张远山道:“张老太得青阳道人所授邪法,法术远比我高得多。她舍了自己肉身,只让能让孙小东的怨气附身,杀了我们,这是同归于尽的狠招。可能张老太也没想到,他儿子孙小东得怪病而死,恰恰就是因为这宅子属四象之位。”   “他的怨气已呈青龙之相,若与张老太肉身相结合,恐怕我们所有人都难逃此劫!”,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或许只有李冰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众人都唬得面无血色,急问张远山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解!   张远山沮丧地说道:“这儿是小四象之地,除非李冰体内的大四象显灵,方能保得平安!可惜了,李冰体内虽有四象之气,却只能自保,不懂得如何应用!”   眼见张老太头顶盘旋的那道青气慢慢向张老太的脑门钻入进去,张老太嘴里也发出了骇人的‘嗬嗬’之声,众人一时急着不知如何是好!   张老太猛然睁开了眼睛,两道青光从她眼睛里扫射出来,众人被那两道青光一扫,全身都觉得寒意阵阵。   张老太的身子慢慢腾空,周身也发出了青绿之光。她双手乱舞之际,带动得室内刮起了一阵阵的阴寒旋风。   众人都脸如土色,见张远山也无法可解,心头都充满了惊恐,却又不甘心坐以待毙。   钱一多欲夺门而逃,哪料到手指刚碰到门把,却见一道青光一闪,整个人身子都给弹到了半空中,重重地摔落在地。   小宋喘着粗气,举起手枪对着张老太的身子连开了两枪。   却见子弹犹如射进了棉花一般,张老太竟似毫无感觉一般,只是忽地转过头,冷冷地盯着小宋。   她忽然张开了口,喷出了一道青气。小宋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万分痛苦之色,众人都闻到了一股皮肉焦臭之味。   只听得小宋惨叫一声,手枪掉落在地,竟然慢慢在慢慢变红,最终熔成一滩散发着灼热气浪的铁水。   李冰大惊,着急地吼道:“张大哥,你快想个法子啊!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懂得道法呢?”   张远山苦着脸道:“李冰,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青龙之气附身,这么厉害,你刚才也看见了,连宋队的手枪都熔成了铁水。要得脱此难,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体内的大四象之气能显灵!” ☆、第六百七十五章 激发潜能   李冰叫苦不迭:“张大哥,你明知道我不能驾驭体内的四象之象,还这样说?你赶快想个别人法子,不然恐怕我们都得大难临头了!”   张远山长叹一声道:“或许这是天意吧,我们几个都得死在这里!李冰,只有你能活着离开。你是揭开乾陵之谜的真正使命人,我们或许只是陪伴你的匆匆过客吧!”   李冰大吼道:“如果你们几个遭遇不测,什么乾陵之谜,对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都只怪我太笨,有能力却无法运用,保不得你们平安。若是你们几个死了,不要急着离开,我立即陪伴你们,一起踏上黄泉路。大伙也热闹些,不再寂寞!”   他深情地看了几眼众人,对着张老太扑将过去。怎料他还没扑到张老太的尸体,却给张老太身上的青光反弹得弹向了墙壁。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李冰的头撞在了水泥墙壁上。一时之间撞得他眼冒金星,瘫坐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赵婉儿眼见如此情景,急得不禁哭了起来。她从沙发上跳下,紧紧地搂住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李冰,伸出一只细嫩的手抚摸着李冰的脸,不住地抽泣着。   施丽娅忽然象弹簧一般从沙发上也跳将起来,他急切地拉住张远山的手道:“张大哥,你能确定只要李冰体内的四象之气一出,便能破了张老太的小四象青龙邪气?”   张远山惊讶地看着施丽娅,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施姐,当此性命攸关之时,你看我象是在玩笑吗?施姐,你这么问,难道你有什么主意了?”   施丽娅急忙大声喊道:“婉儿,你快用身边的小板凳,狠狠地砸李冰的头!”   众人闻言一下子都楞住了,直到施丽娅第二次高喊,赵婉儿才吃惊地道:“施姐,你是不是疯了?李冰舍不得我们几个死,说要陪我们一起上路。难道你还真的想让李冰陪着我们一起死?而且你还想让我亲手杀了李冰,看着他在我们面前先死去吗?”   施丽娅急忙辩论道:“婉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刚才李冰头撞向墙壁之时,你们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众人都摇摇了头,施丽娅道:“唉,或许你们都盯着那张老太了。我见到李冰的头撞向墙壁时,似乎有‘青、白、红、黑’四光从他额头一闪而过。我听了张大哥之言,突然想到这会不会就是李冰体内的四象之气呢?”   张远山惊道:“施姐,你真的看到有四道异光从李冰额头闪过?”   施丽娅着急地道:“在这种节骨眼上,我还能和你们开玩笑吗?刚才见李冰撞飞,我心中急死了,盯着李冰看才偶然间发现那四色光的。或许你们没看见,是因为角度不对吧!反正你们要相信我,我看得清清楚楚!”   张远山讶然道:“施丽,我相信你。那‘青、白、红、黑’四色光,正是四象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色神光!只是可惜,那四象之气只在李冰体内,能护着李冰肉身,却又不能为李冰心性所用!”   施丽娅道:“如果那真是四象神光,就好办了,我倒有个主意可以一试。一个平凡的人,在危急情况下,会激发出自身的潜能。那一刻他所具有的能力,可能是平时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刚才我见李冰头撞墙壁时发出四色之光,这可能就是激发李冰潜能的征兆。如果狠狠敲击李冰的脑袋,甚至把他打晕,那四象之气或许就被激发出来了呢?”   张远山听了略一思索,顿时眉飞色舞,显得高兴极了。赵婉儿却迟疑地道:“施姐,那只是你的猜测!如果李冰被我们打晕了,却没激发出四象之气,那又该怎么办?更可怕的,万一出手不知轻重,一下子打死了他怎么办?”   李冰伸出双手,抚摸着赵婉儿那俏丽的脸蛋,帮她轻轻擦拭去脸颊上的泪痕,柔声道:“婉儿,事态紧急,我们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就下手吧,就算打死了我,我也不会后悔的。这可是能保住大伙性命的唯一希望了!婉儿,不要犹豫了!”   李冰说着把那小板凳递到了赵婉儿手中,深情地看着婉儿,眼光中充满了鼓励之色。   忽地一阵巨响,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颗人头滚落在了张远山的脚旁。   张老太全身冒着青光,一只手提着开锁匠王师傅的无头身体,另一只手则插向了王师傅尸体的胸口。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只见张老太那瘦骨嶙峋的手剖开了王师傅的胸膛,捏着王师傅那颗仍在跳动着的滴着鲜血的心脏,放入嘴里‘咯吱、咯吱’地咀嚼了起来。   张远山大惊道:“不好,张老太已经不是人了,她的肉身和小青龙邪气已经结为了一体。婉儿,来不及了,快按施姐的方法一试!”   赵婉儿犹豫了一下,看了李冰一眼,低低地说了声:“李冰,对不起!”,随即闭上了双眼,那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李冰含笑看着赵婉儿道:“婉儿,快下手吧,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言罢,他转过身,面对着赵婉儿。赵婉儿狠了狠心,终于抡起了那张小板凳,用力对着李冰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   李冰大叫一声,扑倒在地,一动不动。赵婉儿急忙睁开眼,仍下手中的小板凳,抱着昏迷过去的李冰哭了起来。   张老太把王师傅的心脏嚼了一会,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沾满鲜血的嘴唇。她一把甩下王师傅的尸体,正好摔落在众人面前。那大开着的胸膛,露出了外翻的皮肉,一截惨白和胸骨翘在身子外面,场面血腥恐怖。   她狂笑一声,两只手臂突然变得长长得,恶狠狠地向着张远山抓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突然刺向张老太那双发出青光的手臂。张老太惨叫一声,两只手掌被齐崭崭地剁落在地,不住地翻滚乱抓着。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大卫王盾   张老太凄厉的哀嚎声中,原本昏暗的客厅一下子亮堂了起来,甚至亮得让人觉得刺眼。   昏迷不醒倒在地上的李冰,整个身子发出赤焰一般的光芒。一道金光从他顶门喷出,旋即变成了一团金色的云雾,在客厅内盘旋起来。   那片金色的云雾绕客厅盘旋七圈之后,又变成了一根粗大的光柱,把正在挣扎的张老太罩在光柱中。   张老太此时已经心性完全让那青龙邪气所控,半人半鬼,在光柱中左冲右突,时而化作令人心惧的骷髅之相。   客厅内其他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令人惊心动魄的奇异一幕。   那巨大的金色光柱,从天花板顶部和地板上,各自慢慢长出了几截更为明亮的小光柱,缓缓地向中间合拢。   赵婉儿吃惊地抱着施丽娅道:“施姐,你看到了吗?上下各有六根小光柱,它们似乎在慢慢接近。”   施丽娅目露惊奇之色,对赵婉儿道:“婉儿,这上下六根慢慢接近的光柱,会不会就是李冰体内的六颗舍利子?”   光柱中的张老太,此刻发出绝望的嚎叫,身上的青气也越来越重,慢慢地在她头顶凝聚成一条不断扭曲的形似青蛇的气雾。   那青蛇一般的气雾,正在金色的光柱中四处游走,在那上下各六条光柱尚未合拢的空隙中钻出了一小截。   张远山大惊道:“不好,这团青雾正是那小四象邪龙,它快要冲出六道舍利的灵力范围了,这可怎么办好?”   正在众人吃惊之时,李冰身上又冲出了青、白、红、黑四道雾气,迅速地围绕着那个巨大的金光之术打成转,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是一团原地打转的旋风。   那四色气雾越转越快,快得让众人分不清四色之雾,恰似融合在了一起,在金色光柱外围形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光圈。   那条青龙似的气雾,给外围彩圈一压,一下子又给逼回了金色光柱中央,左冲右突,可再也无法穿过那道金色光柱。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李冰体内的四象之气,在这危急关头,终于冲出李冰肉体的束缚,构成了一道灵力强大的光盾,把小四象青龙邪气紧紧地逼住。   那条小青龙似的气雾,再次缩回了张老太的顶门之中。张老太全身扭曲着,似是给那金色光柱如火焰一般烤灼着。   她忽然长出了一阵凄厉的长嚎声,眼睛中一下子闪现了出两道绿光。众人吃惊之际,只见张老太忽地伸出了双手,手指上的指甲变得有寸许之长。   她伸出双手,狠狠地插向自己眼睛。众人不由得齐声惊叫,但见张老太已经剜出了自己双眼,送进自己嘴里一口吞下。   施丽娅惊道:“张大哥,她是不是疯了?”   张远山神色紧张极了,摒息看了一会,紧张地道:“不好,我听师傅说过,有种自残的邪术,厉害无比,能够激发出修练邪术之人最大的潜能。看来,张老太是想拼个渔死网破了。”   只见张老太吃完自己的眼珠后,突然双腿盘住,席地而坐。她一把扯下了自己脚上的鞋子,双脚脚心交叉向上。   张老太那长长的指甲犹如锋利的刀子,双手同时戳向自己脚心。两脚的脚心顿时被戳开了一个大洞,一股股黑血向外喷涌而出。   张老太的牙齿也突然了出来,露出的两颗牙齿,宛如犬牙一般尖锐。她把自己双手依次放到嘴边,在手心处咬出了两个大洞,黑血也开始向外流淌。   更令人恐惧的事发生了,张老太双手疯狂地揪着自己头发,不一会便把沾着血的头发甩在一边,头颅上变得血肉模糊。   她的双手同时插入了自己脑门,然后向左右两边撕扯开来,活生生地把自己的头皮剥了开来,露出了流淌着黑血的白森森的颅骨。   众人看得心惊胆颤,又感觉无比恶心,客厅内立即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干呕之声。   这时全身血迹斑斑的张老太,反而停止了挣扎,嘴唇不断地开合着,似乎在念诵着什么咒语。   随着张老太不住地念着咒语,她的双脚脚心向上,双手手心也向上摆放在腹部,竟然从手心和脚心处同时喷出了四道青雾。   那四道青雾迅速上升,到达头顶时,突见张老太撕开的头皮处,又蹿出了一道更加强大的青雾。   那五道青雾合拢在一起,分分合合,最后分成五个方向,变成了五个明亮的青点。更让人称奇的是,那五个青点各自射出青光,与其他点连成了一道道青线。   “倒五角星?”,施丽娅惊呼道:“圣经中记载的魔鬼撒旦的标志就是倒五角星,张老太难道是在呼唤魔鬼?”   张远山皱了皱眉,最后忍住什么也没说,只是紧张地盯着眼前可怕诡异的一幕。   那倒五角星中,依稀传来阵阵惨叫之声,伴随着阵阵阴风,让室内的众人不寒而栗。再看那倒五角星中,似乎有无数黑点在涌动,真似有无数恶鬼欲从倒五角星中跑将出来似的。   正在这时,那金色光柱上下分别发出的六道更为明亮的金色细小光柱也会合在了一起,犹如六根铁栅栏,把张老太紧紧在禁锢在其中。   六根光线会合之后,又各自向其他光柱射出光束,众人清晰地看到,那六根光线互相间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就如两个正三角形交叠在一起。   施丽娅再次惊呼起来:“大卫王之盾!”   赵婉儿此刻也是吃惊得圆睁了双眼,听得施丽娅惊呼,赶紧问道:“施姐,什么是大卫王之盾?”   施丽娅道:“圣经中记载,犹太史上最杰出的国王大卫王使用的标志性的藤牌,其形状为两个等边三角形组成的一个正六角形。大卫王持此盾南征北战,打败了迦南地的强敌非利士人,统一了以色列十二支派,建立了强大的希伯来王国。”   “犹太人把先祖大卫王所用的六角形藤牌就称为大卫王之盾,又叫先祖之盾或亚伯拉罕之盾!” ☆、第六百七十七章 六字真言   赵婉儿惊呼道:“这么说来,这倒五角形是恶魔撒旦的象征,代表着邪恶力量,那大卫之盾则是正义力量,专为克制这撒旦之星了?”   施丽娅欢呼道:“正是这样,婉儿,我们几个平安了,邪恶力量即将被消灭!”   张远山却一脸不屑地道:“施姐,你胡说些什么?我们道家,从不信洋鬼子的那一套。什么撒旦、大卫王,全是他娘的扯淡!”   他神往地说道:“佛道合一,好多理是相通的。不管是道教还是佛教,数字五是不吉利的,代表着邪恶。而六则不同了,为降妖除魔力量的象征,就如道家的护法神祇六丁六甲、佛家所宣扬的观世音菩萨的六字真言一样。”   “五行生六合,六合也与五行相生相克,这六道舍利灵力,必将打散张老太那邪恶的五元之气!”   赵婉儿哼了一声:“张大哥,谁要你管那么多?施姐就算说得不对又怎么样了?只要能消灭了这个该死的张老太半人半鬼就好。”   她瞅了一眼张远山,忽又柔声道:“张大哥,你也别生气。不要管他们各自是什么力量,反正我们几个平安就好。对了,张大哥,你说那张老太的五元之气是什么?”   张远山道:“这五元之气,多和苗疆一带的巫蛊之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学道之人,心术不正者,好多借鉴了那些巫蛊之术,这才逐渐发展出了形形**的邪术。这五元之气嘛,是手心、脚心、顶门都向上,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又叫五气朝元!”   张远山正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忽听赵婉儿惊呼道:“张大哥,你快看,那大卫王之盾开始旋转了!”   其实不用赵婉儿提醒,张远山虽然嘴上说着,双眼可一直没有离开那六道舍利之光。只见那六道舍利光开始不断旋转起来,更让人惊讶的是,虽然光柱上并没什么特异之处,可众人总感觉那是六道光幻化成了六个金色的大字在绕着那个青色倒五角形不住旋转着。   “唵、嘛、呢、叭、咪、吽”,那六个并不存在的金色大字,却如此真切地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只觉得那六角金光越转越快,最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突然一暗下来,众人一时适应不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紧张得感觉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众人才从短暂的失盲中恢复过来,在客厅内那盏昏暗的节能灯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客厅内一片狼籍,到处是破碎的布片。张老太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一具白骨盘坐在客厅正中。   众人都松了口气,忽听到隐隐传来一声低沉的**之声,心又一下子提了上来。环顾四周,众人悬着的心才又放了下来,他们发现原来是李冰醒了过来,正坐在地上捂着后脑勺痛苦地哼哼着。   赵婉儿赶紧上前,搀扶住李冰,带着歉意问道:“李冰,真不好意思。你感觉很疼吗?”   李冰揉了一会脑瓜,楞楞地问道:“张老太呢?怎么这会没事了?婉儿,你下手真狠,你摸摸,我后脑上老大一个包。”   赵婉儿伸手一摸,李冰后脑果然肿起了一个大包。她手指刚触到那大包,李冰就痛得呲牙咧嘴,眼泪都流淌了出来,   赵婉儿柔声道:“李冰,现在没事了。刚才情况紧急,心中一急,一下子把你敲得这么重,真对不起了。你晕倒后,四你体内的四象之气冒了出来,围困住了张老太,而且六颗舍利也显灵,把张老太连同邪术彻底消灭了。”   她用手一指道:“你看,这就是张老太的下场!”   李冰扭头一看,只见一具白骨端端正正地坐在他身后,吓得大叫一声。   待他缓过神来,听得众人刚把刚才诡异惊心的一幕一一道来,李冰惊讶地问道:“你们竟然看见了六字大明咒?”   赵婉儿一楞,随即明白了李冰所说,轻声道:“李冰,你说的那六字大明咒是不是仙侠电影电视中常见的那六个字‘唵、嘛、呢、叭、咪、吽’?”   李冰点点头道:“对,这六字大明咒也叫六字真言,是藏传佛教中至高无上的一句咒语。佛经中记载了,佛祖释迦牟尼对众弟子说过,诸佛菩萨中,唯过去佛清净光琉璃如来和观音菩萨能悟这六字真言,故而以菩萨之身,却达诸佛所不能拥有的无上大智慧和大神通!”   “藏传佛教中,认为这六字大明咒为一切福德智慧及诸行之根本,能闭六道生死之门。常念诵此咒者,不仅可功德圆满,脱离轮回烦恼而往生极乐,更能趋吉避邪!”   赵婉儿大为惊讶,只觉此咒语令人尊尚,却又显得高深莫测,于是便不再发问。   小宋支撑着身子,从墙边站了起来,苦笑着道:“李冰,你请我前来这里,可把我害惨了。枪不见了,开锁的王师傅又成了断头尸体,这房屋的两个主人变成了两具骷髅,你让我这报告怎么写?”   李冰坏笑着道:“宋队,这个难道得能得倒你这个警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火眼金睛的刑警队长吗?我才不管那么多呢,这儿就交给你处理了。我们几个先走一步,明天晚上,我做东,请宋队好好喝一杯。”   几个人回到酒店,都已累得筋疲力尽,紧崩的神经一下子松驰下来,甚至都顾不上洗漱,美美地大睡了一天。   如此过了几天,李冰他们又焦灼了起来。几个人在县城南部一连转了几天,都没什么发现。   这天傍晚时分,几人开了车又在城南转了一下午仍没什么发现。张远山提议车子开到城西转转,理由是一般青龙和白虎总是相应出现的。   大家都觉得张远山言之有理,立即驱车直扑城西。不一会便出了县城,车子在一条并不宽敞的乡村公路上漫无目的地一路前行。   窗外已经没有了路灯光,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车灯光柱刺破夜空,照亮了道路两边的树木。   车子刚转过一片茂盛的小树林,李冰突然猛地一个急刹。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车子前方。   在雪白刺眼的车灯下,一个穿着白衣裙的年轻女子正在拼命地向车上人挥着手。 ☆、第六百七十八章 风雨夜路   看到李冰他们的车子亮着大灯,在路边急刹停下,那个穿白衣裙的女人,发疯似地冲到车边,死命地敲着车窗玻璃。   李冰摇了下车窗玻璃,警惕地问道:“姑娘,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这荒野公路上拦住我们的车呢?”   那白衣裙女子惊恐地尖叫道:“快打开车门让我上车,我要逃离这里,有鬼要杀了我!”   李冰闻言,对着车后几人看了一眼。大家心里既有一丝恐惧,又感到一阵欣喜。这白衣裙女子说有鬼要杀她,而李冰他们则是来寻找六合中小四象的白虎之位的,这难道仅仅是巧合?   李冰对着后座的施丽娅叫道:“施姐,你打开车门,让她上了车再说吧!”   施丽娅刚打开车门,那白衣裙女子立即跳上了车,惊恐地说道:“快开车,那鬼就要追来了!”   李冰看了她一眼,在车内灯的照射下,那姑娘脸色苍白,不住地打着哆嗦,想必心中害怕极了。   他也不再多言,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子立即向前开急驶而去。   开过了十多公里路,李冰慢慢地把车停在路边,回头对那姑娘道:“这位小姐,现在你可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那姑娘显得仍是惊恐万分,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谢谢你们!刚才真的把我吓死了!”   李冰道:“姑娘,你为什么说有鬼要杀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听?”   他指着张远山道:“姑娘,你别害怕,这位张大哥,是茅山道士。要是真有什么鬼想对你不利,有张大哥在,你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施丽娅也道:“嗯,姑娘你别害怕,有我们这几个人在一起,你就放心吧!看你吓成这样,浑身冰凉,身子还在不住发抖,想必那个鬼很可怕吧?”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道:“我叫苏静,那个想害我的鬼,是我的男朋友刘益明!”   此言一出,众人都大为惊讶,皆催促那姑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苏静和刘益明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他们在两年前认识,感情日益深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下个月,他们就商定一起去领结婚证。上周,刘益明和他的死党许健、方圆三人一起驾车去了北京洽谈业务。   今天晚上,苏静正在家里整理着家务时,突然之间,敲门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苏静纳闷极了,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到她家来呢?她家的老宅没有安装门铃和猫眼,又是乡间的独门独户结构,在这个时候有人急促地敲门,苏静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她大着胆子喝了一声:“谁呀?”门外传来回答:“苏静,快开门,我是方圆!”   “方圆?”,苏静又惊又喜:“你不是和益明他们去了北京吗?怎么会现在一个人到我家?”   门外的方圆焦急地道:“苏静,不是我一个人,还有许健也在一起!你快开门,现在来不及多说!”   苏静连忙打开了门,方圆和许健两人赶紧冲了进来,把门死死地关上。   苏静震惊极了,她惊惧地问道:“你们两个人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没见益明?”   方圆和许健也是一脸惊慌之色,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都是吞吞吐吐,似在盼望对方能先开口。   僵持了一会,方圆方才鼓起勇气说道:“苏静,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可得挺住了。刘益明已经死了!”   这一噩耗犹如晴天霹雳,苏静惊得差点晕了过去。她拼命摇着头道:“不,这不可能。你们两人是不是在捉弄我?为什么我今天打你们电话都没人接?”   许健也在一旁无奈地说道:“苏静,这是真的。你要冷静下来,听我们慢慢说!”   许健告诉苏静,他们三个共驾一辆车去北京之后,在回来的半路上就出了事。   刘益明驾车来快进入乾县境界时,适逢天降大雨,车子缓慢地行进在山间公路上。在一处陡峭的山壁前,刘益明停下了车,回头对方圆和许健道:“你们俩等我一会,内急了,我下车方便一下。”   由于长途旅行,车上的方圆和许健正睡意朦胧,含糊地答应了一句,耳边听到刘益明拉开车门又关上的声音。   正在打盹的两人,忽然被一声巨响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得睡意全无。看着漆黑的四周,两人心中都恐慌起来。   车大灯照射下,风雨正急。方圆不见刘益明回到车上来,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惊恐地大叫道:“益明!刘益明!你在哪?快回到车上来,别吓我们了啊!”   除了敲打在车窗玻璃上的雨点声,再也无其他动静!许健颤声道:“方圆,益明会不会出事了吧?难道刚才那一声惨叫……?”   方圆脸如土色,两人都不敢继续想象下去。四周除了风雨之雨,再无其他动静,两人紧张得都能听闻对方粗重的呼吸声。   一个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驾驶室旁,方圆和许健吓得都惊叫了一声。   那黑影拉开了车门,一下子坐在了驾驶位上,一声不吭。隔了一会,那黑影点着了一枝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头也不回地说道:“妈-的,都快给憋死了,尿得好爽!”   方圆和许健早已认出了黑影正是他们熟悉的死党刘益明,可不知为什么,两人竟然同时对这时的刘益明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   刘益明吐了个烟圈,不紧不慢地道:“喂!你们两个小子,怎么一点没动静,难道都睡着了?”   方圆壮着胆子道:“没,我们都没睡着。益明,你刚才下车后,听到有什么动静吗?”   刘益明疑惑地道:“有屁个动静,外面这么大的风雨,就算你站在车外大喊大叫,只怕车内也听不见声音!”   许健惊道:“益明,刚才那一声巨响和人的惨叫声,难道你什么都没听见?”   刘益明颇为奇怪地回头道:“你们俩小子安的什么心?我不就下车尿了一场吗,根本没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啊!靠,你们两个不会是故意在吓我吧?这么大的风雨,又是在半夜,我可胆子没那么大,不要吓唬我啊!” ☆、第六百七十九章 滴血认亲   就在刘益明回头的一霎那间,方圆和许健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眼前的这个刘益明,似乎不再象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好朋友,眼眸中充满了阴冷肃杀之气。   方圆颤声问道:“益明,你真没听到什么声音?”   谁料刘益明的回答大出他们意料,根本不回答方圆的问话,而是冷冷地道:“下个月我和苏静就要领结婚证了,你们俩是不是该向我道贺?”   许健一楞,方圆见事情诡异,暗中一扯许健的衣袖道:“益明,你的大喜事,我们从小长大的好伙伴自然得好好给你庆祝!你们领证那天,我做东,请你们去大酒店吃豆捞怎么样?”   刘益明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许健,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你心中正在纠结啊?我可是听闻了,你以前暗中追过苏静,有没有这回事?”   许健一下子楞住了,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这回事!益明,这肯定是谁在胡说八道,想离我们的兄弟感情!”   刘益明冷笑了一下道:“许健,你就少来这套!今天要是不把话挑明了,我们就停在这里不要走了!”   许健再三否认,却听得刘益明道:“许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把你和方圆当作我最好的兄弟!我知道你追过苏静,不过她的父母看不上你,你和苏静这才没能在一起。”   “三年前,苏静父母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住在老家宅子里。你认为机会来了,又偷偷跑到她家对苏静表白。那时,苏静已经和我在谈恋爱了,她断然拒绝了你。你丧心病狂,那晚也和今天一样,狂风暴雨,你竟然强-奸了苏静!”   许健惊道:“益明,这分明是有人在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刘益明并不理睬许健,仍是冷冷地道:“苏静怕我知道了这事因而嫌弃她,因而她强忍苦水,把这事压在了心底。没想到你这畜生,丧尽天良,见苏静软弱可欺,经常暗中偷偷跑去强迫她与你发生关系!”   许健大惊,急忙为自己辩解。刘益明则一直冷笑着,就连方圆也开始对刘益明的话将信将疑了。他侧头问许健道:“许健,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我们三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时还模仿桃园三结义,许诺我们三个同生共死,不得互相欺瞒!你要是真做了这禽兽事,不要说益明了,我也饶不了你!”   许健再三辩解,说自己绝没那回事。刘益明道:“许健,五个月前,我一个人去广州办事,你有没有到过我家?”   许健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看到刘益明从驾驶座下面,抽出了一把大扳手,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他一惊之下,脱口而出道:“益明,你难道不记得了?我那次去你家,是你在广州打电话给我,让我到你家取钱打在你卡上,你在广州办事用的。”   刘益明哈哈狂笑道:“很好!我在广州办事,你却到我家里办事了!我要你到我家给我取钱这事不假,可你去了多久才离开的?”   许健急得连连发誓,可刘益明怎么也不相信。许健无奈地说道:“益明,我们还是先开车回家吧!回到家后,我们三个一起到你家,当面请嫂子澄清有没有这回事!”   刘益明冷笑道:“很好,我们三个就相约好,今天夜里就到我家去。对了,你们俩知道苏静肚子里有孩子了吗?”   方圆和许健面面相觑,不知道刘益明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圆见气氛紧张,想缓和下气氛,打圆场道:“益明,兄弟在这先恭喜你了!苏静嫂子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刘益明狞笑着道:“可惜,那孩子是个杂种,根本不是我的!”   方圆大惊,赶忙道:“益明,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嫂子怀的孩子,不是你的会是谁的?别疑神疑鬼了,我们快开车回家吧!”   刘益明冷笑道:“这孩子会是谁的?方圆,你问得太好了,这问题得许健来回答!”   许健惊恐地道:“我没有做那种事,益明,请你相信我!我们三个从小如亲兄弟一般,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天理难容的禽兽事呢?”   刘益明忽然嘻嘻一声,一改刚才的狰狞道:“好吧,今天我们三个就一起到我家中。要辩别苏静肚子里到底是谁的孩子,那太简单了。如果真是许健你干的好事,嘿嘿,后果是什么,你心中应该有数吧?”   方圆力图缓和一下气氛,赔着笑脸道:“益明,要不今天我们就各自回家吧!就算你怀疑嫂子肚子怀的孩子是不是你的,那也得等孩子生了下来,做DNA鉴定才能知道结果啊!”   刘益明笑了笑道:“哪用这么麻烦!今天夜里,就能知道结果。如果那孩子不是我的,许健,你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许健神色紧张地问道:“益明,你有什么办法鉴定那孩子是谁的?”   刘益明嘿嘿一声道:“这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呢?实话告诉你们,在和苏静同居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做好防护措施的,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许健紧张极了,辩解道:“益明,这个不一定的,或许你们在激-情时,无意中弄破了那玩意也不一定。总之,听说意外怀孕的事多了。那孩子肯定是你的,不可能是我的,我根本没碰到苏静嫂子!”   刘益明忽然仰头发出狼嚎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阴森森地道:“许健,本来念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准备放过你一次。只要你承认了,我最多是暴打你一顿和你断交,绝不至于会要了你性命。你一再狡辩,我怎么可能再容得下你?”   许健吓得不再出声,方圆见形势不妙,小心翼翼地问道:“益明,你准备如何鉴定苏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刘益明阴森森地道:“方圆,你听说过古老的滴血认亲的鉴定亲子的方法吗?” ☆、第六百八十章 滴血验骨   车子里死一般的沉寂,三个人都不再说话。大雨打在车窗玻璃上,和雨刮器那单调的声音掺和在一起,方圆和许健心里压抑得快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刘益明眼睛左右扫视着两人,那凶狠的眼光,使得许健和方圆都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刘益明。   刘益明桀然一笑,随即阴阴地说道:“其实办法很简单的,只要剖开苏静的肚子,取出里面的胎儿。把胎儿的血和许健的血滴在一起,是不是许健强-暴苏静而生而的孽种,一看便知。”   听苏静讲到这里,李冰不禁疑惑地问道:“苏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苏静惊恐地说道:“这都是许健和方圆闯入我家后对我说的,太恐怖了。你听我说完,你就会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害怕的原因。”   赵婉儿愤怒地道:“这个刘益明,太残忍了。苏静,这种人你怎么会对他产生感情,还要和他结为夫妻?”   苏静一时语塞,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施丽娅见苏静尴尬极了,连忙打圆场道:“婉儿,姻缘是很难说得清的。经常是别人眼里般配的一对,却怎么也合不来;许多人认为不配的一对,却是一见钟情。”   她顿了一下,叹口气道:“刘益明竟然想要滴血认亲,且不说他想残忍地剖开苏静的肚子取出胎儿不说,单就是这滴血认亲,根本就没科学依据呀!”   赵婉儿惊奇地睁大眼睛道:“施姐,这滴血认亲怎么会没有科学依据?以前看过的热播电视剧《大宋提刑官》里,不就有滴血认亲的精彩镜头吗?”   李冰也颇感兴趣地道:“婉儿,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起了好奇心,你给我说说电视剧中的滴血认亲是怎么样的吗?”   赵婉儿惊讶地道:“李冰,你不会没看过这部精彩的电视剧吧?”   李冰尴尬地道:“真的没看过,那时我刚到光明公司不久,正准备考研呢,哪有闲暇看电视啊!”   赵婉儿浅笑道:“好吧,那我就讲给你这书呆子听听!玉娘的丈夫被人杀死。宋慈查出真相,玉娘的父亲和魁就是元凶,原来和魁并不是玉娘的亲生父亲。可和魁却死活不认,那怎么办呢?宋慈就想到了滴血认亲法。”   “宋慈找到玉娘亲生父亲的坟,挖开后取出骸骨。在公堂之上,宋慈命玉娘刺破手指,把指血滴在骸骨上。众目睽睽之下,指血很快渗入骸骨中,从而确认了玉娘与骸骨主人有着血缘关系。”   “他又命衙役端来一碗清水,让玉娘与和魁都把指血滴于清水中。结果两人的指血不能相融在一起,这就证明了和魁并不是玉娘的亲生父亲,而那骸骨的主人才是玉娘真正的父亲。”   “宋慈同时用滴血认亲和滴血验骨法,验证出了和魁与玉娘父女并无血缘之亲的事实,进而破获了李府连环案使得和魁伏法。”   施丽娅叹道:“所谓的滴血认亲法,早在三国时代就有了。近两千多年来,一直被人们所普遍接受,成为古代辩认血亲的重要依据。婉儿说的《大宋提刑官》中的场景,那是艺术加工过的,因为宋慈的主要著作《洗冤集录》中,只记载了滴骨验尸法。”   “至于滴血认亲,那是到明代以后才出现的说法。至于滴血验骨认亲之法,虽然也有历史记载,却一直没被世人所普遍接受!直到宋慈的《洗冤集录》面世,才为天下之人所知晓并接受!”   李冰狡黠地道:“施姐,你本就是历史系的高材生,肯定也通读了许多野史。历史上记载的滴血验骨认亲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吧!”   施丽娅眼睛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说道:“你们都听说过二十四史吧?其中有一部唐代李延寿撰写的《南史》,就记录了着南朝梁武帝萧衍之子萧综滴骨认亲的故事。”   “梁武帝?”,赵婉儿忍不住插嘴道:“就是南北朝时笃信佛教的那个梁武帝吗?”   施丽娅点了点头,赵婉儿神往地说道:“这个梁武帝对佛教在中国的发展起的作用太大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些可都与他密不可分的。”   施丽娅道:“萧综的母亲原来是齐宫东昏候的妃子,因其貌美多才,竟然被武帝看中,强征入宫。他母亲入宫后只七个月便生下了萧综,因此,宫中之人都悄悄议论,怀疑萧综不是梁武帝的亲生儿子,而是东昏候的骨肉。”   “萧综从小就为这流言所扰,非常郁闷。他长大以后,便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他命人偷偷前去盗掘东昏候的坟墓,刨出东昏候的尸骨。手下人取来东昏候的尸骨后,萧综咬破自己手指,用自己的指血滴在尸骨上。见到他自己的指血果真能渗入尸骨中,萧综不由得半信半疑,怀疑自己真的是东昏候的骨肉。”   “为了确认自己的真实身份,萧综竟然残忍地又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再命人剔除儿子尸身上的皮肉,取出儿子的骨头,再用自己的指血滴在儿子的尸骨上再次进行试验。结果,他的指血也渗入了儿子的骨头中!从此,萧综对自己是东昏候儿子的身份深信不疑。”   赵婉儿吃惊地叫道:“真残忍,这个萧综杀自己儿子取骨,不就象刘益明要剖开苏静肚子取胎儿一样吗?”   施丽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滴血认亲还真说不好是不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滴血验骨认亲,是完全是无稽之谈!”   “你们想想,尸体埋于地下,皮肉烂掉后,骨头直接与外部的空气、水或泥土相接触,那尸骨就会腐蚀变酥。那骨头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滴上的血自然就能吸进骨头里。宋提刑依此为证据,那也只是碰巧。他判断准确,而嫌疑人则因为心虚,刚滴血入骨再也无法抵赖而招供,其实是输在了心理因素上。”   她忽然道:“哎呀,我们都在说滴血认亲,却疏忽了苏静。苏静,你快接着把下面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吧!不要害怕,有我们大家在,必定能保得你平安!” ☆、第六百八十一章 佛珠防身   许健和方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益明竟然要剖开苏静的肚子取出胎儿滴血认亲,以此证明许健暗中霸占了苏静并让苏静怀上了孩子。   方圆沉默了一会,忍不住叫道:“益明,你是不是疯了?如果你在和我们开玩笑,这玩笑未免太过份了。”   刘益明阴森森地道:“你看我象在开玩笑吗?当我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我如果还能忍住,那我还算一个男人吗?”   “真相?”,方圆吃惊地问道:“你的意思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只是你一直隐忍不发?”   刘益明冷冷地道:“准确说来,在我下车前,我还不知道这一切!正在撒尿时,突然听到一巨响,我想中刚闪过山体滑坡、塌方这念头,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一块石头击中我脑门,也没感觉到疼痛,我脑中忽然就知道了这些事!”   “啊!”,车内后座的许健和方圆立即惊呼了起来!只见刘益明侧下身子,缓缓地把头扭向右面。   当他的右脸颊出现在两人眼前时,两人同时吓得大叫起来。只见刘益明的半边脑门中,血肉模糊,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大洞,里面还嵌着一个小孩子拳头大小的石块,鲜血正不断地往下流淌。   “鬼”,这个念头迅速占据了两人的脑海。刘益明出事了,定是刚才那一声巨响,山体滑坡冲下的石头击中了他的脑门。   两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刘益明,不一会,两人几乎是同时大叫一声,拉开车门跳出了车子。   突然间,一道闪电划过,把这偏僻的山间公路照得如同白昼。车子后方十多米处,一个男子仰面扑倒在公路上。从衣着体型上来看,那扑倒在地的男子,正是他们一起长大的刘益明。   那么,车内驾驶座上的刘益明又是谁?两人几乎同时狂叫了起来。   刘益明慢慢地推开车门,从驾驶室中跨了出来,来到两人面前,冷冷地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上车,我们一起赶到苏静家去滴血认亲!”   “快跑!他已经死了,这是他的鬼魂!”,方圆大吼一声,在雨夜中,沿着这条偏僻的山间公路,夺命狂奔。   许健也紧紧地挨在方圆身边,拼命地向乾县方向冲去。就在两人发足狂奔了一会后,除了风雨之声,听不到身后有任何异动。   跑得差点虚脱的两人,这才减缓了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   就是两人准备喘息一番,继续逃命之时,天边又划过了一道闪电。闪电刚亮起时,他们俩就发现刘益明正一声不吭地站在两人面前。   方圆和许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刘益明则伸出了双手,直直地卡向许健的颈部。   当刘益明的双手刚卡住许健的脖子时,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随着那叫声渐渐减弱,刘益明的身影也从两人面前消失了。   惊魂未定的方圆和刘益明,见此情景,再也顾不得什么,连滚带爬地向乾县方向中跑去。   足足狂奔了一个多不时后,风雨也停了下来,两人终于来到了苏静的家门口。他们俩之所以直接赶到苏静家,是害怕苏静真的遭到刘益明鬼魂剖腹惨死。   在他们心中,确实各自存在着一个秘密。虽然他们俩和刘益明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但苏静的风姿确实也让两人为之倾倒,俱都暗恋着苏静。这倒真是应了一句时尚的话:不是兄弟不象人,实在是嫂子太迷人!   当刚刚还在一起的刘益明突然死亡变成了恶鬼后,两人居然同一时间牵挂到了苏静的安危,这才心照不宣地一起来到了苏静家。当然,两人心中还有个目的,就是怕各自分开遭遇刘益明鬼魂索命。聚在一起,多一个人多份力量,或许能逃脱此次灾祸。   听完两人讲述完自己未婚夫刘益明出事的经过及刘益明变鬼追杀他们两个的事,苏静又惊又怕又怒。   看到两人不象是在恶意玩笑,苏静不禁心中也害怕极了。她肚中的孩子,真是许健的骨血。更让她恐惧的是,刘益明居然对他们俩说起要剖开自己肚皮取出胎儿和许健滴血认亲。   方圆心有余悸地问道:“许健,刘益明卡住你脖子之时,他为什么会突然松开你并消失了?”   许健既害怕又疑惑地道:“我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方圆端祥了一会许健,忽然叫道:“我明白了,你颈中那条佛珠项链逼退了刘益明的鬼魂!”   许健闻言,惊喜交加,他深思了一会说道:“如果我把佛珠项链拆了,把佛珠分给我们三人,是不是就能躲过刘益明的索命?”   方圆想了一会,摇了摇头道:“这串佛珠连在一起,这才逼退了刘益明。要是拆开来,单粒佛珠是不是能对付得了刘益明,那就很难说了。”   他顿了一下道:“我倒有个主意了,或许我们三人都能躲过这一劫难!不记得是哪部鬼片了,只知道其中有个镜头,就是把一串开过光的佛珠打向鬼魂,把鬼魂打得魂飞魄散,这才保住了主角的性命。”   “我们不如也这样仿效,把刘益明的魂魄打散,从此后一劳永逸,再也不怕鬼魂索命。不然的话,就算我们能凭几粒佛珠,暂时躲过刘益明的索命,恐怖也是防不胜防,早晚得死在他手上!”   许健赶紧问道:“方圆,你有什么好主意?”   方圆沉吟了一会对许健道:“许健,你把佛珠项链拿下,交给我。这次刘益明态度很明确,是想找你和苏静的麻烦。所以我料想到刘益明的鬼魂出现在这里时,他的注意力肯定集中在你们身上。”   “我在一边,看准机会,把这串佛珠砸向刘益明。一旦得手,我们几个就安然无恙了!你们看看,这法子如何?”   许健和苏静对望了一下,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们下定了决心,与其被刘益明的鬼魂四处追着索命,不如留在这里放手一博。   许健从脖子中解下佛珠项链,郑重其事地交到了方圆的掌心中。 ☆、第六百八十二章 心怀不轨   方圆和许健一左一右坐在苏静的两旁,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只盼望着平安度过这一夜。   风雨已经停止,从那破旧的玻璃窗望出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远处的人家窗口还透着星星点点的微弱灯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静睡意渐浓,再也熬不住,迟疑了许久方才言道:“你们两人不是和我开玩笑吧?下午益明还打电话给我,说他正从北京赶回来,不是今天夜里就是明天早上到家。他怎么可能变成了鬼呢?是不是你们俩知道他要回来,到我家等益明,太无聊了编出这些鬼话吓唬我?”   方圆惊讶地道:“苏静,你看我们像在和你开玩笑吗?谁敢开这样的诅咒人死亡的玩笑?你忘了去北京可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的,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回家呢?”   苏静皱着眉道:“方圆,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就如你们所说,益明就算死了,可他下午应该还活着吧?电话中可没提到你们两人!”   许健小声道:“我听人说过,有的人死前,他自己会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经常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会不会刘益明也是这样,这是他临死前的反常现象?”   苏静打了个呵欠道:“益明不会死的,肯定是你们两人动了什么坏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快回家吧,我困死了,想睡觉了。”   方圆吃惊地道:“苏静,我们真的没有骗你,刘益明真的死了而且变成了要前来索命的恶鬼。我们不能走,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人会内疚一辈子的。”   苏静有些愠怒地说道:“你们快离开吧,我不欢迎你们。我相信益明不会死,就算他真的死了,他的鬼魂也不会害我,毕竟我是他的未婚妻,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如果益明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肯定是你们俩搞的鬼,我会上告揭发你们的。”   尤其是许健,苏静心中充满了怨恨之心。她一直想向警方告发许健强-奸他的犯罪事实,可又因为她太爱刘益明了,生怕刘益明知道了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而抛弃了她。因此,苏静才一直忍气吞声,多次受到刘益明的威胁而被迫发生了性-关系。   对于方圆,苏静倒是心中充满了好感。在她心中,方圆为人厚道朴实。她当然明白方圆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可她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对方圆一直保持着不即不离的态度。   在刘益明与许健还有方圆的交往中,苏静看出了他们三人微妙的关系。刘益明在他们三人中,能力最强,被其他二人尊为老大。   许健和方圆面上虽然对刘益明服服帖帖,内心却充满了嫉妒,而刘益明根本没察觉出来,倒是苏静凭借女人细腻的观察力和第六感,从中发现了端倪。   许健为人最滑溜,也是三人中最让苏静看不起的人。方圆虽然言语较少,为人忠厚,可他却能镇得住许健。   苏静看出了他们三人的关系后,思得了一条妙计。就如三国中诸葛亮的定国大略‘联吴抗魏’一样,苏静开始对方圆表示出了一丝暧昧之意,利用方圆来制衡许健。   这一招果然见效,视苏静为心中女神的方圆,从此以后,想尽一切办法接近苏静。虽然他不知道许健暗中对苏静犯下的禽兽事,但他的参与,确实让许健少了很多接近苏静的机会。   苏静此时似是看出了两人心中的秘密,她心中颇为恼怒,认为是方圆知道了许健的事,两人臭味相投,联合起来想占自己便宜。   刘益明和许健、方圆三人,以前也经常一起结伴出差。由于刘益明业务能力强,成了一小厂的实际骨干,方圆和许健两人充其量只是刘益明的下手,给刘益明跑腿做跟班而已。   经常是刘益明在攻对方单位的业务时,由于需要时间操作,他会一个人留下,而让许健和方圆先回老家,以减小开销。   因此,苏静认为这次也不例外,可能是在北京消费太高,刘益明为了省钱,早就让方圆和许健回了老家。这应该就是刘益明下午在回家途中,在车上拨打苏静的手机时,只告诉苏静他一个人回家却没提到方圆和许健的原因。   至于方圆和许健,为什么会编出这一套谎言,可能是两人早已暗中勾结,知道刘益明快要回家,想趁今夜达到两人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静思忖着,估计是自己不敢告发许健暗中奸-污她的事,让方圆也知晓了。方圆也因为垂涎苏静已久,便要挟许健,两人合谋共同霸占苏静。   如果苏静因为害怕而对两人言听计从,那他们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诱使苏静失身甚至是暴力占有。如果他们达到目的,按苏静在对待许健奸-污她而不敢揭发的事来看,在刘益明回家后,苏静一样不敢露出半点风声,那苏静从此就彻底沦为两人的玩物。   想到此处,苏静不禁对方圆突然反感了起来。虽然苏静的老家是独门独户,而且比较老旧简陋,但这时还没到深夜,偶尔仍会有行人路过。苏静认为,就算他们两人心怀鬼胎,在这个时候也断然不敢对她强行动粗。   她已经下定决心赶走这两个对她心怀不轨的家伙,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方圆和许健迟迟不见有什么动静,也开始渐渐怀疑他们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虽然刘益明下车小便时,不幸让因下暴雨导致山石崩塌而砸死是个不争的事实,但他们见到刘益明的鬼魂,或许真是因为两人太紧张而造成的幻觉。   眼看苏静沉着脸,一直催促他们快走,方圆只得无奈地说道:“苏静,那好吧,我和许健回家去。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千万要小心。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拨打我或许健的电话。许健家离你家不到一里路,我今夜就不回家了,住在许健家,万一你碰到什么情况,我们两人也能立即赶来帮助你!”   苏静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俩离开,说不定今夜刘益明就能赶到家。只要刘益明回家后,这两人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六百八十三章 夜行遇险   “笃、笃、笃”,几下敲门声,把躺在沙发上的苏静从睡梦中惊醒。   看着四周黑洞洞的窗户,苏静突然一下子心提了起来。虽然她不相信方圆和许健两人所说的话,但毕竟这些话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深夜十一点钟了。那清脆的敲门声,仍在一下下有节奏地响起。苏静的头皮突然一麻,冷汗立即从背心里流淌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推开了二楼的窗户,向楼下张望。   楼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刚下过暴风雨的夜空中,空气异常清新,在她推开窗户的那一霎那,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打了个激零。   她睁大眼睛努力适应光线差异想看清外面的景物时,突然眼前一物突袭,重重地摔在她面颊上,隐隐生疼。   苏静吓得大叫一声,待她发现只是一只硕大的飞蛾撞上了她面颊时,才心稍安。   楼下一个男声传来:“静,你怎么了?是我呀,快开门!”   那是刘益明的声音,苏静心中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惊喜地叫道:“益明,真是你回来了吗?刚才怎么没听到你车子声呢!”   刘益明大声答道:“静,当然是我啦!你看不见车子停在你家门口?不会是你刚才睡着了没听见吧?快把门打开,外面的蚊子好多,快要叮死我了!”   苏静赶紧跑下楼,打开了门。黑暗中刘益明紧紧地抱住了苏静,柔声道:“静,我好想你,这才连夜赶着回来。你快到厨房给我烧点热水,我得赶紧泡个热水澡!”   苏静这才轻轻挣开刘益明的怀抱,看到刘益明的白色丰田车果然停在了自家屋前,这才转身走向厨房。   虽然做饭都用上了煤气灶、电饭锅,但苏静的老家却仍保持着那种老式土锅灶。她走进厨房,拉亮了灯,刚想把勺子伸进大水缸中打水,眼睛一瞥见自己的手,不禁一下子吓了一大跳。   苏静那白晰的手腕上,竟然沾满了鲜血。她吓得惨叫一声,勺子掉进了大水缸中,不住在晃悠。   苏静刚冲出厨房,觉眼前一黑,一双粗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住了她。耳边听到刘益明那熟悉的声音问道:“静,你又怎么了?”   苏静不敢回头,只是惊恐地指着厨房道:“血,我在厨房里看到了血,太可怕了!”那一刻,她浑然忘了血是沾在她手上的。   刘益明拍了拍苏静的后背,安慰道:“静,不要害怕,家里不是有我在吗?”   苏静很乖巧地轻轻‘嗯’了一声,抬起头看向心爱的人。   这一抬头不要紧,苏静顿时面如死灰,瞳孔变大,惊惧得张开了口,却叫不出一个字来。   刚才黑暗中没看清刘益明,现在他已经回到了堂屋中,苏静看得真真切切,刘益明脸上正流淌着鲜血,身上的白衬衣,破了好几个口,血迹斑斑。   看到苏静惊惧的表情,刘益明一时也楞了。他看到苏静手臂上的鲜血,突然明白过来,微笑着说道:“静,别害怕。擦破点皮而已,一点小伤我能忍得住。一会我冲个澡洗洗干净,搽点红药水就行了。”   苏静突然想到了许健和方圆两人说过的话,紧张害怕得几近崩溃。难道他们俩说的是真的?刘益明果然在回家途中,因为路遇山石崩塌而被砸死了?   鬼!这是苏静本能地涌起的一个念头。她脑皮上一阵阵发麻,想到许健和方圆所说刘益明的鬼魂回家,是要剖开她的腹取出她肚中孩子的说法,苏静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惊哭起来。   刘益明对着苏静笑了笑,那张本英俊的脸蛋上,此刻而满了血迹,在白炽灯光照射下,那笑容显得格外诡异、可怕。   他一把抱住了苏静,苏静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也没有气力反抗。   刘益明惊讶地道:“静,你生病了?身子抖得这么厉害?”   苏静虽然心中惊惧到了极点,可肚中的孩子激发了她母性的伟大力量。她心中清楚这孩子不是刘益明的,但她认为孩子是无辜的,决不能让刘益明的鬼魂把她的孩子从她腹中剖腹取出。苏静决意敷衍着刘益明,寻找机会打电话给方圆和许健两人。   她镇定了一下情绪,颤声问道:“益明,你这是怎么了?浑身是血,可把我吓坏了!”   刘益明嘻嘻笑道:“一些小伤而已,只差那么一点,你就见不到我了。由于今天夜里那阵狂风暴雨,我只得把车子开得很慢。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我最担心的事,遇上山石崩塌了。”   苏静心中大惊,刘益明自己都这样说,看来方圆和许健所说非虚,刘益明已经死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只是刘益明的鬼魂!   看着苏静失魂落魄的样子,刘益明嘿嘿笑道:“静,看把你吓得这样。我都说了,我没什么大事的。我真是命大,驾车途中,突然内急了,于是就停车方便一下。正是这一停,才救了我一条命。”   苏静惊恐地问道:“益明,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可能停车反而会救了你一命?”   刘益明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静,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我刚停好车,正在撒尿时,突然听见一声巨响,一大块山石从山坡上滚下。那块巨石擦着车子而过,把车门都砸开了,车子上装的从北京带来的服装石膏模特,都滚了出来,被其他的小石块砸烂了。”   “一片小石子也砸中了我脸部,当场把我砸晕了过去。只因为狂风暴雨,那条山间小公路早就发生过塌方滑坡事件,因此,今天夜里除了我心急要赶回家外,再也没有其他车子经过那条路了。幸好因为我停车,偏过了那么一点,这才保住了一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雨水冲刷醒了。惊奇地发现,我竟然还活着,只是脸上被砸得火辣辣地痛,头上也鼓起了几个包,其他并无大碍。想打电话求救,却发现手机早在我裤袋中让雨水浸坏了。我检查了一下车子,惊喜地发现,除了车门被砸坏、车上带回的石膏模特样品报废,车子还能正常发动行驶。”   苏静不由得问道:“益明,你是不是就这样开着车子来到我家?那和你一起上北京的方圆和许健呢?他们俩没和你在一起?”   听到苏静提到许健和方圆,刘益明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第六百八十四章 人鬼不分   刘益明告诉苏静,自己的确和方圆还有许健一起到了北京。在他和北京的一家单位进行了多次接触之后,业务洽谈一下子进入了僵局之中。   刘益明极为懊丧,本以为一帆风顺的事情一下子陷入了麻烦之中,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眼看自己一行三人,在北京的开销超过了原定的预算,刘益明决定让许健和方圆先行回家,自己一个人留在北京继续与对方业务单位沟通和谈判。   方圆和许健刚于前天离开北京,昨天夜里刘益明就做了个奇怪的梦。在梦中,刘益明见到方圆和许健在回家的路上,乘坐的出租车突然遭遇泥石流,他们俩和出租车司机都不幸遇难。   被梦境吓醒的刘益明,不觉全身起了一身冷汗。他和方圆、许健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骨肉。   梦里逼真的场景,让刘益明再也无法入睡。他太担心方圆和许健的安危了,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便想拨打两人的电话。   犹豫好久,刘益明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他心中自嘲,可能是因为自己纠结业务洽谈不顺利,这才做了这个奇怪的恶梦。   没料想第二天一大早,对方业务单位就打来了电话,通知刘益明前去签订合同。刘益明大喜,暗自忖度:怪不得人们经常说梦与现实相反,原来这个恶梦竟然是个喜兆!   他赶紧洗漱一番,美滋滋地享用一顿早餐后,心情愉快地到了业务单位。   一切都极为顺利,刘益明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便与业务单位顺利签订好了合同。他的厂子是专做石膏模型的,按合同要求,刘益明所在的石膏模型厂,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一千个石膏模特像。   刘益明带上了对方业务单位提供的一尊服装石膏模特的样本,心急如焚地踏上了归途。   驾车回家的路上,他拨打了方圆和许健的手机,却没料想两人的手机竟然都处于关机状态。刘益明在向厂里汇报了自己顺利签订合同的喜讯后,又分别向许健和方圆的手机上发送了一条自己即将于深夜或明天**到家的短信。   心情极佳的刘益明,完全忘了昨天夜里的那个恶梦。他在和苏静通了电话后,车子已经下了高速,驶上了回家的山区公路。   天色已晚,天气也变得恶劣起来。刘益明心中叫苦不迭,他十分清楚夜间特别是狂风暴雨的情况下,那条年久失修的山区公路上充满了危险。可一想到合同签订后生产任务的紧迫和怀孕的苏静正在家里对他翘首以盼,他心一横,再也顾不得许多,决计冒险按原计划从那山路中行车。   可没想到,他还是遇上了险情,差点上演车毁人亡的悲剧。被石块砸晕的刘益明苏醒过来后,回到车上发楞了好久,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因巨大的喜悦而被他暂时遗忘的昨夜的恶梦,此刻清晰地又回忆了起来。他车子遇险的地方,正是梦中许健和方圆遭遇泥石流丧生的地点。   过了好久,刘益明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一路紧张地小心翼翼驾车来到了苏静的家门口。   苏静听了刘益明的讲述,心中非但没有感到任何欣慰,反而更加惊惧起来。不论是刘益明还是方圆、许健,他们中肯定有一方在说谎。那就意味着,如果刘益明还活着,那方圆和许健说和刘益明同车回家,途中刘益明因下车方便而让石块砸死变成了鬼的事意味着什么?   苏静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难道方圆和许健才是真正的鬼?   正在她惊惧发呆的时刻,刘益明拉了拉她的手问道:“静,你怎么了?快去给我烧点水,我要赶紧洗个澡。”   在刘益明数次相询后,苏静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她心中恐慌,生怕眼前的刘益明正如许健和方圆所说,已经变成了一个恶鬼,回家骗自己,说不定一会就露出凶相,真的剖开自己肚子取出腹中的胎儿。   她也担心刘益明所说的是真的,那许健和方圆撒谎又是为了什么?她心中隐隐感觉不妙,或许刘益明所做的那个梦是真实的。许健和方圆确实已死,两人变成了冤鬼,只因生前对刘益明心中嫉妒和不满,面上却又不得不对他表示得如亲兄弟一般,许健和方圆心中一口怨气不散,化成了冤鬼,前来等候刘益明回家,伺机索命。   苏静完全乱了方寸,在刘益明的连声催促下,木讷地来到厨房中,烧了满满一大锅开水。   和往常一样,苏静把开水冲入了大盆中,又调和了冷水,试了试水温合适用,招呼刘益明洗澡。   刘益明脱-光了血迹斑斑沾满泥水的衣衫,跨入了木盆之中。身上的伤口一接触到热水,不觉痛得连声叫唤起来。   过了一会,适应了的刘益明才觉得疼痛稍减,开始舒服地享用起了热水澡。他泡在木盆里,与苏静开始闲聊起来。   在不知道刘益明到底是人是鬼之时,苏静压根不敢把许健和方圆今天夜里来过的事告诉刘益明。她试探地问道:“益明,许健和方圆真的提前一天就回家了吗?你后来有没有打过他们电话?”   刘益明道:“昨天夜里我做了那个恶梦之后,想电话他们,又害怕这恶梦成真,因此就没打他们电话。在今天早上顺利签订好合同后,拨打他们电话又都是关机,只得各给他们发了条短信。”   “或许那时他们因为坐车劳累,睡过头了吧!后来我驾车快到家时,脑中只有你和肚中的孩子了,就把这事忘了。等我遇险后,才想起那个可怕的恶梦,可是手机已经被雨水浸泡,无法使用。唉,真不知那俩小子到底有没有出事,一想到这儿我就觉得担心害怕。”   “静,一会我泡好澡后,用家里电话联系一下他们吧。没得到确认之前,我还真是放心不下。静,你把我衣衫里的东西全摸出来,给我找套干净的衣衫来!”   苏静赶紧‘嗯’了一声,抱起刘益明换下的血衣,走到了堂屋中放置在角落边的洗衣机旁。 ☆、第六百八十五章 冥币惊胎   苏静抱着刘益明的衣衫来到了洗衣机边,她伸手从刘益明的衣衫里掏出了他随身所带的物事。   “益明,你的钱包呢?”,苏静隔着一堵墙大声地问着刘益明。   刘益明正舒服地泡在热水盆中,懒散地答道:“静,钱包我忘了拿了,在副驾位上,你去给我拿回来吧!”   苏静‘嗯’了一声,拿起刘益明的车钥匙,打着手电,走向刘益明停在她家屋前的白色丰田车。   刚想打开车门,苏静突然心中一动,赶紧绕到车尾。果然如刘益明所说,车尾上有明显的遭到重物砸过的痕迹,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坑。   尾箱门半窍着,显然已经合不上了。苏静打着手电瞅了一眼,只见后备箱中散落着一些石膏碎块。   看来刘益明没有说谎,苏静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欣喜稍纵即逝,她立即想到了今夜前来的许健和方圆。难道这两人真的是鬼?苏静再也不敢想象下去,她决定把这情况立即告诉给刘益明。   苏静打开了车门,从副驾位上看到了那只她熟悉的黑色男士包。   她拿了钱包,关上了车门,正准备回家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苏静感觉隐隐有些不对,刘益明从来就没随身带很多钱的习惯,为什么这包里却鼓鼓囊囊的?   苏静悄悄地拉开钱包,一眼就看到了厚厚一沓钱,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刘益明的小包中。苏静吃惊极了,这一沓钱,少说也有五六万,刘益明哪来这么多现金?   她悄悄抽出几张,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这钞票的纸质怎么也不象是真币。难道刘益明瞒着她面上地做石膏模特生意,暗中却做着贩卖假钞的不法勾当?   苏静心中生疑,打着手电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钞票。这一眼看去,苏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就大喊了出来。   她手上捏着的几张纸币,上面画着花花绿绿的图案,纸币正中央,赫然映着“冥国银行”四个红色大字。   头皮一阵阵发麻,苏静过了好久,才恢复了知觉。这才发现,自己由于惊吓过度,不知不觉间那钱包就掉在了地上。纸币撒了满满一地,手电光照处,都是令她心胆俱裂的冥币。   刘益明才是真正的鬼!苏静脑中这个可怕的念头立即涌了上来,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心中的惊惧无与伦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命!   苏静一路狂奔,只见远处一点汽车灯光正朝自己驶来,便拼命招手,这才遇上了李冰他们。   听苏静讲述完这整个惊心离奇的诡异事情,一车上的人全都惊呆了,半晌没有人说话。   张远山抬起了手,缓缓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借着车内照明灯,看了个清清楚楚,张远山的手中,正捏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看着众人不解又疑惑的目光,张远山缓缓地道:“不瞒你们说,当苏静在路上拦住我们的车子时,我就立即生疑了。从苏静身上,我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阴气。我怀疑苏静是一女鬼,这才暗中准备了这张符纸,随时准备对付她。”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静身上带有这么强烈的阴寒之气。看来不是刘益明就是许健和方圆两人,肯定有一方是真正的鬼。现在听苏静讲完整个过程,那刘益明是真正的鬼,此事应该确凿无疑!”   苏静惊恐地道:“张道长,你也真的认为益明已经死了,变成了鬼吗?这太可怕了,他会不会真如许健和方圆所说,回来是为了剖开我的肚子取出腹中胎儿?”   张远山尚未作答,施丽娅在一旁补充道:“经张大哥一说,我也明白了。我也正觉得奇怪呢,虽然今天夜里刚下过大雨,但毕竟是夏天呀,苏小姐坐在我身边,挨着我的身子为什么会这么冰凉了!原来苏小姐还真的遇上鬼了,鬼邪之体入侵,这才周身冰凉!”   赵婉儿从副驾驶上回头看着后面的四个人,突然‘咦’了一声道:“苏小姐,你不是说怀孕七个月了吗?为什么你的肚子却并不见大?呀!你衣裙下摆有好多血!”   听得赵婉儿一说,众人一看之下,都大为惊讶。苏静的肚子真的并不见大,根本不象是怀孕之人,而且白色的睡裙下摆,沾满了一大片鲜血。   苏静自己也看了一会,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惊恐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孩子呢?”   施丽娅皱眉道:“苏小姐,你刚才拼命逃跑时,路上有没有摔过跤或感觉到疼痛什么的?”   苏静道:“我发现刘益明包中全是冥币时,吓得一跑狂跑,虽然夜间看不清路,又因雨后路滑,摔过几跤,却也没感觉到什么疼痛!”   施丽娅若有所思地道:“果然是这样,这就不足为奇了。我想肯定是苏小姐在逃命途中,因为摔跤而流产了。人在紧张或极度兴奋时,经常会感觉不到疼痛的存在。”   苏静楞了一下,一下子大哭起来:“不要啊,这不是真的。不要失去我的孩子!”   见苏静大哭起来,车上人也不禁为之动容,全都为苏静叹息。赵婉儿和施丽娅不住地劝慰苏静,良久,苏静才情绪稍稍平定,不住地小声抽泣。   张远山叹道:“看来许健和方圆并没有说谎,刘益明意外身死之时,平时积压在心内对他俩的怀疑一下子释放出来,认定许健和苏静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威胁说要剖腹取胎儿作滴血认亲的话,看来并不只是威胁,而是真的。”   “苏小姐在逃跑路上,因为摔跤而流产,尚不知胎儿落到了何处。这正应该是刘益明的鬼魂所为,不出意外,苏小姐堕掉的胎儿,此刻正在刘益明的鬼魂手上!”   李冰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如果苏姑娘堕掉的胎儿真的在刘益明鬼魂手上,那许健和方圆就有性命之忧了!他不是说过要用胎儿和许健作滴血认亲吗?他既然取到了胎儿,那许健和方圆这会儿肯定是‘鬼迷心窍’,说不定他俩已经到了苏静家。”   李冰等人赶紧下车,顺着苏静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远处一座亮着昏暗灯光的房子。众人正待急奔向苏静家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惨叫。 ☆、第六百八十六章 纸衣藏符   李冰和张远山两人,行走在那条通向苏静家的乡间泥泞小路上。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奔走着,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有条稍宽的水泥路可以直达苏静家门口,不过那得绕很大一个转弯,而且路面狭窄,不熟悉路况的本地人,很难驾驶进入。因此,李冰和张远山才选择抄近路,从田埂上直接奔向苏静家。   赵婉儿、施丽娅和钱一多等三人,则不得不陪同着苏静慢慢地绕着远道从水泥道上向苏静家而来。   本来五人听完苏静的惊魂叙说,准备一起赶到苏静家看个究竟。没想到苏静突然的一声惨叫,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原来苏静让乡间公路上的一块石头一绊,摔了一跤,痛得坐在公路上直叫唤。   李冰见苏静惊怕之余,堕胎大伤元气,又因为山石所绊而摔伤,只得让赵婉儿等三人照料好苏静,自己和张远山弃车从田埂上直奔苏静家。   苏静家的门大开着,楼上房间的日光灯倒是相当明亮,而楼下堂屋内,却只点着展昏暗的白炽灯。   李冰和张远山走到苏静家门口的水泥场上,甩了甩脚上沾着的厚重的泥巴,打量起场上停放着的那辆白色丰田车。   眼前的场景和苏静描述的完全一致,车厢后备箱盖已经上翘不能合上,里面还散落着几截白色的石膏块。   地上,几张钞票随着雨后微风,在轻轻摆动着,大部分钞票则紧紧地粘在布满水塘的水泥场面上。   张远山弯腰捡起几张一看,上面果然印着‘冥国银行’四个大字。   张远山摸出几张符纸递给李冰,对他使了个眼色。李冰心领神会,立即跟着张远山悄悄向屋内靠近。   刚到门槛处,就听到墙后一男人在大声嚷嚷:“静,你人呢?莫不是睡着了吧?我已经洗好了,你怎么还不递衣衫给我呢?”   墙角边摆放的洗衣机旁,一张乡间常见的竹靠椅上,摆放着一些随身的杂物,想必那便是苏静从刘益明的血衣口袋中摸出来的。   一件沾满血迹的白衬衣和裤子,则扔在洗衣机边上的地面上。而一张干净的凳子上,则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套男式衣衫。   李冰不禁心中疑惑,没听苏静说起,她在把刘益明的血衣抱到洗衣机边前,就已经给刘益明准备好了干净的换洗衣衫。他随即想到,可能是苏静深爱刘益明,在得知他夜里可能到家时,就已经给他提前准备了换洗衣衫。   一只手从墙后伸了出来,只听得刘益明叫唤道:“静,快把衣衫递给我!”   李冰犹豫了一下,上前拿起了那套衣衫。衣衫刚入手,李冰立即面色大变。张远山见到李冰神色,心知有异,也伸手一摸,不禁也大惊失色。   原来,那套衣衫看上去并没什么异常,两人伸手一摸之际,却感觉不大对头,再细细相看,恍然觉得那套衣衫竟然是纸做的。   两人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张远山突然有了个主意,他拿出一张符纸,悄悄地塞进了那衣衫的口袋中。   他对李冰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李冰顿时明白了张远山的用意。把符纸放入衣衫口袋内,那只要刘益明穿上这套衣衫,符纸的法力,立即能让刘益明露出真相。   他一声不吭地拿起那套衣衫,隔着墙递在了刘益明伸出的那只手上。   刘益明似乎洗了一个澡后心情大好,他边吹着口哨边穿上了那套衣衫。   张远山和李冰不禁大惊,明明这套衣衫是纸做的,刘益明穿上时并没什么发出任何质疑。显然,刘益明真的是一个鬼魂,可让两人大惑不解的是,为什么那衣衫口袋中的符纸对刘益明却没起什么作用呢?   正在两人面面相觑之时,一个男人从墙后转身出来,突然看到屋内多了两个陌生男人,不由得吓得大叫了起来。   那男人正是刘益明,他惊恐地道:“你们两人是谁?怎么会半夜出现在我老婆家?”   张远山细细地打量着刘益明,见他印堂虽然发黑,脸色倒颇为红润。他心中犯疑,低声问李冰道:“李冰,你有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李冰摇了摇头道:“张大哥,你都没看出来,我怎么能看得出什么?不过我怎么感觉刘益明不象是鬼,倒似一个正常人呢!”   张远山也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是啊,我也觉得他不象是鬼。难道是他的鬼魂大厉害了,已经能达到隐藏鬼气的地步了?这不可能啊,他生前又不是修行之人,刚刚死怎么可能有这般灵力?何况这道符纸对他似乎完全没有作用!”   听到两人完全不理睬自己,言语中的意思似乎在评论自己,刘益明不禁大怒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该不会在诅咒我是鬼吧?我看你们两人不象是什么好人!”   他突然之间,语气又似极为恐惧地说道:“两位好汉莫不是打家劫舍的?求你们放过我们,我包里的钱全给你们。”   他猛然想起了苏静,惊惧地说道:“我老婆呢?你们两人对她做了什么?”   李冰咳了一声道:“你是刘益明吧?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开车路过,你老婆苏静跑到马路上求救,我们这才来到了你们,并无恶意!”   刘益明惊道:“我老婆向你们求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冷冷地道:“刘益明,我是道士,我们怀疑你是鬼!你老婆就是说她撞鬼了,这才拦住我们车子向我们求救的!”   刘益明一下子傻了,楞在当地。在这半夜时分,他洗好澡出来,屋子里不见了他未婚妻,而且还多出了两个陌生男人,如何不让他感到惊惧?更何况那两个陌生男人,竟然还口口声声地指认自己是鬼,这更让刘益明内心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张远山趁刘益明呆立着的机会,迅速拿出两张符纸,一张贴上了刘益明的额头,另一张则贴在了刘益明的胸口上。 ☆、第六百八十七章 活人冥衣   符纸刚贴上刘益明的胸口,张远山立即念动咒语。只见那刘益明的胸口发出一道黑气,李冰立即听到了一阵揉动纸张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随着张远山的咒语,被贴上了符的刘益明身上的衣衫立即显出了原形。刘益明自己似乎也是吓得目瞪口呆,傻傻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全变成了烧给死人的那种死衣衫。   他惊恐地用手一扯,那纸衣衫顿时裂成了几片,飘落在地。   刘益明全身赤-裸地站在李冰和张远山面前,神色惊骇极了。楞了一会,才想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遮羞之物,脸上顿时一红,伸出双手捂住了紧要处。   张远山惊讶道:“刘益明,你真的是人?可你身上的鬼衣又是怎么一回事?”   刘益明惊恐地道:“我都给你们说糊涂了,你们是人还是鬼?怎么把我的衣服变成了死人穿的纸衣?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想死!”   张远山和李冰对望了一下,无奈地道:“李冰,看来刘益明真不是鬼。想了解这事的真相,看来得听听刘益明所说了!”   张远山脱下了自己的长裤,递给了刘益明,安慰了他几句,让他穿上后问道:“刘益明,你别害怕,我真的是道士。刚才你身上的衣服确实是冥府之物,可你却是真真切切的一个活人。我们也纳闷,有些事你得好好告诉我们。”   张远山把自己一行人遇到苏静的事告诉了刘益明,刘益明听罢,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滚落。   正在这时,赵婉儿等三人,也搀扶着苏静来到了她家中。看到眼前的情景,苏静吓得大叫一声,差点晕厥了过去。   在听到李冰和张远山证实眼前的刘益明是人而不是鬼后,苏静迟疑了许久,终于扑到刘益明怀中痛哭起来。   张远山叹道:“刘益明、苏静,你们两人身上阴气都很重。看来你们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所以才会出现冥币、纸衣这样的怪事。对了,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刘益明和苏静立即明白了张远山所说的两人,正是刘益明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许健和方圆。   苏静突然明白了张远山的意思,惊恐地说道:“张道长,你是说许健和方圆两人才是真正的恶鬼?”   刘益明脸色苍白地说道:“难道我昨天夜里所做的梦是真的?他们两人先从北京回来,在路上遇到泥石流而死了?”   张远山点点头上道:“应该是这样,如果许健和方圆死了,那么你们俩碰到的怪事就容易得到解释了。”   刘益明眼睛中似是喷出火来,愤怒地道:“静,你告诉我,许健是不是真的胁迫你而暗中玷污了你?你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苏静不敢正视刘益明的眼光,不由得低下了头。刘益明一霎时忘记了害怕,心中充满了怒火,紧捏着拳头一步步逼近苏静。   赵婉儿突然挺手挡在苏静面前道:“刘益明,你想干什么?苏小姐已经够可怜了,你不去惩办作恶之人,只想欺负一个弱女子吗?”   见赵婉儿拦在自己面前,刘益明无奈,只得放下了拳头。他突然中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李冰安慰他道:“刘益明,你先冷静一下。既然许健和方圆已经死了,那你想想他们两人变成了鬼,为什么还想回来害你和苏静?你好好想想,明白了事情原委,张大哥才好想个法子救了你们。”   刘益明又害怕又愤怒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和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我进了厂,得到石长的赏识,一步步被提拔为副厂长。虽然是副,可实际上等于在管理整个厂子,老板相信我,他乐得什么也不过问,全交给我打理了。”   他悲愤地道:“看到从小长大的许健和方圆生活条件比较差,又没一技之长,我就把他们两个拉在了身边。虽然有时他们办事不力,我会训斥几句,可那也都是因为工作呀!我过后立即给他们私下赔礼道歉,还经常请他们喝酒。”   “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我哪样对不起他们?可他们两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施丽娅道:“刘益明,你冷静一下!农夫与蛇的故事,在这个现实世界上经常被演绎。这两人面上对你恭敬,可能暗中早就嫉妒你了吧!另一个原因,他们两人各怀鬼胎,都贪恋苏小姐的美色。”   李冰道:“施姐说得对,因此当他们两人昨天夜里从北京回来经过那条山区公路时,遭遇了泥石流,出租车被埋了起来而没人发现。”   “这两人死后,化成了鬼。由于生前因为嫉妒等原因,怨气不散,这才化成了厉鬼。他们两个鬼回到苏静家,可能是对苏静的贪恋之心没死,又或者是出于对刘益明的嫉恨,想杀了刘益明。他们得知刘益明即将回家,便先到苏静家来等候。只是他们两个让苏静先打发了,这两人虽然化作了厉鬼,却因为刚死不久,习性一时没改,还是听苏静的话的。”   刘益明脸如死灰地道:“原来他们果然死了,难怪我打他们电话打不通。静,洗衣机边的衣服,是不是你给我准备好的?”   苏静‘嗯’了一声问道:“益明,我还正在奇怪呢,你为什么不穿我给你准备的衣衫,却让张道长脱下一条长裤给你穿?”   刘益明指了指地下飘散的纸片,喃喃地道:“静,你自己看吧,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衣衫!”   苏静看了几眼,吓得大叫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给你准备的是你自己的衣衫呀!”   张远山淡淡地道:“这不奇怪,因为你知道刘益明要回家,预先把他的衣衫放在了椅子上。许健和方圆的鬼魂来过后,把你准备的刘益明的衣衫变成了纸衣,就是想让刘益明穿上后,阳气尽失!”   苏静惊恐地道:“张道长,那如此说来,益明包里的冥币,也是这两个恶鬼变幻出来的了?”   张远山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表道:“还有一个时辰,就快到夜里十二点了。那时阳气最低,应该是这两个恶鬼出来索命之时。对了,苏小姐,他们不是留给你联系方式了吗?让你在碰到麻烦时拨打他们的手机,这其实就是鬼魂和你约定的索命时间,你要是不呼应,或许还能度过今夜,如果呼叫了,便是你和刘益明丧命之时。” ☆、第六百八十八章 怪异手机   张远山等人在苏静家中整整呆了一个时辰,却不见有任何异动。   张远山思索了一会道:“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方圆和许健的鬼魂仍没有出现。可能这两个恶鬼看到今夜的狂风暴雨,认为刘益明不会今夜到家吧!他们今夜没来,那必定明天夜里出现。这样也好,我们明天有一整天时间作好准备,对付那两个恶鬼。李冰,我们先回去吧,准备一下,明天晚饭后再来。”   张远山告诫了一会刘益明和苏静,便与李冰等人和两人告辞,沿着那条水泥路绕了一大圈向车子走去。   一路之上,众人纷纷评说今夜的怪事。施丽娅担心地道:“张大哥,会不会这两个恶鬼其实一直在,只是因为你身上有道气,他们没敢现身呢?”   赵婉儿一听紧张地道:“要是这样可就糟了,我们一走,那刘益明和苏静岂不是很危险?”   张远山道:“应该不会吧!虽然苏静和刘益明身上阴气很重,也只是因为他们撞了邪的原因。现在子时快过,这两恶鬼估计不会出现。我也留了一手,取了几张符纸交给了刘益明,即使有什么事,他们靠那符纸能坚持到鸡鸣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在张远山他们离开后,苏静和刘益明因为害怕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看着刘益明手中的符纸,苏静害怕地道:“益明,你去墙角边把那两张符纸烧化了吧!”   刘益明惊道:“静,为什么要烧了符纸?这可是张道长留给我们的救命符,以防不测呢!”   苏静小声道:“益明,张道长虽然留下了两道符,可他却没说明怎么使用呀!我们俩都太紧张了,居然都忘了请教张道长。不过电影里,符纸好象都要烧化后才能有作用的。”   刘益明恍然大悟:“对,幸好你脑子灵活,想到了这一点。你先一个人坐一会,我把那两道符烧化了。”   刘益明从沙发上站起,走到门框边上,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符纸。看着那两道符在火光中化为了灰烬,刘益明镇定了一下道:“静,张道长说过这两个恶鬼今夜可能不会来了。现在符也烧化了,我们回楼上先睡一会,到天亮后再作计较。”   苏静浑身发抖,害怕地道:“益明,我还是不敢相信方圆和许健已经死了。要不你再联系一下他们,要是有人接电话,那我们就可安心了,这只是虚惊一场。”   刘益明迟疑道:“静,张道长关照过,我们不要呼叫他们两个。不然的话,恐怕会惹上大麻烦的。”   苏静轻咳了一声道:“益明,可是不能确定他们俩到底是人还是鬼前,我心中仍是害怕极了。就只拨打一次,要是电话通了,我们就直接挂了,不要和他们说话,那应该没什么大碍吧?他们的手机,原来你没拨通,要是通了,那说明他们应该没死。”   刘益明迟疑了许久,实在拗不过苏静,想想她的话也有道理,便决定照苏静的话一试。他突然一拍脑袋道:“静,我忘了我的手机已经报废了,用你的手机拨打吧!”   苏静轻轻地‘嗯’了一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下了方圆的号码。在她刚按下拨号键时,苏静和刘益明全都紧张地盯着手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手机居然拨打通了,但是只响了一下,便自动挂断了。听着不断传出的盲音声,刘益明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道:“静,你听到了吧?方圆的手机已经通了。或许他们俩没有死,来我家吓唬你骗你说我是鬼,可能是恶作剧吧!这俩小子,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特别是许健,这人面兽生的家伙,竟然对你做下如此禽兽之事。”   苏静尴尬地低下了头,抽泣了一会,悄然问刘益明道:“益明,要是我今天腹中的孩子没有流产,生下来后,你明知不是你的骨肉,你还会抚养吗?”   刘益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良久方才说道:“这个我也不好说,虽然这事对我来说是奇耻大辱,不过孩子是无辜的,我想我应该会像自己亲生骨肉一样尽心尽责抚养吧!还好,这孩子已经不存在了,这个难题也不存在了。静,你不要多想了,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苏静一下子感动得扑倒在刘益明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刘益明抚摸着她一头秀发,心情复杂极了。   苏静忽然道:“益明,我还是不大放心。方圆的电话响了一下就拨不通了,那我再试拨一下许健的,你看行吗?”   刘益明点了点头,苏静紧张地按下了许健的手机号。令两人惊讶的是,许健的手机也是通了一下,便传出了盲音,和方圆的情况如出一辙。   两人正在惊疑之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吓得紧紧地抱在一起,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紧,苏静颤声问道:“谁?”   没听到任何回答,却传来几下急促的敲门声。刘益明从窗口望出去,几乎吓得晕厥了过去。   屋内的灯光,透过窗户映出了门外两个人影。这两个人影,刘益明是那么熟悉,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方圆和许健。   刘益明和苏静惊得魂飞魄散,想把门紧紧撞着,可又全身无力,僵立在当地动弹不得。   门外两人敲了一会,见没人回答,伸手便推门而入。那木头门发出了吱呀一声,竟然没有上锁,门被轻轻推了开来,方圆和许健出现在了苏静的屋子中。   两人一见到苏静,喜出望外地道:“苏静,刚才可把我们俩吓死了,多亏了你拨打了电话,我们才能鬼打墙中走了出来?”   “鬼打墙?”,苏静颤抖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到底是人还是鬼?”   方圆和许健同时楞住了,方圆惊讶地道:“苏静,你没什么事吧?我和许健当然是人了。从你家离开后,我们路上遇到了怪事!”   方圆告诉苏静,他和许健从苏静家出来后,沿着那条水泥道走向许健家时,远远地看到了许健家里亮着的灯光。 ☆、第六百八十九章 夜路鬼迷   方圆和许健心情紧张地沿着那条水泥路向许健家走去,路上不时地看看手机,生怕接到苏静的电话,那就意味着按照他们的约定,苏静家出大麻烦了。   走了好一会,方圆忽然道:“许健,我走得好累,你家怎么还没走到啊?”   许健也惊恐地说道:“方圆,我也正在奇怪,按理说我们俩走得这么快,不出十分钟就能到了我家了。怎么看着我家的灯光,一直在那个地方,怎么也走不到呢?”   他忽然惊呼一声道:“糟了,会不会我们俩走夜路遇上了鬼打墙?”   两人都不禁吓出了一声冷汗,看着许健家的灯光,拼命往灯亮处跑。可不论他们跑得多快,那灯光却仿佛一直在他们不远处,似乎丝毫没有改变。   两人惊恐极了,想尽了各种办法,可总也走不出去。正在两人吓得六神无主之时,方圆的手机竟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苏静打来的。   方圆停下了脚步,看着手机屏幕惊慌地道:“不好,苏静的电话响了一下就没了,难道她真遇上麻烦了?”   许健也停下了脚步,擦了擦一头的冷汗道:“方圆,你别吓唬我,你赶紧回拨一下,问问苏静到底有没有事!”   方圆按下了回拨键,可手机里传出的始终是无法接通的盲音。就在这时,许健的电话也响了一下。许健一看,顿时头皮一炸,上面显示的号码居然也是苏静的。   结果和方圆一样,许健回拨了几次,却始终无法拨通苏静的电话。方圆颤声道:“许健,你说刘益明到底死了没有?会不会真的是他化作了厉鬼前来索命?”   许健吓得说不出话来,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隔了好久,他才说道:“方圆,我们俩再分别拨打刘益明的手机,看看能不能接通。”   两人轮流拨打了一会,手机里却始终提示刘益明的手机不在服务区。方圆惊道:“许健,不会是刘益明真的变成了鬼,阴阳相隔,所以他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吧?”   许健惊恐地道:“方圆,我都快吓死了,你就不要再来唬我了!”   方圆突然道:“许健,你快看,这不是你家吗?”   许健闻言抬头一看,霎时就楞住了。刚才明明两人离自己家灯光还有好多路,怎么这会儿两人停住了脚步,反而站在了自己家大门口?   方圆想了一下低声道:“许健,可能是刚才苏静的呼救电话,让我们走出了这鬼打墙。苏静肯定有难,我们俩赶紧回去救她!”   许健惊恐地道:“方圆,我们俩人又不会什么法术,怎么能救苏静?”   方圆‘呸’了一声道:“许健,你忘了我手上有那你串佛珠项链吗?如果真是刘益明化作了厉鬼回来作祟,那我们就出其不意用这佛珠打散他的鬼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我们不就都太平了吗?若是我们怕事,失去今夜消除他鬼魂的机会,那恐怕我们两人命都不会长久,都得死在刘益明之手。”   许健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道:“方圆,好吧。从小到大,你就一直比我有主见。这次我再听你的,我们俩就回到苏静家,斩除后患!”   听方圆说完他和许健刚才的遭遇,苏静惊恐地道:“不,你们俩在说谎。益明没有死,你们才是真正的鬼!”   方圆大惊道:“苏静,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胡说什么呢?我和许健是人,刘益明真的死了,是我们亲眼目睹。我们俩冒着危险回来,就是想救你!”   苏静惊惧地道:“你们在骗我,益明他根本就没死。他回来了,你们看,就在你们身后。”   方圆和许健大惊,急回头一看,不禁吓得两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他们刚才心中紧张,一进门就奔向苏静,完全没注意到门框后刘益明同样睁着惊恐的眼睛坐在地上。   方圆大惊道:“刘益明,你真的变成了鬼?你想索命可不要找我,这事完全是许健一手造成的!”   刘益明惊道:“方圆、许健,你们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从小对你们这么照顾,没想到你们面上对我一团和气,私下去嫉恨于我。更可恶的是,许健这畜生竟然趁我不在家,玷污了苏静。方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也在私下打苏静的主意。”   方圆暗中捏了一下许健,示意许健分散刘益明的主意力,自己伺机下手。   许健楞了一地,方才抖索着说道:“刘益明,事已至此,你已经都知道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没错,你是很关照我和方圆,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对我们俩颐指气使,我们面上不得不笑脸对你,可我们心中是什么感觉?你并不是对我们好,你只是把对我和方圆的帮助看作了施舍。在你眼中,我们俩就是两条向你摇尾乞怜的狗!”   刘益明顿时脸色刷白,缓缓地摇头道:“不,你们误会了。我决没有那种意思!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亲。你们有困难,我怎么可能不帮助你们?我承认,我有时因为工作原因训斥你们,可那都是因为你们违反厂里的规章制度,我如果不说说你们,何以服众?每次我骂过你们后,不是立即请你们晚上来我们喝酒,向你们赔礼道歉吗?”   许健不屑地叹道:“算了,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不错,我是趁你不在家强行占有了苏静。可那又怎么样?她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你别以为你化作了鬼,我就会见你怕!再说了,你别听方圆瞎说。你的死不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是巴不得你早点死,可我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主意。这一切,都是方圆谋划的!”   刘益明惊惧地叫道:“什么?你们俩真认为我是鬼?我不是鬼,这个苏静可以作证,刚才的张道长也证明了我不是鬼!”   刘益明正与许健各怀惊惧之心对话着时,方圆已经悄悄地伸手入袋,把许健佩戴过的那条佛珠握在了手心中。   他猛然从地上跃起,把手中的佛珠一下子重重地拍在了刘益明的背上。只听得刘益明惨叫一声,一下子扑倒在地。 ☆、第六百九十章 突生变故   刘益明背部中了方圆的猛力一击,顿时跌倒在地,痛苦地叫唤不止。   方圆和许健见状大喜,两人使了下眼色,方圆操起墙角边的一把铁锹,恶狠狠地向刘益明头上砸去。   在苏静的失声惊呼声中,只见许健操起了一张板凳,重重地一下击在方圆的头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方圆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闷哼一声,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他高举在手中的那把铁锹,在空中划了个弧度,不可思议地改变了方向,对着许健砸了下来。   刚击倒方圆的许健,被那铁锹一下子砸在了腰部,也一下子摔在地上,惨叫起来。   刘益明目睹眼前这怪异的一幕,骇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两个人互相暗算?”   苏静惊惧地道:“益明,你别忘了,他们两个已经不是人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互相暗算对方,益明,趁他们不能动弹之机,快把你车内的汽油倒出来,把他们两个烧化了。”   哀叫中的许健,闻听此言大惊道:“我们不是鬼,我和方圆都是人。刚才我也没暗算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个看不见的人,抓着我的手这么做的。”   “真不是你故意的?”,被板凳砸上了头部的方圆悠悠地醒来,气息虚弱地问道。   许健惊恐地道:“真不是我做的,方圆,刘益明真的是鬼。我刚才突然被他控制了,这才砸中了你,而你手中的铁锹也把我砸伤了。”   刘益明惊呼道:“我不是鬼,我也没有控制你们。你们两个难道不是鬼而真的是人?”   “没错,他们两个真的是人!”,门口传来一声洪亮的叫声,随即大门被推开,张远山、李冰等五人,一下子都冲进了屋子。   刘益明惊叫道:“张道长,你们几个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折返回来了?”   张远山冷冷地道:“我们确实已经离开,不过在半路上,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鬼在哪里,这才赶紧折了回来。”   李冰和张远山等人边走边聊时,赵婉儿突然插口道:“这个苏静真的可怜,受了惊吓在田埂上拼命逃跑出来,腹中的孩子都落胎了。”   李冰心中一动道:“婉儿,苏静刚刚流产,你们怎么没照顾好她,反而搀扶着她一起回来了?”   赵婉儿道:“苏静心中放心不下,非要回自己家,看你和李冰驱鬼辟邪的。我们三个人拗不过她,只得搀扶着她,慢慢回到了她家。”   李冰摇摇头慢慢地道:“不对,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大对劲!虽然我不清楚女同志的事,但我想落胎大伤元气,苏静怎么可能象没事人似的回到了自己家中?”   赵婉儿诧异地道:“李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苏静?”   施丽娅也嗔怪道:“李冰,你别疑神疑鬼瞎说了。苏静已经够可怜的,你还这样猜疑她。或许是她心中的害怕和失去孩子的悲痛,让她潜能爆发了出来,这才一时坚持得住。”   李冰神色凝重地道:“你们也别指责我,我只是假设一下。如果苏静真的有问题,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两人是女的,尤其是施姐,人生阅历比较丰富。假定你就是苏静,而且你已经死了变成了鬼,你为什么要设下这样的局?”   施丽娅见李冰这么认真地问,不禁楞住了。低头细思一下,觉得李冰所说倒也有几分可能。   她想了一会慢慢地道:“如果我是苏静,而且我变成了鬼。那么,让我的魂魄能维持不散并回到家中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我深爱着刘益明,心中放不下他。”   李冰点头道:“极有这个可能,那为什么方圆和许健又搀和在里面呢?”   施丽娅苦苦思索了一会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许健曾多次侵犯地苏静,就连苏静腹中的胎儿都是许健的。而方圆亦对苏静另有企图,这么看来,苏静定是心生怨恨,要对他们两人复仇。”   李冰道:“不对,如果苏静要害死他们两个,在刘益明到家前,他们两人已经到了苏静家里。苏静如果想要复仇索命,他们俩早就死了。”   张远山皱眉道:“我们前面认为苏静和刘益明都还活着,这才推断出方圆和许健是鬼。如果苏静和刘益明两人中,有一人不是人而是鬼,甚至两人都为鬼,那我们前面的推论可就都错了。”   他奇怪地道:“可是苏静和刘益明两人,虽然身上带着很重的阴气,可他们确实是人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冰问道:“张大哥,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那就是苏静已经死了,可她的魂魄却不肯离开她的躯体,所以才表现得身上虽然阴气重,可又不象是鬼!”   张远山一拍额头道:“对,如果是这样,那就可解释他们身上阴气重的原因了。如此一来,可能方圆和许健所说之话倒是真的,他们两个应该是人。可刘益明和苏静哪一个才是鬼呢?或者他们两人都是?”   施丽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急地说道:“苏静是不是鬼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刘益明肯定不是鬼。你们想想,我们五个人中,鬼见谁最害怕?一是张大哥,因为他是道士;二就是李冰,因为他身上有舍利灵力和四象真气。”   “虽然我们只和刘益明一起呆一会儿,但李冰握过刘益明的手,张大哥也拍过他的肩膀。如果刘益明真的是鬼,那他必然有所反应。可事实上,刘益明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倒是苏静,上车后就坐在我身边,只觉得她周身冰凉。只是因为张大哥说了苏静撞邪身上阴气重,我也没多大怀疑。”   “现在回想起来,苏静的疑点还真的很大。你们发觉没有?她和我们一起这么长时间,从头至尾,她只和我还有婉儿接触过。那是为什么?因为我和婉儿都是女儿身,阳气不足。而张大哥和李冰,却连苏静的手也没碰到过,苏静似乎有意无意地在避开你们俩。” ☆、第六百九十一章 指血辨鬼   黑暗中大家沉默了一阵,李冰突然道:“苏静真的是鬼,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张大哥说过,鬼是最爱干净的。刚才我们在苏静家,由于大家在确定了刘益明不是鬼后,都误判方圆和许健是恶鬼,因而疏忽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赵婉儿忽然在黑暗中紧紧地捏住了李冰的手,惊恐地说道:“李冰,你是不是说苏静在田埂上拼命奔跑,还摔了几跤,而她的白色睡裙上虽然有血,却不见一点泥巴?”   李冰‘嗯’了一下道:“对,正是这样。这乡间的田埂上,要是摔倒怎么可能不沾上泥巴?尤其是刚刚还下了暴雨。苏静身上竟然没沾一点泥水,这意味着什么?唯一的解释,她有着非同常人的能力!”   赵婉儿惊得手瑟瑟发抖,惊恐地道:“这么说来,刚才我和施姐一直搀扶着的,竟然是一个女鬼?”   李冰道:“准确说,你们扶着的不只是一个女鬼,而是一个附着在她自己尸体上的女鬼!”   李冰叹口气道:“只是不明白苏静既然是鬼了,她要复仇,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什么会搞得这么扑朔迷离呢?”   张远山吼道:“李冰,现在别想那么多了。救人要紧,这当儿我估计方圆和许健已经到了苏静家,他们两人有危险,我们赶快前去。”   李冰猛然醒悟,几个人不再多说什么,赶紧返身跑向苏静家。当他们刚来到苏静家门口时,正好见到屋内打斗的一幕,张远山这才接上了话,带领众人推门而入。   刘益明疑惑地道:“张道长,你已经证明了我不是鬼而是人。也正是你告诉我,许健和方圆才是真正的鬼,怎么这会儿又说他们俩是人不是鬼了?”   张远山冷冷地道:“刘益明,你真的是人不是鬼,方圆和许健也是人不是鬼。真正的鬼是……”   他突然伸手,指着苏静道:“苏静,你才是真正的鬼。其实你早死了,只是你心有所牵挂,你的魂魄没有散去,而是附着在你自己的尸体上!”   满屋子的人全都惊恐地叫了起来,苏静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地道:“张道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鬼?我要是鬼,他们几个还能活到现在吗?”   李冰抢过话头道:“说得好!苏静,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刘益明,因为你深爱着他。至于方圆和许健,他们两人对你各怀鬼胎,许健又性-侵你多次,所以他们才是你要杀死的真正对象!”   苏静惊恐地尖叫道:“这不可能,如果我是鬼,他们俩今夜第一次来时,我就能杀了他们。就算是刚才我也能杀了他们,怎么可能等到你们回来呢?”   李冰叹口气道:“苏静,这也正是我们迷惑的地方。据我推测,你至少已死三天左右,只是你一心牵挂着刘益明,你内心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你连你自己也欺骗了过去。”   “至于方圆和许健,不论你内心是怎么想的,今夜必是他们殒命之时。你没杀他们,不代表他们能活过今晚。或许你是担心许健和方圆会害了刘益明,这才要等刘益明到家后,你想办法让刘益明看清楚他们俩的真面目,最后才取了他们的性命!”   苏静惊恐地掩面尖叫,刘益明则是一脸愕然,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健和方圆两人,躺在地下不住地发抖,惊恐地道:“怪不得我们俩刚才一直走不出鬼打墙,直到苏静的手机拨打我们电话后,我们才能重新回到她家。原来这是催命电话,张道长,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俩。”   张远山冷冷地道:“你们俩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是茅山弟子,自不会袖身旁观任由鬼魂索取阳世之人性命。李冰,还得委曲你一下。你割破手指,分别把指血滴在刘益明和方圆、许健身上,如果他们没什么反应,那他们是人的身份就确信无疑了。”   李冰应了一声,掏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割破了左手中指,挤出指血,分别滴在了三人身上。果然如张远山所料,他们三人在滴上李冰指血后,并没什么异常反应。   李冰疑惑地看着张远山道:“张大哥,你还没说要不要把指血滴在苏静身上呢?”   张远山道:“苏静要是滴上你的指血,那她肯定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房屋四周,我们刚进来时已经布上了我的符纸,量她也跑不了。这件事太过蹊跷,若要明白其中原委,非得苏静自己说出来不可。”   苏静在那一边哭泣着,一边身子瑟瑟发抖,她眼含着泪水哭道:“益明,别相信他们。我看他们几个就是方圆和许健请来的,他们合谋想害死我们!”   刘益明吓得脸如死灰,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和苏静吧!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   张远山走过去,轻轻按住刘益明肩膀道:“刘益明,你别害怕。我真的是道士,原来也不认识方圆和许健。请你相信我们,苏静真的不是人了。”   赵婉儿看着苏静那害怕的样子,原来的想法又动摇了。她迟疑着说道:“张大哥,我看苏静也真的不象恶鬼啊!会不会我们搞错了,苏静也不是鬼,在这个屋子中有别的鬼在作祟?”   张远山叹道:“苏静生性懦弱,死后鬼魂附在自己尸体上,时间尚不长久。因而,她的人性尚未泯灭,她那害怕的样子也不象是装出来的,或许她还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鬼了!”   李冰为难地道:“张大哥,你的意思只要苏静内心肯承认自己已经死了,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鬼,我们就能得知这一诡异事件的真相?可我们怎么样才能证明她是鬼呢?用我的指血滴在她身上,虽然可看出她确实是鬼,可那也会导致她魂飞魄散,我们还是无法了解事情的真相啊!”   张远山眼珠转了几下,忽然道:“我有主意了!虽然苏静自己的尸体被她的鬼魂附着,导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鬼了,但你们看她的肚子不再隆起,证明她确实堕胎了。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找到她的胎儿的尸体,就能让苏静明白过来。” ☆、第六百九十二章 冰箱诡事   张远山紧紧盯着苏静,吩咐李冰和钱一多两人顺着苏静说过的逃命路线前去查找那个流产的胎儿尸体。   半个多时辰后,李冰和钱一多失望而回,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泥浆,显得疲惫不堪。   张远山冷笑道:“苏静,你说谎了。李冰和钱兄弟根本找不到你所说的胎儿,这就足以证明你因为误认为刘益明是鬼而害怕逃跑的话是假的。”   他转向刘益明道:“刘益明,你今天夜里回到家时,苏静的肚子有没有什么变化?”   刘益明迟疑了一下,方圆和许健几乎同时惊叫道:“我们来时,她还大着肚子。这会儿肚子已经平了下去,没有了胎儿,这说明苏静真的是鬼。”   苏静气愤地道:“我的孩子流产了,你们竟然还这样说我?夜间找不到我的孩子,难道就一定是我说谎了吗?或许是他们没找到呢?”   张远山叹口气道:“苏静,你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你不肯定承认是鬼。只有你见到你腹中胎儿的尸体后,你才会明白一切。”   张远山对李冰和钱一多道:“两位兄弟,还得麻烦你们。既然在野外没找到胎儿尸体,这说明苏静根本不是刚才流产的。她只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自己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虚假的情况,竟然连她自己也信以为真了。依我看来,这胎儿尸体应该就在这屋子内,你们两个仔细地搜查一遍吧!”   李冰和钱一多应声而去,先绕着屋子仔细地走了几圈,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两个人回到屋子内,前前后后仔细搜索,仍是没有什么发现。当他们两人搜索完楼上房间时,带着满脸失望回到了堂屋中。   苏静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悲叹自己如此苦命,受尽了惊吓,竟然让别人诬陷她居然成为了一个恶鬼。   刘益明也变得将信将疑起来,看到苏静的样子,心下老大不忍。他走到苏静身边,轻轻地牵起了苏静的手,安慰着苏静道:“静,你别害怕。如果这几个人真的是和方圆还有许健是一伙的,我决不会放过他们,要我控告他们。”   苏静抽泣了一会,刘益明怜惜地道:“静,看把你委曲成这样,嘴唇都干裂了。我去给你拿瓶水喝喝,天一亮,我就去派出所告发他们。”   苏静轻轻地‘嗯’了一声,刘益明松开了她的手,走向墙角边摆放着的冰箱。   当他刚拉开冰箱门时,却听得李冰一声惊呼。刘益明吃了一惊,转头疑惑地道:“你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诬陷我家静是鬼而不是人了?”   李冰惊叫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屋子唯一没检查过的地方就是那个冰箱了。冰箱中的低温,正利于保存胎儿的尸体不至于很快腐烂,而且阴气还能越来超重!”   刘益明吃了一惊,怒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冰箱里除了一些鸡蛋,就只要饮料了。”   他边说边扭头对着冰箱望去,这一看,他心中的惊吓简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只见冰箱中,一个胎儿正卧在里面,一动不动。   刘益明吓得大叫一声,一下子跌坐在地。冰箱中的胎儿尸体也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掉落在地,把众人都看得胆战心惊。   忽听得苏静撕心裂肺地哭叫道:“孩子,我的孩子,是谁害死了你?”   张远山大喝道:“苏静,你就面对现实吧!”他话音未落,一张符纸已经贴上了苏静额头。   苏静冷不防被张远山在额头上贴了一张符纸,整个身子咕咚一下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刘益明大惊道:“你这道士,你杀了苏静?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张远山并不理睬他,只是把那胎儿的尸体摆放在了苏静的怀中。   良久,苏静缓缓在站了起来。她看到怀中的胎儿,喜极而泣。张远山大喝道:“苏静,你已经尸魂分离,你看看地下是什么?你该醒了!”   苏静被张远山大喝一声,吃了一惊。她低头一看,张大的口却再也合不拢了。   地上躺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怀中还抱着一具胎儿的尸体。苏静傻楞了好久,突然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只见她的双眼中流出了鲜血,十指上也长得了长长的指甲。苏静狞笑着道:“你这道士,谁让你来多管闲事?呜呜,我真的死了!”   苏静莫名其妙地说着,把众人都听得毛骨悚然。李冰冷冷地道:“苏静,看你本性善良,我会求张大哥不打散你魂魄的。你是怎么死的?现在你已经解除了自我欺骗,该回到现实了吧?”   苏静沉默了好久,似乎回忆了起来。她呜咽着道:“昨天下午我接到了益明的电话,得知他业务谈成即将回家的消息,把我开心死了。看看外面即将下狂风暴雨,我想益明到家后,第一件事肯定是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因此我就挺着大肚子到楼上房间给他准备换洗衣服。”   “可我拿了衣服在下楼时,不小心摔了下来。等我醒来后,我看到另一个我额头冒着鲜血躺在地下,档里还流了一大滩鲜血,腹中的胎儿也流产了出来,已经僵死在血泊中。”   “那时我一下子懵了,虽然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我已经死了,胎儿也死了。可我不想死,我爱益明,我要等他回家。我挣扎着爬向自己的尸体,发现我竟然又活了过来,灵魂和尸体合而为一,我又站了起来。”   张远山叹道:“苏静,其实你这并不是还阳。只因为你这宅基是白虎之位,因此你才能尸魂而一,而并不是真正的复活。”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复活后,孩子却没能复活?因此你就把孩子藏在了冰箱中。你发现‘复活’后的你,竟然具有了一种强大的力量。你害怕胎儿流产的事让别人发觉,心念一动间,你的肚子竟然又鼓了起来。”   苏静面无血色,缓缓点了下头。张远山又问道:“苏静,你能告诉我,方圆和许健打你电话是在你死前还是死后吗?” ☆、第六百九十三章 雨夜谋杀   听到张远山的问话,方圆和许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方圆喃喃地道:“难道我和许健没来之前,通话的苏静已经是鬼了?”   苏静道:“当我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我这样处理胎儿,是我不希望我那可怜的孩子就这么死了,我还幻想他能和我一样,最终又活了过来。因为是夏天,我怕他的身体腐烂后就没法还阳了,所以就把他藏在了冰箱中。”   “然后我又处理好一切,正在这时,我接到了方圆的电话,说他们和益明在一起,今天夜里就能回家。我当时就心疑了,方圆和许健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益明说他们提前一天就回来了,可他们俩偏说他们和益明在一起呢?”   “正在这时外面起了狂风,下起了大雨。一道闪电光中,我心念一动间,竟然见到了许健和方圆两个人。”   方圆惊恐地道:“什么?你在哪见到我们的?”   苏静冷冷地道:“益明,你差点遇险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我们以前路过的那个老虎咀?”   刘益明惊魂未定在道:“正是在那儿,虽然黑夜中我不大敢肯定,但你一问,我就立即想起来了。老虎咀地势险恶,我们以前经过时,你还吓得一直叮嘱我小心开车,没事不要从那条路走呢!”   苏静冷笑道:“没错,老虎咀正是一个急辆弯处。我见到方圆和许健时,他们两个正趴在老虎咀上面的峭壁上。”   方圆和许健同时惊叫一声:“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看到我们在上面?”   李冰冷冷地道:“你们俩终于露出了马脚,承认了吧?你们别忘了,那时的苏静已经是鬼魂了。”   苏静恨声道:“我很奇怪这两人怎么会爬在那个地方,怎料刚一动心念,我就来到了他们边上。我当时也纳闷,这么高的地方,我是怎么可能轻易就上来了呢?更让我惊奇的是,许健和方圆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我,还是在小声交谈着。”   张远山道:“苏静,你听到了什么?是不是他们在商量着如何害死刘益明,暗中再霸占你?”   苏静咬牙恨声道:“张道长,你说得一点没错!这两个狗贼,正是在商量着如何干这件伤天害理的事。他们知道益明回家心切,必走那条路,到老虎咀时必须车速会很慢。而且估计益明长途开车,或许到了这个险要关口,会方便一下以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   “事情果然是这样,益明真的因为牵挂着我,不顾危险,连夜从那条山道上驱车回家。没想到益明到了老虎咀,真的停下了车,在路边小便。这时,那两个狗贼,就把预先准备好的大石推了下来,把益明的车尾箱擦了一下,碎石块也击中了益明的头部。”   “趁那两个狗贼绕道下到山路上查看时,我心念一动,把昏迷不醒的益明和那具破碎的石膏模特像使了个障眼法。这移花接木之计果然瞒地了这两个狗贼,他们下得悬崖,误把那具石膏模特像当作了益明。检查了一番,确定益明死了,这才匆匆跑离现场。”   方圆惊叫道:“这不可能,如果你真的看到了我们想谋害刘益明,你怎么不当时就杀了我们?”   苏静冷冷地道:“没错,我当时就想杀了你们两个狗贼,救益明的性命。可没想到,我作势扑向你们时,却给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连续数次都是这样,而且我感觉我的元神快要消耗殆尽,因而才放弃了只念头,只保益明假死蒙过你们。”   张远山道:“苏静,只因许健戴着那串佛珠项链,所以你的鬼魂才近不得他们的身。”   刘益明大吼道:“方圆、许健,这是不是真的?我对你们有如亲兄弟,你们两人却作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天理何在啊!”   方圆和许健吓得脸色苍白,不住地打着哆嗦。   李冰缓缓而道:“苏静,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方圆和许健再能回到你家,也让刘益明回家,你这是什么想法呢?”   苏静幽幽地道:“益明受了山石一击,本已惊吓过度。我本想现身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许健和方圆的阴谋。可是,你们想想,惊吓过度的益明,要是知道我是鬼,他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苏静迟疑了一会,叹口气道:“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不为你们所知道了。益明虽然爱我,但他很大男子主义。他对所谓的朋友和兄弟都是真心相待的,还经常说女人的手足会影响兄弟间的感情,因而他从来不允许我说许健和方圆有什么不对。”   “如果我这个时候现身,没吓死他已经算万幸了。就算他不见我的鬼魂害怕,他会相信我所说的吗?更何况他要是知道许健这畜生多次非礼我,连腹中和胎儿都是他留下的孽种,益明会有什么想法?”   “因此,我才一下子又飘回了家中。我知道好戏在后头,方圆和许健今夜必来我家。我只有等益明回到家,再想法慢慢让他明白这两个所谓兄弟的禽兽真面目。只要益明明白了一切原委,那我就能毫不留情地杀死他们,益明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怪怨。”   李冰惊道:“这么说来,后面发生的一切故事都是你有意策划的了?”   苏静委曲地说道:“不,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当我到家后,魂魄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中,我一下子就把自己当作还活着一样,甚至忘了我灵魂出窍时的一些事。我真的没有故意演戏,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张远山叹道:“或许苏静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曾经做了些什么。她一半是人一半是鬼,加上她心中渴望自己还活着,在一特定时段内,她就会忘了这许多恐惧的事。”   苏静冷冷地说道:“张道长,现在一切已经水落石出,我希望这事你别插手。我要亲手杀了这两个狗贼,然后再去地府投胎。”   李冰大喝道:“苏静,你不可以这样做。你这样做,非但会害了你自己,你还陷刘益明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你想想,如果警察发现了你和许健、方圆的尸体,你让刘益明怎么来解释?” ☆、第六百九十四章 厉鬼逼供   苏静冷冷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杀这两个禽兽,我死不瞑目!”   张远山叹息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李冰说道:“苏静,你虽然成了鬼魂,自然有能力杀了这两人,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且不说你心爱的人刘益明洗脱不了杀人嫌疑,单就你来说,你早晚得让鬼差逮住。”   “若让鬼差逮到,你会是什么后果?人死去不赴地府,搅乱阴阳,在阳世为祸,那可是在十殿阎王前要受尽折磨,最终打入无间阿鼻地狱,时刻受各种苦刑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苏静迟疑了一下,李冰趁势道:“苏静,你听我一言。阴阳殊途,阳世有阳世的法律,阴间有阴间的律条。你不妨魂归地府,阳世之事你不要插手了。”   苏静恨恨地道:“我不甘心!虽然我是自己摔死的,但他们两人雨夜图谋杀害益明,这就饶他们不得。何况许健这个畜生禽兽不如,多次奸-污了我,我有苦却不敢说。方圆貌似忠厚,却没想到他为了一已淫-欲,竟与许健合谋,欲谋杀益明,暗中两人共同霸占我的肉-体!”   李冰淡淡地道:“苏静,你听我把话说完再作计较。方圆和许健阴谋杀害刘益明,这已经触犯了人间律法。我的意思是,他们在阳世犯下的罪恶,应该让阳世的法官进行审判。我这有只DV机,录下他们俩的罪行,交给警方处理如何?”   张远山也好言劝道:“苏静,李冰所说的话我请你好好考虑一下。如若你一意孤行,虽然方圆和许健这两人该死,但我身为茅山弟子,阻止鬼邪为祸人间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苏静,你刚死不久,阴灵之力尚不厉害,对付常人可以,在我这个道士面前嘛,你可有把握逃离?”   苏静看了一眼张远山在四周贴上的符纸,显是害怕极了。她当然明白,凭自己这点道行,要是和张远山缠斗,非让他打散了魂魄不可。   但她心中不甘,恨声道:“你们都说让阳世法官对他们俩进行审判,可证据呢?难道这俩人会自己招供?”   李冰冷笑了一声道:“方圆和许健非但要把自己的罪恶行径交代清楚,录像时还不能提到你的鬼魂的事。”   方圆突然狂笑起来:“姓李的小子,你就做梦吧!来呀,让苏静杀了我和许健,那刘益明能有什么好下场吗?还有这个姓张的道士,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茅山弟子,容不得鬼邪在世间杀人为害吗?既然苏静奈何不了我们,那我们招供什么?你以为我和许健这么傻吗?”   李冰冷笑一声,转向苏静道:“苏静,我既然向你提出了这个建议,就是对你的承诺。只要有了他们犯法的证据,那你也可以安心把投胎做人了。如果他们俩不肯配合,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张大哥,若是方圆和许健不肯配合,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不要管这里的事了!”   李冰说完,对张远山使了个眼色,拉着赵婉儿转身便走。张远山立即会意,随即和施丽娅还有钱一多一起跟着他们向门外走去。   众人刚走到门口,只见屋子里隐隐起了一层绿幽幽的光芒,身后传来了苏静凄厉恐怖的叫声。   方圆和许健见众人正准备离开,心下立知不妙。眼前绿光一闪,抬眼惊见苏静五官中不断流淌出黑色,长着长长指甲的双手,笔直地伸向了自己,立即失声惊叫道:“张道士,求求你们别走。我们全都招了,你快让这女鬼罢手!”   李冰狡黠地对张远山挤了一下眼,张远山心领神会,停步转头说道:“苏静,且慢动手!方圆,你可肯认罪招供了?”   方圆忙不迭地点头应诺,许健则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裤档中湿了一大片。   李冰等人折返回屋中,把DV机交给了刘益明,让他自己边摄像边盘问方圆和许健是如何密谋害他的全过程。   当刘益明把这一切全记录下来后,李冰接过DV,把录下的音像资料在苏静面前快速回放了一遍。   他淡淡地道:“苏静,如今铁证已经掌握在刘益明的手中,天亮后刘益明就可报警。不过你的尸体和胎儿尸体被冷藏的事,终究是个麻烦。如果说你变成了鬼,吓得方圆和许健招供了,这说出去没人会相信。”   “看来,你还不得不伪造个现场。为了刘益明能洗脱嫌疑,你不妨留下封遗书。你可以这样写,许健多次奸-污了你,你却忍气吞声不敢告发他。你觉得你对不起刘益明,欲一死而得解脱。”   “因此,你先想办法堕了胎,把胎儿放进冰箱冷藏是为了向警方提供证据。做好这一切后,你留下了遗书,从楼上跳下自尽。”   “唉,虽然我出这主意也是违法的,但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释清楚这儿发生的一切了。”   赵婉儿道:“李冰这主意不错,苏静,你就照办吧!”   施丽娅却犹豫了一下说道:“李冰,这恐怖也不妥当吧?如果方圆和许健被警方抓了后翻供呢,这该怎么办?”   李冰无奈地说道:“如果他们俩这样做,那他们如何解释这段录像资料?又如何解释苏静的死和胎儿藏尸冰箱中的事呢?法医可检验出苏静和胎儿的死亡时间,而案发时,刘益明正在从北京回来的路上,他的证人证言不难找到。”   “倒是方圆和许健,他们俩提前一天回到了老家,完全具备作案的时间和条件。这样一来,恐怕他们俩不止是谋杀许健未遂,苏静母子俩的命案,恐怕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了。他们俩没这么傻吧?何况他们要是翻供,那时我们早已离开,得不到张大哥的庇护,这两人还能逃脱得苏静的手掌吗?”   众人细细想了一下,都觉得李冰所说颇有道理。方圆和许健两人更是忙不迭地表态,他们俩决不会翻供,仅一个谋杀刘益明未遂的罪名,他们俩只是坐几年牢而已,而不必再有性命之忧。 ☆、第六百九十五章 超度善魂   李冰吩咐钱一多把方圆和许健用绳索捆绑好,然后紧紧地关上了大门。他神秘地道:“刘益明,他们两人该怎么处理,这个不用我明说了吧?明天一早,你就可以报案了。现在我们也得离开了,记住,我们从来没来过这里,你们懂这意思的吧?”   他把手中的DV机递给了刘益明道:“刘益明,这个DV机里装了方圆和许健的罪证。DV机就送给你了,你现在跟我们出来一下好吗?还有几句话想交待你!”   方圆惊恐地道:“求求你们不要出去,把我们撂下,这个女鬼会杀了我们的!”   李冰鄙夷地道:“苏静虽然为鬼,人性却未泯灭。你们两个理应接受阳世法律的审判。若是你们不捣乱,乖乖地认罪,苏静是不可能会找你们索命的。”   看到方圆和许健不住地哀求,李冰似是动了恻隐之心,轻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苏静你也跟我们出来一下!”   李冰话音刚落,苏静立即就消失了。众人皆迟疑不定,唯独李冰微笑道:“大家不要担心,这肯定是苏静在外面等我们了。张大哥刚收好符纸,苏静这才能破屋而出。我们走吧,刘益明,你跟我们一起出来。”   刘益明迟疑地道:“那屋内两个人怎么办?”   李冰嘿嘿一声道:“刘益明,钱大哥捆绑的绳索,你不用担心他们会挣脱。你要是喜欢清静,随便寻块脏布把他们的口塞住了就行。”   刘益明恨恨地盯着方圆和许健,突然走到洗衣机边,把自己刚才换洗下来的内裤和袜子,狠狠地塞进了两人的口中。   看到方圆和许健躺在地上,口中呜呜徒劳地挣扎着,刘益明似是出了一大口恶气,这才转身出门,从外面把大门锁好,跟着李冰默默地向前走去。   一行人走到了李冰的车子旁,李冰伸出手,和刘益明握了一下道:“刘益明,我们即将要离开了,你记住,千万别对人说起我们来到这里并参与了这起诡异的事。”   刘益明连连点头,张远山也道:“刘益明,给你个忠告。苏静这老宅冲煞白虎,非德行高尚之人,不能镇住这宅基地的阴气。因此,苏静既然死了,在报案后,你作为她还没正式结婚的男友,若是取得了这宅子的所有权,最好不要住进这宅子。我建议你把那宅子捐献给公益事业为妙!”   刘益明再三感谢,称自己一定会好好考虑张远山的建议。   李冰咳了一声道:“苏静,你可以现身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看着我们,出来和刘益明见最后一面吧,从此你们阴阳两隔,再也无缘相见了。”   刘益明大惊,正待问李冰是怎么回事,却见眼前泛起了一片绿幽幽的光芒,苏静的身影若有若无地飘悬在空中。   刘益明吃惊地颤声道:“静,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要吓我了,求求你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吧!”   苏静幽幽地道:“益明,这已经不可能了!我原来心事未了,不肯承认自己已经死了,这才附魂于尸。如今这一切都已经点开,我的魂魄再也回不到尸体上了。你现在见到的,只是我的魂魄而已。”   刘益明悲伤地道:“静,那你的魂魄不要离开尸体,你不就是一直和活着一样吗?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们俩一直在一起那多好啊?”   苏静幽幽地说道:“益明,别傻了,那是不可能的。尸体过不了几天就腐烂了,那时我的魂魄又能依附在哪呢?”   她和刘益明又聊了一会,众人听到动情处,都不禁伤感不已。   良久,苏静才转向李冰道:“李冰,谢谢你对我的帮助。马上快要鸡鸣了,不知你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李冰道:“苏静,有些话不方便让那两个杂种听到。虽然我唬他们若他们翻供,你的鬼魂自会前去找他们麻烦,其实那是骗他们的。”   众人都吃了一惊,李冰淡淡地道:“苏静,我知道你为人心地极好。因此,我决定好好帮助你。你现在就前赴地府,免得犯了阴司律法而受重处。你放心,除了让刘益明给你多多烧纸上香外,我还会请张大哥开坛作法祭奠你亡魂的。”   他顿了一下道:“我自己虽然得南京栖霞寺空明禅师传授超度经文,但并无把握,因此,我会写信给空明禅师,在信中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并在信中附上你的生辰八字,让空明禅师念经超度你。”   苏静听完,立即对着李冰跪拜了下来,呜咽着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正在众人伤感之时,远处隐隐传来了一声鸡鸣之声。   苏静的脸上立即显出了惊恐之色,绿光也随即黯淡了下动漫。张远山叹道:“苏静,你就放心上路吧!答应你的事,我们一定会办好的!”   苏静再次感谢了几次后,众人突然眼前沉得一黑,苏静的身形随着那道绿色的光芒倏忽不见,那呜咽之声也似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夜空中。   李冰看了一眼东方微微露出的曙光,不觉倦意袭身,伸了个懒腰道:“婉儿,这一夜可把我累死了。你来开车吧,我们赶紧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赵婉儿看了一眼李冰疲倦的神情,虽然自己也觉得很困,可仍是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李冰手中的车钥匙。   一行人回到酒店后,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傍晚时才醒过来,在餐馆晚饭时,听到人们纷纷在议论加油难的事。   李冰听到旁人说到许多加油站都挂起了没油的告示牌,想到自己的车子也没油了,不禁后悔昨天夜里经过几个加油站时没加油,后悔极了。   赵婉儿柔声道:“这也没什么,我们好久没坐过公交车了。不如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找个KTV放松一下,大家坐公交车去如何?”   赵婉儿这一提议立即得到了众人的响应,大家赶紧喝完杯中之酒,来到了一处公交车站边,抬头看着上面的线路。 ☆、第六百九十六章 公交空座   “13路公交?”,望着公交站头竖着的几路公交车牌,李冰一脸坏笑着道:“13这个数字,在西方人眼里很不吉利啊!这路线又是南北方向行驶的,会不会有我们要找的南朱雀的线索呢?”   施丽娅悄声道:“李冰,你小声些!没看今天行驶的小车特别少吗?好多人在等候公交车呢,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不吉利的事,免得让别人对你反感。”   赵婉儿道:“施姐说得对,李冰你注意些形象。不管会有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就坐13路公交出发,要是发现有什么KTV,我们就下车去唱歌。”   正说话间,三辆公交车几乎同时到站。许多等候已久的行人,赶紧一窝蜂似的涌上了公交车。   那是两条不同线路的公交车,第三辆车正是13路公交。这时站台上只留下了李冰等五人和一个打扮时尚妖娆的年轻女子。   13路公交车缓缓驶近站台后,车门打开,一下子下来了五六人,公交车上倒显得空空荡荡了。   李冰等五人上了后,发现车子虽然显得比较空荡,其实座位上却都会满了人,还有四五个乘客吊着拉手站在车厢内。   靠近后车门的一个位置居然没有人坐,钱一多大喜,刚想上前抢个座,却让张远山一把拉住。   张远山悄声道:“钱兄弟,千万不要去坐那个位置。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车厢内有几个人宁愿站着,也不去占那个空座吗?”   钱一多闻言,不禁惊出了一声冷汗。他悄声问道:“张大哥,你是道士,难道看出这张座位有什么邪门之处了吗?”   张远山悄悄地道:“车子上有许多人站着,却有一张座位空着,那说明了什么?一种可能是这张座位破损,坐着不舒服,所以大家宁愿站着,或者是许多人只乘坐一站路,懒得走到那位置坐下。”   钱一多疑惑地道:“这应该不可能,因为那站着的几个人又不是这站上车的,说明他们至少乘坐两站以上。张大哥,那还有什么原因吗?”   张远山道:“另一种原因,这张座位上曾经死过人。经常乘坐这条线路的乘客,了解这件事,因心中忌讳所以不去乘坐。”   钱一多心中一懔,他低声嘀咕道:“张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胆子小,还说这些给我听。快求你不要说了,再说下去,只怕我要产生幻觉见到鬼了。”   边上站着的赵婉儿道:“张大哥,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不止是公交车上是这样,在其他地方,出现类似的情况,也是比较邪门的吧?”   张远山道:“对,是这样的。不过这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见到这个座位上有鬼了。有一种说法,就是大部分正常人能见到鬼,反而是极个别阳气超旺或者懂法术之人见不到鬼。当然,还有一种见不到鬼的人,不属上面那两类,而是阴气极重,即将晦气缠身之人。”   他神秘地说道:“就以这张座位来打个比喻吧!假如大部分人见这张座位上正坐着一个人,那他们还会再去抢座吧?自然不会了。而见不到鬼的人,会以为那是一张空座位,就会坐上去。”   张远山正说着,李冰突然低低地‘呀’了一声道:“你们快看,刚才和我们一起候车的那位小姐坐到那个座位上了。”   五个人的目光齐齐地盯向那个空座位,只见刚才那个打扮妖娆性-感的年轻女子果然坐到了那个空座位上。   众人这才细细地打量起她,只见那女子穿着一条清凉的露肩吊带衫,修长的双腿露在一件很短的蛋糕裙下。   那年轻女子化着淡淡的晚妆,穿着又这么暴露性-感,显然是匆匆赶去上班的夜场女子。   那女子坐定后,随手从精致的小包中掏出一面小镜子,又拧开了一枝唇彩笔,细细地对镜描画着那性-感的嘴唇。   隔了一会,她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到李冰他们。见到几个人都盯着她看着,那年轻女人柳眉一竖,用一种鄙夷的口吻说道:“你们几个没见过美女吗?一直盯着我看,真是没礼貌。”   众人给她一说,一时哑口无言,都不禁别过了头不再看那年轻女子。   不多时,车子又到了一个站点停下。李冰鼻子中闻到一股香风刮过,不禁扭头一看,只见那年轻女子正从他们身边经过。   显然,那年轻女子到站了,正准备下车。李冰抬眼望了一下车窗口外,车窗外面几个显眼的霓虹大红招牌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正在合上的车门,对着司机大喊道:“司机师傅,麻烦你再开一下门。天黑差点没认出来,我们几个也到站了。”   那司机不乐意地嘟囔了几句,极不情愿地再次打开了车门。李冰赶紧一个箭步跳下了车,回头对仍傻楞在车上的几个人叫道:“到站了啊,你们几个快点下车吧!”   赵婉儿等人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可还是不假思索地下了车。她看到李冰的视线方向,心中不觉愠怒起来,不屑地说道:“李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发现了,这才叫我们在家下车的。没想到,你竟然是紧盯着刚才那个小狐狸精了。怎么?今晚是不是准备跟着她了?你一个大男人恐怕不大方便,要不要我前去给你向她要个联系方式,或者请她今天夜里弄个宵夜联络一下感情呢?”   李冰嘿嘿道:“没错,我确实是盯上她了。不过并不是婉儿你所想的那样,你们看,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顺着李冰手指方向,只见马路对面一座五六层高的大楼上镶嵌了一块由霓虹灯勾勒出的大大的招牌,上面‘金凤凰量贩式KTV’几个血红色的大字,格式引人注目。   施丽娅毕竟见过了许多世面,她眼珠一转道:“婉儿,是你提议我们出来唱歌的。李冰已经找到了,我们还不赶紧去那个KTV?不过呢,我认为李冰也想到了,刚才那个娇艳的女子,恐怕就在那家金凤凰KTV做夜场工作的吧?” ☆、第六百九十七章 凤凰涅磐   李冰讪讪地道:“施姐,你就别火上浇油了,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你们看看那个招牌,联想一下我们的任务,不是觉得挺有意思吗?”   赵婉儿疑惑地道:“金凤凰?这和我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   李冰道:“凤凰和麒麟一样,是雌雄统称,雄为凤,雌为凰。神话记载中,凤凰每次死时,身体由内而外燃起大火,然后其在烈火中获得重生,并获得较之以前更强大的生命力,称之为‘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民间传说中,凤凰又以颜色来分分为五种品种:红色的是凤、青色的是鸾鸟、白色的是天鹅、另有黄色的和紫色的凤凰又称作是朱雀或玄鸟。当然,民间传说有很多种,这只是其中一个说法而已。”   “不过这里既然叫‘金凤凰’,又在乾县县城南面,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和我们要寻找的南朱雀之位有着隐隐的关联?”   张远山兴奋地道:“李冰,你说得太好了。如果朱雀是凤凰的一种,那么这个KTV必然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刚才那个女子在公交车上坐上了那个空座,现在她又走进了金凤凰KTV,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我觉得我们的方向就对了。”   李冰疑惑地问道:“张大哥,刚才在车上听到你和钱大哥低声嘀咕,我就心中疑惑。如果说其他人看到那个位置上有‘人’而不去坐,那位小姐阴气重,所以她看不见直接就坐了上去的话,那么,我们五个人中有谁见到那位置上有人吗?反正我是没有看见。”   张远山微微一笑道:“我也没看见,我估计我们谁都没有看到,是吧?”   大家全疑惑地点点头,张远山接着说道:“所以我认为,并不是许多人能看到那张座位上有‘鬼’。如果真的有鬼,那我和李冰其中之一,至少能有一个人不说看到么,也应该有什么异样感觉吧?”   他神秘地说道:“所以我估计,那张位置上并没有鬼。可能这公交车上出过事故,那张位置就是出现的死者生前所乘坐。在这小县城内,这些见闻轶事当然不胫而走,大部分人知道这个座位上出过事,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这辆公交车又是13路车,这个位置上又死过人,所以知道这件事的,心内必有疙瘩,宁肯站着也不愿坐到那张位置上,以免沾上晦气。”   “而刚才那位小姐,看她言行举止轻浮,打扮得又这么前卫性-感,应该不是本地人,而是在夜场上班的。现在看来,她极有可能就在这家金凤凰KTV里上班。正因为她不是本地人,所以她不知道这个13路车的座位上死过人,因此她才毫无顾忌地坐了下来。”   赵婉儿奇道:“那么说来她坐在这位置上也是没什么大碍了?搞得大家虚惊一场!”   张远山正色道:“不,婉儿,你想错了。如果这辆车上那个位置真的出过人命,那这个座位就有大问题了。如果大家不顾忌,全都去坐的,那么,公交车上很旺的人气就会冲掉那张座位的晦气。”   “只可惜,大部分人心内迷信,都相信那张出过人命的位置不吉利。就算不相信迷信的人,也不会贸然去坐那张大家认为不吉利的座位,虽然他们不认为有鬼神,可毕竟还是会受他人影响,留下心理阴影的。”   “如果这张座位真的出过人命,而大家知道后又都不去坐。那么假以时日,这张座位便会真的积聚起阴气。谁要是坐了上去,就算无性命之忧,也极有可能大病一场,至少会沾在晦气,诸事不顺。”   赵婉儿惊道:“张大哥,这我可要说你的不是了。你既然懂得这些道理,钱大哥要去坐时,你阻止了他。那为什么那位小姐要去坐时,你却一声不吭呢?”   张远山苦笑了一下道:“婉儿,这也怪不得我啊!我和那位小姐素昧平生,若是见她坐了上去,我贸然上前劝告她,你认为她会相信我吗?”   李冰插嘴道:“婉儿,这事真的不能责怪张大哥。他和那位小姐又不认识,别人又不知道他是道士,就算知道张大哥是道士又怎么了?不是有好多人不相信迷信吗?若是张大哥直接上去和她说了,只怕她会误会张大哥是见色起意,故意上前和她搭讪的呢!又或者会认为张大哥也想坐那张位置,想哄骗她站起来而已。”   张远山伸出大拇指一翘道:“李冰兄弟,呆在一起这么久,你现在还真了解我。李冰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就是那么认为的。再说了,你们也见到那位年轻小姐的态度了,我们只是看她几眼,便被她数落了一顿。我要是主动搭讪,她当着一车人的面责骂我,其他乘客还会以为我是流氓呢!这还不得让我尴尬死啊!”   李冰打断道:“张大哥,你说那位小姐坐了这张位置会不会真的沾上晦气?”   张远山道:“这个不一定,我怎么能知道呢?”   他顿了一下,狡黠地说道:“不过这次我几乎敢肯定,刚才这位小姐要走霉运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我们正在领悟六合中的南朱雀,恰好她就进了这个金凤凰量贩式KTV,这难道是巧合吗?说不定就是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指引着我们,邂逅这位小姐,从而把我们引进金凤凰量贩式KTV呢!”   李冰大喜道:“对,我极为赞同张大哥的说法!我们一起进去唱歌吧,同时可借机暗中查访到刚才那位小姐到底是来这里消费娱乐的客人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赵婉儿一瞪眼道:“李冰,暂且相信你这一回,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众人穿过马路,来到了金凤凰的门口。金凤凰的大厅里装潢得极为豪华,可以说是金碧辉煌。   见到众人从门口走入,中央的红地毯两旁站着的穿着统一衣裙的三十多个年轻漂亮女子,全都面带微笑,齐崭崭地对众人弯腰鞠躬,用一种嗲得发腻的音调说道:“欢迎光临!” ☆、第六百九十八章 夜店寻人   李冰等人对众佳丽的热情欢迎显得不屑一顾,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金凤凰KTV的大厅。他们刚进入,一名三十多岁化着淡妆颇有风分风韵的旗袍女子款款走了上来,对着走在第一位的李冰很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预约了包厢吗?”   李冰摇了摇头,彬彬有礼地回道:“不好意思,我们没有预约,这儿还是第一次来呢!”   那女子微笑着说道:“先生,没关系的。我是这儿的大堂经理,你叫我小刘即可。请问几位是想唱歌呢还是酒吧?”   赵婉儿插上去道:“我们是来唱歌的,你给我们安排个环境好的包厢吧!”   大堂经理小刘微笑着向众人报了各个档次的KTV包厢价码,待李冰选择并先买单后,她对边上一个早已恭候多时的男服务生道:“小安,你把这几位贵宾带去包厢吧!”   李冰道:“小刘,我想请教一下,刚才在我们前面走进来的那位小姐,她在什么包厢?”   小刘诧异地看了看李冰,又看了看他身边的赵婉儿和施丽娅道:“在你们前面进来的那位小姐,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她叫小诗,请问先生的意思是不是点她到你们包厢为几位服务?”   李冰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刘同样微笑着说道:“那行,几位先随小安进包厢,我去叫小诗一会就到你们包厢!”   小安有礼貌地做了个手势道:“几位贵宾,请随我来!”,说完他即在前面带路,向李冰订下的包厢走去。   李冰等人紧紧地随行在小安身后,快上电梯时,赵婉儿偷偷地狠狠拧了李冰一下,把李冰痛得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叫出声来。   几个人从电梯上来到了8308包厢,惊讶地发现,在这个小县城中,竟然有如此豪华的KTV包厢,那档次宛然不输上海等大城市里的娱乐场所。   小安递上酒水单子,有礼貌地协助李冰点好了酒水,在点歌系统中呼叫了服务,并用对讲机联络了一下。不一会,另一个服务生即把他们所点的酒水送到了KTV包厢中。   小安微笑着对李冰说道:“李先生,你们所点的酒水已经到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不过我们这儿的包厢必须配备至少一名公主的,既然李先生向大堂经理点名叫了小诗,那我先退出了,你们先唱几只歌,小诗一会就到。”   他和众人都微笑着打了一圈招呼,这才轻轻地带上房间门。见小安离开,赵婉儿气呼呼地道:“张大哥,一会那个小诗来了,有什么话你对她说。李冰这家伙最近有些色,等会小诗来了,不准坐她边上。”   她拉着施丽娅的手道:“施姐,一会我们俩就一左一右地坐在李冰身边,不给他半点机会接触那个小狐狸精。”   施丽娅抿嘴笑道:“李冰,你今天想要艳遇只怕没机会了。婉儿可是我们董事长啊,她的吩咐我可不敢不听。”   李冰尴尬地笑了一下道:“那太好了,正中我下怀,一左一右坐两大美女,岂不把我美死?嘿嘿,你们先坐一会,听我先给你们献歌一曲。”   李冰点了只歌,声情并茂地演唱了起来。正在他唱了一半,众人拍手称好时,包厢的门打开了,大堂经理小刘带着几个性感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李冰见状按下了静音,对着那几个女子看了几眼,诧异地道:“小刘,不是让你找小诗来的吗?怎么不见小诗,你却带着这么多美女来了?”   小刘歉意地道:“李先生,不好意思。小诗接到一个电话临时有事出去了,虽然是她上班时间,但电话约她的那人,是我们这里的超级VIP,不敢怠慢。小诗不能前来,这几位小姐可是我们这里顶级的,不输小诗呢。你们几位看看,需要几位公主在这服务,只要你们看上的,我就把她们留下,让她们好好招待各位贵宾!”   赵婉儿哼了一声,指着其中一位年轻女子道:“小刘,既然你们这里的规矩是每个包厢必须至少配备一位公主,那就把她留下吧!其他人你可以带走了!”   小刘有礼貌地微笑道:“好的,那就是小王留下。小王,你可得好好伺候好各位贵宾,客人有什么要求,你尽量满足,有什么事可直接联系我。”   小王轻轻‘嗯’了一声,走到了点歌台前坐了下来,小刘则带着其他几个小姐离开了KTV包厢。   施丽娅心中暗笑,原来赵婉儿点名留下的小王,其实是刚才这一了美女中姿色最差、打扮也比较保守的一个。   眼看小刘转身离开,刚出房间门,李冰突然追了上去叫道:“小刘,等一下,还有件事得麻烦您!”   小刘依然保留着职业性的微笑道:“李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尽管说出来,顾客可是我们的上帝哦!”   李冰转身叫道:“张大哥,你也出来一下,记得带上你的名片!”   张远山从衣兜里摸出几张名片,来到了包厢门口。李冰抽出一张,递给了小刘道:“小刘,麻烦您把这张名片收好。明天小诗来上班时,请您把这张名片转交给她,千万别因为遗忘而误了我们的事哦!”   小刘伸出纤纤双手,恭敬地接过李冰递上的名片道:“谢谢先生对小诗的关注,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把名片交给小诗。先生,大堂里正忙着,我得先下去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对小王说。对了,这是我的名片,也请先生收下,有什么事可直接电话我。”   李冰接过小刘的名片,笑眯眯地对张远山道:“张大哥,我们进包厢吧!今夜可得好好放松一下,和张大哥来赛歌。”   回到包厢中的张远山哈哈大笑道:“李冰,今夜的节目可没我什么事。除了以前的老歌,现在的新歌我可基本不会唱啊!再说了,我就破锣嗓子要是吼起来,还不扫了你们的兴啊!”   赵婉儿此时已经点好了几只歌,和施丽娅各自拿起一只话筒开始合唱起来。 ☆、第六百九十九章 阴重之地   众人正唱得尽兴,张远山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到深夜11点了。他站起身道:“婉儿,今天我们就到这儿结束吧!”   赵婉儿正唱得兴致颇高,不解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看着我们唱觉得太无聊了?那好吧,我们就结束,出去寻个地方吃个宵夜就回酒店!”   李冰嘿嘿笑道:“婉儿,恐怕今天还不能吃宵夜了。你忘了这两天加油站断油,大多私家车没开出来,就连出租车也少了好多。虽然这家夜店生意很旺,可门口却只停了两三辆车,还不一定轮到我们叫到呢。”   赵婉儿哼声道:“不打的,我们仍坐公交回去!”   李冰哈哈大笑道:“婉儿,你以为这里是上海啊?公交车在晚饭后就早停止运行了,你到哪儿搭乘?”   施丽娅道:“好啦!你们俩就别争了,反正也没几站路,我们几个散步着一路说笑走回去,那气氛该有多好?”   赵婉儿立即兴奋了起来,开心地道:“施姐这主意真不错,那我们几个今天夜里就散步,我们大家认识以来,到现在还没一起散步呢。总是遇到许多惊心动魄的事,难得有今天夜里这样放松的时刻。”   几个人欢快地聊着天,顺着13路车的路线往酒店方向走回去。张远山神秘地说道:“婉儿,你不明白我刚才为什么催大家早休息的原因吧?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这人世间阴气最重的地方之一,就是酒吧和KTV。因为这种地方都是白天没人气,晚上才火爆,越是阴气重时,气氛越热烈。”   “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受凑个热闹,所以在半夜时分,尤其是子时,是酒吧和KTV阴气最重时,到处是脏东西。只不过阴阳殊途,正常情况下,人看不见鬼,正如鬼看不见人一样。”   “那家金凤凰量贩式KTV里,不但阴气重,而且隐隐有一股煞气。你们感受不到,不知道李冰有没有感受到!”   李冰停下了脚步道:“怪不得我总觉得在里面有种怪怪的感觉,经张大哥一说才恍然大悟。看来我们要找的六合中的南方之位朱雀,正应在这个金凤凰KTV上。张大哥,你既然发现了煞气,那为什么不留下搞个明白,反而要我们离开呢?”   张远山煞有介事地答道:“李冰,这个你就不懂了。阴阳殊途,人不犯鬼、鬼自也不犯人。我虽然从金凤凰里看出了煞气,可没听说过里面有鬼邪作祟。虽然我是茅山道士,降妖捉鬼为已任,可那都是捉的恶鬼。鬼魂在没人侵犯人时,我们学道的,也不会轻易出手对付鬼魂。”   “你想想,如果一个鬼魂是一世善良之人死后所变,他的魂魄正在飘荡时,却让我们道士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打散,那我们道士和恶人不也没什么区别了么?”   李冰这才恍然大悟,赞叹道:“张大哥你虽然是学的道,可却有一颗修佛之人的慈悲之心啊!你是认定那个小诗有问题,想和她取得联系后,从她身上打探得一些线索吧?”   张远山道:“对呀!我就是这么想的。虽然酒吧和KTV是聚阴之地,但一般对人没什么影响,除非那个人阳气太低,又或者撞了邪走了霉运,这才会对他不利。我们为什么能来到这个金凤凰?还不是因为那个小诗嘛!”   “小诗在13路公交上坐了那个晦气的座位,她势必撞邪走霉运,七天之内就可见分晓。我们又是跟踪她而来,这就说明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所以,我们要做的事,必然与那个小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坏笑着道:“李冰,我才想到,你肯定早就猜到了这一切。你向我要名片递给小刘,让她转交给小诗,肯定是因为你早预料到了小诗身上将发生一些不可预知的事情。你不用自己的名片,却要用我的名片,还不就是因为我上面印了个茅山传人的头衔嘛!你早估计到小诗会出什么状况,然后她心中不字,见到小刘转交给她的名片,不出意外她会主动联系我!是不是这样?”   李冰嘻嘻笑道:“张大哥,你既然心中明了,何必嘴上说出来嘛!咦,前面还真有一家排档,我们一起前去喝几盅如何?”   众人顺着李冰手指看处,果然在前面一二百米的一条巷子中,正亮着几盏灯,露天摆放着几张桌子,从灯光下看得分明的那不时冒出来的热气腾腾的烟雾中不难知道,这正是一个露天的夜排档。   赵婉儿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道:“李冰,我只是说说而已。要吃你们三人去吃,我和施姐不吃了,要减肥呢。你倒好,偏偏眼尖,发现了这个夜排档,勾起我们馋虫,想考验我和施姐的减肥决心啊?”   张远山嘿嘿笑道:“婉儿和施姐,都是魔鬼身材,这还用得着减肥?你们既然不去吃,那我也不去吃了。”   赵婉儿道:“哎呀,张大哥,你真会夸奖人。我和施姐不去吃,你们三个去吃好了,我们在边上等你们。”   张远山嘿嘿一声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刚才我和你们说过,酒吧和KTV是阳世间阴气最重的地方之一,那么我们现在看到的夜排档,也是阴气最重之地。”   赵婉儿吃惊地道:“张大哥,你别吓我!你是说夜排档上阴气重不干净?”   张远山狡黠地说道:“我说夜排档不干净,不是说他们做的饭菜和餐具不干净,而是指夜排档上经常会有脏东西存在。我以前没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啊!其实我也喜欢吃夜宵的,我们三个在一起一年多了,一起吃过的夜宵还算少么?”   赵婉儿瞪大眼睛道:“张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既然知道夜排档上有脏东西,那你为什么从不说出来?”   张远山转向李冰道:“李冰,你跟空明禅师也学了一段时间的佛,你知道正规的僧人用餐规矩吗?” ☆、第七百章 夜宵鬼餐   李冰听闻张远山问起寺院中僧人的用餐,不禁动容地道:“空明禅师和我说过,僧人修行,一日一餐,过午不食。午时就是我们日常所说的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要是超过这个时段,真正修行的僧人,哪怕最饿,也决不能进食。”   赵婉儿好奇地道:“李冰,这是为什么?吃饭也是保证僧人修行的能量啊,体质得不到保障怎么能行呢?”   李冰恭敬地说道:“这是佛祖定下的规矩,过了午时,那时吃的东西都叫鬼餐。僧人一天只能吃一餐,没有早餐和晚餐,只有午餐。除了年老多病的僧人,可以向佛祷告早上允许喝一点稀粥外,其他僧人皆不得破这戒条。”   “鬼餐?”,赵婉儿吃惊地道:“难道下午一点钟后吃的东西都叫鬼餐吗?”   李冰点点头道:“是的,佛教中就是这么规定的。所以祭祀之类有亡灵有关的活动,都是在下午或晚上进行,而不是在早上。我们那一带祭祖,不也是晚上供上好酒好菜,供祖宗们享用吗?”   他想了一下道:“张大哥是道士,他说夜排档上阴气重,常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可能也是这个道理,毕竟佛教在传入中土后,与道教慢慢相互补充融合,在一定意义上,佛道一家,教义相通了。”   张远山道:“李冰说得对,夜排档上市的时间一般比较晚,阳气渐消、阴气渐重。这个时候,许多孤魂野鬼开始出来游荡。大部分人死后,亡灵回归地府,只有横死的人,才进不了地府,亡魂飘荡在外。”   “那些孤魂野鬼,没有亲人祭祀,所以基本上都成了饿鬼。夜排挡上,香气扑鼻,自然也能吸引那些孤魂野鬼前来。那些孤魂野鬼,虽然和人看不见他们一样,他们也看不见人,但是,他们能闻到酒菜的香味而前来享用。”   赵婉儿吐了下舌头,惊讶地道:“张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吃晚餐或者是夜宵时,都有可能边上同时也有鬼在享用?”   张远山嬉笑道:“是这个理儿,婉儿,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赵婉儿疑惑地道:“这不大可能吧?那为什么我们在吃东西时,除了自己吃的,却不见东西少呢?”   李冰抢着道:“婉儿,这个不难理解。你看看寺院里,为什么香客都要给诸佛菩萨烧香?诸佛菩萨,已证大觉之道,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们自然不食人间烟火,只享用世人供奉的香火。”   赵婉儿不解地问道:“李冰,既然你说佛菩萨已经不在三界五行中,那他们又为什么要接受世人供奉?”   李冰叹道:“佛学博大精深,岂是几句话就能说明的?许多僧人,修行一世,直至圆寂也可能什么都没悟成。我猜想,佛菩萨已经不着相了,而他们之所以要在世间留相,让佛门弟子在世间修造塑像供人膜拜和烧香供奉,其实并不是为了自己享用。”   “诸佛菩萨深明世人之心,六根不清静。因此,既然世人有喜欢膜拜与被膜拜的心态,而且喜欢眼见为实,佛菩萨就留下一泥塑之身在世间接受供奉。其实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世人的世俗之心对佛菩萨宣扬的清净极乐世界无比向往,以贪心制世人的贪欲,从而能让佛教在人间发扬光大,不至于湮没。”   “这样一来,与佛有缘之人就有可能开悟而得正果。他们悟了,又能带动佛教的发展,使信佛学佛之人越来越多,觉悟者也越来越多。这应该就是佛祖悲天悯人,劝善世人的办法。”   赵婉儿惊叹道:“唉,佛门玄学高深莫测,我也理解不了。李冰,不和你说了,我还是请教张大哥。”   李冰笑道:“婉儿,你说对了。佛讲究出相,道家追求入相。就如世界上如果一片混乱,那佛道的使命虽然都一样,要使天下太平,可采取的方式可就不一样了。佛以劝善为主,而道则以修法画符为准。说句大不敬的话,佛教就象是科学上做理论研究的,而道教则更像是把佛教的研究成果化为具体产品的制造商。”   “所以民间如果谁家死了人,做白事时,条件较好的人家,一般会同时请佛、道前来做法事。和尚念经,超度亡魂;道士作法,辟邪驱鬼,以保生人平安。”   张远山乐呵呵地道:“李冰说得一点没错,我也知道这理,可就是说不明白。婉儿,你不是想验证我的话吗?来,我给你开阴阳眼,让你看看这个夜排档四周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赵婉儿惴惴不安地说道:“张大哥,你可别唬我啊!是不是你已经看到了什么?”   张远山微笑道摇头道:“婉儿,我和你一样,只看到有三四个人在那儿吃夜宵,并没看到其他不干净的东西。我虽然心中很明了,可我也是喜欢吃夜宵之人,所以我平时从来不说这些,就是怕你们从此不乐意去吃夜宵了。”   他嘻嘻笑道:“婉儿,你张大哥我可是百无禁忌的。以前在没认识你前,我就是靠给人做白事混饭吃的。虽然别人说得难听,说我们吃死人饭,可是在我们道士眼里,这饭还有钱,都是活人给的,和死人毫无关系。”   赵婉儿打断道:“张大哥,你就别扯远了。给你一说我真好奇,倒真想看看这个夜排档上有没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了。不过我建议,由你和李冰先开阴阳眼,要是看到什么吓人的了,就告诉我,我才不要看了呢!”   张远山乐呵呵地道:“行啊,李冰,我先给你开阴阳眼。”   他从包里取出手帕包着的柳叶,又取出装着黄牛泪的小瓶。张远山小心地摊开柳叶,把小瓶中的黄牛泪滴了一滴在上面,然后轻轻用手指抹匀。   他狡黠地对李冰说道:“李冰,俺老张先给你擦上,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可别大呼小叫,惊吓了婉儿啊!”   他对李冰使了个眼色,走到李冰边上,把牛泪柳叶轻轻地在李冰的眼皮上涂抹了几下。 ☆、第七百零一章 夜店孽缘   李冰慢慢睁开眼后,对着那边夜宵摊上看了一眼,不禁脸露吃惊之色。   赵婉儿见状忙紧张地问道:“李冰,看你的脸色,你是不是真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李冰并没作答,张远山道:“婉儿别着急,我也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他也把自己的眼皮抹上了柳叶牛泪,看了一会那个夜宵摊,不禁得意地道:“婉儿,李冰这家伙没回答你,是他正看得入神呢!要不要也给你们来一点柳叶牛泪,大家开开眼界?”   其他三人连声道好,张远山郑重其事地道:“你们切记,待会不论你们看到了什么,千万别叫出声来。我说过,人鬼殊途,人看不见鬼,鬼也看不见人。如果我们都擦上了柳叶牛泪,那就能看见鬼了。如果这时再发出惊叫,那后果就比较严重,鬼就会发现我们的存在,这就麻烦大了。”   大家都点了点头,张远山动作敏捷地给几个人都擦上了柳叶牛泪,低声道:“好了,你们现在都睁开眼看看吧,记得我的话,千万别叫出声来。”   众人依言睁开了眼睛,几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在那一刻错愕极了。   原本那闪冷冷清清的夜排档摊点,在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一下子突然热闹了许多。许多‘人’正围着那喷着烈焰的灶台,还有些‘人’则坐在那几个食客的桌子上。场面热闹非凡,不亚于任何一个庙会。   张远山低声道:“大家记住,千万别叫出声来。怪不得李冰目瞪口呆,原来竟然是这个样子。说实话,我虽然知道夜排档摊位上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要是惊动了那些鬼魂,我们麻烦就大了,也们一拥而上,我们怎么对付呢?”   赵婉儿此时也是呆若木鸡,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排档,竟然会出现这个她从没想到过的场面。   远远见到那摊点上,煤气灶上喷着红红的火焰,鼓风机的嗡嗡声打破了夜空的沉静。摊主正熟练地抛炒着锅内的菜肴,这让处在下风的赵婉儿她们,也都感觉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不由得肚子中咕咕地叫了几下。   显然,凭空多出来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张远山所说的那些孤魂野鬼。一大群鬼围着摊主的炉子,伸出血红的长舌,似是贪婪地吸食着空间的香气。而那几个食客桌子上也坐满了鬼,他们各吃各的,似乎互不影响。   赵婉儿紧张了一会,心情才慢慢放松下来。毕竟这一路历程,经历了太多诡异恐怖之事,大家的心都变得异常坚定强大。   她看着那些饿鬼伸着舌头闻着香气,还不时地伸出舌头舔舔桌子上的酒菜,不由得一阵恶心。   赵婉儿轻声道:“李冰,我明白你给我讲诸佛菩萨不食人间烟火只接受人间香火供奉的原因了。鬼也是这样,他们吸食食物的香气,却并不真正吃下人间的烟火之食。张大哥,快帮我们去掉阴阳眼,不要看下去了,再看以后我们不要说夜宵,只怕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张远山笑嘻嘻地道:“要解除阴阳眼实在是太容易了,伸出舌头,用手指蘸些唾沫,涂在眼皮上即可。”   赵婉儿这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卫生问题,她急忙依言行事。果然,当她用手指蘸了些唾沫涂在眼皮上后,再次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又大为不同了。   夜排档依旧恢复了冷静,依然只有那么几个食客在喝着啤酒大声地说着话,刚才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全在她眼前消失了。   赵婉儿想到刚才的场面,不觉有些恶心。她干呕了几下,却并没吐出什么东西。   喘了一会气,赵婉儿才完全恢复了常态。她轻轻说道:“大家都别看了,我们快些走回酒店吧!”   就在她们走回酒店的同时,金凤凰的‘领班’小诗也遇上了麻烦事。   这个金凤凰量贩式KTV,虽然听着像是适合平民大众玩的娱乐场所,可实际并不是那样。   虽然包厢费并不算太贵,可里面的酒水消费却让大部分人承担不起。更为霸道的是,金凤凰规定,宾客一律不得自带酒水进入包厢。同时为了防止宾客只唱歌却不怎么消费酒水,又规定了每个包厢至少得配备一名‘公主’。   这个所谓的‘公主’,可不是以前皇帝的女儿那般出身高贵,更不是童话故事中的‘白雪公主’。说白了,KTV里的所谓公主,就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女性-工作者。   她们负责给客人点酒水,给客人斟酒倒水,包括给客人点他们要唱的歌,却并不陪唱,更不从事色-情活动。   那种陪着客人唱歌的在KTV里叫小姐,看似卖艺,其实正相反,那些女性才是真正的**工作者。她们借陪唱为名,以言语及肢体勾引男宾客。只要男宾客乐意给小费,价格合适,任由他们上下其手摸个够。   如果前来消费的男宾客动了欲念,谈好价格后可以把那些陪唱小姐带出去逍遥快活。自然,KTV也得从其中抽取一定比例的费用。   小诗只是一名工作出色的公主,却并不是陪唱小姐。男人的心态也真的很怪,特别是有些地位和权势的男人,对那些可以给些钱就随意上-床的女人倒并不是很贪,却对那些颇有几分姿色,外在表现显得相当开放却又不是随便可以上手的女子,倒是欲得之而后快。   这个KTV里有一位白金会员,他正是这幢KTV建筑的开发商周子明。   一次带客户前来唱歌,面对许多陪唱小姐,周子明都显得不屑一顾。在他那里,那些残花败柳太肮脏了。   当他给他的客户安排好了几位陪唱小姐后,自己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不多时,在金凤凰里当公主的小诗,在给他们包厢服务时,引起了周子明的注意。   小诗那魔鬼身材配合那淡妆,声音又甜,始终保持着一种职业性的微笑,勾起了周子明心中的欲望。   从此,周子明就成了这里的常客,自然也就成为了金凤凰KTV的白金会员。他疯狂地追求着小诗,常常是不惜一掷千金以博小诗欢心。   周子明偶尔也会让小诗出席他给客户举办的宴会,每逢这个时候,周子明总是打电话给小诗,而金凤凰的老板自然也投其所好,从来不拒绝让小诗前去周子明那儿。 ☆、第七百零二章 电梯无人   小诗刚放下手机,就看到领班小刘款款向她起来。小刘微笑着道:“小诗,8308包厢有人点你的台。你准备一下,这就过去吧!”   小诗一脸无奈地说道:“小刘姐,我今夜又不能上班了。刚到这儿,周子明就打电话来,说是有几个重要的客户,让我一起陪着吃饭呢!”   小刘‘哎呀’一声,显得很失望道:“这可怎么办呢?客人指名要你,我可是答应了的。只不过周董的电话来了,谁也没法把我们的小诗留住了。”   小诗鄙夷地道:“什么周董?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头肥猪,仗着有几个臭钱,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小刘笑了一下道:“哎!这事与我无关,我可是局外人,才不管那么多麻烦事呢!小诗,那你去周董那儿吧,我到楼下大堂看下情况,过会再带几个人到8308包厢,希望客人是讲道理的人,不会因为你不能来而滋事。”   在许多人眼里,小诗宛然是周子明的小情人。只不过小诗真的不喜欢周子明,但她明白,周子明能看上她,这意味着她能赚到比别人更多的钱。   小诗混迹夜店日久,自然明白个中的道理。对于周子明,小诗一直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可以和周子明玩暧昧,但决不和周子明上床。小诗懂得,自己就象鱼钩上的饵,而周子明则是那条即将被猎杀的大鱼。   对于财大气粗的周子明来说,女人就是玩物的同名词,更何况是夜店女子。但世上之事,不管奇妙。对于混迹夜场却又百般不肯顺从了他的小诗,周子明却似乎丢了魂一般,痴迷上了小诗。   看到小刘转身向电梯口走去,小诗叫了一声道:“小刘姐,你不是去大堂吗?我也要去周子明那儿了,一起下楼吧!”   小刘点了点头,和小诗并肩向电梯口走去。这时正是KTV生意上市之时,进来消费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因此,常常是电梯满载着上来,空着下去。   小诗看到电梯门打开了,空无一人,赶紧跑入电梯中。她看到小刘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奇怪地叫道:“小刘姐,你怎么不进来?难道你改主意了?”   就在电梯门将要合上之时,小诗从电梯门缝中真真切切地听得小刘说道:“小诗,电梯中这么多人,恐怕要超载了。你要出去,先下去吧,我在这儿等一会就好。”   小诗顿时觉得莫名其妙,而这时电梯门已经合上,开始向楼下运动。   看着锃亮的电梯厢四壁,映出了自己的身影,在这个密闭的小小世界中,小诗突然心中涌上了一丝怵意。   她感觉这狭小的空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虽然电梯中只有她一个人,可她却总觉得四周似有许多眼睛在盯着她看着。   突然回味起小刘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又看到小刘在电梯门刚打开时就突然止步的样子,小诗头皮忽然一麻:小刘姐是什么意思?超载?明明这电梯中只有我一人,怎么可能说超载?难道小刘姐看到这电梯中居然还有很多人?   “鬼!”,小诗脑中立即浮现出了这个可怕的概念。但她不敢叫出声,因为这电梯厢对她来说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若电梯中真有鬼,那小诗若是激怒了鬼,恐怕就不好玩了。   她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快崩溃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电梯厢中的数字面板。   终于,电梯中‘叮’的一声,把小诗从紧张恐惧中解救了出来。电梯门缓缓打开,她看到大堂中好多人正在等候着电梯,赶紧从电梯中冲了出来。   惊魂未定的小诗,回首看了一眼电梯。不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倒是楼下等候的宾客一涌而上,几乎快要挤爆了电梯。   她心中惊疑,可又不敢找别人问,生怕别人非议于她。刚出金凤凰大门,她就看到了周子明的司机正在门口等候她。虽然整个地区加油紧张,可对周子明来说,凭他的关系,根本不存在加不到油的问题。   司机阿四给小诗拉开后车门,等小诗上车后,再‘砰’地一声关好车门,回到驾驶位,驾车向县城外的别墅区急驶而去。   小诗刚上车,竟然地发现,今天车子还多了一位乘客。那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从在后座上一声不吭。   当小诗钻入车内时,那女子对着小诗莞尔一笑,很有礼貌地侧侧了身,给小诗腾出了位置。   小诗心中惴惴不安,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子是谁?怎么会先于自己坐在车上?她百思不得其解,本担心那女子会不会是周子明的老婆,但一看她的容貌和年轻,小诗便立即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既然不是周子明的妻子,小诗那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她用一种疑惑的眼光看着那年轻女子,却一言不发。   倒是那年轻女子一下子打破了沉默,她微笑着伸出手道:“这位小姐您好,感谢您允许我搭乘这辆便车。”   小诗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和周子明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因为想蹭个便车而已。她傲慢地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却不做任何明确表示。   那年轻女子见小诗并不和她握手,也不计较,仍是大方地说道:“小姐,是这样的。我有几位亲人在医院中急着要见我,可是因为油品紧张,到处都乘不到车子。正好看到您的车子,因此才恳求搭个便车。要不然的话,只怕真的要误了大事。”   小诗见那女子始终很有礼貌,倒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开口说道:“没事的,这车子也不是我的,只是正好来接我而已。你这么急着乘便车,又要去医院,想必是有朋友或亲人身体不好,想前去探望吧?”   那年轻女子立即涌上了愁容,蹙着眉头道:“只怕不是探望,而是最后的告别了。亲人们都到齐了,就我还在路上没有到。”   小诗不禁同情她起来,一时又想不出安慰她的话,只得把头扭过来看着车窗外。   巧的是,周子明所在的别墅区,恰恰就在那女子要去的医院附近。眼看车窗外越来越黑,已经不见了路灯,小诗心中不由得突然害怕了起来。 ☆、第七百零三章 风铃招魂   黑暗中就听得那年轻女子忽然低声道:“来不及了,我不用去医院了,就在这儿下车吧。”   她说完一拉车门,竟似就要直接跨下车去似的。小诗大惊道:“你这是干吗?就算不去医院,也得等车停稳了啊!现在下去太危险了。”   小诗更为奇怪的是,司机阿四竟似完全没听见似的,丝毫不见车子在减速。她心中恼怒,不禁斥责道:“阿四,你耳朵聋了吗?在这儿停车!”   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阿四狐疑地从反光镜中看向小诗。   小诗却不理会阿四,关切地看着那女子道:“等车停稳了你再下,小心!”   那女子对她甜甜一笑,眉宇中却露出了几许伤感,幽幽地道:“谢谢你,这就别过,我到站了!”   那女子刚拉开车门,一只脚踏下去,忽然惨叫一声,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小诗大惊,急探头望时,只见那车子停得不偏不倚,后车门正对着一只没有了盖子的窨井。   那窨井口黑乎乎的,似是一个张大了口随时会吞噬鲜活生命的恶魔。小诗心里一下子凉了大半截,暗呼不妙,那女子肯定摔进了窨井中。   小诗吓得惊叫一声,对着阿四怒吼道:“阿四,你怎么驾车的?人都摔进窨井了,你可摊上大事了!”   阿四从驾驶位上回转头来,看着小诗怔怔地道:“小诗,你没什么事吧?什么窨井盖掉人了?”   小诗气不打一气来,恼怒地道:“就是你带顺风车的那位小姐,刚一开车门,就不见了人影,你看,你正好停在那个没盖子的窨井边,她肯定失足跌下去了。“   阿四脸上肌肉一抽,连忙下车察看。果然,在后车门外,一只没盖子的窨井离车胎不到二十公分距离。   阿四吓了一大跳,庆幸地说道:“唉,不知道是哪个贼又偷了窨井盖。只差那么一点啊,车胎可就得爆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事故呢!”   小诗恼怒地道:“你就只关心你的车子么?快救人,看看刚才那女子有没有事!”   阿四抬头死死地盯住小诗,眼光流露出的满是恐惧,他颤声道:“小诗,你可别吓我。刚才你看到有人掉窨井里了?”   小诗恼了,没好气地说道:“阿四,你以为你装糊涂就能蒙混过关?要是刚才那女人真出了大事,你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阿四惊恐地道:“女人?我怎么没有看到?”   小诗奇怪地道:“我不是说路上的行人,而是恳求你允许她搭便车的那个女子。正是她,刚才一拉车门掉下了窨井不见了!”   阿四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他害怕地道:“小诗,快上车,有什么话我们车上说好吗?”   小诗气乎乎地道:“阿四,你是想逃跑吗?那好,你不救人我来救。”   她正想下车,却给阿四一把按进了车子。阿四锁上车门,自己也回到驾驶位上,一踩油门,车子向前方快速开去。   小诗惊恐地道:“阿四,你想干什么?”。此刻,她心中突然害怕起来,忽然想到阿四平时看着自己那色-迷迷的眼神,小诗心中不由得大惊,以为阿四想趁这个机会强行非礼自己。   谁知阿四紧张地说道:“小诗,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刚才哪有什么女人啊?你再看看,这儿正是火葬场呢,你可别吓我。”   小诗听闻,忽然想到平时经走这条路,确实得从火葬场门口经过。经阿四一说,小诗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她颤声问道:“阿四,刚才车上的那个女人你不认识?”   阿四显得更紧张了,他害怕地说道:“什么车上的女人?这又不是我的车子,我只是给周董开车而已。周董的规矩极严,我是按他吩咐来按你的,路上哪敢随便带人呢?”   小诗惊恐地道:“不会吧?刚才我还和那女的在车上说话,你也没听见?”   阿四道:“听到了,我还特意从反光镜中看看你,却只见你一个人在后座自言自语,所以我也没多加留意。你是说这车上还有一个女人,而且这女人说要去医院,突然又在火葬场下车,结果掉进这窨井中了?”   小诗惊恐地‘嗯’了一下,联想到小刘说电梯中有好多人的话,她头皮一阵阵发麻,难道自己撞邪了?   两人都不敢再说话,远远地看到了周子明的别墅灯火通明,门大开着。阿四赶紧鸣了几下喇叭,车子正拐进别墅区时,却听着驾驶室上方挂着的风铃开始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小诗从小就喜欢风铃,此时听得风铃那悦耳的声音,又看到了前方的灯火,紧张得差点崩溃的心情才稍始放松下来。   正在驾车的阿四却一脸惊恐,他一个急刹,把车子停在了周子明的别墅门口。阿四双手合什么,喃喃地道:“各位过往的英灵,求求你们可怜下阿四,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要缠着阿四,阿四明天给你们烧好多纸钱!”   那风铃声却似越来越响,本喜欢风铃的小诗,此时也觉得似乎有什么事不大对头。她看了几眼风铃,猛然醒悟:车子的窗户都是密闭的,根本就没有风,车子经过的路又很平,何况现在还停着,那风铃是怎么会自己响的?   小诗害怕地道:“阿四,这风铃是怎么一回事啊?”   阿四惊恐地说道:“小诗,你快学学我,也求求各位大仙放过我们,不要纠缠。无风时,风铃自已会响,这就是说明边上有看不见的东西存在。”   小诗也已经双手合什么,嘴里胡乱念着电视上看来的‘阿弥陀佛’,边悄声埋怨道:“阿四,那你怎么在车里放了个风铃呢?”   阿四惊恐地答道:“小诗,我都说过几遍了,这不是我的车。是周董喜欢风铃,他的朋友就买了一个,给他挂在了车里做装饰。其实我一直心里犯嘀咕的,我一个学佛的朋友对我说过,风铃其实是不吉利的,就和日本的千纸鹤一样,都是用来招魂的。”   小诗吃惊极了,她没想到一直喜欢的风铃竟然会是招魂用物。正在他们两人嘴里念着佛,浑身发抖时,风铃声突然停息了下来,一只大手搭在了车子的前面挡风玻璃上。 ☆、第七百零四章 鬼事求证   车门一下子被拉开了,小诗吓得浑身一哆嗦,惊恐地叫了起来。   “小诗,你怎么了?”,车门内伸进的肥头大脸正是周子明。小诗一下子抱住了周子明的脖子,在这个时候,她平时厌恶的那只猪头现在是多么的可爱。   司机阿四此刻也定下神来,扔不住地四处作揖。周子明见状,不悦地道:“阿四,你在做什么?见到鬼了?”   阿四脱口而出道:“周董,我们真的见到鬼了,不信你问小诗!”   周子明大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世上哪儿有鬼?你抓一只出来我看看,让我开开眼界,我给你一百万。小诗,是不是阿四这小子故意吓唬你的?明天我就让他滚蛋!”   小诗惊魂未定,颤声说道:“周董,你别错怪阿四了,我们俩真的遇到了鬼。刚才车内风铃还在乱动,只是你来了后才恢复了正常。”   周子明哈哈大笑道:“小诗,是不是因为今天到处没有路灯,你们经过火葬场时,吓着了啊?我才不信这世上有鬼呢,肯定是你们心里太紧张,出现了幻觉。别怕,有我在,什么鬼都不敢靠近你!”   小诗这时也逐渐恢复了常态,她自然清楚周子明的个性。小诗定了定神,露出了一丝妩媚的笑容道:“周董,我自然一切仰仗周董您啦!在这个地盘上,不要说是鬼,就是仙佛都得让着周董三分。”   她故作亲昵地在周子明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可能刚才真的是我们太紧张,所以才觉得见到鬼了。不过我现在倒真的看见了一只鬼!”   周子明一楞道:“鬼?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小诗窃窃偷笑道:“鬼在这里,我指给你看!”。她说着从小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对准了周子明的脸。   周子明疑惑地看着镜子,却听得小诗娇笑道:“周董,你有没有看到啦?一个好厉害的色-鬼就在镜子中呢!”   周子明这才回味过来,他贼忑兮兮地坏笑着,轻浮地捏了小诗那高挺的胸-部一把,然后拉着小诗的手道:“小诗,快进来吧,客人们都在等着开席呢。今天没去酒店,是因为客人说吃厌了酒店的气氛,喜欢在家里用餐的那种感觉。”   两人说说笑笑地挽着手走入了周家,只留下司机阿四呆呆地站在车子旁,仍是惊惧地打量着四周。   晚餐结束后,小诗仍是往常一样,坚持要回家,不肯在周子明家过夜。周子明自然了解小诗的意思,也不强求,更多是担心小诗在客人面前公然拒绝他而让他丢尽面子。   周子明看看表,还不到晚上十点。他对众客人道:“今天晚上,我们都到金凤凰去唱歌怎么样?”   众人酒兴正浓,自然都不愿这么早结束。何况他们知道凡是跟随周子明去夜店的人,其中的猫腻大家都不言自明,自然乐得一迭声答应跟随周子明前去金凤凰。   小诗明白,这是周子明在变相讨好自己。周子明因为听小诗说在途经火葬场时见到了鬼,这才故意提出前去金凤凰,其实是护送小诗回到金凤凰。   周子明亲自驾车,让小诗坐在副驾驶位上。由阿四驾驶另一辆车,带着客人跟他而去。   当他们途经火葬场门口时,小诗和阿四都紧张了起来。周子明笑了笑,心下却丝毫不敢大意,毕竟路上窨井给人盗走了盖,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车子陷了进去,可就出了大麻烦了。   周子明借着车子明亮的大灯光,一下子就发现了那个没了盖子的窨井。他故意停下车,在车内找来强光手电,对着窨井内看了一会,却什么也没发现。   周子明得意地道:“小诗,你不信也来看看,这窨中除了淤泥和臭味,可啥都没有。”   小诗害怕地道:“好啦!周董,我相信你,可能真是我看花了眼。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我真的害怕。”   一行人来到了金凤凰,小刘赶紧迎了上来,把他们带到了VIP包厢中。几个人坐定后,开始唱歌时,小刘带来了十多个KTV公主和小姐,周子明带来的客人个个眉开眼笑,左拥右抱,好不享用。   小诗对身边的周子明道:“周董,我有点不舒服,得先回家了!”   周子明一楞,沉下脸道:“小诗,我平时什么都依从你。你可别太过份了,你现在就离开,这不是在打我的脸么?”   小诗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周董,可不准生气哦!怎么跟你说呢?我今天那个来了,小肚子上好痛的,实在吃不消了,所以想早点回家休息!好啦!不要生气嘛,过上四五天,等我好了,好好陪陪你行不?”   周子明脸色稍缓,摸着小丝那傲人的美腿道:“好吧,那你早点回家休息,我得在这里陪着客人。小诗,你可要记得你刚才的承诺哦!”   小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周董,我早晚是你的人,你急什么呢?放心啦,我讲话算数,等我四五天后好了,一定好好陪陪你!”   小诗和周子明同来的客人打过招呼后,对着小刘道:“小刘姐,你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小刘跟着小诗来到了走廊中,小诗迟疑了一下问道:“小刘姐,我乘坐电梯离开这儿时,你说人满了会超载,这话是不是对我说的?”   小刘疑惑地道:“小诗,这话当然是对你说的呀!我又不认识其他人。当时你一下子冲进了电梯,我见电梯中挤满了人,正担心超载,所以叫你不要乘坐,等下次和我一起进电梯呢!只是见电梯门很快合上了,想想可能是周董催得紧,你实在没时间等候了,这才挤进电梯中。”   小诗闻言一个哆嗦,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起来。她喃喃地道:“小刘姐,你可不要与我开玩笑呀!这会吓死人的。”   小刘疑惑地道:“小诗,这有什么可怕的?你难道担心电梯超载会掉下来?”   小诗害怕地道:“小刘姐,不是这样的。你看到电梯中挤满了人,我却见电梯里空荡荡的。小刘姐,我是不是遇上了鬼了?” ☆、第七百零五章 厄运当头   小刘那标志性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她也惊恐地说道:“小诗,你可别吓我!在这里,我胆子小可是出了名的。”   小诗却不回答小刘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电梯方向。小刘见到小诗那怪异的神态,不禁转身回头,看到电梯门刚刚打开,一对貌似情侣的青年男女从电梯中亲昵地走了出来。   见到小诗仍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小刘心下更是害怕起来。她推了推小诗道:“小诗,你发什么楞呀?”   小诗紧张地道:“小刘姐,你看到电梯中出来的那三个人,是不是有些不大对头?”   小刘一楞,回头再看,仍是只见那对青年男女,并无第三人的存在。她害怕地说道:“小诗,你是不是发高烧出现幻觉了?刚才电梯中出来的只有那一对青年情侣啊!”   小诗紧张地道:“小刘姐,你再好好看看!一起出电梯的,除了那一对青年男女外,另外还有个年轻女子。虽然看不到她的脸,我却怎么觉得她那身材和衣服那么眼熟?”   她死死地看了一会,突然惊叫起来:“啊!她就是搭便车到火葬场消失的那个女鬼!”   小刘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边上的一个保安立即跑过来搀扶起小刘。小诗惊恐地发现,就在她刚刚叫出来时,那个看不见脸的女子,突然转回了身,对着她微微一笑。   就在这一霎那时,小诗全身如同被一股电流击过,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那个女子,正是她在车上所见的那个女鬼。   保安把两人带进了贵宾休息室,给她俩各倒了杯白开水后,见她俩并无大碍,这才轻轻掩上了门离开了贵宾休息室。   小刘喝了一口水,迟疑了好久才问道:“小诗,我估计你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你什么也不要告诉我,我很害怕。”   她突然想起了李冰他们,脑中灵光一闪,赶紧从兜里掏出了李冰递给她的那张张远山的名片,递给小诗道:“小诗,不论你今天夜里看到了什么,都不要说出来。要是宣扬了出去,影响了KTV的生意,只怕老板再也不会收留你了。”   小诗惊恐地点点头,看着手中那张名片,吃惊地道:“张远山?茅山道士?小刘姐,你怎么会有这张名片?”   小刘缓缓而道:“可能冥冥中真的有什么事注定!你还记得你要离开这里到周董家时,我来找你,说是8308包厢有客人点你台吗?”   小诗一楞,随即点了点头道:“小刘姐,你是说那张名片就是他们递给你的?可是我不认识他们呀!经常来这里消费的一些老客户,他们可都有我的号码。”   小刘道:“小诗,现在看来,这些人来唱歌是假,其实就是为你而来。似乎他们知道你即将撞邪,因此才留下名片,要我转交给你。”   李冰等人正在酒店中看着电视,刚刚散步的劳累,在洗过澡后俱都消失,个个显得精神百倍。   张远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远山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狡黠地说道:“李冰,怎么样?我就说咱们等等,肯定会有什么事的。这个号码,不出意外,应该是小诗打来的。”   李冰嘻嘻笑道:“张大哥,那你还不赶紧接电话?和美女说话的机会可让给你了,我放弃!”   张远山把食指一压嘴唇道:“嘘!大家正经些,不要说话了,等我接完电话再说!”   他按下了免提通话键,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个急促的女声道:“请问您是不是张远山道长?”   张远山拖长着声音,故意慢条斯理地道:“对,我就是张远山。小姐您是不是金凤凰的小诗?”   电话那头惊讶地道:“张道长,您连这也能掐指算出?真是神了!张道长法力高强,还请道长大发慈悲,给我指点条明路!”   张远山神定气闲地说道:“小诗,你不用紧张!我们几个其实已经见过面。小诗,我们几人,就是在十三路公交车上挨你骂的那几个。”   小诗吃惊极了,一迭身地说道:“张道长,这多不好意思!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还忘道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张远山淡淡地道:“小诗,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我是茅山嫡传弟子,他们几个是我的助手。今天在十三路公交上,你不该坐到那个位置上。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你撞了邪,开始厄运缠身。”   “当时受到你的呵斥,在公交车上,我们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于是就一路跟着你,见你在金凤凰下车,我们也就下来了。我们进来还开了只包厢,让领班小刘前去找你说话,本来就是想利用你在我们包厢服务的机会,把这事好好和你说说的。”   “只是没想到你一会就出去了,贫道算准你今天夜里必撞上鬼邪,于是才留了张名片给领班小刘,叫她转交于你。你现在主动打电话给我了,看来我的推测并没有出错。小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小诗紧张地说道:“张道长,金凤凰里面不干净,我不敢在这儿多说话。你们在哪?今天夜里我也不敢回家了,想求道长指点!”   张远山转头问李冰道:“李冰,你那车子还能不能开?”   李冰答道:“当然没问题呀!我后悔的是车子油箱内没加满油,又不是说车子内断油了。张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前去和小诗会合?”   张远山立即对着电话那头道:“小诗,你现在下楼。一会我们车子就到金凤凰门口,今天夜里你确实不能回家了,我们把你接到我们下榻的酒店来。”   小诗在电话中千恩万谢,突然紧张地补充道:“张道长,电梯中有鬼,我不敢乘坐电梯了。我现在和小刘姐在三楼的贵宾休息室,能不能麻烦你们上来接我?至于费用嘛,张道长不用担心,只要求得平安,几万元我还是能立即拿得出的。”   张远山道:“小诗,现在不是谈报酬的时候。你现在阴气太重了,只怕今天夜里有大麻烦。你现在不要动,尽量镇定,我们一会就到,把你接到我们酒店来,你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第七百零六章 撞邪引鬼   李冰驾车陪同张远山一起回到了金凤凰,当张远山再次走进金凤凰大厅时,脸上充满了惊诧的神色。   李冰低声道:“张大哥,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也觉得和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大不一样,阴气好重。”   张远山低声答道:“李冰,此处不是说话之地,等会我们回去了再说。一会乘坐电梯时,你要是有什么异样感觉,千万别表露出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边说边来到了电梯门口,不多时,电梯到达了底楼。门刚打开,从里面就走出了一大群人。   此时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许多客人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因此,当电梯里的人全部走出来后,进入电梯并上楼的,只有张远山和李冰两人。   电梯门刚关上,李冰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凭他的感觉,这电梯中似乎还有五六双眼睛在打量着他们。   虽然阴气很重,李冰却感觉那些阴气似乎也在避让着他。他心念一动,立即明白了只因自己在南京栖霞寺千佛洞被佛光照过,体内又有六颗舍利和四象之气,鬼邪自然不得近身,所以才会避让着他。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李冰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张远山开着玩笑,不住地在电梯中走动着。果然,不论他走向电梯哪个方位,那几股阴气就会立即转到别处。   不一会,电梯门打开了。李冰见到门口站着一个保安,遂彬彬有礼地问道:“师傅,我们两个是小诗的朋友。她电话给我们让我们前来接她回家,不知道她人现在哪儿?”   保安警觉地看了看两人,隔了一会说道:“她现在贵宾休息室,你们俩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跟随着保安,来到了贵宾休息室门口。当保安推开门的瞬间,房间内响起了两个女子的尖叫声。   小刘陪着小诗,正在胆战心惊地等待着李冰他们前来。突然见到房间门被推开,自然不免吓了一大跳。   待她俩看清是李冰和张远山时,不禁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   张远山猛一见小诗的脸色,不禁暗暗心惊。见到张远山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自己,小诗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了,她颤声问道:“张道长,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真的撞上什么邪了?”   张远山轻轻嘘了一声道:“小诗,在这儿什么都别瞎说,你先跟我们离开这儿。到了我们下榻的酒店,自然会向你说个明白。对了,小刘你能不能请个假也先离开?观你气色也不为佳,留在这里,恐惹上无妄之灾。”   小刘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急急地道:“张道长,我和小诗一块跟你走吧!我只负责KTV的接待工作,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酒吧那一块和我没什么关系。”   张远山微微点了下头,从包裹里拿出两张符纸,轻声说道:“你们两人,先把这符纸贴身藏着。这样,你们俩就暂时不会看见那些脏东西,而他们也不会感觉到你们的存在。记得,我们下楼时,在电梯中,你们俩千万别说话。”   不多时,几个人回到了酒店中。赵婉儿接到李冰电话,已经给小诗和小刘安排好了住宿的房间。   进了房间,见到了赵婉儿他们,小诗和小刘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小诗急切地问道:“张道长,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刚才见到我时,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吃惊的神色?是不是我们真的撞上鬼了?”   张远山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道:“这没道理啊!虽然你因为误坐那张不吉利的公交车座位而撞了邪,但这至多是给你带来晦气,怎么可能会有血光之灾的煞气呢?”   小诗吃惊地‘啊’地一声大叫了出来,不安地道:“张道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会死了不成?”   张远山见到小诗和小齐害怕之极的样子,立即舒缓了一下脸色说道:“你们俩也别害怕,虽然说你们俩冲撞上了厉害的冤魂,会带来杀身之祸,但有我在,定保你们俩平安无事。”   他皱眉凝神思索了一会道:“KTV和酒吧,本就是聚阴之地,但一般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毕竟在这种场合,人不犯鬼、鬼也不会犯人。怕就怕有撞了邪的人,也进入这种地方,那么,鬼魂就会发出她,她也会看见鬼魂,就如小诗一样。”   “如此一来,就惹上麻烦了。本来阴阳相隔,虽然在同一个地方,却也是人鬼互相不侵犯,彼此都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一旦有人看见了鬼,鬼也看见了人,这窗户纸一捅破,那以后闹鬼的事就会层出不穷了。”   李冰道:“张大哥,那我们刚才去接小诗时,突然发现阴气重了好多,是不是就是这个理儿?”   张远山道:“是的,阴阳之间,这层纸一旦捅破,那阴气就会外泄,最后弥漫在整个金凤凰内。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只会给里面的人惹上晦气,却也不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啊!”   他皱了一眉道“除非……除非这幢大楼里有冤死之魂,阴灵聚而不散,怨气甚重。平时这楼内会有什么东西压制住那个厉鬼,一旦那害死厉鬼之人进入这幢楼内,如果那人再撞了邪,那就会让厉鬼感受到,从而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破除封印而出,在这大楼内开始作祟。”   小诗惊恐地道:“张道长,你的意思是那个厉鬼和我有关系?我虽然天天在金凤凰,他却一直感受不到。直到我撞了邪,那厉鬼一下子就认出了我,这才出来作祟要取我性命?”   张远山点点头,表示默认小诗的说法。小诗眼睛中充满了恐惧道:“张道长,那厉鬼会不会认错了人?我又不是这儿的人,来金凤凰才不到一年,根本与别人没发生过什么矛盾,也没听说过这里死过人呀!”   张远山转向小刘道:“小刘,小诗说的全是实情?”   小刘肯定地点头‘嗯’了一声,张远山不禁皱眉说道:“这就奇怪了,厉鬼是不可能认错人的,很多时候,他们凭人身上的气味来感受具体的人。既然小诗才来这里没多久,又没啥仇人,更没听说过金凤凰死过人,那怎么可能会惹来厉鬼缠身要索命呢?” ☆、第七百零七章 将死之魂   听了张远山的疑惑之意,李冰突然插嘴问道:“小诗,今天夜里你不是离开了金凤凰吗?你去见了什么人?或许那个人才是真正与厉鬼有仇的,你身上沾染了他的气味,厉鬼这才缠上了你!”   小诗惊恐地道:“你是说周子明?这不可能啊,他经常来金凤凰的,要是真的与厉鬼有什么仇,不早就出事了,怎么可能等到今天夜里呢?”   张远山道:“周子明?他是什么样的人物,你能把情况好好和我们说说吗?”   小诗略显得尴尬,小刘赶紧在一边道:“周子明是我们这儿相当有名气的老板,他是我们这儿的第一批城管。因为那时的城管全是临时工,所以他干了两年离开了,拉几个人搞起了拆迁队。前几年我们这里大开发嘛,所以他靠拆迁赚了一大笔,后来自己再开了个房产开发公司!”   施丽娅笑着对赵婉儿道:“原来这个周子明还是我们的同行呢,城管出身,搞拆迁可厉害着呢!”   赵婉儿抿嘴一笑道:“施姐,你就别开玩笑了,听张大哥他们说。”   小刘看了下四周,轻声道:“这儿只有你们几个,我可以说实话,千万别传出去,要是让周子明知道了,恐怕没我的好果子吃。施小姐虽然是玩笑,可也说得太对了。周子明就是靠强拆发家的,慢慢地才拥有了今天的资本。”   “金凤凰这幢楼,由于地方比较偏僻,在很多年前,还属乡下地方。那时还没开通13路公交车,这儿听说有坟地、渔池还有一个小村庄。”   “后来城市规模在迅速变大,逐渐发展到了这里。我们老板当时颇有远见,果断征下了这块地。村子上有几户人家不肯拆迁,还就是让周子明带人强行拆掉的,至今的几户仍在上-访呢,可始终不见上面有什么动静。”   “周子明强行拆迁后,又动手把金凤凰这幢楼建造了起来。到我们金凤凰开张后,他经常来玩。后来认识小诗了,对小诗倒是百般疼爱,常常为她一掷千金,因此,他自然而然成了我们金凤凰的白金贵宾。”   “小诗虽然在夜店上班,却也洁身自好,从没和周子明有过什么不轨之事。没想到阅女人无数的周子明,反而为之颠倒疯狂,对小诗更是捧若心中的女神了。因此,今天夜里他电话叫小诗出去陪他几个客户喝酒,从我们老板到我,谁都不敢有异议,只能让小诗前去。”   她对李冰点了一下头道:“李先生,所以你们几个让我把小诗叫到你们包厢时,我才没能办成此事,还请你们理解。”   李冰连忙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们又并不是真的要小诗前来包厢给我们服务。只是见她撞了邪,想借这个机会向她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而已。”   张远山在一旁猛拍一下大腿道:“我明白了,为什么这幢中阴气如此之重,原来这里几年前还是坟地。这个周子明,必就是那个纠缠小诗的厉鬼要索命的目标。难道是他当年拆迁,在这里闹出过人命?”   小刘不好意思地道:“张道长,这个我也不清楚。其实我也只来金凤凰工作了两年,金凤凰的征地和建造,我也只是偶尔听到老板说起过。”   张远山失望地哦了一声道:“小诗,那你说说你今天夜里应周子明之邀出去,怎么又会回到金凤凰中来了?”   小诗回想了今夜的诡异之事,脸上的神色显得更惊恐了,她怯怯地说道:“周子明派司机阿四来接我,没想到就遇到了许多可怕的怪事。先是在电梯中,明明我没看到电梯中有人,我进了电梯后,小刘姐却没跟进来,她说人太多了,怕超载!”   张远山讶然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小刘看到的就是鬼。这并不是说小刘阳气低迷才见到了鬼,相反,正是她阳气比你旺才会这样。你在公交车上撞了邪,沾上了鬼气,所以那些鬼就走进了你的世界。你看不见他们,而其他人能看见他们,目的就是把你和其他人隔离开来。”   小诗脸色苍白,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沁了出来。她接着道:“更为可怕的是,我上了阿四的车,这才发现后座已经有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说因为加油站到处没油,她乘坐不到车子,这才要搭我们便车。”   “当时我认为是阿四同意了的,也没追问。就与她同在后座,她还不时地与我交谈着,说搭我们便车,是为了急匆匆地赶到医院,说是她的亲友早就在等她了。”   李冰惊讶地道:“难道这个女子也是鬼?她要急着赶到医院与亲人会合,是不是说她快要死了,想最后看亲人一眼呢?”   小诗吓得哭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止住泣声道:“李先生,那女子确实是鬼,差点把我吓死。当车子开到火葬场门口时,她突然说来不及了,不去医院了,就要下车。”   “我当时也没悟出她的意思,还怪怨司机阿四居然不减速停车让她下。等阿四一个急刹停住后,那女子一把拉开车厢门就下了车。随后听到她一声惨叫,就不见了人影。”   “我一看车门口,正好有一个没有盖子的窨井。当时就把我吓得大叫了起来,我以为好心搭她一段路,却意外搞出了人命。”   “我责问司机阿四,这才明白他根本没带任何人上车,在车上也没看到有其他人,还在奇怪我一个人怎么一直自言自语呢!经他一提醒,才悟到那里是火葬场,肯定遇上鬼了,吓得赶紧催促阿四驾车离开。”   张远山听到这儿,不禁开口道:“小诗,这个女鬼必是刚死。她要去医院,是因为医院方还在对她进行急救,所以她才会有许多亲人在探望她。她后来说赤不及了,不用去医院,直接在火葬场下车,那就是说医院已经回天无力,宣布了她的死亡。不出意外,明天一大早,她的遗体告别仪式就将在火葬场举行。” ☆、第七百零八章 深夜讣告   金凤凰KTV领班小刘的一声惊叫,打断了正在向张远山他们叙说夜里之事的小诗。她本能地听从小刘的话,视线移到了房间内打开着的电视机上。   此时正在播放当地电视台的午夜新闻,播音员那沉痛的声音配上电视画面,顿时让小诗吓得尖叫起来。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条讣告,当地当交台的一个播音员魏菁经抢救无效已于今夜九时许不幸死亡,遗体告别仪式将在明日上午九时许开始,特通告魏菁的同事、亲友前去殡仪馆哀悼。   看着电视画面上配发的照片以及一段魏菁生前的播音时的录像资料,小诗惊恐地尖叫道:“她就是我今天夜里在车上遇到的女子!”   张远山大为震惊地问道:“小诗,你确信你没有认错人?小刘,你刚才尖叫什么,难道你也见过魏菁?”   小刘摇头道:“我不认识,只是我喜欢在车上听魏菁的播音,没想到她竟然英年早逝,甚为震惊和痛惜,所以才叫了一下。”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小诗,难道你说今天夜里遇到的女鬼就是魏菁?”   小诗脸色刷白,良久方才言道:“我不认识什么魏菁,但我可以肯定,她就是我在车上遇到并最后摔进火葬场门前那个没盖子窨井的女子。太可怕了,小刘姐,后来我跟你说起这事时,提到的那个鬼正是她。”   “你不是说电梯中只看到走出来一对青年男女吗?而我看到了有三个人,第三个人是一年轻女子,她背对着我,我却觉得好生眼熟。后来她一回头,可把我吓坏了,她竟然就是在我车上的那个女鬼,也就是电视里刚才说到的死去的播音员魏菁!”   张远山皱眉道:“事情麻烦了,要弄清小诗印堂间的煞气是不是魏菁带来的,我们明天最好也去火葬场凭吊一下魏菁。只有弄清楚了原委,才能化解此灾。”   李冰沉吟了一下道:“不管是不是魏菁作祟,按前面张大哥所说,那鬼魂缠上小诗,肯定是小诗与那鬼魂之死有着必然的联系。小诗既然不认识魏菁,那应该可以排除小诗的嫌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鬼魂与小诗接触过的人有关,而这个人,应该就是周子明。”   他突然说道:“张大哥说酒吧或KTV,虽然阴气很重,可也是阴阳互不犯。若是阳世之人捅破了这层纸,那么阴阳之道一乱,则灾祸必生。我们去接小诗的时候,周子明还在和客户一起在金凤凰唱歌,若是鬼找他复仇,那他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小诗,你快拨打一下周子明的电话,看看情况再说!”,随着李冰的提示,小诗终于鼓足了勇气,拨打了周子明的手机号。   第一遍没接通,众人的心全悬了起来。小诗第二次再拨,又没打通。这时,众人心头全充满了惊惧,难道周子明已经遇害?   正在大家猜疑之时,小诗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房间内本已鸦雀无声的众人,都吓得浑身一哆嗦。   小诗定了定神,一看手机号码,原来是周子明回拨过来的。   小诗赶紧按下了通话键,电话那头传来了周子明那含糊不清的声音:“小诗啊?刚才拨打我电话,是不是想我了?嘿嘿。不好意思,刚才我正在唱歌,没看到你的电话呢!”   小诗深呼吸了两下,装出一种很嗲的声音软软地道:“周董,人家想你了嘛。刚洗好澡,身子舒服了些,就电话问问你是不是还在唱歌。周董,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等我身体好了,好好陪你一起玩玩!”   电话中周子明和小诗调了一会情,终于挂断了电话。   小诗看着众人全都傻楞楞地看着自己,显得不好意思起来,本已苍白的脸上,立即浮上了一片红晕。   李冰极为不解地道:“周子明不是好端端的么?张大哥,是不是你说错了?”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小诗今夜遇到的情况,那绝对是有冤死的鬼魂前来索命。而能让那冤鬼缠上小诗的真正原因,肯定是小诗身上有了那人的味道。而据小诗所说,今天夜里小诗所亲密接触的人,只有一个周子明。”   他也感觉到大惑不解,自言自语地道:“可是现在金凤凰已经阴气很重了,可这个周子明为啥象没事人似的呢?”   他想了一会,始终找不到可以解释的原因,只得对小诗道:“小诗,你继续说说你在夜里的情况。”   小诗轻轻应了一声,理了下思绪道:“当时司机阿四和和都吓坏了,阿四立即驱车逃离了火葬场。快要到周子明家时,怪事发生了,阿四驾驶的车内,居然风铃响了起来。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有些神经质了?风铃声音这么好听,响起风铃声怎么可能会吓人呢?”   “没错,我或许比你们更喜欢风铃。可是那风铃突然响起,可真的要吓死人了,因为那时道路平坦,而且车窗密闭,没有一丝风,这风铃怎么会自己响了起来?”   张远山若有所思地道:“不出意外,导致风铃声响的应该仍是魏菁的鬼魂。她后来有没有显身并和你们说话呢?”   小诗仍是心有余悸地道:“没有!当时我和阿四吓死了,只得跟着阿四双手合什求过往神灵保佑我们。可没想到那风铃声却越来越响,最后才突然停了下来。”   张远山道:“风铃本为招魂之物,以前只用在墓室或佛塔之上。也不知道如今的人怎么了,竟然把这样一件不祥之物,当作了时尚,喜欢挂在窗户边、床头,那可是对人大为不利的呀!”   小诗脸色煞白地道:“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也是今天夜里才听说过的。从今以后,我不敢再喜欢风铃了。”   张远山忽然道:“小诗,你能说说为什么那个越闹越凶的风铃声,是怎么样才会突然自己停了下来的好吗?”   小诗缓缓说道:“这多亏了周子明,他见到我们车子停在了他别墅门前,上来一拍车玻璃,那风铃声立即戛然而止!” ☆、第七百零九章 灵堂遗像   听了小诗的话,张远山犹如醍醐灌顶,猛然醒悟。他嘿嘿一声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张远山认为,那个魏菁的鬼魂对小诗并没恶意,追随小诗,可能是对小诗的车子载她一程心有感激之意而已。   她可能知道女孩子大都喜欢风铃,所以才弄出风铃声以谢小诗。只是周子明那一掌拍在车窗玻璃上,魏菁的鬼魂受不了周子明那旺盛的阳气,立即飞散而去。   张远山告诉大家,财旺之人即阳气充足。即使那人十恶不赦,鬼魂即便是忠烈之魂,也受不得金旺之阳。所以魏菁的鬼魂才会跟随小诗进了金凤凰,并在只有小诗能看见她的情况下,对她回眸嫣然一笑。可她没想到,她本是一番好意,这一回首却把小诗吓了个半死。   李冰也突然明白了过来:“张大哥,你是不是想说周子明由于财大气粗,因而阳气旺,所以他在阴盛的金凤凰里仍然平安无事?”   张远山大笑道:“正是这样,所以我坚信,我原来的推断并没有出错。而且基本可以排除是魏菁之魂欲索命小诗的嫌疑了,明天我们去殡仪馆吊唁一下魏菁,便可知晓一切!”   李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再看看不住瑟瑟发抖的小诗和小刘,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口气道:“已经是凌晨了,大家都累了,就别再说下去了。我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起到殡仪馆吊唁魏菁。小诗、小刘,你们俩也别害怕,有张大哥在,定能保得你们平安无事。”   看着两人犹豫害怕的神色,施丽娅嫣然一笑道:“小诗、小刘,要是你们俩仍没睡意,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你俩就到我房间挤一会吧,我陪你们聊聊家常。”   两人大喜,和众人道别一下,便跟着施丽娅离开了李冰的房间。张远山最后一个离开时,轻轻地对着李冰神秘地说道:“李冰,我感觉这件事正应了六合中的南方朱雀之位。朱雀者,火也!魏菁搭乘小诗的车,在火葬场消失,我们明天也得去一趟火葬场,都没离开那个火字呢!”   李冰微笑道:“张大哥,但愿如此吧!不过我认为不一定会那么简单!好啦,我们也都累了,早点入睡吧,明天还得起个早呢!”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李冰就从睡梦中被施丽娅敲门声叫醒。他打开房间门一看,只见小诗和小刘都已站在走廊中,从两人的神色上来看,她们应该是一宿未睡。   几个人用过餐,由于车内位置有限,赵婉儿、施丽娅还有钱一多陪着小刘留在酒店内休息,李冰和张远山则驾车带着小诗直奔火葬场。   车子到了火葬场门口,三个人停好车后,特意在小诗带领下前去察看那个窨井。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那个窨井盖好好的,从四周的淤泥上来看,这盖并不是新加上去的,而应该是好久没有动过了。   小诗也迷茫了,她生怕张远山不信,一再解释昨天夜里真的没有看到那个窨井上有盖了。   张远山微笑着道:“小诗,你不用担心,我们相信你的。毕竟那个盖子昨天夜里周子明不是也没看见么?这就说明这一切都是幻象,是你真的见到鬼了。”   李冰突然懊恼地道:“糟了,我们忘了新闻讣告中的时间,来得太早了,现在才早上七点多,吊唁仪式不是说要九点开始的么?”   张远山一楞,也显得颇为无奈地道:“真的搞错时间了,那也没什么办法,我们回车子里等等吧!正也人昨天夜里没休息好,可以再瞌睡一会。”   李冰道:“也只得如此了,我们回车上等等吧!”   小诗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不敢离开他们,紧紧地挨着他们俩走向车子。正在这时,对面驶来了一辆大巴车。   见车头处挂了黑纱,小诗轻轻地啐了一口道:“晦气,大清早碰上一辆灵车!”   李冰偷笑道:“小诗,你犯傻了!这儿可是火葬场,灵车不来这里到哪去呢?”   小诗脸一红,不再多说什么,却也不再走路,而是紧紧盯住那辆灵车上下来的人。   顺着小诗的目光望处,李冰见到灵车上下来一群穿着孝服的人。几个人抬下了一具白布蒙着的尸体,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捧着一张黑纱边框的遗像,带领其他人跟在了灵枢后面向火葬场内走去。   李冰轻声道:“小诗,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车上去吧!”   小诗却似听不见李冰所说,仍是死死地盯着那群人。看到他们进入了火葬场,小诗突然惊恐地说了一句:“魏菁,刚才被抬进的尸体是魏菁!”   李冰诧异地道:“小诗,你没出现什么幻觉吧?你怎么知道那是魏菁?”   小诗伸手指着那群人离去的背影道:“刚才我看到那个男人捧着的照片,正是我昨天夜里见到的女鬼,也就是魏菁了!”   李冰大奇道:“这怎么可能?不是说今天在殡仪馆展开魏菁的遗体吊唁仪式吗?那应该早在殡仪馆了啊,怎么现在才送来火葬场?”   张远山淡淡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好多地方风俗,人死之后,遗体先拉回家中,象征着回家,然后再运往殡仪馆进行吊唁和火化。我想魏菁的遗体吊唁告别仪式应该就这个理儿,极有可能是她昨天夜里病逝,然后在医院开出死亡证明后,她的家人把遗体先拉回家了。”   李冰想想张远山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他决定不等九时整,就提前进入殡仪馆的吊唁厅。   当他们三人刚步入吊唁厅时,见到工作人员已经把遗体摆放好,还有一个化妆尸正在细心地给尸体描画着。   吊唁厅中央,挂着一张黑纱边框的照片。李冰仔细打量了一下,觉得照片中的女人年龄和自己相仿,虽然说不上是天姿国色,但气质却显得超佳,那双眼睛似乎特别灵动。   小诗紧紧地拉住李冰的手,从她掌心沁出的汗珠,李冰完全感觉到了她内心的紧张。   李冰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背,安慰她放松一下情绪。却听得小诗惊恐地低声道:“李冰,那张画中之人正是魏菁。你看她的眼睛,似乎在一直盯着我,可吓死我了!” ☆、第七百一十零章 灵堂吊唁   看到小诗害怕的样子,李冰低声道:“小诗,你别怕。现在是白天了,即使有鬼魂也不敢现身,更何况有张大哥和我们在一起呢!既然看到魏菁的灵枢了,那我们也不用等,趁现在人少,先进殡仪馆,或许能了解更多的情况。”   小诗虽然心中害怕,可听到李冰的安慰和鼓励,胆气略微上升,竟然扯着张远山的皮带,紧紧地挨着张远山躲在他身后。   见到三人走了进来,一名穿着孝服的男子迎了上来,声音沙哑着问道:“请问你们三位是不是前来吊唁魏小姐的?”   李冰了点头,一脸的庄重与肃穆。那男子叹口气道:“感谢三位前来送别魏小姐!只是时间尚早,三位来得太早了,是不是在边上的休息室等一下?”   李冰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不是魏小姐丧礼的司仪?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一点心意,麻烦您收下。”   李冰说着从皮包里拿出一只装满钱的信封,递给了眼前这个男子,低沉地说道:“我们三人不是魏小姐的亲人,是她忠实的粉丝。闻听魏小姐猝然而逝的噩耗,我们心中悲痛不已,这才一早就赶来殡仪馆送别魏小姐。”   那男子收入钱,一抱拳道:“三位,钱我收下了,还得麻烦三位在来宾薄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李冰接过那男子递来的一本日记本,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又写上了张远山和小诗的名字。   那男子见李冰签好了名,很有礼貌地道:“三位,请跟我来贵宾休息室。”   李冰摆摆手道:“谢谢,不过我想先瞻仰一下魏小姐的遗容,可以吗?”   那男子为难地道:“这恐怖不大好吧?你们也看到了,化妆师正在给魏小姐化妆呢。还是我们先进休息室,等九点这儿都准备好后再瞻仰遗容吧!”   李冰道:“麻烦您通融一下吧!我们三个过一会就得有事离开,不能参加魏小姐的葬礼。虽然化妆师还没准备好,但我还是希望能看魏小姐最后一眼。我们是她忠实粉丝,在我们心中,魏小姐是最美的。”   那男子犹豫了一下,跑到一边和刚才那个捧着遗照进来的青年男子低声嘀咕了一下,立即返回到李冰身边,以一种悲伤的口吻道:“李先生,这位是魏小姐的未婚夫。他也让你们感动了,允许你们提前看一眼魏小姐的遗容。”   李冰闻言,径自向化妆师那儿走去,张远山拉着小诗,紧紧在跟随在李冰身后。   化妆师见李冰来到了眼前,停下了手中的妆笔,低声说道:“三位宾客,你们瞻仰一下快离开吧,我还得抓紧时间工作,葬礼九点就正式开始了。”   李冰凝神看向鲜花围着的灵床,魏菁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里面。让李冰暗暗心惊的是,魏菁的脸上和脖颈处,有许多明显的伤痕。   正在他凝神看着魏菁遗体的时候,那个司仪悄悄地来到了李冰的身边,低声道:“李先生,你们三位随我前来休息室吧!“   李冰默默地对着魏菁的遗体三鞠躬,一声不吭地跟着司仪向外走去。张远山和小诗见状,赶紧也对着遗体三鞠躬后,快步追上李冰。   休息室内,李冰打破了沉默道:“司仪先生,魏小姐做了几年播音员,许多人都喜欢收听她的广播。我们三个,就是她忠实粉丝,我们实在不能接受,魏小姐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她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那司仪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专职的司仪,只是以前和魏小姐共过事。闻听她出事了,我心中自然悲痛不已,于是向魏小姐的家人毛遂自荐,做魏小姐葬礼的司仪,送她走好最后一程。”   李冰‘哦’了一声道:“司仪先生,敢问您贵姓?”   那司仪说道:“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就叫我老李吧!你们几位,看来没看昨天的祥细新闻报道。魏小姐是死于意外,由于她是一个孤儿,因此,她的丧事全由她的未婚夫来操办了。按理说,魏小姐不幸死了,至少得停灵几天。可是她未婚夫因为一桩海外贸易的事,后天就得出发,因此不得不立即给魏小姐操办了丧事。”   李冰奇道:“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未婚妻不幸夭亡,他怎么能因为生意上的事而把丧礼匆匆办了呢?”   司仪老李‘嘘’了一下道:“你们只是魏小姐的粉丝,不知道她和她夫婚夫有多恩爱。她未婚夫也是没办法呀,和老外谈判签合同,老外可只认可他。你们应该知道的,老外做生意一般讲究很准时。若是魏小姐未婚夫误了行程,这单大生意取消,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或许会有两三千工人因此而失业。”   李冰‘呀’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倒是我们错怪他了。老李,你能告诉我们魏小姐是怎么死亡的吗?”   老李叹口气道:“电台门口前天和昨天因为下了大雨,道路上积水了。魏小姐播完音下班时,和几个同事刚走出电台大院,却不料摊上大事了。”   原来,电台门口的道路上因为积水,漂满了各种树枝和垃圾。魏菁和同事因为刚下班,也不在意这积水的肮脏路面,边走边说笑着。   没想到的事,她的同事突然听到魏小姐一声尖叫,都不禁楞住了,魏小姐就如突然人间蒸发,从她们几人眼前凭空消失了。   楞了几秒钟,她的同事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大声尖叫。电台的保安闻讯也赶了过来,只见那几个女子身边,赫然露出了一个黑乎乎在大洞。   这是一个窨井,不知道是谁缺德,把窨井盖盗了。大雨把一些枯枝烂叶冲到了窨井口,那树枝卡在了窨井口,涌来的树枝和枯叶越聚越多,竟然把偌大的一个窨井口堵塞了。   悲剧就这么发生了,被枯枝烂叶堵住的窨井,浸泡在积水中,表面上看一切都很平静,实质上,那恶魔之口已经张开了。   魏小姐不幸一脚踏在了窨井口上,顿时摔进了窨井中。道路上的积水立即灌进了窨井中,从上面根本看不到魏菁的踪影。 ☆、第七百一十一章 欲托阴事   当公安、消防接到报警赶到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窨井底把魏菁打探了上来。   这时的魏菁已经停止了呼吸,立即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进行急救。在抢救了一个多小时后,主治医生停止了工作,脸无表情地请家属节哀,宣布了魏菁的死讯。   李冰特意向司仪老李询问了事件发生的时间,果然不出他所料,魏菁被送进医院抢救的时候,正是小诗在金凤凰门口上车意外地发现车内还有个女人的时刻。   而医生宣布魏菁死亡的时刻,也正是阿四驾车到火葬场门口,魏菁突然和小诗说‘来不及了,我就在这里下车!’然后跌入窨井的那一刻。   离开了火葬场,在驱车回到酒店的路上,李冰突然停下了车。他坐在驾驶位上,下意识地抽出一枝香烟,吸了几口后,缓缓地说道:“我已经明白了昨天小诗撞到魏菁鬼魂的全过程了。”   小诗紧张地捂起了双眼,李冰缓缓道:“小诗,你不用害怕。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听那司仪老李说过,昨天魏菁本来和她几个同事约好下了班吃好晚饭后,一起去金凤凰唱歌的。没想到她竟然出了事,而魏菁刚刚出事那一会,她虽然已经灵魂出窍了,可一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   “因此,她心念一动间,便来到了金凤凰。而此时,她的未婚夫在医院中等待医生对魏菁进行急救,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为魏菁掉下了眼泪。”   “正是这眼泪让魏菁感受到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灵魂出窍了。她不想死,因为这世上有她最爱、也是最爱她的人。因此,她才想拼命回到自己的躯体中。”   “可是,阳世有法律,阴司也有律条。人既然死了,如何如允许还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不是有句俗语吗?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因此,当魏菁舍不得这花花世界拼命想返阳时,她就一下子失去了飞返回躯体的能力。”   “她感受到了未婚夫对她的挚爱,还有未婚夫为她伤心而流的泪,更是急着想赶到医院,回到自己躯体中。”   “这几天不是加油紧张吗?除了公交车有保障,其他车子很少见到有人开。因此,当阿四驾车前来接小诗时,魏菁的灵魂立即钻进了阿四的车子。至于魏菁为什么会知道接小诗的车会路过正在抢救她的医院,这个就不用我们考虑了。灵异之说,神秘玄乎,谁也说不清楚,这不象科学可以验证。”   “可是,魏菁的一切努力还是不能改变这件事的结果。当医生宣布她正式死亡的那一刻,正好经过火葬场门口的魏菁立即感受到了,绝望之中,她不得不面对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她最后对小诗说的那两句话,就是因绝望而说。她知道自己第二天就将在这个火葬场被火化,而人刚死,灵魂是不能回到自己躯体的,第一次允许回到自己家看看自己遗体的机会,就是死亡后第七天,这就是俗称的‘头七’!”   “而小诗为什么会看到魏菁跌入火葬场门口的窨井中,其实那只是魏菁死亡原因的再现。因此,当我们早上赶到火葬场门口时,却看到那个窨井盖好端端的,根本就没人动过。”   小诗慢慢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虽然仍显得惊恐,却似已经安心了好多,她怯生生地问道:“张道长,既然李先生说出了整个事件的真相,那有没有法子让我摆脱撞邪后的晦气?”   张远山看了一眼小诗,严肃地说道:“小诗,办法肯定是有的。只不过这几天,你仍会受到小诗鬼魂的纠缠。”   小诗吓得尖叫一声,张远山慢慢地道:“小诗,你别害怕,听我说这其中的原因。小诗是死于非命,但并不是他人谋杀。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想害你,可能还会有求于你,这才会纠缠着你呢!”   小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眼神惊恐又迷茫地盯着张远山道:“张道长,她都死后成了鬼,为什么你会说她有求于我?”   张远山吁了一口气道:“鬼,和人一样,也有善恶之分。魏菁就不属于那种恶鬼,因为你还好端端的没啥事,这就说明了一切。我认为魏菁虽然已死,可她的鬼魂仍留恋人世,尤其割舍不了她和未婚夫那深厚的感情。”   “刚才李冰也说了,人死之后,七天之内,鬼魂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也不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在头七晚上,鬼魂才能回家并看望自己亲人,所以头七也叫回魂夜。在回魂夜过了后,鬼魂才会彻底离开阳世而进入地府,从此与阳世之人阴阳殊途,再也不能相见。”   “魏菁鬼魂搭乘阿四驾驶的车子,你上了车,惊讶地发现了魏菁坐在车上。而正是你的行为,让魏菁喜出望外。因为人看不见鬼,就如鬼看不到人一样;如果有人能看见鬼了,那鬼同样也会发现那个人。”   “而魏菁死后,她虽然看不见自己亲人,却能看到其他陌生人。只不过这让她很绝望,因为她明明能看到其他陌生人,可没一人能看见她。你因为在公交十三路上,占了那张没人敢坐的空位而撞了邪,因此你才看到了魏菁。”   “你想想,魏菁一直苦恼没人能看见她,而你竟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发现她并与她交流的人,她当然是喜出望外了。她的喜欢,肯定是有原因的,在我看来,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想通过你见到她心中的爱人,并把自己想对爱人说的话由你转达。”   小诗长长地舒了口气,惴惴不安地道:“这个魏菁也真是可怜!她对未婚夫的感情也让人感动,要真是让我转达什么话,我肯定能做到。只是我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因此而让我也死了?张大哥,你是茅山嫡传弟子,快给我出个主意,指点一下迷津吧!”   张远山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小诗,你放心,我敢打包票,魏菁不会害你的!只是你的麻烦事更大了!你脸上的煞气和死气,肯定不是由魏菁引起的,而是另有更可怕的原因!” ☆、第七百一十二章 通灵咒语   张远山在酒店房间内,摆下了香案。小诗面对着香案,端坐在地下。   在张远山排除了魏菁的鬼魂缠着小诗是想索命的情况下,李冰也意识到了,小诗惹上的麻烦更大了,因为他们连纠缠小诗的恶鬼是什么目的都不知道。   “天清清,地灵灵,拜请三德祖师到坛前;急调通灵兵、通灵将,速速为吾来通耳、通灵、通天神;耳通、心通、未来通、过去通、现在通、链心通、链耳通;吾来静,静心通;吾来启灵,启通通;吾奉三德祖师通敕令!”   张远山身披道服,手执桃木剑,点上香烛,口中念念有词。在他念过通灵咒后,桃木剑猛地对着小诗一指,小诗立即口吐白沫昏迷了过去。   李冰见状,不敢多吭声。他心中明白,虽然张远山的道术时灵时不灵,但这一次肯定起了作用,要不然小诗也不会立即昏迷。   他凝神摒息,紧紧在盯住小诗。酒店内其他人也都惊奇地张大了口,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看着眼前这诡异的景象。   房间内静得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却什么也没发生。正在大家感到疑虑之时,烛台上一枝蜡烛忽然‘啪’地一声,爆出了一点明亮的火花。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都看向那烛台时,却冷不防听到刚才还昏迷不醒的小诗幽幽地道:“这位道长师傅,呼唤小女子有什么事?”   众人大惊,全把目光对准了小诗。只见她虽然恢复了清醒,睁开了眼睛,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隐隐还有一丝青气像薄纱似的笼罩在她的面容上。   赵婉儿惊问道:“小诗,你怎么了?张道长你不是已经熟悉了吗?”   话刚出口,赵婉儿已经心生悔意,急切之间,她竟然忘了张远山在行使通灵大法,此刻的小诗,不出意外应该是魏菁的鬼魂附在了她身上。   果然,耳畔只听得小诗幽幽地道:“我叫魏菁,道长开坛作法,不敢不来。只是小诗有恩于我,不敢附于她身子太久,久将不利于她。”   张远山喝道:“魏菁,贫道没猜错,你虽然成鬼,却仍是有情有义。你纠缠于小诗,必是对她有所求。你可知道,小诗凡人之诗,受不得你的阴寒之气。你若有什么诉求,可明白告之,然后速速离去,从此不要纠缠着小诗。”   魏菁的亡灵悠悠地叹了口气道:“这位道长,小女子不甘心就此死去,红尘情缘未了。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死了,但我有几句话没来得及和我未婚夫说,一直想找个人托话。小诗是唯一能看见我并与我交谈的人,因此我才想请她帮我这个大忙。”   张远山叹口气道:“魏菁,阴阳相隔,她一凡人之躯若遭你数次纠缠,如何能承受得起?你想托小诗带什么话给你未婚夫,现在就可说,我让李冰准备录音下来,然后转交给你未婚夫,如何?”   魏菁迟疑了一下道:“这位道长,你可不要欺蒙于我!我以前不相信有鬼,现在自己成了鬼就突然明白了好多,我们鬼说话,录音机上怎么能记录到呢?”   张远山很认真地道:“魏菁,我没骗你。你说和没错,一般人确实听不到鬼说话的声音,包括录音设备也记录不到。不过你现在不同了,我用通灵大法,让你上了小诗的肉身,你现在就相当于一个活人了。你赶紧把你想说的话说完,然后我要撤了通灵之法,时间久了,小诗的身子挺不住的。”   魏菁半信半疑,对着李冰伸出的录音笔轻轻地说了几句。李冰随即接上外置小音箱,按下了回放,果然里面清晰地传来了魏菁的说话声。   魏菁大喜,对着张远山千恩万谢,然后她对着录音笔很认真地说了一会话。   张远山眼见炉中之香在一点点变短,不由得催促起来:“魏菁,你赶紧把话说完,此柱香一燃尽,若是我通灵大法没撤,那恐怕小诗的元神就回不到她自己的肉体中了。”   魏菁看看快要燃尽的香,不得已,只得依依不舍地对着录音笔说了几句告别话。   张远山眼见时辰快到,正准备念咒语送鬼神,忽然听到魏菁幽幽地说道:“这位道长,多谢你的帮助。头七过后,我就前赴地府,不再留恋于人世。只是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也是作为对小诗的报答!”   李冰心中一动,立即猜到魏菁可能要说出小诗受什么鬼魂叨扰的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但听得魏菁幽幽地道:“我因为想要小诗代我传话,因此就一路跟随着她,来到了金凤凰。到了那儿,我才发现一切都那么熟悉,竟然是我生前最爱去玩的夜店。”   “现在我死了,也不怕什么了。没想到的是,装潢得富丽堂皇的金凤凰,竟然是聚阴之地,里面充斥着许多孤魂野鬼。”   张远山道:“魏菁,这个我早就料到了。因为金凤凰就建筑在原来的一片荒坟之上,夜店本就是聚阴之地,所以金凤凰中所招之魂远远要超过其他夜店。”   魏菁幽幽地道:“道长果然法力高强,连这都能算到。不过我在里面发现了,大都数鬼魂和我一样,也看不见其他人,只是听到夜店的音乐声,大家一起去狂欢一下而已。里面的鬼魂,有老有少,甚至还有清朝末年的。”   “他们都和我一样,看不见其他人。但他们又和我不一样,因为我刚死,还没到进地府的时候,而他们则是坟被刨了,成为无主之孤魂,进不了地府,也投不了胎。”   张远山看着一点点正在燃尽的香头,心情还是焦灼起来。李冰倒是在一边神定气闲地听着魏菁诉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他突然打断了魏菁的话,急急地问道:“魏菁,是不是他们也只能看见撞了邪的小诗?因此,你为了保护小诗,才一直缠着她,让你身上的阴气压制住她身上本就不旺的阳气,从而不让其他孤魂野鬼发现?”   魏菁‘嗯’了一下道:“李先生,多谢你们上午来殡仪馆吊唁我!你问得没错,如果我不缠着小诗,恐怕金凤凰里面会有很多鬼魂盯着她,想要找她做替死鬼,从而自己能再世投胎呢!” ☆、第七百一十三章 七日杀怨   魏菁的鬼魂告诉大家,在金凤凰里面还有一股极厉害的阴气。那道阴气,煞是厉害,连其他孤魂野鬼都俱几分。   在魏菁的鬼魂进入金凤凰前,小诗就已经被那道阴气缠上。只不过也相当奇怪,那道阴气虽然缠住了小诗,却又不向小诗索命。   魏菁的鬼魂进了金凤凰后,虽然用自己阴气保护了小诗不让其他孤魂野鬼发现,却总感觉得到,那道远比她厉害的阴气,还是在时刻窥探着小诗。   魏菁感觉奇怪,一连问过几个鬼魂,没想到那些鬼魂都是神态木然,或是不理睬她,或是上下不停地打量着她。   张远山若有所思地道:“魏菁,看来里面那些鬼魂真的是开发前那片坟地上的。他们已死许久,早已失去人性;而你只是刚死,不论是思维还是习惯,都还像一个活人而不象是一个鬼!”   魏菁惊讶地道:“原来如此,多谢道长开导,小女子领教了!”她接着说道:“后来我发现,紧盯着小诗的那股阴气,居然发出了七彩之色,不知道这又是何故?”   张远山大惊道:“七彩阴气,这叫七日杀。发出这阴气的鬼魂,必是生前被人所害,死后阴魂不散,阴气渐重,化成了厉鬼。”   “只是这厉害平时处于一种蒙昧状态,只有一种事能唤醒它,那就是与它有深仇大恨的仇人,来到了这附近。小诗中了七日杀,若在七天之内,不解决了那厉害,那小诗必定遇害。而只要小诗一死,那厉鬼吸引了小诗的精魂神魄,则阴灵之力更巨,怨气也更深重,势必将有更多的人遭遇不幸!”   赵婉儿急切地道:“张大哥,这么厉害?你赶紧想个办法除掉这个厉鬼,还人世间一个平安吧!”   张远山无奈地说道:“虽然除鬼辟邪是我们道士的职责,可也不是不分清红皂白,毕竟每个人都会死去而变成鬼魂。我们除掉的只是为祸人间的恶鬼,而象魏菁这样的鬼魂,我们就不能乱来了。”   刚说到魏菁,张远山突然面色一变,因为他看到小诗又闭上了眼,再次昏迷了过去。   魏菁的鬼魂离开了,张远山一看,香头还只留下一个红点,快要熄灭了,心中大急,忙不迭地念起了送鬼神咒。   当他刚念诵完毕,那枝香上最后的一点烟灰掉了下来,而香头也已经熄灭。   张远山紧张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小诗,不一会发现小诗的脸色开始红润了起来,不由得大喜,心头的紧张和担忧一扫而尽。   小诗慢慢地苏醒了过来,看到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她不解地问道:“你们都怎么了?我刚才怎么睡着了?”   施丽娅赶紧拉着小诗的手道:“小诗,刚才你昏迷是因为张大哥开坛作法,请了小诗的鬼魂上了你的身。”   小诗吓得一个哆嗦,施丽娅连忙安慰了她几句,把刚才发生的情况源源本本地告诉了小诗。   小诗听到魏菁是一个善良的新鬼,求自己办点事,而且向张远山透露了自己在金凤凰有生命危险的重要线索,对魏菁的好感大过了恐惧。   不过这一切实在太离奇了,小诗仍是将信将疑。李冰看出了小诗的心事,把心中的录音笔交给了小诗,故作轻松地道:“小诗,这就是魏菁要托你带给她未婚夫的话,你好好保管起来,明天一定要转交给她未婚夫!”   张远山道:“李冰说得对,明天小诗你不能误事,一定得找到魏菁的未婚夫。如若误了时日,在小诗头七前没帮她完成心愿,那恐怕在她回魂夜阴气最盛之时,会心生怨气,从而成为一个厉鬼!”   小诗颤抖着手接过录音笔,低声道:“我明天一定办好这事,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还敢误事吗?”   李冰狡黠地道:“小诗,你心中尚有疑虑,担心这是不是我们几个上演的一幕闹剧。录音笔里有魏菁的录音,你不想听听是什么内容吗?”   小诗犹豫了一会,终于下了回放键。当她听了几句话后,脸色苍白极了,关掉录音说道:“张道长、李先生,我相信你们所说的一切。没错,我和魏菁的鬼魂说过话,刚才里面的,的确是她的声音。张道长,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万望张道长给我想个周全之策,救我一命!”   张远山懊丧地道:“刚才时间不够,所以魏菁的鬼魂没来得及和我们说具体的就消失了。这个通灵之法,又不能短期内再次开启。还好,魏菁的说法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想,在金凤凰中,确实存在着一个怨气深重的鬼魂。”   他凝神盯着小诗道:“小诗,要你办一件事,你怕不怕?”   小诗颤声道:“怕,我胆子小,当然害怕。只是不知道张道长要我办什么事?”   张远山道:“现在就如打仗,我们只知道前面可能有敌人,却不知道敌人是谁?人数多少?装备如何?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因此,我们当务之急,是想搞清楚那道布满金凤凰的‘七日杀’之怨气是如何来的!”   “你身上原有的两股阴气,一就是七日杀之气,二是魏菁为了保护你不被其他找替身的孤魂野鬼发现你而故意笼罩住你的。现在魏菁心事已了,不再纠缠于你,这股阴气必须破解了,不然会害你从此身子虚弱。”   “待魏菁的阴气解了后,你再进金凤凰,那其他鬼就会发现你。这原因我说了多次了,你坐错那十三路公交车上的空位而撞邪,阳气低迷,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小诗惊恐地道:“那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进金凤凰了,我明天一大早就乘车回老家。”   张远山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小诗,你不能离开这里。你已经身中七日杀,如果在七天内,不能解决掉那下七日杀之怨咒的恶鬼,那你七天后必死无疑。同时,你更不能逃避,也无法逃避!”   “这七日杀之怨气,既控制着你,也保护着你。如果你突然离开了,只要超过百里之外,那七日杀之怨气就会立即发作,你必七窍流血而暴毙!” ☆、第七百一十四章 殉情而亡   小诗惴惴不安地再次站在了十三路公交车站牌下,解铃还需系铃人,她的一系列厄运,从十三路公交开始,也得在十三路公交上拉下帷幕。   和平时一样,那辆十三路公交在小诗等候了近半小时后,才姗姗而到。这条线路上,本来就因为乘客少而班次也特别少。   小诗一看车子,正是上次自己抢空位的那辆,赶紧对着车内一望,只见李冰和张远山已经在车上,这才安下心来。   这是张远山出的主意,由他和李冰提前一站上车,用牛泪柳叶擦眼,看看这车上那空位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见小诗站在站台上,那十三路公交开到站台,司机便停下了车,打开了车门。   车子上很空,没有人下车,连上车的乘客也只有小诗一人。   张远山对着小诗使了个眼色,小诗立即明白了张远山的意思,但想到要由自己引来鬼魂,不由得还是一阵踌躇。   李冰和张远山上了那辆公交后,两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坐到了那张空位的后面。两人都觉得奇怪,虽然自己这次是有备而来,可仍只是感觉那张空座位上的阴气若有若无,而且两人根本就看不见那座位上有什么脏东西。   张远山心中立即明白了,这座位是易招冤魂,可因为那冤魂只是那已死之人的七魂六魄中的一魂,所以并不能成形。   他事先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因此已和李冰还有小诗约定,看自己眼色行事。   在他向小诗发出了暗示后,小诗定了定神,仔细想了一番张远山关照她的那些话。   小诗慢慢地走向那张空座位,那司机从反光镜中见到车上根本没什么乘客,小诗却仍走向那座位,不由得脱口而出道:“这位小姐,车上这么多空座位,你随便挑张位置吧,不要坐那儿了!”   小诗一楞,紧张地问道:“司机大哥,为什么不能坐这张座位?”   那司机自知失言,可话已出口,给小诗一问,还是不得不回答道:“坐那儿当然可以,不过一般没人坐这张位置。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会认为那是迷信。虽然我也不相信迷信,天天开这车子,也没见到什么异常,但人都不喜欢沾上晦气的事,所以那张座位基本就没人坐。小姐,莫非你不是本地人?”   小诗点了点头道:“司机师傅,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本来住在城南的,只因那儿太偏僻,这才在上个月搬到了城中来住。坐过你这车也只有几次,倒真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说法。司机师傅,你能告诉我吗?”   司机边开车边道:“其实也没什么,可以不说是迷信,相反我倒认为是一段凄怨的爱情故事呢!”   经司机这么一说,小诗那害怕的心思去了大半,强烈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她惊讶地道:“司机大哥,反正车上也没什么乘客,你能把这段爱情故事说给我听听吗?”   司机笑了笑道:“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哪,要是说到鬼,个个都显得害怕得要命;说是爱情故事,非但不怕了,反而一下子来了兴趣。好吧,反正前面修路,得堵车好一会了,闲着没事,我就把这段陈年往事说给你们几个听听吧!”   司机笑了笑,淡淡地说道:“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当年刚有这十三路车时,一对青年情侣就经常乘坐。说来也巧,可能是因为他们出行的时间关系吧,几乎每次都是坐的我这车。”   “一年多后,那两人忽然不再来乘坐这辆车了。正因为这车的乘客特别少,所以我和其他两个司机师傅都对这对青年情侣印象比较深刻。终于,有一天那个久不露面的青年女子再次踏上了这辆车。”   “与以往不同的是,没见那个青年男子随行。那青年女子也没了原来的笑脸,总是一脸愁容,默默地上车,来到以前她和男友经常坐的那张位置坐下,到了站点,再一言不发地下车。”   “好多次下来,我终于忍不住了,就乘一次车上只有她一个乘客时问了她近来的情况。谁料那青年女子似乎根本听不到我的话,完全不搭理我。当时我也感觉好无趣,便不再出声,自顾自地开着车,不再和那女子搭讪。”   “不曾想开过了一站,那女子居然主动对我说起了事。这时我才知道, 她和以前经常乘车的那个青年男子真的是一对情侣。就在两人快要结婚前一个月,那男子不幸出事死了。从此以后,那女子便痛不欲生,经常以泪洗面。”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后,那女子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生活,只是原先的开朗、活泼再也不见,变得沉默寡言。她因为思念死去的情侣,怀念以前那段日子,所以虽然搬了家,可依然每天来乘坐这十三路公交。”   小诗惊讶地道:“那后来呢?这女子不会也出事了吧?”   司机道:“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半年后,她也不见了。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看了老报纸上的新闻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女子已经生无可恋,竟然殉情跳下了山谷。一个砍柴山发现尸体后报了警,警方也找到了她的遗书。”   “一个小记者,为此事写了篇新闻报道式小说,发表在了晚报上,这事引起了许多人的感叹,甚至特意有人前来乘坐十三路公交,缅怀一下那对为情而死的青年情侣。也不知道人们是出于尊敬还是不愿沾上晦气,几乎所有人都象约定好了似的,再也没人坐那张座位。”   小诗楞了许久,感叹道:“好感动人!只是那姑娘也太傻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好好地活着,就是对死者的告慰。”   突然一个声音冷冰冰地道:“是么?小姐,这事没发生在你身上,所以你才会这么说吧?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   小诗惊叫了一声,猛然回头,见到那个座位上,一个容貌美丽但显得很憔悴的青年女子正端坐在那张座位上。   司机却显得莫名其妙,不由得问道:“小姐,没事你瞎惊嚷什么?哎,年轻人就是这样,听到点什么就喜欢一惊一乍的。” ☆、第七百一十五章 心存善念   小诗惊恐地不再言语,事先听过张远山说过几种情况,这时她立即明白了,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那个殉情而死的女子,也是让自己撞邪的女子。   只有她能看见那女鬼,而司机却什么也看不见。当然,这时张远山和李冰也能看得见那女鬼,毕竟他们早做了准备,眼皮上用柳叶牛泪擦过。   张远山这时却不急着动手,一路上的历程,让他更是深刻理解天地之道。他认为鬼也分善恶,不能一味地灭除。若是恶鬼,他作为茅山弟子,除鬼辟邪自是义不容辞;若是善良之鬼,他也认为应该助鬼魂超生,才是他茅山之道义。   小诗果然引来了那鬼魂,而在听了司机的叙说后,张远山虽然这时尚不能分清此女鬼的善恶,但最起码觉得那女鬼相当的可怜。   小诗装作看不见那女鬼,依张远山之言,镇定了一下,左手哆嗦着举起了小镜子,佯装在察看自己妆容。   明明那女子就座在那张从没人敢坐的空座位上,但小诗的镜子中,却根本看不见那个女子。   小诗此时已经彻底相信了张远山的话,自己真的撞了邪,让鬼魂所缠。正在她心下紧张害怕之时,只听得那女鬼阴阴地道:“小姐,干嘛站着?来,坐我一起,我们好好聊聊~!”   小诗惊恐地摇了摇头,那女鬼冷笑道:“小姐,你生病了?抖得这么厉害!”   小诗只得慢慢地向那女鬼靠近,那女鬼指了指边上的座位,示意小诗和她坐在一起。就在小诗快要坐下时,她突然从包里摸出一张上面用大红色的朱砂画满了符的黄纸,迅速地贴向那个女鬼。   “啪”地一声,小诗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张空座位上。她心中惊恐极了,明明自己的手拍向了那女鬼,却似什么也没感受到,直接穿过了那女鬼的身体,竟然一下子贴在了那张座位上。   张远山松了口气道:“小诗,马上快到站了,我们一起到金凤凰下车吧!”   小诗这才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从她和张远山的约定中知道,张远山说这话,意味着那女鬼已经被张远山的符纸镇住了。   张远山笑眯眯地走上前,把那张座位上的符纸小心地收了起来,放入了自己兜中。他看了一眼那个正觉得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三人的司机,假装恼怒地道:“司机,这该死的路,这车也不知要堵要什么时候了。麻烦司机师傅开开门,我们就在这儿下车,走回去了。”   司机一声不吭地打开了车门,张远山使了个眼色,和李冰及小诗一起下了车。   看着前方黑黝黝的小山头,张远山道:“小诗,你不要害怕,跟我们上山,就在山上把那鬼处理了吧!”   小诗无奈,又不敢一个人留下,只得悻悻然地跟着李冰和张远山向那小山头上走去。   来到半山腰,看看四下无人,张远山在几棵树上分别贴上了符纸,念了一遍咒语,然后来到了那几棵树中间。   张远山摸出了那张收服住女鬼的符纸,对李冰和小诗道:“我现在就要把女鬼放出来了,你们两个注意,不要让山风把四周的符纸吹掉了。”   小诗吃惊地道:“张道长,你竟然要把那女鬼放出来?吓死我了!“   张远山微笑着道:“小诗,不用害怕。我听司机之话,那女鬼并不是恶鬼,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给她指点条投生之路,免得她魂魄散尽。这四周的符纸,是我布下的阵,名叫‘天罗地网’,象刚才那女鬼,她被我一张符纸轻易制住,那就说明她的阴灵之力不足为惧!你们就放心吧!”   张远山说完,直接把那符纸放在了地上,念了一句咒语,又鬼出打火机把符纸点燃了。   随着火光而出现了一道轻烟,那个女鬼突然又站在了张远山面前。   那女鬼此刻同样显得惊恐,尖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又是怎么会看见我的?这儿是哪?你们把我弄来这儿想干什么?”   张远山厉声喝道:“女鬼,我只告诉你,我是茅山道士,这下你全明白了吧?”   那女鬼听得张远山自称是茅山道士,吓得一下子欲往远处冲去。却不料她身形刚动,却给一股强大的金光打回了原地,倒在地上哼哼不已。   女鬼再次爬起身来,换个方向欲逃,仍是给金光打回了地上。连续试了几次,那女色都让那金光打回,这才惊恐地跪在地下道:“这位茅山师傅,请恕我有眼不识泰山!道长,我虽然成鬼,可从没害过人,请道长可怜我,放我一马!”   张远山冷冷地道:“你这女鬼,我且问你,那司机所说之话可当真?”   那女鬼点了点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张远山道:“也罢,既然你身世这么可怜,那我指点你一条出路!你是不是很想再世投胎?也在后悔自己殉情之事?”   女鬼低声泣道:“这位道长,你是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后悔的?想我用情之深,而我那情郎此时又在哪里?感情,感情是什么东西?我好傻!他出事前与我在那十三路公交上,还挺真诚地说,要是他将来死了,一定会在地府等我!”   “谁料想,他真的不久后就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一直记住他的那句话。终于,我万念俱灰时,选择了自尽,为的就是能在阴司与他再遇。”   “可我哪知道,我是自尽而亡,七魂六魄散了,根本不能进入地府。牛头马面可怜我,告诫我别在阳世逗留之时为非作歹,不然的话让赐福镇宅圣君撞见,非得生吞,散尽魂魄!”   李冰奇道:“赐福镇宅圣君是谁?你们鬼不是怕阎王吗,怎么你会见他怕成这样?”   那女鬼幽幽地道:“赐福镇宅圣君就是钟馗,他可是阴司阎君敕封的‘平鬼大元帅’,经常出巡天下,见到作恶多端的孤魂野鬼,就手撕恶鬼,生吞鬼魂,让那恶鬼永世不得超生!”   李冰‘哦’了一声,对那女鬼道:“你继续说下去,后来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再见到过你那未婚夫?” ☆、第七百一十六章 慈悲之心   女鬼突然显得暴怒起来,恨声道:“你们相信这世上有真的感情吗?我信,结果死了才醒悟过来。这世上根本没有永恒的东西,感情更是如冰箱里的食物,总有一定的保鲜期。我跳崖而亡后,灵魂飘飘荡荡,四处寻找他的亡魂。”   “可是我什么也没发现,直到遇上牛头马面,因为我是自杀而亡,所以不能进入地府,他们才没羁押我。牛头马面警告我,留在阳世间不得为非作歹,否则将来被鬼差抓住或者让钟馗碰上,免不得落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悲惨下场。”   张远山淡淡地道:“兀那女鬼,牛头马面是不是叫你留在阳世间,待机寻找替身再世投胎为人?”   那女鬼点点头,李冰诧异地问道:“让你寻找替身?这不还是纵容你留在世间为祸吗?”   女鬼一时不能作答,张远山叹道:“李冰,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大凡世间可怜之人抑或善良之人,若不幸遭遇横死或自杀,虽然不能立即进入地府投胎,但仍可在世间等待机会寻找替身。”   “这也是阴司之主大慈悲之心,给不幸的人,不,准确说是不幸的鬼,一个重新再世为人的机会。前提是他们寻找的替身,虽然那人不一定是十恶不赦,甚至还有可能是善良之人,只要他们命中注死,都可以被那些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找为替身。”   女鬼幽幽地道:“这位道长说得是,牛头马面就是如此吩咐我的。在他们问我为什么要自寻短见的原因时,听我相问他的情况,牛头马面这才告诉了我实情。原来他死后,根本没信守诺言,在阴司地府等我,而是经过各殿审判后,喝了孟婆汤早就投胎去了。”   张远山道:“女鬼,你那爱人既然喝过孟婆汤,那他已经遗忘前世今生所有的事,你即使找到他托世之身,也早已缘尽,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前世发生的事了。”   女鬼恨恨地道:“道长所说极是,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可能落到现在这个下场。这该死的男人欺骗了我,可我却再也无法找到他了。我心中不平,就天天出现在这十三路公交上,就是想等候有如我和他那般时的情侣。”   李冰震惊极了,不禁问道:“女鬼,你的意思是如果在这辆公交车上,出现一对十分恩爱的情侣,那么他们就将成为你的替身?”   女鬼冷笑一声道:“为什么不可以?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牢记牛头马面之言,不会滥害无辜。假如真有那么一对情侣出现,那便是那男的死期将至,女的嘛,我决不会动她的。”   李冰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小诗在十三路公交上只是孤身一人,你却又为何纠缠上她了?”   女鬼冷笑道:“我等了一年多,却始终没有发现合适的目标。那些人也真是活见鬼,在我以前经常坐的那张座位上,却没有一个人坐下,即使有时乘车人多,他们也只愿站着。唯独这个小诗例外,本来见她是一孤身女子,我尚不打算纠缠于她。”   “只是她身上还带着一股阴邪之气,再看她穿着打扮,这必是夜场女子。虽然不符合我要找情侣中男的做替身的要求,但我生前就痛恨这样的女人,所以才让她沾上晦气,走霉运。”   小诗吓得脸如土色,颤声道:“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混迹夜场,好好找个工作,靠劳动养活自己!”   那女鬼恨恨地道:“小诗,你这是在取笑我吗?你明知这位道长制住了我,即将打散我魂魄,却仍是这样嘲讽我!你连一个可怜的鬼也不放过,那我诅咒你,就算我不存在了,必也有鬼不会放过你!”   小诗惊恐地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只是胆子小,不敢惹上鬼,这才这般说话!”   那女鬼凄厉地哭了起来,把小诗更是吓得浑身如筛糠般地不住发抖。   张远山淡定地道:“女鬼,你别恐吓小诗了。她虽然从事夜场工作,有没有做那些不光彩的事我不知道,但人鬼殊途,她的命运不能让鬼来掌控。”   “女鬼,我虽然制住了你,但我不会打散你魂魄的。如果我想除掉你,在公交车上就下手了,还用麻烦爬到这个小山坡上来吗?”   那女鬼迟疑了一下道:“道长,那你制伏住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只是为了保得小诗平安,劝我放过她不再纠缠她吗?”   张远山道:“这当然是一个前提条件,但是,还有另个更重要的理由你不明白。在公交车上听司机说过你那不幸的遭遇,我对你深表同情,因此改了初衷,不想让你魂飞魄散。女鬼,只要你答应放过小诗,我就不会把你魂魄打散,相反还能给你办一场法事,让你得脱做孤魂野鬼之苦,能进入地府投胎再世为人!”   那女鬼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双眼直直地盯着张远山看着,虽然无神,目光中却已不见了戾气。   女鬼迟疑了许久方才道:“道长所说可当真?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女子在此拜谢道长的大恩大德。道长,请受小女子一拜!”   那女鬼说毕,双膝已经跪在地上。张远山淡淡地道:“你先起来吧,把你手姓名和生辰八字留下,现在你直接就走,三天之内,我开坛作法助你前去阴司地府报到!”   那女鬼再三拜谢,张远山此时已经撤下了四周的符纸。他拿出一本日记本,摊开在掌心上,没见那女鬼有任何动作,一眨眼间,那日记本摊开的空白页上,已经多出了几行字。   张远山仔细看了一遍,挥手道:“女鬼,你快离开吧!从此不要纠缠小诗,也不要再上十三路公交,我答应你,三天之内一定超度了你。”   女鬼低头应了一声,身形突然消失不见,只闻处半空中,一阵呜呜咽咽之声,越来越远。   三个人刚松了一口气,正待下山。突然眼前白光一闪,小诗惊见那女鬼居然又出现了,正与自己面对面,把小诗吓得差点吓晕了过去。 ☆、第七百一十七章 极阴煞气   小诗惊呼一声,双膝一软,立即瘫坐在地。李冰心中也害怕之极,不禁愤怒地道:“你这女鬼,张大哥看错了你,没想到你竟然不守诺言。张大哥撤走了符纸,你没了约束,这才回头来欲谋害小诗?”   张远山也大为吃惊,心中却暗暗叫苦,自己精心准备的几张符纸早已用完,没了符纸的他,不要说保住小诗之命了,连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   张远山装腔作势地做出伸手入袋摸符纸状,却不料听得那女鬼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道长,你们误会我了。我回头并不是不守信用,更不是想对你们不利。”   张远山惊疑惑不定,半晌才发问道:“女鬼,那你回头既然不是想对我们做什么,我又吩咐你速速隐去,等待三天后前赴地府,你又突然回头并出现干吗?”   女鬼道:“张道长,你对小女子的大恩无以为报。我刚才已经离去,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恐于道长等人不利,这才急着匆匆赶回。没想到把你们吓了一大跳,真不好意思了!”   张远山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不露声色,尽量装出了一副威严的姿态问道:“既如此,那我们刚才之约不变。刚才你要是别有所图,可能这时我已经把你魂魄打散了。女鬼,你难道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你又知道其中一些隐情,这才匆匆赶回告诉我们的?”   女鬼点了点头,告诉张远山道:“道长,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事,但从你暗中保护小诗而让我现身的事来看,你们所作所为,必定与那个小诗姑娘有关。”   张远山也吃不准那女鬼所言是真是假,轻描淡写地道:“你说得没错,我正是在保护小诗姑娘。你说会有什么事对我们不利,这似乎没多大可能性吧?”   女鬼幽幽地道:“道长,我的七魂六魄并不齐全,只留下主魂在十三路公交上,其他魂魄不知所踪。只有等道长为我开坛作法后,其他魂魄才能归位,我才能进入地府轮回。”   张远山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儿,难道你回头就想说这句话吗?”   女鬼道:“道长别误会,我还没说完呢!我赶回,是想告诉道长,你面前可能有一个厉害角色在等着你,万望道长小心从事。”   张远山奇道:“女鬼,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小诗脸上那道七日杀的阴邪之气的来历吗?”   女鬼摇了摇头道:“道长,我不知道什么叫七日杀。只是我的主魂,一直游荡地这十三路公交线路上,每每到了金凤凰门口,我就不得不立即离开。”   小诗吃惊地道:“金凤凰门口?天哪,这一切还是与我有关?太可怕了!”   女鬼道:“金凤凰里面有一股极强的煞气,里面有许多阴魂,我却感觉那些阴魂都受制于那道煞气。不过也令我困惑的是,那煞气这般厉害,却又似乎让什么东西克制住却不能发作。”   张远山淡淡地道:“这些贫道都早已知晓,女鬼,你别留恋红尘,速速隐去,等入地府吧!”   女鬼再次隐去后,李冰大为佩服地道:“张大哥,你现在越来越不象一个混江湖的道士了,真的更像对得起‘茅山嫡传’这四个字的样子了。原来你早已经知道金凤凰中的极强煞气与小诗脸上的七日杀煞气的因果了,却一直瞒着我们不说。”   张远山苦笑道:“李冰,你还不相信你张大哥吗?我才没有隐瞒你们呀!刚才这几句,我只是打发那女鬼速速隐去,免得另生枝节,惹下许多麻烦。”   李冰吃惊地叫了一声道:“张大哥,如此说来刚才是不是很凶险?如果那女鬼不是报恩之心,而是另有心计再次折返回,那麻烦就大了。我猜想张大哥肯定也没符纸了,更是一时之间想不到如何制服女鬼的法子,这才装模作样摆谱想吓走女鬼!”   张远山哈哈大笑,却是笑而不答,此时含义,他和李冰早已不用再多说一句,早已经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了。   张远山打破了沉默道:“小诗脸上的七日杀之气,今天已是第二日,留给我们的,尚有五天时间。在这五天内,只要找到施下七日杀鬼邪之术的尸或鬼并消灭了,那小诗就会转危为安,从此太平无事。如若不然,恐怕会惹上一场大灾难,那时死的人数,可就不止是一个小诗了。”   李冰吐了下舌头道:“这么厉害?太可怕了!张大哥,我们是不是立即出发到金凤凰去?”   张远山笑道:“李冰,我们现在去金凤凰,最多是消费者身份,难道我们还能告诉别人,我们俩是来捉鬼的?”   李冰也一乐笑了起来,小诗大方地道:“那我们一起去吧,你们两人的费用我包了,算我请客答谢你们!”   李冰明白,小诗只是因为在夜场呆久了,刚才那话是脱口而出,一种职业习惯而已。他认为,小诗现在必是惧怕前去金凤凰。   他故意用话试探着道:“那好呀,我和张大哥就不客气了,等小诗姑娘今夜请我们唱歌!”   他转向张远山道:“张大哥,这样多好,有小诗在,自然能吸引那些孤魂野鬼出来,甚至还可能牵出那个最厉害的鬼王呢!这样的话,张大哥就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就能把那些小鬼、恶鬼、猛鬼统统搞定了!”   果然,李冰话音方落,小诗就害怕地说道:“两位大哥,我们不要去金凤凰了!去别的夜店唱歌吧,不论花多少钱,我来请。”   李冰贼忒兮兮地道:“小诗,去其他夜店是没用的。要保得你平安,必须先解决了威胁你的祸害,而这些祸害,都在金凤凰里面。我们不去,怎么可能消除得了那些威胁到你的祸害呢?”   小诗一时无语,看着张远山和李冰坚毅的神色,又想到了刚才张远山让那女鬼显灵并收伏的事,不禁对张远山敬仰之心大增。   她认为张远山能轻松对付得了那些孤魂野鬼,便不再犹豫了,缓缓说道:“两位大哥,那好,我们就一起去金凤凰!麻烦两位大哥啦!” ☆、第七百一十八章 辟邪口罩   当小诗神色紧张地走入金凤凰的大厅时,她突然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今天金凤凰的生意这么好?简直可以有火爆来形容。   更让她觉得诧异的是,大厅里多了许多她从没见过的人,不止是容貌陌生,甚至连服饰在小诗眼中都觉得稀奇古怪。   那些人,形容古怪,行动呆滞,穿着那些土得掉渣的衣饰,甚至更有人象刚从戏台上下来,居然着一袭长袍大褂。   小诗楞了一下,突然想到张远山说过她撞了邪,阴气缠身,要不是魏菁的鬼魂有求于她暗中施法保护着她,她早能看到许多不干净的东西,也能让那些脏东西缠着了。   小诗头皮上犹如一股电流击过,隐隐发麻,欲转身回头,可又想到张远山的告诫而不敢动弹,呆立在大厅中。   这时,一位大堂经理走上前来,拍了拍小诗肩膀,把小诗吓得‘哇’地一声尖叫,几乎吸引了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   那大堂经理奇怪地问道:“小诗,你这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小刘今天没来上班,打电话说请假了和你在一起,怎么你倒来了却不见她?”   小诗脸色苍白地说道:“马经理,我有些不舒服,这才恳求小刘姐陪伴我一天。有些诗人物品我掉在这里了,是老乡托我带给这两位的,所以这才前来取东西,一会就得走了。”   小诗用手一指身后跟着的李冰和张远山,那大堂经理上下打量了两人一会,慢吞吞地对小诗道:“小诗,好在今天客人不算多,就准了你的假!要是身体好了,赶紧和小刘一起来上班。”   小诗点头道:“谢谢马经理!没什么事的话,我这就带两位朋友到我更衣室去了。”   马经理道:“好的,你快去吧!”。小诗和李冰、张远山刚走出几步,马经理忽然道:“小诗,我忘了告诉你,周董正在里面玩呢!他说打过你电话,可没打通,让我看到你后立即告诉你,叫你前去。”   小诗不敢多言,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带着李冰和张远山就向电梯口走去。   她不敢向四周多看,到处游荡着那些形容古怪的人,她心中明白,这些‘人’其实就是常人看不见的脏东西,也就是所谓的‘鬼’。   在小诗走近电梯口时,她突然发现电梯口没一个人,倒是有三四个鬼正在等候着电梯。小诗心中真发怵,张远山轻轻一拉她的手低声道:“小诗,你别害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赶紧进电梯吧,你要装作和平时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小诗硬着头皮,跟着他们俩进入了电梯中。电梯的轿厢中,三个人和四个鬼正河水不犯井水地乘坐同一辆电梯。   李冰和张远山事先作了周密的准备,用柳叶牛泪涂抹了眼皮,自然也能看得见那四个鬼。只是他们一路上经历鬼事甚多,此时又是有备而来,倒也心下沉着,只当看不见那四个鬼似的。   电梯刚启动,那四个鬼就如发现了什么,噏合着鼻子四处闻着。   小诗隐隐听到其中一个鬼问道:“你们闻到有生人味了吗?”   另三个鬼表情木讷地说道:“这儿到处是生人,可与我们阴阳相隔,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那个鬼摇了摇头道:“不对,我怎么感觉这个生人与我们还有着相同的气味?莫不是这人运程低迷?若真是这样,待会你们可别和我抢,我等替死鬼来投胎已经苦苦等了十几年了。”   小诗心中大惊,张远山伸手一扯她,悄声道:“小诗,你别害怕!那几个脏东西是听不见我说话的,但你不能说话,他们似乎已经嗅出了你的气味!给,你把这副口罩带上,便平安无事了!”   张远山神秘兮兮地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副略微泛黄的口罩,递给了小诗。小诗赶紧接过,入手感觉怪怪的,那口罩上似乎湿湿的。   她因为心中害怕,保命要紧,也不敢多想,毫不迟疑地把那副口罩戴上了。鼻子中传来一股浓烈的腥臊味,小诗胃中一翻,差点呕吐出来,不由得干咳了几下。   张远山狡黠地笑道:“小诗,你现在可以说话了,那些鬼既看不到你,也闻不出你气味,更听不到你说话了。”   小诗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紧张地问道:“张道长,太可怕了,身边竟然有四个鬼!张道长,你能不能现在就消灭了那四个鬼?”   张远山微笑道:“这可不行,那四个鬼只是孤魂野鬼,却并没什么怨气,不会害人的。你别忘了,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找到那个煞气极重的恶鬼,只有消灭了它,你从此方才太平!”   小诗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忽然道:“张道长,你给我的这副口罩也是什么法宝吧?怎么上面的味道怪怪的,还是湿湿的?”   张远山未及回答,李冰却已显得面红耳赤。小诗大为不解地盯着李冰,却听到张远山嘻嘻地道:“小诗,这可真是件法宝!你戴着它,暂时阻隔了你的阴阳之气,所以那些孤魂野鬼才发现不了你。”   小诗惊讶道:“这么厉害啊?只是你上面配的药水好难闻,可把我恶心死了!”   张远山神秘地道:“小诗,这可不是我的配方药水!你没听说过,童子屎辟邪吗?”   小诗不由得再次呕了几声,却忍住没有吐出脏东西来。她神色愠怒地道:“张道长,你弄童子尿给我辟邪,也不提前和我说一下,真恶心!李冰,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看你脸色,你也早就知道了,却也不告诉我!”   李冰脸色显得更红了,张远山狡黠地道:“小诗,你让李冰怎么对你说呢?你可不知道,李冰虽然三十出头了,可他仍是童子鸡呢!”   小诗吃惊地盯着李冰,半晌方道:“李冰,难道这上面的竟然是你的尿?晕死,真恶心!这事了结了,我可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张远山突然奇道:“你们俩别说了,有没有发现怪事?我们进了电梯,怎么说了这么多话,电梯却还没有到三楼停下来呢?” ☆、第七百一十九章 地下密室   李冰闻言,一下了显得紧张了起来,小诗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不由自主地紧抱着李冰的腰。   三个人都不由得看向了电梯里的控制面板,正见到上面的猩红色数字,缓慢地由2跳到了3。   李冰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掰开小诗紧搂着他的双手,略为尴尬地说道:“小诗,没事了,可能电梯出了点小故障,现在已经到三楼了。”   电梯门刚一打开,那四个鬼立即走了出去。张远山也随即一步跨出了电梯,李冰和小诗也立即跟着张远山后面走出电梯。   就在三个人刚走出电梯时,突然觉得眼前一暗,顿觉不妙,正想回头时,却见到电梯门正在闭合,里面的灯光也不停地闪烁了起来。   李冰惊愕地见到,电梯门口那块显示屏上,数字竟然是-1。刚刚明明看到的显示的是三楼,怎么这会儿突然成了地下室了?   李冰赶紧想拉开电梯门,可惜晚了一步,电梯门已经闭合。他急忙按着向上的按钮,可是那按钮上的指示灯却突然灭了,任他怎么按,再也没有半点反应。   张远山镇定地道:“李冰,别去试了,或许这正是天意,我们要找的目标兴许就在眼前。”   小诗害怕地紧握着李冰的手,从她掌心渗出的冷汗的激烈的抖动上,李冰可以想象得出小诗心中有多害怕。其实,这时的李冰同样显得害怕,只不过他的大男子主义,使得他在柔弱的小女子面前,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压住了心中的惶恐。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这地下室似乎并不大,而且也不是漆黑一片。四盏昏暗的节能灯此时已经自动亮起,这应该是一种感应节能灯,只要有人进入这个区域,节能灯便会自动点亮。   李冰疑惑地问小诗道:“小诗,这里是不是你们金凤凰的地下室?”   小诗虽然害怕,可仍是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打量了几眼,颤声道:“是的,这是我们这儿的储藏室。刚刚我们明明按的是上到三楼,怎么这会儿到了地下室中?”   李冰怔怔地道:“小诗,你敢确定这儿真是你们金凤凰的地下室?可是这儿并不大啊,好象也没什么的。”   小诗颤声道:“没错,这儿真是地下室。我也跟小刘姐来过两次,里面都是存放酒品的。你看前面,是不是有道上锁的铁门,那就是储藏室的大门。”   李冰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了一个铁门。铁门上挂了一把大铁锁,李冰皱眉道:“难道我们无意中下到地下室,就是为了看这扇紧闭的大铁门?”   谁知他话音刚落,那扇大铁门一下子变得透明起来,一把大铁门孤零零地悬在空中,显得诡异极了。   三个人都惊得‘啊’了一声,楞了好久,张远山才试着把手伸向那似乎已经不存在的大铁门。   怪异的事发生了,那扇大铁门似乎真的不存在了,张远山的手居然能自由舞动,丝毫没一点阻滞感。   张远山脸色肃穆地道:“李冰,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要管这扇大铁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它既然失踪了,那就是暗示我们要进入里面。”   李冰点了下头,拉着小诗试探地往里走了走。没有任何不适感,李冰带着小诗这才走了进去。   当张远山也走了进去后,眼前一下子全暗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   三人心中惊惧极了,隔了一会,才隐隐看清了身边的人。再过一会,眼前的一切全都清楚了起来。   这似乎是一个幽长的密道,不见有任何照明灯,密道中却充满了一片幽绿之光,把三个人照得清清楚楚。   李冰无意中一回头,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刚才消失不见了的大铁门,此时竟然又再出现了。与刚才不同的是,那扇大铁门已经把三人锁在了里面。   李冰大骇,奋力一推那扇大铁门,却纹丝不动。他心下惊惧,试着猛踹一脚,脚尖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不由得哼哼了几句。   那大铁门仍然纹丝不动,却让李冰一脚踹得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幽暗空间中,那声音显得格外可怕。   李冰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干咳了一下问小诗道:“小诗,你们这地下储藏室就是这个样子?怎么没见有什么东西存放呢?”   小诗双眼流露出惊恐之色道:“不是这样的,里面堆满了东西,可是现在这儿看上去什么也没有!”   张远山沉吟了一下道:“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就顺着这条暗道往前走吧!”   三人手拉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根本不用考虑被什么物绊倒。   走了好久,却始终不见尽头,三个人都不由得害怕和焦躁起来。张远山稳了稳神道:“不好,我们似乎走入了一个虚幻之境。你们俩呆着别动,大家手拉着手,千万不要分散,我来试试破解这虚幻之境。”   张远山闭目念了几句咒语,从包裹里取出一张符纸,用打水机点燃。符纸烧尽,却仍不见有什么变化。   张远山大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符纸到了这里竟然失去了功效!”   三人都不由得大惊,面面相觑之时,忽然觉得眼前似乎有一道阴影闪过,再细看时,却又什么也没发现。   小诗突然惊惧地叫道:“你们看,那儿是什么!”   李冰和张远山赶紧向小诗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密道壁上,出现了一个长发女子的身影。   张远山大喝道:“何方鬼邪在此作祟?速速避开,不然贫道打得你魂飞魄散!”   那个阴影处传来一丝冷得可怕的声音道:“你们来呀!我在这里等了你们整整十年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张远山心中暗暗叫苦,悄声对李冰道:“李冰,我这里还有几道降魔伏鬼符纸,我们各拿一道,一起冲上前,贴在那个阴影上!这或许是我们活着离开的最后一个办法了!”   两个掌心各自紧捏着一道符纸,使了个眼色,同时发力发那阴影处扑了过去。 ☆、第七百二十章 拆迁惹祸   电光火石间,张远山和李冰手中的符纸都已经贴在了那个阴影上。那阴影处传出一声冷笑:“没想到,你竟然还是道士!可是,这有用吗?难救得了你们吗?”   张远山自是心头惊骇无比,虽然自己的道术只是粗通皮毛,可象这次那样,符纸贴上去却没丝毫动静的,却是前所未见。   黑暗中,那道阴影从墙上慢慢飘浮了起来,就如一个悬挂在空中的影子,令人感到说不出的诡异。   黑影发出了咝咝的声响,绿光暴涨,不一会,出现了一个脸上笼罩着绿光的头颅。那死人头不见嘴动,却发出了令人心恻的冰冷话语:“臭道士,这儿本没你们的事,非要掺和进来,那就怨不得我了,这是你们自找死路!”   李冰急道:“你是何方冤鬼,为何在这金凤凰作祟?”   那头颅阴森森地说道:“我是谁这对你们不重要,谁让你们和这个叫小诗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呢?”   李冰道:“你这恶鬼,是不是有什么大的冤情,因而怨气不散,在此作祟?看你年龄,比小诗要大得多,她又不是本地人,你们如何有这么大的冤仇,你非得取她性命?”   小诗早已吓和魂不附体,却听得那恶鬼凄声道:“她和我是没冤仇,她该死是因为她和我的仇人走在了一起,沾上了那种让我仇恨的味道!”   李冰脑子一转道:“恶鬼,你的仇人是不是周子明?他如今就在这金凤凰内,你不找他索命,却欲滥杀无辜,加害于小诗,这是什么道理?”   女鬼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问道:“你认识周子明?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大仇人?”   李冰道:“我也不认识周子明,只不过是听小诗说起过。从小诗身上遭遇到的怪异事件,我就推测到这一切可能都是周子明惹下的祸!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小诗呢?”   女鬼冷冷地道:“虽然我一时杀不了周子明,却能杀了他心中喜欢的女人,这也算是我报仇雪恨的第一步吧!”   李冰见状,也不由得冷笑道:“你这恶鬼,死后不去地府投胎再世为人,却留在阳世为祸。你难道就不担心你早晚有一天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吗?”   看到女鬼迟疑了一下,李冰趁势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为什么不能把你所受的冤仇说给我们听听呢?就算你一意孤行,要杀了小诗和我们,也得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吧?”   女鬼阴阴地道:“那好吧,我就满足你们这个要求,让你们明白是怎么死的!”   女鬼告诉李冰他们,她已经死了近十年。她叫李雪珠,生前的住宅就在现在这个金凤凰的位置。   李雪珠嫁到这个当时叫王家庄的村子上后,丈夫不得得病早亡,结婚不到一年多,李雪珠就守寡了。   丈夫唯一留给她的财产就是一座乡间常见的两层小楼,李雪珠在送别了丈夫后,承担起了照顾好公婆的责任。   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人家因为老年丧子,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之中,竟然在儿子死后一病不起。半年不到,两老双双撒手西去,而他俩的房子自然也让李雪珠继承了下来。   这个王家庄,本就是一个人丁稀少的小村庄。整个庄上,只有十多户人家,而且零散分布。李雪珠家就在王家庄的最西面,在她家西首不到五十米处,便是王家庄历年历代传承下来的坟地。   不到两三年的时间,庄子上的最后几户人家,都把田地转让给了村里,得了一笔费用后,全离开了王家庄到外面讨生计去了。   李雪珠此时也已经三十出头了,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没能和村委的人搞好关系,因此,整个王家庄最后就留下了她一户人家。   没想到,这反而让李雪珠因祸得福。县城发展在换了领导重新规划后,王家庄竟然处在新构建的开发区的中央位置。   本来这一片不毛之地,此刻身价倍涨,成了许多人眼中的馍馍。金凤凰的老板看上了这块地,决定在此地投资建造一座娱乐城,这就是现在的金凤凰。   如此一来,李雪珠家的房子自然就能得到一大笔拆迁费。这对她来说,自是天大的好事,可惜,也因此为她埋下了杀身之祸!   此时的李雪珠,已经不同时开始那个什么都没见识过的村妇。生活的艰难,让她更是理解钱财对于人生的重要性。   这时,一个男人走进了她的生活。这个男人,便是当年开了拆迁公司的周子明。   周子明多次前来和李雪珠洽谈收购地皮的事,可李雪珠也受人指点,不敢轻易出手,向周子明开出了天价。   李雪珠开出的条件颇为棘手,但按当时的情况来看,她的要求其实也并不过分。只不过,李雪珠的这个条件却让周子明为难极了。   此时的周子明,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接到了折迁加建设的业务。只要金凤凰建成,他周子明从此摇身一变,就能跻身于千万富翁的行列。   可惜,李雪珠的条件让周子明犯了愁。如果周子明答应了李雪珠的要求,那不说周子明赚到的纯利润将大幅减少,单是支付给李雪珠的费用,他周子明当时无论如何也不能办到。   谈判陷入了僵局,而金凤凰的老板也发下了话,要是工期不能按时开工,那么他就将重新招标。   眼看自己的富翁梦行将破灭,周子明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情急之下,他想出了一条毒计。   几天后,一辆高档小车直接开到了李雪珠家的门口。从此,李雪珠的生活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那辆小车上下来的是一位三十左右英俊的男子,他自我介绍是XX房产公司的。他也看准了这块地,准备高价收购。   李雪珠自然喜出望外,又不见周子明前来纠缠,一来二去,便与那个叫王强的青年男子混熟了。   王强在此后一段日子,闭口不谈收购的事,只是带着李雪珠四处游玩。慢慢地,守寡了多年的李雪珠对这个风流倜傥的王强,心中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第七百二十一章 积怨为鬼   就在李雪珠对王强春心萌动之时,她哪知道一张看不见的死亡大网已经向她张开了。   这本就是周子明的毒计,只要李雪珠死了,那她无后人亦无其他直系亲属继承她的房子,这块地便成了无主之地,自然让村里收回。   而只要村委收回了这块地,凭他周子明的打点,自然能以较小的代价取得这块地的开发权。   这个王强,虽然外表显得温文尔雅,其实就是不学无术的社会上的小混混。周子明暗中物色了他,让他扮成富家公子的模样接近李雪珠。   果然,不用多久,李雪珠便上了套。在王强的甜言蜜语下,李雪珠很快便昏了头,沉浸在等待王强娶她的性福中。   都说热恋中的女人智商很低,这话形容在李雪珠身上最是恰当不过了。她忘了自己比王强大了好几岁,又是守寡之身,且并没什么姿色,王强缘何会看上她?   而此时,周子明也指使人暗中放出风声,言道李雪珠因为拆迁即将成为富婆,从而包养了一个小白脸。此事,附近的人几乎人人皆知,唯独把李雪珠一人蒙在了鼓里。   过不多久,一次在两人单独一起时,王强显得愁容满面,不住地挨声叹气。李雪珠见状,忙问王强愁苦的原因。   王强告诉李雪珠,自己在上海的工地上出了大麻烦,不但没能力收购下李雪珠家的地,连上海工地上急需的资金他都周转不过来了。   已经为王强痴迷的李雪珠此刻心急如焚,不住地催问王强有没有什么办法可摆脱困难。王强这才吞吞吐吐地告诉要雪珠,如果李雪珠肯把房产出让给其他人,再把这笔转让费借给自己,那他就能渡过眼前这个难关。   李雪珠翻来覆去地激烈斗争了好几天,终于下定决心助自己心上人渡过难关,然后共筑爱巢。   她主动联系了周子明,周子明一反常态,竟然痛快地答应了李雪珠的条件。两人约好在李雪珠家签订转让协议,并由王强作为公证人。   可怜李雪珠根本不明白这种大事必须经过正规公证,只是听到周子明答应现场全额现金交易,不由得喜出望外。   两人约好了日子,在一个夜晚,周子明带着一只密码箱来到了李雪珠家里。   他打开了密码箱,里面装得整整齐齐的一叠叠钞票,把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的李雪珠顿时惊呆了。   她哪知道,这笔钱是周子明通过非法渠道借来的高利贷,只借用几天,目的就是迷惑了李雪珠。其实,这笔钱就是李雪珠的送命钱。   周子明拿出早已打印好的转让协议让李雪珠签字,李雪珠心情紧张地看了又看,在得到边上的王强点头肯定后,终于下定决心在那张协议上签字了。   周子明把钱箱交给了李雪珠,自己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协议放进了衣兜中。   正在忙着数钱的李雪珠,突然感到背心一阵剧痛。她一回头,却见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王强此刻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手中还高举着一把滴血的刀子。   李雪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着剧痛问王强是怎么一回事!当王强把一切阴谋全得意地讲给李雪珠听后,伤心欲绝的李雪珠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周子明示意王强把李雪珠分尸,割下了李雪珠身上的肉,只留下了一副白骨。然后两人悄悄地把李雪珠留下的骸骨埋进了李雪珠家西面的荒坟中,又把李雪珠身上割下来的肉装进了皮箱中,在一个野狗野猫经常出没的垃圾场边,分多次抛尸,悄无痕迹地处理掉了李雪珠的尸肉。   李雪珠被害后,因为心犹不甘,怨气深重,魂魄不散。刚死之人,除了没了血肉之躯外,其他和常人无异,并不具备什么阴灵之力。   李雪珠在亲眼目睹了周子明在事后又杀人灭口,悄悄做掉了王强后,暗暗发誓定化做厉鬼,誓杀周子明为自己报仇雪恨。   在此事过了几天后,周子明便带着施工队伍进驻了王家庄。事情的发展,竟然比周子明预想的顺利。   他放出风声,李雪珠已经把地皮卖给了他,早已带着大量现金和小白脸王强私奔了。由于有李雪珠亲笔签名的协议书还有四百万收购金的收条,村委的人对李雪珠的神秘失踪也没人起疑心,而周子明更是直接得到了这块地皮,连原来设想的从村委手中购买这块地的资金都省下了。   施工队在进驻后,铲除了王家庄西面的那片乱坟岗。从已经塌陷了一个大洞的土坟中起出了李雪珠的尸骨,也没一个人起疑心,都以为那是原来坟中的尸骨。   随着金凤凰娱乐城的建成,李雪珠那股怨气也慢慢凝聚成了一股力量超强的阴灵之力。虽然她的鬼魂被压在金凤凰娱乐城下面,却因为金凤凰老板那雄厚的财力而招致的阳刚之气,让李雪珠的鬼魂一直不能兴风作浪。   小诗本命中阴盛之人,又兼她撞了邪气,一下子打破了金凤凰中阴阳平衡的格局,终于惹出了李雪珠的冤魂。   李雪珠的冤魂此时方得解脱,飘荡在金凤凰中寻访仇人。她仗着这十年间修成的阴煞之气,在小诗的身上嗅到了她仇人周子明的味道,便在小诗身上施下了七日杀的煞气。   让她欣慰的事,小诗终于牵出了她的大仇人周子明。当周子明来到金凤凰唱歌之际,李雪珠的冤魂飘进了周子明所在的包厢。   可令李雪珠始料不及的的,当她正伸出双手欲掐死周子明时,还没靠近周子明的身体,却给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出来,差点把李雪珠打得魂飞魄散。   李雪珠不敢造次,却也不甘心失败,在小心地试探了几次后,这才发现了周子明身上那股强大力量的秘密。   原来,这个周子明因为脖子处天生有颗醒目的胎记,无意中让阴邪之力不得近身。只因那颗胎记像极了“卍”,这才在李雪珠鬼魂欲索命之时发挥了强大的威力,逼退了李雪珠。 ☆、第七百二十二章 虚幻之境   李雪珠的冤魂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李冰心中立即有了一个主意。他冷笑着说道:“李雪珠,你不是想报仇吗?周子明财运正旺,你暂时奈何他不得。周子明经常来金凤凰消费,那是因为他看中了小诗。如果你把小诗杀了,不要说这金凤凰传出闹鬼之事,会变得生意萧条,最终停业倒闭,单就周子明来说,没有了小诗,他还可能再来金凤凰吗?”   李雪珠恶狠狠地道:“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骗我放弃报仇吗?”   李冰摇头道:“你大错特错,如果你真想报仇,就决不能在金凤凰显灵吓人,更不能杀了小诗。只要金凤凰平安无事,那么周子明还是会经常来这儿。他财运现在正旺,但总有低迷时吧?那时,才是你报仇雪恨的机会!”   李雪珠狞笑道:“小子,你这话听起来是不错,可惜,我不会就此而罢手!虽然我因冤死而不能进入地府再次轮回,但牛头马面也怜我死得太冤,允许给我十年时间以待报仇,然后他们再来带我进入地府。”   她转向小诗道:“如果十年期限将至,我的魂魄留在世间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小诗,我虽然杀不了周子明,可你是他心爱的女人,在我魂魄进入地府前,我杀了你让周子明内心感到痛苦,也可解我一丝怨愤!”   李冰哑然失笑道:“李雪珠,你真是没见过世面。你以为周子明真的是喜欢小诗吗?那只不过是有钱人想猎艳的心态,在他眼里,小诗只不过是他内心必欲得之的玩物罢了。你要真杀了小诗,周子明最多难过一时,不用多久,他的目标就转移到其他女子身上了。”   李雪珠的鬼魂此刻显然是暴怒了起来,周身绿光暴涨,凄声怒吼道:“小子,不用拿这些话来哄我了!你们全得死,纳命来吧!”   她双手十指上突然伸出了惨白和指甲,径直对着小诗飞扑过来。   小诗吓得大叫一声瘫倒在地,张远山也是大惊,用早已准备好的最后一张符纸贴向李雪珠的鬼魂。   可李雪珠的鬼魂对于张远山来说,竟然似不存在似的。张远山那捏着符纸的手居然毫无迟滞感地穿过了李雪珠的身体,那张符纸更如一张废纸,压根没有半点儿反应。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冰一下子跳到了小诗前面,弯腰抱起小诗欲避开李雪珠的致命一击。   可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李雪珠的鬼魂。就在他的手还没碰到小诗的身子时,李雪珠长长的十指已经抵到了李冰的后背。   猛然间一道金光从李冰背上迸出,李雪珠的鬼魂与那道金光一撞,立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的绿光立即黯淡了下去。   张远山大喜,这金光一出,他立即明白这是李冰体内的舍利之力在危急关头护住了李冰的血肉之躯,同时也逼退了李雪珠的冤魂。   金光照射下,李雪珠身上的绿光不断变弱,直至最后完全消失。而李雪珠的身形也在那金光撞击之后,在李雪珠那可怕的惨叫声中,慢慢地变得虚弱模糊起来,最后消失在空中。   小诗目睹这骇人一幕,半晌才颤声问道:“张道长,那恶鬼哪去了?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张远山语气中充满了兴奋,安慰小诗道:“小诗,你不用害怕,我们都没死,还好好地活着。我这李兄弟有过奇遇,体内有常人无法理解的超强力量,刚才就是他体内的强大力量,逼退了李雪珠的鬼魂。”   小诗惊喜地道:“原来如此,那这个恶鬼还会再出来作祟吗?”   张远山道:“这恶鬼已经消失,恐怕已经让李兄弟体内的力量已经打散了魂魄,再也不会为害世间了!”   小诗欣喜极了,从地下爬向李冰,拉扯着他的手道:“李先生,太感谢你了。终于摆脱了这恶鬼的纠缠!”   她突然惊恐地道:“张道长,你快过来,看看李先生怎么了?他不会出事了吧?”   张远山一楞,随即心头一惊,赶紧冲到李冰身边。他一看李冰双眼紧闭,侧卧在地上一动不动,更令他心生不妙的是,李冰体内涌出的那道金光,在李雪珠的鬼魂消散后,竟然还没有消失。   张远山伸出手指,一试李冰的鼻息,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大声叫唤着李冰,李冰却仍是没有什么反应。   张远山心下惊骇,再搭了搭李冰的脉博,只觉一切正常,不由得长长吐了口气。他心中纳闷,李冰既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的症状,鬼魂也已经消失不见,却如何不再苏醒过来?   他忽然想到了一事,心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张远山心下惴惴地问道:“小诗,刚才那恶鬼扑向你时,李兄弟为你挡了那致命一击,你有没有看到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诗见张远山如此慌张,心中也觉得事情颇为不妙,努力想了一会,吞吞吐吐地说道:“张道长,我见到那恶鬼向我扑来时,李先生冲过来挡在我面前。那恶鬼碰到他的背心,立即让那金光弹了出去,可李先生的身子也给撞飞了起来,摔在了那墙壁上,这才滚落在地!”   张远山叫苦不迭,哀声叹道:“我当时也是看见这情形,见李兄弟一直不醒,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坏的情况。我最担心的是,李兄弟虽然没性命之虞,可是他与墙壁那一撞,已经把他撞得昏迷了过去。老天保佑,李兄弟不会出什么事!小诗,我们快想办法带着李兄弟离开这里!”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你们还想离开这里?想走那是走不掉的,因为你们所在的地方,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虚幻之境。”   张远山和小诗惊得魂飞魄散,这明明是李雪珠的声音,可急速回头看时,却什么也没发现。   李冰已经昏迷,而自己毕生所习道家法术,似乎对眼前这个恶鬼根本不起作用。张远山不由得绝望极了,长叹一声道:“小诗,看来我们三个今天全活不了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人践鬼约   小诗见张远山都如此绝望,不由得吓得大哭起来。却听得李雪珠的鬼魂冷冷地道:“你哭什么?我不杀你了!”   小诗一时没反应过来,张远山却大为震惊,他惊恐不安地环顾四周,颤声问道:“李雪珠,你为什么不显身?”   李雪珠那令人心寒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这道士,这同来的小子是什么人?你没看到那道舍利金光吗?太厉害了,那舍利金光打散了我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魂魄,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张远山心中暗惊,这李雪珠的鬼魂可能真是因为怨气深重,修得了强大的灵力,在那舍利金光一击之下,居然没有打得魂飞魄散。   不过他见那女鬼似乎也颇为忌惮,又说一时半会不能再凝聚成形,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不甘心就此放弃。   张远山强作镇定地问道:“李雪珠,你怎么识得这是舍利金光?你可知道我那李兄弟是什么来头?他可是与佛有缘之人。”   李雪珠的声音居然一下子低了下去,完全没了刚才那股令人心寒的气势,但听得她幽幽地道:“我虽然是一农妇,可生前却也笃信佛教。在我死后,牛头马面曾对我说过,若我有缘,得遇佛缘深厚之人,可化解我的戾气,再世投胎于富贵人家。”   张远山心中一动,镇定地道:“李兄弟体内吸收了六颗舍利灵力,在南京栖霞寺千佛洞得遇佛祖金光普照,又蒙空明禅师收为俗家弟子,这岂不正是与佛有缘之人?李雪珠,你若肯放过小诗,不造杀孽,那岂不是美事一桩?你不信我所说,但牛头马面之说,你总不能不信吗?”   李雪珠半晌没有声音,隔了许久方才道:“若果真这样,我自放过小诗,但我不会放过周子明这畜生!”   张远山赶紧道:“周子明作恶多端,手上又沾了你的鲜血,他死不足惜!只要你放过小诗,答应不再加害于她,待李兄弟苏醒后,他自能诵经超度于你!”   李雪珠幽幽地道:“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答应你的要求。不过要我放过小诗,她就必须为我办一件事,不然的话,我宁肯投不了胎,也不会放过她。”   小诗颤声道:“李雪珠,你要我为你办什么事?如果我办到了,你真的会放过我吗?”   李雪珠道:“只要你给我办成了那件事,了了我的心愿,我戾气散尽,自然不会加害于你。”   小诗惊惧地道:“那好吧,李雪珠,你要我帮你办什么事呢?”   李雪珠冷冷地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难,我只要你设法把周子明脖子处那个佛教的卐字胎记抹去,我杀了周子明这畜生,心愿一了,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小诗惴惴不安地问道:“李雪珠,这个胎记是他生来就有的,我怎么能抹去呢?”   李雪珠冷冷答道:“这可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去。我给你一天时间,不然的话,就算你离开了这里,你的躲不过七日杀。”   她又道:“你这道士,可不许跟我耍什么花样!事成之后,你许诺的让这位李先生给我超度的事,可千万别忘了。这是虚幻之境,也就是人们日常所说的梦境。对于你们来说,我就是你们的梦魇。既然你们和我达成了君子协定,那我就放你们出去。”   张远山正待再问,却突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度醒来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不在什么地下室中,而仍是在电梯中。   张远山心中惊疑,待他看到身边躺着的李冰和小诗时,刚才的那恐惧一幕立即浮现在了脑海中。   他呼叫着李冰和小诗,不一会,只见小诗悠悠地醒来,而李冰却仍是昏迷不醒,更让他感觉惊诧的是,李冰的脸色居然一片通红,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   张远山再试李冰的鼻息和脉博,见李冰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他始终弄不明白,自己和李冰夜里根本没有喝酒,李冰却为何昏迷不醒,而且似是酒醉状态?   张远山百思不得其解,习惯性地看了下手表,不由得惊呼起来:“这怎么可能?我们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竟然只有短短的半分钟时间?”   小诗虽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可听张远山如此一说,也赶紧看了看手表。没错,时间距离他们进入电梯,勉强过了半分钟。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个梦?这太不可思议了。看到李冰昏迷不醒,张远山心下便明白了,这确实是一个梦,不过是一个真实的梦。   张远山吞吞吐吐地道:“李雪珠!”,小诗的脸上立时出现了惊惧之色,她喃喃地道:“张道长,那个女鬼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从小诗的反应中,张远山更是确信刚才这个荒诞不经的梦境,其实是完全真实的。因为他故意说的‘李雪珠’的三字,小诗一下子就知道了是那个女鬼的名字。这就说明,刚才那梦境,张远山所见和小诗所见完全相同。   他咳了一声道:“小诗,这一切都是真的。你还记得李雪珠和你达成的协议吗?你若想摆脱厄运,保得一生平安,你就得在一天时间内,想办法帮李雪珠把事情办成了。”   小诗脸色苍白,喃喃地道:“张道长,我记住了!我来想想办法吧,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我一命!张道长,你说会不会是李雪珠在骗我,等我办成了事,一样要杀了我呢?”   张远山摇头道:“小诗,不会的,你就放心吧!鬼魂比人讲信用多了,没有那么多歪歪心思。再说了,那个李雪珠生前也是苦命之人,又被周子明设计残忍杀害,你若是帮了她,她对你只有心存感激之意,怎么可能再来害你呢?”   小诗神色方定,感激地看着李冰道:“张大哥,今天多亏了李先生舍命相救!李先生已经昏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苏醒过来!”   张远山苦着脸道:“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小诗,我们先把李冰背出电梯,找个休息的地方让他恢复一下元气吧!” ☆、第七百二十四章 包厢春意   电梯门随着清脆的‘叮’的一声,缓缓打开了。张远山吃惊地发现,他们三人乘坐的电梯竟然已经到了三楼。   小诗脸色煞白,显是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一刻中缓过神来。张远山看着昏迷不醒的李冰,心中焦急,他犹豫了一下对小诗说道:“小诗,你是留在金凤凰还是跟我走?李冰昏迷了,我好担心他,想先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诗心中害怕极了,本能地说道:“张道长,你不能甩下我,我需要你的保护!”   张远山轻叹道:“小诗,刚才的一切似是梦境,其实都是真实的。你也见到了,我很惭愧,修行尚浅,不能降伏得了那女鬼。现在唯一的希望是那女鬼能信守诺言,因为得遇李冰而释去怨气重新再世投胎,不再为祸人间。”   小诗心有余悸地说道:“张道长,刚才那一切要是真的,那我也只有一天的时间了。记得李雪珠的鬼魂威逼我,让我一天内想法设想除掉他脖子上的‘卐’字胎记,这才肯放过我。张道长,且先不说我能不能办到,我只想问一句,如果我办成了这事,那我是不是就是害死周子明的凶手?”   张远山沉吟了好一会道:“周子明是杀死李雪珠的主谋,他本罪该万死。只是如果他命中阳寿未尽,却因你帮女鬼办成了这事,那他的死自然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只不过小诗你也别太过担心,如果李雪珠说的牛头马面和她十年之约是真的,那么我猜想,这十年之约到期之时,也将是周子明死期将至之时。”   “小诗姐,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电梯门口出现了一个保安,神色狐疑地看着电梯内的三个人。他指着躺在电梯内的李冰问道:“这位先生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忙道:“这位是我兄弟,他酒喝高了。”   小诗也点了点头道:“小王,这两位是我朋友。你帮我把醉酒的李先生扶到贵宾休息室吧!”   保安小王‘嗯’了一声,弯下腰扶起李冰,刚把他架出电梯,只听得走廊上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大着嗓门道:“小诗,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一直打你电话联系不到你!”   张远山低声问道:“小诗,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周子明?”   小诗轻轻点了下头,对着那男人说道:“周董,我今天有事没能前来上班,手机没信号我也不知道呀!对了,周董,我这位朋友喝醉了,能不能麻烦你把他送到医院去?”   周子明看了一眼李冰,不悦地道:“小诗,他是你什么人?男朋友吗?”   小诗愠怒地道:“周董,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他们只是我的朋友,是普通朋友,懂吗?”   周子明这才换了副笑脸说道:“小诗,我和你开玩笑呢,千万不能生气啊!这样吧,我让司机阿四帮你把你的朋友送到医院,你留下陪我唱歌怎么样?”   小诗犹豫了一下,却听到张远山在耳边轻声道:“小诗,你赶快答应了他。我刚看了看周子明的面相,虽然他财气很旺,可是面露死气。或许今夜正是机会,你能兑现与那女鬼李雪珠之约,把周子明的胎记抹去,让那女鬼报仇后消除怨气,不再留在世间为祸!”   小诗心中一惊,却也意识到这是自己能死里逃生的唯一机会,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周董,那就麻烦您了,让阿四送我朋友去医院吧!”   周子明回头推开包厢门,对着里面大声叫唤阿四。话音刚落,阿四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周子明交代了阿四几句,正当阿四想离开时,周子明突然叫住了阿四道:“阿四,既然这两位是小诗的朋友,咱可不能怠慢了。你把我的银行卡带上,却ATM机上取点钱,小诗朋友住院的费用我全包了。”   阿四心领神会,明白周子明一是在众人面前摆足了排场,二是让自己能在医院多呆会自己,别来打扰周子明和小诗在一起。   他接过了周子明递来的银行卡,上前和张远山打了个招呼,两人一左一右搀扶起昏迷的李冰,向电梯口走去。   小诗跟着周子明来到了包厢中,包厢中还有几位客人,见到小诗进来,都站起来和小诗一一招呼。他们当然清楚周子明和小诗的关系,见到周子明的眼色,全都推说时候不早要回家,一一和周子明还有小诗打招呼告别。   周子明也不阻拦,爽快地和众人道别。当其他人刚走后,周子明一把按掉了包厢中的照明灯,搂着小诗在沙发上亲昵起来。   小诗平时就对周子明没多大好感,这时闻到周子明满身的酒味,更是心生厌恶。   她轻轻地挣扎着,欲推开周子明。周子明自然感觉到了小诗的意思,平日里他对小诗百依百顺,只是今天酒喝多了,又没第三者在场,不免一时春心大动,见小诗拒绝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为不悦。   周子明恼怒地道:“小诗,我对你怎么样?我周子明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女人!你看看我把其他女人放在眼里吗?我当你女神一样敬,你却总是不给我面子。”   小诗本就是混迹夜店的乖巧女子,逢场作戏、察言观色是她们吃这行饭的人的本能,如何不知周子明内心的愠怒?   她本来对周子明欲迎还拒,那只是因为贪图周子明的钱财,是勾引周子明的一种策略和手段。每次周子明显得有些不悦时,小诗都会表现得百般妩媚、千种柔情,让迷恋她的周子明更是爱恨交加,欲罢不能。   尤其是今天夜里,小诗刚刚经历过那惊魂一刻,那女鬼要托她办的事更是象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她如何敢得罪周子明?   小诗忽然在周子明那喷着酒气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撒娇地道:“周董,你别着急嘛!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吗?只要我身体恢复了,我会好好陪着你的。说来也怪,今天晚饭后,我就感觉身体没什么不适了。”   周子明给她那突然一吻,一下子如堕入了温柔乡中,半天没回过神来。当他擦了擦那因为酒精而显得迷蒙的双眼,发现小诗正撒娇地搂着自己脖子,双眼含春,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时,周子明一下子内心激动了起来,真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之快。 ☆、第七百二十五章 厄运将临   其实周子明心中一直很明白,小诗只不过是一夜店女子。像小诗这样的女子,只要他周子明需要,又有谁不对他主动献媚呢?   玩多了女人的周子明心中常常有一种失落感,所以当他第一次看到小诗后,那种异样的感觉,让他打定主意把小诗和其他女人分开来看待。可以说,玩惯了女人的周子明,欲在小诗身上玩的是一种早已失去的感觉。   小诗轻轻掰开周子明那粗壮的双手,柔声道:“周董,我要去趟洗手间,你等我一会。”   周子明心猿意马,一把抱住小诗那柔软的腰肢,在小诗的脸蛋上胡乱亲了起来。   他的双手不规矩地把小计那性感的超短裙撩起,肥硕的双手不停地抚摸着小诗那光洁的大腿。   小诗不觉发出了**之声,那抹着淡淡唇膏的嘴唇给周子明喷着酒气的嘴唇压着,顿觉透不过气来,不由得张开了紧闭的双唇。   当她那小巧的舌尖伸入周子明口中之时,周子明如何忍耐得住?他疯狂地吸吮着小诗那散发着香津的舌头,一只手紧紧搂着小诗的蜂腰,另只手则慢慢上移,竟然伸进了小诗的内裤中。   给周子明一撩拨,小诗也来了生理反应。她不停地娇喘着,身子不住地扭动,这反而更加刺激了周子明的欲望。   周子明一把扯下了小诗的小内内,突然弯下腰,开始用力地亲吻着小诗那光洁的大腿。小诗的大腿内侧,给周子明的胡须摩擦得痒痒的,不住地娇笑**。   小诗轻轻地推着周子明的额头,不让他进一步进攻自己敏感之处。此时的小诗,虽然也是欲-火焚身,可面对死亡的恐惧,还是让她心中保留了一丝冷静。   想到了那女鬼李雪珠的恐怖要求,小诗忽然心中一动。她捧起周子明的下巴道:“周董,你别着急,今天夜里,我什么都交给你。”   周子明不禁大喜过望,一时倒也楞住了。小诗抽出周子明的领带,象牵狗一样把周子明慢慢拖到自己胸口。   她把领带一端轻轻地咬在自己朱唇中,周子明的脸正好闷在了小诗的双-乳中。周子明顿觉浑身飘飘然,大口地喘息着,死命地吸着小诗胸口的香味。   小诗轻轻在推开他的头,开始慢慢地给周子明解开衬衣的领口。不一会,周子明的上衣就被小诗解开了三粒钮扣,几乎上身全赤-裸着。   周子明忽然全身如撒尿般地一抖,小诗那轻软的双唇已经亲在了他的胸口。似一股电流击过了周子明的全身,他也不觉发出了一丝粗浊的低吟之声。   小诗那灵巧的舌头吸吮着周子明的乳-头,让周子明浑然忘我,沉浸在一种强烈的欲望感中。   看到周子明如痴如醉地闭上双眼不断地**着,小诗一只手悄悄地从小坤包中取出了一枝口红,悄悄地抹在了自己嘴唇上。   她借着包厢内微弱的灯光,果然发现了周子明的脖颈处有颗很大的灰黑色胎记。那胎记象极了佛教中的‘卐’字符号,难怪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逼退了欲扑上前索命的李雪珠的冤魂。   小诗双手抚摸着周子明的胸膛,自然而然地把樱唇移到了周子明的脖颈处。她看准了位置,在周子明的胎记处深深地吻了下去。   借着微光,小诗确信她的口红已经把那个‘卐’字形的胎记完全覆盖住了,这才轻轻推开周子明,万般柔情地说道:“周董,我要!在这里不方便,我们去酒店吧!”   周子明如梦初醒,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他还没回过神来,小诗已经把周子明放在歌厅包厢中茶几上的手机递给了周子明,同时温柔地帮周子明开始系上衬衣钮扣。   享受着小诗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的抚摸,周子明此时心中欲-火大盛,恨不得立即和小诗前去酒店,把小诗狠狠地推倒在床,巫山云雨一番。   他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阿四的手机,根本无暇问及李冰他们的情况,直接命令阿四立即返回酒店,送他和小诗离开金凤凰。   趁周子明拨打电话时,小诗站起身来,整了整妆容。周子明睁着血红的双眼,贪婪地盯着小诗那魔鬼般的身材。   不一会,阿四到了包厢门口,敲了敲门,隔了一会才敢进入包厢。周子明乐滋滋地对着阿四说道:“阿四,你一会把我和小诗送到XX酒店后,不用等我们了,你直接开车回家吧!”   阿四点了点头,毕恭毕敬地说道:“周董,车子就停在下面,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发?”   小诗娇声道:“阿四,你先和周董下楼,在下面等我,我去趟洗手间就下来!”   阿四大声答应了一句,却见周子明已经迫不及待地向电梯口走去,赶紧跟了上去。   电梯口站着的保安小王很有礼貌地为两人按下了下楼的按键,不一会,电梯门就打开了。   周子明一步跨入了电梯,谁料想他刚跨入电梯,电梯中的照明灯忽然一明一暗地闪了起来。   周子明骂骂咧咧,正待跨出电梯。就在那一霎那间,电梯门却突然迅速关闭,在外面的阿四根本来不及反应,电梯门就已经舍上。   阿四和保安小王同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因为就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在明灭的灯光下,他们清楚地看到,电梯中周子明的身后,一个面目狰狞浑身血迹的白衣女子正站在他的脑后。   在电梯门快速合上时,周子明也突然感觉到了脑后一股寒意。他一个激零,刚才的酒意和淫-欲之心顿时消退了大半。   周子明缓缓地转身向后看去,惊见一白衣女鬼正与他面对面地四目相对,不由吓得惨叫一声,摔坐在了电梯中。   电梯中的灯光完全灭了,代之而来的是一片令周子明无比恐惧的黑暗。黑暗中,两点绿光正冷冷地扫视着他,并传来了阵阵凄厉的哭喊之声。   周子明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周子明话刚问完,电梯中忽然明亮了起来。不过那不是电梯中的照明灯发出来的光线,而是一道诡异的绿光。   绿光之中,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面无表情地站在周子明面前。 ☆、第七百二十六章 世外桃源   金凤凰量贩式KTV出事了,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封锁了现场。   本地小有名气的房地产开发商周子明惨死在金凤凰的电梯中,这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周子明的死状极惨,现场目击者亲眼目睹了当金凤凰的电梯门在大厅打开时,一具无头尸体扑倒了下来,重重在摔在大厅的花岗岩地面上。   鲜血喷涌在花岗岩地板上,半个血肉模糊的头颅滚落在电梯中,整个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据目击证人司机阿四和保安小王供述,当时周子明步入电梯时,电梯中空无一人,却隐隐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飘悬在周子明的身后。当然,这个白色影子之说无疑为此事添上了灵异色彩,根本不能作为现场目击证据。   而电梯当时没在二楼停留过,这一切都有监控录像为证。当电梯在底楼大厅中打开时,现场有四五个等候电梯的人亲眼目睹了这恐惧的一幕。   电梯门刚打开,他们就见到了无头尸体扑倒的骇人一幕。经过周密的勘察分析,周子明的死应该是一桩意外事故,是电梯故障致死,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现场分析结果显示周子明刚进入电梯时,电梯突然发生了故障。先是电梯门迅速关闭,然后开始向下运动。   而在这过程中,电梯内侧的门突然打开了。猝不及防的周子明,一下子嵌入了电梯门中。电梯门又迅速关闭,紧紧地卡住了周子明的头颅。   在电梯持续向下运动中,周子明被电梯内侧门卡住的头颅与电梯井内的物体不断发生碰撞和摩擦,这就导致了他的头颅被磨碎了半个,并且最终从他的脖子上断裂了下来。   虽然这一事件过于血腥和诡异,但电梯故障致死说虽然显得勉强,却成了唯一合理的解释。此案虽然了结,坊间传说却刚刚开始,各种版本的灵异杀人之说充斥了街头巷尾。   小诗也在经历了几天的惊吓和配合警方的调查后,终于慢慢情绪稳定了下来。她买了花篮和水果,来到了医院探望仍在昏迷中的李冰。   张远山此时也是一筹莫展,医生在对李冰做了祥细的检查后,也弄不明白李冰到底犯了什么怪病。   李冰的生命体征一直很稳定,甚至可以说和健康的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他象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中,犹如一个熟睡的孩子,迟迟不肯醒来。   背着医生张远山偷偷地开坛作法,欲搞清李冰是不是撞了邪,可仍是毫无结果。   且说李冰在被李雪珠的鬼魂猛烈一击,体内的舍利金光破体而出,打散了李雪珠的鬼魂之形时,他也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顿时昏迷了过去。   当他从昏迷中悠悠醒来时,睁眼一看四周,不由得心中大奇。这是一个他从没到过的地方,山清水秀,景致漂亮极了。   被眼前美景相迷的李冰,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还在那个可怕的地下密室中,怎么这会儿忽然会来到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身边的张远山和小诗又哪去了?   “难道我死了?”,李冰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一阵剧痛告诉他,他还活着。   他突然觉得腰酸背痛,原来自己竟然躺在地下。李冰一骨碌翻身坐起,看着眼前的美景,努力回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极欲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咦!这儿有人!”,一个清脆动听的年轻女子声音在李冰不远处响起,声音中似是充满了惊喜之色。   李冰循着声音望处,只见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位漂亮的姑娘,与四周的美景相互辉映,直让李冰怀疑这是不是仙境中遇到的仙女。   李冰不由得盯着那女孩子多看了几眼,只见她一身素白的连衣裙,背着一只淡绿色的旅行双肩包,那宛如画中人的漂亮脸蛋上充满了惹人怜爱的笑意。   就在李冰发楞间,那女孩子轻盈地来到了李冰面前,很大方地说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李冰心下正自奇怪,又突然遇到了这么一位天仙一般的女孩子,心下一动,不禁反问道:“你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   那女孩子嫣然一笑道:“我叫徐若雅,你叫我小雅就行了。我来这里是旅行的呀,没想到碰到了意外情况,正在发愁间,突然就遇到了你。”   “旅行?”,李冰满脸疑惑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徐若雅摇头道:“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名字。我大学刚毕业,前几天突然接到一个以前朋友的电话,说是圆我读书时的一个梦,资助我到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旅游。”   徐若雅告诉李冰,她在接到电话后,就收到了一笔钱。不多久,就来了一辆车,把她接到了这个山区,然后司机告诉她,让她在这里好好玩,一个礼拜后就会来接她回去。   徐若雅还没弄明白事情的原委,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稀里糊涂地上了那辆车来到了这里。但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立即吸引了她,她不由得抛开所有疑虑,在这里欢快地玩了起来。   玩了整整一天,快日暮西山时,徐若雅突然想到太奇怪了,她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转了大半天,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心中开始不由得慌张了起来。   正在她害怕发楞时,突然见到了坐在地上的李冰。眼看李冰看上去比较敦厚,不象奸诈之人,这才满心喜悦迎上前来。   李冰听徐若雅说完,顿觉此事大为蹊跷。他见到徐若雅天真无邪的笑容,不忍心给她带来紧张和不安,于是便撒了个谎,告诉徐若雅,自己是在读研究生,趁着假期前来旅游,这才来到了这个地方。   两人颇为投缘,聊了一会,眼看天色将暗,李冰对徐若雅说道:“小雅,你看天色不早了,我们快找个地方歇息吧!在这深山之中,夜宿在外恐怕有意想不到的危险呢!”   徐若雅‘嗯’了一声,见到李冰正在掏出手机,不禁噗嗤一笑道:“李冰,你是不是忘了,在这里手机是没有任何信号的啊!” ☆、第七百二十七章 幽境山庄   李冰闻言一楞,赶紧一看自己的手机屏幕,果然没一点信号。他沮丧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中,对着徐若雅说道:“小雅,手机都没信号了,可想而知这里有多偏僻。我们快沿着山路下山吧,争取在天黑前找到落脚之处。”   两人一前一后地沿着山间公路向山下走去,刚转过一个山角,徐若雅忽然惊喜地一指山谷处说道:“李冰,你看山谷中是不是一个度假山庄?”   李冰循声看去,果然见到暮色霭霭中,山谷处隐隐露出了一排精致的建筑。   李冰欣喜地道:“看来这里果然是一个旅游胜地,这山谷中应该是一个度假山庄。小雅,我们赶紧下山吧,不然一会找不着路可就麻烦了。”   两人加快了脚步,沿着盘山公路向那个度假山庄走去。   看到徐若雅气喘吁吁的样子,李冰停下了脚步,主动要求帮徐若雅背上了她那沉重的旅行包。   就在徐若雅刚卸下旅行包时,她突然惊叫了一声:“哎呀!李冰,糟了,前面没有路了!”   李冰这时也早已发现,远处山脚下的盘山公路已经淹没在一片**之中,在没有任何渡船的情况下,是决不可能通过那片**之地的。   他虽然心中沮丧,可仍是不露声色。怜香惜玉的大男子主义,使得李冰这时异常的镇定。他明白,他的任何泄气的言行,都有可能给处于暮色之中的徐若雅带来恐慌。   李冰沉着地道:“小雅,别急。天无绝人之路!虽然出山的路已经被水淹没,但那个山庄还在,我们肯定有办法到达那个山庄的。”   徐若雅突然惊叫道:“李冰,这里有块警示牌,你快来看看,好象就是那个山庄所立。”   山道旁边果然立着一块崭新的木牌,上面写着几行毛笔字。李冰赶紧趋身前往,仔细地看了看那木牌上的告示。   李冰的判断没有错,山谷中的建筑果然是一个度假山庄,而这警示牌也正是山庄所立。   警示牌上写着:因水库放水,暂时阻断山道约一周。故请山上没来得及撤走的游客,前往山庄住宿,切勿留在荒郊野外,以防野兽蛇虫侵害!   李冰奇怪地嘟囔道:“这也真是的,水库要放水这种大事竟然不预先通知并禁止游客上山。幸好下面有座山庄,要不然游客被困山上,还真说不定有什么危险呢!”   一路上有了李冰的陪伴,徐若雅那活泼的天性显露无遗。她似乎并没感觉到什么害怕,反而开心地笑道:“我才不担心呢!那个神秘的司机说好一周后来接我,时间还早着。我那朋友又给了我这么多钱,封了山正好能安心地玩玩。”   她忽然噗嗤一笑道:“这个警示牌,虽然是山庄的人好心友情提醒,可上面的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让没来得及走的游客去做他们生意嘛!”   虽然天色越来越暗,两人倒开始慢慢熟悉起来,气氛也变得越来越轻松。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然到达了山庄门口。   李冰抬眼看了一下那座山庄,心中惊叹不已,这是典型的徽式明清建筑。在这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中,这复古建筑显得与大自然那么的协调,不得不令李冰佩服策划设计者那独到的眼光和智慧。   山庄的环境显得异常干净,一座高大的门楼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上书:幽境山庄!   整个山庄外面不见一根电线杆,山庄大门口也没有路灯,倒是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不过看得出来,灯笼中并不是点燃的蜡烛,而是电灯。   古朴的大门上显得一尘不染,李冰轻轻一推大门,大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两人小心翼翼地跨过那高大的门槛,见到里面的摆设俨然是电视剧中见到的仿古客栈的模样。   徐若雅叫了一声:“有人吗?”,大厅中一片死寂,没人回答。   李冰走到那仿古的帐台前,看到柜台上还摆放着几本仿古竖式线装帐本,显然是用来登记游客入住的。   他看了一眼四周,回头对徐若雅道:“小雅,这儿的服务员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耐心等一会吧!”   李冰话音未落,却看到徐若雅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指着李冰身后惊惧地叫了起来。   李冰心中一惊,赶紧回头,却愕然发现,刚才还空空如也的帐台里面,竟然坐着一个脸色铁青的中年女人。   李冰心中大惊:“难道自己见鬼了?”,他下意识地大叫一声:“你是谁?”   那僵尸一般的女人忽然睁开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人,令李冰和徐若雅心头直冒寒意。   只听得那女人犹如锯木一般难听而冰冷的声音道:“我是谁?当然是这里的老板了。你们两个是来上山游玩的小情侣吧?水库放水,得一个礼拜退去,你们是不是想入住这里?”   听得那女人所说,李冰才稍稍放下心来。他尴尬地说道:“老板,你搞错了,我和这位徐小姐也是刚才在山上碰到的。因为天色已晚,又看到了山庄竖在路边的警示牌,这才两人结伴前来山庄投宿。”   那中年女人仍是冷冷地道:“既然是来住宿的,那先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登记下。要什么房间,你们自己看这墙上挂的价目表。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千万不要跟我讨价还价,在这个景区中,只有我们这一座可以歇脚的度假山庄,何况现在正是水库放水期,内外交通全阻断了。”   李冰抬眼看向墙上,果然见到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块小木牌,上面标着各种客房的价码。   看着那些价目表,李冰感觉到这也太贵了些,收费甚至超过了外面大城市中的五星级宾馆。   但他心中明白,这是旅游景区的通病。自己既然无缘无故地来到了这里,又为水库放水所困,除了在这唯一的度假山庄落脚,别无选择。   听到那边老板在叫唤,李冰伸手入袋,欲按老板所说,先预付一个礼拜的住宿费和押金时,突然手停住了,脸上显得尴尬之极。   他发觉自己口袋中只有几百元钱,远远不够支付在这度假山庄中一周的开销。 ☆、第七百二十八章 入住山庄   正在李冰尴尬极了,一只手伸进口袋中摸不出来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阴恻恻地说道:“年轻人,跟我来吧!最好的房间留给你们了!”   李冰一惊,急转头看时,却见到是那脸如死尸的旅馆老板娘正拎着一大圈钥匙,拍了拍他的肩,面无表情地向楼上走去。   李冰尴尬地道:“老板娘,我还没付钱呢!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便宜些给我们入住呢?”   那老板娘阴森森地道:“小子,你有福分,这位小姐给你买单了。别磨叽了,快跟我楼上来看看你们的房间吧!”   李冰脸色绯红,偷眼看了一下徐若雅,却见她正笑靥如花地含笑看着自己。   李冰耳边传来了徐若雅那好听的声音:“李冰,还不跟老板娘上楼吗?你别介意我擅自作主买了单,因为接我来这儿的人,给了我一大笔钱,对我说必须用光后才能回去。现在遇到水库放水,交通中断,我们不得不在这儿住一个礼拜,因此我才灵机一动,主动买单,就是想用完这笔钱早一点回去。”   李冰听徐若雅很自然地一说,这才尴尬之心略消,他颇有绅士风度地弯腰说道:“如此,李某万分感谢徐小姐的盛情!离开这里后,我来请请徐小姐作为回报。”   徐若雅嫣然一笑,李冰赶紧弯腰抢过了徐若雅的旅行包,乐呵呵地说道:“徐小姐,哦,还是叫小雅吧,这样不大见外。你这么热情好客,这点苦力活,你就给个机会我来做吧!”   徐若雅浅笑了一下道:“李冰,你好风趣。那行,你就帮我把旅行包扛到楼上吧,听老板娘说,你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   听到徐若雅那细细的高跟鞋击打在木质楼梯上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只手拎着那只沉重的旅行箱的李冰突然感觉到了今天遇到的事十分怪异。   他一直纠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在此之前,他又做了什么,可是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开始思念起赵婉儿他们,心想要是大伙都在一起,那至少还能商量一下,如今却不知自己为何离开了他们,压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处在这么一个陌生诡异的环境中。   李冰边走边想着,突然想到了他被迫留在这里,是因为水库放水冲断了山路。李冰心中一个激零:水?难道是北方玄武?六合不就是在四象代表四个方向的基础上,再加上‘上’和‘下’,也就是‘天’和‘地’吗?难道自己突然身处这个环境,竟然是应了六合中的北方之说?   此念头一出,李冰心中立即警觉了起来:为什么这个地方如此怪异,那个旅馆老板娘显得如死人一般,难道这个旅馆不是阳世旅馆?   李冰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虽然那个旅馆老板娘行为怪异,脸蛋又象死尸一样,可自己却明明感觉到那是一个活人。   “李冰,你在想什么?我们已经到了!”,徐若雅推了推李冰的胳膊,李冰这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那个旅馆老板娘冷冷地看着李冰道:“小子,你就住在202房间,那位徐小姐就住203吧。你们记住,现在是特殊情况,正是水库放水断路之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因此,你们俩住在了我旅馆之中,没事就不要离开旅馆,特别是晚上,不要随处乱走,有事可到吧台叫我。”   李冰不解地问道:“老板娘,水库放水只是断了与外面的交通。这山谷中景色这么好,为什么你劝我们不要出去玩呢?难道让我们一直闷在这旅馆中?”   那老板娘冷冷地道:“我有说过不能让你们到山谷中玩吗?只是提醒你们,水库放水,道路堵塞,这儿又没电话,手机也打不通。万一你们碰到什么麻烦,出了意外我们可担当不起。”   徐若雅赶紧道:“老板娘,我们知道啦!谢谢你的好心提醒!李冰,还不赶紧帮我把旅行箱放进房间吗?玩了一天,我都累死了!”   李冰欲待再问,听得徐若雅如此之说,只得咽回了话头,把旅行箱拖进了徐若雅的房间。   刚走入房间,李冰不禁捂鼻道:“老板娘,这就是你所说的最好的房间?怎么这么大的霉味啊!”   跟在后面的徐若雅闻言赶紧上前两步,嗅闻一下,也皱眉道:“老板娘,这个房间味儿这么大,你叫我如何入住?”   老板娘铁青着脸,走到了窗户前,拉开了原来紧紧密闭的窗帘,又打开了吊扇,给房间通风。   徐若雅慢慢踱到窗户前,透过木头框架的玻璃窗户向外眺望。虽然天色已暗,但仍隐隐可见不远处的山峰。   李冰则担心地看着那个慢吞吞旋转的吊扇,似乎担心这个吱呀作响老掉牙的吊扇随时会掉下来。   老板娘打开了房间内的电灯,阴阳怪气地说道:“徐小姐一直盯着窗外,是不是觉得这窗户面对的景色特别好啊?我没骗你们,这两个房间确实是我这里最好的房间了,要不是徐小姐给的钱多,我还不会给你们住呢!”   她又指着那张宽大的双人床道:“你们看,多洁白的床单!我这房间天天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你们说霉味儿大,这是因为山谷中水气重,开开窗户散掉些味儿,一会就闻不见了。”   徐若雅虽然对房间里有霉味老大不满意,可她也确实喜欢上了这个窗户所面对景致,她想要是白天,在这个房间中,足不出户就能欣赏到绝美的景致,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更主要的是,老板娘也说过了,在他们这儿,只有她这儿这么一间旅馆。要是一直挑三捡四,惹怒了那个老板娘,不让他们入住那可就糟了。   徐若雅赶紧赔笑道:“老板娘,没事儿,我挺喜欢这个房间的。玩了一天太累了,我想洗个澡早点睡觉了。”   老板娘‘嗯’了一声道:“徐小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要洗澡的话,得到底楼西侧炉子边自己去打水。这儿不比城里,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你只能自己打水用木盆洗澡了!” ☆、第七百二十九章 窗外白影   旅馆老板娘阴阴地道:“不过我得提醒徐小姐,想洗澡你得赶早,这儿晚上九点就停水了。再关照你一下,一会房间里通好风了,你记得把窗户关上,千万不能打开着窗户过夜!”   徐若雅诧异地道:“老板娘,为什么不能打开窗户过夜?”   老板娘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儿是山区,比不得你们城里。你开着窗户睡,万一半夜有毒蛇爬虫溜了进来,那可怎么办?”   徐若雅尖叫一声:“哎呀,我最怕那些东西了。好了,老板娘,我记住你的话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老板娘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徐若雅的房间,李冰紧紧跟在她后面,来到了自己的202房间。   老板娘在一大圈钥匙上摸索了一会,找出上面的钥匙,打开了房间门。   她把钥匙递给了李冰道:“小子,这是房间的钥匙。住在这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就不多说了,想必你刚才在那徐小姐的房间听得一清二楚了。这是你的房间钥匙,好好保管,退房间时凭钥匙换回二十元押金。”   李冰接过钥匙,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娘,这么大一个旅馆,怎么没见其他人呢?”   老板娘眼睛一瞪道:“我这儿是度假山庄,不象其他地方经常住满了人。来这儿的,都是来这儿旅游的人。这几天可能受封山影响,来的人不多,只有几位客人,这当儿他们可能都睡了吧!”   李冰好奇地道:“老板娘,那这旅馆中没有其他服务人员,只有你一个人了?”   “谁说的?”,一个苍老阴森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着实把李冰吓了一大跳。   他循声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楼梯拐角处站了一个胡须花白,同样面无表情的老头。那老头冷冷地道:“小子,我是这儿的厨师兼锅炉工。这里一楼没有厕所的,我刚刚在二楼厕所出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骂我不是人吗?”   李冰赶紧赔笑道:“老人家,对不起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进了这儿后,只见到老板娘一个人,所以才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老板娘冷冷地道:“来福,你在这儿多什么嘴?有你说话的份吗?可别得罪了我的客人。”   那个叫来福的老头赶紧弯腰道:“老板娘,我知道了,这就走。”   他边下楼边对李冰叫道:“小子,记得,明天早上八点供应早餐,要是起得晚了,可就没得吃了。”   看着来福下楼,那老板娘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你姓李吧?那我叫你小李了。小李,钥匙也交给你了,来福也和你说了,明天早上八点供应早餐。我先下楼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可到吧台叫我。”   老板娘刚下楼,李冰赶紧跑到窗台边,打开了窗外,同时也打开了吊扇。   好一阵子,房间里的那霉味儿才消除。李冰这才关上窗户,又锁好了门,从随身旅行包中翻出了一套睡衣。   他刚脱下散发着汗臭的外衣,换上睡衣后,突然听到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李冰心知有异,赶紧掩到门边,警惕地问道:“是谁?”   那老旧的木头房间门外传来了徐若雅惊恐的声音:“李冰,是我,徐若雅。你赶紧开门让我进来。”   李冰听得是徐若雅的声音,立即打开保险,刚把门打开,就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冲了进来。   李冰探头向走廊中张望了一会,并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锁上门,回转身来。   当他刚回转身时,只一眼便不由得呆住了。   徐若雅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蕾丝睡裙,双-峰在洁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圆润饱满、清白细腻。双-峰挤压在一起,在灯光下形成了一条深深的暗沟,令人不禁产生一探究竟的欲望。   显然,徐若雅是刚刚在房间中换好衣裙正准备洗澡。她的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从衣裙中勾勒出的曲线让李冰目炫神驰。那露在衣裙下摆外的小腿,就如羊脂一般洁白细腻,隐隐约约露出的青筋,更是让李冰多出了几分遐想。   更要命的是,徐若雅那双卡通版的水晶透明拖鞋中,露出的纤纤十趾上涂着的粉色的趾甲油,在光线的作用下,更是凭白增添了无限的诱惑。   见李冰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自己,徐若雅才意识到了什么,不禁脸一红。她转过身,轻声道:“李冰,你在干嘛?刚才可把我吓死了!”   徐若雅连问了几遍,李冰才回过神来。他把视线从徐若雅身上移开,心中想到了赵婉儿,不由得一阵内疚。   李冰平稳了一下情绪道:“小雅,刚才你看到了什么?这么惊慌!”   徐若雅颤声道:“李冰,这山区的天气变得这么快,你刚才是不是也看到闪电打雷了?”   李冰点了点头,徐若雅惊惧地说道:“我刚才在房间中刚换好衣裙,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我平时害怕闪电打雷,本能地一看窗户,可把我吓死了,窗户上竟然有一个人影。”   李冰也不禁啊了一声,他早就怀疑这个诡异的旅馆了,听得徐若雅所说,来不及和她说什么,猛地拉开自己房间门,冲进了徐若雅住的203房间。   房间内,一切和刚才一样。除了床单上扔了徐若雅刚才换下的衣裙,其他并无什么异样。   李冰紧张地走到窗户前,一把推开窗户。借着不时闪亮的闪电光,他清楚地看到,这个窗户离地起码有一丈多,不借助梯子,常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窗户口的。   李冰刚回过头,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得房间内亮如白昼。就在这一刻,他不由得也吓得大叫一声,只见一个白影飘忽忽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了?发现了什么没有?”,徐若雅那惊恐的声音响起,李冰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白影不是别的,正是尾随他进来的徐若雅。   “没,没什么!”,李冰调整了一下呼吸道:“我进了你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看窗外,也不可能有人会进来。刚才倒是你不声不响地站在我背后,把我吓了一跳。”   他顿了一下道:“小雅,你刚才是不是眼花了?窗户外有棵大树,刚才肯定是闪电光下,你误把大树的影子当成了一个人影。” ☆、第七百三十章 神秘旅程   熟睡中的李冰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了,他伸了个懒腰,起床来到了门边,打着呵欠问道:“谁啊?”   但听得徐若雅在门外轻声道:“李冰,不好意思,一大清早就打扰了你。我昨天夜里做了个奇怪的梦,心中困惑,想来和你说说话。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李冰打开了房间门,待徐若雅进来后,又轻轻地掩上了房间门。看着徐若雅的神色,李冰惊讶地道:“小雅,你昨天夜里是不是一直担心受怕没睡好呀?看你气色不佳呢!”   徐若雅道:“这事说来也怪,我昨天是被吓死了。但当我洗好澡躺到床上时,不一会就睡着了。更奇怪的是,我在梦中梦到那个给我钱安排我来这里游玩的同学了。”   李冰好奇心顿起,赶忙道:“小雅,你别害怕。你把昨天夜里的梦境好好和我说说,或许我能给你出些主意呢!”   徐若雅轻声道:“我不是害怕,因为昨天夜里这个梦并不是什么恶梦。我梦到我那个多年不见的同学了,第一眼见到,我都快认不出他来了。没想到,那时不起眼的他,现在竟然出落成一个大帅哥了。”   徐若雅的眼光中透出异样的神彩,颇有些兴奋地说道:“我同学和我一见之下,他竟然直白地告诉我,他爱我。他说暗中关注我好久了,这才给我安排了这次神秘的旅行。”   李冰道:“小雅,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对你同学一见钟情了?”   徐若雅见李冰似是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羞赧地低下了头。李冰笑了笑道:“小雅,别难为情。你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你能对你同学一见钟情,那说明你同学肯定也是出类拔萃之人。”   徐若雅轻轻地‘嗯’了一声道:“说来奇怪,在梦中,我和同学竟然象是多年的恋人一般,根本没有什么陌生感。他告诉我,让我在这里尽情地玩上一周,到第七天山路通后,就带我离开。”   李冰心中暗惊,不由得追问道:“离开?他说过带你离开到哪吗?”   徐若雅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只是告诉我,带我到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去。我就是为此事迷惑,我糊里糊涂地收到了那个久未谋面的同学的钱,又让他安排的司机带到这个神秘的地方,晚上竟然又梦到了他。李冰,你觉得这事是不是很蹊跷?”   李冰见到刚才还脸若桃花的徐若雅,一下子显得忧郁惊惧了起来,倒也不忍再增加她的心理压力,轻描淡写地说道:“小雅,别想那么多。既然你同学安排你这次神秘之旅,那么他在七天后应该会现身见你,到时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吗?”   徐若雅怅然若失地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李冰,我肚子饿了,我们一起下去吃早餐好吗?”   李冰看了看表,离来福所说的八点供应早餐还有一点时间,便示意徐若雅稍等一会,他洗漱一番,便和徐若雅离开二楼客房,对底楼大厅走去。   旅馆的大门紧闭着,大厅里不见一个人。徐若雅奇怪地道:“李冰,难道入住在这里的客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谁说的?小雅,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一阵皮鞋声从楼梯上传来,一个穿着白色西服、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出现在了大厅楼梯口。   “是你?”,徐若雅惊叫一声。那男子微笑着来到了两人面前,从餐桌底下抽出三把椅子,做了个手势请李冰和徐若雅一起坐下。   看到徐若雅那惊讶的神色,李冰正自心中狐疑,却见那男子很有礼貌地伸出右手,含笑看着李冰道:“李先生,鄙人陈挺军,是小雅的老同学了。这儿是我的老家,欢迎两位前来作客。”   徐若雅和李冰同时惊讶地叫出了声,徐若雅道:“陈挺军,真的是你暗中安排了我这次神秘之旅啊?”   陈挺军微微一笑道:“小雅,请别介意,我这样安排,只是知道你喜欢好奇,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徐若雅‘啊’地一声惊叫了出来:“不会吧?昨天晚上我不是做梦?”   陈挺军呵呵一笑道:“都怪我不好,昨天因为山路被封,好不容易出高价租了一条船才把我送回家。回来得太晚了,电话又打不通,没能通知家里好好接待你们。”   徐若雅惊讶地道:“陈挺军,真的是你一手安排的?你是不是早料到有这一手,故意给了我一大笔钱,再来你家开的旅馆住宿,是想让我入住得安心吧?”   陈挺军笑了笑道:“小雅,你好聪明。如果我直接说这是我家的旅馆,你恐怕就没了这么多好奇心,而且按你的个性,让你免费入住,你会觉得欠我的情而拒绝的。呵呵,你把那笔钱,基本上付了住宿和用膳费,你们现在就是这儿的顾客,安心地在这儿玩上一周吧!”   李冰打趣道:“陈挺军,你的逻辑怪怪的。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你是想给小雅好奇和惊喜嘛!”   厨子来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李冰身后,把李冰吓了一大跳。他面无表情地端上一大盆稀粥,又递上了一盘萝卜干和一碟山里特有的草菇,说了一句‘早餐准备好了,你们赶快吃吧’便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陈挺军刚给徐若雅舀上一碗稀粥递到她面前,老板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餐桌旁边,带着埋怨的口吻说道:“小军,看看你办的什么事,也不提前和家里打个招呼。小雅姑娘,昨天没招待好你,请别见怪。”   徐若雅赶紧站起身,连身说道:“谢谢老板娘的关照,能在这里住下,我就很知足了。”   老板娘似笑非笑地道:“小雅姑娘,饿了吧?快吃早餐吧,吃好后,让小军带你到山里到处走走。”   一晃过去了几天,李冰躺在床上想着心事。这是他来到这山谷中第七天了,也就是徐若雅所说的神秘旅程的最后一天。   李冰总觉得怪怪的,他一直怀疑这个旅馆中老板娘、来福和陈挺军不是人,可又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能在白天阳光下活动,这又不象是惧怕阳光的鬼。 ☆、第七百三十一章 冥婚证书   眼看天色已暗,李冰却毫无胃口,仍是躺上床上想着心事。不多时,他听见敲门声,刚打开门,就见徐若雅站在了门口。   李冰刚想问徐若雅有什么事,徐若雅却抢先开口道:“李冰,你不舒服吗?为什么没见你下楼吃晚饭?”   李冰微笑着道:“小雅,我不饿,七日之期到了,明天应该可以离开这儿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徐若雅道:“李冰,你可不要取笑我。我发现我爱上我同学了,他已经向我正式求婚,还说要带我去欧洲。今天夜里,他会来找我,让我在委托书上签字,给我办理签证。”   李冰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这几天他早看出了,徐若雅和陈挺军进入了热恋状态,唯一令他有一丝疑虑的是,陈挺军要徐若雅签字的那份委托书会不会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李冰看了看徐若雅的脸色,虽然徐若雅显得较为兴奋,但仍掩盖不了她印堂间那丝丝黑气。   李冰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想了一下道:“小雅,那我先在这儿恭喜你了。对了,那份委托书你签字了吗?能不能让我瞧瞧?”   徐若雅嫣然一笑道:“还没签字呢,挺军现在不在旅馆,他说去给我打点山里的野货给我尝尝,要深夜时回来,再来我这儿取委托书。”   她微笑着道:“李冰,你跟我来我房间,我给你看看吧!我现在犹豫着呢,要不要签了这份委托书。要是签了,就意味着我答应了陈挺军的求婚。”   李冰呵呵笑道:“你们是郎才女貌,好般配的一对呀!我给你道贺了,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就去你房间看看顺便聊一会吧!”   李冰虽然话这么说,心中却打定主意,今天夜里一定要对徐若雅说出他心中的疑惑。   趁着徐若雅给李冰泡茶的当儿,李冰仔细地看着那份委托书。灯光下,那张白色的纸上打印满了密密麻麻的条款,显得颇为正规。   翻来覆去看不出这委托书上有什么可疑之处,李冰心中犹豫了,该不该对徐若雅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李冰所想的那样,那么徐若雅将会如何看待自己?   这个旅馆是鬼宅,除了自己和徐若雅外,其他三人全是鬼的念头,突然再次浮现在了李冰心头。   他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了空明禅师说过,《楞严经》能识一切邪魔外道,由破魔始,由破魔终。李冰定了定神,双眼紧盯着那份委托书,心中开始默念《楞严经》。   他刚念了几句,忽然心头大震。那份原来洁白的委托书,此刻竟然化成了黄纸。   这个山庄旅馆果然大有问题,李冰心中涌出了一股寒意。从这份委托书上可以想象得出,陈挺军必然不是人,那么行为更加古怪的老板娘和厨子来福自然也不是人了。   如果他们三个真的不是人,那么徐若雅莫名其妙地踏上这神秘之旅就不难理解了。可是,陈挺军为什么要让徐若雅签字呢?而且还要欺骗她这是去办理签证的委托书?   想到徐若雅告诉自己陈挺军许诺要带徐若雅离开这里到一个很美妙的地方去,李冰不由得心头大为震动:难道明天就是徐若雅的死期?   如果是这样,那么徐若雅印堂上的黑气加重便是顺理成章的事,而这份所谓的委托书,其实就是徐若雅的夺命书。   必须阻止这一切,把徐若雅带回阳世,这是李冰现在唯一的念头。   “李冰,你怎么了?”,徐若雅端着一杯茶,满脸疑惑地看着发呆的李冰。   李冰回过神来,紧张地问道:“小雅,你再看看这份委托书有什么异样吗?”   徐若雅疑惑地放下了茶杯,拿起了那份委托书,对着灯光看了几遍,不解地问道:“李冰,你为什么这么问?这不就是几张纸吗?我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李冰心中明白了,自己看出这委托书实为黄纸,那是因为自己诵读了《楞严经》的缘故。徐若雅本就印堂发黑,再加上她不懂佛,自然为眼前的障眼法所蒙蔽,看不出上面的玄机。   李冰看着天真无邪的徐若雅说道:“小雅,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你听了后要镇静,千万别表现得恐慌,你能答应我吗?”   徐若雅虽然心中疑惑,这几天的接触,却让她完全信任了李冰,于是点头答应。   李冰赶紧走到房间门边,拉开门看了一下走廊,见四下无人,这才回头把房间门锁好。   见到李冰那紧张的神态,徐若雅不由得问道:“李冰,到底有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吧!”   李冰正色道:“小雅,你信任我吗?”   他以期许的目光紧盯着徐若雅,徐若雅轻轻地答道:“李冰,虽然我们在这儿萍水相逢,可是我已经当你是我的大哥哥了,对你还能不信任吗?”   李冰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小雅,你来到这儿,这件事本就蹊跷。你见这旅店中,除了我们这几个人,你还见过其他人吗?尤其是那个老板娘和来福,他们走路动作僵硬,脸色可怕,你是不是觉得害怕?”   徐若雅轻轻点下头,李冰接着道:“小雅,我一直怀疑我们住进的是一个鬼店,老板娘和来福都不是人!”   徐若雅惊叫了一声,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李冰把食指压在嘴唇边轻轻‘嘘’了一下继续道:“更不幸的是,我想告诉你,陈挺军也不是人。给你的这份委托书,并不是真的办签证用的,而是骗你签字的夺命书!”   徐若雅脸色惨白,喃喃地道:“这不可能!李冰,你可不要吓我,别开玩笑了好吗?”   李冰正色道:“小雅,你见我象在开玩笑吗?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千万别在这纸上签字,只要你签字了,明天就是你丧命之时。”   徐若雅惊恐地道:“我不相信!如果陈挺军也是鬼,那他干嘛要让我在这委托书上签字呢?他要杀我不是轻而易举吗?”   李冰神色凝重地道:“小雅,我想了好久,只有一种解释。陈挺军确实是鬼,但他生前喜欢你却也不假。这一份所谓的签证委托书,根本不是那一回事,实质上这是一份阴司的冥婚证书!” ☆、第七百三十二章 夜盗冥币   徐若雅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着李冰吃惊地说道:“李冰,你是在开玩笑吗?你可别吓我,虽然这次旅程显得有些诡异,但我同学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你怎么能说他是鬼呢?”   李冰连忙小声解释道:“小雅,我从来到这里,就开始怀疑他们几个不是人。刚才我看了你那份所谓的委托书,默念《楞严经》,居然让我看出了这份委托书其实是几张黄纸。”   徐若雅摆弄着手中的委托书,吃惊地道:“你肯定是疯了,这明明是白纸黑字,怎么可能是黄纸写的冥婚证书?再说了,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说鬼是不会白天出来的,因为他们害怕阳光。可是你都看到了,别说是陈挺军天天陪我到山里玩,就算是老板娘和来福,他们不也在白天一直出现的吗?”   李冰叹了一口气道:“小雅,正因为这样,刚开始也把我蒙蔽了。现在我想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俩会同时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来的,那是因为我们都不在现实中,我们这是在梦境中。”   徐若雅惊讶地道:“李冰,你是说这是一个梦?那既然是梦,总有醒的时候,就算他们是鬼,那也只能是虚惊一场,怎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呢?”   李冰道:“小雅,你听说过同时有两人进入同一个梦境吗?肯定没有。所以,这虽然是一个梦,却也是真实的。我虽然不敢肯定,但却总感觉这是鬼魂变出的虚幻之境。如果我们不能在七天内走出这梦境,那么就将大祸临头。特别是你,假如在这份冥婚证书上签了字,那就算是大罗金仙再世,也无回天之力救你了。”   徐若雅脸色苍白,惊恐地道:“李冰,你肯定疯了!”   李冰明白自己不可能让徐若雅这么轻易相信自己,除非自己能拿出证据。偏偏徐若雅又看不出这是一份黄纸写的冥婚书,这让李冰愁得皱起了眉头。   李冰双手插入了自己口袋,在徐若雅房间内来回踱着步。他看了看房间内老式挂钟,离子夜十二时还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这让他心急如焚。   忽然,他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急切地对徐若雅说道:“小雅,你记得,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在这份所谓的委托书上签字!我会找到证据让你相信我所说的一切的,你等着我!”   李冰说完匆匆离开了徐若雅的房间,在走廊中见四下无人,这才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向楼下走去。   李冰刚才摸到了口袋中的仅有的几百元钱,突然心中一动。他料想这份冥婚书上布满了重重的阴气,就是为了不让徐若雅无意中看出生疑。   既然鬼魂在这虚幻梦境中,阴灵之力重点保护了那份假的委托书,那肯定有其他薄弱的地方。而最能让徐若雅相信自己的,就是让徐若雅亲眼目睹这个旅馆中使用的货币是冥币。   因此,李冰这才悄悄摸向底楼的吧台,试图找到证据,从而让徐若雅彻底相信自己。   他见四下无人,悄悄溜进吧台。一切顺利,他发现吧台上的抽屉居然没有上锁。李冰悄悄地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纸币,正想离开,却听到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李冰大惊,赶紧隐在吧台下面偷眼向楼梯口看去。   待他见到从楼梯上下来的是徐若雅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李冰暗息寻思,这肯定是徐若雅不相信自己,见自己匆匆离开,便跟在他身后想看个究竟。   李冰刚想从吧台下钻出来,突然觉得脸颊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转脸一看,吓得大叫一声,一下子从吧台后蹿了出来。   他刚才无意中的一瞥,竟然发现一张死人脸与自己正面对面。那死人脸,正是老板娘的脸蛋。只是比平时见到的老板娘更可怕的是,此时老板娘的脸蛋上,隐隐罩了一层绿光,双眼紧闭,脸颊上不时地有白色的蛆虫钻进钻出,散发着阵阵腐臭。   听到李冰猛然大叫,从吧台下滚了出来。徐若雅也吓了一大跳,双腿一软,从楼梯上滴落了下来,正好跌在李冰的身边。   徐若雅摔得痛极了,呲牙咧嘴地直哼哼,不住地埋怨着李冰。   李冰也正惊魂未定,他定了一下神道:“小雅,我们快离开这里,刚才我在吧台下发现了死人,那个死人正是这里的老板娘。”   “你说谁是死人?”,一个阴冷的声音怒吼了起来。李冰抬眼一看,吃惊地发现,老板娘正端端正正在坐在吧台上,和平时并无分别。   李冰用手指着老板娘,颤抖着道:“你……你不是人!我刚刚明明看到只有你的头颅藏在吧台下,而且脸都烂了,还发出腐臭,怎么这会儿突然出现在吧台中?”   老板娘恼怒地道:“小雅,你看到了吧?你好心请这小子住在我旅馆中,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贼。他来偷我旅馆吧台中的钱,被我发现了,竟然还血口喷人,说我是鬼!真是岂有此理!”   就是这时,旅馆大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陈挺军拎着两只带血的野兔站在了旅馆门口。他见到旅馆大厅中那紧张的气氛,不由得问是怎么一回事!   老板娘见到自己儿子回来了,更是没好气地说道:“挺军,没想到这个姓李的小子竟然是个贼!他到我吧台中偷钱让我发现了,居然血口喷人诬陷我是鬼!”   陈挺军脸色铁青着走到李冰面前,冷冷地打量着李冰,一声不吭。   徐若雅见到陈挺军,一下子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陈挺军。她抽泣了一会说道:“挺军,我也没想到李冰竟然会是这样的人。他不但说你妈妈是鬼,还说来福和你都不是人!”   陈挺军脸色更阴沉了,他把手中两只带血的野兔摔在李冰面前,冷冷地道:“来福,把这个贼抓起来,等山路通了,扭送他到派出所去!”   李冰大惊,却只觉得脖子一痛。不知什么时候,来福站在了李冰身后。听得陈挺军的吩咐,来福一把掐住了李冰的脖子。 ☆、第七百三十三章 偷-情灭门   来福那冰冷粗糙的大手紧紧地卡着李冰的脖子,让李冰几乎喘不过气来。   徐若雅见状怯怯地道:“挺军,你快让来福松开李冰。他虽然偷了钱,却罪不致死,别搞出人命来。”   陈挺军皱了皱眉道:“来福,你先放下他,谅他也跑不到哪去!”   来福一松手,李冰重重地摔在了地下。但听得陈挺军突然一改那冰冷的口吻,柔声对徐若雅道:“小雅,这儿的事就交给来福吧!看你手上,都青了一大块,我陪你到我房间喷喷云南白药。”   他搀扶起徐若雅道:“小雅,给李冰这毛贼一闹,差点忘了大事。我们先上楼,你赶紧把那份委托书签了,明天山路一通,我就得赶紧去办签证。”   李冰惊叫道:“小雅,你千万不能签字。他们都是鬼,你别信他们。我这儿有证据!”   徐若雅闻言停下了脚步,她轻轻挣开陈挺军的双手,走到了李冰面前,蹲下了身子道:“李冰,事到如今,你还想谎言骗我!哎,念在你原先给我的好印象上,我求求挺军放过你这一次吧!明天山路通了,你赶紧回家,从此后好好做人,千万别再做这偷鸡摸狗的事了!”   李冰在徐若雅面前扬起他手中攥着的一大把钞票道:“小雅,你看清楚这是什么?没错,我承认我偷了老板娘的钱财,可是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找到证据让你相信他们三个真的是鬼啊!”   徐若雅疑惑地道:“李冰,你真的疯了。你偷了别人的钱,还一口咬定他们是鬼!难道你所谓的证据,仅仅就是这几张钞票吗?”   老板娘和来福听得两人对话,全都哈哈狂笑起来。倒是陈挺军不露声色地说道:“小雅,别理这个疯子,我们上楼去吧!”   徐若雅轻轻地‘嗯’了一声,刚起站起身和陈挺军离开,却不料李冰一把死死地抱住了徐若雅。   徐若雅大惊,拼命挣扎。李冰大声道:“小雅,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再睁大眼睛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李冰松开一只手,把中指放入口中,狠狠地咬了一下。鲜血,顿时从李冰的指尖上渗了出来。   李冰把鲜血涂在了那一沓纸币上,让徐若雅惊心不已的事果然发生了,那一沓纸币,在沾到了李冰的鲜血后,居然立即变成了一沓吓人的冥币。   李冰大声道:“小雅,你现在可看清楚了?如果他们三个是人,这些纸币怎么可能碰到血后会变成冥币?”   陈挺军恼怒地喝道:“来福,快把这狗贼绑起来。也不知道他玩些什么鬼把戏,还在想蒙骗小雅!”   来福大声应了一下,出手速度快得无与伦比,一下子又卡住了李冰的脖子。李冰给来福的双手越卡越紧,快要喘不过气,拼命地挣扎,妄图掰开来福的双手。   谁料来福突然惨叫一声,松开了李冰的脖子,扑倒在地,身上咝咝地冒出白汽。   刚才无意挣扎之中,欲用双手掰开来福的双手,中指上的指血渗到了来福的手上。   他体内本就有六道舍利灵力和四象之气,来福虽然是一个阴灵之力强大的鬼魂,却如何抵挡得住李冰灵血的巨大威力?   徐若雅惊恐地看着来福不断地在地上哀嚎、扭动,不一会,来福竟然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让徐若雅在害怕之际,更是恶心地想呕吐起来。   李冰这时也醒悟了过来,他更是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徐若雅,把另一只手再次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下。   李冰把指血涂在了自己和徐若雅的额头,对徐若雅说道:“小雅,你到现在应该相信了吧?我在南京栖霞寺千佛洞中得遇佛光普照后,体内又吸收了六颗舍利,更兼四象之气附身。因此,我的鲜血能够辟邪驱鬼。刚才那纸币在我鲜血的涂抹下已经变回了冥币,来福沾上我的血后,此时已经魂飞魄散,露出了腐尸的本相。”   “小雅,我现在用指血涂在了我们两人的印堂之上,那几个恶鬼就奈何不了我们!小雅,如果你还不信,你让陈挺军和老板娘沾上我的鲜血试试,他们可敢?”   徐若雅正在惊惧万分之际,忽听得老板娘阴森森地说道:“挺军,这小子是如何进入我们的梦幻之境的?我早叫你别白费力气,直接招了徐若雅的魂魄给你做媳妇,你偏不听我的,还说要让这女娃心甘情愿地跟着你。”   “如今倒好,你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如此奇遇吧?他不但破坏了你的计划,连阿福都让他打散了魂魄。挺军,别与他多墨迹了,赶紧杀了他。”   徐若雅惊惧地看到,此时她心中的恋人,那原本英俊的脸蛋上,竟然泛起了一层淡黄色的液体。   随着那淡黄色的脂水向下流淌,陈挺军的皮肤也象瘪了的气球一样松驰了下来。   徐若雅惊惧地尖叫道:“挺军,你真的是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挺军冷冷地道:“小雅,事已至此,我就全告诉你了吧!你回头看看我妈妈!”   徐若雅心中害怕极了,可又不由自已地慢慢转回了头。她惊恐地发现,此时的老板娘果然如李冰刚才所说,不见了身子,只留下一个骇人的散发着臭味的头颅。   陈挺军冷冷地道:“老板娘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来福虽然是我家的管家,其实他却是我的亲生父亲。这一切,原本连我也不知道,是我那名义上的父亲有一次突然回家,撞到了正在偷-情的来福和我妈妈,这一切才暴露了出来。”   “我父亲盛怒之下,捆绑住了来福和我母亲,逼着他们交代了所有事情,这才知道,我也不是他亲生儿子。”   “养父一怒之下,割下了我妈妈的头颅,又把来福活埋在了地下。当时我吓傻了,一动也不敢动。杀红了眼睛的养父竟然把我也乱刀砍死了。”   “后来事发,养父让警察抓后,不久便被判处了死刑。过了几年,我和妈妈还有来福因为死得太惨而不能投胎,慢慢吸取月露精华而有了强大的阴灵之力。小雅,我读书时就爱上了你,因此,我父母见我死后多年对你还念念不忘,决心成全我心愿,让你我成就阴婚。” ☆、第七百三十四章 逃出梦境   山庄旅馆大厅内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徐若雅睁着惊恐的双眼,紧紧地搂住李冰的腰肢。   一道道闪电不时划破夜空,原本干净整洁的大厅,此刻显得破败不堪,到处挂满了蛛网。陈挺军那腐烂了的脸,在闪电光的照射下,变得格外惨白骇人。   李冰心内自是惊惧不已,张远山不在身边,如何对付眼前的虚幻之境,李冰此刻心中完全乱了方寸。   一片死寂之中突然传来的‘当’的一声,徐若雅不禁吓得惨叫一声。她哀求着道:“我不想死,求求你,挺军你放过我吧!”   李冰叹息了一声道:“小雅,他们处心积虑,凝聚了三个鬼魂的阴灵之力化成了眼前这个虚幻之境,目的就是想让你成为陈挺军的冥妻,你认为他们能放过你吗?”   徐若雅颤声道:“李冰,你不是说鬼魂怕你的灵血吗?求求你想个法子除掉这几个恶鬼!”   李冰正不知如何回答徐若雅,却听得陈挺军阴恻恻地道:“听到刚才的钟声了吗?离深夜十二点还只有半个小时了。没错,那个姓李的小子身上的灵血确实能让我们魂飞魄散,刚才来福的鬼魂就已经让他灵血击中,永世不得超生。”   “想必你们眼中也发现了这间旅馆和原来的区别了,是不是已经变得破败不堪了?来福的鬼魂消失了,这虚幻之境就缺少了三分之一的灵力,所以你们才能看到这里发生的变化。我承认我惧怕李冰的灵血,所以我不会上前杀了李冰!”   徐若雅惊恐地道:“陈挺军,你什么意思?你说不会杀了李冰,难道只是想杀了我吗?”   陈挺军阴阴地道:“小雅,我这么爱你,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杀你呢?”   徐若雅眼光中露出一丝惊喜地道:“真的吗?李冰,你听到了吗?他们答应放过我们了!”   徐若雅话音未落,不由得又一声大叫,原来老板娘那个烂得已经露出白骨的头颅突然飞到了她面前,一片片头皮随着不断蠕动的蛆虫直往下掉。   那头颅凄厉地尖叫道:“不,这不可能!你们两个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挺军,你疯了?不要怕那个姓李的小子,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们,让那姑娘做你冥妻,了了你的心愿,你以后就可重新投胎做人了!”   徐若雅惊惧地大叫:“不要,不要啊!挺军,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陈挺军并不搭理徐若雅,转头对着老板娘的头颅道:“妈,你别着急!你没感觉到那小子的灵血的厉害吗?我们犯不着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来福虽然不存在了,可我们俩的灵力仍可支持这虚幻之境到明天天亮。”   “马上快到子夜十二点了,只要一过十二点,那么小雅和李冰两人的魂魄就再也不能返回他们的肉体了。他们已经在我们的虚幻之境中生活了这么多天,今天是第七天,只要熬过这最后的半小时,七天期限一到,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陈挺军说完,几乎同时和老板娘的头颅狂笑起来,那阴冷得可怕的笑声,回旋在大厅中,徐若雅吓得几乎晕了过去。   眼前那可怕的头颅和陈挺军慢慢消失了,李冰明白这是他们害怕自己的灵血,隐藏了起来。   当此生死关头,李冰突然灵光一闪,他紧紧地搂住瑟瑟发抖的徐若雅道:“小雅,你别害怕,我有办法了!”   徐若雅颤抖着道:“李冰,真的吗?我们还只有十多分钟时间了,你有什么办法?”   李冰凝神道:“小雅,也正是刚才陈挺军威胁我们的话提醒了我!在这虚幻之境中七天,我们俩就真的会死去,因为我们的魂魄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肉体!反过来说,如果我们在这七天时间没到之时,走出这虚幻之境,那么我们就会平安无事,相当于我们俩都只是做了一场恶梦而已,而那些恶鬼,也因为他们凝聚了所有阴灵之力变幻出这虚幻之境,只要我们能走出来,他们就必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再也不能为祸人间。”   徐若雅惊喜地道:“那太好了,李冰,你快想办法带着我离开吧!或许封山的大水已经退了,我们赶紧逃离这儿!”   李冰摇头道:“小雅,这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是虚幻之境,我们怎么可能用现实的办法逃离?再说了,就算大水已退,我们从这旅馆中能在十几分钟时间内逃离这儿吗?”   徐若雅‘啊’了一声道:“李冰,你说你有办法了,是不是安慰我的?按你的意思,我们俩都将死去了?”   李冰轻轻掰开徐若雅紧抱着他的双手,严肃地道:“小雅,你别害怕,我真的有办法逃离这虚幻之境!从现在开始,你别打扰我,我想法从梦中醒来。我已经明白了,我们要逃出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在今天夜里十二点之前醒来。”   李冰言毕,立即闭上了双眼,脑中开始冥思苦想,赵婉儿、施丽娅、张远山和钱一多的身影在他脑中一个个地浮现了出来。   虽然想明白了其中的过门关节,李冰却不由得心中暗悸。他发现,自己虽然想到了四个生死与共的人,却终像隔了一层纸,无法与四个人建立起沟通。   他的汗珠一滴滴地冒了出来,眼看着落地座钟的指针一点点偏向数字十二,心中暗暗叫苦,唯一的生路寄托在现实中有人能唤醒自己。   此刻的李冰正静静地躺在医院中的病床上,医院一方始终无法判断出李冰昏迷的真实原因。体检几次,都表明李冰的生命体征稳定,与常人并无二异。更令院方不解的是,李冰的深刻昏迷却又排除了他有成为植物人的危险,因为自即始至终,李冰的脑电波都处在相对活跃的状态。   张远山对此也束手无策,只能安慰着其他几个同伴,耐心等候李冰醒来。他们四个人,轮番守护着李冰,都盼望着李冰赶快睁开眼来。   赵婉儿静静地坐在病床边,原本活泼开朗的她,此时也是愁容满面。她本想把李冰送回上海接受治疗,张远山阻止了她。   张远山认为,李冰的突然昏迷太过蹊跷,或许他在梦中经历了另下番生死景象,如果离开乾县,反倒可能打乱了冥冥之中的安排。 ☆、第七百三十五章 战胜心魔   长时间的照料,得不到很好休息的赵婉儿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她坐在病床边,怔怔地看着李冰发楞。李冰和前几天一样,仍是呼吸均匀,安静地躺着。除了病床和他手臂上挂着的点滴,没人看得出李冰是患病之人。   医院中静寂了下来,李冰所住的VIP病房更是显得格外安静。赵婉儿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刚想站起身给自己冲泡一杯咖啡,突然一阵倦意袭来,竟然身不由已地头一偏,倚在李冰身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赵婉儿吃惊地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井台边。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什么也看不清。   她隐隐地听到李冰在呼唤她的声音,那声音显得遥远微弱,却又象在她耳边一般。赵婉儿焦急地道:“李冰,是你吗?你在哪儿?”   李冰依然在叫唤着赵婉儿的名字,却并不回答赵婉儿的话。赵婉儿心悸之间,终于发现了李冰的声音来自于脚边的那口古井。   她探头一望,只见井底的水面平静如镜。让她诧异的是,井中水面上,映出的人影竟然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李冰那熟悉的脸。   赵婉儿惊讶地叫道:“李冰,你在井中干什么?还不快上来?”   这时井中的李冰似乎也发现了赵婉儿,虽然是在井底水面上,赵婉儿却仍是清楚地觉察到了李冰那渴求的眼神。   赵婉儿急切地叫道:“李冰,真的是你,快上来啊!”   井中水面上慢慢荡起了涟漪,李冰的面容瞬间破碎了。赵婉儿心中大急,向井中伸出手,生怕李冰就此消失。   井中的波纹越来越大,竟然象煮沸了一般,开始‘嘟嘟’地向外泛着水花。   突然井中冲出了一道水柱,直扑赵婉儿的面门。赵婉儿惊叫一声,跌倒在井台边。赵婉儿满身水迹,心中惶恐,一声惊叫,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赵婉儿惊魂未定,心中为这个奇怪的梦所扰,担心李冰的安危,赶紧向李冰看去。   李冰还是和原来一样,安静地躺着。赵婉儿心中稍慰,暗笑自己只因心中牵挂李冰,这才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   她刚放松一下崩紧的神经,突然一下子怔住了。自己的手背上湿湿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梦境中的水还真的溅到了自己身上?   赵婉儿心中狐疑,这时已经完全没了睡意。她看了一眼李冰的脸,突然呆住了。   李说的脸上,两道泪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赵婉儿心中惊喜极了,轻声唤道:“李冰,你终于苏醒了!你这一睡就是七天七夜,可担心死我们了!”   李冰却没任何声音,惊喜之中的赵婉儿的心一下子又凉了起来。她眼中透着忧伤,轻轻地开始诉说着对李说的关心和思念之情。   赵婉儿刚说了一会,忽然感觉到李冰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她惊喜交加,看到李冰的眼睛虽然紧闭着,眼珠却似乎在眼皮下开始动了起来。   一滴滴泪水从李冰紧闭的双眼中流淌出来,这让赵婉儿不由得心花怒放。她明白自己的一片深情唤醒了沉睡中的李冰,这才让昏迷不醒的李冰感动得流出了眼泪。   赵婉儿小心翼翼地把李冰扶了起来,把病床摇高,让李冰坐在了病床上。她抓起了李冰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继续诉说着自己对李冰的思念之情。   李冰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滑向赵婉儿的脸庞。赵婉儿正说到情真意浓之处,不由得也落下了泪水。   两人的泪水,在赵婉儿贴在脸颊上的李冰手背上慢慢流淌。当两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时,突然一道金光亮起,把病房瞬间照得如同白昼。   赵婉儿大吃一惊,却见金光一闪而逝。心内疑惑之时,却忽然听到李说‘哎呀’一声大叫,一下子从病床上摔落了下来。   赵婉儿大惊,赶紧转到病床另一侧想扶起李冰。当她刚想弯下腰扶摔倒在地的李冰时,却意外地发现李冰居然自己翻身爬了起来。   此时,赵婉儿唯独没留意到的是,她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刚好指向了十二点整。   被困在虚幻之境中的李冰,虽然想到了破解这迷局的唯一办法,就是从现实中醒来。可他自己却无法做到这一点,眼见时间一点点流逝,李冰想到了赵婉儿等人,闭目凝神的他不禁流出了悲伤的眼泪。   此刻,混沌中的李冰心中却异常明亮起来。他抛开了生死,整个心中都充满了赵婉儿的形象。纠缠了李冰许久的心结,此时终于解开了。他明白,自己缘何一直在施丽娅和赵婉儿之间感到纠结,原来只是自己心中善恶之念在交战。   施丽娅那成熟性感、风情万种的御姐风韵,对没经历过男欢女爱之事的李冰,自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施丽娅就是代表李冰心中的欲望,是李冰的心魔。   而赵婉儿则不同了,李冰心中对赵婉儿的爱那是真真切切的,代表的是情。在李冰经历生死关头时,情的力量终于让李冰摆脱了心魔,赵婉儿那代表着真情的泪水与李冰的泪水混合在一起,终于把李冰从邪魔所化的虚幻之境中唤醒了。   赵婉儿见李冰醒来,喜极而泣,紧紧拥抱着李冰诉说着在他昏迷期间自己的担心。   李冰也为赵婉儿的真情所打动,不禁也紧对比度拥抱着赵婉儿。自己是因为摔了一跤而昏迷了七天,还是真的存在那个虚幻之旅,在危急关头终于醒了过来?李冰此时脑中浑浑噩噩,一时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着赵婉儿在自己怀抱中抽泣那一起一伏的肩膀,李冰想到了虚幻之境中的徐若雅。想到自己在见到徐若雅的当晚,竟然为徐若雅的迷人风韵而心生非分之想,李冰不由得惭愧了起来。   他轻咳了一声,柔声道:“婉儿,辛苦你了,一直照料着我。张大哥他们呢?”   赵婉儿这才轻轻从李说怀中挣脱,惊喜地道:“李冰,你终于苏醒了过来。刚才我心情激动,竟然忘了把这天大的喜讯立即报告给张大哥他们。你刚苏醒,身体还虚弱,快躺床上不要动,我就这打电话给张大哥。” ☆、第七百三十六章 南火北水   李冰醒来,这个消息传到张远山等人耳中,无啻于给众人打了一针鸡血。   五个人重逢在病房中,悲喜交加,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这时,病房门轻轻推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出现在门口。   那护士也显为颇为惊喜,给李冰简单地量了一下血压、脉博和体温后,不无惊奇地说道:“李先生这病也真是怪,我们医院的专家会诊都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病。更让人惊奇的是,李先生在昏迷七天七夜后,居然不治而愈,可喜可贺!”   赵婉儿兴奋地道:“护士,李冰既然没什么大碍,那明天一大早医生上班后,我们就办理出院手续吧!”   护士微笑着说道:“嗯,本来这几天床位就有些紧张,李先生想要出院,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说个奇闻你们听听,其实和李先生一样的病症还有一人,更巧的是,她和李先生同一天住院,也是刚苏醒不久。听她家属说,她明天早上也要办理出院手续了。”   李冰惊讶地‘啊’了一声道:“护士,你说的那个人是男是女?”   护士笑了一下道:“那可是一位美丽的小姐!也是莫名其妙地昏迷了七天,可把她家人急坏了!”   李冰脱口而出道:“护士小姐,那位和我一样症状的病人是不是叫徐若雅?”   护士吃惊地盯着李冰道:“李先生,你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吗?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   李冰霎时心中欣喜不已,他知道自己七天中经历的虚幻之境其实并不虚幻,应该是一个真实的‘梦境’。令他欣慰的是,他不但自己安然脱离了那个可怕的虚幻之境,还把面临生死关头的徐若雅同时也救了出来。   见李冰笑而不答,施丽娅赶紧对着那发楞的护士说道:“护士小姐,你别听他胡诌。刚才是你说那个昏迷的小姐漂亮极了,他是没事乱搭讪呢,碰巧说了个名字对上了号而已。”   看看窗外泛起的鱼肚白,那护士打了个呵欠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值了一夜的班,终于快到换班时间了。对了,医生是8点半上班,你们可在那时去办理出院手续。”   护士说完便离开了病房,施丽娅赶紧关上了门,狡黠地对李冰说道:“李冰,你快说说,你这昏迷的七天,梦中是不是有了奇遇?哦,应该说是艳遇,肯定和那个叫徐若雅的女病人有关吧?”   李冰脸上一红说道:“施姐,别和我玩笑寻我开心了。我告诉你们,我这昏迷的七天,竟然做了一个真实的梦。更令人称奇的是,梦中还真遇到了一个叫徐若雅的女子。我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估计那个同样昏迷了七天和我同时醒来的女子就是我梦中见到的徐若雅吧!”   赵婉儿惊讶地道:“这么巧?李冰,你不会梦中真的有艳遇吧?”   李冰连忙说道:“婉儿,你别听施姐乱开玩笑,才不是这样呢!对了,金凤凰里的事怎么样了?”   听李冰提起金凤凰,张远山便一五一十地把李冰昏迷后发生的一切祥尽地告诉了李冰。   李冰听得惊讶极了,他略一凝神说道:“难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说金凤凰代表南方朱雀火,那我梦中经历的虚幻之境便是北方玄武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六合中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事,我们已经经历过了,只留下‘天’和‘地’了。”   待李冰把他梦中所见祥尽地描述了一遍,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李冰唯独没有讲述的事,就是他在第一天夜里初见穿睡裙时的徐若雅自己内心所起的波澜。   众人说到赵婉儿的泪水唤醒了陷入虚幻之境中的李冰,都不胜唏嘘。谁也没注意到,施丽娅借口上洗手间,在众人热烈的气氛中悄然离开了。   在医院的小卖部中,几个人正吃着面条,赵婉儿突然奇怪地问道:“施姐,你怎么了?眼睛突然红红的?”   施丽娅淡然一笑,极力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失落感。她亲热地搂着赵婉儿道:“婉儿,刚才在路上,不小心眼睛里扑入了一只飞虫。不要紧的,揉一会就没事了。”   见到赵婉儿仍是关切地看着自己,施丽娅内心百感交集。她明白自己对李冰的情感,那根本就是一场错爱。   她内心不断责备自己的自私,更是想到了那可怕的十八层地狱,心境在这一眨眼的时间,竟然完全转变了过来。   禅,讲究的是顿悟。此刻的施丽娅,也在无意中达到了那个境界。从那一刻起,她已经下定决心,把自己心中对李冰的那一份暧昧之情,化为兄弟姐妹间的真爱。   她看着天真无邪的赵婉儿,心内由衷地祝福她,同时也庆幸自己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解脱。   施丽娅看着狼吞虎咽的李冰道:“李冰,马上我们都要离开医院了,你就不想去看看那个梦中遇到的徐若雅?”   李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施姐,既然我带着徐若雅离开了那个可怕的梦境,那不如就此忘了这个可怕的梦吧!”   施丽娅点了点头道:“你们几位慢慢吃,时间到了,我去给李冰办理出院手续!”   当几个人慢慢踱到医院的停车棚,即将跨进他们的越野车时,李冰突然一下子呆住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三位女大学生模样的美丽女子。看她们手里拿着的日常生活用品,众人心里自然就明白了,其中一位肯定也是正准备出院,而另两位不是她的姐妹便是她的同学。   李冰突然脱口而出“徐若雅”,把众人都一下子惊呆了。看来李冰这个梦太真实了,那三个女学生模样的人中,必然有一个正是李冰梦中见过的徐若雅!   听得有人叫唤自己,那三个女学生都不禁向众人方向看了过来。其中一位显得特别漂亮的女生甜甜地道:“这位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冰惊讶地道:“你真的叫徐若雅吗?那你记得你昏迷中的事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个叫徐若雅的女子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第七百三十七章 天命难违   徐若雅吃惊地瞪着李冰,边上一女生鄙夷地说道:“小雅,别搭理他。肯定是哪个系的学长,当然认识你啦,在故意与你搭讪呢!”   徐若雅闻言也转过了头,李冰心中暗叹,肯定是这漂亮女子平时追求的人太多,经常有人找借口与她搭讪,因此也误认为自己是她的仰慕者了。   赵婉儿一扯李冰的衣袖,似笑非笑地道:“李冰,还傻楞着干嘛?人家美女可没理睬你,你是不是心中有强烈的失落感了?”   李冰尴尬极了,连忙辩解道:“才不是呢!只是我好奇怪,为什么我对虚幻之境中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她却像完全没印象似的呢?”   施丽娅轻声道:“李冰,我认为你经历这个梦境,只是我们要走的经历之一。对于徐若雅来说,你是根本不存在的一个人,你只是这个梦境的经历者。”   李冰道:“或许真的是这样,那就不去管她了,我们走吧!”   众人都上了车,因为李冰刚刚从恶梦中苏醒,身体还有些虚弱,因此赵婉儿让李冰坐在副驾位上,她自己插入车钥匙正准备发动车子。   李冰忽然道:“婉儿,你等等,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   赵婉儿一楞,向车窗外望去,只见刚才徐若雅所在的地方,一辆小车急驶而至。小车停在了徐若雅面前,从车上走下一个年轻男子,帮着把徐若雅同学手中的物品放到了车上。   很明显,这车就是专程前来接徐若雅出院的,那个年轻男子,极有可能是她的男友。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是不是很羡慕做徐若雅的男朋友呀?”   李冰却一声不吭,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男子。只见那男子在后备箱中放好了物品,走到驾驶坐边,拉开车门的一霎那,李冰看到了那男子的脸,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冰惊恐地道:“婉儿,快发动车子,拦住前面那辆车!”   赵婉儿大为不解,可仍是发动了车子。李冰惊惧地道:“难道是我眼花了?刚才来接徐若雅的那男子,竟然和虚幻之境中见到的陈挺军一模一样!”   张远山身子一震,叹道:“婉儿,不要追那车子了。李冰,从徐若雅对你毫无印象中看来,你并不存在于她的这个故事中,你只是这故事的见证人。如果那男子真的象你所说梦中见到的男鬼陈挺军,而他现在又是现实中徐若雅的男友,那么就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李冰吃惊地看着张远山,张远山接着道:“看来徐若雅阳寿已尽,命中当有此一劫。你就算追上他们,也改变不了这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李冰闻言,一时黯然不语,车内其他人也惋惜地长叹了几声。   过了几日,正闲得无聊的李冰突然接到了刑警队长宋瑞安的电话。小宋在电话中告诉李说,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们几个了,突然很想念他们,夜里请李冰他们在富贵酒楼宴请李冰几人。   华灯初上,富贵酒楼内一片热闹的气氛,酒菜香味充斥了整个酒楼。   一个布置得很雅致的包厢内,小宋端起了酒杯,微笑着对众人道:“各位兄弟姐妹,好久不见了。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太忙,今天好不容易有个空闲,这不赶紧请大家来小聚一下了?我先干为敬,各位随意!”   小宋正欲仰脖一口干掉,边上的李冰皮笑肉不笑似地说道:“宋队,且慢!你真的是因为想念我们才请我们吃饭喝酒的?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什么事求我们吧?”   小宋嘿嘿一声道:“李冰,你就是疑神疑鬼的!我诚心邀请大家聚聚嘛,哪说得上利用你们?这话太伤感情了,李冰,你得罚酒三杯。”   李冰哈哈大笑道:“那好,宋队既然如此说,我宁愿先罚三杯!可丑话说在前面,你要真有什么事,我这三杯酒下肚,可不准再提起来哦!”   李冰霍地站起,端起面前的酒杯,作势欲喝。小宋连忙伸出手一把挡住,嘻嘻笑道:“好吧,我们几个也不是外人。我实话说了吧,今天确实是有点犯难之事,这才请大伙一起来商量一下。不过,我邀请你们聚聚也是真心的,只是两事合一罢了,一事两便当!”   李冰笑着道:“宋队,我早就看出你的心事了,你挂在脸上呢!你找我们能有什么事?难道你堂堂一个刑警大队长还能求我们来协助侦破案子?我看你肯定是某个案子中碰到灵异现象了,这才前来想求助张大哥吧?”   小宋道:“李冰,算让你猜对了。有一位女子收到了恐吓信,信中扬言七天之内要杀了她。因为这个女子非比常人,是某一知名企业家的妻子,因此,上面对这事看得很重。我已经作好了周密安排,暗中保护好这个女子。”   张远山不解地道:“宋队,你既然已经安排人暗中保护她了,那找我干什么?我可先得声明,叫我画几道符蒙蒙人吓吓鬼还可以,要我去保护别人的人身安全,我可没这能耐。你以为我是武当山上的道士,身拥绝世武功?”   小宋道:“张大哥,我当然不是来寻你去暗中保护那个女子。只是我担心写这恐吓信的人,要真的是鬼怪,那我们便衣刑警就保护不了她,这事还得落在张大哥头上。”   李冰奇道:“宋队,你本是一个不信鬼神的警察。和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几起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后,你才暗中相信了。一封恐吓信你就联系到鬼神头上,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小宋严肃地道:“李冰,事情的蹊跷之处就在于这封恐吓信上。恐吓信上的署名正是我们要保护的女子所说的她开车辗死的人,而那人经过我们调查,根本不存在。”   李冰沉吟了一下道:“如此说来,此事倒真为蹊跷。不过我们也在办事啊,张大哥去帮你了,那我们怎么办?”   一直默不作声的钱一多忽然咧开大嘴一笑道:“哈哈,李冰,你就别故意刁难宋队了。我们一路之上所经历的事,都象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妥当的,或许宋队要张大哥帮忙的事,正是我们要经历的事呢!” ☆、第七百三十八章 天堂小镇   青山绿水之间,李冰心情惬意地驾着车,不时地哼着小曲,在一条蜿蜒曲折的沥青盘山公路上向青石峡进发。   阳光从郁郁葱葱的林木间洒落进来,把整个峡谷勾勒得如同一幅层次感很强的中国古典山水画。   小宋驾着警车,没闪警灯,也不响起刺耳的警笛,缓慢地行驶在李冰车子前面。   车子转过一个山角,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偌大的山谷出现在众人面前。茂密的林木间,错落有致地零星散布着一幢幢在阳光下发着金黄色光芒的琉璃瓦屋顶。   李冰跟随着小宋停下车子,众人依次下车后,都被眼前的景致迷住了。那些琉璃瓦屋顶,非但没有破坏自然景观之美,而且就如镶嵌在这一片绿色海洋中的珍珠一般熠熠闪耀。   人文与自然如此完美地和谐结合,直把众人看得如醉如痴,惊叹不已。   小宋笑眯眯地走向众人,揶揄着道:“怎么样?你们这些从大城市来的人,是不是感觉这里宛如人间天堂一样?”   施丽娅抿嘴浅笑道:“宋队,你就别再夸了。你看看婉儿的眼神,眼不得把眼前这一切都生吞了下去。你要是再说下去,说不定婉儿立即有买下这儿一幢楼的冲动呢!”   赵婉儿也打趣道:“是呀,我现在都怀疑宋队是不是这儿房产商的托了,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托辞有案情,其实是销房呢!”   小宋也呵呵乐了一会,指着半山腰间露出的一角黄色屋顶说道:“看到那儿了吗?这就是这个青石峡山庄的开发商沈凯的私宅。由于这里私宅的购买者都是富商,因此当地百姓都把这里叫做天堂小镇,时间久了却不知青石峡山庄的真名了。”   “天堂小镇?”,施丽娅惊呼道:“李冰,莫不这正是阴差阳错,我们来对了地方吗?”   李冰有些不解地看着施丽娅,却听得施丽娅继续道:“我们眼前的任务就是经历六合之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加上下两个方位即是六合。如今东南西北四方位已过,只有上下尚未得解。张大哥说过,‘上’、‘下’也就是‘天’、‘地’。如今这里既然号称‘天堂小镇’,在名称上岂不正暗合这个‘天’字么?”   李冰略一思索,微笑着说道:“施姐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这种说法有些牵强附会。难道我们要经历的六合之数中的‘上’,也就是‘天’,仅仅是因为这里的名称中有个‘天’字吗?”   施丽娅讪讪地道:“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这一路经历的事太可怕了,我们大家都想尽快结束这乾陵之旅。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个‘天堂小镇’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盼望着阴差阳错,趁早了结这些麻烦事呢!”   赵婉儿‘哼’了一声,嗔怪李冰道:“李冰,你这人好没趣!施姐不也是为了让我们大家开心才这样说的么!你倒好,这么较真,大煞风景!再说了,施姐的话我认为很有道理!凑数又怎么了?那只是一种经历!对了,你有没有看过西游记?”   李冰被赵婉儿一说,正尴尬之间,听得赵婉儿说起《西游记》,立时嬉皮笑脸地说道:“婉儿,这个嘛,我还在小学时就看过不知多少遍了,只是不敢说倒背如流而已!”   赵婉儿道:“那好,我问问你,西天取经路上,唐僧师徒四人共经历了多少难?”   李冰脱口而出道:“九九八十一难,妇孺尽知!”   赵婉儿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那你知道最后一难是什么吗?其实不用你回答,我也知道你肯定知道答案的,只是你没理会其中的意思罢了!”   李冰好奇地道:“婉儿,此话怎讲?你快给我们说说,因为我一直觉得最后一难根本算不上什么,倒像是凑数之嫌!”   赵婉儿‘噗嗤’一声笑道:“你现在也知道凑数之说了啊?那好吧,我就告诉你西游记最后一难的真相是什么。”   “唐僧师徒历经千辛万苦到达灵山之后,最终取得了真经,奉如来法旨送回东土大唐交差。师徒四人此时都已经被如来封为佛菩萨,唐僧也不是肉体凡胎了,因此四人腾云驾雾带着经书往东土大唐而去。”   “他们起程后,如来问观音大士,唐僧师徒一路经历了多少苦难。观音大士掐指一算,禀告如来,唐僧师徒共经历了八十难。如来说,这不合佛家九之数,示意观音大士给唐僧师徒凑足九九八十一难。”   “因此,观音大士奉如来法旨,伸出袍袖一挥,使用大神通使得唐僧师徒四个正在腾云驾雾的时候突然从天空中掉下去了。”   “这时悟空发现他们师徒正好掉在通天河西面,而河东正是他们取经时经过的陈家庄。师徒四人正犯难如何过通天河时,一只老鼍叫唤着唐僧从水中钻了出来。”   “这只老鼍正是他们当年取经时渡他们过通天河的河神,唐僧师徒大喜,便把经书行李搁在了龟背上,自己师徒四人和白龙马也上了老鼍的背。”   “老鼍驮着他们过河时,问起唐僧答应老鼍在佛祖面前帮他问一下寿元的事,唐僧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佛祖了。老鼍一怒之下沉入水中,师徒四人不禁都落得个落汤鸡的下场,还把经书全打湿了,以至于部分经书残破不堪。”   李冰打断了婉儿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道:“婉儿,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连佛祖也有凑数之嫌,何况我等凡夫俗子?”   赵婉儿颇显得意地说道:“是呀!或许我们一路之上所经历的磨难,并不是让我们真的感天悟地,而只是如唐僧师徒一般,让我们经历过这些磨难,方取得最后解开乾陵之谜的资格呢!”   李冰犹如醍醐灌顶,顿时明白了,人生的经历就是人的最大的一笔财富。就犹如他们刚才经过的山路,明明前面的目标只有数百米之遥,却不得不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绕行几十公里方能到达是同一个理。 ☆、第七百三十九章 山庄女主   那是一座豪华的山间别墅,与平原地区不同的是,这别墅依山而建,别墅内的各间屋子也都是有高有低,错落有致。   一条沥青小道直通向别墅大门,小道两侧与别墅内外,都长满了高大的竹子。宋队告诉大家,这座别墅,正是开发商沈凯留给自己居住的。而受到死亡威胁的人,正是沈凯的妻子萧可依。   李冰按下了门铃,别墅内静悄悄的没一点反应。正在李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时,冷不防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把李冰吓了一大跳。   李冰这才注意到,别墅门框上安装了一个摄像头,这是一套可视门禁系统。   “是宋队啊?欢迎!”,随着这个女声的响起,大门‘喀嗒’一声,自动弹开了一条门缝。李冰等人赶紧跟着宋队走进了院子,只见一个气质高雅的漂亮女子正站在屋子前的台阶上,含笑和宋队打着招呼。   那女子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身材姣好,皮肤白晰。施丽娅低声道:“果然是宝贵人家的太太,一身名牌却不俗气。”   小宋听到施丽娅的嘀咕之声,赶紧笑着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指着门口站着的那位女子道:“这位是心理医生奚梦影,在我们县里,提到她可是知名度很高的哦。这几位是我的朋友!”   小宋把李冰等人一一介绍给奚梦影,赵婉儿奇怪地道:“宋队,你不是说带我们到那个萧可依的家中吗?怎么到了奚医生的家里?”   奚梦影微微一笑道:“赵小姐,你误会了。这儿正是沈先生和他太太萧可依的家,我是沈太太的私人心理医生,是沈先生高薪聘请我来的。”   赵婉儿连忙一脸歉意地说道:“奚医生,不好意思了!”   奚梦影妩媚地一笑道:“没关系,赵小姐。对啦,大家别站在门外嘛,赶紧进屋子喝杯茶!”   进了屋子,小宋开门见山地问道:“奚医生,这几天萧可依的情况怎么样?”   奚梦影唉声叹道:“总的来说,情绪还算稳定,我每天都按时给她服药的。只是那封信太可怕了,还有三天就到了七日之期,萧可依心中的惊惧感也越来越强。宋队,你得赶紧抓住那个妄图行凶之人,不然的话,长久下去,我怕萧可依最终会承受不了而精神崩溃的。”   小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奚医生,你放心,同时也请你转告沈先生和沈太太,我们一定会尽一切努力保护好萧可依的。对了,今天我带来的几位朋友,你就安排一下他们的住宿吧。其中有位张道长,是茅山嫡传弟子,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只是这种事我们做刑警的不方便出面,因此我想先告辞了,你把这儿的情况好好和他们几个说说吧!”   奚梦影听到小宋说起张远山是茅山弟子,眼中立即闪出一丝诧异,她苦笑着道:“宋队,我明白了。其实这事你们刑警心中也没底了,所以你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才给萧可依带来了这位张道长。”   小宋尴尬地道:“不是这样的,我已经暗中安排好,尽力保护好萧可依的安全。你们都说是鬼魂在作祟,正好我这位朋友是道士,因此我才带他们前来,权当是给萧可依一个心理安慰嘛!”   奚梦影低低说了声‘感谢’,起身忙着给大家张罗茶水。小宋摆手道:“奚医生,我真的要告辞了。你先带李冰他们去见见萧可依吧,有什么问题可随时打我电话!”   奚梦影也不多加挽留,小宋和李冰他们几个交代了几句,便独自一人驾着警车离开了沈凯的家。   “别来找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楼上隐约传来一个女子惊恐的声音。李冰疑惑地看向楼梯,奚梦影赶紧解释道:“各位,你们听我说,楼上的人正是沈凯先生的太太萧可依。也到了她该吃药的时间了,宋队吩咐过,请张道长帮着看看这事是不是很邪门。你们几位现在跟我上楼见见萧可依吧,记得别发出大声,免得惊吓了萧可依。”   大伙点了下头,俱都轻手轻脚地跟着奚梦影来到了二楼。二楼才是这幢小别墅真正的会客室,布置得富丽堂皇,客厅中间摆放着的一圈奶白色的宽大真皮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个目光呆滞的年轻少妇。   只见那少妇穿着一件洁白的蕾丝吊带睡裙,赤着双脚,抱着一个可爱的熊猫抱枕,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惊惧地看着前方,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   本来众人已经惊叹奚梦影的身材、容貌和气质了,可是和眼前这位少妇一比,奚梦影顿时黯然失色。   赵婉儿也看得呆了,女人的天性不由得让她内心把萧可依和自己作了比较。她觉得自己虽然在容貌身材上可能略胜一筹,可萧可依那似乎吹弹得破的雪白肌肤和一种成熟少妇的魄力,却是自己所无法企及。   她心念一动,立即偷眼向李冰看去,果然见到李冰正傻楞楞地注视着萧可依,不由得心下生恼。   赵婉儿暗暗掐了李冰一把,把李冰疼得‘啊呀’一声叫了出来。众人都奇怪地回头看着李冰,李冰连忙尴尬地低下了头。   奚梦影从柜台上放着的家庭用医药箱中取出一瓶药丸,又倒了一杯白开水,喂服萧可依的时候,李冰突然用上海话和赵婉儿闲聊了起来。   李冰偷眼看去,听到自己和赵婉儿在用上海方言交流着,正准备服药的萧可依突然推开了奚梦影拿着茶杯的手,原本呆滞的目光中闪出一丝惊喜,睁大了眼打量着眼前这几个陌生人。   萧可依竟然也用上海话询问李冰等人的身份,这让赵婉儿等人大感意外。她们谁也没想到,这幢山间别墅美丽的女主人萧可依竟然也是上海人。更让赵婉儿几人惊讶的是,李冰突然用上海话和赵婉儿交谈,肯定是别有用意,这才引起了萧可依的注意。   李冰难道认识萧可依?赵婉儿心头涌上了一片疑云。 ☆、第七百四十章 录音资料   萧可依那美丽的大眼睛中,早已没了李冰他们刚见到时的迷茫。她颇有些兴奋地告诉李冰他们,自己本是上海郊县人,几年前大学毕业后才嫁到了这里。   奚梦影给大伙张罗好茶水糕点,也是满心喜悦地说道:“多谢你们几位,已经好久没见可依这样开心了。”   萧可依柔声道:“梦影,这几位朋友既然是宋队长介绍来的,得多留他们住些日子。等沈凯回来了告诉他,这段日子就不要把生意上的朋友带回家了。梦影,你去把那几间房间收拾一下,安排婉儿她们入住吧!”   奚梦影轻轻地‘嗯’了一声道:“可依,我这就去安排好房间。只是沈先生暂时不会回来,你忘了他正在外面出差吗?所以你就别担心会有其他外客来打扰了。”   奚梦影招呼李冰他们喝茶陪萧可依聊天,自己转身上楼。不一会儿,奚梦影就从三楼下来,回到了客厅中,对着李冰微笑着道:“李先生,你们几位的房间我已经安排好,现在请你们几位把行李带上去,一会到了开饭时间我来叫各位到底楼餐厅用餐。”   李冰礼貌地回道:“奚医生,辛苦您了。你叫我李冰吧,称我为李先生这感觉总是怪怪的。”   奚梦影微笑着道:“李冰,你们几位赶快跟我来看一下房间吧!可依的精神状态不大好,刚才和你们聊了这么久,她应该服药并休息了。”   萧可依淡淡地道:“梦影,我现在还不累。碰到家乡来的几位朋友,我想多聊一会儿。”   奚梦影踌躇不定,施丽娅赶忙从沙发上站起身,对着萧可依道:“沈太太,你这名字太好听了,能容许我叫你的名字吗?”   萧可依露出甜甜的笑容点了下头,施丽娅道:“可依,你可不能因为我们来了而影响你的作息时间。梦影是你的私人心理医生,她要对你的健康负责的,你就听她的话吧。这儿的环境这么好,我们巴不得多住几天呢,咱们有的是时间闲聊。”   奚梦影赶紧附和,萧可依才无奈地点了点头。奚梦影伺候萧可依服下药丸,目送萧可依走回自己房间后,才领着李冰他们来到了三楼的客房。   三楼的楼梯两侧,各有两间房间。左侧的两个房间,分别是沈凯和萧可依夫妇的主卧室和心理医生奚梦影的房间。右侧的两间房间,则是平时沈凯用来招待前来这里度假的朋友和客户所用。   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桃了一个有阳台的客房,则一只房间则让李冰、张远山和钱一多入住。   待他们选定房间,各自安放好行李后,奚梦影不禁好奇地问道:“李冰,你认识萧可依?怎么突然用起了你们上海方言?”   这个问题也正是赵婉儿她们所关心的,李冰听了后呵呵一笑道:“这怎么可能呢?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萧可依。刚才只不过是下意识间,脱口而出说出了方言,没想到萧可依恰巧是上海人,真是太巧合了。”   奚梦影乐道:“原来是这样,真是无巧不成书。看来你们几位,与萧可依有缘,难怪宋队长把你们介绍前来。”   李冰道:“对了,你说到宋队我才想起他邀我们前来的目的。奚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吗?”   奚梦影闻言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她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刚来时,宋队说过我在这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了。可是你们也见到了,我在这里可是心理医生兼职保姆的角色哦。”   她顿了一下,自嘲地道:“萧可依的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她的老公沈凯又不忍心让娇妻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因此出高价聘请专职心理医生上门对萧可依治疗。”   “若不是我贪图县城内一套高档商品房,才不乐意到这里来做佣人似的角色呢。沈凯知道我对心理疗法有一定的研究,特意托人找到我,许诺只要我治好了他妻子的精神病,就把他开发的那一套房子送给我作为报酬。”   施丽娅嘻嘻地道:“梦影,这可是好事啊!在这里做萧可依的私人医生,那简直就是在天堂度假,何况还有一套房子相赠,我都动了心了,可惜我不懂心理疗法。”   奚梦影微微一笑道:“呵呵,这事就不提了。我给你们讲讲萧可依最近遇到的麻烦吧,说起来这真的太可怕了。”   “事情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萧可依参加一次网友聚会回来后,就象撞了邪似的。慢慢地,她的精神状态就出了问题,经常说自己被恶鬼纠缠。这也是沈先生高价聘请我来给萧可依进行精神治疗的原因!可是没想到,一直以为是萧可依的精神问题,导致她出现了幻觉,谁料想前几天真的出现了索命信,而寄信人就是萧可依经常胡言乱语中的女鬼苏文!”   李冰等人大为惊讶,同时好奇心也陡然升起。他急切地道:“奚医生,你一直给萧可依进行精神治疗的,想必你了解更多的细节,你能祥细告诉我们吗?”   奚梦影‘嗯’了一下点头道:“我开始也不以为然,直到这索命信出现,我才觉得萧可依平时所说的话,不一定真的是疯言疯语。她每天都要向我诉说她经历的可怕遭遇,我虽然都熟记于胸了,可是现在发生了鬼魂寄来索命信的事,我心中自然吃惊,就多了一个心眼。”   奚梦影说着拿出了一枝录音笔,郑重其事地交给了李冰。   李冰疑惑地道:“奚医生,你给我录音笔干嘛?上面记录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奚梦影点了点头,告诉李冰,这是她最近两天记录下的萧可依讲述的可怕的经历。虽然内容和以前讲的基本一样,但以前萧可依说的话,奚梦影都当成是她的疯话,直到最近事态严重了,她才留了个心眼把萧可依所说录了下来。   她现在交给李冰的录音资料,刑警队也得到了相同的一份,并根据录音上的资料作了认真细致的相关调查。   令刑警队始料不及的是,本以为这录音资料颇有价值,却没想到调查下来的结果让所有人大失所望。   就在所有刑警都认为萧可依所说只是幻觉,毫无意义时,刑警队长小宋却多留了个心眼。由于身份原因,他不能把资料上子虚乌有的事当作一回事,所以这才悄悄地私下请张远山和李冰他们出面调查这件蹊跷的事。 ☆、第七百四十一章 夜间行车   萧可依那充满着惊惧的叙说,把李冰等人的思绪带到了一个多月前那个风雨飘摇之夜。   一个多月前的那天夜里,山区内下着濛濛细雨。萧可依单独驾驶着一辆白色宝马跑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内心中充满着激动。   自从她大学毕业后邂逅了沈凯,沈凯立即为萧可依的容貌所迷。财大气粗的沈凯为了得到萧可依的芳心,不惜一掷千金,经常邀请萧可依出席上流社会的各种活动。   终于,在半年多后,萧可依为沈凯所打动,从上海嫁到了乾县。揽得美人归的沈凯,事业上也是飞黄腾达,业务越做越大,终于成为了显赫一时的风云人物。   在沈凯承建了这个青石峡山庄并自己留了一套别墅作为私宅后,这个男人的事业达到了巅峰。   也正是从那时起,看着应酬越来越多的丈夫经常彻夜不归,萧可依心中的失落感也越来越强烈。   她感觉到自己就是一只被养在笼中的金丝鸟,与丈夫的感情越来越疏远。而这个青石峡山庄,建立在峡谷深处,平时罕见人烟,居住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当地的富豪,甚至也有外地大老板购置了这里的房产,却一年四季很少来入住,只是偶尔来小住几天,权当是度假,因此才被人们戏谑为‘天堂小镇’。   落寞中的萧可依,又没生育孩子,整天窝在这豪宅中无所事事。上网,成了她生活中的主要方式,也是她唯一的寄托。   一个人的修养,往往在文字中能体现出来。沉迷于网络的萧可依,渐渐地成为当地同城聊天群中的一个神秘人物。   许多人都在猜想,萧可依是不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富家太太,可惜从没人一睹芳颜。网上的萧可依,非但从不与人视频,连照片也没发过一张。她只是含蓄地诉说着自己的哀怨,而正是她的神秘和细腻的情感,让她成为众多网友心目的的‘镜中月、水中花。’   终于,对丈夫感觉越来越绝望的萧可依,决心换一种生活方式。她要走出去,重新回到人群中,而不是笼中孤独的金丝雀。   而今天晚上,正是众多网友特意为萧可依安排的一次群活动。他们早在县城里安排好了节目,都在翘首以盼萧可依的到来。   萧可依脑海中想着这一切,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了甜蜜的微笑,那是因为有一个秘密深深地埋在了她心中。   对面晃过一道明亮的车灯,萧可依心中奇怪:这条盘山公路,只通向青石峡山庄。平时就很少有人经历这条公路,怎么会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有车子从外面驶进来呢?   在这狭小的盘山公路上,又逢雨夜,对面的车灯却根本没有变向,这让萧可依不禁心中气恼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车子停在路边,等候那辆车子先行过去。   萧可依按了几下喇叭,那车子竟似没听见似的,仍是打着刺眼的远光灯。   “真没素质!”,萧可依心中暗暗咒了一句,心中不快之余,她也打开了远光灯。   当萧可依打开远光灯后,对面的车子似乎速度立即降了下来。萧可依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自己的这辆高档宝马跑车上的氙气大灯压制了对方,逼得对方不得不减速行驶。   远远地见到那车子中只有一个男子在驾驶着,萧可依心中疑惑。她忽然感觉那男子怎么象是她的老公沈凯?   可萧可依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此刻她的老公沈凯应该还有几百公里外的地方出差,十分钟前他们刚通过电话。而且这只是一辆普通的她说不上名的杂牌越野车,根本不能和她老公的高档跑车相比。   可能是迫于萧可依宝马车上强烈的灯光,又或者是在这曲折的盘山公路上会车,对方的车速似乎越来越慢。   萧可依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算了,也不知是谁这么晚了还匆匆赶回青石峡,虽然不认识,可说起来还得算邻居。让他长点记性就好了,以后别神气地夜间行车打着远光灯逼得对面人看不清路面状况。”   萧可依拨动了一下,把远光大灯改为了近光灯,静候对方从自己身边驶过。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辆车驶近她时,在她车灯的照射下,她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车窗正在慢慢放下来。   这么大的雨,竟然还摇下车窗?萧可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害怕: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打了远光灯,对方欲下车和她理论一番?   在这不见人烟的盘山公路上,自己孤身一人,要是碰到居心不良之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萧可依紧张极了,惊恐地盯着那逐渐放下的车窗玻璃。   当那车子正好驶到她车子边时,那车的车窗玻璃也已经完全放下。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男子,突然把脸转向萧可依,冲着萧可依笑了一下。   萧可依笑得大叫了一声,因为那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在车灯的照射下显得那么惨白。更让她害怕的是,那男人身上血迹斑斑,一只眼窝黑洞洞的,一粒眼珠似的东西,正挂在他的脸颊边。   萧可依大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一踩油门,车子向前冲了过去。惊魂未定的她,从车子反光镜中一瞄,身后没有任何亮光。   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了?萧可依一脚踩住了刹车,害怕地从反光镜中打量着车后。反光镜中黑漆漆的,不见任何东西。   坐在车上的萧可依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稳了一下神,打开车窗,伸出头向后观望。   身后并无一点亮光,刚才的车子哪去了?难道这真的是因为自己夜间行车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萧可依看了一会,重新关上了车窗,自嘲了几下后,重新驾车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驶。她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此时已经快近晚上八点了,或许那些恭候她的网友早已等得失望了。   萧可依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愧疚,第一次答应他们,却没守时赶到。   正想着心事的她,突然心中一紧,在她前面不远处,车灯照射下,一个身材姣好的白衣女子正站在盘山公路中央。 ☆、第七百四十二章 山间车祸   萧可依紧张地按了几下喇叭,可狭窄的盘山公路中间,那个白衣女子却仍顶着细雨站在路中一动不动。   想到了刚才经过自己身边的那辆‘鬼车’,一股寒意瞬间袭遍了全身。   萧可依此时再也顾不上网友聚会的事了,她停下了车,惊恐地盯着前方车灯下那个可怕的白衣女子。   惊惶失措之下,萧可依本能地想到了求助。她抖索着拿起车子中控台储物格里的手机,习惯性地按下了她老公沈凯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当沈凯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时,萧可依忍不住哭了起来。沈凯在电话中惊讶地问萧可依发生了什么事,萧可依结结巴巴地把今夜她遇到的恐怖诡异的事说了一遍。   沈凯惊讶地道:“可依,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出现了幻觉?”   萧可依惊惧地说道:“凯,这绝不是幻觉,那个白衣女人还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呢!”   话刚说完,萧可依一下子怔住了。那个白衣女子不见了,难道自己真的是产生了幻觉?   电话那头传来沈凯急促的声音:“喂!喂!可依,你怎么不说话了?”   萧可依喃喃地道:“不见了,突然不见了!”   沈凯重新听到了萧可依的声音,在电话中松了一口气道:“可依,没事了吧?你是不是说那个可怕的白衣女子不见了?我早就说过嘛,这世上哪来的鬼,肯定是你产生了幻觉。可依,别害怕。你还能不能驾车?”   萧可依稳了稳神道:“凯,我害怕,手在哆嗦。你能赶回来吗?我好想在你身边!”   沈凯犯难了,支吾了一下道:“好吧,那我现在就立即赶回来。从高速上到县城也用不了多久,你如果还能驾车,就慢慢坚持开到县城,今天夜里我们就在县城过夜吧!”   得到了丈夫的承诺,萧可依的情绪才慢慢恢复了一点。车窗外仍在下着细雨,萧可依害怕极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快逃离这该死的地方!   她重新发动点火,一脚踩下油门。谁料想车子刚行驶到刚才那个白衣女子出现的地方,眼前突然一亮,那个白衣女子又出现了。   萧可依刹车不及,车子一头撞上了那个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无声无息地从她面前消失,萧可依吓坏了,难道自己的车子撞飞了那个白衣女子?   她一下子刹住了车,不敢再看四周,双手捂着脸惊叫起来。   过了许久,不见四周有一点动静。萧可依慢慢地松开了捂着脸的双手,心下开始惊疑不定:难道这个白衣女子不是鬼而是人,刚才自己的车子撞死了她?   一想到出了人命,萧可依不禁又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看了看车子前面,不禁又狐疑起来:车子刚才撞上那白衣女子时,似乎并没受到什么冲击力,难道刚才那一幕又是幻觉?   只不过此时的她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根本不敢下车细看,反而锁上了车门。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盼望着沈凯出现在她身边。   萧可依仗着胆子,做了几下深呼吸,再次拨通了沈凯的手机。   电话刚接通的瞬间,萧可依就听到了电话中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自己的丈夫没有欺骗她,此时肯定正着急地驾车前往县城。   果然,电话中传来了沈凯的声音:“可依,你别着急,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能赶到县城了。你现在在哪了?”   萧可依呜呜地哭了一会道:“凯,我现在不敢开车了。我撞死了人,就是刚才所说的那个白衣女子,让我一下子撞飞了!”   沈凯吃惊地问道:“可依,你确定这不是你的幻觉?”   萧可依抽泣着道:“凯,我也不敢确定。我现在害怕极了,你赶快来吧!”   沈凯见事态严重,赶紧吩咐萧可依不要再继续开车,留在原地等候他赶来。   萧可依刚向沈凯说完自己现在的位置,突然间吓得一下子把手机摔在了后座上。只见车窗玻璃上,赫然出现了一张恐怖的脸。   从沾满血迹的白衣上来看,这正是刚才那个让她车子撞飞的白衣女子。此刻,那白衣女子正趴在车顶上,上半个身子沿着汽车前玻璃耷拉下来。   那张脸白得可怕,一股暗红血的血迹正从她的额头喷出,不一会就布满了整个挡风玻璃。萧可依大吓一声,顿时不省人事昏迷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萧可依只觉自己置身在一个看不见一点景物的荒野中。她赤着脚拼命地奔跑着,在她身后,一个可怕的白衣女鬼正伸出双手面目狰狞地扑向她。   萧可依突然脚下一软,再也爬不起来,眼见那白衣女鬼的利爪已经伸到了自己面前,她‘哇’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突然间,她感觉到一阵咚、咚的声音在自己身边急促地响了起来,萧可依一睁眼,在车灯余辉的映射下,她看到被雨水洗刷得朦朦胧胧的车窗玻璃外,一张模糊的人脸出现在窗口外面。   惊惧至极的萧可依,看到窗外那个人边拍着车窗玻璃边大叫自己的名字,这才缓过神来:这是自己的丈夫沈凯!   已经吓得四肢无力的萧可依,哭喊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除了车子门锁的保险。当沈凯拉开车门时,萧可依紧紧地抱住沈凯,号淘大哭起来。   沈凯搂抱着萧可依,亲了亲她的额头,待萧可依哭了一会,才轻拍着她的背心说道:“可依,别害怕,有我在你身边,天塌不下来!”   萧可依依偎在沈凯胸前,轻声问道:“凯,我是不是眼花了还是真的撞死了人?或者我今天夜里是撞了邪见到了鬼?”   沈凯镇定地道:“可依,你别害怕!我早说过,这个世上不可能真的有鬼,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萧可依抬眼望着沈凯,犹自惊惧地问道:“凯,那真的是我出现了幻觉?”   沈凯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搂着萧可依道:“可依,你别惊慌!你真的撞死了人,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此刻,她的尸体正躺在你的车轮下!” ☆、第七百四十三章 路边埋尸   萧可依闻言吓得把沈凯的脖子按得紧紧地,不住声地尖叫。   沈凯沉着地道:“可依,你冷静下来。这条路上夜里本来就没什么车子经过,更别提什么行人了。我也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白衣女子,在这下雨天的夜里站在马路中央。说不定这是一个精神病人,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他轻轻挣脱萧可依的搂抱,帮作轻描淡写地道:“可依,我接到你电话后,一路赶来,路上并没遇到其他车子。发现你的车子停在这儿,车灯还亮着,可车门又紧锁着,生怕你出了什么事,这才拼命敲车窗玻璃。还好,你没什么事,只是受了惊吓而已!”   萧可依颤声道:“凯,我真的撞死了人?那该怎么办?”   沈凯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可依,在这山里,又恰巧是下雨天,没一个人见到你撞死了人。也不要怪我们心黑,惹上官司总是麻烦事,不如我悄悄挖个坑,把死人埋了吧!”   萧可依顿时吓傻了,一动也不敢动。沈凯接着道:“现在外面下着细雨,正好松土埋死人。我悄悄地把这死人埋了,等雨过后,一切都不会留下痕迹的。这条山路本来经过的就没几个人,谁会发现路边埋着一个死人呢?或许等人有发现时,我们早已经老了,甚至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萧可依偷眼看了一下自己车子的挡风玻璃,果然,上面已经不见了任何血迹,早让雨水给冲刷得干干净净。   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凯,我心中害怕,你赶紧把这里处理干净,我们回家吧!”   沈凯安慰了萧可依几句,关好了车门,转身来到自己的那辆越野车后,取下一把铲子,就着萧可依的车灯,在前面不远处看准了一块地方,开始挖起土来。   萧可依紧张不安地看着正在挖土的沈凯,想到自己车子轮胎下的死尸,不住地祈祷沈凯赶紧挖好坑把死人埋了,然后逃之夭夭。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这对于萧可依来说,简直就是漫长的一种煎熬。她终于看到沈凯站起了身,回头向自己车子处走来。   萧可依紧张地瞪着前方,只见沈凯在自己车子前弯下了腰,不一会又站了起来。   当沈凯离开自己车子,重新走向刚才那个挖坑处时,萧可依惊恐地看到,沈凯正费力地拖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向土坑走去。在那尸体身后,留下了一大滩黑色的血迹,不一会又让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沈凯把那女尸推入土坑中,又挥起了铁铲,用泥土把土坑填实,并在上面踩踏了几下,这才站在雨中仰头喘息了一会。   萧可依害怕地大叫道:“凯,快回来,我们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沈凯拉开了萧可依的车门,一把抱起了萧可依,把她放到了副驾位置上。萧可依不解其意,惊问道:“凯,你想干什么?”   沈凯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道:“可依,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开车了。我把自己的车子留在这里,我开你的车和你一起回家。明天找个人来把我的车子再开回来便是了。”   萧可依默不作声,轻轻地把头依偎在沈凯的胸前。沈凯一下子发动了车子,小心翼翼地在山道上调了个头,往青石峡方向急驶而去。   枕着丈夫宽厚的胸膛,饱受惊吓的萧可依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不觉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根本不在自己卧室中,不由得‘啊’地一声大叫。只听得耳边传来了她丈夫沈凯熟悉的声音,明显充满了惊喜说道:“可依,你总算醒来了,可我把急坏了!”   萧可依看到丈夫正坐在自己身边,甚至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也正坐在自己身边,不觉惊讶极了。虽然看到了房间中的布局,她已经明白了这是医院的病房,可仍是脱口而出问道:“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可依的妈妈一下子抱住了女儿,紧贴着萧可依的脸,两行热泪打湿了萧可依那美丽的脸庞,喜极而泣地道:“可依,你可把妈急坏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我和你爸昨天接到沈凯的电话,什么都顾不上带,从上海立即赶来看望你了!”   萧可依吃惊地合不拢嘴,她注视着沈凯道:“凯,我真的昏迷了三天吗?”   沈凯轻轻地点了下头,轻声道:“可依,没什么事。医生说你是体虚所致,调养几天就好了。”   萧可依只觉得脑子中昏昏沉沉的,一直努力回想自己怎么可能昏迷三天的原因。她突然想到了夜里那些可怕的遭遇,不由得脸露惊慌之色。   萧可依摸了一下自己额头,果然觉得烫手。她心中惊惧起来,极力掩饰住自己紧张不安的情绪道:“爸、妈,你们能不能暂避一下?我想和凯说几句悄悄话!”   萧可依的爸爸哈哈一笑,扯了扯他老伴,调侃道:“老伴,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我早说过,女儿大了,心就不在爸妈这里了。老伴,你赶紧出去,到街上买些好吃的东西给我们宝贝女儿吃,我也到外面抽几枝烟再来。”   老夫妻俩含笑对视了一眼,叮嘱了几句,携手离开了VIP病房。   萧可依虚弱地道:“凯,你把病房门关上,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沈凯虽然觉得不解,可仍是不假思索地走过去,把病房门紧紧关好。他转身来到萧可依身边,柔情地道:“可依,你刚刚苏醒,身子虚弱着呢,有什么话,等我们回家了再说好吗?”   萧可依惊惧地看了看四周,颤抖着小声道:“凯,我怎么会在医院中?撞死人的事,没让人发觉吧?”   沈凯诧异地道:“可依,你说什么?撞死了人?”   萧可依惊惧地道:“凯,这里只有我们俩,你还不对我说实话?一想到那天夜里的事,我就害怕极了!”   沈凯睁大了眼,就象不认识自己的妻子似的,他咳了一下道:“可依,你发高烧了。别胡思乱想,什么撞死了人?” ☆、第七百四十四章 百般迷茫   病房中一片死寂,萧可依惊恐不安地不住打量着四周。那天夜里的可怕遭遇,此刻清晰地在她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怔了好一会才说道:“凯,我到底怎么了?那天夜里不是你把我带回家的吗?”   沈凯叹了一口气道:“可依,都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忙着生意,把你一个人落在家里。可依,别胡思乱想了,今天我就把你接回家,调养一阵子,你就会好起来的。”   萧可依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道:“凯,你这是什么意思?医生告诉你我得了什么重病吗?”   沈凯挤出了一丝笑容,什么也不说,只是亲了一下萧可依的额头。   他按了一下病床柜头的呼叫键,不一会,一个护士就走了进来。沈凯告诉护士,萧可依准备办理出院手续,让她把正在病房走道中的他岳父叫来。   萧可依的父亲走入了病房,沈凯向他表达了自己想把萧可依接回家调养的想法,立即得到了他岳父的支持。   一个小时后,沈凯驾车带着萧可依和她的父母向自己家进发。萧可依闷闷不乐,不明白为什么沈凯不肯告诉她,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幸好萧可依的妈妈,一路上因为心疼女儿,不断和萧可依聊着她小时的有趣往事,这才让萧可依的心情略微好转。   车子很快转入了前往青石峡山庄的盘山公路,萧可依的心一下子又紧了起来。她依偎在她妈妈的怀里,不敢看窗外的景致。   车子慢慢到了沈凯埋尸的地方,萧可依从反光镜中见到自己的丈夫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睁大了眼,极力辨认着那个转弯处。   偶尔有一辆车子从她车子旁边经过,除此以外,并无一点异样。心中忐忑不安的萧可依,忍受着内心的煎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刚下车,她就惊讶地看到,自己那辆白色宝马跑车,正好端端地停在山庄停车场上。萧可依心中暗暗庆幸,肯定是沈凯神不知鬼不觉地请人把她的车子开回了山庄。   回到家中,萧可依正待下厨做几只好菜招待远道而来看望自己的父母,却让她妈妈阻拦住了。萧可依的妈妈坚持要自己下厨,理由是自己女儿刚生了一场大病,宜静养。   她让沈凯搀扶着萧可依先回到楼上卧室休息,自己则默默向厨房走去。当萧可依走在楼梯上,在转弯处无意中一瞥,她吃惊地看到自己的妈妈在走向厨房时还悄悄地抹着泪。   回到卧室中,沈凯把床铺整理好,扶着萧可依躺到了床上。   经历了许多不惑的萧可依,这时反倒冷静地问道:“凯,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快要死了?你别向我隐瞒了,我刚才见到我妈妈哭了!”   沈凯连忙否认,见萧可依不依不饶,终于叹了口气道:“可依,你都发烧三天了,医生说你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可能会有一些小问题。可依,你别担心,慢慢调养几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可依迷茫极了,她无力地说道:“凯,我真的昏迷了三天吗?那天夜里在车上,我就躺在你怀里迷迷糊湖睡着了。没想到,这一睡竟然是昏迷了三天!”   沈凯叹口气道:“可依,别瞎想了。你在昏迷的三天中,就是一直说着胡话,说什么你撞死了人,又见到了女鬼,可把我和你爸妈吓吓了。”   萧可依惊恐地道:“凯,我真的在医院中这么说过吗?糟了,这事要是泄了出去,那我可连累你了。不行,我要去自首,这事和你无关。”   沈凯摇了摇头道:“可依,你又在胡言乱语了,我告诉你,根本没你昏迷中所说的那些事。所谓见到了鬼、撞死了人,那只不过都是你的幻觉罢了。”   萧可依见到丈夫的神色,不象是在哄自己,不由得更是迷茫起来。在她的不断催促下,沈凯才慢吞吞地向萧可依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据沈凯所说,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他正在百里外的宾馆内想着心事,心中兴奋极了。他盯了好一阵子的业务终于谈成了,要不是因为夜里有雨,他不敢贸然开车经过那条狭窄的盘山公路,他恨不得连夜就赶回家中。   在那天夜里,萧可依打过他两只电话,只是很奇怪,电话接通了,萧可依在电话中却什么也不说。   沈凯心中不安起来,他想到自己这一阵子可能由于忙于生意而冷落了娇妻,以至于妻子生气而赌气不与他说话。沈凯暗暗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宾馆退房赶回自己家中。   由于怕妻子责怪,沈凯在驾车经过县城时,还特意去拜访了他一位好朋友。当他说明来意后,他那朋友夫妻俩很爽快地答应了沈凯的要求,陪同沈凯一起回到他家中。   沈凯的如意算盘是,他那朋友的妻子和萧可依有过几面之缘,倒也颇为说得来,平均两人还经常在网上聊天。他想由朋友夫妻俩陪同自己回家,在外人面前,一向知书达礼、颇具淑女风范的萧可依,断然不会和自己耍脾气。   一行三人来到了沈凯的家,看到萧可依的宝马车停在停车场内,沈凯这才放心地用钥匙打开了家门。   沈凯叫了几声萧可依,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那朋友的老婆还揶揄他道:“沈凯,可依肯定很生气了。一会你赶紧多赔着笑脸,讨她开心。你要是把我马屁拍好了,我就答应给你解这个围。”   沈凯连忙答应请他朋友夫妻俩连着大吃一个礼拜,三人边说笑着边走向沈凯家二楼的会客室。   谁料想,当他们刚走上二楼时,就吃惊地发现,萧可依居然口吐白沫斜倚在宽大的沙发上昏迷不醒。   三人大惊,七手八脚地把萧可依扶上了车子,风驰电掣般地驶向了医院。   见到是本地大老板沈凯的夫人生病,负责主治的医生不敢怠慢。在细致地给萧可依作了检查后,医生才松了一口气,告诉沈凯说萧可依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虚发着高烧。 ☆、第七百四十五章 幻觉渐破   医生在给萧可依挂了几瓶点滴后,萧可依仍是高烧不退,而且开始说起胡话来。在昏迷中,萧可依不住地叫唤着沈凯的名字,时而惊惧地大叫让女鬼放过她,时而又叫嚷着自己驾车撞死了人。   沈凯这才知道情况有些严重了,他赶紧拨打了远在上海的岳父母的电话。老俩口子在听到宝贝女儿昏迷不醒时,一下子慌了,又兼半年多没有见过女儿了,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夜从上海直飞西安。   看到昏迷中的女儿一直说着吓人的呓语,萧可依的爸爸不住地唉声叹气,而她的妈妈则不住地抽泣着。   在做过几次细致的检查后,医生神情严肃地告诉沈凯,他的妻子萧可依的脑电波极不正常,可能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或者是平时独处产生了强烈的抑郁症,可能在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   医院建议沈凯,在他妻子萧可依苏醒后,如果情况仍不见好转,则送到精神病院作鉴定并治疗。   萧可依的父母哪肯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死活不依!沈凯也因为爱妻情深,不忍把妻子送进精神病院,一口答应岳父母,等萧可依苏醒后,不管她有没有精神上的问题,一定接回家好好静养。   萧可依犹如晴天霹雳,怎么也不敢相信沈凯所说。可是,沈凯深爱着自己,这点萧可依心中完全明白,他怎么可能会和自己开这种可怕的玩笑?何况自己父母也在,难道连自己父母也会欺骗自己?   萧可依突然觉得好迷茫,她吃不准到底是那天夜里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所有人都在欺骗自己。   萧可依不顾沈凯的劝阻,坚持从床上起身。她冲进了二楼客厅,见到了她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忍不住便大声发问。   萧可依的爸爸看着哭闹不休的爱女,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叹了几口气。   萧可依绝望极了,这时她的妈妈也从楼下来到了客厅中。萧可依的妈妈一把搂抱住了女儿,声泪俱下地说道:“可依,沈凯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了,好好调养,肯定会好起来的。”   萧可依再也忍不住了,与她妈妈抱头痛哭起来。   平静的日子过去了两三天,萧可依的父母接到上海打来的电话,让他们回去处理一下单位的事。萧可依不得不与父母依依惜别,她父母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沈凯,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在这两三天里,萧可依越想越觉得不对,那天夜里发生的事,不时地在她脑海中浮现,真实感极强,怎么可能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呢?   萧可依越想心中越觉得害怕,她决定要找出事情的真相。   父母一走,萧可依便开始行动了。她先是打开了自己的电脑,赶紧登录了自己的QQ。看到同城群的聊天信息,萧可依不禁一下子傻了。   见到她上线,同城群内许多人一改以前对她热情的态度,都冷冰冰地对她热嘲冷讽。萧可依看了几句,大意都是指责她不讲信用,玩弄大伙,让大伙欢天喜地为她准备的节目泡汤,最终搞得众人不欢而散。   萧可依不住地向众人道歉,说是自己在路上遇到了麻烦事,这才误了同城群的聚会。可没想到,她不解释倒好,一解释,反而惹得许多人恼怒起来,甚至有个别素质较差的人,开始对着萧可依破口大骂起来。   萧可依委曲极了,不由得在电脑前掉下了眼泪。大伙责怪她,她能理解,可为什么她的一番解释,竟然惹来这样的后果?   伤心中的萧可依,强忍着刚才受到的羞辱,翻看了三天前的聊天记录。这一看记录,萧可依不禁大惊失色。   她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发记录是晚上七点二十左右,她在同城群内和大家说好,八点半一定赶到聚会地点,然后她就下线了。   可她根本没料到,自己的最终下线时间,竟然是夜里九点。看到焦急等待她的网友不住地责问她为什么还没赶到,自己却颇为无赖地编造着各种谎言搪塞大家,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默默关了电脑,萧可依好久才从羞愧中回过神来。她暗暗心惊,自己在夜里九点还在网上和同城群内的网友聊天,这就意味着自己那天晚上七点半时根本没有出过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一直在家里?那天晚上所见到的一切,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萧可依不敢再多作想象,她一下子想到了自己车子撞飞的那个白衣女子。对,假如车子撞到了人,那车子上一定会留下痕迹。想到这里,萧可依赶紧离开家门,赶到了停车场中。   青石峡山庄由于是富人聚居地,本就没有几户人家,加上各家各户都散布在小山坡上,因此,每户人家并没有车库,而是在一个小山岼上设置了一个小型的公共停车场。   停车场建有雨棚,车子根本淋不到雨。萧可依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车子,发现车子上除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并没有任何淋雨的痕迹,甚至连车胎上也找不到一点泥土。   她心情紧张地把车头部分看了又看,没有发现一丝碰撞的痕迹,那白色的车漆依然锃亮,没有一点受损的印迹。   萧可依大大松了一口气,暗自祷告苍天,但愿这一切真的是自己幻觉所致,自己根本没有出过门,自然也就不会遇到鬼车和那个可怕的女鬼,也就没有撞死人,更没有她心爱的丈夫帮助自已埋尸的事。   萧可依又打电话给那对随同丈夫前来家里的夫妻朋友,证实了沈凯所说完全是事实。至此,她的心里才慢慢平静下来。   唯一的疑惑,就是到她产生幻觉的那个地方去实地看看,如果根本没有什么异样,那她就彻底放下了心,这一切都只是可怕的一场恶梦而已。   当天夜里,萧可依心情大好,在和丈夫亲热了一阵后,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抱着心爱的妻子,沈凯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相信自己的妻子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为了帮助妻子彻底打消疑惑,真正恢复精神上的健康,沈凯决定亲自驾车带着萧可依前往她想象中那段可怕的山路查看个究竟。 ☆、第七百四十六章 打消疑惑   沈凯驾着车,带着萧可依向县城方向驶去。越来越接近萧可依所描述的那天晚上可怕的地方了,她心中害怕,不由得闭上了眼。   萧可依颤声道:“凯,到了吗?我好害怕,不敢看了。凯,我们回家吧,不要去了!”   沈凯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轻轻摸了一下萧可依的一头秀发,微笑着说道:“可依,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让你害怕的,只是你前几天产生的幻觉。你只有看到了事实,确信那真是你的幻觉,这才能解开心结。”   萧可依轻轻点了下头。沈凯接着道:“可依,你以前可是从不信什么鬼神的,不要害怕。再说你看看现在正值盛夏,外面的太阳正毒辣着呢,就算真的有什么鬼神,也不可能出来作祟呀!”   萧可依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看着车窗外的景致,满脸幸福地道:“凯,你对我真好!这辈子能做你的女人,是我上世修来的福气!”   沈凯呵呵乐道:“可依,别说傻话了。你这么漂亮,想当初我追求你时,许多男人恨不得把我吃了呢!前面拐过一个弯就到了,外面太热了,你就坐在车内,我去看个究竟,好打消你的疑虑。”   当沈凯把车子停在一片树荫下后,他吻了一下萧可依,又拍了拍她的背心,二话不说来到了车子后,取出了铁锹。   沈凯回到车窗边问道:“可依,你说的就是这儿吧?这样吧,我慢慢往前走,要是到了你幻觉中的那个位置,你就叫我一声。”   萧可依点头,紧张地说道:“凯,要真发现什么可怕的事,你什么也别对我说,赶紧和我一起回家。”   沈凯笑了笑,扛着铁锹慢慢向前走去。萧可依死死地盯着那天夜里她见到沈凯埋女尸的位置,眼见沈凯走到了边上,她紧张地叫道:“凯,就是那儿了!”   沈凯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其他车子经过,便开始奋力刨起土来。萧可依听到铁锹一下下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间,车窗玻璃敲了几下,把萧可依吓得大叫起来。   却听得沈凯沉着地说道:“可依,别害怕,是我呀!我早说了是你的幻觉嘛,你不信自己来看看,我都挖了好大一个坑,什么都没发现。”   萧可依猛地睁开眼,惊喜地问道:“凯,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可不要骗我哦!”   沈凯二话不话,拉开了车门,牵着萧可依的手道:“可依,我还能骗你吗?快下来自己看看,真的什么都没有。”   萧可依仍是有些惊惧,她下了车,紧紧捏着沈凯的手,一步步向那个地方逼近。   在沈凯的鼓励下,萧可依终于鼓足了勇气,向着那土坑里瞄了一眼。坑里果然什么都没有,只有路边让沈凯挖出来的一堆红色的山土。   萧可依这才长长吐了口气,原来自己真的因为精神压力而产生了幻觉,幸好丈夫及时赶回,把自己送到了医院。   看着累得直喘气、满头大汗的沈凯,萧可依心中不觉充满了愧疚之意。这不仅是因为沈凯为了解开自己的心结吃了这么多苦,更有一个小秘密让她心中觉得对丈夫充满了愧疚之意。   录音听到这儿,赵婉儿突然问奚梦影道:“梦影姐,萧可依心中有什么秘密?她怎么会有对不起沈凯的感觉呢?”   奚梦影迟疑了一下,欲说还休。见她为难的样子,施丽娅心中立即明白了,她微笑着对赵婉儿说道:“婉儿,这个最好别追究了。这是萧可依的隐私问题,而奚医生是萧可依聘请的私人医生,不方便说道什么。不过我猜想,萧可依心中的这个秘密,肯定和沈凯因为经常外出做生意不能在家一直陪伴她有关。”   看到奚梦影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施丽娅假装没发觉似的继续说道:“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好多富人家,都是先生外出挣钱,太太闲赋在家。时间一长,感情得不到抚慰,难免产生失落感。”   “现在网络又这么发达,所以好多专职太太就是靠网络打发时间。在网上聊久了,难免和一些人熟悉了起来。因为距离的关系,又因为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所以就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对自己亲人和朋友不敢说的话,在网上反而可以无所顾忌地向网友诉说。”   奚梦影突然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施丽娅的话道:“既然施小姐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刻意隐瞒了,或许说出来,还有利于你们帮助可依呢!”   奚梦影顿了一下道:“此事有关萧可依的名誉,你们几位是外地人,或许知道了也不会乱传出去影响了可依的名声。”   众人都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奚梦影这才犹豫着道:“这些天和可依在一起,她因为心中害怕,又兼之对我的信任,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虽然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只是可依产生的幻觉。事实也证明,那天夜里可依根本没有出门,只是在家昏迷了。”   李冰插嘴道:“奚医生,那天晚上沈先生真的没有回家?”   奚梦影惊讶地看着李冰说道:“李冰,刚才的录音中你不是都听到了么?这都是可依的幻觉,沈先生是第二天上午和朋友一起赶回家,才发现可依昏迷在沙发上的。这些事,刑警队的宋队也派人调查了。可依说的那个晚上,沈凯真的在百里外的一个宾馆内,而且还有他的朋友夫妻俩作证是第二天上午一起回来的。”   李冰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疏忽了录音中的那一段。奚医生,你继续讲吧,为什么萧可依心中会对沈凯产生内疚感的原因!”   奚梦影喝了一口咖啡,清了下嗓子接着道:“其实那天夜里,可依并不是七点半出门的,她在网上聊天一直到九点后才下线的。或许就是那时,她突然昏迷了过去,做了个恶梦,在昏迷三天醒来后,还一直信以为真了。”   奚梦影突然话风一转道:“你们几位,平时都喜欢上网聊天吗?” ☆、第七百四十七章 冤鬼短信   见奚梦影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众人一时都不禁一楞。   张远山笑道:“我就是一走江湖的道士,没时间也不懂得上网聊天。依我看,钱兄弟也是和我一样的货,他哪懂得上网啊?”   钱一多嘿嘿一笑,抓了抓头道:“张大哥,我们俩都是粗人。上网这事,平时就见李冰、婉儿、施姐喜欢,一有闲就对着电脑啪啪啪地打字了。”   奚梦影微笑着道:“上网久了,就会认识大量网友,甚至能交到一二知己。可依也是这样,在同城群内,和许多人聊熟悉了,甚至有些离不开网络了,因为她觉得网络已经是她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只有在网上,她才不觉得孤单。”   施丽娅似笑非笑地道:“奚医生,是不是萧可依在网上也认识了蓝颜乱,甚至产生了些许遐想,这才想借同城群聚会的机会,见一见那人?”   奚梦影下意识地看了看楼梯,不见有人,这才轻声道:“是的,施小姐你说得一点没错。可依在同城群内认识了一个叫陶子文的人,两人很是聊得来,时间久了,经常独守空房的可依,难免产生了一些本不该发生的感情。”   “陶子文?”,施丽娅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就是他鼓动萧可依前去参加同城聚会的?”   奚梦影道:“是的,警方也对陶子文作了些调查。他是县城里一家保险公司的业务经理,用的网名就是他的真名。唉,不说他了。可依也只是在脑中幻想了一下,并没有真的去见他。”   大家都点了点头,心内全觉得这种隐私问题,确实不应该去追问太多。   赵婉儿拉着奚梦影的手道:“梦影姐,录音听着感觉好累,还是你给我们细细地市讲述吧。既然萧可依确信了自己真的产生了幻觉,那天夜里根本没有出门,当然也就不会遇上鬼车、碰到女鬼、撞死白衣女子并埋尸的事,那她的心病不是应该消除了吗?”   奚梦影叹了口气道:“原本事情到此也应该结束了,可是没想到,三四天后,又出事了。由于业务繁忙,在可依不再感到害怕后,沈先生又出差了。他刚出去两天,有天按惯例打电话回家,不见可依接听。沈先生放心不下,赶紧赶回了家,这才发现可依又昏迷了。”   “沈先生把可依直接送到了医院,抢救醒来后,可依的表现太惊人了。她情绪极不稳定,一直嚷着说自己撞死了人,还一直叫嚷着有鬼。医生见情况比第一次更严重,强烈建议沈先生把可依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可沈先生心中不忍,于是,这才托人找到了我,高薪聘请我成为萧可依的私人心理医生。”   施丽娅狡黠地说道:“奚医生,沈先生之所以高薪聘请你,一方面是需要你为萧可依作心理治疗,另一方面是他担心自己不在家,萧可依没人照管会出什么事吧?”   奚梦影苦笑道:“施小姐,我也好后悔啊!在这里,我不但要经常给萧可依进行心理治疗,还得按时叮嘱她吃药,更郁闷的是,我现在倒更象是一个保姆了。”   施丽娅微笑了一下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奚医生,谁让你答应了前来呢?乐观一点吧,这儿的风景这么好,沈先生又给了你很高的薪水,很多人还羡慕不来呢!”   奚梦影苦笑道:“也只有如此了!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我也心中不安起来。虽然我是心理医生,可有时我也说服不了内心的自我,我也在这里感到害怕。”   李冰知道奚梦影快说到正题了,赶紧对施丽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打断奚梦影的话题,让她接着说下去。   果然,只见奚梦影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沈先生刚出差了一天,一人在家上网的萧可依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把萧可依吓得魂不附体。”   原来,那天正对着电脑郁闷的萧可依,心情极为糟糕。因为她那天践约,同城群内好多原来和她聊得来的人,对她的态度开始冷淡起来。   萧可依脸上发烫,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于是,她便关了电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剧。   突然,手机上传出的短信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以为是丈夫沈凯发给她的,懒洋洋地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萧可依心中疑惑,自己的手机号没几人知晓,会有谁给她发短信呢?   或许是垃圾短信吧!萧可依这样想着,百无聊赖中的她还是点开了短信。短信的内容一下子让萧可依头皮发麻,大叫一声,便昏了过去。   短信上写着:“萧可依,很冒昧地给你发条短信。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我叫苏文,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我独自一人在路上,本想搭你的便车,可你却把我撞到了车轮下面。你非但不救我,还让你老公把我的尸体埋了。萧可依,我会经常来见你的。”   萧可依迷迷糊糊中醒来后,发现自己又呆在了医院的病房中。她一下子想到了那条可怕的短信,不禁叫得大叫大嚷起来。   闻讯而来的医生、护士,连忙按住她,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萧可依才再次慢慢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给人紧紧搂抱着。当她认出抱着她的人正是自己丈夫沈凯时,不由得大哭了起来。   在沈凯的不住抚慰下,萧可依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她对沈凯说起那件可怕的事,沈凯叹了一口气,怜惜地看着自己的爱妻,告诉她那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沈凯从瑟瑟发抖的妻子身上,感觉到了她内心的恐惧。他叹了口气,拿出了萧可依的手机,轻声道:“可依,你别害怕,那真的是你的幻觉。你看,手机上并没有你所说的陌生短信。”   萧可依在丈夫的不住安慰下,这才硬着头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果然,她手机里的通话记录的短信都完好无损地保留着,唯独不见那条让她心胆俱裂的短信。 ☆、第七百四十八章 山雨魅影   沈凯把萧可依从医院接回了自己的家中,又接连陪着萧可依几个晚上。宅子里依旧很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萧可依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她看到沈凯日夜照顾自己,人都瘦了一圈,心中过意不去。萧可依虽然心中害怕,可对丈夫的爱,兼之自己在网上偶遇陶子文后产生了一些暧昧的想法,令她心中对沈凯充满了愧疚之意,因此,她极力装出一副已经不再害怕的样子,反而主动劝说丈夫别因为自己而耽搁了事业。   沈凯犹自放心不下,可架不住萧可依的多次劝说,想到自己在外的事业确实也不能因此荒废,终于在叮嘱萧可依好好静养后,离开了家门。   在沈凯出去后,虽然萧可依已经恢复了平静,可面对逐渐降临的暮色,心中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再次悄悄渗出了心田。   她趁着余晖未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把宅子里里外外彻底检查了一遍。在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萧可依方才松了口气。她回到三楼卧室,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然后抱着一个可爱的熊猫抱枕,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本来偏爱看电视剧的萧可依,此时因为心中的紧张,眼睛却不时地瞄着那遮盖着厚厚窗帘的落地玻璃窗,生怕突然从窗帘后跳出一个鬼怪什么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萧可依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她不自觉地为电视剧中的精彩情节吸引住了。   突然,一阵细碎的声音把她从电视剧情节中拉回了现实。经过前几次恐惧经历的萧可依,感觉心猛然抽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谁?”   除了电视的声音,没人回答,也听不见任何异动。萧可依自嘲地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医生和凯还有其他人都说我是产生了幻觉,自己在吓自己。唉,感觉我现在真的象是一个神经病了。”   正在自嘲给自己壮胆的萧可儿,再次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呼、呼’的声音。她吓坏了,按下了电视机的静音,竖起耳朵细心地聆听着。   窗外真的传来了‘呼、呼’的声音,脸色吓得刷白的萧可依,甚至看到了窗帘上映出的幢幢鬼影。   “这不是真的,只是我的幻觉!”,萧可依拼命安慰着自己,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帘上那摇摆不定的黑影。   许久,她才恍然大悟,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山风起了,是窗外的树木在摇曳。不时亮起的闪电,把摇摆的树木影子投射在窗帘上,这才让她觉得窗帘外似乎有鬼影在晃动。   二楼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萧可依不禁吓得一个哆嗦,脑子中一片空白。隔了好久,她才想起,二楼客厅的窗户没有关上。   这样大的山风,在空旷的客厅中吹拂,难免会吹落掉什么小摆设。眼见闪电越来越频繁,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萧可依赶紧从床上爬起,准备把二楼打开的窗户全都关上,要是淋进了雨水,那经过精心装修的豪华客厅还不知要被糟蹋成什么样。   极爱干净、甚至可以说有些洁癖的萧可依自然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在这种念头驱动下,她居然一时忘记了害怕,穿着睡裙便走向二楼客厅。   在楼梯口,借着三楼投下的灯光,萧可依一按电灯,居然没有亮起。萧可依心中懊丧极了,客厅中的灯竟然坏了也不知道。   眼见山风越来越大,萧可依再也顾不得什么,赶紧冲向客厅中。好在外面的闪电光一阵接着一阵,但也能把客厅中瞧得清清楚楚。   萧可依费力地关好二楼最后一扇窗户时,突然间感觉有些异样,客厅中渐渐亮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她又想起了那些可怕的场景,头皮一阵发麻。萧可依慢慢地转回头,却惊讶地见到,客厅中的电视机竟然自己亮了起来。   “谁?是谁藏在这儿打开了电视?”,萧可依大声地叫道,声音中明显充满了恐惧。   没人回答她,电视仍静静地开着,画面上一阵雪花,也不见有任何声音。萧可依吓傻了,死死地盯着那莫名其妙打开了的电视机。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极不舒服,似乎踩着了什么东西。萧可依神经质地缩回了脚,一个闪电划过,她突然发现,被踩在自己脚下的小玩意居然就是客厅中的电视机遥控器。   萧可依楞了一会,突然长长地松了口气。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在楼上卧室中,听到客厅中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就是电视机遥控器被山风从茶几上吹落在地板上而发出的。   自己在关窗后,准备离开时,拖鞋无意中踩到了电视机遥控哭,而且恰巧踩在了电源开关键上,这才导致电视机自己无息无息地亮了起来。   想明白这一点的萧可依自嘲地笑了一下,她弯腰正准备捡起遥控器时,实木地板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女人身影。   萧可依吓得大叫一声,带着哭腔高喊道:“不,这都是幻觉,都是那该死的幻觉。”   她惊恐地转回头,见眼前什么都没有,精神一下子松驰了下来,坐在地板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又一道闪电划过,萧可依那美丽的脸庞一下子错愕得变了形。那客厅中落地玻璃门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裙的女人。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她那双在闪电照射下显得格外惨白的手臂已经高高举起。   萧可依一下子晕了过去,人事不知。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萧可依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过来。   她吓得‘哇、哇’大叫,刚才那恐怖的一幕让刚苏醒的她依然惊魂未定。哭叫了一会的萧可依,突然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   她想了一会,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此时的客厅中早已灯火通明,根本不是刚才那黑乎乎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萧可依惊惧地思索着:“难道真是我产生了幻觉?客厅中的电灯根本没坏,我刚才下楼时已经按亮了电灯?” ☆、第七百四十九章 土堆断手   萧可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好不容易挪到了座机旁。她一看号码是自己丈夫沈凯的手机号,赶紧接通了电话。   刚听到沈凯的一句问候,萧可依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沈凯焦急地不住在电话中询问萧可依怎么了,可萧可依就是止不住自己害怕的情绪,只是不住地哭泣。   好不容易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在沈凯的一再催问下,萧可依才抖抖索索地把刚才所经历的惊魂一刻讲给沈凯听。   沈凯好不容易听明白了萧可依所说的一切,他柔声安慰道:“可依,别怕,那只是你的幻觉罢了!你看看现在四周,不是一切都挺正常的吗?客厅中的灯没有坏,亮堂着呢!电视机不也没有打开吗?可依,听我的话,鼓起勇气,回头看看窗外,那儿根本没什么呀?”   萧可依呜咽着道:“凯,她还在那里,我不敢看。凯,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好害怕。”   沈凯语气尽量平缓地说道:“可依,别说傻话了。我现在外面,一时半会不可能赶回家的。你听我的,你回头好好看看,当你发现一切正常,这只是你的幻觉时,你心中的害怕便会消除。”   在沈凯的再三鼓励下,萧可依这才鼓起勇气,偷偷地瞄了一眼阳台方向。果然,一切如沈凯所说,在客厅中的灯光照射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根本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更是不见那个吓晕她的女鬼影子。   窗户已经关好,窗帘也纹丝不动,外面的闪电也不见了踪影。听着雨点敲打着窗玻璃的声音,萧可依这才慢慢平息下来。   沈凯又柔声地安慰了萧可依好大一会,这才结束了通话。   萧可依心中紧张地冲向自己卧室,紧紧地关上了门。她倒了一杯开水,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安眠药,连吞了几粒后,缩在床上,蒙着薄薄的空调被,这才沉沉昏睡了过去。   再次被沈凯打来的电话闹醒,萧可依这才发现阳光早已投射在厚厚的窗帘中,卧室内,一切都显得温馨祥和。   电话中沈凯笑着对萧可依道:“可依,恭喜你,终于战胜了自己的心魔。我就说嘛,这都是你精神状态紧张出现的幻觉,多静养些时日,你就会完全恢复的。”   精神萎靡不振的萧可依,在面对爱人时,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尽力使得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她和沈凯结束了通话后,静静地坐在床上发着呆。   这一切都只是幻觉!萧可依不住地在自己心内说着,可她心头的阴影始终摆脱不掉,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可怕的幻觉折磨成这样,是因为那种幻觉显得太真实了。   要想摆脱这种折磨,就必须解开这幻觉为什么如此真实的真相。萧可依赶紧洗漱了一番,撑着把遮阳伞,锁上门向停车场走去。   看到了自己的宝马车静静地停在停车棚里,萧可依心中那丝不安反而显得越来越强烈了。她走入了车棚中,围着自己的车子细细地打量起来。   突然,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心脏扑扑地跳了起来。她明明记得,前几天检查车子时,轮胎中还很干净,此刻,他竟然在轮胎的花纹上发现了一丝很细微的暗红色。   萧可依心中惊惧,犹豫了大半天,这才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丝暗红色的东西。是不是血迹,萧可依再也吃不准了。   雨刷器的位置,她同样发现了一滩很明显的暗血色的痕迹。前几天检查车子时,她丝毫没有发现这些东西。这几天她的车子根本没有动过,怎么会多出了那可疑的暗红血痕迹呢?   萧可依不敢再想象下去,逃出车棚,在烈日下大口地喘着气。   “不行,我要再去现场看看。这一切都是幻觉,刚才看到的也不是血迹!”,萧可依心内胡思乱想,鬼使神差地产生了想去现场再次看看清楚的念头。   阳光晒得她细嫩的肌肤火辣辣地生疼,萧可依突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跑向了车棚。她发动了车子,迅速调头,一路急驶,向着县城方向进发。   终于来到了那个让她几乎崩溃了的‘事故’现场,萧可依坐在车上镇定了许久,这才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向转角处走去。   正是在那个地方,萧可依清楚地看到丈夫帮着自己把撞死的白衣女子埋进了泥坑中,却又在再次和丈夫来到时,却什么也没发现。   当她看到蓬松的那一堆土时,萧可依心内好生惊惧。不管是那天夜里,还是后来和丈夫再次来到这里,她都清楚地记得,丈夫把那个挖好的土坑填好后,又踩得平平整整,怎么可能现在自己看到的是一摊蓬松的泥土呢?   昨天夜里的一场山雨,让周围的树木洗刷得特别葱郁。就算是烈日当空,萧可依心里却仍是冒出了一股极强的寒意。   她心中既害怕看到泥土下的真相,却又迫切想知道泥土下到底有没有可怕的事物。丈夫给她的鼓励在她脑海中反复出现,萧可依明白,自己若真的想摆脱这场噩梦的纠缠,只有了解了真相,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才可能做到。   极大的恐惧感让她不敢面对眼前这堆蓬松的泥土,可矛盾的内心却又给了她渴望了解真相的巨大动力。萧可依终于艰难地一步步向那堆蓬松的泥土靠近。   此刻,那堆泥土,在她眼里似乎就是一座微型的坟墓,虽在炎炎烈日下,却仍透着强烈的诡异感。   萧可依终于挪到了泥土边,抵制住内心的害怕,强迫自己瞄向那堆泥土。   那只是一堆泥土,虽然在路边显得怪异,却也看不出什么。萧可依看到路边的一棵松树,随手折下了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向那堆泥土戳了进去。   也许是因为昨天那场山雨的关系,泥土显得特别松软。萧可依忽然感觉到了手中的树枝突然产生了一种迟滞感,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心中直打颤,握着树枝的手不由得剧烈颤抖起来。   树枝在泥土中微微颤动,泥土突然松塌了下来。   就在泥土松塌下来的那一刻,萧可依不由得惨叫一声,她清楚地看到,一只惨白得已经开始腐烂的女人手臂,从泥土堆中滑落出来,正耷拉在她的高跟凉鞋边上。 ☆、第七百五十章 死亡之信   萧可依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跑到了自己车子旁,她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虽然骄阳似火,晒得她身上火辣辣地生疼,可巨大的恐惧感袭来,一阵阵的寒意却使得她如堕冰窖。   她双手剧烈地颤抖着,在自己的包里翻找着车钥,眼前忽然一亮,一串钥匙出现在了她面前。   萧可依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猛然意识到了,在自己的车上,又是谁递给了自己车钥匙?她慢慢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只惨白的手臂出现在自己脸颊旁。更令她魂飞魄散的是,车内前反光镜内,赫然发现自己车子后座坐着一个脸已经腐烂了一半的白衣女鬼。   萧可依惨叫一声,一下子昏迷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这次并不是在医院里,而是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卧室之中。   萧可依头痛欲裂,那可怕的一幕立即浮现在了自己眼前。她不停地大喊大叫,忏悔自己撞死了人非但没有报警,反而让老公帮着埋尸。   萧可依疯了,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不禁为这位漂亮的女子扼腕叹息。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受聘到了沈先生家,负责对萧可依进行心理治疗,并照应她的起居生活!”,奚梦影轻轻地叹了几口气道:“严格来说,萧可依并没有完全变疯,她只是间歇性地发作。”   李冰惋惜地道:“奚医生,怪不得刚才见到萧可依时,还觉得她的眼神和正常人并没什么差异,原来是这种情况啊!”   奚梦影点了点头道:“我根据萧可依的情况,给她制订了一套完整的治疗方案。她也积极配合我的治疗,除了每天向我诉说她遇到的那些可怕的事,还很听话地每天按时服药。”   李冰问道:“奚医生,如果萧可依只是精神受到了刺激,出现了幻觉而导致精神失常,那也不会惊动刑警队啊!”   奚梦影诧异地问道:“李冰,你们来到这儿前,宋队没有告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冰摇了摇头道:“宋队只说是这案子有点棘手,虽然他做好了万全之策,可心里仍是没底,为防万一,他才不得不私下邀请张大哥出面。”   奚梦影‘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李冰,几天前,萧可依突然收到了一封信。当萧可依拆开信时,一下子脸色刷白,吓得晕了过去。我也纳闷呢,这年头通讯这么发达,还会有谁寄信给萧可依呢?”   “在她昏迷后,我赶紧做了一些应急处理,发现她生命体征稳定,并没什么大碍后,这才放心下来。我拿过萧可依的那封信一看,顿时把我也吓坏了。寄信的人署名是苏文,自称是被萧可依撞死的那个白衣女子。她在信中扬言,七天之后,便是萧可依的死期。”   李冰疑惑地问道:“奚医生,这封信会不会是萧可依精神出了问题后,在幻觉的驱使下,自己写给自己的吗?”   奚梦影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因为我来到这里后,萧可依再也没有离开家一步。这封信是从县城一个邮箱中投递的,更让人惊心的是,县刑警大队居然也收到了同样的一封信。沈先生在接到我的电话后,已经在从外地赶回家的路上,应该明天就能到家了。”   李冰‘哦’了一声道:“是不是因为刑警队也接到了这样一封信,这才排除了是萧可依精神不正常出现的幻觉,觉得事态严重,这才立案的?”   奚梦影点了点头道:“是的!再加上沈先生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县刑警队对这一起死亡威胁案很重视。他们怀疑萧可依是不是真的撞死了人,便开始对萧可依的供述情况作了认真的调查。”   “调查结果让人感到很惊讶,萧可依的宝马车经过技术鉴定,并没有什么碰撞的痕迹,而在她所说的地方,也没发现有车祸痕迹。当然了,在她说的那个埋尸地方,也没发现有什么尸体。”   李冰更觉诧异了,不禁紧锁眉头,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就是萧可依身上发生的可怕事,真的是她的幻觉。可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幻觉中出现的死者,竟然真的化成了鬼魂前来向萧可依索命,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张远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众人,在萧可依的住宅中和四周来来回回地看了许多遍,这才回到众人身边。   他告诉大家,虽然这个宅子处在峡谷之中,四周又有松树和竹子这些利阴的植物,但他却没感觉到这宅子中有什么冤魂存在的迹象。   李冰思索了一会问道:“奚医生,离那封信上所说的七天之期,还有几天?”   奚梦影道:“后天便是收到信的第八天了,也就是信上所说的那可怕的七天之后。我也因心中害怕,想离开这里,可架不住沈先生在电话中的垦求,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对了,宋队还告诉我,要我安慰好萧可依,说是他已经在县城内作了周密安排,会保护好萧可依的。”   李冰奇道:“萧可依人在家中,宋队为什么说在县城作了周密安排?”   奚梦影略显惊惧地道:“那个署名苏文的女鬼,在信中说,七天之后,萧可依将死在县城最繁华的那条街上!”   李冰突然问道:“这个苏文是什么人?宋队他们有没有调查过?”   奚梦影道:“刑警队当然对这个叫苏文的女鬼作了调查,在我们县内叫苏文的女性,共有十七人。可是,在调取了她们的户籍资料后,刑警队便一一排除了。交警大队也密切配合,查阅了这半年内所有的车祸档案,依然没有发现一例和这案件有任何瓜葛的。”   李冰不解地道:“萧可依精神受了刺激,现在整天呆在家中,那信中怎么会说她将死于县城最繁华的街上呢?”   奚梦影脸色苍白地告诉李冰,署名苏文的那封信上,不仅说了萧可依即将丧命的地点,还清楚地说明了是夜里九点整的时候。 ☆、第七百五十一章 深山幽夜   奚梦影给大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在席间她吞吞吐吐地提出了个要求。她说自己心中害怕,希望夜里能住进施丽娅和赵婉儿的房间,和她们作伴。   施丽娅和赵婉儿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奚梦影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她在照顾好萧可依吃了晚饭并让她服食了精神镇静类药物后,住进了赵婉儿和施丽娅的房间。   李冰不安地在房间内转来转去,心中疑窦丛生。他拨通了小宋的电话,从小宋那里了解到,小宋他们所掌握的情况和奚梦影给李冰所说完全一致。   李冰问及小宋准备如何保护萧可依的安全时,小宋在电话中苦笑道:“李冰,说实在的,我也不相信这件事是真实的。只是由于沈凯的地位和影响力,上面很重视这件莫名其妙的案子,责令我们刑警队早日侦破此案,查出这一切的真相。”   “我觉得,这如果是人为阴谋,那么信上所说的时间和地点,便是我们追查阴谋背后之人的最佳机会。所以,我在县城相关地方,不但安排了便衣刑警布控,更是在四周悄悄布置了几个视频监控点。只要那个人露面,他绝对逃脱不了我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在电话中长叹了一声道:“不过你也清楚,原来从不信鬼神的我,在认识你们经历几件事后,彻底改变了想法。我虽然作了周密布置,也可担心这万一真的是鬼魂索命,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为防不测,我才邀请你们暗中助我一臂之力。”   李冰把张远山所说告诉了小宋,小宋听后也大为奇怪,他心中越来越偏向这个案子,如果真的不是萧可依的幻觉,那便是一场离奇可怕的人为阴谋。   既然排除了是鬼神之说,那么会是谁与萧可依有什么深仇大恨,精心布置下这个圈套来折磨她呢?   宋队同时也告诉李冰,他们对萧可依的丈夫也作了认真细致的调查。调查结果显示,沈凯和萧可依的夫妻感情很好,而且萧可依描述的那几件事,沈凯根本不在她的身边,确实是在外地出差。   萧可依是从上海嫁到这里来的,身入豪门,本就与当地人基本没什么接触,何况是在这么一个几乎没人外人涉足的富人居住地。   对奚梦影的调查,更是让小宋打消了怀疑。没有任何资料显示,奚梦影原先就认识萧可依,甚至她和沈凯在这件事前,也是相互之间根本不认识。对奚梦影的熟人和同事的调查中,也都是一口称赞奚梦影为人正派,医德崇高,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李冰在电话中和小宋交流了老大半天,两人也猜测不出其中的玄机。他们都暗暗祈祷这一切只不过是萧可依疯了后弄出的一场闹剧,千万别真出什么乱子。   经过一天的奔波和长时间的交谈,李冰他们也觉得浑身疲惫。在得不出什么头绪的情况下,索性不再想着此事,只等后天看看到底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张远山和钱一多早已入睡,李冰倚着床头柜看了一会书,不觉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了一点动静。李冰猛然惊醒,侧耳细听,却再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异动。   李冰凝神想了一会,觉得这声音似乎是来自二楼的会客室,却又不敢确定。想了一会,他觉得尿意渐生,便悄悄地拉开了房间门。   李冰记得二楼会客室角落边有只洗手间,他决定到会客室洗手间去,一是解决内急,二也正好观察一下二楼会客厅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动静。   他经过赵婉儿她们的房间时,从底下的门缝中判定,婉儿她们也早已休息,因为看不见一丝灯光。   李冰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楼梯口,凭着记忆摸到了开关的位置。在他刚拧亮电灯的同时,他似乎闻到了一股特别的气味。   迷迷糊糊的李冰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闻到过这味儿,也没多加留意,看看二楼会客室门窗紧闭,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就在洗手间里方便了一下回房间继续睡觉。   一阵鸟儿的欢鸣声把李冰从睡梦中吵醒,他一看窗外,阳光早已洒遍了满山。李冰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叫醒了还在睡觉的张远山和钱一多。   在张远山和钱一多忙着整理床铺的时候,李冰来到了走廊上,轻轻地敲了敲赵婉儿她们的房间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奚梦影睡眼惺忪地站在了房间门口。她一见是李冰,慵懒地说道:“李冰,你起得这么早呀?我和赵小姐还有施小姐刚醒,正想去找你们呢。”   李冰微笑道:“我现在能进来吗?还是需要回避?”   只听得赵婉儿叫道:“李冰,你进来吧,我们已经都起来了。刚才梦影姐还对我和施姐说,准备去叫醒你们,她还要给我们准备丰盛的早餐呢!”   半个小时后,几个人都来到了底楼餐厅中。奚梦影和施丽娅两人一起下厨房,不仅给大家熬好了莲子粥,还煎了好几个鸡蛋。   两人分发好碗筷,给大家盛好粥后,众人都乐颠颠地入座,享用起这香味喷鼻的早餐来。   正吃着间,赵婉儿突然问道:“梦影姐,我们一开心,竟然忘了叫这宅子的女主人一起下来吃早餐,这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奚梦影微笑着道:“婉儿,可依一般起床很晚的。据她自己说,她以前总要在早上十点左右才起床,我来了这里后,她仍是这个习惯。所以,我这几天都是过了早上十点才去叫她用早餐,并提醒她服药。”   赵婉儿甜甜地说道:“梦影姐,昨天夜里我们聊得好开心。你把这里的风土人情描绘得这么美好,还有各种风味小吃,听得我都不想回到上海了。只是昨天太累了,所以睡得早,我还没有听够呢,今天晚上可得好好缠着梦影姐继续给我讲讲了。”   奚梦影微笑道:“哎呀,我们这个小地方,哪能和大上海比呢?婉儿,可得说好了,我带你在这里多玩几天,以后到了上海,你也得好好陪我玩个够。”   几个人说笑着,一时忘了那些令人费解又感觉恐惧不安的事。 ☆、第七百五十二章 失踪疑云   用过早餐,奚梦影正收拾着餐桌,赵婉儿和施丽娅也都过来帮忙。说笑间,三个人已经把餐厅打扫得干干净净。   等他们来到二楼会客厅时,只见李冰正捧着笔记本,聚精会神地在上着网,而张远山和钱一多则悠闲地各泡了一杯茶,叼着烟在沙发上胡吹乱侃。   赵婉儿等三人进入会客室后,气氛更是热闹起来。六个人在欢乐的气氛中忘我地交流,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早上十点整。   当会客室中那座巨大的落地座钟‘当、当’地敲响时,赵婉儿这才注意到了时间,俏皮地一吐舌头道:“梦影姐,一直拉着你说话,几乎快耽误了你的工作。你看看,已经十点了,是不是该叫醒女主人萧可依了?”   奚梦影惊讶道:“呀!和婉儿妹妹还有施姐聊得好开心,还真忘了我的工作。你们稍待一会,我去叫醒可依,一会就回来。”   奚梦影起身离开沙发,急急地向三楼跑去。不多一会儿,她神色慌张地跑下了楼,对着众人问道:“你们有谁看到了可依吗?”   李冰身子一震,放下了手中的鼠标,抬头问道:“奚医生,怎么了?不会是萧可依不见人影了吧?”   奚梦影惊慌地说道:“我刚刚上去,用钥匙打开了房间门,这才发现可依不见了。我以为她去了洗手间,跑去一看也不见人影。这下我才慌了,寻遍了三楼,都不见她的踪影。”   李冰神色严峻地道:“不好,萧可依出事了。我昨天夜里隐隐听到一点动静,出来看时,却什么也没有。现在看来,那个动静正是萧可依出事时发出来的。”   赵婉儿紧张地道:“不会真的有鬼吧?李冰,我们赶紧把情况向宋队汇报如何?”   李冰想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先别急,我们要理解宋队邀请我们前来这里的目的。他就是担忧这桩离奇的案件,真的有鬼魂在从中作祟,这才想到了我们。如果萧可依出事了,而且是真的鬼魂作祟,那么刑警即使来了也是无能为力。不如我们先开始寻找萧可依的下落,再作计较。”   众人都觉得李冰言之有理,赶紧一起寻找萧可依的下落。可是他们里里外外把这幢宅子查找了几遍,却依然不见萧可依的下落。   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李冰,期待他能拿出一个什么好的主意。李冰眉宇深锁,沉吟了好久方才言道:“我们先沉住气,离那封恐吓信上所说的时间还有整整一天。有可能萧可依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半夜跑了出去,我们还是多方寻找为佳。当然,也不排除那封恐吓信只是一个迷惑所有人的烟雾弹,让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明天,那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家伙却出其不意,提前下了手。”   施丽娅惊讶地道:“不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萧可依出事的地点也不会是恐吓信上所说,极有可能就在她家附近。我们还是听李冰的建议,四处寻找一下吧。”   萧可依的住宅,是她丈夫沈凯开发时留下自住的,毫不夸张地说,应该是属于这个青石峡山庄中地段最好的一户。   宅子的西面是峡谷,淙淙的溪流在形状各异的山石间穿梭,而在宅子的北面,是一片悬崖峭壁,还有一片爆布从悬崖上飞泻而下。除此之外,李冰他们搜遍了宅子东面的一大片竹林,仍是没有丝毫头绪。   奚梦影急得掩面抽泣起来,出了这事,让她如何面对聘请她前来照顾萧可依的沈凯?   大家不住地安慰她,隔了好久,奚梦影才止住了抽泣,颤声说道:“李冰,你说可依会不会夜里一个人又到了那个所谓的埋尸点去了?”   李冰一楞,细细一想,哎呀一声道:“我倒是忘了这茬,那是极有可能的。快,我们一起到那个地方看看。奚医生,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你一个留在这里不安全,何况我们也需要你指认那个地方。”   奚梦影眼含热泪,感激地对着李冰点了点头,众人都急匆匆地向着宅子南面的停车场奔去。   一路小跑中,奚梦影喘着粗气道:“你们看到了吗?那辆停着的白色宝马跑车,就是萧可依的。”   李冰猛然停下脚步,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辆白色宝马跑车,皱着眉头说道:“这事可奇怪了!如果萧可依真的夜里一个人去了那个所谓的埋尸点,她的车子怎么也好端端地停在停车棚中?”   奚梦影补充道:“李冰,前几次萧可依都说自己驾车到了那里,可事实是那只是她的幻觉,她的车子一直停在那儿从没动过。”   李冰道:“不对,如果真的只是幻觉,那车子从没开过倒是不难理解,可这又怎么解释那封死亡恐吓信呢?大家先别靠近那车子,让我细细地看看情况再说!”   烈日下,李冰慢慢靠近了那辆停在遮阳棚下的白色宝马跑车。   他看到车子果然没有开过的痕迹,车身上,覆盖了薄薄一层尘土。他细细地看着车胎,轮胎倒是显得异常干净,压根不象最近开动过的样子。   当他刚转到车子另一面时,一下子呆住了。驾驶座的车门下,显然出现了一大片暗红色的物体。   那会不会是血?李冰心头猛地一紧:如果真的是血,萧可依又神秘失踪,莫非……?他再也不敢想象下去,一步步紧张地挪向车门处。   茶色玻璃车窗内看得不大清楚,但李冰隐隐觉得似乎有个人影坐在里面。他紧张地叫道:“是萧可依吗?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车里?”   见到李冰叫唤萧可依的名字,众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萧可依了。   谁料他们还没缓过神来时,却又听得李冰猛然大叫起来。众人一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李冰看到了什么。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心中却隐隐知道,萧可依肯定出事了。   他们都赶紧跑到李冰身边,从车头处向车内望处,只见车内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 ☆、第七百五十三章 喝茶断凶   接到报警后,小宋带着刑警队的成员火速赶到了现场。此时,萧可依的丈夫沈凯也接到了刑警队的电话通知,正心急火燎地往回赶。   从萧可依的家到车棚之间,脚印已经失去了侦查意义。刑警队的侦查重点,都集中在了宝马车和车棚四周。   在技术细心地拍照取证后,宝马车的车门,也让跟随刑警队前来的开锁师傅打开了。   萧可依仍是穿着一件乳白色吊带蕾丝睡裙,静静在倚躺在驾驶座上。她的头颅斜斜地向车后座方向靠去,脖颈上一道深深的血痕,整件睡裙都溅满了鲜血。   这是一起骇人听闻的宝马车内割喉案,更令人诧异的是,死者萧可依居然是赤着脚坐在宝马车内的。   事情过了好多天后,宋队愁眉苦脸地约李冰喝茶。交谈间李冰才得知,刑警队在经过了大量走访和技术鉴定后,排除了死者丈夫沈凯还有负责护理死者的私人心理医生奚梦影的嫌疑。   令所有刑警感到困惑的是,那封神秘的死亡威吓信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萧可依的死亡时间却并不是恐吓信上所说?权且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魂,萧可依也是因为撞死人后毁尸灭迹因而才被鬼魂索命,那她撞死的人又是谁?   为什么苏文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又为什么萧可依所说的埋尸地点,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这更多的一切一切,困惑着警方。   正在李冰和宋队为此迷局而一踌莫展时,身边的赵婉儿接到了奚梦影打来的电话。   原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奚梦影早已和赵婉儿还有施丽娅打成了一片。三个人都姐妹相称,赵婉儿更是热情地邀请奚梦影随她前往上海玩一段时间。   奚梦影按赵婉儿所说,找到了他们喝茶的茶楼。当她刚推开包厢门时,见到宋队也在,不觉一楞。   宋队也察觉到了,奚梦影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呵呵笑道:“奚医生,对不起啦!出了人命,而你又是当事人之一,按惯例你以必须配合我们接受严格的调查。可能我们的工作方式有些问题,让你心内感到不快。但这是我们的工作,还请你谅解。”   他说着站了起来,亲自给奚梦影斟了一杯玫瑰花茶,递到奚梦影面前道:“奚医生,我和李冰他们都是老朋友了。你既然和婉儿、施姐姐妹相称,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今天我们抛开工作不谈,也抛开一切不快,请你接受我这个老朋友的道歉。”   见宋队如此说,奚梦影不由得脸上一红。她迟疑了一下,接过宋队手中的茶杯,不好意思地说道:“宋队,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是堂堂刑警大队长,这么大的案子,我怎么能不配合你们调查呢?也正因为宋队你们认真细致的调查,才使我洗脱了嫌疑,要不然我们今天也不可能坐在一起喝茶啊!”   气氛顿时融洽了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再提及萧可依被离奇割喉案,开开心心地喝茶聊天。   几壶茶喝完,奚梦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从包里摸出手机一看,还特意让大家看了看手机号码,这才接通了手机。   通话话,奚梦影歉意地说道:“婉儿、施姐,我得先走一步了。萧可依家出事后,我又回到了医院中。虽然在这个小地方进行心理治疗的人不多,可毕竟只有几个从业医生,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挺忙的。”   她拎起了包,微笑着和大家一一招呼道:“各位,我先走一步。有件事麻烦婉儿和施姐,你们俩记得把今天在的人都拉好,今天晚上,我在福满楼宴请大家。”   施丽娅和赵婉儿忙站起身,坚持要把奚梦影送到茶楼下面。   看着她们三人,坐在近茶座包厢门口的李冰不由得暗暗好笑:“果然俗语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   当奚梦影从李冰身边经过时,李冰突然面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直直地盯着茶几上的水壶看着,一动也不动。   等赵婉儿和施丽娅送走奚梦影回到包厢中后,宋队也站了起来道:“你们几个慢慢喝茶吧,我也该走了。这案子不破,上面压力太大了。”   当宋队和他们一一告别时,却唯独不见李冰有什么反应,仍是盯着那茶壶一动不动。赵婉儿道:“宋队,李冰是不是犯傻了?听不见你的话,也不给你让一下,说不定这是李冰特有的留客方式呢!”   众人一阵哄笑,李冰这才反应过来。他抬起了头,看着一脸坏笑的众人,顿觉莫名其妙。当宋队说他想离开时,李冰突然站起身,一下子关上了包厢门。   宋队疑惑地看着李冰道:“李冰,我要走了,你倒关上门了。难道你真的舍不得我走?”   李冰却没一点笑容,一脸严肃地道:“宋队,你不能走,我知道萧可依被杀案的真凶了!”   这一言既出,众人都一下子楞住了。宋队更是不敢相信地问道:“李冰,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我们刑警队辛苦了这么多天,一无进展。你刚才也没想到什么,难道就刚才看了一会茶壶就明白了?这茶壶是传说中的‘阿拉丁神灯’?”   李冰一字一顿地说道:“凶手,刚才还与我们一起喝茶,她就是萧可依的私人心理医生,正是她,布下了一个个迷局,最终对萧可依下了毒手!”   赵婉儿吃惊地几乎是一蹦而起,她情绪激动地道:“李冰,你开什么玩笑?宋队他们早就排除了梦影姐的嫌疑,而且萧可依出事那天夜里,梦影姐又是和我还有施姐住在同一房间的,她怎么可能是杀害萧可依的凶手?”   李冰正色道:“你看我象在开玩笑吗?杀人这种事岂能乱说?我也是刚才才明白了杀死萧可依的凶手是谁。至于你们那天和她住同一房间,是不是她装作害怕,主动提出和你们住一起的?那只是她巧妙地让你们为她作证,排除她杀人的嫌疑罢了。”   众人面面相觑,隐隐觉得有些道理。虽然她们不愿相信奚梦影竟然会是杀死萧可依的凶手,但还是企盼李冰说出他的理由。 ☆、第七百五十四章 诱人幽香   在茶座中奚梦影先行告辞,经过李冰身边时,奚梦影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雅飘入了李冰的鼻子中。   李冰当时就不觉得一楞,先是觉得这幽香沁人心脾,随后又觉得这香味似曾在哪里闻到过。   他呆呆地盯着面前的那盏茶,直到大家在取笑他,他抬头见到宋队的一霎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对,宋队不正在为萧可依离奇被割喉案大伤脑筋吗?李冰突然想起来了,这股香味,他曾经在萧可依出事的那天夜里,在萧可依家楼道边闻到过。   赵婉儿吃惊地问道:“李冰,你没发高烧吧?就凭你闻到了梦影姐身上的香水味,你就一口咬定梦影姐是杀死萧可依的凶手?”   李冰道:“婉儿,不是的,你再让我好好想想。对了,那香水叫什么名儿?说实话,倒是挺好闻的。”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这是香奈儿零号香水,本是男士型,可许多人都说,女士用,特别是职场精英用,反而更会让人觉得有魅力。”   李冰闭目不语,凝神思考了好久,这才睁眼对宋队缓缓说道:“宋队,我几乎敢肯定,萧可依的死和鬼怪无关,这是一场人为的谋杀,而凶手正是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奚梦影。”   小宋惊喜交加,抵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颤声问道:“李冰,快说说你的发现,如果真的被你推断出来,那这桩令人头大的离奇案件就可结案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李冰微微一笑道:“刚才婉儿说了,奚梦影身上的香水味儿是香奈儿零号,这和婉儿还有施姐身上的香水味儿明显不同。我断言奚梦影就是凶手,就是因为我在萧可依出事的当天夜里,闻到了那股香水味儿。”   赵婉儿困惑地道:“李冰,你可别误导了宋队,也别冤枉了梦影姐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半点瞎猜疑。那天晚上,梦影姐和我们住在同一房间的,你怎么可能闻到她的香水味?”   李冰微笑道:“关键就在这儿!婉儿,那天夜里,你和施姐还有奚梦影是不是很早就入睡了?”   赵婉儿点了点头,李冰继续道:“那就对了!当天夜里,我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似乎有异响。看看张大哥和钱大哥都已睡着,正美美地打着呼噜,又不敢确定我有没有听错,这才没有叫醒他们。”   “一是心中生疑,二么我也正好内急,所以我立即想到了二楼会客厅中的那个洗手间。当我悄悄来到三楼的楼道边,正想着到二楼时,就在楼道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当时我就纳闷,是什么味儿这么好闻呢?刚刚才明白,原来这是奚梦影身上的香奈儿香水味。”   赵婉儿更是吃惊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急急地道:“这怎么可能?梦影姐和我们一起入睡的,她的香水味儿再浓,也不可能一直保留在楼梯口呀!”   李冰微微一笑道:“婉儿,你别着急。我先问你,那天夜里,你和施姐是不是一觉睡到大天亮,觉得睡得特别香?”   赵婉儿和施丽娅同时点了点头,李冰接着道:“张大哥和钱一多也是这样,甚至包括我,虽然迷迷糊糊中出来小解了一次,可回到房间后,还是一下子就睡了过去。要是说累,我们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你们相信吗?集体都特别觉得好困,这在以前几乎是没有的事。”   小宋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李冰,你的意思是奚梦影利用给你们做晚饭的机会,在晚餐中下了药?”   李冰道:“对,这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她事先肯定知道那种药的药性,所以在我们吃了晚餐后没多久,她就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最终达到了要和婉儿还有施姐住在一个房间的目的。”   “只要药性发作,我们都睡得很沉时,就是她动手实施杀害萧可依的时候。而她巧妙地和婉儿、施姐住同一房间,就是利用我们,特别是婉儿和施姐,作为她的人证,排除她的作案嫌疑。”   李冰突然打住话头,问宋队道:“宋队,在萧可依死后,她的尸体报告中有没有提及萧可依体内有药物成分?”   小宋点了点头道:“有,而且是精神类药物。不过这并不奇怪,因为萧可依已经产生了精神问题,最近一段时间,不管是按医嘱还是她的私人医生奚梦影的要求,她每天都得服**神类药物。法医也根据检测出的残存药性,核对了奚梦影给她服食的药物,并无出错之处,因而也排除了奚梦影的嫌疑。”   李冰摇了摇头叹道:“可怜的萧可依,我现在相信,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绝不是她的幻觉,更不是她的精神出了问题。还记得我们刚来见到她时吗?我们不都奇怪的么,怎么患了精神疾病的萧可依,她的眼神仍是那么清澈呢?现在明白了,萧可依根本没疯,她是被人陷害,是‘被’精神病。”   所有人都吃惊极了,回想起那美若天仙的萧可依,如果真的是被人设下阴谋害死,那可真是让人惋惜不已。   李冰看了看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别激动,免得打扰了他的思路。众人安静下来后,李冰沉吟了一会继续道:“可能我的食量不如张大哥和钱一多,因此吃下的药物相对较少;身体素质又比婉儿和施姐好,所以,在他们四人都相继入睡后,我虽然也是觉得迷迷糊糊,却比他们睡得相对晚了些时间。”   “等婉儿和施姐睡着后,奚梦影悄悄溜出了房间。由于她准备对萧可依实施蓄谋已久的谋杀,虽然给我们下了药,可仍是小心谨慎,所以她偷偷溜出房时,并没有打开灯。我在听到异动,起床向楼梯口走去时,经过婉儿她们所住的房间,并没发现门缝中有灯光透出。”   “我猜想,奚梦影给萧可依服食了能产生精神幻觉的药物,让萧可依处于一种类似于梦游的状态。她诱导着萧可依离开自己房间,从楼梯上来到了底楼大厅中。她的主要目的,是要把萧可依诱使到停车场上。” ☆、第七百五十五章 疑点重重   李冰抽了一口烟,凝视着那袅袅升起的轻烟,缓缓说道:“我在迷糊之间,听到的那声异响,现在看来,也不是我听错了,那应该是她们离开底楼大厅关上大门的声音。而随后赶来的我,鼻子中闻到的那种奇怪的味儿,正是奚梦影身上留下的。”   “只是她已离开一会,所以那香水味儿已经不是甚浓,以致于我当时在迷糊的状态下,压根没想到那会是香水味儿,只是觉得好闻极了。”   小宋兴奋地一拍桌子,嚷嚷着道:“李冰,你说得太好了。这样一来,萧可依的被杀就容易解释了。服食了精神至幻剂的萧可依,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在奚梦影的诱导下,打开了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而奚梦影这时悄悄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利丸,在后座上,残忍地割开了萧可依的喉咙。”   赵婉儿仍是不愿相信,她已经产生了好感的奚梦影,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凶残毒辣的女人。她犹豫了一会道:“李冰,我不否认你说得很有道理,毕竟宋队也那么认为了。可是,如你所说,那萧可依生前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幻觉,反而是真实的了。这又怎么解释她出现在所谓的那个幻觉中,她的丈夫沈凯的那些事呢?”   宋队想了一下道:“对呀,如果说萧可依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的丈夫沈凯说不在场,那岂不是沈凯说了谎言吗?可是我们在对沈凯的调查中发现,沈凯在萧可依所说的那个时间,他还确实在外地宾馆中呢!”   李冰也觉得这事有点难以解释,他想了好久,突然露出笑容道:“你们的话启发了我,在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前,宋队你能告诉我,沈凯在他妻子被害后,这几天有没反常行为吗?”   小宋楞道:“没有,沈凯的表现一切都符合常理。萧可依死后,沈凯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还利用他在我们县里的关系,给我们刑警队施加了巨大的压力,一定得让我们给他一个说法。”   “特别是这几天,他心情极差,连外面的业务也不去管了,整天呆在家中。我们前去让他配合调查时,他还哭得双眼通红,嗓子都沙哑了。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象有任何杀妻动机的人,而且能看得出,他内心是多么深爱着萧可依的。”   李冰皱眉道:“这就怪了!我刚才还想说,受到你们的启发,我一下子想到了沈凯。本想说沈凯可能与奚梦影合谋杀害了萧可依,这样,就能解释萧可依所说的一切为真,而沈凯却在说谎了。”   他看着宋队接着道:“还是先说说我的假设吧!如果我的设想成立,那么,萧可依在外出聚会的那天夜里,所碰到的诡异事件,都是真实的。这一切,都是沈凯联合奚梦影装神弄鬼炮制出来的。”   “沈凯出差在外不假,可他若真是处心积虑设计了这么一个可怕的阴谋,那他就会想方设法从外地偷偷赶到现场,然后再悄悄返回宾馆中。我们都注意到了,这条山路,可以说简直就是为这一个几乎没什么人进出的青石峡山庄特意修造的,一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和行人,更别提有什么监控了,甚至连萧可依家中,包括那个停车场,也都没安装监控。”   “而萧可依还有沈凯的车子,虽然高档豪华,可那也是几年前购置的,车上并没有安装行车记录仪。所以,这一切,就为沈凯悄悄来到现场,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出差地的客饭,创造了有利条件。这样,他就能得到萧可依前几次出现‘幻觉’和最后一次被割喉时都不在场的证据。”   赵婉儿听着李冰所说,暗暗觉得心惊,害怕地问道:“李冰,那假设这一切都成立,你能说说沈凯为什么要这样处心积虑谋杀他的妻子吗?”   李冰摇头道:“婉儿,我现在能确定奚梦影有重大作案嫌疑,对沈凯是不是阴谋参与之一,我却不好下定论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断,以此来解释为什么沈凯所说和萧可依所说完全不同的情况罢了。”   一直静静听着,同样感到心惊不已的施丽娅这时也忍不住插嘴道:“是呀,虽然这样能解释许多问题,但同样又产生了一些新问题。例如,假如我是沈凯,想要谋杀自己妻子,有必要搞得这样麻烦吗?在萧梦影所说的第一次‘幻觉’,也就是她准备雨夜参加同城群聚会那次,他就有机会直接杀了萧可依,或者做得巧妙些,制造一起车祸。”   “毕竟那条山路很狭窄,又是在雨夜,萧可依独自驾驶宝马宝车,车子翻入山沟而亡,那也是极为正常的。”   “就算那次不杀了萧可依,在其后也有好多机会。他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呢?甚至还冒出了寄死亡恐吓信到萧可依和刑警队的事,难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杀妻,故意把事闹大,还要挑战刑警队吗?”   李冰沉吟着道:“这也正是让我百思不解之处,特别是宋队说了沈凯的反应,他确实不象是那种杀妻之人。对了,宋队,我还想问一句,最近几天,奚梦影和沈凯有没有什么联系?”   宋队很认真地道:“没有,他们没有任何联系。因为案情重大,又这么离奇,灵异杀人的传闻让我们压力很大,因此,为了案件侦破,对相关人员都暗中进行了蹲点监视。哎,也不隐瞒你们了,就是你们,也处在我们侦察员的监控之下。对不起,请你们理解。”   李冰忙道:“宋队,这是你们应该做的。这样做,对案件侦破有好处,同时对我们也有好处,毕竟我们也是当事人,案件早日侦破,可彻底洗刷我们的嫌疑。”   宋队赞许地翘起了大拇指道:“谢谢你们的理解!经过这段时间的监视,发现他们两人没有任何接触,甚至在我们查询了相关记录后,发现他们连电话都没通过。由于沈凯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不愿见任何外人,特别是一直照顾萧可依生活起居的奚梦影。”   “沈凯怕见到奚梦影,更是触景生情,会让他精神崩溃的。因此,除了我们调查此案的警察,他拒绝见任何人。就算是奚梦影的工资,他都是托我亲手转交给奚梦影的。” ☆、第七百五十六章 邻家女孩   李冰心中纳闷极了,从种种迹象上看,沈凯都不具备杀妻动机,因此几乎可以完全排除沈凯的嫌疑。只是如此一来,萧可依生前所述说的‘幻觉’就与沈凯所说完全矛盾。   何况沈凯还有其他证人,所说也和沈凯一致,这就更是让萧可依的‘幻觉’其实是真实的说法立不住足了,而李冰假设奚梦影阴谋杀害萧可依的推断正是基于萧可依生前的述说。   难道萧可依是真的疯了?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幻觉?那这样一样,非但沈凯完全没了嫌疑,连奚梦影可能杀害萧可依的推断也构不成依据了。   但要是萧可依真的只是因为精神疾病而产生了幻觉,那李冰凭着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发现的那些可疑的蛛丝马迹又无法解释。   唯一的解释是,萧可依真的撞了邪,那个寄恐吓信的署名‘苏文’的女人是真正的鬼。可宋队他们在交警大队的配合下,根本没有发现相类似的车祸案件,在对失踪人口的排查中,也没发现和那个苏文情况相近的人。   甚至刑警队在周边相关县市的协查通报中,也没发现相类似的案件,而萧可依自从嫁给沈凯后,可以说在这个青石峡山庄几乎是足不出户,调查范围小,人际关系更是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   只是李冰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虽然可以完全排除沈凯的嫌疑,但奚梦影身上的香水味引起的李冰的那些判断,让李冰心中坚信,奚梦影就是杀害萧可依的凶手。   虽然他们在这一系列探险经历中,不乏碰到冤魂索命之事,但这次,李冰却相信这决不是鬼魂索命,甚至那个叫‘苏文’的鬼魂根本不存在,而是奚梦影虚构出来的。   除了赵婉儿他们几个对李冰的推断表示怀疑外,宋队却是坚定地支持李冰。他也不相信会是奚梦影杀了萧可依,但职业习惯告诉他,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宋队吩咐赵婉儿等人,在李冰继续寻找证据并推断,自己也带领刑警对奚梦影进入深入调查的同时,千万别在和奚梦影的交往中流露出李冰对她的怀疑,以免打草惊蛇。   李冰送宋队离开茶座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神秘地问宋队道:“宋队,我想问一个事,萧可依生前用过的电脑现在哪里?”   宋队一楞:“你怎么想起这个了?萧可依被割喉惨死后,由于此事是从萧可依自述准备参加同城聚会开始的,所以她那台电脑就作为证物被刑警带到了公-安局作技术鉴定。技术科在破解了电脑的密码后,并没有在电脑中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对了,后天我们就派人准备把当时带走的萧可依的一些私人物品归还给沈凯,而她的电脑,自然也在归还物品的清单中。”   李冰大喜过望,他惊喜地问道:“宋队,那就是说这台电脑在萧可依出事后,除了公-安局的刑警,再也没人接触到过,甚至包括萧可依的丈夫沈凯和她的私人心理医生奚梦影吧?”   宋队点了点头,同时告诉李冰,刑警仔细检查了萧可依的电脑,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技术科的同志还抱怨说,这台电脑其实就是一台裸机,竟然连防火墙和杀毒软件都没有安装。在对她的电脑进行检测时,发现了好多个病毒,差点感染了其他刑警队的内部电脑。   李冰听到这儿,一下子来了精神,急切地恳求宋队,自己迫切希望好好检查一下萧可依的电脑。   宋队笑着道:“那好吧,不过你记住,这台电脑不但是萧可依的私人物品,更是相关命案的物证。后天就得归还给沈凯,所以,你只有今天晚上和明天一上午的时间。我一会叫人把电脑送到你下榻的宾馆,明天下午我再派人来取回。”   李冰连声答应,和宋队握手告别。宋队满含期望地对李冰道:“李冰,我们对案件的调查已经陷入了僵局,希望你能协助我们打开案件侦查的一个突破口,拜托了!至于对奚梦影的调查,我会这几天全力以赴,秘密进行调查,一有什么情况便会立即通知你。”   在送走宋队后,李冰再也没有心思喝茶了。几个人执拗不过李冰,只得任由李冰一个人先回宾馆,他们四人则去酒吧放松一下。   李冰回到宾馆后,一个人怔怔地坐在窗前。他眼前不时浮现出萧可依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心中对萧可依并没有疯的认定也更强烈了。   李冰确信,萧可依之死和鬼魂无关,而奚梦影就是这一切的元凶。不论这案件充满了多少难解之谜,他一定要追查得水落石出,告慰萧可依在天之灵。   这是李冰一直藏在心中的一个秘密,当他第一次见到萧可依时,就发觉对萧可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心念一动后,便用上海话进行试探。果然,萧可依听到上海话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当得知萧可依本就是上海人后,李冰心中那一份猜测就得到了印证。   李冰的脑海中霎时浮现出了自己小时在弄堂口玩耍的情影,那个梳着羊角辫的邻家小女孩,宛如微缩版的萧可依。   只是岁月变迁,李冰也不敢确信眼前这位富太太就是自己小时的玩伴。他也不想追究,就带着这份遐想似乎是一种更美妙的感觉。   由于这一种特殊的情结和萧可依那清澈明亮的眼神,让李说始终不相信这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会是一位精神病人。因此,当萧可依发现被人残忍地割喉后,李冰心头那位天真可爱的邻家小女孩的形象就不断闪现在脑海中,这促使他暗暗发誓,定要追查出杀害萧可依的幕后真凶。   正在他呆呆地想着心事时,房间门轻轻地敲响了。李冰打开房间门一看,一名刑警穿着制服站在了门口。   在确定了李说的身份后,对方告诉李冰,自己是刑警队的技术员,奉宋队之命,送萧可依的笔记本电脑前来。 ☆、第七百五十七章 暧昧网恋   李冰喜出望外,小心地接过那名刑警递来的笔记本电脑。在和技术员的交谈中,李冰得知技术员在对电脑进行检测的时候,非但发现了大量的电脑病毒,电脑中还存在着一种木马程序。   在送走技术员后,李冰小心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由于刑警队已经破解了开机密码,没要李冰作任何操作,电脑不一会便顺利地显示了可以正常使用的桌面状态。   对于刑警和宋队所说,李冰自是毫不怀疑。他不再细查电脑中有什么,一是时间紧迫,留给他的只有不到24小时,二是因为刑警队的技术人员自然也不是混饭吃的,要是真有什么线索,他们早就应该发现了。   李冰此刻迫切希望的就是自己能上萧可依的QQ,以便从她的聊天记录中发现蛛丝马迹。他也知道腾讯技术力量的强大,而且不时更换加密方式,要想在短时间内破解密码,那纯粹是扯淡。   要知道萧可依QQ号密码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刑警队向腾讯公司申请协查,但这有一套完整的法律程序,李冰已经没有时间等待。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密码的猜测破解法上。大部分人在网上使用电脑,特别是象萧可依这样连杀毒软件和防火墙都没安装的人,安全意识淡泊,为了方便,密码都是极不安全的简单数据,极有可能是身份证号码的尾数或是自己的生日。   看着宋队吩咐刑警随同电脑一起送来的萧可依的个人身份信息,李冰在默默祷告苍天后,开始尝试密码破解。   让他大感惊喜的是,当他刚刚键入萧可依的生日并重重敲下了回车键后,萧可依的QQ头像开始旋转起来,不一会便开始不停闪烁,发出不停的‘滴、滴’声。   惊喜之情还没消失,李冰突然又生惊讶之心。因为右下角托盘处弹出了提示,QQ可能存在不安全因素,上次登录地点是在宝鸡。   这怎么可能?萧可依一直在家没有外出,怎么可能出现QQ在宝鸡登陆的情况呢?李冰赶紧拨打了宋队的电话,从宋队那里意外地了解到,萧可依出事前,她的丈夫沈凯的出差地,正是在宝鸡。   是沈凯登录了萧可依的QQ!李冰脑中涌现出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从奚可影告诉大家的话中,众人得知萧可依由于长期一人在家,心中寂寞孤独,经常登录本地同城群进行QQ聊天。而且在聊天过程中,与一个名叫陶子文的保险公司经理产生了暧昧之情。   既然有这种情况,那萧可依决不会傻到能让自己的丈夫登录自己的QQ从而暴露了自己的隐私。也就是说,沈凯是在萧可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登录了萧可依的QQ号。   沈凯怎么可能破解萧可依的密码?李冰自己是计算机专业出身,他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唯一的理由就是沈凯趁在家时,萧可依的QQ没有登录但电脑打开的情况下,在萧可依的笔记本电脑中悄悄安装了木马程度,以窃取萧可依的QQ密码。   这样一分析,也和刑警队技术人员在萧可依的笔记本电脑中发现了木马程序对上了号。   沈凯在说谎,李冰心中立即明亮了起来。看来自己推断沈凯的那些假设,不是没有道理的。   萧可依第一次‘见鬼’那天夜里,也就是萧可依准备参加同城聚会的那天,萧可依确实在夜里七点二十下线并离开了家门。至于后来怀疑萧可依是产生的幻觉的一个重要依据,那就是萧可依的QQ到了十点多还在线上与群友聊天,这基本可以肯定不是萧可依本人了,而是那个知道她QQ密码的人,也就是她的丈夫沈凯。   今天已经是八月二十九号,萧可依发现被害是在八月二十号,那为什么QQ上显示上次登陆情况,非但地点在宝鸡,而且时间竟然是八月十九号夜里?   这就证明,萧可依被害的那个夜里,还有人上过她的QQ。当然,那个人现在可以确定正是她的丈夫沈凯。   由此,李冰判断出,在萧可依被害的那天夜里,沈凯确实不在场,他真的在宝鸡。那么,能下手杀害萧可依的,自然就是她的私人心理医生奚梦影了。   问题又产生了,既然沈凯与奚梦影合谋杀死自己的妻子萧可依,他又为什么不在八月十九号夜里亲自动手呢?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吗?   就算是这个理由,他又何必再偷偷上萧可依的QQ呢?李冰楞了许久,勉强给自己找到了两条牵强的理由,那就是沈凯想借上QQ之耳光,试探萧可依有没有睡着,从而向奚梦影发出动手的指令,或者是他为了在作案后防止露出什么破绽,想看看自己妻子在网上透露了什么。   想到这里,李冰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即查看了萧可依QQ号的设置。果然,萧可依的QQ号被设置成了本地消息漫游。这样一来,李冰基本证实了,沈凯偷偷上萧可依QQ的目的,就是怕萧可依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在网上透露对他不利的内容。   一个不断闪动的蓝蓝的头像引起了李冰的注意,他点开一看,竟然是萧可依自己向奚梦影透露过的那个关系暧昧的网友陶子文。   陶子文的信息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可依,怎么是你?吓死我了,听到人们传说你们山庄那发生了一起割喉命案,我还一度以为是你呢。我该死,竟然这么胡思乱想,真该抽自己嘴巴。”   李冰一时黯然,他调出了陶子文与萧可依的对话记录。从长长的记录中,李冰看出了奚梦影没有瞎说,萧可依确实与陶子文发生了暧昧的网络恋情,只是两个人从没见过面,甚至陶子文连萧可依的照片也没有见到过。   李冰想了许久,按下了一行回复:“陶子文,明天是周日,你应该休息的吧?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们早上九点,相约在蓝玫瑰茶楼见面。这是我的手机号,你记下了,同时也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电脑那头,陶子文显然是喜出望外,赶紧交换了手机号,期盼着明天与梦中情人的第一次约见。 ☆、第七百五十八章 巨额保单   李冰找到了宋队,向宋队打听陶子文的事。宋队惊讶地道:“李冰,这个陶子文上次就调查过了,他只不过是萧可依的一个网友,两人还从没见过面呢,甚至连对方长得啥模样都不知道。”   李冰笑嘻嘻地道:“宋队,你能确定?”   小宋虽然不解,仍是点了下头道:“当然,在萧可依收到死亡恐吓信时,我们就对与萧可依有过任何的人都作了认真细致的调查,这个陶子文虽然是她的网友,也没例外。在调查中发现,陶子文根本不认识萧可依,而且萧可依几次出事,陶子文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李冰微笑着道:“宋队,我也敢肯定,这个陶子文决不是凶手。但我认为,陶子文可能了解凶手的行凶动机,而且极有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宋队,我想向你借样东西,可以么?”   小宋嘿嘿笑了一声,拍着腰间的手枪道:“李冰,你我之间自不必多说,除了这个家伙,其他的你尽管开口。”   李冰神秘地道:“宋队,我想向你借用一下无线窃听装置!”   小宋一楞,严肃地道:“李冰,你这不是开玩笑吧?窃听他人隐私那可是违法的,我们刑警队虽然有这种设备,可那也是在确定犯罪嫌疑人后取证用的,还得上级部分批条。这个我实在没办法帮你,我可不能做知法违法的事儿。”   李冰‘哧’了一声道:“宋队,看你那小气样!放心吧,我知道宋队的为人,自也不会为难你的。我只想宋队跟治安大队打个招呼,这种高科技玩意,在那些玩赌博的人中,可以说是普及的了。治安大队肯定收缴了不少,只要宋队打个招呼,那些没入库的或没销毁的,随便给我借用一下不就行了?”   宋队这才明白李说的用意,眼珠一转道:“李冰,你刚才说陶子文无意中了解凶手的动机,而且他又不认识萧可依,你不会是想冒充萧可依前去套他的话吧?”   李冰哈哈大笑道:“宋队,你看我黑不溜秋的,就算化妆成女人,陶子文一看到心目中的女神居然是这个样,即使有话,他还可能再对我说吗?”   宋队呵呵乐道:“你小子鬼点子多,给我猜着了还不肯承认。依我看来,这次你必是让赵婉儿出马,只要她,无论从年龄,不是容貌气质和谈吐上,都与萧可依最为接近了。”   李冰故作紧张地把食指压在嘴唇上‘嘘’了一下,指了指手表道:“宋队,马上快要八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婉儿就要粉墨登场,你赶紧把这事儿办了吧!”   宋队呵呵乐道:“你这小子,不故意拖你一下,不肯讲真话。好吧,我这就打电话给治安大队,让他们派人马上送一套设备来。”   时钟刚过九点,赵婉儿就准时出现在了蓝玫瑰茶楼。她按照李冰要求,竭力模仿萧可依在聊天中曾经提及过的自己喜欢粉色衣饰的特点,穿着一件粉色连衣裙,引得茶楼中的人都不禁注目。   赵婉儿嫣然一笑,神态轻松地向约定的包厢走去。她心中明白,李冰他们早就预定了隔壁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无线窃听装置和录音装置。   来到了包厢门口,赵婉儿整了整衣裙,检查一下小包里暗藏着的无线窃听发射器,轻轻地敲响了门。   门一下子打开了, 一个长相斯文戴着黑边玳瑁眼镜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他一见到赵婉儿,顿时惊为天人,傻楞着半天没有反应。   赵婉儿大方地道:“您就是陶子文先生吧?我是萧可依,怎么,不欢迎我吗?”   陶子文这时才反应过来,一迭声说道:“萧小姐,快请进。随便点了几样茶点,不知可合萧小姐的胃口?”   赵婉儿扫视了一眼桌上的茶点水果,浅笑道:“你以为我是饭桶啊,能吃得了这么多?”   赵婉儿在李冰让她看过萧可依平时与陶子文的聊天记录后,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把自己当作了萧可依,与陶子文轻松自然地交流了起来。   言谈中,陶子文对‘萧可依’那优裕的生活条件羡慕不已。不经意地脱口而出道:“可依,真羡慕你们有钱人啊,仅买的保险,就得我不吃不喝挣好几年了!”   赵婉儿的手机忽然轻轻振动起来,她立即明白了,在隔壁监听的李冰,已经找到了聊天的重点。   赵婉儿故作吃惊地道:“陶子文,你开什么玩笑?我可从没买什么保险!不会因为你是保险公司经理,在暗示我做你生意吧?”   赵婉儿咯咯娇笑起来,陶子文一脸尴尬地解释道:“可依,我绝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不是我故意打听你的隐私,正好我在公司的保险单子中,看到了有你的巨额保单!”   赵婉儿收敛起笑容,严肃地问道:“陶子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没购买过任何保险呀!”   陶子文尴尬地道:“可依,或许是我记错了,不说这事,你看看,再上一壶玫瑰花茶怎么样?”   赵婉儿假装生气地说道:“不,我不想再喝了。陶子文,你绝对有事瞒着我,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这就走了,以后你也不要QQ上和我聊天了!”   赵婉儿故意拿起了小包,作势欲走。陶子文连忙站起,诚惶诚恐地说道:“可依,别!别这样!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本来还以为知道这事的,这才无意中说了出来。要不是我平时对你很关注,谁会在那一大摞保单中发现你的名字啊!”   赵婉儿这才消了气,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陶子文告诉赵婉儿的事,让她不由得暗暗心惊,虽然一时不清楚具体的缘由,可也隐隐觉得萧可依的死,恐怖真的不是鬼魂所杀,而是一场人为的阴谋。   而这阴谋的主角,竟然是没有任何作案嫌疑和动机的萧可依的丈夫沈凯。假如真的是沈凯主谋了这一切,那么李冰以前的推断就完全成立,正是奚梦影残忍地杀害了萧可依。   令所有人感到震惊的是,沈凯竟然瞒着萧可依,在一个多月前,为萧可依私下买了巨额的人身意外保险。 ☆、第七百五十九章 诡异脚步   虽然从陶子文的话中套得了沈凯偷偷为萧可依购买巨额人身保险的意外之事,但李冰在激动之余,仍是很谨慎地请求了宋队的配合。   宋队也假借其他案子的事,到陶子文所在的保险公司,要求他们配合调查。果然,在一大摞单子中,宋队找到了沈凯所买的保险。他复印后,把原材料交还给了保险公司。   宋队和李冰坐在一起细细地研究了案情,原先的谜雾一点点被驱散,案情逐渐明朗起来。令他们感到棘手的是,虽然案情分析得合情合理,而且还有相关的保险单作为证据,但仅凭这点,远远不能构成沈凯和奚梦影合谋杀人的充分证据。   李冰向宋队自告奋勇地道:“宋队,我认为沈凯办事这么沉稳毒辣,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想让他招出犯罪事实,那难度太大了。我认为,可以从他的帮凶奚梦影身上打开突破口。”   “明天正是奚梦影邀请我们到她家作客的日子,也是她搬进新房间的大喜日子,我想可不可以这样?你们刑警暗中作外围调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由我们前去她家,寻找线索,甚至看准机会敲山震虎,让她露出破绽。宋队,你看这办法可行吗?”   小宋凝神思考了一会,毅然道:“好,就这样办。李冰,案件能不能取得关键性突破,就全靠你们几个了!”   第二天上午,正是周日。李冰他们五人,按奚梦影所约,来到了她的新居。   这是一个尚未开发完全的小区,奚梦影所买的住宅,属于小区的一期工程,不远处的二期工程,也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李冰他们跟着奚梦影上了楼,来到了客厅中,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叹。由于这个小区档次比较高,一期工程都是复式楼,没有小高层,因此,奚梦影的新家,那复式结构给了设计师极大的创作灵感,室内布局颇为别致。   奚梦影热情地招待大家,众人也都自然地和奚梦影谈笑风生,不住地赞叹她的新居。   奚梦影虽然显得怪不好意思的,神色间却流露出一丝得意。她微笑着道:“感谢大家今天都来看望我,晚上我在海望大酒店安排了几桌酒席,除了亲朋友好友和同事外,你们几位务必也得参加。熬了大半辈子,我终于告别了出租房,从此拥有了自己的新居了!”   众人都恭贺了她一番,赵婉儿甜甜地道:“梦影姐,你可不能忘了我也是搞房产开发的。你这一套房了,少说也得五六百万吧?”   奚梦影含笑道:“婉儿,哪有这么多啊?我们这儿可比不得你们大上海,房价便宜着呢!我这一套房子,也只值两百多万吧!”   赵婉儿一吐舌头,惊讶地道:“这么便宜?梦影姐,你说得我心动了,恨不得也在这里买一套。看看四周,山清水秀的,住在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   施丽娅故意道:“婉儿,你可是我们的大董事长,哪知道挣钱的不易!梦影妹妹买这套房间,在你观念中不足道的两百多万,她可不知要不吃不喝做多少年呢!”   奚梦影尴尬地一笑,随即道:“施姐说得对,凭我的工资,我哪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呢?上次我就告诉过你们,沈先生找我做私人心理医生时,许下的诺言,不但每月给我结算工资,还答应给我一套他经手开发的房子呢!”   她忽然面现忧伤之色道:“只是很遗憾,我没有尽到照顾好可依的责任。不过沈先生这人,为人豪爽,虽然我没尽到责任,他还是坚持要把这套房子送给我。”   众人闻言不禁一阵惊叹,都故意称赞沈凯的为人豪爽。施丽娅站起身,踱到窗前,向四周看了一眼道:“梦影妹妹,那边二期正在施工,我看这一期也似乎没几户人家入住。你们看,那边还正在有人运动装潢材料呢!梦影姐,你这房子怎么会装潢得这么快?沈先生在萧可依出事后,仍是坚持送你房子,那也没有几天功夫啊?”   奚梦影莞尔一笑道:“我哪有时间自己装修啊?再说了,就算我想装修房子,不要说不会这么快就弄好,手头也没那么多钱呢!就算贷款装修,那也得几个月后。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沈先生答应送给我的这套房,是他经营的开发公司搞的样板房。这几天沈先生因为悲痛爱妻之死,闭门不出,连手机都关机的。这房子还是他的律师负责给我办过户手续的,还坚持让我先搬进来住。”   奚梦影正在解释着自己搬进这套房子的原因,忽然房子慢慢晃动了几下。众人脸色陡变,以为是地震,正待想冲出让外时,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说什么好时,忽然房子又晃动了几下。站在桌几边的奚梦影,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她吓了一大跳,正想爬起身时,房子又抖动了几下,茶几上放着的茶水一下子全倾倒在了她的身上。   奚梦影一下子脸色刷白,大声叫道:“地震了!地震了!”   她叫声未止,忽然一件更诡异的事发生了,众人清楚地听到,似乎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在房间中不断响起,却又根本看不见人影。   众人都呆住了,过了许久,感觉不到房间的晃动,也听不见那阵诡异的脚步声,惊魂未定的众人才慢慢回过神来。   奚梦影脸如死灰,惊恐极了,颤声问道:“张道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新居不吉利?吓死我了!”   张远山也心中疑惑,却很镇定地说道:“奚医生,你别害怕。我认为这应该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毕竟这是一座新楼,而且现在是大白天,艳阳高照,怎么可能会有鬼怪作祟?”   张远山虽然如此说,可众人却都觉得张远山的话,似乎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安慰。因为房子晃动,可以解释为地震,但刚才出现的脚步声,又作何解释?   奚梦影楞了好久,突然抓起电话,询问门卫刚刚有没有发生地震。门卫的答复让众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才根本没有发生地震,他们都没有感觉得到! ☆、第七百六十章 百思不解   张远山在忙着准备法器的时候,李冰却是怔怔地忘着酒店窗外。   奚梦影刚搬进的新家,竟然无端端地房子震动,桌上的东西倾斜掉落,还听见有人走动的脚步声,这一切,只听着便能让人毛骨悚然。   张远山和李冰虽然当时心中也惊疑不定,但见到众人害怕的神色,两人仍是面带微笑,生怕引起众人心中的恐慌。   在奚梦影不断的央求下,张远山装模作样的念了几遍咒语。说来也巧,当张远山念完那咒语时,所有的一切怪异现象顿时消失了。   张远山心中也惊骇不定,明明是白天,外面还艳阳高照,按理说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有鬼怪作祟的。何况他还根本没察觉这房子中有什么怨气,李冰也没感觉到什么阴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奚梦影见张远山的咒语消除了房子内那诡异的现象,苍白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丝血色。她颤声问道:“张道长,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肯定是这房子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这么样,要不然怎么你一念咒语,就什么都好了呢?”   张远山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一瞥李冰,见他正对自己挤眉弄眼,一时哪领会得了李冰的意思?   李冰急得背着奚梦影,对张远山比划了几下,张远山才领悟了李冰的意思。他忽然懂得了,李冰是想让自己在奚梦影面前承认是这房子中有脏东西,这样一来,奚梦影必然心中害怕。   如果萧可依真是奚梦影所害,那么,她自然会把房子中作祟的事,不由自主地和萧可依的鬼魂挂上钩。这样一来,奚梦影必然心中大乱,就会露出破绽,从而给李冰他们揭开这团谜雾创造了条件。   张远山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道:“好吧,奚医生,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吧!这房子中,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刚才已经让我驱走了!”   奚梦影更紧张了起来,急切地追问道:“张道长,那这脏东西还会不会回来?”   张远山道:“这个嘛,就很难说了。你想想,能想白天出来作祟的脏东西,那必须是有几分道行的,肯定很厉害。我只是暂时驱散了它,却不能真正消灭了它!”   奚梦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如白纸一样,她害怕得都快哭了,不住央求张远山道:“张道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这辈子奋斗到现在,才好不容易有了这套新房。让我放弃或者搬出去住,我实心有不甘。张道长,我知道你是茅山嫡传弟子,你肯定有办法帮我这一次的。”   张远山沉吟道:“这个,恐怕有些难度!不过看在奚医生份上,我就尽力而为吧。奚医生,你放心,刚才那脏东西受了我的咒语,七天之内不会回来。在这七天内,你就安心住着。我准备一下,到第七天夜里趁那脏东西再来时,开坛作法,驱散了它,从此你这房子就永远太平了。”   奚梦影顿时喜出望外,连声感谢张远山,这时紧张的气氛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从奚梦影家回来了三天,李冰和张远山却一直想不出为什么奚梦影的房子内突然会发生这种怪异的现象。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闷在酒店房间内,苦苦地思索着。   这时,房间门轻轻敲了几下。李冰以为是赵婉儿和施丽娅在钱一多陪同下逛街回来了,赶紧跑去开门,却发现根本不是他们,而是一个工人模样的人站在门口。   李冰正待开口相询,却冷不防门边又钻出来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那人一表人材,文质彬彬地对李冰道:“您好!我是酒店大堂经理,昨天你们反应说一只壁灯坏了,甚至座基都掉了下来。”他指着那个工人模样的人道:“这位师傅就是修理工,得打扰一下你们的休息,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壁灯修好。”   李冰笑着道:“没事,欢迎!这位师傅,你就进来吧,这个壁灯就这么悬在壁上,要是不修好,不说它指不定哪个时候砸了人,看着也不舒服呀!”   那修理师傅检查了一下,熟练地拆缷下那破损的灯具,对李冰恭敬地说道:“这位先生,这副灯具的座基已坏,只能整个灯座重新更换。这可能要多打扰一段时间了,还请这位先生谅解。”   李冰连连表示没示,那修理师傅这才转身离开房间。不多时,他手中拿着一副全新的灯具和电钻等工具再次进入了李冰的房间。   看到他满头是汗,显是刚才离开酒店顶着烈日买灯具去的。李冰拿出一只玻璃杯,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那修理师傅。   谁知那修理师傅只是很有礼貌地接过杯子,却一口没喝,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李冰惊讶道:“这位师傅,你别着急干活呀!看你热的满头大汗的,先喝口凉开水解解渴吧!”   那工人师傅感激地对李冰道了声谢谢道:“先生,不用客气。我们好多人酒店相关设施的维修人员,都和酒店签订了相洋合同,那就是不能拿宾客的小费,也不能随便吃宾客的东西,甚至包括白开水。酒店说这是为了维护酒店的形象,给所有入住的宾客一种帝王式的自豪感。”   李冰虽然颇感意外,见那修理师傅坚决不肯喝水,也只得作罢。   那工人师傅插上了电**头,带着歉意对李冰道:“先生,为了安装新灯具,我不得不在墙壁上打上孔。这会产生很大的噪音,虽然时间很短,但我还是得预先请求先生允许我这样做。”   李冰连忙道:“不碍事的,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问我了。”   那修理师傅笑了笑,转身开始拿着电钻在墙上钻洞。   不一会,那工人师傅就已经安装好了新灯具。他收拾了一下工具包,微笑着道:“先生,谢谢你的配合!灯具已经安装好,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这就告辞!”   这时的李冰,却似着了魔似的,对修理工所说的话浑然不知,傻傻地盯着桌子上那杯白开水看着。 ☆、第七百六十一章 科学释疑   张远山连声叫唤了几声,才把李冰从如痴如醉的状态中拉回了现实。   张远山道:“李冰,你刚才怎么了?傻呆呆的,别人和你打招呼告辞你都没半点反应,把那个修理师傅搞得尴尬极了。”   李冰一脸兴奋地道:“先别管他了!张大哥,我已经明白了奚梦影家发生的怪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时,房间门又敲响起来,李冰打开一看,这回可真的是赵婉儿他们回来了。看到李冰脸上的兴奋之色,赵婉儿笑道:“李冰,你是不是睡觉睡蒙了,也用不着一见到我们就开心成这样吧?”   李冰嘻嘻笑道:“婉儿、施姐、钱大哥,你们回来的正好。快进来,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奚梦影家发生那些怪事的原因了!”   众人闻言,一时都兴奋起来,赶紧围着李冰道:“李冰,那你快说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天的情景,可真的把我们吓坏了。”   李冰嘿嘿坏笑道:“你们看到墙壁上新换的灯了吧?这一切,都是那个修理工告诉我的!”   张远山楞道:“李冰,你是不是真的撞邪了?我也一直在啊,可没见那个修理工说什么!”   李冰哈哈大笑道:“张大哥,你和钱大哥两人不懂,现在知道没文化多可怕了吧?”   张远山乐道:“去,你敢嘲笑我和钱兄弟不成?小心我们俩把你抬起来扔地板上,让你屁股炸开花。”   众人一阵大笑,李冰道:“婉儿、施姐,你们俩都学过物理,知道共振这个现象吧?”   赵婉儿和施丽娅显得莫名其妙,只得点了下头。李冰神秘地道:“你们看桌子上那杯水,正是它给了我启发,破解了这个谜团。”   “一杯水?”,张远山吃惊极了:“一杯水就能启发你?我看你是真撞邪了!”   李冰呵呵乐道:“刚才我倒了这杯水,本是给那修理工喝的,谁知他们有规定,不能喝客人的水。那这杯水就放在桌子上了,奇妙的现象一会就产生了,当那修理工在墙壁上用电钻钻孔时,这杯子里的水开始抖动起来了。”   赵婉儿眼睛扑闪一下,惊喜地道:“李冰,你是说奚梦影家的房子内发生的现象,就是因为共振引起的?”   李冰点了下头道:“你们也看到了吧?那个小区,二期正在施工,我估计就是工地上的什么设备在开动时,和奚梦影的房子产生了共振现象,这才引起房子震动,而且屋子里摆放的东西在震动下,滚落在地。”   施丽娅和赵婉儿几乎同时惊叫道:“有道理!”,李冰更显得意了。   赵婉儿忽然道:“李冰,就算她家房间震动是因为和工地上某个机器开动时引发了共振现象,这可以得到了解释,但你又怎么解释她家房子中发出脚步声的怪事吗?”   “这个?”,李冰似被赵婉儿一下子泼了盆冷水,一时语塞,不由得沮丧起来。   施丽娅看着李冰尴尬的样子道:“李冰,你已经成功解开了房子振动之谜,我相信那个诡异的脚步声,你肯定也能找到答案。像房间中发出怪声,我们以前不也碰到过吗?我记得你当时还给我们解释楼板上有滚弹珠声的现象呢!”   李冰如触电一般蹦了起来,开心地道:“谢谢施姐,我一时忘了这茬!对啊,奚梦影家的脚步声,肯定也有着差不多的原理。让我好好想想,这会不会是她家是新房子,本是沈凯开发的小区中建成的样板房,那会不会是里面的建筑材料各方面都没稳定下来,而在发生各种力学变化时发出的声响呢?”   赵婉儿笑道:“李冰,你既然是这样认为的,想知道答案那还不容易?”   李冰惊讶地道:“婉儿,你有什么好点子?快告诉我!”   赵婉儿故作不屑地道:“李冰,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吗?可别忘了,你也是我们光明公司的员工!光明公司又是做什么的?那自然是房产开发。既然是房产开发商,那怎么可能缺少建筑方面的设计师和工程师呢?你真傻,你刚才的想法想得到验证,给我妈妈打个电话,随便找个工程师都能回答你的回题。”   李冰大喜,央求赵婉儿赶紧帮他在电话中求证自己的想法有没有科学根据。   赵婉儿看着急不可耐的李冰,噗嗤一声笑了。她拿出手机,拨打了她妈妈张丽丽的电话。   电话中张丽丽听到宝贝女儿的问候声,竟然喜极而泣。久未见面的母女俩,煲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粥,这才想起了李冰的正事。   果然,李冰的想法在光明公司建筑师那里得到了证实,这一来,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赵婉儿欢呼道:“这谜团终于解开了,快,我要第一时间电话通知梦影姐,让她不再害怕。”   李冰赶紧道:“婉儿,千万别这样。这事一定要注意保密,你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在确定奚梦影有问题的情况下,想要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而她房子闹鬼的事,正好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机会。”   赵婉儿一下了明白了过来,也暗嘲自己的一时冲动。李冰笑道:“你们几个,就呆在酒店中上上网看看电视,我出去办点事。”   赵婉儿一瞪眼道:“李冰,你是什么意思?以前总是我们一起出去,为什么你现在想鬼鬼祟祟地一个人开溜?”   李冰神秘地道:“婉儿,你听我解释嘛!我是想到奚梦影家那个小区的二期工地上看看情况,那儿到处尘土飞扬,你们就不要去了。再说了,人多目标大,万一奚梦影无意中发现了我们,引起了警觉就麻烦了!”   赵婉儿沉吟了一下,侧着头问道:“李冰,你是不是想到那个工地上了解到底是哪台设备开动从而引起了奚梦影家的共振现象吧?”   李冰点了点头,赵婉儿道:“李冰,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也不想想,你一个人去工地,别人会搭理你?你想开哪台设备就哪台设备?还有,就算你开动了哪台设备,已经引起了奚梦影家的共振,你又怎么能够知道这现象已经发生了呢?” ☆、第七百六十二章 共振现象   钱一多戴着桔黄色的头盔,背着工具箱,煞有介事地在奚梦影的住宅四周来回转悠着,不时打量着四周的路灯。   他伪装成电力工人,在奚梦影家四周转悠,目的就是配合李冰他们看看奚梦影家的宅子,到底是不是共振现象引起的。   就在此时,李冰和婉儿他们也来到了二期工地前。正忙着施工的工地负责人见到一行人中,有人穿着警服,赶紧迎了上来。   由小宋安排来的治安大队民警小李出示了一下证件道:“你是这儿的工头吗?接市里通知,我们几个单位临时突击检查工地上的治安情况和安全隐患,请你配合!”   那工头赶紧陪笑点头,几个人装模作样地转了几圈,又和几个正在忙碌的工人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李冰问道:“昨天快近午饭时间时,你们这儿是不是正在忙碌?有居民投诉说工地上太吵了,影响了他们休息。”   工头吓了一跳,紧张地道:“应该不会吧?我一直很注意这个问题的,就是怕人投诉。昨天中午时分,好象没什么大动静啊?几位,外面尘土太多,请到临时办公室说话!”   李冰点了点头道:“那也好,去办公室看下你们工地的记录!”   几个人来到了工地临时办公室,那工头立即见人头发烟,连赵婉儿和施丽娅都没漏掉。他又从保险柜中取出几条烟,陪笑着道:“这么热的天,辛苦几位大老远地赶来关心我们工地的建设。我这儿也没什么东西,这几条烟不成敬意,表表我的心意而已,还望各位给个面子收下。今天晚上,我请几位到大酒店吃海鲜。”   民警小李瞪了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来这一套!”   那工头一脸尴尬,李冰见状伸手接过那几条烟,笑着道:“小李,那是王老板的一片心意,你也别多说了,这烟我代为收下。王老板,你好好和我说说,昨天午饭时分,你工地上是怎么个情况?”   工头见李冰收下了那几条烟,脸色顿时放了开来,满心欢喜地说道:“谢谢各位给我个薄面!说真的,由于资金没到位,工地的进度并不快,活也不多。昨天午饭时分,大部分工人都到临时食堂吃饭了,只有那三台搅拌机还开着。这应该没多大噪音啊?也不知道我得罪了什么人,暗中给我来了这么一手。各位,你们也都看到实际情况了,可得给我作主。”   李冰慢吞吞地道:“王老板,你不要着急。这样吧,我们既然来了,总得走个场吧?你让工人把那三台搅拌机再开一下,我们看看情况!”   那工头赶紧答应,带着众人离开了办公室。他叫来几个工人,让他们去开动那三台搅拌机。   不一会儿,那三台机器轰鸣了起来。李冰心不在焉地看着,心中却焦急万分,生怕自己的推断出了差错。   当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后,他一看是钱一多的号码,赶紧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钱一多低声道:“李冰,我现在正站在奚梦影的家门口。今天是周一,她不在家。刚才我再次感受到了她家的地面在震动。”   李冰‘嗯’了一声,对着工头喊道:“王老板,你让工人把机器先停一下,我得再做个比较!”   工头依言行事,电话那头只听提钱一多说道:“李冰,停止震动了。”   李冰又对着工头道:“王老板,麻烦你让他们再启动一次。”   果然,当机器再次轰鸣起来时,钱一多在电话中告诉李冰,奚梦影的宅子四周,又感受到了震动。   众人都心中大喜,却又不露声色。李冰拖长着声调说道:“王老板,行了,你让他们把机器关上吧。”   机器停止后,工头紧张地问道:“几位,我这儿施工情况属正常吧?”   李冰笑道:“王老板,初步观察下来,你这儿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具体的情况,等我们研究后,会拿出份报告来的。”   工头讪讪地道:“几位,可以留下你们的手机吗?今天晚上我做东,请各位吃海鲜,以后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李冰嘿嘿一声道:“王老板,你果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会办事哪!这样吧,我们俩交换一下号码,要是发现什么问题,我就能及时通知你整改!”   工头大喜,赶紧和李冰交换了号码,恭敬地把几个人送到车子边,不断强调晚上一定要光临之类的话,目送着李冰他们的车子开出了小区大门。   验证了李冰的猜想后,众人都难抑制心中的兴奋。倒不是因为解开了奚梦影家房子无故震动之谜,而是因为李冰有个更好的主意,充分利用这种现象,装神弄鬼,以骗得奚梦影吐露事情的真相。   当李冰驱车来到刑警队后,把情况对小宋一说,小宋也兴奋了起来。他呵呵乐道:“李冰,你真聪明,是怎么会想到共振现象的?开始听你们一说,我还以为是真的在闹鬼呢。”   李冰神秘地说道:“宋队,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着,是让奚梦影吐露案件真相。”   说到这里,小宋为难地道:“这个,恐怕不好办吧?你不能简单地凭你的推断,就作为证据来传唤她。毕竟这案子不但牵涉到了奚梦影,更是把沈凯也拉了进来。你可知道,他们俩一个是我们这里颇有影响力的房产老板,一个是名声不小的心理医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他们进行传唤,恐怕会造成负面的影响。我估计上级也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做的。”   李冰贼忑兮兮地道:“宋队,我又没建议你立即拘捕他们俩。你要证据吗?我自然有办法弄到。”   小宋狐疑地看着李冰,急切盼望李冰说出他的想法,毕竟这桩离奇的带有灵异色彩的案件,给刑警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也让小宋心事重重,夜不能寐。   李冰神秘地说道:“宋队,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奚梦影家的房子震动之谜。可是她却并不知道,她还一直坚信是鬼魂作祟,央求张大哥给她施法驱邪的。因此,只要萧可依出现,你想会发生什么局面?奚梦影到了那时还能不招吗?” ☆、第七百六十三章 客厅鬼事   奚梦影和往常一样,下了班直接回到家中。一进客厅,她立即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把小包往沙发上一扔。仰面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呆呆地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她才收回了呆滞的眼神,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站起身来,赤着脚从冰箱里拿出两只苹果。   她细心地削好后,打开了电视,边啃着苹果边看着电视新闻。   看了一会新闻,百无聊赖的她又到寝室换了套睡裙,继续回到客厅,选到频道收看自己喜爱的电视剧。   不知不觉间,客厅内那强劲的立式空调吹得她略感寒冷,懒散地按下了遥控,关闭了空调。   也不知过了多久,奚梦影竟然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的奚梦影,梦到自己进入了一片陌生的树林中,到处是坟墓。她惊慌极了,想尽快逃离,却又分不清方向。   正在她吓得六神无主时,突然感觉脚踝一紧,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脚。奚梦影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脚边的泥地上,突然伸出了一只已经腐烂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脚踝,一股阴气随之从脚踝处传遍了全身。   奚梦影吓得惨叫一声,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惊魂未定的奚梦影,耳边传来阵阵凄厉的叫声,顿时觉得头皮都快炸开了。眼前的电视机屏幕上,已经不再是她睡着前看到的电视剧,而是正在播放一部她早已看过的恐怖片。   画面中的女鬼披头散发,伸着长着长长指甲的双臂,向女主角飘去,嘴里不断惨叫着那种老掉牙的‘还我命来!’。   奚梦影吓得赶紧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画面。她这时才惊讶地发现,怪不得自己在睡梦中觉得自己被泥地里伸出的冰凉鬼手紧紧地抓住了双脚,原来空调正对着她露在沙发上的双脚死命地吹着冷风。   明明记得自己关闭了空调呀!奚梦影一下子糊涂了,心中的恐惧感也越来越强烈了。   她赶紧再次用遥控器关闭了空调,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刚轻轻松了一口气,房子忽然又震动了进来。   奚梦影一下子吓得脸色刷白,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伴随着房子不断的晃动,她面前茶几上那只咬了几口的苹果,一下子滚落在地。   茶水也在不断地晃动,奚梦影惊恐万分间,又听到了那个令她几乎心胆俱裂的脚步声。   “谁?你到底是谁?我求求你,别再装神弄鬼吓我了?”,奚梦影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她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那是短消息的提示。叫喊了一阵的奚梦影见没人回答,而这时房子也停止了震动,那个可怕的脚步声也消失了,这才壮起胆,慢慢地把手伸向了手机。   手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奚梦影心中生疑,赶紧打开手机一看,短信内容只寥寥几字:“梦影姐,是我呀!”   奚梦影一惊,这人的号码怎么从没见过?但他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就肯定不是别人发错了短信。   她颤抖着手回道:“你是谁呀?我怎么从没见过这号码?”   很快,那短信又回了过来:“梦影姐,这是我的新号码。我是萧可依呀,这是我在冥府刚办的新号。我想念梦影姐了,这才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你。”   奚梦影吓得一下子把手机掉在了地板上,惊惧地看着手机,半天不敢动弹。   过了好久,奚梦影突然捡起了手机,不再回短信,而是直接回拨了电话。谁料,电话那头却传来了该号码不存在的提示音。   奚梦影心中更惊惧了,连续几次回拨,都是这个提示。正在她还想再拨一次时,那个可怕的短信又传了过来:“梦影姐,怎么,你不相信我给你的号码?你已经回拨了五次,现在正准备拨第六次吧?”   奚梦影惊骇至极,鼓足了勇气回道:“你真的是可依吗?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回拨了五次?”   那个短信又回了过来:“梦影姐,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呀!”   奚梦影顿时觉得大脑中嗡嗡作响,下意识地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她惊惧地左右察看着,冷不防一个冰凉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梦影姐,你是在找我吗?”   奚梦影吓得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客厅里的灯光一下子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她家楼梯口,忽然冒出了一股白烟。奚梦影骇然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白烟散处,一个身穿睡裙的长发女子,满面发出幽幽的绿光,直直地立在楼梯边。   奚梦影一下子就辨认出了,那个女鬼正是萧可依。   她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可依,真的是你吗?”   萧可依那冰凉的语气,浑然发自十八层地狱似的:“梦影姐,你真的认不出了我吗?那你好好看看,你肯定会回忆起来的。”   女鬼刚说完,慢慢地抬起了头,露出了那惨白的颈部。没见女鬼双手有任何动作,突然一把尖刀从她脖子后面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那把尖刀一下子从她的喉部割了下去,顿时一股鲜血从萧可依的脖颈处冒了出来。   萧可依发出了一阵阴冷可怖的狂笑声,奚梦影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一下子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跪在地板上,拼命地磕着头,哀求萧可依放过她。   萧可依呜呜咽咽地道:“奚梦影,我对你视如亲姐妹,你却为什么要杀我?你知道吗,刀子割过喉咙是什么样的感觉?”   奚梦影惊恐地叫道:“可依,这不关我的事,求求你放过我!”   萧可依冷冷地道:“奚梦影,你以为你的阴谋能瞒得了人间的警察,也能躲过阴司地府判官的眼睛吗?那好,你到了这地步还不肯承认,可就别怪我无情了,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奚梦影尖叫道:“不要,不要啊!可依,我对不起你,我承认,是我杀了你!求求你放过我!”   萧可依发出凄厉的尖叫道:“奚梦影,你心肠如此毒辣,残忍地杀害了我。你认为我能饶过你吗?还我命来!” ☆、第七百六十四章 阴司呈供   客厅中阴风阵阵,空调风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最大,呼呼作响。萧可依脸上的绿光暴涨,突然一把扯住自己的长发。   奚梦影惊骇地看到,萧可依脖子上那道割痕忽然流淌出了黑血。   凄厉的惨笑声中,萧可依竟然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头颅,提在手中,慢慢向奚梦影逼近。   奚梦影惊惧地尖声叫道:“可依,求求你饶了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给你烧别墅、车子,每天上香祭祀你!”   萧可依忽然停止了飘动,凄惨地笑道:“你害死了我,再给我这些还有用吗?我死于非命,不能进入地府投胎,这些东西对我没有什么意义!你知道做一个孤魂野鬼的痛苦吗?每天阴风穿体,就似万箭钻心似的。”   奚梦影作为一个知名心理医生的优势这时突然发挥了出来,她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她意识到自己在这时必须坚强,决不能吓晕过去。听到萧可依说得这样凄惨,奚梦影忽然有了个念头。   她尖叫道:“可依,我承认是我杀了你,可你能听我说几句吗?”   萧可依冷冷地道:“随便你,要说便说,反正你不可能活过今晚!”   奚梦影缓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可依,你说你现在成了孤魂野鬼,饱受煎熬。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你还是每天得忍受这痛苦。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要怎么样才能重新投胎?如果我能为你办到,你就放过我,你考虑一下!”   萧可依惨笑了数声道:“你这恶毒的女人,死到临头还想着做交易。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要我放过你,必须为我做几件事。”   奚梦影心中一喜,连声问道:“可依,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奚梦影似乎心动了,犹豫了好久,把头颅仍安在了脖子上。她幽幽地说道:“我不能投胎,也不完全是因为我是横死。我不是自杀的,按理说我仍可进入地府投胎。可是,我死得不明不白,在阎罗殿上说不清自己死因的,是不能投胎的。”   她突然提高了声调,厉声喝道:“奚梦影,你想要我饶你一命,你就必须把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原因原原本本地写下来。我在阎罗殿前,把你所写一一申诉,方可解脱孤魂野鬼的厄运。还有,你必须每天早、中、晚三时都给我上香,你可办得到?”   奚梦影陡然见到求生的希望,根本不及多想,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发誓自己一定好好办成这几件事。   萧可依冷笑道:“那你现在就把这一切写出来,在天亮前,你把写好的东西在窗前烧化,我就能取得凭证,前去阎罗殿申诉。”   萧可依说完,一挥手,一股奇特的味道扑进了奚梦影的鼻子。   当奚梦影幽幽醒来时,她吃惊地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客厅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刚才的恐怖场面都不见了,甚至连萧可依也不见了。   她傻楞楞地望着漆黑的窗外: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恶梦?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把她吓得‘哇’地一声大叫起来。   想起了刚才那个可怕的场景,奚梦影远远看到扔在地下的手机屏幕上有个短信提示,迟疑了许久,才抖索着爬向手机。   一看到手机屏幕,奚梦影顿时吓得脸如白纸。短信竟然真的是萧可依发来的,提醒她时辰不多,天亮前要是没烧化她所写的杀害萧可依的祥细过程,那么她就会暴毙而亡。   奚梦影此时已经丧失了判断能力,脑子中唯一的事情,就是赶紧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完整地记录下来,以求不死。   她翻出茶几下面的一本记事本,又找到了一枝笔,趴在桌几上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完整地写了下来。   写好后,她把自己所写又反复看了几遍,生怕有所疏漏,惹得萧可依的鬼魂发怒,再也饶恕不了自己。   检查无误后,奚梦影按照萧可依的要求,颤抖着手,在最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经过一连串的惊吓,奚梦影早已变得头昏沉沉的,四肢无力。她咬牙坚持着,慢慢来到窗户前,却忘了没带上打火机。   奚梦影把记事本放在了窗台上,回转身欲在茶几下的杂物柜中翻找打火机。她刚一回头,吓得猛然惊叫起来。   只见萧可依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手中捏着一只打火机道:“奚梦影,你是不是想找打火机?”   奚梦影惊恐地道:“可依,我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祥细记录了,你答应放过我的。把打火机给我,我把这个记事本烧给你。”   萧可依似笑非笑地道:“奚梦影,我是不是真的很象萧可依?”   奚梦影吃惊地瞪大了眼道:“可依,你所说的我都会照办的,求你饶过我吧,别再玩我了。再这样下去,我会被吓死的。”   一个男声在奚梦影身后响起:“奚梦影,你就别找打火机了,这个记事本我就收下了。”   冷不防背后还有男人说话,奚梦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她惊恐地看到,在她面前,竟然还有两个男人。   那个拿着她记事本的人冷笑道:“奚梦影 ,怎么,你不认得我了?”   奚梦影擦了擦眼,惊愕地道:“你……你……你是宋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队呵呵一笑,并不理睬吓坏了的奚梦影,对身边的男人道:“李冰,我代表刑警队诚挚地感谢你。这一招果然妙,这个大名鼎鼎的心理医生,在鬼魂面前,也失去了分析判断力,终于招供了。”   奚梦影绝望地叫道:“什么?这一切都是你们装出来的?”   李冰笑嘻嘻地道:“奚梦影,我忘了向你介绍一下。你身后这位‘萧可依’,是宋队请来的县话剧团的演员。怎么样?她这次演出是不是很成功?”   李冰突然神色一变,厉声道:“奚梦影,我早就怀疑到你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你又是有地位的人,更是心理学专家,要是想从你那里得到口供,这恐怕很难。我认为,能让你痛快说出这一切阴谋的人,可能只有死去的萧可依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杀妻骗保   李冰得意的叙述,让奚可依悔青了肠子。可这时自己的供词,已经捏在了刑警队长手中,她再也无回天之力了。   原来,李冰在掌握了奚梦影家宅子中出现诡异震动和怪异脚步声的真实原因是因为工地上的机器引起的共振现象后,心中一下子有了主意。   他要利用人与生俱来的害怕鬼魂的心态,来唬出奚梦影阴谋杀害萧可依的完整过程。   李冰找到了宋队,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立即得到了宋队的支持。两个人商量了好久,终于制订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   宋队立即联系了县话剧团,从众多女演员中挑选了身材和萧可依差不多的人。他和李冰秘密地和那女演员进行了深层次的谈话,并让县话剧团的化妆师,对照着萧可依的照片,利用石膏模特的头颅,精心地化妆出了一个几欲乱真的萧可依的头颅。   再由县话剧团的灯光特效师配合,四个人在110联动开锁匠的配合下,利用奚梦影白天上班的机会,悄悄进入了奚梦影的家中,预先熟悉了场面,并做好了精心的准备。   一切就绪后,四个人悄悄藏匿了起来,只等奚梦影下班回家。   果然,奚梦影和往常一样,很准时地回到了自己新家中。待到天色渐黑,奚梦影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剧时,机会已经悄悄来临。   红外摄像机隐蔽地工作着,记录着奚梦影家中发生的一切,以便取证。而早已经过舞台灯光特效师布置好的道具,迷-药慢慢发挥了作用,正在看电视的奚梦影,不由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特效师趁机打开奚梦影早已关闭了的空调,把温度打到最低,风力也开到了最强档。迷-药药性过了后的奚梦影慢慢苏醒了过来,她哪知道自己家中早已潜伏了四个人,并设计好了一套几乎完美的道具。   李冰躲在暗处,用笔记本电脑上的电话号码更换器,伪装了一个陌生号码,冒充萧可依的鬼魂开始向奚梦影发送短信。   幸亏他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料想心理医生不一定会这么轻易上当,这才用了那种可改任意假号码的软件发送。果然,奚梦影怀疑是不是有人恶作剧而回拨号码时,她哪打得通这个假号码呢?   一下子崩溃了的奚梦影,立即丧失了原本的警觉,不再怀疑在黑暗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可怕的女鬼就是萧可依。   而那个女演员的演技也真称得上是一流,在李冰和宋队对她描述了萧可依的大量信息后,她竟然把萧可依的鬼魂扮演得让已经失去判断力的奚梦影彻底蒙住了。   而那个摘下自己头颅的动作,这对一个演员来说,并不是难事。那个头颅,不过是化妆师精心准备好的石膏头像罢了。   得知了这一切后,绝望中的奚梦影彻底被击倒了,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宋队看了一会奚梦影交代的材料,不由得长叹一声,把记事本递给李冰道:“李冰,你的推测果然都没有错。我知道你也想了解奚梦影到底是怎么开始这场阴谋的,你好好看看吧,太可怕了!”   李冰急不可耐地接过记本事,认真看了许久,心中原来积压的疑团一扫而光。   李冰惊讶地发现,沈凯果然是这场杀妻案的主谋,奚梦影既是他的共谋者,也是实施杀害萧可依的实际行动人。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沈凯深爱萧可依,这倒完全没假。而且沈凯和奚梦影合谋杀害萧可依,也并不是因为两人有了奸-情,而是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沈凯见到了前来他公司咨询房子的奚梦影。   在沈凯的办公室中,沈凯才惊奇地发现,原来眼前这位潜在的顾客,竟然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心理医生奚梦影。   两人相谈甚欢,奚梦影见房产公司的老总如此专注地听自己说话,抱着将来购房时或许因为今天的谈话日后能优惠很多的心态,奚梦影滔滔不绝地向沈凯展示着自己渊博的知识。   奚梦影作为一个知名心理医生,自然对心理学各方面颇有研究,连犯罪心理学也都有涉猎。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凯听到奚梦影绘声绘色地向自己讲解犯罪心理学及典型刑事案例,一下子就动了心念。   他见到奚梦影学识渊博,思维缜密,一个罪恶的念头立即涌了出来。   他以言语试探奚梦影,只要奚梦影给他办成一件大事,那么他就以一套高档复式房相赠。   一直梦想能拥有自己一套房子的奚梦影如何不动心?尤其是在这一套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高档小区中的高档复式楼。   两人一拍即合,在商量好具体的方案后,商定从此不再相见,只是各自买了一只用别人名字购买的手机互相联络,沈凯承诺,计划实施成功后,奚梦影不得再与他相见,并且包括电话在内的任何联系都不允许有,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他自然会安排手下人把这一套房子送给奚梦影。   沈凯到底有什么计划呢?表面风光的沈凯,因为这几年开办的建筑公司飞速发展,虽然摊子越铺越大,可需要支撑的财力却略显吃力。   正好碰上房贷政策改变,房产热一下子降了下来,这对于正有好几个工地同时在开工的沈凯来说,无异于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以前笑脸相迎,主动要给沈凯贷款的银行也变了脸色,而沈凯那些朋友,也因为看到前景不明,谁也不敢再拆借巨额资金给沈凯,生怕打了水漂。   心急如焚的沈凯,一次无意中看到了新闻中有人杀妻骗保的报道,忽然眼睛一亮。   当然,那也只是他偶尔一闪而过的荒唐想法。他爱萧可依,为自己突然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愧疚不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对沈凯越来越不妙,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崩溃。绝望中的他,一下子又想到了那条报道。   经过几个不眠之夜的煎熬后,沈凯终于邪念战胜了自己的良心,跨出了杀妻骗保这可怕、丑恶的一步。 ☆、第七百六十六章 缜密计划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沈凯已经悄悄制定了一个缜密的计划。他在网上从黑客网站那儿买来了一种木台程序,趁妻子萧可依的电脑打开时,悄悄地把木马程序植入了萧可依的电脑。   没想到,除了自己想要窃取的妻子的QQ密码以外,沈凯还意外地窥探到了妻子心中隐藏的秘密。   妻子竟然在网上有了不轨之念,这让沈凯怒火中烧。他对妻子的爱瞬间掺杂了强烈的仇恨。   沈凯改了主意,他想在杀妻骗保前,惩罚一下思想上已经红杏出墙的萧可依。终于,他想到了一条更为理想的一箭双雕之计。   由于萧可依的父母均在上海担任某个领导职务,沈凯本就担心自己在杀死妻子后,他的岳父母心中存疑,会全力展开调查,或许自己认为的那天衣无缝的计划中,尚有疏漏之处。   因此,沈凯在了解到萧可依在网上同城群内的情况下,一条毒计浮上了心头。他要利用萧可依可能会出席同城群聚会的机会,制造机会把萧可依吓疯。只要萧可依真的疯了,那么,她以后突然死亡,就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精神病人的世界,存在着许多不可预知的因素。   沈凯看着电脑上萧可依的聊天记录,脑海中那可怕毒辣的计划渐渐成熟。他告诉萧可依,自己因为业务上的事,即将出差几天,暂时不能回家。   果然,萧可依趁着沈凯不在家的时候,同意了同城群内网友要求见她的意见,决心和网友们第一次见面,同时也见见她心中既充满好奇又有着无比好感的陶子文。   当她和网友说好后,于晚上七点二十左右下线,独自驾车前往县城。一路上,萧可依因为是第一次见网友,心中既激烈盼望又惴惴不安。   她哪知道,刚和她通话不久的丈夫,早已悄悄离开了出差地,避开了有监控哭的道路,早已租了一辆萧可依不认识的车子等候在了青石峡山庄通向县城的唯一山路上。   萧可依刚下线,沈凯就用车内的笔记本电脑,通过无线,打开了萧可依的QQ。在随后的时间里,他不断冒充萧可依在群内不时说着一两句话,给别人制造成一种假象:萧可依食言了,并没出发来参加聚会,而是还在家里上网。   经过精确计算时间,当萧可依的车子快要来到沈凯事先早已选好的地点时,沈凯发动了车子迎了上去。   他戴上了假面具,慢慢迎着萧可依的车子上去,当车子交会时,沈凯故意露出了那可怕的面具,把萧可依吓得一下子神经紧崩了起来。   害怕至极的萧可依,赶紧拨打了沈凯的电话,她哪知道,在电话中温柔安慰自己的丈夫,竟然就是刚才差点吓死自己的‘鬼车’司机。她更没想到,在她电话中向丈夫诉说时,她的丈夫正熄了车灯,边看着自己的车子,边心中冷笑着。   而这一切,还只是好戏刚刚开场。趁着萧可依打电话的那个时间,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奚梦影,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她把事先准备好的纸人,用一根细竹竿挑着,摆放在路中央。当萧可依重新发动车子前行时,发现在路中央有个白衣女子一动不动,那正是奚梦影搞的鬼。   吓坏了的萧可依,再次停下车,抖索着拨打沈凯的电话。也就在这个时候,奚梦影收回了竹竿,等萧可依在丈夫的安慰下再次睁开眼时,惊讶地发现山路中央已经不见了那个白衣女子。   经过沈凯的不住安慰,萧可依也误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待情绪稳定下来后,这才驾车前行。   当她车子经过时,奚梦影突然又把竹竿伸出,那竹竿上的‘白衣女子’猛然出现在萧可依面前。萧可依猝不及防,虽然紧急刹车,可车子仍是撞倒了那个‘白衣女子’。   沈凯自然对自己妻子的个性和胆子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料到这个时候,妻子定然不敢睁开眼睛,吓得缩在车里直打哆嗦。因此,在他的周密计划中,再由奚梦影穿上事先准备好的白衣,悄悄爬上萧可依的车顶。   奚梦影按照原来沈凯定下的计划,把随身携带的红药水泼洒在了萧可依的车窗玻璃上,然后自己也把上半身探向车窗,冒充刚才被撞飞的‘白衣女子’。   果然不出沈凯所料,当萧可依再次睁开眼时,见到车窗玻璃上大片的鲜血和那个‘白衣女子’的半截身子,吓得大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奚梦影见计谋得手,向停在远处黑暗中的沈凯发出了信号。两人把昏迷中的萧可依放到了汽车后排,由沈凯驾着萧可依的宝马跑车,奚梦影驾着沈凯从租车公司弄来的车子,一前一后向青石峡开去。   在经过一片山泉从峭壁上流下形成的小瀑布前,两人停下车子,把白色宝马车洗得干干净净,不露一丝痕迹。   回到青石峡山庄后,沈凯把白色宝马车停在了萧可依原先停车的车棚内,然后背着萧可依,悄悄打开了家门。   他把萧可依轻轻地放到了沙发上,擦拭了自己留下的脚印,把家门锁好,这才乘坐奚梦影驾着的车,迅速离开了青石峡,再由奚梦影连夜把沈凯送到了他所谓的‘出差地方’。   第二天一早,由于‘担忧’妻子的情况,沈凯‘心急如焚’地从外地赶回乾县。在行程中,他故意拨打了朋友夫妻的电话,借口自己怕妻子责骂,要他们夫妻俩陪同自己回家。   这样,他那朋友夫妻俩,就不自觉地扮演了沈凯根本不在场的证人。而奚梦影的宝马车,根本没有什么泥水污渍,同时她的QQ也是到夜里十点多才下线的,让人们觉得萧可依根本没有离开过家。   这样,萧可依向医生和沈凯以及被沈凯通知急急从上海赶来的岳父母所说的一切,就都被认为那只不过是萧可依产生的幻觉,这就为制造萧可依产生了精神分裂提供了初步依据。   沈凯表现得爱妻心切,不忍心把爱妻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这不仅感动了萧可依,让她自己产生了内疚之情,也让萧可依的父母对他这个女婿好感更甚。 ☆、第七百六十七章 迷-幻割喉   沈凯这一招可谓高明,在他岳父母住在他家几天,沈凯对爱妻表现出来的那种深情、关怀和体贴,让岳父母对沈凯非常满意。沈凯自然也在暗中察看着岳父母的神色,他心中暗暗得意,自己表现得如此完美无缺,这就大大减少了将来萧可依突然死亡后,他岳父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的几率。   岳父母由于工作关系不得不离开后,沈凯的杀妻计划就启动了第二部。   他自己真的出差了,而且还故意和几个人同行,让那些人给他无意中作了证人。而根据他的安排,奚梦影已经用悄悄配制的沈凯家的钥匙,秘密潜入了沈凯家。   奚梦影在暗中装神弄鬼,这让已经大受刺激的萧可依怎么能承受得了?于是,萧可依再次住进了医院。   而萧可依的言行,更是让医生确信萧可依患上了精神分裂症。至此,沈凯图谋杀妻骗保同时为妻子网聊而思想出轨的报复,时机已经成熟。   让所有人都看到的是,沈凯对于爱妻无微不至的爱护,甚至不惜花高价为萧可依请来了在当地颇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奚梦影担任萧可依的私人医生,不但负责萧可依的精神治疗,也同时承担了萧可依的饮食起居。   沈凯的同谋人奚梦影,就如此合情合理地自然进入了萧可依家,死神已经向萧可依张开了怀抱。   萧可依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巧妙地在精神类药物的品种和剂量上,使得萧可依一步步向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越靠越近。   虽然沈凯家处于富人聚居区青石峡山庄,可这儿毕竟是小地方,又是山区,人们普遍相信迷信。这为沈凯利用鬼神之说杀死萧可依提供了良好的自然条件,沈凯本也不想这么做,可债务危机越来越重,逼迫得他几近崩溃,他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奚梦影利用药物和装神弄鬼把萧可依逼疯并最终制造意外死亡了。   他想到了那天夜里和奚梦影配合,假装在萧可依的车轮下找到了死尸,并挖坑帮助萧可依销毁肇事现场的事,不由是心中杀机顿起。   那天夜里,沈凯埋掉的,其实是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假人。事后,他立即把那假人挖了出来,因为他已经预料到萧可依可能会在事后前来证实。   当他察觉到萧可依第二次准备再次去那个埋尸地方时,沈凯又偷偷地埋入了一段假肢。果然,心中惧怕根本没有能力分辨真假的萧可依,再次吓得昏迷了过去。   由此,萧可依认定自己撞到了鬼,这也为沈凯利用‘鬼’来杀死萧可依提供了依据。   因此,来不及等待的沈凯放弃了原计划,他不得不提前动手了。为了让大家相信真的是鬼魂想向萧可依索命,他伪造了那封死亡恐吓信,不但寄回了自己家,还寄到了刑警大队。   当然,信上的七日之说,只是沈凯使出的迷魂计,他让警方把注意力集中到第七天,自己却在第五天上悄悄实施他那可怕的杀妻计划。   让沈凯没想到的是,刑警队的小宋竟然暗中也相信了鬼神,而且居然把一个外地的道士和几个朋友请到了他的家中。   当奚梦影把这一切偷偷向沈凯报告时,沈凯一下子觉得棘手了。可他不甘心就此放手,也没时间等待了。   于是,他临时修改了计划,决定自己由人陪同在外地出差,不给所有人怀疑他的机会。沈凯把这最后的行动计划,锁定在了他的密谋人奚梦影身上。   经过沈凯周密的考虑,奚梦影在接到指令后,开始了对萧可依作最后一击的行动。   她为了避免嫌疑,按沈凯的注意,利用萧可依家的那个道士和他的几个朋友作为掩护,也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奚梦影经过周密计算,在做的饭菜中偷偷放下了剂量适中的安眠药。当大家吃好晚饭后,奚梦影估摸着安眠药的作用快要上来时,假意装出害怕的样子,主动提出要和赵婉儿还有施丽娅住在同一个房间。   果然不出她所料,回到房间后,在她先装着睡着的不久,施丽娅和赵婉儿也昏昏入睡了。在故意叫唤了几声,确定她俩已经熟睡后,奚梦影从床上悄悄起身,开始了行动。   她轻轻掩上房间门,赤着脚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到了萧可依的房间。   奚梦影用偷配的钥匙轻轻打开了房间门,来到熟睡中的萧可依身边。   她用特配的精神类致幻剂让萧可依服下,不一会儿,在药物的作用下,萧可依醒了过来。其实这时的萧可依也不能说是醒了过来,只是她不再是安然入睡的状态,而是处于一种完全无意识的状态。   在奚梦影的诱导下,失去了意识的萧可依,如行尸走肉一般跟着萧可依慢慢下了楼梯。当然,没有任何知觉的萧可依这时也赤着双脚,这才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自己的卧室,一直来到了楼下。   奚梦影诱导着萧可依,离开了家门,向车棚走去。她千算万算,却败在了一个细关节末上。   那天夜里,李冰由于身子不大舒服,吃得较少,所以安眠药的成分对李冰的影响就大条了折扣。因此,当张远山和钱一多呼呼入睡时,李冰虽然也睡眼惺忪,可还是没真正睡着。   奚梦影诱使处于迷-幻状态的萧可依离开家时,那底楼大厅中关门的声音,引起了李冰的警觉。而李冰心中生疑的同时,也因为有些尿意,所以才起床,最终来到了楼梯口。   奚梦影和萧可依虽然已经离开,但她身上独有的香奈儿零号香水的味道,还是在楼梯口留下了淡淡的香气,这最终导致李冰后来再次闻到奚梦影身上的香水味时,一下子联想起了萧可依失踪那天夜里楼梯口奇怪的味道,由此而对奚梦影产生了怀疑。   奚梦影把萧可依一步步诱到车棚后,扶着萧可依坐到了白色宝马车的驾驶座上。   两眼呆滞的萧可依,此时仍是浑然不觉危险的降临。奚梦影从后座上,悄悄摸出了尖刀,突然揪住了萧可依的长发,手中的尖刀狠狠地在萧可依后仰的雪白脖颈上割了下去。 ☆、第七百六十八章 连夜抓捕   看着鲜-血从萧可依的脖颈处喷涌而出,为财而杀人的奚梦影也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她一下子从车子里滚落出来,坐在水泥地上不住地喘着气。过了许久,她才略略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向萧可依家跑去。   也正是因为她当时吓傻了,误了一段时间,这才没在杀人后碰到出来起夜的李冰。阴差阳错中,奚梦影暂时躲过了一劫。   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奚梦影细心地对着镜子自己检查了几番,直到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和血迹后,这才悄悄地回到施丽娅和赵婉儿的房间。听着熟睡中的俩人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奚梦影对刚才的一幕产生的恐惧感不由得慢慢上升。   熬过了担惊受怕的一夜,直到天亮前,她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沈凯的掌握之中,警方也找不到任何线索,案子一时就成了一桩颇具灵异色彩的悬案。   李冰轻轻地合上记事本,在叹息声中,把记事本交还给了宋队。宋队这时才电话通知,埋伏在小区中的便衣刑警,前来把昏迷了的奚梦影和相关物证带走。   证据确凿,宋队立即下了命令,对沈凯实施抓捕。   当刑警们火速赶到青石峡山庄时,天色已经开始有些放亮。宋队冷静地拨打了沈凯家的电话,当沈凯接通电话后,宋队故意说要重新勘察一下萧可依死亡现场以及对她家再仔细检查一遍。   宋队说得合情合理,倒也没引起沈凯的怀疑。其实宋队打他家的座机,就是想确证沈凯是不是在家。   沈凯披了件睡袍,打着呵欠,正想打开门的时候,忽然从窗户看到了居然有四五辆警车停在他宅子前的停车场上。   毕竟心虚,沈凯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自己杀妻的事暴露了?不然怎么可能来这么多警车?   沈凯当即回拨了一下宋队的电话,告诉宋队,让宋队他们等一会,自己洗漱一下再来开门。而宋队为了顺利抓捕沈凯,不想引起沈凯的疑心,便很痛快地答应了沈凯的要求。   心中焦虑之极的沈凯,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破例在案发后,第一次拨打了奚梦影的手机。奚梦影的手机竟然关机,沈凯立即感觉大事不妙。   原来,在他计划中,谋杀自己妻子萧可依后,和奚梦影约定,两人都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但互相之间不能用各自的手机通信,而是用另外准备的临时买的没实行实名登记的手机卡。双方还约定,万一东窗事发,或才形势不妙时,对方必须联系发现关机时,那就意味着出大事了。   在宋队和李冰设计套出了奚梦影的罪恶行径后,奚梦影的手机自然被作为警方证物而收了起来。宋队哪知道奚梦影和沈凯间还有这个约定,阴差阳错中,让沈凯知道了自己的阴谋已经败露,而宋队带人前来,根本不是什么调查,而是对自己进行抓捕。   沈凯慌忙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塑料马甲袋,里面装了满满一包钱。他为了谨慎,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一旦事败,就会踏上亡命之途。   沈凯的家,除了东面是片竹林,南面是停车场外,北面是悬涯绝壁,而西面则是一条溪涧。外人决不知道,这个看似是绝路的溪涧,其实有条羊肠小道通向山外。也正是这条路,是沈凯最后的逃生希望。   宋队带人是不是来抓捕自己,沈凯一时也不敢确定。万一宋队真的是前来调查,而自己却逃跑了,那等于不打自招,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都毁了。   沈凯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红外望远镜,悄悄来到东面房间中,从窗户里向外看去。竹林中的情景,让沈凯一下子绝望之极。在望远镜中,他清楚地看到了好几个穿着警服的人,隐藏在竹林中。   毫无疑问,这阵势必是为了抓捕自己,沈凯迅速作出了判断。   他匆匆跑回卧室,迅速脱下睡袍,换了条T恤,抓起马夹袋立即跑到了西面的窗口。   这时,久等沈凯不开门的宋队也心中生疑了,生怕搞出什么意外。他再次拨打沈凯的电话,却已无人接听。   不好,沈凯想逃跑!这就是宋队得出的第一反应,他当机立断,命令几个前来协助抓捕的特警破门而入,强行抓捕。   特警动作敏捷利索地从底楼跃上了二楼阳台,持枪冲向各个房间。当其中一个特警冲到二楼时,正巧碰到沈凯抓着一只马甲袋神色慌张地已经从三楼的楼梯口跑到了二楼西首的房间门口。   瞥见特警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沈凯歇斯底里地大叫不要靠近,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刀子,对着特警。   听到叫喊,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引过来,除了走道内那一扇窗户,别的去路已经让特警和刑警们牢牢堵死。   宋队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他威严地喝问道:“沈凯,你为什么要逃跑?”   沈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宋队嘲弄道:“沈凯,你真的太聪明了,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已经暴露,这才想仓皇出逃吧?”   沈凯失态地尖叫道:“不是我杀的,可依不是我杀的。我爱她,我怎么可能忍心杀她?宋队,我没想逃跑,你们误会了,我是发现了线索,我正想向你们举报,都怪我引狼入室,是奚梦影杀了我妻子!”   宋队鄙夷地说道:“沈凯,别演戏了。没错,确实是奚梦影下毒手割断了萧可依的喉咙,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他拿出奚梦影所写的那个记事本:“奚梦影已经全盘招供,在这个日记本上记得清清楚楚。这一切,都是你指使她干的,你才是真正的元凶!”   沈凯狂叫道:“宋队,你别信她的。这个疯女人,杀害了我妻子还要嫁祸于我。你们有什么证据抓我?难道就凭她的一面之辞?”   宋队喝道:“沈凯,别再演戏了。实话告诉你,奚梦影和你合谋时,她也害怕你的心狠心辣,怕你事后杀人灭口,因此偷偷录下了你们在案发前的通话记录。” ☆、第七百六十九章 自断喉颈   沈凯一下子懵了,几近发狂地吼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宋队冷笑道:“沈凯,凭你在当地的影响力,要是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会前来抓捕你吗?实话告诉你,奚梦影交代了,她那张储存了你们通话记录的闪存卡,就藏在她住过的房间内。案发后,她一时惊慌忘了拿走,后来也一直没机会来过这里!”   沈凯脸色一下子刷白,尖声狂叫道:“这个贱女人,早知道她留这一手,我当时就应该把她也杀了!”   李冰悄悄地附耳宋队道:“宋队,我怎么没看到奚梦影交代的记事本上有这个细节呢?”   宋队诡秘地轻声道:“李冰,这就叫兵不厌诈。你看,他现在一下子崩溃了,等于是承认了,那抓到他后,他还如何能狡辩?”   突然众人一阵骚动,宋队和李冰吃惊地发现,沈凯已经爬上了那宽大的窗台。   一个特警请示道:“宋队,嫌犯想要逃跑,是不是果断开枪击毙?毕竟他手上还有把尖刀。”   宋队沉着地道:“不要轻举妄动,尽量抓活的。他这宅子的西面,是一条溪涧,他无路可逃。”   沈凯突然把手中装着钱的塑料马甲袋一下子扔向了窗外,他正欲纵身往下跳时,忽然眼前一黑,似乎有一片灰蒙蒙的东西飘过。沈凯大惊之中,赫然发现,萧可依正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沈凯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下子就跪倒在了窗台上。萧可依虽然语声冷冰,却仍是温柔地问道:“凯,你爱我吗?”   沈凯磕头如捣米般地连声表白,虽然心中明白萧可依的鬼魂不可能放过自己,却仍心存一丝侥幸,央求萧可依原谅自己。   萧可依柔声道:“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除非你象以前一样,那么深情地拥抱我!”   沈凯惊魂之中顿觉大喜,向萧可依张开了双臂,紧紧地把萧可依拥在怀中。一人一鬼,如初恋时那般紧紧相拥,脖颈缠绕在一起。   沈凯这时浑然忘了,他身后还有许多枪口正对着他。他正在央求萧可依的原谅并‘深情’拥抱萧可依时,他的举止却让现场的许多人大为讶异。   在沈凯眼中的萧可依,在众人眼里,却只是窗台边飘起的一片窗帘。众人也大为奇怪,根本没起风,窗帘怎么会自动飘起来?   更让众人惊叫的是,沈凯和萧可依的拥抱,其他人眼中见到的,却是沈凯把手中的尖刀横着放在自己脖子上,再用双手拉着窗帘一圈圈地在自己脖颈上缠绕。   宋队情知不妙,沈凯想要自杀,他立即命令特警展开行动。两名特警接到指令后,飞身扑向窗台,却不断被一股阴柔之力相逼,怎么也不能前进一步。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只见沈凯慢慢回转身子,面对着众人,脸上露出无比诡异的微笑。他仍是一圈圈缠绕着窗帘,直到窗帘已经无法卷动为止。   鲜-血慢慢渗红了窗帘,一滴滴地掉在窗台上、地板上。目睹这一诡异惊骇的一幕,众人全都吃惊地张大了口,谁都叫不出一句声音来。   沈凯一声凄厉的大吼,打破了这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只见他双手扯着窗帘,猛一发力,头颅竟然被那把缠在里面的尖刀生生地从脖颈处割断,圆睁着双目,在地板上不住地滚动。而他那高大的无头躯体,则摔向窗台外面,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冲击声。   窗帘,也因为他的头颅掉了下来而慢慢松开,软绵绵地耷拉在一边,鲜-血仍在一滴滴地往下掉着。   这时那股阴柔之力突然消失,两个被阻的特警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扑向窗台。就在他俩下意识地用手撑住窗台时,看到了沈凯倒下的身躯已经在岩石上摔得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岩石,流淌向小溪涧中。   案子过去了,众人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凝重。   又过了几日,众人一起吃饭时,赵婉儿突然说道:“李冰,我们也不要为不幸的萧可依感到惋惜了。逝者已逝,生者还得继续生活。现在六合中,东、南、西、北还有这个上,五个方向,我们都已经历过磨难,只剩下最后一个‘下’了,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吗?”   李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施丽娅说道:“既然你没有什么办法,我看我们不如先回上海吧!”   李冰更是摇了一下头道:“那可不行,我们的任务既已启动,就不能再停下来。”   施丽娅道:“李冰,我看你是因为萧可依的事,太多的伤感,所以你心中已经乱了方寸。你以为我这么不懂事,建议大家回上海游玩?”   赵婉儿惊讶地道:“施姐,莫非你悟出了下一站我们该去哪?快说给我们听听!”   施丽娅浅笑道:“我也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我说出来供大家参考一下。刚才我们经历的事,是发生在青石峡山庄的。当初我们为什么会去青石峡山庄?虽然是宋队相邀,可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青石峡山庄被人们暗中称为‘天堂小镇’。”   “事实证明,冥冥中自有天意,把我们领向了青石峡山庄。而这个‘天堂小镇’也正因为名字中带个‘天’字,符合了六合之说。因为六合中的‘上’与‘下’,也可称为‘天’与‘地’”。   赵婉儿兴奋地道:“我也似乎明白了,施姐你的意思,我们下个要去的地方中,带个‘地’字吧?”   张远山哈哈大笑道:“恐怕不一定得带个‘地’字,你们不想想,你们的钱大哥是什么出身?他可是盗墓的,做的就是见不得人的掘‘地’工作。会不会下一件事,我们几个休息,而让钱兄弟一人去完成呢?”   钱一多乐道:“张大哥,你又来打趣我了。”   众人哄笑间,钱一多的手机响了起来。不一会,钱一多苦着脸道:“兄弟姐妹们,看来这次我不能陪你们一起出发了。老家出了点事,牵涉到拆迁的,必须要我赶回去办好手续。” ☆、第七百七十章 山林小村   钱一多和众人依依惜别,承诺赶回老家办好事后,立即前往上海与大家会合。   送走钱一多后,赵婉儿兴奋地道:“施姐,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回上海?我都好久没见到妈妈了,经常想念她。”   施丽娅笑道:“婉儿,我们肯定要回次上海,让你和你妈妈团聚呀!但上海应该不会是我们的目的地。”   李冰不解地问道:“施姐,如你所说,我们这次要经历的是六合中的最后一个方向。那我们该去的地方,应该不是和‘下’字挂钩,至少也得和‘地’字有牵连呀!上海周围有你熟悉的地方,符合这个要求?”   施丽娅道:“上有天堂……”,赵婉儿脱口而出道:“下有苏杭!施姐,难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苏州和杭州?”   施丽娅浅笑道:“婉儿,我个人认为,不是要同时去苏州和杭州。有没有听说过‘吴头越尾’?”   “吴头越尾?”,赵婉儿瞪大了眼问道:“这是指哪个地方吗?”   施丽娅掩口含笑道:“婉儿,你不是挺喜欢吃棕子和乌米饭吗?浙江嘉兴,水乡泽国,为古越国所在,又因春秋时地处吴越两国之间,因而被称为‘吴头越尾’。嘉兴棕子和乌米饭,可都是嘉兴有名的美食呀!”   “棕子,是纪念屈原投江而亡;乌米,是目莲尊者带入十八层地狱探望罪母。这两者,都和亡者有关,再加上嘉兴正好地处苏杭之间,因此我想,我们要去的六合中最后一个向‘下’或者叫‘地’的方向,会不会就是嘉兴呢?”   大家听后,大为赞叹,细品之下,更觉得施丽娅所说有理。众人于是决定,先返回上海,等赵婉儿与她妈妈张丽丽短暂团聚后,再一起赶往嘉兴。就算施丽娅所猜不对,那也只当是去嘉兴泛舟南湖秋游。   再说钱一多,匆匆和众人告别后,乘坐大巴,心急火燎地往老家赶去。他虽然在没结识李冰等人前一直在西安市里混,可老家却在山区中。如今,听得老家即将拆迁,这如何不让再也不想住在山区的他喜出望外?   大巴开了大半天,钱一多下了车,前方已经再无公路可通车。他只得站在路边,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农用三卡,好说歹说,才坐上了农用车,沿着颠簸不平的山间小道,向大山深处而去。   傍晚时分,农用车驶入了一片山林中。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工地,多年没有回老家的钱一多正疑惑间,听得农用车上那人说道:“这位兄弟,我只能带你到这儿了。我车子要拖石子呢,你往前面,大约再走两三里路,那儿就有人家。”   钱一多无奈,只得陪着笑脸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再塞给那人一包香烟,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往前面走去。   当钱一多累得气喘吁吁时,果然看到不远处视线开阔了起来,隐隐看到了几户人家。他心中大喜,没想到在这深山里面,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小村落。   钱一多急匆匆地奔上前,碰到了一个刚从屋里出来的老人。钱一多赶紧招呼,那老人惊讶地看着钱一多:“这位小兄弟,看你拖着这么一个大箱,象是城里来的人吧?你怎么会走到我们这里来的呢?”   钱一多递给老人一枝烟道:“老人家,我老家就在前面大概不到二十里路处。小时离家后,就很少回来了,都快不认识路了。请问老人家,这里有谁家有车子,能把我送回老家吗?”   那老人惊奇地道:“原来你也是本地人啊?看来你真的好久没回老家了,前面最近的村子,也得翻过两个山头啊。路倒是有一条,村子上也有几辆摩托车,可是没法送你回家了。”   钱一多赶紧道:“老人家,麻烦你去找有车子的人,帮我说说情,要多少钱我都给。”   老人不悦地道:“你在城里呆久了吧?山里人的淳朴看来你都消磨掉了。不是没人送你,也不是为了要高价,而是前面因为前几天大雨,泥石流阻断了路,实在是没法过去。”   钱一多失望极了,沮丧地问道:“老人家,那这路什么时候能通啊?”   老人道:“这位兄弟,这大山深处,可比不得城里。村子上也没几户人家了,青壮年好多又出去打工,这儿的路,又是山间乡道,没人来管的。估计要通路,还得好长一段日子。”   钱一多失望地‘啊’了一声道:“这可糟了,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现在就算想回去,也走不了了,更何况老家有大事,我无论如何也得赶回家一趟。如今这路又不能走,我该怎么办呢?”   老人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兄弟,你再急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虽然我们这儿偏僻,可那路没有断时,倒经常有外地的游客前来,因此,村上刘仁这小子脑瓜子反应快,租下了几间房间,搞了个农家乐。你就在他那儿住几天,等路通好后再走吧!”   钱一多无奈,想想也只有如此,只得在那老人的指点下,找到了刘仁开的农家乐小旅店。   一道高低不平的围墙,把几个农舍圈在了里面。真如那老人所说,刘仁开的农家乐旅店,只是租用了几个独立的山村住宅,然后砌了道简单的围墙圈在一起。   那老人带着钱一多进入了围墙内的院子,高声喊道:“刘仁,你人在哪?有客人来了,还不赶快出来招待?”   一个年青人从屋子里转了出来,懒洋洋地说道:“刘大爷,你带来的人啊?他是你家亲戚吗?”   老人立即说道:“刘仁,他老家在山那边的村子里,好多年没回家了,遇上这泥石泥断了山路,我这才把他领到你这儿。”   刘仁笑嘻嘻地把两人领进屋子,对钱一多道:“这位兄弟,我这儿是农家乐,可也不象你们城里人搞的那样。在我这儿,什么做饭、洗衣之类的事,都是住店的客人自己解决。这山里也没什么菜市场,只有些山货,我每天会在早上放到你住的房间门口的。” ☆、第七百七十一章 山中惊-艳   钱一多暗道:“这倒真是农家乐了,自已动手,丰衣足食。可惜我被困在此处,哪有什么乐趣可言啊!”   可既然身陷进退两难之境,他也无法可想,只得暂时将就着住下来,期待山路开通的一天。   刘仁把钱一多领到围墙东首的一个屋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就住在这间房子吧,每天收你三十元,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还有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有事要找我,只能在白天,夜里我得到山间打野味。”   钱一多奇怪地问道:“这个小旅店就你一个人经营吗?难道你每天都是夜里去打野货、白天睡觉?”   刘仁叹了一口气道:“来这儿的人并不是很多,我哪有能力雇人帮工啊?小本经营,我就每天夜里出去弄点山货,再打些野味,供应客人,这才维持得下去。”   钱一多奇道:“那你夜里不在,你就不怕客人不付钱就跑了?或者客人偷你店里东西?”   刘仁哈哈大笑道:“我弄的农家乐,已经和你说过了,一切自理,不过就是我提供一间房子给客人住,另外提供些食材罢了,哪有什么东西好偷啊?再说了,我从不担心客人不付钱就离开,因为我每次都是预收三天的房钱。嘿嘿,就算客人要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夜里往哪跑啊?为了这点小钱,在山中迷路,甚至遭遇危险,太不值了吧!”   钱一多也一扫心中的阴霾,开心地大笑起来。刘仁打开了房间门,把钥匙交给了钱一多,微笑着对钱一多摊开了掌心。   钱一多一楞,不一会即明白过来,立即摸出两百元钱,交到刘仁手中,笑着道:“刘老板,我给你两百,多出的八十元钱,你给我弄两瓶酒来吧。”   刘仁一见那两百元,立即露出了笑容,连声答应。钱一多推开房间门,只见房间中虽然简陋,只有一床一桌,倒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刘仁正准备离开时,钱一多问道:“刘老板,你这里没手机信号,请问店里有没有电话?”   刘仁道:“这倒给你问着了,就是因为这里没手机信心,考虑到进山的游客逐年增多,从安全角度考虑,乡里筹资给这里通了一条线路。你要打电话的话,可在每天傍晚前,我睡醒后到我柜台上打。平时,那电话机都是锁着的。记得,每打一次长途,两元钱一分钟。”   钱一多点点头,刘仁临走时说道:“钱兄弟,我一会就要出去弄山货了。围墙边那个小房间,就是灶台,边上堆的柴火你可自己生火。看到那根竹筒了吗?那是我引来的山涧水,可比你们城里的自来水强得多了。对了,店里还有一只蜡鸡,是我去年年底打来的,你要的话,算你一百元钱,我连酒给你一起送来。”   钱一多赶紧道:“那行,你给我送来吧,钱不成问题。只是除了鸡,还有其他吃的吗?”   刘仁道:“这个当然有,你付了三天房钱,我会提供你三斤米的。另外,明天早上,我会放些青菜和野山菌之类的在你房间门口。不多说了,我去把东西送来后就得出去了。”   刘仁锁好店门离开后,钱一多烧了一大壶开水,拎进住房。他啃着刘仁送来的那只蜡鸡,喝着辛辣的二锅头,在昏暗的烛光下,自得其乐地吃了起来。   房间门‘笃、笃、笃’地敲了三下,钱一多这时酒意刚上,大着舌头道:“刘老板,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头了?”   一个娇柔的声音在门外轻轻说道:“这位大哥,我不是刘老板,也是住在这让的游客。住在这儿好寂寞的,见你也住了进来,可以进来聊一会吗?”   钱一多一楞,随即心中暗喜。他赶紧放下蜡鸡,抹了抹嘴,立即冲向门边。   当钱一多刚一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一股香气迎面袭来。钱一多霎时惊呆了,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中,还能偶遇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天仙似的人物。   那是一位看上去二十一二左右的姑娘,虽然已经初秋,山中夜晚也颇感凉意,但那姑娘仍是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短T恤,着一条黑色的超短百褶裙。那两条美腿在烛光之下,显得更为白晰柔嫩。   她见钱一多呆呆地看着自己,甜甜地一笑道:“这位大哥,怎么不欢迎我进来坐坐吗?”   钱一多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含笑道:“这位小姐,请!能到我这儿来坐坐,是我的荣幸!”   那姑娘步态轻盈地走入了钱一多的屋子,那双漂亮的拖鞋中露出的涂着淡紫色趾甲油的纤巧脚趾,把钱一多看得心内扑扑狂跳。   烛风轻轻飘摇不定,这更让那姑娘娇小玲珑的曲线显得格外迷人。钱一多这时觉得,原来没有电的夜晚竟然是格外美妙。   他赶紧把桌子上吃下的骨头用手抹去,扔在订床边的一只竹筐中,微笑着道:“小姐,不好意思。我刚才饿了,喝了几口酒啃了半只鸡。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姑娘大方地说道:“大哥,不要小姐小姐地叫,这多难听呀!你叫我英子好了,大哥,请问你怎么称呼?”   钱一多连忙道:“免贵姓钱!既然英子姑娘叫我一声大哥,那以后你就叫我钱大哥吧!”   英子笑了笑道:“钱大哥,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不是和我一样!我也是到山里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远离城市,想散散心的,没想到山路断了,就只得在这住了下来。”   钱一多道:“英子,我是回老家办点事。我老家就在山对面,多少年没回老家了,都快认不得路了。运气不好,偏偏碰上泥石泥,这才不得不住下来,等待山路的开通。”   英子惊讶地道:“原来是这样啊!钱大哥,我在西安读大学的,还有十几天就要开学了,趁这段时间才进山的。听你口音,你好象也一直生活在西安吧?”   钱一多点点头,他为难地说道:“英子,你看看这里条件简陋,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让你站着多不好意思!对了,英子姑娘吃了没有?” ☆、第七百七十二章 孤灯闲话   英子轻轻地说道:“钱大哥,我晚饭已经吃过了。这儿条件简陋,不介意的话,我能在你床上坐一坐吗?”   钱一多憨厚一笑道:“英子,那就随便坐吧。真羡慕你呀,还在读大学,我可是初中还没毕业呢。”   英子很大方地坐在了钱一多的床沿边上,那狭小的竹制单人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令人担心会不会随时断掉。   烛光下,英子的双眸益发显得灵动,钱一多不敢对视,内心的自卑让他不由得低下了头。   当他的视线扫到眼前英子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时,却再也不由得自己使唤,眼神直楞楞地偷窥着英子的双腿。   英子短裙下双腿上的肉色长筒丝袜,在烛光的映衬下,泛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柔和光芒。钱一多直看得心内呯呯作跳,欲移动视线,可眼睛就是不听自己使唤。   英子浅笑道:“钱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做什么的,能讲给我听听吗?唉,被困在这个小山村两天了,都快闷死了,今天遇上钱大哥,可以和人聊聊天了。”   钱一多正如痴如醉间,听得英子问自己,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赶忙说道:“英子,我没文化,以前一直在社会上混混,一事无成。直到去年,结识了几个朋友,才进了上海一家建筑公司。”   他刚说完,却见到英子说话间身子颤动,那条黑色的超短裙被她自己的双手无意中带动了一下,大腿根处露出了长筒丝袜的蕾丝花边。钱一多顿觉口干舌燥,呼吸局促了起来。   英子似是浑然不觉,依旧显得很大方,始终保持着微笑和钱一多说这说那。钱一多内心矛盾极了,对英子的非份遐想几乎冲跨了他的理智。   他极力抑制住内心的躁动,开始向英子讲述他以往的经历,以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英子听到钱一多说起他以前的盗墓生涯,似乎颇感兴趣,更是缠着钱一多不住地讲述。   在这大山深处,和佳人厮守一室,钱一多内心那种感觉已经无法言喻。他不觉得意忘形地说起了自己在盗墓时的种种精彩往事,甚至说到了和李冰他们在一起经过过的那些事。   英子突然害怕起来,身子蜷缩了起来,双脚也脱了拖鞋搁在了床沿上。看着英子那纤巧的双足,包裹在透明肉色丝袜中的十趾上那诱人的淡紫色,钱一多的视觉刺激一下子达到了高峰。   他张开了嘴,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体内一股欲-火在到处涌动。忽然间,香风扑鼻,钱一多宛如触电一般身子一震。   英子听到害怕处,竟然紧紧地拥抱住了钱一多。钱一多再也无法忍耐住,一下子也紧紧在抱住了英子那娇小的身子。   “钱大哥,我好害怕!”,英子的身子瑟瑟发抖,双手紧紧地勾着钱一多的脖子。   钱一多含含糊糊地道:“英子,有你钱大哥在,你别怕!”   英子轻轻地‘嗯’了一声道:“钱大哥,听说盗墓的人,好多都发了大财。你是不是也发了财?”   钱一多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他此刻已经完全不知道英子在说什么了。一只手紧紧搂着英子的腰,另一只手则不住地在英子的腿上摩挲着。那丝袜的触感,让钱一多心里象有一股股电流在通过。   就在钱一多飘飘然时,英子忽然松开了钱一多,挣脱了钱一多的怀抱。她跳下床,羞赧地说道:“钱大哥,对不起,刚才我太害怕了!”   钱一多被英子推开,似一股冷水从头烧下。正尴尬间,听得英子如此说,连忙道:“英子,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太漂亮了!”   钱一多说完,不敢再看英子。英子柔声道:“钱大哥,已经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钱大哥,今天我来寻你聊天的事,你可千万别对刘老板说起。”   钱一多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英子一个姑娘家,半夜跑到一个单身男人房中,给人知道了,恐怕会惹出什么非议。   英子突然轻轻地在钱一多额头上一吻,轻声道:“钱大哥,你是一个好人,我喜欢你。”   钱一多突然给英子一吻,虽然感觉额头上凉凉的,心里却似火烧一般,顿时双颊通红。   等他回过神来,英子已经不见。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钱一多心里突然惆怅了起来。   他走到门口,傻傻地看着英子所说的那个房间。直到房间内的烛光消失,他心中的失落感越来越强烈了。   傻呆了一会,钱一多轻轻关上了房间门。回到桌子边,坐在床上,猛喝了几口酒。   不一会儿,酒意上涌,想着刚才香艳的一幕,钱一多长叹一声,仰面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心事。   英子说喜欢他的那句话,给了钱一多无限的想象。要是自己有许多钱,他定会娶了英子,钱一多就这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锅头的后劲上来了,钱一多开始觉得头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英子告诉他,若是他有能力迎娶自己,那英子也不会嫌弃他年龄大,甘愿嫁给钱一多厮守一生。   钱一多既惊喜又失望,他不得不实话告诉英子,自己并没有多少积蓄。英子嫣然一笑道:“钱大哥,你不是盗墓的吗?干这一行,只要运气好,一次得手,便有终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钱一多心动了,叹着气告诉英子:“现在盗墓的人太多了,要想发现一个有价值的古墓,那真是太难了。何况国家对盗墓的打击力度也在不断加强,恐怕这辈子没多大指望了。”   英子神秘地说道:“钱大哥,别这么灰心嘛!古长安一带,不是传言到处是古墓吗?就如这座山中,看似贫穷,说不定就掩埋着无穷的财富呢!”   钱一多心念一动,眼前的英子却突然消失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为什么竟然站在了一个山坡上。 ☆、第七百七十三章 梦盗古墓   站在小山坡上,钱一多心中惊疑不定。他打量着四周,除了一高大的松树,别无他物,更别说有其他人了。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钱一多内心恐惧起来。他刚想拨腿跑离,却不曾想脚下被什么一绊,一下子摔倒在地。   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痛,钱一多刚想爬起,却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明明是泥地,到处是松软的泥土,怎么会像是摔倒在石块上一样痛呢?钱一多正不解间,忽然一下子呆住了。   他的脸竟然把泥土摔开了一小块,露出了一片青白色。原来他撞上了一块被泥土掩盖了的山石,钱一多不禁心中连呼晦气。   正欲起身,他突然一下子呆住了。那块露出一角的青石块,竟然是如此平整。钱一多吹了口气,青石上赫然露出了半个他从没见过的字。   钱一多心中狂跳,他用双手拨拉开青石上的泥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块墓碑。   虽然他不认识墓碑上刻的什么字,但越是不识那些字,他心中的兴奋就越来越强烈。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无意中让自己撞上了一个古墓。   钱一多浑身立即充满了力量,从地上一骨碌爬起。他仔细地打量着四周,心中的激动已经难以自制。   凭他的直觉,这应该是一个汉唐时期的古墓,而且种种迹象显示,这个古墓应该保存完好,没有被人偷盗过。   钱一多从四周的土色的略微差异上,迅速判断出了,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墓葬。象这么大的一个古墓,墓室主人的级别绝不会低,应该是王候一级的。   钱一多心中狂跳,要是自己挖得了这个古墓,不就一夜暴富了吗?他闭上眼睛,心中美滋滋的,英子似乎就在他面前,等着他去迎娶。   他一下子如打了鸡血一般,下决心独自一人盗了这个古墓。心念刚动,手中竟然多了一把洛阳铲。   此时的钱一多,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了工具,赶紧瞄准了几个地方,下铲勾起泥土,细细地辨别着。不一会,他便确定了墓室分布的大概情况,开始奋力挖起盗洞来。   没想到这儿的土质竟然如此松软,钱一多几乎没费多大劲就挖到了墓室的金刚墙。当他破壁而入时,一下子惊呆了。   整个墓室呈圆穹形,里面竟然没有棺椁,堆满了金银珠宝。钱一多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古墓,满室的金光几乎晃花了他的双眼。   钱一多暗忖道:“难道这是一个假墓?不知是哪个达官贵人隐藏财富的地方,而且过了成百上千年,竟然没人发现过这个古墓。”   钱一多顿时喜得手舞足蹈起来,忽然身上一阵剧痛。他睁开了眼,惊讶地发现,蜡烛快要燃尽,自己仍在刘仁的小旅店中。或许是他太激动了,竟然从狭小的竹床上跌了下来。   原来刚才只是南柯一梦!钱一多心中暗好笑,可也怅然若失,惋惜梦中那巨大的财富瞬间烟消云散了。   钱一多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想着那梦中的古墓,不时眼前浮现出英子那勾魂的面容和身材。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钱一多心中一惊,抬头看到窗外已经透进了亮光。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猛地拉开房间门。   一个无头黑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钱一多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一脚踹去。没想到那无为黑影竟然也大叫一声,滚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哼哼声。   钱一多惊魂甫定,却听得那黑影恼怒地骂道:“你干什么?我好心给你送菜来,你竟然踢我?”   钱一多大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看到的‘无头黑影’,竟然就是这小让的老板刘仁。他心中立即明白了,肯定是刘仁从山里归来,把给他供应的山货放在了他门口。由于天色尚暗,背对着钱一多蹲在地上的刘仁,才被钱一多误看成了是‘无头黑影’。   钱一多连忙搀扶起刘仁,一迭声地说着对不起。刘仁骂骂咧咧地挣开钱一多的搀扶,指了指地上的山货,扭头便走。   钱一多尴尬地拿起地上的山货,回到屋内,坐在床上楞了半天。他看看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突然动了心念去找英子。   他轻轻关上了自己房间门,跑到那枝接山泉水的竹筒前,抄起一把冰凉的山泉,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   踌躇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来到了英子的房间门口。刚抬起手想敲门,突然又犹豫了下来,最终还是垂下了手。   正在他傻楞着不知做什么好时,突然听到身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钱兄弟,你不在屋里休息,跑这里来干什么?”   钱一多吃了一惊,猛转身,却发现小让老板刘仁阴沉着脸,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钱一多大惊,刘仁的手上,竟然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   他颤声道:“刘……刘老板,你想干什么?”   刘仁阴沉着脸,没好气地回道:“你问我想干什么,我还正想问你呢!不好好呆在自己房间中,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钱一多嗫嚅着道:“我……”,他刚想说自己想前来寻英子,突然想到英子的吩咐,立即把话头咽了下去,推却道:“我刚刚起床,洗了把脸,就在这院内到处走动一下,活动一下筋骨!”   刘仁的脸色稍缓,不满地道:“你们城里人,就是这个样,有力气不想干活,却说什么锻炼!回房去吧,我也累了一夜了。昨天夜里运气好,逮了只野兔,正想杀了做为你明天的饭菜,却见到你在这里,这才过来问一下的。”   钱一多这才注意到,刘仁的右手握着菜刀,左手上果然还拎了一只还在时而抽搐一下的野兔。   他赶紧陪笑道:“刘老板,那真辛苦你了。野兔烧好了,我请你到我房间中喝一杯酒吧!”   刘仁露出了笑容道:“不必了,我太累了,一会剥了兔子皮,就想睡觉了。记住,没到傍晚前,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来吵醒我!” ☆、第七百七十四章 行踪诡异   钱一多提出借用一下刘仁店里的电话,刘仁爽快地答应了,只不过要求钱一多长话短说,别影响他睡觉休息。   钱一多连声应诺,预付了十元钱给了刘仁。刘仁接过钱,带着钱一多来到店门口自己那间房。   在那张老旧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只被木箱锁住的电话机。除了可以接听的听筒以外,整个按键部分,都被锁在了木盒子中。   刘仁从腰间摸出一大串钥匙,从中挑了把细小的钥匙,很熟练地打开了木箱,对钱一多道:“兄弟,规矩也跟你说过了。我这儿不象城里有什么计费器,反正就是一块钱一分钟。你在这儿打电话,我去剥了兔子就回来,你别忘了打完话把盒子盖上。”   不待钱一多回答,刘仁已然走出了屋子,向庭院中那接水泉水的地方走去。   钱一多老家本也无人,因此,他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问问李冰他们的情况以及说一下自己因为遭遇泥石流,要耽搁一段日子才能前去和众人会合。   正当钱一多在拨号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象是有一个黑影飘过。钱一多吃了一惊,放了下电话,回身察看,窄小的店堂中,却根本没有第二人。   他心中惊疑不定,毕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深山老林中,天色虽然微微发亮,可四周的景物看上去却仍是黑黝黝的一片,在这种环境下,心生恐惧之感,在所难免。   定了一下神,钱一多正想再次拨打电话时,忽然一下子呆住了。原来,刚才果然是有人经过他身后,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昨天夜里孤灯闲话的英子。   这么早英子会到哪儿去?钱一多好奇心顿起,加之心中对英子的那份相入非非,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悄悄地出了门,远远地跟着英子。   英子形如鬼魅一般,身形飘忽,不徐不疾地向树林中走去。钱一多生怕跟丢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奇怪的是,他慢英子也慢,他快英子也快,始终保持着那么一段距离。   英子肯定没有发觉自己在跟着!钱一多心中如此这般想着,因为一路上,他从没见英子回过一下头。   穿过了一片树林,地势开始变得不再平坦。幽暗中,钱一多凭感觉,自己正在向一个小山坡上而去。   英子似乎突然停住了脚步,呆呆在立在他前面百步远的地方。她这是在干什么?行踪如此诡秘!钱一多决定上前,向英子问个究竟。   当他离英子越来越近时,却不料英子突然消失不见了。钱一多心中大疑,正在四下察看时,天色却更显阴暗了下来。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心中奇道:“果然是黎明前的黑暗,在这山里更能体会到这句话!”   四周漆黑一片,不熟悉环境的钱一多也不敢贸然行走,索性就站立在当地一动不动。   半枝烟的功夫,眼前突然大亮了起来。原来山坡那边,已经露出了一抹阳光。这明暗变化来得如此之快,让钱一多不禁暗暗称奇。   四周竟然一片空旷,分布着几块巨石和稀稀落落的几棵大树。英子的踪迹全无,这让钱一多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惊讶得叫了一声,再也合不拢嘴。   原来,眼前的一切,宛如他梦中所见。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个地方真的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汉唐古墓?   钱一多傻楞了一会后,心中立即惊喜不已。对财富的欲望,让他一时不再追究自己为什么会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而且梦境中的一切,又逼真地显示在自己眼前。   他欣喜若狂地在那个空旷的圈子中来回走着,梦中所见的一幕和眼前的景致丝丝入扣,并无二致。   钱一多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快步来到梦中自己挖开墓室的那个地方。让他惊奇不已的是,那块大石下面的土色,在盗墓经验丰富的钱一多眼里,立即看出了与周围细微的区别。   难道这是老天开眼,自己命中注定要此财运?钱一多虽然心中兴奋,可经历的许多事也让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自己手中并无工具,再加上天色已亮,想在光天化下之下掘开这座古墓取出里面大量的财宝,这完全是不现实的。   他深呼吸了几下,抽出一枝烟。吐着烟圈的钱一多,很快便发现了小山坡下面那个刘仁的小旅店。他根据太阳的位置,迅速确定了自己所在位置的方位,默默地记在心中,见四下无人,不紧不慢地走下小山坡,向刘仁小店而去。   回到了刘仁小店,只见他的房门紧闭,里面传来了重重的打鼾声。钱一多轻手轻脚地穿过小弄堂,来到了院子中。   他悄悄来到英子的房间门口,正想敲门,想了想又放下了手。   回到自己房间门口时,一只血淋淋的兔子正挂在自己房间门口,把钱一多吓了一大跳。当他明白过来,这正是刘仁给他剥好的野兔时,这才满心欢喜。地上还堆着一小堆野山菌,以及他说不上名的几棵蔬菜。   把几样东西带回屋子,面对四周的冷寂,钱一多一下子无聊起来。他仰面躺在床上,想着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以及自己有了钱后能娶英子的美好设想,一会儿又想到了英子那诡秘的行踪,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过去。   当他昏昏沉沉再次醒来时,从窗口发现,已经夕阳西坠。钱一多赶紧起床,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饥饿感让他觉得一阵阵地心慌。   他拿起刘仁给他的野兔和菜蔬,再从小布袋中取出一碗米,来到了接山泉水的竹筒边。   接水处边上的小屋里,倒也锅碗瓢盆齐全。钱一多就着清澈的山泉水,淘好米洗净菜后,在那土锅灶上,生起了柴火。   忙碌了好久,当野兔肉的香味飘了出来时,钱一多早已饥渴能耐,肚子中咕咕地响个不停。   他刚把野兔肉装好盘子,一只手无声无息在搭上了他的肩头,惊得钱一多差点把整盘野兔肉摔落在地。 ☆、第七百七十五章 荒店孤客   钱一多惊吓之际,耳边传来了阴阴的笑声:“兄弟,没想到你手艺还真不赖!野兔肉烧得这么香,把我从梦中叫醒了,你不是说要请我喝一杯吗?”   钱一多这才看清,刘仁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他不满地道:“刘老板,你差点吓死我了。”   刘仁嘿嘿一声,钱一多赶紧道:“刘老板要和我喝一杯,那是看得起兄弟!走,到我房间去,咱哥俩喝个尽兴!”   刘仁大喜,赶紧帮着钱一多端起饭、菜,乐颠颠地跑向钱一多的房间。两人在桌子上摆好菜,钱一多拿出二锅头,给刘仁和自己满上,坐在床沿开始喝起了酒。   刘仁尝了一口兔肉,咀嚼了一会,不禁翘起了大拇指,对钱一多的手艺赞不绝口。   两人喝得高兴起来,天南地北,无不胡吹一气。   钱一多借着酒意问道:“刘老板,这里山清水秀的,有没有出过名人啊?”   刘仁哈哈大笑道:“名人当然有,不过不是现在。你看看现在,这里连电灯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出什么名人呢?小时倒是听祖上提起过,说是东汉时期,为了避黄巾之乱,曾有刘氏宗亲隐居于此。”   钱一多虽然酒多,可心正灵,闻言不禁心中窃喜:“看来自己昨夜所梦,并非虚妄!既有东汉末期的帝王旁系在此隐居过,那必携带大量珠宝来此,那个古墓只是掩人耳目,墓中并无棺椁,而是藏宝之地!”   钱一多自然不会和刘仁说出心中的秘密,只是不住地劝着酒。他敬刘仁道:“刘老板,那发生泥石流的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通,在这里真快憋不住了。刘老板,你能不能借点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我?闲得心慌时,我想到山上挖点竹笋之类的解解闷。”   刘仁笑道:“你们城里人啊,就是闲不住!钱兄弟,虽然你老家在山里,可你长年在外,对山里恐怕也没啥影响,和城里人一样充满好奇了吧?你想打发时间借这些家什,自然没问题,都在做菜的厨房后面堆着呢!你要真有兴趣,可以随时去拿,只要记得放回原处就好!这些物事,本就是我为城里来旅游的人准备的。”   他呡了一口二锅头,笑嘻嘻地道:“不过我得提醒你,现在虽然是初秋了,可没到挖笋的时候!不过你闲得慌时,随便上山挖挖吧,说不定还能挖出上金疙瘩呢!哈哈!”   他忽然凝住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钱兄弟,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前面小山坡你可千万不要去,那儿是我们村上的风水地,逢年过节,都在那儿举行祭祀仪式的。山里人的脾气你懂的,千万不要惹事!”   钱一多心中更亮了,却一脸恭敬地说道:“那是,我小时也在山里的,自然懂得这个,哪敢惹事呀!谢谢刘老板提醒!刘老板,我还想问一句,英子怎么一天没见出来?”   刘仁一怔,端着酒杯满脸狐疑地问道:“英子?你在说什么呢?”   钱一多疑惑地道:“刘老板,就是住在对面那个房间的英子呀!”   刘仁脸色大变:“钱兄弟,你胡说些什么呢?客人的事,少打听。我哪知道什么英子不英子?给我钱,就让住!兄弟,此事切莫再提,也不要去随便打扰别人!听说后天就通山路了,萍水相逢,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见到刘仁突然变得这般模样,这大出钱一多意料。他正想再问,却见到刘仁已经搁下了筷子,不悦地道:“兄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什么都不要说,我只是告诉你,我这店里只住你一个客人。山间夜风大,更有野猫野狗等出没,兄弟没事就不要出来,安心待在房中。再熬一两天就能回家了,出门在外,不管闲事,方能保得一世平安!”   钱一多见他如此说,倒也不便再追问。刘仁说自己店中只有自己一个客人,根本没有英子这个人,那她会是谁?想到昨天夜里神秘出现的英子,以及早上她那诡异的行踪,经过自己身后那股冷风,钱一多心里骤然紧张了起来。   刘仁醉醺醺地站起身道:“钱兄弟,时候不早了,我得进山弄点货了!记得,不要多打听什么,早早睡觉吧!告辞!”   钱一多刚欲挽留,却见刘仁头也不回地歪歪斜斜走了出去。不一会,就听得刘仁锁门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钱一多看着那飘摇不定的烛火,心中惊疑不定。梦中见到的古墓,在现实中居然惊见相同的场景,这让他的欲望一下子勾了起来。好久没盗墓了,这也不禁让他一时技痒。   可是,那个神秘的英子,却又撩拨得他心中忐忑不安。一方面,他迫切希望见到英子,另一方面,又为英子诡秘的行踪和刘仁的那一番话感到害怕。   本来准备酒后带上什物准备悄悄前去小山坡上挖开古墓的钱一多,此时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门板吱呀一声,一股山风吹进,正喝着酒全身发热的钱一多竟然打了个寒噤!   英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可把钱一多吓了一大跳。他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英子笑意盈盈地说道:“钱大哥,一个人喝酒好兴致!怎么,不欢迎我吗?”   钱一多不敢多言,只是硬着头皮道:“英子,快请坐!”   英子轻盈地走到床边,仍是在钱一多身边坐了下来。钱一多紧张极了,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整张小竹床,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英子奇怪地看着钱一多道:“钱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身子抖得这么厉害!”   钱一多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没……我没生病!”   他偷眼看了一下英子身后,在烛光照映下,英子身后有个淡淡的影子飘摇不定。钱一多这才心中略安,他迟疑了一下问道:“英子,你是不是住在后面那个房间?”   英子收住了微笑,疑惑地问道:“钱大哥,你真的没什么事?你为什么这么问?”   钱一多颤声道:“今天我和刘老板一起喝酒了,他说这店中,只有我一个住客!” ☆、第七百七十六章 秉烛夜谈   英子吃惊地问道:“钱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人而是鬼吗?钱大哥,我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看待我!”   英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一滴眼泪滴落在钱一多的手背上。钱一多心中一软,不再那么惊慌,细细地看着英子。   他看来看去,都觉得英子真的是一个让他惊艳的美貌女生,怎么看也不象是鬼呀!   钱一多咳了一声道:“英子,别哭了,我相信你!不过你既然是这店的住客,那为什么刘老板却否认没其他人住店呢?”   英子突然站了起来,拉着钱一多的手道:“钱大哥,我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跟我来,到我住的地方去看看。”   钱一多犹豫极了,他心中确实仍害怕英子真的不是人,那到她住的地方,说不准还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事呢。   英子连扯了他两下,钱一多无奈,这才不得不站起了身。英子不由分说,拉着钱一多就向她住的屋子走去。   看到英子的房间窗户上映着烛光,钱一多心里稍定,硬着头皮跟着英子向她房间走去。   英子打开了房间门,里面的摆设也只一桌一床,连椅子都没有,和钱一多那儿完全一样。只是不同的是,房间虽然简陋至极,却让英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钱一多那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英子招呼他坐在了床上,气呼呼地道:“钱大哥,我是鬼,我要吃了你,你怕不怕?”   钱一多尴尬地道:“英子,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向你认错!”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英子,那为什么刘老板不承认你住在这店里,而且警告我不要四处乱走呢?”   英子叹了口气道:“钱大哥,不瞒你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原来有个男友,和这个刘老板认识。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朋友。不知为什么,从那以后,我男友便不再理我了,对我很冷淡,甚至再后来,我连他的面也见不到了。”   “时间一久,我也死心了,缘分这东西可是强求不来的。可是,我不甘心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于是趁放假前的机会,前来这里来问个究竟。谁知我根本见不到他,刘仁也推说没见过他。我知道他在说谎,因为我曾偷偷跟着前男友,亲眼见他乘坐车子来到了这山中。”   她幽幽地叹口气道:“刘仁虽然对我不理不睬,可也算礼遇周到。他让我住在这个房间,除了每天给我送上食物,从不和我多说一句话。也正是他对我没什么企图,我才更加断定,我男友应该就在这里,只是躲着我罢了!”   钱一多心中突然酸酸的,迟疑了一下问道:“英子,那你到这儿来的目的,还是想让前男友回心转意了?”   英子斩钉截铁地道:“我才不那么傻,我十分明白,这男人一旦变了心,就算回到你身边,都不可能再真心对你了。我来这儿,本是想问个明白,出口心中恶气。没想到发现了一个秘密,只是我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多加猜测。”   钱一多好奇地道:“英子,你发现了什么秘密?你要是相信你钱大哥,你只管说出来。有你钱大哥在,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英子感激地看着钱一多,轻轻地‘嗯’了一声道:“钱大哥,谢谢你!我住在这里好几天了,我发现这个刘仁好神秘。他白天总是睡觉,一到夜里却人影也不见了,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钱一多惊讶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刘老板对我说过了,他白天睡觉,晚上进山搞野货。”   英子摇头道:“不,我认为他在说谎。我坚信,他把我前男友藏匿了起来,每天晚上是和他去见面的。”   钱一多吃惊地道:“英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你前男友和刘老板竟然有那种关系?我晕了,只是听说过,可还没真正碰到有男人和男人这样的。”   英子脸一红,‘啐’了一口道:“钱大哥,你想到哪去了?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你昨天夜里告诉我的那些事,你不奇怪我为什么对盗墓特别感兴趣吗?”   钱一多楞了一会,这才恍然大悟道:“英子,你的意思是你前男友和刘老板一起暗中合作盗墓?”   英子点点头,钱一多思前想后,忽然觉得英子的想法极有可能是正确的,因为这也更能解释刘仁昼伏夜出的诡异习惯。   英子告诉钱一多,在钱一多来的那天,她曾无意中见到刘仁悄悄地拿了个陶罐夜间出去了。英子当时就好生奇怪,想了好久才明白。毕竟在西安一带的人,几乎都听说过盗墓的故事,由此英子认为,那个陶罐可能就是文物,因而刘仁极有可能是盗墓者。   见钱一多锁眉深思,英子轻轻推了推钱一多,轻声问道:“钱大哥,你在盗墓这方面经验丰富,你给我分析一下,为什么我前男友极有可能在这里却不露面,而刘仁却天天夜里出去呢?”   钱一多想了一下,慢吞吞地道:“英子,要是真让你猜到了,刘仁和你前男友是为了盗墓才走在一起,那我想他们可能得到了一个线索,在这附近有一座极具价值的古墓。你男友没想到你会追到这里,因此躲在山中不见你,就是生怕你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或许你男友暗中学得了一手盗墓的好本领,他是负责踩点的。虽然他和刘仁有了线索,但你前男友暂时还没发现这古墓,因此天天在这山中转悠,而刘仁则在每天晚上出去和你前男友会面,一是带给你前男友食物,二是两人互通信息,一起搜查那个尚未发现的古墓。”   “当然,我这说法是建立在你一口咬定他俩是盗墓者的基础上的。要是有别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英子眼睛一亮:“钱大哥,你说得对。给你一指点,我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她忽然话风一转:“难道他仍是真心爱我的?一直没忘记曾经的誓言?” ☆、第七百七十七章 以盗止盗   看到英子的神色,钱一多心里复杂极了。英子却似没有顾及到钱一多的表情似的,幽幽地说道:“钱大哥,当初他就说,他将来一定要赚到好多好多的钱,然后娶我,让我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我一直以为他变了心,难道他真的是为了这个誓言而走上了盗墓的不法之路吗?在他没成功前,故意冷淡我,是怕他一旦出事后连累了我?”   钱一多怏怏不乐,缠不过英子的追问,只轻轻地道了一句:“可能是吧!”   英子忽然轻轻抽泣起来,钱一多从她的抽泣声中,听出的更多不是悲伤而是欣喜。   他不愿再继续这个让他心中不快的话题,突然想起了早上的事,脱口而出道:“英子,天还没亮时,你怎么一个人悄悄地往山坡上的树林中去了?”   英子吃惊地道:“钱大哥,你在瞎说些什么呢?我今天睡到很晚才起来的,我一个女孩子,怎么敢孤身一人在天还没亮时到山坡上去呢?”   钱一多一楞,想想也对,不禁更加疑惑起来,心中暗自盘算道:“那个女子的身影,明明就是英子,可她为什么不承认呢?不过看英子也不像在说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英子忽然仰起了头,双眼噙着泪花问钱一多道:“钱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你能答应我吗?”   钱一多已经猜到英子的意思,虽然心中老大不乐意,可看着眼前的美人儿,还是身不由已地说道:“英子,别这么客气,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只要你钱大哥能办到的,绝不会含糊!”   英子道:“钱大哥,你真好。我想请你阻止他们俩盗墓,别让他们在违法的道上越滑越深。你能答应我吗?”   钱一多点了点头,随即又为难地说道:“英子,这个我当然可以答应你,可是我根本没见过你的前男友,也不敢确定刘仁到底是不是盗墓的,你让我怎么阻止?”   英子撒娇地道:“钱大哥,我相信你能行的。你不是盗墓专家吗?他们俩肯定不如你。既然你猜测他们还没找到地方,那你肯定能预计到他们会在那一带找。你夜里去暗中寻找,要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确定了他们真的是想盗墓,你可直接告诉我,我那时会逼刘仁说出真话,让我男友现身我来说服他放弃。”   钱一多疑惑地道:“英子,你认为刘仁会一定听你的话说出实情吗?”   英子气乎乎地道:“哼,要是有了他们妄图盗墓的证据,他要是不肯讲出实情,那我就举报他们。”   钱一多叹了口气道:“英子,你毕竟还是学生,涉世不深。你不知道做盗墓这一行的,那可是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人啊!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你要真是威胁他们要举报,恐怕你的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了!”   英子一下子吓得脸色刷白,她是一时之气才这般说的,听得钱一多之言,知他所言非虚,不禁心中害怕起来。   沉默了一会,英子突然道:“钱大哥,你不是说你认识了几个生死之交后,就不再干盗墓这种违法的事了吗?我知道你是大好人,心存善念。我有个法子,或许你可以帮我阻止他们!”   被英子一捧,钱一多顿觉飘飘然,乐呵呵地说道:“英子,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要是真能这样,我肯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英子想了一下,托着下巴道:“钱大哥,我想请你赶在他们前面找到那个古墓!”   钱一多吃了一惊,虽然他本也想动那古墓的主意,可毕竟心虚,给英子这么一说,一时吃不准英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到钱一多黯然不语,英子轻叹一口道:“钱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已经改掉了过去的诸般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去盗墓。”   钱一多迟疑地道:“英子,你到底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吧!”   英子道:“钱大哥,你说过,如果一个墓让人盗过,那短期内不会再有人进去盗了。因此,我想你可以不可以先找到那个古墓,然后你做些手脚,让他们以为已经有人捷足先登,盗了这古墓。这样的话,他们就会因绝望而住手。”   钱一多心中一动,觉得英子所说倒也在理,何况自己本也有心干他一票,何不趁此机会,悄悄下手呢?   他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英子看到钱一多态度有些松动,更是如牛皮糖一般粘着钱一多不断地撒娇。   刚和刘仁喝完酒没多久,酒兴还浓的钱一多忽然脑子一热,竟然答应了英子的请求。   英子突然在钱一多额头上深深一吻,柔声道:“钱大哥,你真好。我喜欢你!钱大哥,我让你去帮我阻止我男友做违法事,我也感觉这太为难你了。钱大哥,若是他不听劝,那我也完全死了心,那时,若你不嫌弃,我就嫁给你好吗?”   钱一多一时觉得全身飘飘然,脑子中胡思乱想,直到英子低唤他几下,这才回过神来。   在英子期盼的目光中,钱一多一声不吭地拉开了英子的房间门,来到了接山泉水的竹筒边,掬了几把凉凉的山泉水,狠狠地搽了几下脸。   清醒了许多的钱一多,回首淡淡地道:“英子,我答应你了!可你也得答应我,在我没回来前,你就呆在自己房间中,千万别出来张望什么。”   英子很听话地‘嗯’了一声,钱一多把她送进房间内,轻轻地帮她把门拉上,这才快步走到灶台边。   简陋的厨房内果然堆满了许多家具,钱一多细心地挑了两件趁手的,又回房间从包裹里取出小手电、打火机、指南针等,轻轻关上门,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确定了方位,不时张望着四周,鬼鬼祟祟地向那个有汉唐古墓的小山坡走去。   山林中一片死寂,偶尔传出几声秋虫的呢喃声。久未盗墓的钱一多虽然心中既紧张害怕,却又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 ☆、第七百七十八章 掘地现尸   初秋的山风,吹在身上已经微微感到寒意。钱一多在树林中走了一会,忽然感觉原本漆黑的四周渐渐看得清楚起来,他一抬头,这才发觉天空中已经挂了一弯半月。   月色的清辉把幽静的山林衬托得格外迷人,可钱一多却无心欣赏这美妙的夜景,不时传来的乌鸦声,让他心中不觉惴惴不安起来。   他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爬上了小山坡,那个疑似有古墓的地方,犹如一个蹲伏着的巨大怪兽,一动不动地浸染在月色中。   钱一多并不急于前往,而是很谨慎地绕着那个地方在树林中兜了一大圈。据英子所说,她的前男友和刘仁可能在干着盗墓勾当,这不得不引起了钱一多的高度警觉。   确认四周没有人后,钱一多略略松了一口气。他来到那块巨石后,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仔细地辨认了一会。   昨天夜里的梦境和早上他观察过的地形,几乎完全吻合,这让他不费吹灰之力,便锁定了下手的地点。   他轻轻了锄了几下,再在别处又轻锄了几下,心中不由得欣喜若狂。下面肯定有宝!钱一多从这个地方和四周泥土的松紧程度不同,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他弓起身子,小心地用他并不称手的山锄刨起地来。不多一会,便挖出了一个尺许深的泥洞来。   又一锄下去,锄头柄上传来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钱一多立即兴奋了起来,凭经验,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挖到了不同于泥土和石块的东西。   他赶紧停了下来,生怕锄头砸坏了宝贝。借着月色,钱一多发现土坑里露出了一小截白花花的东西。   他小心地把锄头探了下去,在那截白色物体四周扒拉着泥土。不一会,那物事下面的泥土已经让钱一多掏空了一小块,他试着把锄尖压进那物体下面,果然很轻松地勾住了那物体。   钱一多手上略微用力,只觉得那物体虽然有些松力,却似给四周什么东西牵挂住,无法用锄头勾出土坑。   钱一多沉住了气,猛一发力,锄头带着那物体一下子飞出了土坑,失去平衡的身子,差一点摔倒。   钱一多只觉肩头一沉,一阵泥土扑簌簌地从他头上洒落。他甩了一下头,抹去眼皮上沾着的泥土,伸出右手捏住了挂上左肩上的物事。   一股恶臭突然扑鼻而至,钱一多心知不妙,月色下,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截人的手臂,而他刚才看到的那白花花的一截,正是连在手臂上的已经腐烂掉的手掌。   那五根白花花的指骨,在钱一多面前晃悠着,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骇异。   钱一多吓得浑身一哆嗦,一下子把手中的断臂扔得老远。他缓了几下气,只觉得手上和肩头上仍是恶臭能忍。   好在钱一多经验丰富,出来时已经把没吃掉的半瓶二锅头放在包裹里了。他打开包裹,取出二锅头,拧开酒瓶后,猛吸了一大口。   钱一多鼓起腮帮子,对着自己手掌和左肩喷出了一股酒雾。那浓烈香郁的酒味掩盖了刚才的恶臭,钱一多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长气,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准备再次开挖。   当他把锄头刚举到半空时,忽然一下子停了下来,整个人就如雕塑一般肃立不动。   不论是昨天夜里的梦还是今天早上亲眼所见,这儿明明应该是一个没面世的汉唐古墓,怎么可能挖出正在腐烂的人的手臂呢?钱一多的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   他以前盗墓,对于白骨那可谓是司空见怪,也不甚觉得害怕。这时突然想到,那只人的臂膀只是刚开始腐烂,这明显不是墓中的骸骨,而是死亡不会超过半个月的人的臂膀。   钱一多脸色刷白,呼吸开始局促起来。难道自己梦中所见,是有冤魂幻化入梦,诱使自己前来掘出尸骨,从而向世人昭示自己的冤情吗?   钱一多不敢再想象下去,唯一的念头是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小山坡,回到小旅店中,待到天明,再借用刘仁店里的电话报警。   他顾不得收拾悄悄拿来的那两件农具,只是提起了自己的包裹,急急地转身向山坡下飞速奔去。   刚跑出一段路,钱一多突然停地了脚步,双眼惊恐地瞪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但见那空地上,一块巨石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在这深更半夜,是谁会这么大胆夜间坐在荒山之中的大石上?钱一多冷汗直冒:鬼,肯定是鬼!   他心中后悔不及,不该动了贪念前来盗墓。财富没有盗到,倒是挖出了一只断手,钱一多心中大呼晦气。更让他害怕的是,不远处的山石上那坐着的一男一女要真的是鬼,恐怕自己今夜凶多吉少。   偏偏这次自己又是一个人回老家,李冰和张远山都不在身边,这才是钱一多最害怕的事。   他一动也不敢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黑影。   那两个黑影竟然在说话!钱一多听了一会,心中的害怕感突然消失了,原来,这两个黑影不是鬼,而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老家的生活,那时也经常见到村子里的青年男女恋爱时,就会躲到平时很少有人到的地方谈情说爱。眼前的这一对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山坡下这个小山村的人。   钱一多心中大定,正待转身离开返回小旅店,却听得那对情侣的言辞激烈起来,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   钱一多好奇地回头再看,只见那一对情侣已经从大石上站到了地面上。那女的气呼呼的直往前走,而那男的很着急地一直低声道歉,向前追着那女的。   钱一多这一瞥间,身子猛地一震。原来,月光下,那女的婀娜多姿的身影,颇似英子。   难道英子在和自己开玩笑?钱一多心中嘀咕开了:英子明明和她男友在一起,还骗自己说多时不见男友了,让自己帮忙寻找,这玩笑也开得太过份了吧?   他一着急,竟然脱口叫出了英子的名字。那女的听到钱一多叫唤‘英子’,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第七百七十九章 坐怀不乱   钱一多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他边跑边叫,向英子冲去。   英子看似走得不快,钱一多却始终追不上她。而紧随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却似根本听不见钱一多的叫喊似的,仍是不住地向英子表白歉意。   钱一多追了一段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英子这么莫名地愤怒。   英子忽然停步了脚步,站在了一块大石上。钱一多收不住脚,一下子冲到了她身后。他听到哗哗地流水声,这才吃惊地发现,英子正站在一个悬崖上,脚下则是一片月色下黑糊糊的山涧。   钱一多情急之下大叫道:“英子,危险!”   英子却根本不理睬钱一多,仍是直视着对面的山头。钱一多正欲冲上前去拉回英子,却不料被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他。   那只手冰凉冰凉的,又感觉黏乎乎的怪不舒服。身材瘦小的钱一多,给那只手拉得竟然不能前进一步。   他知道肯定是那男的拉住了自己,回头刚欲责问,却一下子愕然地张大了口,眼睛瞪得溜圆,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只见那男的只有一只手,另一只袖管空荡荡地随着微微的夜风轻轻飘拂。更让钱一多惊惧的是,那男人的脸上,已经快分不清五官,月光下依稀可见许多白色的小虫在那几乎稀糊烂的面庞上乱爬。   钱一多吓得魂不附体,身子瑟瑟发抖,却见那男人竟然拉开了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道:“谢谢你!”   除了这三字,那男的再无一字吐出,那声音中充满了冰凉凄惨之意。钱一多大叫一声,竟然一下子挣脱了那男人的手,拨腿向着来路飞跑起来。   他丧魂落魄地跑回刘仁的小店,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大门,径自冲向了自己房间门口。   就在他抖索着摸出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心中慌张之时,无意中看到英文的房间仍然亮着烛光。   钱一多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害怕了许久,他终是仍没熬得过自己的好奇心,虽然心中不叫不妥,双脚却不听使唤似的一步步挪向英子的房间。   透过有些破损的木窗,钱一多吃惊地发现,英子正独自一人,斜躺在床上,似乎想着什么心事,正不住地长吁短叹。   钱一多大为惊讶,自己刚刚明明在山坡上见到英子,怎么可能她这会好好地躺在刘仁小店中的床上呢?   他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小石子,屋内的英子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满脸惊惧地颤声道:“是谁?谁在外面?是钱大哥吗?”   那一霎间,钱一多彻底迷糊了。英子那神情不似有假,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了英子,山坡上那个女鬼不是英子?   见到英子越发显得害怕,钱一多心中再也不忍,轻咳了一声道:“英子,是我,钱一多。”   英子‘啊’了一声吃惊地道:“钱大哥,你怎么才回来?我可是一直在等你消息,怎么也睡不着!”   钱一多正不知如何回答,门‘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条缝。英子悄声道:“钱大哥,快进来说话!”   钱一多虽然觉得心中不妥,可还是不由自主地随着身子身上那一股体香,进入了英子的屋子中。   英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钱一多道:“钱大哥,发生了什么事?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钱一多心中的惊慌潜潜地消失,他怎么也没法把眼前那性-感迷人的英子和山坡上那个可怕的女鬼联系起来。他犹豫了一下道:“英子,我出去后,你是不是也到山上去了?”   英子惊讶极了,摇了摇头道:“我才不敢一个人夜里进山呢!钱大哥,你答应我夜里出去找到我男友或者做个古墓已经被盗的假迹象,我就在屋子里一直焦急地等待着你,连大门都没打开过,怎么可能到山上呢?”   钱一多舒了一口气道:“英子,你要是没出去那就太好了!今天夜里碰到了诡异的事,差点把我吓死。英子,你可不知道,我在山上,见到了你,追上去想和你说话,突然发现,你和你男友竟然都是鬼,差点把我吓得晕了过去。”   英子吃惊极了,双眸露出害怕的神色道:“钱大哥,你不要吓唬我,我胆子很小的。”   钱一多这才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歉意地道:“英子,其实我也没看清那女鬼的长相,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你。”   英子惊恐地道:“钱大哥,这里太可怕了!明天我就离开这儿,回到西安,再也不敢住在这儿了。”   “钱大哥,你怎么办?你不是说刘仁告诉你,明后天就能通路,可以回老家了吗?钱大哥,你作何打算,到底是呆在这里等一两天再回老家,还是陪我一起赶回西安?”   钱一多本也心中害怕之极,身边又没有李冰和张远山,自然想着尽快离开这里。至于老家的事,他决定委托隔壁人家代为办理,就算亏了部分利益,也比呆在这里担惊受怕冒风险强得多。   一想到英子将和自己一起回西安,钱一多的心里又涌上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心中主意已定,随即答应了英子的要求,陪同她一起回西安。   英子害怕极了,不住地瑟瑟发抖,紧紧地搂着钱一多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闻着英子身上那摄人心魄的体香,钱一多顿觉局促不安。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尽量保持着身子不敢稍作动弹。要是让英子发现他那该死的玩意正向天怒吼,那份尴尬可想而知。   他不敢看着怀中的英子,把目光转向了窗户。   天色已经渐渐发白,钱一多心中稍定。他轻轻地拍了下英子的头道:“英子,别怕,你看,天快亮了。只要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儿,我陪你回西安。”   英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刚把头从钱一多怀中移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人吓得顿时面如土色,紧紧地抱在一起。 ☆、第七百八十章 金蝉脱壳   钱一多和英子吓得紧紧地抱在一起,偷眼从窗户的缝隙中看去。只见尚显幽暗的院子中,一个黑影如幽灵一般来到了接水的水池边。   随着水声的响起,钱一多这才看清,原来那个黑影正是小旅店老板刘仁。   他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对英子道:“英子,你别出声!那黑影不是鬼,是刘老板。他既然不承认你就住在这小店中,更不愿见到我和你多说什么话,那我就悄悄出去,装作压根不知道你在这儿的样子。这样,也免得他撞见我们夜里在一起,孤男寡女,难免传出什么绯闻,会影响了你名声的。”   英子轻轻地点了点头,钱一多下得床来,悄然走到房间门口。他看到刘仁正闷着头在水池边洗刷着什么,便轻轻地拉开英子的房间门,沿着墙壁、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掩回到了自己房间门口。   他回头看到英子已经吹熄了房间里的蜡烛,并且关上了房间,这才心中大定。   钱一多故意咳了一声,高声道:“刘老板,你回来啦?在忙乎什么呢?不会又打到了什么野味吧?”   刘仁似乎被钱一多吓了一大跳,手中的东西扑通一下掉入了水池中。他回头看到钱一多,不满地嘟囔道:“钱兄弟,你能不能小点声?大清早的,差点没把我吓死。”   他探身从水池中摸了一会,抓到了一件东西,高举在手道:“钱兄弟,你有口福了!昨天夜里运气不错,居然让我逮到了一只穿山甲!”   钱一多惊讶道:“刘老板,穿山甲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呀!明令禁止捕杀和食用的,你怎么可以捉来杀了呢?”   刘仁一楞,随即不满地道:“我山野之人,管他那么多干吗!钱兄弟,这是你今天的伙食,不可那可得加价!”   钱一多见刘仁不满,心中也怕激怒了刘仁,连忙道:“刘老板,那太感谢你了!不过我今天得回到镇上去一趟,我忘了有个重要的邮件发给生意合伙人了。这穿山甲我买下了,到镇子上的小饭店加工一下,晚上带回来邀请你一起喝酒。”   刘仁瞪大了眼道:“什么?你不回老家了?我不是说过吗,明后天这里的路可能就打通了。”   钱一多赶紧陪笑道:“刘老板,我当然要回老家啊!这不是还有一两天时间才能走么,我今天回头到镇子上找个网吧,把正事办了,再捎点好吃的东西,晚上赶回来住夜。刘老板,我付的押金不够了吧?一会我再加一百元,你可得等我晚上回来,邀请你喝酒哦!”   刘仁这才满心喜欢地道:“钱兄弟,你这人真是爽快,可不象平时那些来我这儿的城里人那么抠门。你要是想去镇上,我去村上帮你叫人用摩托车送你。不过我可得先提醒你一下,这价钱嘛有点贵,送一趟得收你五十元。”   钱一多呵呵道:“刘老板,你别看兄弟长得相貌一般,但不缺钱啊!刘老板你既然如此热心,还请麻烦你现在去帮我叫车子吧,你已经忙了一夜,一会就得睡觉休息了。”   刘仁笑了一下,把穿山甲放在钱一多的面前。钱一多心领神会,从兜里摸出一叠钱数了数道:“刘老板,我也不和你多作计较了,这押金加上穿山甲的钱,我给你两千,还请你不要嫌少。”   刘仁眉开眼笑地道:“钱兄弟,哪用得了这么多,你太客气了!”   话虽这么说,手却毫不含糊地一把接过钱一多递来的钱,数都不数就揣入了口袋,生怕钱一多反悔似的。   趁着刘仁匆匆离去的机会,钱一多赶紧奔到英子房间门口,悄声问道:“英子,待会你怎么离开这个村子?”   英子在房间内淡淡地道:“钱大哥,你别管我,你赶紧整理好行李先行离开这儿。要是我们一起走,那会引起刘仁怀疑的,更会暴露你已经见过我的事实了。你放心,这村子上有好多人家做摩托车送客的行当。等会你先走,我自然有办法悄悄离开。”   钱一多一楞,不禁问道:“英子,这里没有手机信号,又没通电,我的手机中都没电了。我们要是一前一后离开,失去了联系怎么办?”   英子沉默了一会道:“钱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这样吧,你也不必在路上等我,我们各自离开后,分别打车到西安城里。我有个小姐妹在人民医院做护士,我们就相约在医院里相见。”   钱一多正待再问,却见到英子不再说话,窗户缝里塞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祥细地写了医院中会面的地方。   钱一多也不再多问,收起小纸条,小心地藏好,回到了自己房间中。   当他收拾好行李后,突然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再打开行李箱,把刚收起来的还没干透的换洗衣服取了出来。   他拿着衣服走出房间门,把衣服晾晒在两棵树中间悬着的草绳上。刚晾好衣服,就听到刘仁的脚步声传来。   刘仁大声嚷嚷道:“钱兄弟,你准备好了吗?送客的人马上到!钱兄弟,你到了镇上,可别忘了捎几样好吃的卤菜啊!”   钱一多呵呵笑道:“刘老板,这个你放心,我今天到了镇上,定带回满满一大袋好吃的东西,晚上咱哥俩喝个尽兴,不醉不归!”   刘仁大喜道:“真的?那要是这样的话,今天夜里我也不出去找山货了,就陪钱兄弟喝个通宵。”   钱一多装作开心地道:“那太好了,刘老板你真给兄弟面子。对了,我晚上就回来,刘老板,你可得帮我照看好换洗下的衣服,别让小偷顺走了啊!”   刘仁嘻嘻笑道:“钱兄弟,你就放心吧!我们山里人,都很厚道的,没有人会偷东西。现在路没通,没外地来的游客,根本不用担心什么。钱兄弟,听到外面摩托车声音了吗?那送客的人来了,你赶紧走吧,晚上我等你回来!”   钱一多赶紧回房间,拿起行李箱,匆匆奔出门。晨曦中,一个精瘦的年轻男子,正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在等着钱一多。   钱一多跨上了摩托车后座,那人一加油门,快速离开了小村子。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小旅店直至消失不见,钱一多终于长长吐了口气。 ☆、第七百八十一章 六合之数   摩托车载着钱一多赶到镇子上时,天色已经大亮。看着晃眼的阳光,钱一多心中才安全安定了下来。   他打发走了载客的摩托车后,在镇子边上挑了个小餐馆吃早饭。他心不在焉地点了一碗面条,餐馆老板端上面条,他压根没注意到。直到餐馆老板叫了他几下,他才回过神来,发现面条已经冷了。   钱一多喝着凉了的面条汤,眼睛仍是死死地盯着那条通向小山村的路。   可英子一直没有出现,钱一多耐不住了,问餐馆老板道:“老板,请问一下,这个小镇通向山那边的路,是不是只有这一条?”   餐馆老板惊讶地道:“兄弟,怪不得你吃早餐也心不在焉的,原来你是在等人啊!我们这小地方,也没什么路不路的,四通八达的啊,都是小道。”   钱一多沮丧极了,看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估计英子大概已经从其他路直奔西安了,便出门来到镇子上的农贸市场,在那里叫了辆面的,直奔西安而去。   到了西安,已经天色快暗了。钱一多摸了摸口袋里贴身藏着的小纸条,打的直奔人民医院。   他按小纸条上的地址,直接来到了重症病房监护区。他径自走向值班区,很有礼貌地问道:“护士小姐,请问哪位是谢英小姐?”   一名护士奇怪地看着钱一多道:“你找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们这儿没叫谢英的这个人啊!”   钱一多一楞,赶紧把手里的那张纸条摊开,递到那个护士面前道:“护士小姐,这怎么可能?你看看这纸条上,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工作单位、地址还有姓名呢!”   护士疑惑地接过钱一多手中的纸条,反复看了几下,交还到钱一多手中。钱一多见她一声不吭,着急地问道:“护士小姐,你们是不是有这个同事?求求你告诉我吧,我找她有急事!”   那护士小姐仍是一声不吭,给钱一多纠缠得久了,不耐烦地扔出一句:“先生,你不是来找事的吧?你自己看看那张纸条!”   钱一多疑惑地低头一看,顿时面色大变。那张纸条,不知为什么变成了一张黄纸,上面压根就没一个字。   钱一多一个激零,头皮一紧,冷汗顿时湿透了衣衫。难道英子真的是鬼?钱一多不敢再想象下去。   他发疯一般逃离了医院,赶紧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来不及放好行李箱,钱一多就把手机旅行充电器插上,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李冰的电话。   李冰等人,正在嘉兴漫无目的地寻找线索,却一无所获。得知钱一多所说的诡异事后,担心钱一多的安危,电话中告诉钱一多,让他呆在宾馆哪儿也不要去,他们一行人马上从高速上赶来会合。   谁知车子刚过南京,赵婉儿惊叫道:“李冰,你是不是开错车了?应该向西驶向合肥方向啊,怎么到了六合?”   李冰‘啊’了一声道:“哎呀,糟了,我刚才想着事,驶错道了,真到了六合!”   施丽娅灵光一闪,激动地道:“李冰,你没有错!看来我上次的判断错了,六合最后一个经历并不在嘉兴,还是在西安一带。你看,钱大哥那边遇到了诡异事,而李冰匆忙间错把车子驶向了六合。虽然这个六合,只是地名,但恰巧暗合我们必须经历的‘六合’之说,这是不是暗示我们,钱大哥那边的事,才是我们真正要寻找的目标?”   大家一楞,沉默了一会,赵婉儿率先惊喜地叫了出来:“施姐,你说得太有道理了!这就是上苍在暗示我们,把钱大哥那里的麻烦事解决后,我们就通过了‘六合’之说的历练,下面可以开始‘七星’之旅了!”   车内顿时热闹了起来,大家欣喜极了。李冰赶紧寻了个道口,调转方向,直奔合肥方向而去。   当他们看到车前出现“欢迎您再来六合”的标志牌时,施丽娅嘻嘻笑道:“你们看,我们找对了方向,就看到了这块离开六合的牌子,这岂不正是暗合‘六合将过’的意思呢?”   众人都兴奋极了,加上牵挂钱一多的安危,恨不得立即赶到西安与钱一多会合。   就在他们连夜赶往西安时,钱一多正蜷缩在宾馆客房的床上。他内心恐惧,正焦急不安地盼望李冰他们能尽早出现在自己面前。   突然之间,钱一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赶紧拿起手机,一看之下,见不是李冰的号码,颇感失望。   钱一多好生奇怪,这是西安的一个固定电话,是谁打给自己的呢?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把钱一多吓得差点扔掉了手机。电话竟然是英子打给他的,钱一多顿时头皮一麻,吓得不知所措。   握在手中的手机里传来英子不满而焦急的声音:“喂……钱大哥,你怎么不说话?我是英子呀,这是我小姐妹这里的值班电话!”   钱一多颤声问道:“英子,你在哪?这个电话是哪的?”   英子不解地回道:“钱大哥,你怎么了?这个电话是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区的啊!我小姐妹上夜班,我刚找到她,就借她的值班电话打给你了!”   钱一多害怕地道:“英子,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你给我的纸条竟然变成了一张没有字的黄纸?而且医院的护士小姐说根本没一个叫谢英的护士!”   英子明显生气了,在电话中责问道:“钱大哥,我一直敬重你,没想到你竟然说我是人还是鬼!医院中确实没有叫谢英的护士,你是不是傻了?谢英是我的名字,我是让你到值班区等我,忘了说我小姐妹的名字了。”   她恼怒地道:“如果说你搞错谢英是我小姐妹的名字,是我疏忽了,那还情有可原。可你怎么能乱说我给你的是无字黄纸?钱大哥,我听你说过,你有一个姓张的道士朋友,你该不会是真见鬼了吧?你把他留给你的符,当成了我给你的纸条?”   电话‘啪’地一下挂断了,钱一多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赶紧拨打了114查询了一下,那个固定号码,果然是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区的值班号码。 ☆、第七百八十二章 骇人电话   钱一多双手不断地发抖,英子到底是人是鬼,他一下子又迷糊了起来。   当他在医院时,就认定了英子是鬼,可刚才那医院的值班电话,却是真真切切的,难道自己真的误会英子了?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沁了出来,钱一多下意识地把右手伸进T恤的口袋中,想掏出香烟抽一枝稳定下情绪。   他的右手抖索得厉害,摸到了烟盒,却怎么也掏不出来,手指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忽然,他一下子怔住了,手指触摸到了一张纸片。   好不容易掏出来一看,钱一多吃惊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手上捏着的那一张白纸。   那正是英子从窗户缝里悄悄塞给她的联系地址,上面的字迹仍显得清清楚楚。难道真的是张远山塞给了自己符纸保佑自己平安,而自己在医院中摸出的竟然是张远山给的符纸?   钱一多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在那山村的几天里,他天天换洗衣服,要是有这张符纸,自己早就应该发现了,就算没发现,也应该让自己洗得糊成了纸浆。所以,在医院里他摸出的那张黄纸,肯定不是张远山给他的,而且上面什么也没有,那就不是符纸。   钱一多脑中越想越乱,刚才的电话和那纸条,让他的想法产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肯定是误会,英子是人不是鬼,自己冤枉她了。   钱一多心中愧疚之意立生,眼前立即浮现出了英子气极而哭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赶紧按那号码回拨了过去,在焦急的等待中,电话终于接通了。   钱一多一迭声地在电话中向英子陪不是,解释说自己刚才只是跟英子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会惹得她不开心。   英子果然在电话中啜泣起来,好久才停止了抽泣,随着钱一多的不住恳求,英子终于原谅了钱一多。   钱一多让英子在医院中等他,自己赶紧离开酒店,打了辆车,火速赶到了人民医院。   他从电梯中出来后,匆匆冲到值班台前。   “英子呢?英子在哪?”,钱一多焦急地问道。显然,护士已经换班,那里面坐着的两个护士莫名其妙地盯着钱一多看着。   钱一多赶紧解释道:“英子是我朋友,哦,对了,她叫谢英。请问你俩哪位是她朋友?”   一个护士诧异地道:“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谁叫钱英啊!更不是她的什么朋友!”   钱一多瞪大了眼道:“两位护士小姐,我知道你们是她的朋友。刚才是我不好,跟她开了个玩笑惹她生气了。求求你们了,快让英子出来见我。”   那个护士皱着眉道:“先生,你到底要找谁啊?我们真的不认识谢英,更别提是她朋友了。”   钱一多道:“这不可能,二十分钟前,她还用你们这儿的值班电话打过我手机,我这才赶到这里来找她!”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伸手入袋,掏出了那张纸片。就在他刚掏出纸片时,一下子似被雷劈了一般,差点瘫软在地。口袋里掏出的那张英子的联系地址的白纸,根本不是什么白纸,还是一张黄纸,上面依然什么都没有。   见他傻楞着不动,那个护士说道:“先生,你没什么事吧?我们这儿今天夜里,既没病人出院,也没病人进来,那值班电话,压根就没响起过,也没人打出去。”   钱一多吓得魂不附体,跌跌撞撞地跑向电梯旁边,伸手按下了向下的键。电梯门很快就打开了,钱一多急忙冲进电梯时,依稀听到后面传来两个护士不满的咒骂声:“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个疯子,医院的保安和门卫也真是的,竟然让他溜了进来,明天把这事告诉院长。”   电梯开始慢慢向下移动,钱一多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医院。   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在这寂静得只有嗡嗡电流声的老式电梯中,把钱一多吓得蹦了起来。   他刚缓过神,立即想到了会不会是李冰他们已经赶到了西安?   钱一多急急忙忙地摸出手机,一看之下,顿时脸色苍白,手机掉在了地梯中。这电梯估计年代很长了,没有安装可接移动电话的装置,压根没有一点信号。既然没有信号,怎么可能会有电话打进?更让他感到恐惧不已的是,那个号码,正是刚才到过的值班室的电话。   钱一多不敢接听,一下子坐瘫了下来。正在他吓得心胆俱裂时,电梯门打开了。钱一多见到医院住院部底楼大厅中那昏暗的灯光,这才象捡了一条命似的,抓起地上的手机,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电梯。   他都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回到酒店中的,躺在酒店客房的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仍感觉自己身子在瑟瑟发抖。   也不知躺了多久,他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起来,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在柔声叫着自己的名字。钱一多慢慢睁开了眼,只见酒店客房中那柔和的光线下,一个异常漂亮的年轻女子正坐在自己床前。   钱一多惊喜极了,眼前的女子竟然就是英子。   “英子”,钱一多大叫道,但一种奇怪的感觉立即袭来,他明明觉得自己在大叫,却又根本听不到自己的一点声音。   英子也不说话,始终面带微笑看着钱一多。两人就这么含情脉脉地对视着,钱一多突然回忆起了那令他惊惧的一幕,蓦然吓出一身冷汗,惊叫道:“英子,你是鬼,求求你放过我吧!”   谁料他那话刚一出口,英子原本俊美的脸庞上笑容立即消失了,露出了一副恶狠狠的神色。英子的嘴突然张大,钱一多惊惧地看到,英子嘴里露出了两颗长长的獠牙。   眼看着英子张口向自己咬来,钱一多吓得狂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跌了下来。   一阵剧痛从身上传来,钱一多突然发现英子不见了,自己却躺在了地板上。   原来只是做了个恶梦,钱一多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背上湿湿的好不舒服。 ☆、第七百八十三章 重症病房   他刚欲站起身,却沉得浑身软绵绵的根本动弹不了。心中的惊恐越来越强烈,只得躺在地板上,眼巴巴地看着窗帘,好希望上面能映出阳光,祈祷着天快快亮起来。   可是,时间就象凝固了一般,除了外面的路灯光,压根就见不到窗帘上有阳光的影子。   饱受恐惧煎熬的钱一多,竟然不知不觉又昏睡了过去。让他感觉生不如死的是,那该死的恶梦再次让他惊醒。   他惊恐极了,正待拨打李冰他们的手机,却听到房间门轻轻地敲了几下。   钱一多骇然大叫道:“是谁?”   酒店那隔音效果良好的门,自然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惊惧中的钱一多,缩在了床头柜边上,却听得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他绝望地大喊大叫,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急促地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钱一多这才猛然发觉,原来是李冰等人站在了他面前。   他一下子惊喜交集,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次苏醒时,竟然发现自己身处在病房之中。见到钱一多醒来,赵婉儿关切地问道:“钱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进你房间时,见你象疯了一样大喊大叫,一会就昏迷了过去。”   施丽娅也关切地看着钱一多道:“钱大哥,我们按着你留的地址,找到你入住的酒店。此时天还没亮,总台上的服务生见我们打听你,他就告诉我们,你关照过他们,要是有个叫李冰的前来找你,让他立即把我们带到你房间。”   赵婉儿又接上道:“敲你房间门,你一直不应答。我们担心你的安危,这才请求服务生用钥匙打开了你的房间门,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李冰默默地走到钱一多面前,拥抱了一下钱一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钱一多一霎那间,百感交集,竟然抱着李冰哭泣起来。   李冰不住地安慰着钱一多,待他冷静下来后,让钱一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好好跟大伙说说。   听着钱一多的叙说,众人都惊讶极了,感觉到不可思议。就在众人发楞间,钱一多问道:“李冰,我这是在哪儿?”   李冰轻声道:“钱大哥,你别怕,这是第一人民医院。有我们在,你不要再担心什么。”   钱一多一听到人民医院,立即联想到了自己遭遇的可怕的事,又吓得大叫了一声。   李冰对着赵婉儿和施丽娅道:“婉儿、施姐,你们俩好好陪着钱大哥,我和张大哥到医院重症监护区了解一下情况。”   他和张远山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在前往重症监护区的路上,李冰沉吟着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唉,这事也太奇怪了。钱兄弟入住了那么一个荒凉的小旅店,遇上了鬼魅一般的英子,又挖出了一截人臂,我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冰停下脚步,紧盯着张远山道:“张大哥,你说那个英子会不会和这所医院有着密切的关系?不然她怎么可能让钱大哥专程赶来这里呢?我觉得,我们要理清这一切,不管这英子是人还是鬼,必须先搞清她的真实身份。”   张远山道:“李冰,你所说颇为有理。或许英子的秘密就在这所医院中,她是把钱兄弟一步步引诱到这医院中的,你说会不会是她有什么事有求于钱兄弟呢?”   李冰狡黠地一笑:“对,我就是这么猜想的!我认为,钱大哥做的恶梦,那只是因为他知道了英子是鬼,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恶梦。或许英子真的是有求于钱大哥,而不是谋害钱大哥的。”   张远山呵呵乐道:“估计应该是这样,钱兄弟虽然是盗墓出身,胆子倒是一直很小,他应该是自己把自己吓怕了。李冰,我们赶紧到重症病区看看吧,或许真的能发现有关英子的线索呢!”   两人相似一笑,加快了脚步。一枝烟的时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重症病区的值班区。   李冰很有礼貌地问道:“护士小姐,我想打听一个人。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谢英的小姐?或者你们中有谁是她朋友吗?”   几个护士一脸茫然,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刚换好衣服正准备下班的护士说道:“这可真奇怪了,昨天夜里就有个疯子前来打听。你们今天怎么也会来问这事呢?”   李冰微笑着道:“你误会了,那个是我朋友,不是疯子。确实是有一个叫谢英的小姐,给我朋友留下了这个联系方式。”   几个护士都摇了摇头,李冰和张远山失望极了,正准备离开时。其中一个小护士突然说道:“两位先生,莫非你们要找的人不是我们这儿的工作人员,会不会是病人?”   李冰闻言一怔,心中闪出了一丝希望,他兴奋地道:“护士小姐,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查查,有没有一个叫谢英的女病人吗?”   那小护士为难地说道:“这恐怕不行,不符合规定啊!”   李冰再三央求,那小护士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既然你们说是那个叫谢英的女子主动留下了这里的联系方式,你们就是来探望她的病人了,那我就可为你们查一下。”   李冰再三感谢,那小护士查了一下电脑,抬头告诉李冰,病区没有一个叫谢英的女病人。   李冰和张远山对视了几眼,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正准备离开时,那个小护士又叫住了他们。小护士说道:“两位先生,我想起来了,住在VIP病房的有一个女病人,好象就叫谢英什么的。”   李冰和张远山闻言大喜,赶紧问那小护士,那个VIP病房在哪,央求小护士带他们前去。   小护士摇摇头道:“那可不行,这个病房的病人很特殊,只能由我们护士长和小丽两人轮流进去照片病人。”   李冰惊奇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小护士道:“听说那个女病人,和一个什么案子有关。她一直昏迷不醒,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察监护着,不允许陌生人随便靠近那病房。” ☆、第七百八十四章 特殊病人   跟着小护士走到了病房走道飞头,赫然出现了一个侧道,上面挂着“VIP病房”的牌子。   一名警察正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条椅上,见到小护士领着李冰一群人前来,立即站了起来,警惕地问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个病房处于管制状态,没有上级领导的批准,谁也不准靠近!”   那小护士赶紧说道:“警察同志,我是这儿的护士。这几个人,一直说有个叫谢英的在我们这儿,是他们的朋友。我们都没听说过这人,后来才想起,好象这个病房的女病人,似乎就叫谢英。”   警察斜眼看了一他们一眼,狐疑地道:“你们是谢英的朋友?怎么会找到这儿的?”   李冰上前道:“警察同志,也不隐瞒你了。说实话,我们也算不上谢英的朋友。只是我那位钱大哥见过她,她还留了个联系地址,就在这所医院中,因此我们才找到了这儿。”   警察诡异地道:“谁是你钱大哥?他和谢英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李冰赶紧道:“警察同志,我钱大哥现在生病,正住在这所医院中治疗。据他所讲,也就是前几天时间,他天天见到谢英的,那地址也是谢英留给他的。”   警察笑了起来,轻松地说道:“你们找错人了,快走吧!”   李冰不觉一楞,小心地问道:“警察同志,你怎么能断定我们找错人了?”   警察笑道:“你们要找的谢英,那应该是同名同姓的人。虽然这个女病人也叫谢英,可她昏迷了近半个月了,压根就没苏醒过,怎么可能会见到你们的钱大哥呢?快离开这儿,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冰正待解释,那警察却板着脸,一下子摸出了手枪指着众人。大伙一见全慌了,不得已赶紧离开。   在钱一多的病房中,李冰坐了一会,突然站了起来。他来到了值班区,好不容易等到了护士长。   经过好说歹说,护士长终于同意了李冰的要求,在去VIP病房时,偷偷用手机拍一张女病人谢英的照片。   当李冰收到了护士长传给他的彩信后,把里面谢英的照片给躺在病床上的钱一多一看,钱一多顿时吓得大叫起来:“英子,她就是英子!”   众人顿时感觉情况严重了:钱一多所说如果全是真的,那么他所见到的谢英就不应该是鬼,因为谢英还没死。难道是谢英的魂魄离了躯体在游荡中见到了钱一多?   可张远山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认为人的魂魄无意识地飘荡时,是不可能凝聚成形的。也就是说,即使谢英的魂魄在游荡,大部分人也不可能见到,除非是有阴阳眼之人或阳气极差之人。   钱一多怎么可能见到一个活生生的谢英?这就更不可思议了。而且钱一多曾经拥抱过谢英,如果谢英只是一个飘荡的魂魄,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唯一的解释,谢英的生命体征没有消失,魂魄出窍,因为某种强烈的信念,她的魂魄并没有散,而是凝聚成形,相当于变成了鬼。   她之所以一步步引诱钱一多来到这里,肯定是她有什么未了心愿,而且这个心愿,极有可能与那个小山村有关系。   偏巧钱一多因遇泥石泥而阻滞在那小山村,入住了那个酒店,因此,谢英的魂魄才出现在他面前。   李冰想到这儿,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认为,谢英之所以昏迷不醒,是由于她的魂魄还一直牵挂在那个小山村中。只要她的心愿一了,魂魄回归,谢英自然就能苏醒。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对谢英的情况一无所知。谢英为什么会昏迷?她的病房为什么会在警察监控之下?谢英的魂魄怎么可能出现在那个小山村中?这一切,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可他们没有办法进入谢英的病房,即使进了,也不可能从昏迷的谢英那儿了解到什么情况。唯一的希望就是从那警察嘴里打听到谢英昏迷的原因,以为她为什么会被警察监控起来。   但这是不现实的,那警察根本不可能会把这些事告诉他们这几个陌生人。   正在李冰愁眉苦脸时,赵婉儿道:“李冰,你真笨死了,你不会打个电话给小宋了解一下情况么?”   李冰叹了口气道:“婉儿,我当然想到这个了。可是你没想到吧?这儿可是西安,不是乾县,宋队怎么可能插手这里的事?”   经李冰一说,大家都不由得沮丧起来。施丽娅眼珠一转,狡黠地说道:“李冰,婉儿没说错,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李冰瞪大了眼道:“施姐,难道你想出了办法?”   施丽娅笑道:“李冰,你说我们几个,与宋队关系怎么样?”   李冰不假思索地道:“那还用说?宋队早就是我们的好朋友了。”   施丽娅道:“那好,你认为我们所说,宋队会相信吗?”   李冰点了点头,施丽娅笑道:“那不就好办了?我们把这儿的情况,祥细地告诉宋队,请求他的帮忙。他虽然是刑警队长,可与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私下也相信鬼神之说。他既然对我们的话没有怀疑,那宋队就必定能够帮助我们。”   李冰苦笑着道:“这个我自然相信,只是宋队不在西安,这里的案子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啊!”   施丽娅哼了一声道:“你这脑子怎么突然不开窍了?那警察为什么要二十四小时监护着谢英的病房?这就是说明这案子很重要,谢英的生死对于破案至关重要。这也就说明,警方在这个案子上暂时没有什么进展。”   “如果宋队向西安警方发函,他经手的案子中有名叫谢英的西安女子,那西安的警方必然会大喜,这样,宋队就会和西安警方合作,从而知道了有关谢英的具体情况。宋队要是知道了,他能不告诉你吗?案子一破,他可是又立了一大功哦。”   李冰侧头想了一下,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由得大喜,赶紧与小宋取得了联系。 ☆、第七百八十五章 失踪疑案   在李冰致电小宋后,他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便吩咐其他人都回酒店休息,自己留在医院陪伴钱一多。   张远山执意不允,他定要自己留下陪伴钱一多,理由是他能用符纸镇住邪气,确保钱一多不再被恶梦纠缠。   执拗不过张远山,又看到钱一多因害怕也确实希望张远山留下来,李冰只得顺从了张远山的意思。   他告别了张远山和钱一多,带着赵婉儿和施丽娅向酒店而去。   三个人来到医院住院部的电梯旁边,李冰按下了向下的按键,不多时,电梯门打开了。   赵婉儿和施丽娅刚进入电梯,忽然一声尖叫又跑出了电梯。在她们身后的李冰,见到两人脸色刷白,神色慌张,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两人惊恐地指了指电梯,李冰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他不禁好生奇怪,抬腿便进入了电梯中。   李冰打量了一会,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得问道:“婉儿、施姐,你们到底怎么了?”   赵婉儿和施丽娅战战兢兢地看向电梯,一下子也楞住了。电梯中一切正常,只有李冰站在里面,等待她们俩进来。   赵婉儿哆嗦着道:“李冰,你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吗?”   李冰疑惑地点了点头,赵婉儿又转向施丽娅道:“施姐,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施丽娅同样是脸色苍白,声音明显在发抖,回答赵婉儿道:“婉儿,我也正想问你呢!你有没有看到电梯中一团雾气,隐隐约约有个女子的身影?”   赵婉儿更显害怕了,颤声道:“施姐,快别说了。我见到的和你说的完全一样,这太可怕了。李冰,你有没有见到?”   李冰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一点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他笑了笑,淡淡地道:“婉儿、施姐,快进电梯吧!你们不要怕,就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俩见到了,而我见不到,这就说明那东西见我体内的阳气害怕。所以你们还怕什么呢?有我在,就不会有什么事,快进来吧。”   赵婉儿和施丽娅对望了几眼,觉得李冰所说有理,何况她俩也不能一直呆在医院里吧?两人咬了咬牙,胆战心惊地进入了电梯,一左一右站在李冰身边,都各自紧紧地拉着李冰的一只手。   果然没有什么事,电梯很快便到了住院部底楼大厅。当三人刚走出电梯时,赵婉儿和施丽娅不由得长长吐了口气。   李冰微笑道:“没什么事吧?呵呵,看你们俩,胆子越来越小了。饿了吧?我们赶紧去吃点东西再回酒店。”   赵婉儿点了点头,挽起李冰的胳膊,向外走去。施丽娅看着两人的身影,心中一阵酸楚。只是此时的她,已经明白了,自己不应该对李冰再存有那种幻想。   她难过了低下了头,正欲跟在两人身后离去,眼睛无意中一瞥,愕然见到电梯门竟然还大开着。   这怎么可能?正常情况下电梯门早应该关闭上了。施丽娅头皮一阵发麻,正在她紧张之极时,电梯里慢慢飘下了一件物事。   施丽娅吓得大叫一声,李冰和赵婉儿急忙回头,见到施丽娅惊恐之极的表情,赶紧跑到了她的身边。   李冰抓住施丽娅的胳膊道:“施姐,你怎么了?”   施丽娅指着电梯,惊恐地说道:“电梯……电梯中有鬼!”   李冰看向电梯,瞧了一会说道:“施姐,是不是你眼花了?”   施丽娅颤声道:“不……决不是我眼花!电梯门一直没合上,你就没觉得奇怪吗?”   李冰这才注意到,电梯门果然还大开着,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立即冲进电梯,四处察看着,并没发现什么,对着外面叫道:“施姐,电梯中什么也没有啊!对了,只有地上有一张旧报纸!”   施丽娅‘啊’了一声惊叫道:“对,我就是见到有东西从电梯中飘落下来的。”   李冰捏着那张报纸,从电梯里出了出来。这时,电梯门竟然自动合上了。李冰也觉得颇为怪异,可又想不出为什么。   他淡定地说道:“好啦,施姐,真的没什么,不要害怕,我们一起走吧!”   施丽娅死死地盯住李冰手中的那张报纸,颤声道:“电梯中怎么会有一张报纸?”   李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不知是谁没素质,随手扔在电梯中,而保洁员因为下班还没打扫而已。”   施丽娅摇头道:“不对!婉儿,我们刚才在电梯中时,你发现电梯中有报纸吗?”   赵婉儿也显得害怕极了,嗫嚅着道:“这电梯虽然老旧,可也打扫得干净,刚才确实没有发现有那张报纸!”   李冰一怔,赶紧把那张报纸翻了翻,一时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他想了想,把报纸折叠起来,放入了自己包中,对俩人道:“走吧,别害怕了,有我在呢。大家都饿了,填饱了肚皮再说。”   两人不敢再多说什么,紧跟着李冰离开了医院,就在医院门口的小吃店中,随便吃了口,便立即赶回了酒店。   三个人在酒店客房中谈论着钱一多所遇到的怪事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小宋打来的,他告诉李冰,据西安警方告诉他,那个叫谢英的女子,与一富商公子失踪案有关。而那位富商公子,正是谢英的男友。   那位富商的社会影响力非常大,在商界、政界都有着不错的关系。因此,当他的儿子失踪后,他动用了他的一切力量,西安警方接到上面的指示,限时破案。   可调查了几天,仍是没有什么进展。而富商公子失踪时,与其同行的女友谢英,就成为警方破获此案的唯一希望。   谢英被人发现时,正是在钱一多投宿的那个小山村。只不过,那时的她昏迷不醒,可又没任何外伤,也没中毒迹象。   警方见谢英一直昏迷,无奈之下,不得已派了三名警察,轮流监护着谢英的病房,生怕有什么闪失。   小宋告诉李冰,此事在西安引起了轰动,西安当地报纸上有着祥细的介绍。至于具体案情,他暂时还没接到西安警方发来的函件。 ☆、第七百八十六章 招魂求因   小宋挂断了电话,李冰捏着手机,仍怔怔地看着扔在茶几上的那张旧报纸。   电梯中本来没有那张报纸,怎么会突然出现?联想到钱一多说的英子的灵魂出现在医院中,李冰突然如弹簧一般蹦了起来,一把抓起那张报纸细细地查找起来。   果然,在第三版上,他看到了一则新闻稿。大意是本地富商左良安公子左翔,一周前偕女友谢英外出秋游,神秘失踪,当地人无意中在一块岩石下发现了他的女友谢英。   而此时的谢英已经昏迷不醒,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谢英还是没能苏醒。左翔失踪的消息传来,左良安情急之下,高价悬赏寻找儿子的下落。   同时,警方也加大了侦破力度,可惜案情并无进展,因此,所有的希望便寄托在了昏迷中的谢英身上。   李冰看着这则新闻稿,若有所悟。他开始相信钱一多并没瞎说,也不是他出现了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地遇上了那一系列诡异之事。   李冰心中一动,立即拨打了张远山的电话。在电话中,李冰把自己的想法和张远山做了一番交流。   张远山来到了值班处,悄悄地找到了护士长。他塞给护士长两千元钱,只求护士长给他从病房中带出一根谢英的毛发。   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竟然能得到两千元酬金,护士长当然毫不含糊地一口应承。   当护士长取来谢英的一根长发后,张远山把病房门关上,并用一张椅子顶住了门,防止有人突然进来。   他在病房地板上,放了一碗清水,又在边上摆上了香案。当香烛点上后,张远山取出一张招魂符,把谢英的长发包在里面,边念着咒语边点燃了招魂符。   当符纸燃尽时,烟灰也全都掉落在下面盛着清水的碗中。张远山念动咒语,并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那碗清水上泛起了微微涟漪,不多时竟然里面啪啪地冒出了水珠。   当香烛烧到一半时,那碗清水恢复了平静,而张远山也已经睁开了眼睛。   钱一多睁大了眼,惊惧地看着张远山那诡异的行为,不觉冒出了一身冷汗。   正在他惊惧之时,却听得张远山微微笑道:“钱兄弟,你没事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可办理出院手续。”   钱一多一楞,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出了那一身冷汗后,头脑居然清醒了好多,再也没有那种昏沉沉的感觉了。   连日来的惊吓,这时因为有张远山陪伴在身边,这才放下心来,不知不觉间,居然美美地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身边似乎有许多人在说话。睁开一看,原来张远山打开了病房门。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医院中开始热闹了起来。   张远山刚替钱一多办好出院手续,走下电梯时,却见到赵婉儿捧着一束鲜花,而施丽娅则提着一篮水果,和李冰一起,正笑眯眯地站在电梯门口。   大家都开心地拥抱了一下,一路嘻嘻哈哈地回到了酒店之中。   钱一多喝着施丽娅冲泡好的咖啡,疑惑地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你昨天施了什么法?我感觉出了一身泠汗,居然感觉舒服多了。”   张远山嘿嘿一声道:“钱兄弟,你这得感谢李冰。是他想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给了我电话,让我召唤谢英的灵魂。通过和她灵魂的交流,我已经了解了许多情况,而她的心愿已经了了大半,自然不再纠缠于你,你的病当然就好了。”   钱一多讶然道:“李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冰淡淡地道:“我听了宋队的简单介绍,又看了报纸上相关的报道,终于理出了一点头绪。”   他喝了一口咖啡,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猜想,定是谢英与其男友左翔一起在那深山中游玩时,出了什么意外。左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联想到钱大哥那个奇怪的梦,后来依据梦境去盗墓,竟然挖出了一段人有胳膊,所以我断定,左翔必不在人世了。”   众人吃惊地‘啊’了一声,李冰接着道:“再说谢英,一直昏迷不醒,可钱大哥却又在那个深山小旅店中见到了谢英,这就说明了什么呢?我认为,必定是谢英目睹了可怕的一幕,而这一幕,想必就是左翔遇害时的可怕情景。”   “谢英受此惊吓,一失足掉下了那岩石,顿时昏迷了过去。她因为心中对左翔的深爱,牵挂着他,因此,灵魂居然出窍了。但谢英应该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受伤并昏迷,还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正常的人。”   “所以她的灵魂会一直在出事地附近游荡,而从钱大哥和谢英在那刘仁的小店中相遇,我就猜想,会不会出事前,谢英和她男友左翔都曾在那小旅店中住宿过呢?”   “谢英之所以出现在小旅店中,肯定是那小旅店给她留下了难忘的事,或许那是她和左翔在一起的最后时刻。可她又为什么对钱大哥说她男友抛弃了她呢?我想可能是她亲眼目睹她男友左翔被害,可她又不愿承认这事实,不想失去她最亲爱的人,再加上她受的刺激太大,因此就再也记不得那恐惧一幕。”   施丽娅突然插嘴道:“对呀,这极有可能。心理学上也 有种说法,叫选择性遗忘。例如有人车祸受了重伤,当他苏醒过来后,他可能会清楚地记得出事前的许多事情,却偏偏想不起车子撞上自己那一刻的情景。这就是人所具有的奇特保护功能,把让自己最不安的一幕,从记忆中抹去。”   李冰赞许地道:“施姐,你说得没错。虽然我不知道这一点,但我也隐隐猜到了这可能是谢英所不愿面对的,因而她才一直记不起那一幕。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她的男友左翔,并和他平安回家。”   “她虽然不知自己已经不是正常人,而是灵魂出窍,但这时的她,其实已经和鬼差不多。因此,她才能把自己昏迷前最后一点回忆,化入了钱大哥的梦境之中。”   “虽然她不愿面对左翔已经遇害的事实,但她下意识中,也认定左翔已经不在人世,这就是她在梦中指点钱大哥去盗墓的真实原因。墓,在地下,这也意味着左翔已经死亡。” ☆、第七百八十七章 魂兮归来   钱一多脸色苍白,胸口起伏不定。犹豫了好久才问道:“李冰,那英子,哦,不,是谢英,她又为什么说喜欢我呢?”   李冰叹了一口气道:“从英子魂魄凝聚不散,不肯在医院中醒来,而是一直徘徊在那个小山村中就可看出,英子深爱她的男友左翔。或许是她虽然不肯承认左翔已死的事实,意识中却告诉她,左翔可能被困在地下出不来。”   “因此,她迫切需要别人的帮助。而那个小山村虽然平时经常有城里人前去探险游玩,只因时近深秋,去的人已少。加上那儿发生了泥石流阻断山路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人前去。因此,当你欲回老家办事却无奈滞留在那个小旅店中时,她的希望就寄托在了你身上。”   “她心中焦虑,怕失去你的帮助,因此才假意说喜欢你,让你心甘情愿地帮她。钱大哥,你就原谅英子吧,这也是她不得已而为之。”   钱一多摇头道:“这恐怕不对吧?那个小山村虽然人烟稀少,可也不止是刘仁一家小旅社呀!村子上还有好多户人家,英子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帮忙呢?”   李冰狡黠地说道:“说得好!我开始也为此迷惑,后来我想明白了。这更说明,英子和她男友左翔,去那儿游玩时,只在刘仁的小旅店中住过,而没与村子上其他人打过交道。”   “由此,我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杀害左翔的凶手,正是小旅店店主刘仁。由于刘仁的凶残,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被他杀死的左翔的冤魂被克制在地下。而英子的魂魄则因为失去记忆前的害怕,则只能游荡在那个她最后到过的小山坡上和小旅店中。”   “钱大哥,你不是曾经向刘仁打听英子吗?他恶狠狠地让你别瞎说,这小店中只住有你一人,那是因为他心虚,他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英子的,当然,还有一种原因,他也不知道英子的名字。”   “我猜想,那个英子住的小屋子,应该是她和男友左翔出事前住过的,所以一到夜里,她的魂魄就会在那小屋子中出现。”   赵婉儿疑惑地道:“慢,李冰,我觉得你这次的推断有问题!”   李冰一楞,随即笑道:“哎呀,婉儿,你这次有什么高见?快说给我听听!”   赵婉儿道:“李冰,你既然说英子的魂魄被禁锢在那个小山坡上和不旅店中,那你怎么解释钱大哥在医院中遇到的怪事,以及他在酒店中做的那些恶梦?”   钱一多也惊讶地道:“对呀,英子的魂魄怎么会在医院中出现呢?”   李冰想了一下道:“我想会不会是这样的?当钱大哥梦中受到英子的诱惑,前去盗墓时,挖出了左翔的断臂。但钱大哥只挖出了左翔的断臂,并没有让左翔完整的尸首露出地面。因此,左翔的部分魂魄摆脱了那些不知道原因的束缚,终于能出来飘荡地那个小山村中了。“   “但他的魂魄大部分没有出来,因此不能凝聚成形,也就不能化为厉鬼找刘仁报仇。只是如此一来,英子的魂魄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左翔的魂魄不能自己报仇,那么英子就想到了让警察来把杀人凶手刘仁绳之以法。”   “她约定和钱大哥来到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区,是因为她自己的躯体在那病房中,而且有警察监护着。至于英子是怎么来到医院中的,想必你们也应该能猜到了。”   “她不是给了钱大哥那张联络纸条吗?后来钱大哥看时,那纸条又变成了空无一字的黄纸。我认为,那张变成纸条的黄纸,就是她的附身之物。”   张远山点点头道:“这个倒是极有可能!我也想明白了,英子发现她的魂魄回不了自己的身体,因为她的魂魄离开身躯已经太久。情急之下,她便想到了带她返回医院的钱兄弟。至于她的魂魄为什么一直能纠缠上钱兄弟,这也不难理解。”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张远山,张远山不无得意地说道:“你们没听钱兄弟说过吗?他仓促间离开刘仁的小旅店时,怕丢失了英子给他的联络纸条,他贴身放在T恤口袋里,而并没有放进包裹中。”   “而英子的魂魄附在那黄纸上,与钱兄弟肌肤相亲,自然就产生了通灵之感。如此一来,她的魂魄就能在夜里,随时出现在钱兄弟面前,甚至是他的睡梦中。她之所以纠缠钱兄弟,可能是她听到了钱兄弟打给李冰的电话,还有钱兄弟在小旅店中和她说起,我是道士的原因。”   “英子迫不得已,只得吓唬下钱兄弟,真正目的就是让我们引起重视,从而帮她澄清这段冤情!”   李冰大笑道:“钱大哥,你听到了吧?都怪你自己吹牛,有个牛鼻子兄弟。这下好了,英子打上了你的主意,原来就是为了引出张大哥。嘿嘿,也可以说是因为张大哥,害得你大病了一场。我建议,这里的事解决后,得让张大哥连请你喝一礼拜的酒。”   众人都笑了起来,在笑声中,钱一多也渐渐忘却了害怕,跟着大家一起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钱一多乐道:“张大哥,你这臭道士,昨天夜里装神弄鬼,就是向护士长索取了英子的长发,施法招魂,和她通灵了吧?”   张远山笑而不语,钱一多心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抹了一把冷汗道:“好玄!要是我在那儿发现了刘仁杀人的秘密,他肯定也会象对待野兔一样,把我的皮剥了!”   赵婉儿急急地道:“那我们既然知道了这些,还不赶紧通知西安警方,把刘仁这坏蛋缉拿归案?”   李冰微笑道:“婉儿,别这么冲动好不?现在只是我们根据左翔失踪案的报道,以及张大哥招魂通灵后得出的推断,这可不能作为法律证据的。”   赵婉儿红着脸道:“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让那该死的刘仁继续逍遥法外?”   李冰道:“这肯定不会的,我们这就前去那小山村,只要找到了左翔的尸体,我们就立即报案。警方肯定能在刘仁店里发现蛛丝马迹,并最终让刘仁交代的。” ☆、第七百八十八章 林中腐尸   树林中的空气显得特别清新,尤其是在雨后。李冰等人悄悄来到了那个小山坡上,他们完全不用担心刘仁会发现他们的行踪,因为钱一多早介绍过了,刘仁是白天睡觉夜晚出动。   虽然初秋时仍然很闷热,可小山坡上却是凉爽得很,甚至一行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寒意。他们无心欣赏这漫山的秋景,因为他们此刻内心都充满了紧张,此行的目的,是想找到左翔的尸骨。   山林中静悄悄,众人甚至紧张得似乎能听见雨滴从叶片上滚落的声音。钱一多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终于认出了那天自己所挖掘的地方。   一只野猫突然从众人身边蹿过,犹如一枝黑箭一般,把众人着实吓了一大吓。那野猫一下子纵身爬上了一棵大树,警觉地看着眼前的一行人。   赵婉儿害怕地道:“李冰,你看看那野猫嘴里衔的是什么?”   李冰面色阴沉,一言不发。施丽娅在边上颤声道:“婉儿,那……是不是肠子?”   赵婉儿吓得惊叫道:“真是肠子?那会不会是人的肠子?”   这时,一阵山风微微刮过,把一阵极其恶心的腐臭味吹进了众人的鼻中,众人几欲作呕。   李冰这时看得明明白白,那黑猫是在他们不到十步处,从地上平白地冒出来的。他看了看眼前的地面,沉声道:“大家别慌,惊动了村民就麻烦了!我们开始没看见那野猫,说明前面有个坑,只不过是落叶把那坑遮盖住了,而野猫正是从那坑中跑出来的。”   钱一多脸色苍白地说道:“李冰,你说得一点没错。那个地方,正是我上次想盗墓而挖开的。”   赵婉儿惊呼一声道:“这么说,左翔的尸体就埋在那儿了?”   李冰道:“大家别慌,也别过来,如果真的埋有尸体,那我们更不能破坏现场。你们在这不要动,我一个人前去看看。”   李冰小心地一步步挪向前,不一会即停住了脚步。他看到了眼前一个半米多宽的凹坑,虽然被落叶充填着,可仍是看到一具人的肋骨露了出来。   那骸骨上早已没了血迹,和着泥水在一起,显得黑糊糊、黏黏的,让李冰感到说不出的恶心。更让他难受的是,一截暗血色的软体状的东西,正耷拉在那肋骨上,显然,这正是那尸骨的肠子,而好长一截,此刻正被树上的野猫叼在嘴里。   李冰赶紧往回小跑了几步,来到众人身边,弯下腰不住地呕吐着。   见到李冰的反应,众人立即都明白了。赵婉儿默默地从包里掏出湿巾纸,给李冰擦拭嘴角边那恶心的呕吐物。   过了好久,李冰才缓过气来。他脸色此时已经因为呕吐而变得煞白,有气无力地对着施丽娅道:“施姐,什么都不用多说了,你赶紧打电话给宋队。”   施丽娅闻言立即拨打了宋队的电话,通完话后,告诉李冰,宋队让他们几个不要轻举妄动,他立即从乾县赶到西安,与西安警方会合后,再赶来小山村。   李冰听完,看了一下手表,再看了看天色,脸上焦虑之色尽现。他估摸着,宋队和西安警方,最快也得到天黑后,才能赶到这里。   几个人正准备离开小山坡,寻个地方安歇下来。李冰忽然想起了钱一多所说的事,停下了脚步问道:“钱大哥,你是不是说过,你在试图挖开这个所谓的汉唐古墓时,刚挖出了一截手臂,你就吓得欲跑回刘仁的小店?”   钱一多仍显害怕地轻轻‘嗯’了一声,李冰接着问道:“钱大哥,你在逃跑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英子和一个男的,开始很亲密地一起,后来两人吵架,英子离开那男的?”   钱一多点了点头,补充道:“是的,当时突然见到英子和那男的在一起,我心里很不痛快,竟然一下子忘了恐惧,还追了上去。”   “后来见到英子在一个巨石上站着不动,那男的想追上去,我也追了上去。可是没想到那男的一回头,竟然脸上开始腐烂了,可把我吓坏了。”   李冰沉吟了一会道:“钱大哥,你还记得英子走的方向吗?能带我们去看看那块她站过的巨石吗?”   钱一多犹豫了一会,才勉强鼓起勇气点头答应。几人人根据钱一多的回忆,一点点向东面走去。   走了没多远,钱一多突然停住了脚步道:“李冰,看到前面那块巨石了吗?就是它,当时我发现英子站在上面,觉得那很危险,想上叫住她,才发现那男的竟然是鬼。”   李冰踱上了那块巨石,看了一会四周的环境,心中的谜团一下子释开了。   他下了巨石,兴奋地对大家道:“我已经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看,这块巨石下的泥土已经空了,有七八米的落差。我猜想,英子和左翔来这里游玩,应该就是住在刘仁的小店中的。因为钱大哥也说过,这个小山村上,就只有刘仁那一家农家乐小旅店。”   “他们到这儿投宿时,估计也是傍晚时分。刘仁安排他们住入了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就是钱大哥曾经进入过的英子的房间。或许是英子的美色,亦或是左翔无意中的露富,这一切,都让在窗外偷窥的刘仁看在了眼里,从而起了歹心。”   “虽然刘仁图谋不轨,可那时他只是有心而未必真正动了杀心。夜里,刘仁按照惯例进山弄山货。当他天明快回到店里时,无意中在这小山坡上见到了英子和左翔。钱大哥在早上见到的一切,应该就是那天的情景再现。”   “两个年轻情侣,进了大山,一切都显得好奇。加上小旅店中极其简陋,他们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可能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就想赶早到小山坡上欣赏山景。”   “两人本来好好的,可不知什么原因,起了小口角。英子一气之下,独自向我们刚才看到的巨石方向跑去,站在了那巨石上。”   “而左翔虽然也深爱英子,可富家公子的脾气,使得他当时没去追赶英子,呆立在原地,和英子赌着气。” ☆、第七百八十九章 断臂煮汤   李冰从兜里摸出香烟,给钱一多和张远山也发了一枝。点燃后,深深吸了几口,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这时,天色只是蒙蒙亮。夜出归来的刘仁,恰巧看到了正楞立着的左翔。他歹心立生,决定向左翔悄悄下手,而也正是天色的掩护,赌气和左翔分开的英子,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刘仁抄起打猎的工具,悄悄来到左翔身后,出其不意地给了左翔致命一击。左翔发出一声惊叫,身子软绵绵地倒下时,他的惊叫声惊动了正站在巨石上的英子。目睹这恐惧残忍的一幕,英子吓得双腿一软,摔下了那块巨石,顿时昏迷不醒。”   “刘仁见自己一击得手,凶猛地对已经倒地昏迷的左翔补了几下,直至他确信左翔真正死亡。他搜刮了左翔身上的财物,开始考虑如何处理左翔的尸体。当然,他是不是为财而杀左翔,现在还不能完全定论,得等宋队他们来后,勘察了现场才能得出结论。”   “刘仁挖了一个很深的坑,把左翔的尸体埋了进去。他填好土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一切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这里本就是深山,虽然有人前来游玩,可并不是很多,尤其是这个小山坡,又没什么景致,就连当地人都不大经过。”   “他回到自己小店中,这才惊觉英子也不见了。心虚的刘仁,在附近找了一遍,不见英子踪影,开始变得提心吊胆起来。终于,他听到村子上的人说,在岩石下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年轻女子,他才知道,自己要找的英子竟然坠崖昏迷了。”   “刘仁惴惴不安,多方打听,当他知道那女子已经变成植物人,几乎没有苏醒的可能时,才安下心来。而这时,钱大哥也因故住入了刘仁的小旅店中。”   他长吁了一口气道:“后面发生的事,我们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再多说。我们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到那个小镇上,等待与宋队他们会合。”   几个人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小山村,坐车直达小镇。天快黑时,好不容易等到了宋队的电话。   李冰他们与宋队会合后,把他们的发现与推测祥细地向宋队和西安警方作了汇报。当然,这里面李冰巧妙地避开了有关鬼神的一面。   西安警方果断作出决定,立即抓捕有重大杀人嫌疑的刘仁。   几辆警车在李冰车子的带领下,不闪警灯、不拉警笛,悄悄地向小山村挺进。   车子在离小山村还有半里多路时停了下来,西安警方作了周密的部署,兵分几路,悄悄向刘仁的小旅店靠近。   根据钱一多所说,这段时间刘仁可能已经离店外出。所以西安警方果断决定,不惊动村子上任何一人,要是发现刘仁不在店中,就悄悄埋伏起来,等待刘仁归来。   当刑警们分几路悄悄逼近时,意外地发现,刘仁的小旅店中有烛光在闪动。   刑警们顿时振奋起来,悄悄地把刘仁的小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小宋和几个刑警一脚踢开刘仁的小店门时,一下子惊呆了。   屋子中飘荡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虽然屋内点着烛光,却见不到刘仁的人。难道刘仁跑了?刑警们赶紧冲进院子,正想搜查各个房间时,却见到刘仁院子中那个简易土灶边,有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锅灶边。   小宋大喝一声:“刘仁,举起手来,不准动!”   刘仁却似浑然不觉,手上正抓着一把大勺子,放在嘴边,咕嘟嘟地喝着什么。炉灶内,几根粗大的柴火仍有一半留在炉膛外,炉膛内火苗正旺,把整个院子里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十几把手枪都对准了那男人,宋队大声喝叫了几下,那男人才慢慢地回转头来。   钱一多一见惊呼道:“对,他正是刘仁。”   火光中,刘仁笔挺地站着,手中的大勺子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下,里面的水泼了一地。   他面上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嘴角还挂着一块肥肉似的东西。那种刺鼻的腥臭味,熏得许多刑警开始不住呕吐起来。   刘仁的左手,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这也正是宋队他们没立即冲上去制服刘仁的原因。   刘仁忽然仰天发出一声狼嚎似的凄厉叫声,脸上的那笑容显得越发诡异。   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中,众人齐声惊呼,只见刘仁的右手忽然抓向了自己的脸庞。   他的手指生生地从自己额头处扯下了一块皮,准确说是一块带皮的肉条。一股黑色从额头上冒了出了,刘仁不停下撕扯着,竟然露出了惨白的颅骨。   这瞬间的变化让众人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呆立在原地不得动弹。   突然间,一件东西掉落在了地下,不一会,又是一样东西掉了下来。但见刘仁的双手,居然从他肩膀处齐根掉了下来,在地上还微微地抽动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仍站立着的刘仁光着上身,身上的肉竟然一下子变得浮肿起来,迅速溃烂。   僵立多时,刘仁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身上的腐肉,犹如被打翻的泔水缸一样,散落一地,发出阵阵恶臭。   宋队和西安警方的张副队长,捂着鼻子,趋前察看。只见刘仁的头颅已经露出了惨白的头盖骨,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几根挂着肠子的肋骨露在了外面,显然已经没得救了。   他俩面面相觑,从警从这么多年,别说亲眼目睹,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骇然的场面。   一个刑警走上前,拿起根小木棍,对着那仍沸腾着的大铁锅中搅了几下,立即跑到一边大口地呕吐起来。   那根被他扔下的小木棍上,赫然挂着一只人的手臂。只不过那上面只留下些许腐肉,森森白骨让在场的人无不惊惧万分。   这只手臂明显不是刘仁的,因为刘仁的两只断臂仍在地下抽搐着。李冰惊叫道:“这是左翔的断臂!”   众人一下子都明白了过来,原来刚才刘仁是在锅内煮着那条被钱一多挖出来的左翔尸身的断臂。他刚才喝的汤正是那条断臂煮出来的,而他嘴边沾着的东西,就是那断臂上残存的腐肉。 ☆、第七百九十章 见尸聚魂   刘仁竟然拿左翔尸体上掉下的一只腐烂的手臂煮汤喝了,这已经令人不敢置信了,更让众人骇然的是,他竟然因为喝了腐尸汤和手臂上残存的腐肉,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全身溃烂而死。   众人顿觉四周阴风阵阵,不觉都牙关打起颤来。   张远山默不作声地掏出几张符纸,点化后,又闭目念了几句咒语。一众刑警,虽然平时不信邪,可面对眼前那诡异可怕的一幕,谁也不吭声,由得张远山在那儿念咒施法。   待张远山消停下来后,受过严格训练的刑警们也慢慢开始镇定下来。小宋和西安警方带队的张副队长低语了几句,张副队长随即命令留下三个刑警,看守着现场,其余人,跟随李冰他们向发现尸体的小山坡上冲去。   树林中更显得阴森可怕,十几把警用强光手电,都对准了李冰他们所指的位置。   三个刑警刚走上前,发现了坑中露出的肋骨上挂着半截腐烂发黑的肠子时,都大口地干呕起来。   随行的法医发给他们各一副口罩,示意他们把尸体挖出坑外。   虽然时间并没用多久,但对一直忍受着恶臭、恶心和害怕的众人来说,却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尸体被搁置在了一个扫除了落叶的地方,法院戴着口罩,上前对尸体作初步检查。   好久以后,法医向张副作了汇报。从尸体的死亡时间,初步估计在八天左右,这与左翔的失踪时间相当吻合。尸体为男性,体貌特征也和左翔相符,从腐烂破损的衣服残片上看,也与左翔失踪时所穿衣服特征吻合。   更让人骇然的是,尸体少了一只胳膊,这就完全与刚才刘仁煮胳膊而食的事联系了起来。   张远山附耳李冰悄悄说道:“李冰,你看到尸体上和埋尸坑中那些怪异的黑色了吗?这应该是撒了朱砂留下的。”   李冰不解地道:“朱砂?难道这个刘仁也是道士?”   张远山摇头道:“这个不太可能!我认为可能是刘仁因为杀人,也感到心中害怕。山里人,特别迷信。所以,他可能在对左翔动了歹念时,就已经准备好了朱砂。许多人都知道,民间有朱砂辟邪之说。”   “刘仁虽然杀了人,可他也很迷信,害怕左翔的冤魂找他报仇,因些才在掩埋左翔尸身时,同时撒上了朱砂。”   李冰也明白了过来:“怪不得钱大哥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这个埋尸坑是一个汉唐古墓。钱大哥一时动了贪心,又兼技痒,才来此处盗墓。原来是左翔的冤魂被朱砂镇住,一时不能破土而出,英子的灵魂这才在梦中诱导钱大哥,前来刨出左翔的尸体。”   张远山接上去道:“对,只是没想到钱大哥当时也没当一回事,还以为是古墓中的尸骨。当他明白过来,古墓中是不可能有腐烂到这般程度的胳膊时,这才吓得连忙逃走。”   “而左翔的尸身也只因为钱大哥只刨出一只胳膊,魂魄没能全部出来,无法凝聚成形化作厉鬼找刘仁复仇。此时,英子的灵魂再次出现,引得钱大哥前往她坠崖的巨石边。她本意是想诱使钱大哥把左翔的尸体完全刨出来,可没想到,已经出来一魂一魄的左翔还是把钱大哥吓跑了。”   李冰恍然大悟道:“钱大哥把埋葬左翔尸体的地方,刨出了一个口。尸体发出的腐烂味就吸引了野猫前来觅食,而埋尸坑中渗进的雨水和露水,也渐渐把朱砂冲淡。这样,左翔的七魂六魄就得出全部出来,凝聚成形,化为厉鬼。”   “他用鬼魂的灵力控制住刘仁,不想让刘仁痛快地死去,就把自己尸身上的断臂让刘仁煮熟吞食。这样,刘仁就在全身溃烂的情况下,受尽痛苦折磨而死,报了大仇。”   两人看到窃窃私语已经引得张副侧目,都不禁闭上了口,四目对视,发出会心的一笑。   当警察把左翔的残尸和刘仁的尸首运上车,向西安进发时,张副的手机响了起来。留守在医院中监护的警察,欣喜地告诉张副,重症监护VIP病房内的谢英,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第二天晚上,小宋来到了李冰他们所入住的酒店。小宋带给他们的信息,让众人惊喜不已。   警察在对苏醒过来的谢英了解情况时,身子虚弱的谢英,断断续续地向警方描述了她和左翔出事前的祥细情况。但她怎么也回忆不起,在自己坠崖后的一切。   而谢英说出的一件事,则让警方大惑不解。小宋也不解其意,但他又不能对西安警方说起鬼神之事,便留了个心眼,把这消息告诉了李冰。   原来,谢英在苏醒后,压根不记得自己在昏迷时的所有事。她只记得自己四周一片漆黑虚空,突然有个古装老人模样的人来到了她面前。   那老人仙风道骨,微笑着看着谢英,只说了一句‘明四方,知天地,六合已过,七星当出’,便飘然而去,然后英子便苏醒了过来。   众人心里都一阵激动,李冰心中更是明白。这必是自己先祖李淳风托谢英之口,告诉他们,六合的经历已经过去,接下来,他们便要历经七星之事。离目标越来越近了,这自然让众人狂喜不已。   李冰狡黠地笑道:“宋队,这次你和西安警方联手,破获了一起疑案,上面肯定又得嘉奖你了。这样吧,我们和你一起回乾县,大敲你一笑,请我们好好吃次豆捞怎么样?”   小宋哈哈大笑,连说应该的,他前来也正有此事。   李冰等人赶紧退房,跟在小宋的警车后面,踏上了回归乾县之旅。   车子刚到咸阳时,李冰忽然停下了车子。他摸出手机,对前面车内的宋队说道:“宋队,你那顿饭先记着。我们还有点事没办,得留在咸阳几天,你先回乾县吧!”   宋队和他们打交道这么多次,彼此都相知了,也不再多问,独自驾着警车回乾县。   赵婉儿好奇地道:“李冰,你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第七百九十一章 首阳七星   李冰狡黠地笑了一下道:“别吭声,你们看着路边,一会就明白了。”   他发动了车子,掉头行驶。远远地看到了前面马路上,有一伙人正骑着山地车,为首的还在车上插了面旗子,正奋力踩着车子向前行驶。   赵婉儿疑惑地道:“李冰,你认识那几个人?”   李冰摇了摇头,嘿嘿笑道:“你们再仔细看看,他们是不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   众人都不解其意,盯着那几个人,楞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施丽娅突然惊呼道:“我明白了,原来李冰要我们看的,不是那两女三男,而是为首那人车后座上插着的彩旗!”   经施丽娅一提醒,众人都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那面小彩旗上,竟然写着五个大字‘七星探险组’。   难道这五个人竟然就是他们要经历的下一关‘七星’之数?众人虽然心中兴奋,可也存了一个极大的疑惑。   他们明明只有五个人,怎么能称得上‘七星’?难道这个‘七星’不是指人数,而是另有玄机?   李冰慢慢地驾车来到那一行人边上,探出车窗大声问道:“嘿,哥们,你们几个是真的探险小组吗?”   那领头的男子吃了一惊,转头看向车内。李冰他们这才看清,那三男二女脸上都稚气未脱,像是刚进入大学不久的学生模样。   李冰见对方似对陌生人颇有顾虑,便向副驾上的赵婉儿使了个眼色。赵婉儿立即会意,用她那甜甜有嗓音向对方问候起来。   那为首之人,见到车内的赵婉儿后,警戒心立即放松了下来。他边踩着车边道:“呵呵,也不能叫探险小组,是我们几个同学相约前去游玩,就起了这个名字。”   赵婉儿甜甜地道:“请问你们能下来休息一会吗?我们是从上海过来的,对这儿不熟,想问个路可以吗?看你们累得,我们车上有矿泉水,不然你们也停下来聊一会,喝口水休息一下怎么样?”   那男子欣然应允,吹了个尖厉的口哨,他身后四人也都停住了山地车。   李冰也在路边停稳了车子,赵婉儿和施丽娅抢先下车,李冰也打开了车子后备箱,和张远山一起,拿出了六瓶矿泉水,递给了那五个学生模样的人。   对方见到了漂亮且气质高雅的赵婉儿和妩媚动人、具有熟女风韵的施丽娅,一下子都来了好感,接过李冰和张远山递来的矿泉水,拧开后仰脖便喝。   那五人喝过一大口清凉的水后,都不觉长吐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们都经过了长途骑行,一下子得到了休息,都显露出疲惫之相。   赵婉儿微笑着问道:“这位小兄弟,我叫赵婉儿,是从上海来这儿旅游的。请问你们几个人是当地人吗?我看你们像是大学生呢!”   那为首的人大声道:“赵小姐,你好!我叫曹建伟,是这个探险小组的队长。”他指着另三个男的道:“这位叫周科军,后面那位叫李建锋。呵呵,那两位女生叫张玲和邵丽霞。”   曹建伟又喝了一大口水道:“我们几个是兰州大学的大三学生,结伴骑行利用暑期到处游玩。眼见着即将开学,我们此行正是最后一站。在结束此次探险后,即将返回兰州。”   为了向同学们炫耀,他们还特意定做了一面旗,插在山地车后,上面书写了五个大字‘七星探险组’。   曹建伟告诉赵婉儿他们,此次探险之行,本不在计划内。他和那其他两个男生,在兰州大学里住同一个寝室,前天他们在骑车到乾陵游玩后,晚上在一个旅店内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   原来,他们寝室内一共住了四人,另一个同学是秦岭那一带的首阳山人。那同学名叫何杰,平素沉默寡言,和其他三位同学相对来说显得疏远些。   何杰并没参加他们的暑期骑车旅行计划,而是在放假后就回到了老家首阳山。前天晚上,何杰突然给他们发了一个电子邮件,告诉他们,在自己老家首阳山上,他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山洞。   据何杰说,他那天上得首阳山,因为无聊,在山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结果,在距离他家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从没发现过的山洞。   那山洞中挂满了钟乳石,景致奇特,让他一下子着了迷。他因为没带手电,也没敢深入,就在那个宽阔的山洞口看了好久,直到天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里。   因为他离开时,一抬头就发现了满天星斗中那特别明显的北斗七星,便自己给那不知名的山洞取名叫‘七星洞’。   何杰的电子邮件,一下子激发了其他五人的好奇心。曹建伟试探地问何杰,能不能带他们几个去那山洞探险,没想到平时很少说话的何杰,在电子邮件回复中爽快地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因此,这一行五人,才骑车向首阳山赶去。   施丽娅神往地道:“首阳山!我早就想去了,以前在西安读书时没去,后来毕业了,也一直没机会再去,倒成了我的一大遗憾。”   赵婉儿一楞道:“施姐,首阳山三个字我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首阳山是不是很出名也很好玩?”   施丽娅神往地说道:“首阳山据说因其列群山之首,阳光先照而得名。汤商未年、西周初的孤竹国君有二子伯夷、叔齐,相让嗣君,相偕至周。后他们闻得武王伐纣,叩马谏阴。因武王不听,遂愤而不食周粟。”   “伯夷和叔齐西行至首阳山,采薇而食,后饿死于首阳山。首阳山也因此而成为陇右名山,秦汉时期在此建立首阳县。‘饿死不食周粟’,成为古人心中的所赞赏的忠诚义士的形象之一。”   曹建伟佩服地看着施姐娅道:“刚才听赵小姐称你为施姐,不介意我也如此称呼吧?施姐,你好博学,真惭愧,我们虽然在读大学,历史却并没学好,还真不知这个典故!”   施丽娅微笑道:“我们也是出来游玩的,正没什么方向,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就一起结伴到首阳山如何?” ☆、第七百九十二章 深山借宿   听到施丽娅的请求,曹建伟一时难以做出抉择。他朝施丽娅呶了呶嘴,指了指自己的几个同伴,意思是他一人不能作主,必须得到大伙的同意。   那几个同伴倒是一阵欢呼,欣然应允。曹建伟笑道:“施姐,既然他们都没意思,我当然更欢迎你们了。我现在代表我们几位同学,欢迎各位加入我们七星探险小组。”   李冰心中暗暗咒了声:“真扯淡,果然是男女有别,婉儿和施姐出马,就这么轻易搞定了。”   他正暗自嘀咕着时,忽听得那领头的曹建伟说道:“施姐、赵小姐,你们几位是开车过来的,我们是骑山地车的,不可能一路同行。不如这样吧,我们互相交换下手机号,或者是电子邮件,甚至微信等,你们先行,约好地方,在那儿等我们,一起进七星洞探险如何?”   赵婉儿一阵欢呼,赶紧把自已和施丽娅的手机号及微信号和对方交换了下。   各自记好后,曹建伟带队正欲重新踩着山地车出发时,李冰大声叫道:“曹建伟,你还没说好我们在哪见面呢?”   曹建伟猛一踩车子,飞速骑行起来,头也不回地大笑道:“认识你们真高兴,你们先去吧,我同学何杰家就在首阳山脚下的小王庄上。”   看着飞速向前骑行的三男二女,李冰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发动车子,也向首阳山方向开去,经过那五个学生身边时,对方五人分别对他们做了个V的手势。   行驶了大半天,车子终于进入了首阳山地面。进入山区后,李冰集中了精力,小心翼翼地行驶在险要的山路中。   终于,他们看到了一个规模并不大的村落。天色已晚,李冰他们商定了一下,在这陌生的山区中,如果错过了这 个村,只怕还真找不着下个店了,因此一致决定,驱车进入小山村中歇息落脚。   车子拐到了村边,前面的道路再也无法行进。李冰他们跳下车来,看到一户人家门口,站着一个孩子,正远远地向他们观望。   李冰呵呵笑道:“根据经验,女同志好办事。婉儿,你和施姐还等什么呢?快去向那小孩子打听一下,要是我和张大哥、钱大哥上去,那孩子见到三个陌生人,只怕扭头就跑呢。”   赵婉儿和施丽娅抿口而笑,两人手拉手地向那个孩子走去。   到了那户人家门口,赵婉儿低下身问道:“小朋友,请问这里是首阳山吗?”   那孩子警惕地看着她们,隔了好一会才说道:“这儿正是首阳山!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那你们跑错了路,我们这儿没什么景点,山那边才有。”   赵婉儿嘻嘻笑道:“小朋友,我们没有走错路。景点都是人挤人,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几个是想进入深山来寻求下新鲜感的。”   那孩子似乎看到了怪物,不住地打量着赵婉儿,突然蹦出一句:“姐姐,你好漂亮!”   赵婉儿嫣然一笑道:“谢谢小朋友的夸奖,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赵婉儿,你可以叫我婉儿姐。”   那小孩道:“婉儿姐姐?这名字真好听。我叫王小石,村上人都叫我小石头。”   赵婉儿道:“小石头,你们村叫什么名字呀?你看看我们,人生路不熟的,可不可以在你们村上借宿一宿?”   小石头道:“婉儿姐姐,我们村叫小王庄。村上没有旅店,不过我们村长很好客,家里也有几个空房间,你们可以去问问村长。”   “小王庄?”,赵婉儿惊讶地叫了出来,看了一眼施丽娅道:“施姐,没想到这么巧,我们竟然直接找到了小王庄。”   两人欣喜不已,赵婉儿使了个眼色,仍和小石头聊着,施丽娅心领神会,赶紧跑到李冰他们身边。   当李冰他们得知眼前这个深山里的小村庄,正是小王庄时,也是惊喜不已。施丽娅从车里取出袋包装精美的饼干,和李冰几个一起来到了小石头面前。   看到车上又下来三个男的,来到自己面前,小石头显得有些惊慌。施丽娅赶紧把手中的饼干放到了小石头手上,和颜悦色地道:“小石头,他们三个也是我们的朋友。这袋饼干,姐姐送给你,喜欢吗?”   生长在深山中的小石头,陡然见到这么精美包装的饼干,看着上面的图案,不觉咽了口口水。   赵婉儿赶紧道:“小石头,你看看天快要黑了,能麻烦你带我们到村长家去吗?”   拿着饼干的小石头,这时显然已经对众人不再心有戒惧。他乐呵呵地道:“谢谢姐姐!你们跟我来吧,村长家房子很大的,在村子最西面。”   小王庄的房子,依山而见,几乎没有相连在一起的人家,而是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相对平缓的小山坡上。   走了一段路,小石头指着最西面的一户人家道:“你们瞧,那就是我们村长家。”   还没走到门口,小石头已经嚷了起来:“王爷爷,在家吗?有几位外地来的客人想借宿在你家。”   众人刚走到门口,从屋子里已经走出了一位满脸皱纹特显和蔼的老人。那老人边走出来边叫道:“小石头,你是不是又把迷路的外地人带到我家来啦?”   李冰赶紧上前,恭敬地道:“王大爷,听小石头介绍你是这个小王庄的村长,为人很热心。我们几个,是从上海过来的,准备进山探险。这山里一路过来也见不到旅店什么的,我们能借您老家里借一宿吗?”   李冰生怕遭到拒绝,不待村长开口,赶紧摸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塞到村长手中道:“王大爷,您老放心,我们不会平白打扰您的。这几百元钱,就算是我们今天的住宿费,还得烦请王大爷给我们准备一下晚饭,我们几个可都快饿死了。”   村长脸露不悦之色,把钱塞还到李冰手中,不满地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啊,就是这个样子。出门在外,谁都难免有个不方便的时候。我们山里人都热情好客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着在我家里住下来吧。要是给我钱,这是给我王来喜脸上抹黑呢。” ☆、第七百九十三章 山村空房   李冰再三恳求村长收下,可村长坚辞不受,甚至还显得很生气,说是若再这样,他便不欢迎几位借宿了。   李冰无奈,只得收回了钱。他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妥,抽出一张百元钞对村长说道:“王大爷,既然你不肯收我们的借宿费,那我们也只能听您老的了。不过这张钞票您老得收下,我们求顿晚餐,总不能白吃吧?”   村长哈哈笑道:“ 我们山里人,请客人吃饭都觉得是一件光彩事,从不会有人收客人饭钱的。你快收起来吧,不然我可真要生气了。”   他回头叫道:“老婆子,你再加碗米,今天有客人来了,得多煮些饭。”   屋子里面有个妇人也高声回了句:“老头子,知道啦!你让客人们坐坐,我这就烧几个菜去。”   村长回头对着李冰他们说道:“你们城里人,来我这儿,也没啥好招待的。家里有蜡肉,还的一只野兔,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我让老婆子做给你们吃。”   李冰等人大喜,赵婉儿俏皮地故意舔了一下嘴唇道:“哎呀,王大爷,瞧您说得我都要流口水了。谢谢王大爷啊!”   张远山乐呵呵地道:“李冰,车钥匙呢?给我!”   李冰疑惑地道:“张大哥,你怎么会要车钥匙?你又不会开车,搞什么鬼啊?”   张远山哈哈乐道:“我是不会开车,可晚上要请王大爷喝酒,没钥匙,我怎么能拿到后备箱中的五粮液呢?”   李冰这才明白过来,笑嘻嘻地把钥匙递给了张远山。村长惊讶地道:“你们城里人真有钱,喝得起这种高档酒。这种酒,我只是出山时看到广告牌上写着,听人说可贵着呢!我还以为这辈子没口福吃喝到这种好酒了,没想到你们车子上有。得,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今晚就厚厚老脸,沾沾你们的光,尝尝这种好酒是啥滋味。”   李冰赶紧陪着笑脸道:“王大爷,看您老说哪儿去了!今天是我们沾光,不仅您老不收我们的住宿费,还提供美味的野货给我们做晚餐,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大家互相客气了一番后,赵婉儿问道:“王大爷,您老看看,我还背着包呢。能不能先带我们去休息的房间,我把行李先放下呢?”   王大爷一楞,随即乐呵呵地道:“那敢情好!你们跟我来吧,可不要嫌弃我山里人家脏啊!”   村长领着众人,穿过后面的厨房时,看到村长的老伴正在砧板上剁着蜡肉,几个人都赶紧打了个招呼。   村长领着他们出了厨房,李冰他们才发现,村长家果然后大,除了前面那两间屋子,厨房后面还有个很大的院子,最后面还有三间屋子。   村长带着他们走到中间的一个房间道:“你们就住在这个房间吧,我和老伴的住房就在前面,夜里要是要开水什么的,尽管叫我。”   施丽娅问道:“王大爷,这儿有三间屋子,中间这个屋子给我和婉儿住,还是给李冰他们住?”   村长一楞,随即道:“西面那个房间,堆满了柴禾杂物,不能住人的。你们五个人,都是一起的,也不要见外。两位小姐就挤挤住在床上,中间有草帘子可以挂上,你们三位男的,就用稻草铺一铺,打个地铺将就一下吧!”   赵婉儿急道:“王大爷,这怎么行?东面那个房间住着人吗?叫李冰他们三个住到那个房间去吧!”   村长叹了口气道:“东面那个房间,原本是可以住的,也是光线最好的一个房间,可现在不能让你们住了。”   赵婉儿惊奇地道:“王大爷,这是为什么?难道还有其他人已经在这儿投宿了?”   村长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房间倒是空着,就是不能住人了。”   赵婉儿仍是好奇地问道:“王大爷,这是为什么呢?我们能过去看看吗?”   村长道:“好吧,你们来看看就明白了。”   他把众人带到东面那个房间,打开门后,众人都觉得惊讶极了,房间中空空如也,连一件家具也没摆设。   看着众人疑惑的神色,村长指了指门口道:“你们看到了吗?围墙边还有条排水用的阴沟!”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借着微弱的光线,果然看到了一条尺许宽的小沟。   众人大惑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这条排水阴沟与那个房间不能住人有什么联系。   村长突然道:“你们闻到香味了吗?我那老婆子已经做好了饭,你们远道而来,已经饿坏了。不如我们现在去喝酒,连吃边谈。”   大家应了一声,顿觉饥肠辘辘,都跟在村长后面,回到了前面那排屋子中。穿过厨房时,大家被那诱人的香气一勾,都不觉肚子中咕咕地响了起来,都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回到堂屋中,那张老旧的八仙桌上,已经摆放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   张远山打开了酒瓶,村长一把抢过,放在鼻子边闻闻,连声赞道:“果然是好酒啊,比我自己酿的酒香得多了。”   他给自己和大家都倒了一杯,张远山见瓶子已空,又开了一瓶,笑嘻嘻地对村长道:“王大爷,我们这次带来三瓶酒。这两瓶今天夜里我们就喝了,留下的一瓶,送给您老慢慢品尝。”   村长大喜,连声感谢。他举起了酒杯,向众人做了个敬酒的手势,仰脖一口喝干,砸巴着嘴唇,连声赞叹。   赵婉儿莞尔一笑道:“王大爷,你还没给我们讲讲为什么那个房间中不能住人呢!”   村长叹口气道:“你们不知道情况!那人房间是我这个屋子里最好的,原本是我儿子和儿媳住的。他们俩外出打工了,已经有一年多没时间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一个多月前吧,有一天我早上起来,突然发现那房间门大开着,许多家俱都倒在院子中,七歪八斜的。”   “我开始还以为碰到了蟊贼,心中吃了一惊,赶紧进房间察看。这一看下,可把我看傻眼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夜半水灾   村长王来喜无奈地告诉李冰等人,他看到儿子和儿媳房间中的门大开着,家俱都七歪八斜地挪到了门口的院子中时,一下子惊呆了。   可是他细细察看了一番,又并没发现在盗贼光顾的迹象,因为并没有少了些什么。   王来喜心中疑惑,看到地面上湿辘辘的,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他把家俱搬回了房间中,又找了把新锁,把那房间门锁好。   当天夜里,想着心事的王来喜和老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   深夜时,两人开始迷迷糊糊了起来。忽然,他老伴轻轻地推了一下王来喜道:“老头子,你听到什么怪声了吗?”   王来喜其实早已听见,只是心中害怕没敢说出来。听到老伴这么一说,他悄声道:“老婆子,你听那声音,是不是儿子房间那边传来的?”   他老伴惊恐地点了点头,紧紧地抱住王来喜。王来喜也害怕得瑟瑟发抖,可山里人本就穷,创点家当也不容易,他更担心真的是有蟊贼前来偷盗。   王来喜硬头头皮,大头胆子故意大咳了一声。没想到,他一咳之下,那种怪声突然消失了。   这下,王来喜更相信,那怪声不是有鬼,而是真的有贼来了。他那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操起早已准备好放在床边的一根木棍,紧紧地捏在手中。   没想到,那怪声稍停一下,又想了起来。王来喜心疼那些财物,可又不敢真的面对贼人,毕竟他年事已高,如真的碰上了贼,与其交手,肯定吃尽大亏,甚至还可能老命不保。   他想起了俗语‘做贼心虚’,心中暗暗给自己鼓了鼓气,接着又咳了一声。那声音又停了下来,王来喜不敢怠慢,赶紧点亮了煤油灯。   灯光一亮,王来喜的胆气顿时壮了不少。他甚至开始哼起了山村小调,他老伴明白,这是王来喜在给自己壮胆。   王来喜故意大声道:“老婆子,煤油灯内没多少油了,儿子房间中是不是还有一桶啊?”   他老伴莫名其妙,脱口而出道:“老头子,煤油没放在儿子房间中啊!”   王来喜不由得摇了摇头,仍是大声说道:“老婆子,那我怎么没有找到?我记得儿子房间中好象还有一桶,我穿穿衣,去找出来。”   他老伴这才明白,老头子这做法,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故意讲给那贼人听的,目的就是把贼人吓走。   王来喜一边哼着歌,一边故意把手中的木棍在地上敲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儿子房间中再无任何动静,王来喜这才硬着头皮,左手提着煤油灯,右手握着木棍,穿过厨房,向院子中慢慢磨去。   院子中静悄悄的,只有些夜虫偶尔鸣叫几下。王来喜看到儿子的房间门关得紧紧得,不由得大松了口气。   当松了口气,他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得。他吃惊地看到,儿子的房间中,正在汩汩地向外淌着水。   儿子房间中怎么会有水?王来喜吃惊极了。好在门锁没撬动的痕迹,又不见院子中有任何可疑的东西,王来喜才壮着胆,抖索着摸出了儿子房门上的钥匙。   当他好不容易打开儿子房间时,一大股水流突然冲了出来,把王来喜吓得‘哇、哇’乱叫,一下子跌倒在地。   闻听得老头子的叫声,王来喜的老伴急了,再也顾不得害怕,从屋子里冲到了院子中,大叫道:“老头子,你怎么了?”   院子中一片漆黑,他老伴吓得哭了起来,却听得黑暗中王来喜哼哼了几声。但听得王来喜叫道:“老婆子,我没什么事,给水冲出来滑了一跤。油灯没了,你赶紧找来火柴点上。”   王来喜的老伴这才稍稍放心,嘟囔道:“唉!也不知我们这深山里什么时候能通上电。看看山那边,原来比我们这里还要穷,只因为开发成了景区,现在不光有了电,还有电视机、洗衣机什么的。人家那的日子过得红火啊,真让人羡慕。”   王来喜苦笑着从地下站了起来,他明白,老伴自言自语,也是在给她自己打气。王来喜活动了一下筋骨,还好,竟然没有受伤,除了湿辘辘的,身上没有任何不适感。   这时,他老伴也擦亮了火柴,来到了王来喜跟前。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滚在地下的煤油灯,所幸的是,玻璃煤油灯上,仅是外面的玻璃挡风罩破碎了,瓶体仍是完好无损,里面还有小半盏煤油。   当煤油灯再次点亮时,老夫妻俩吃惊地发现,儿子房间中那些木头家俱,竟然都挪到了房间门口。   房间的地面上,仍在缓缓向外流淌着清水。很显然,是儿子房间中发了大水,把所有家俱都浮了起来,移到了门边。   幸好今天王来喜给房间上了把新锁,这才没把家具冲出室外。   王来喜宅子中的奇闻,很快传遍了整个小王庄。更奇妙的是,几乎每天夜里都发生相同的事,只要夜里有人走近那房间,里面便没什么动静。   王来喜不得不把所有家俱搬出了那间房间,堆放在了最西面那个堆杂物的房间中。   一时,王来喜的屋子中闹鬼的传闻迅速流传了开来,小山村中顿时人心惶惶。   在一次乡镇干部例行下乡时,来到小王庄上,听说了这件怪事。乡镇府的领导对此事相当重视,为了安抚民心,乡镇领导把此事写着了报告,向上级部门汇报。   这件事顿时引起了轰动,不仅是县里重视,而且还引起了省地质勘察专家的兴趣。   在多个部门联合组成的考察小组进驻小王庄后,动用了许多设备,甚至安装了监控,都没有找到村长王来喜儿子房间中莫名其妙发大水的原因。   后来,还是地质部门的专家给出了一个答案,这才让这一调查划上了句号。地质专家解释说,山体中容易蓄发地下水,一旦条件成熟,地下水便会渗出地表,汇聚成山洪。   王来喜儿子的房间,可能正巧建立在地下水溢出地表的薄弱处,因而才会时不时地渗出大量积水,最终使得所有家俱浮动起来。 ☆、第七百九十五章 小院灰影   至于地质专家的解释,虽然显得有一些道理,可人们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在专家们撤走后,王来喜悄悄地每日在儿子房间门口烧些纸钱。由于那房间中已经没了任何家俱,再次发水时,也听不到那种奇怪的声音了,王来喜和老伴见也没什么危险,倒渐渐习惯了起来。   听完村长王来喜那近乎离奇的叙说,众人都不禁大奇。赵婉儿惊讶地道:“原来王大爷不让我们住进那个房间,居然竟然有这种怪事。幸亏王大爷不让我们住进去,要不然晚上睡梦中,人都漂了起来,那可怎么办哦。”   大家一阵哄笑,施丽娅忽然俏皮地道:“王大爷,你在你儿子房间门口经常烧纸,那你还不如请我们张大哥出马呢!或许张大哥一出手,你儿子房间中从此就不会再发大水了。”   王来喜惊讶地道:“真的?张兄弟难道是仙人?”   施丽娅掩口轻笑道:“他才不是什么仙人呢,是道士,捉鬼画符是他的本行,本领可高强着呢!”   张远山正喝着酒,给施丽娅一说,一口酒‘噗’地一下喷了出来。他抹了抹嘴唇道:“施姐,别寻我开心了!”   谁知王来喜一把拉住张远山的胳膊道:“张兄弟,你果然是道长么?你们今天来我家借宿,看来是和我家有缘,那是我家的福气啊!张兄弟,老汉今天厚厚脸皮,无论如何也得麻烦张兄弟帮帮这个忙。”   张远山沉吟了一下,王来喜连忙说道:“张兄弟,老汉虽然是山里人,家里很穷,可在这个小山村中,还算条件比较好的了。何况我儿子儿媳在外面打工,也寄回了不少钱。张兄弟只要肯帮我这个忙,老汉虽然不能拿出多少钱感谢张兄弟,五百元钱我老汉还是拿得出的。”   听得村长这么说,李冰赶紧道:“王大爷,看您说到哪了啊?我们来投宿,你都没收我们一分钱,连晚饭钱都不肯收,都让我们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张大哥帮你的忙,怎么可能会收您老一分钱呢?”   众人大声附和,张远山沉吟道:“王大爷,不是我不肯答应,而是我考虑到了,连地质专家都给出了答案,我要是再提起开坛作法,这恐怕不大合适。得,既然王大爷非得请我帮忙,那这个忙我帮定了。您老可千万不能给钱,不然我倒象一个骗钱的江湖道士了。”   众人哈哈大笑,王来喜满心欢喜,赶紧对着厨房叫老伴出来。老俩口自是欢天喜地,问张远山要他们准备些什么。   张远山想了一下道:“什么也不要准备!或许事情就如地质专家所说,我们只是瞎忙乎。就算真的有什么在作祟,也没任何害人的迹象,不可能是恶鬼。所以,我想今天晚上先看看情况,要真有什么鬼怪,那我明天正式开坛作法,还两老一个平安。”   王来喜老俩口感激不尽,张远山问道:“王大爷,这屋子里发水,一般是在什么时候?”   王来喜答道:“好象是在夜里十二点过后吧!”   张远山沉吟道:“那倒可能真有些古怪在内,子时,阴气正重时。这样吧,待会咱们喝好酒后,你们都呆在王大爷的房间内不要出来,我一个人到院子中,开阴阳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众人等,既欢天喜地,又充满了紧张,更有一分期待。酒足饭饱后,王来喜给大家各泡了一杯山里的野山菊茶,他老伴则在厨房里洗涮碗筷。   忙乎完后,眼看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众人都按照张远山的要求,躲进了王来喜的房间,皆不出声。   张远山打着饱嗝,信步走入了庭院中。他打着手电,照到院子中有块很干净的磨刀石,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张远山熄灭了手电,抽出一枝烟,点燃后静静地坐在磨刀石上,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张远山突然警觉了起来。他清楚地听到了,那个房间中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张远山赶紧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柳叶,用黄牛泪擦了一下,在眼皮上涂抹了几下。   他睁开眼前,吃惊地发现,院子中那个房间的门口,有两个忽隐忽现的灰色影子在慢慢飘动。   微弱的星光下,张远山看到那房间门缝里,开始向外流淌出水来。那股水不断地流向围墙边的那条深深的阴沟,似乎源源不竭,毫无停止的意思。   张远山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死死地盯住那两个灰白的影子,右手悄悄抄起了桃木剑。   张远山右手中捏了几张符纸,突然撒向那两道灰色影子。   那两道灰色影子一下子失去了踪影,张远山正心疑间,那两道灰色影子又出现了。他霍地一声从磨刀石上一跃而起,挥舞着桃木剑正欲砍向那两道灰影子时,没想到那两道灰影竟然开了口。   张远山停止了劈杀,他见那两道灰影虽然是鬼魂,却并无一丝戾气,当不是恶鬼。又听得鬼魂开口,似是有求于自己,这才收住身形,且听那两个鬼魂想要和他说些什么。   众人躲在王来喜的房间中,透过窗户看到张远山那怪异的行动,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   只听得张远山似乎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可又听不清他在讲些什么,都大感讶然。李冰轻声道:“大家别出声,张大哥肯定是发现了这房间门口有鬼魂,可能在与鬼魂交流着什么,千万别惊动了鬼魂。”   王来喜老夫妻俩一听李冰之言,顿时唬得脸色发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差点叫出声来。   众人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注视着张远山的一举一动。只见张远山自言自语了一会后,突然高声道:“你们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了,放心去吧,一定帮你们办好这事。只是阴阳殊途,你们的心愿得到满足后,切记再也不要出来,免得惊吓了阳世之人。”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呜呜声,显得十分飘渺,越来越远,直至最终完全消失。   张远山咳了一声道:“没事了,大家睡觉吧!有些事,明天再作计较!” ☆、第七百九十六章 水淹土坟   天刚蒙蒙亮,李冰等人正睡得香甜,赵婉儿和施丽娅已经起床了。   赵婉儿拉开房间中间隔着的草帘,看着还躺在地铺上呼呼大睡的三个人,不禁心中暗暗好笑。   她揪了一下李冰的耳朵道:“喂!李冰,快起来吧!你们这样睡着,我和施姐怎么走得出去?”   李冰哎呀一声,疼得呲牙咧嘴醒了过来,张远山和钱一多也被他们闹醒,都睁开了眼。   张远山一看天色,呵呵乐道:“还是小时候很穷的时候睡过地铺了,用稻草铺着,睡得可踏实了。这一觉真香甜啊,人顿觉精神多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中,已经把地上铺着的稻草收起,来到了院子中。   他们刚出院子,就惊讶地发现,村长王来喜已经站在那儿等着他们了。一看到众人出来,王来喜迎上前道:“张道长,太感谢你们了。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们打好了洗脸水,赶紧洗个脸,我老伴已经给你们做好了早饭。”   众人早已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一时间都觉胃口大开。赶紧随着王来喜来到门口的水池边刷牙洗脸。   那个水池和许多山里人家一样,也是用竹筒接着山上流淌下的清泉,让众人顿觉凉爽无比、精神百倍。   村长的老伴,已经在桌子上摆放了七八碗煮鸡蛋,还有一大盆水煮红薯。众人狼吞虎咽,不一会就如风卷残去般,把桌子上的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众人吃好,村长老伴这才收拾碗筷回到厨房中。王来喜赶紧问张远山道:“张道长,昨天夜里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道:“王大爷,你可别害怕。你家里莫名其妙发大水,还真是有鬼魂在闹事。不过你放心,那两个鬼魂不会害你们的,只是折腾一下而已。”   王来喜顿时脸色发白,惊惧地道:“张道长,还真是鬼魂在作祟啊?这可真奇怪了,鬼魂怎么会来到我家的啊?”   张远山淡淡地道:“王大爷,你家的祖坟是不是在村西?能带我去看看吗?”   王来喜一楞,疑惑地道:“张道长,你真神了,竟然算出我家祖坟在村西。”   张远山道:“王大爷,你叫几个村子上的年轻人跟我们到村西,看看你家祖坟。”   王来喜紧张地道:“张道长,难道我家里的怪事,是我家祖坟风水不好?”   张远山神秘地道:“王大爷,别问那么多了,到了那儿,你自然会知晓。”   王来喜不敢怠慢,赶紧到村子上叫了几个后生,跟着张远山一行人,向自己家祖坟而去。   来到王来喜家的祖坟前,张远山四处看了看,指着其中一座稍大的坟道:“王大爷,这座坟里安息的是不是您老的父母?”   王来喜‘嗯’了一声,张远山道:“这就是了,王村长,我告诉你吧。你家里的怪事,就是你父母的鬼魂搞出来的。”   王来喜大吃一惊,紧张地问道:“张道长,这又是为什么呢?我可是年年好几次来祖坟上祭拜的,可他们为什么还要回家闹得这般折腾呢?”   张远山道:“昨天我开了阴阳眼后,见到你家儿子房前,飘来两个鬼魂。不一样,你儿子房间中就冒出了大水,顺着门缝流淌出来。我正准备打散那两个鬼魂的魂魄,他们突然向我求饶,告诉我,他们是你父母的亡魂。”   众人都惊奇地‘啊’了一声,张远山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看他们并没什么戾气,也没伤人之意,就没打散他们的魂魄。他们告诉我,回家里闹事,是因为他们的阴宅住得苦不堪言,偏偏你又不懂。人鬼殊途,他们又不能明白告诉你,这才在你儿子房间中作怪,发起了大水。”   王来喜吃惊地道:“张道长,我父母的阴宅是不是风水不好,所以他们才责怪我?”   张远册指着那座坟道:“此处看似面南向阳,风水不错。可底下有条暗河,实属阴气重之地。你父母下葬之时,表面上并没什么异样,可实质因为底下的暗河原因,阴气很重,因此,他们的魂魄一直不能投胎。”   “这倒也算了,可是几年过去后,那暗河慢慢冲蚀了墓地下方的土,掏出了一个大洞。现在,暗河中的水已经倒灌入坟内。你父母的鬼魂为水所困,苦不堪言,恨你不给他们迁坟,这才来到你家屋子中闹事。他们发起大水,其实就是暗示他们在饱受水灾之苦啊!”   王来喜及村子上几个年轻人,都吃惊地瞪大了眼。张远山微微笑道:“王大爷,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如果你不信,那我也没什么法子了。只是我答应了你父母的要求,如果不帮他们办好,只怕以后闹得更凶。”   王来喜一楞,赶紧道:“张道长,我怎么敢不相信您啊?你给我说说,要怎么办?”   张远山道:“那好,你现在回家,想办法准备一些祭品。当然,符纸、蜡烛啥的,我都有,你只有准备一些吃的,和两盅酒,在你父母坟前拜祭一番。然后我们就动土开坟,把你父母尸骨取出,重新觅个向阳干燥之地再次安葬就可了。”   王来喜不敢怠慢,赶紧跑回家中准备。张远山也从包裹里取出香烛、纸钱,在坟前祷告了一番烧化。   王来喜和老伴提着一包瓜果菜肴和一瓶酒,也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坟前。他们按张远山所说,在坟前摆好祭品后,张远山开始闭目念咒。   不多时,张远山睁开双目道:“王大爷,可以开始了!”   两个后生跑回村中,扛来几把铁锹,在张远山的指挥下,几个人开始挖土刨坟。   当太阳升至树梢时,土坟已经被刨开,两口已经掉漆的棺材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细看之下,无不暗暗称奇,两口棺材竟然都浸泡在积水中。   众人费了好多气力,才把两口棺材弄上了地面。坟坑内,果然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水流湍急,还隐隐能听到流水声。 ☆、第七百九十七章 峰回路转   忙碌了一上午,张远山重新帮王来喜择好祖坟位置后,王来喜及几个后生才把祖坟再次安葬好。   众人松了口气,回到了王来喜家。   趁村长老伴在忙着给大伙做饭时,李冰问王来喜道:“王大爷,向你打听个人。小王庄上,是不是有个叫何杰的大学生?”   王来喜一楞,想了一下道:“没听说过!我们小王庄上的人,没有一个姓何的,何况我们这村子因为闭塞,还从没出过大学生呢!”   村长王来喜的答复,大出众人意料。李冰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我听错了?”   王来喜不明白李冰在说什么,莫名其妙地看着李冰。赵婉儿想了一下道:“应该不会错啊!我也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七星探险小组队长曹建伟说,他们来首阳山探险七星洞,是小王庄上的同寝室大学同学何杰联系的。”   大伙都点了点头,都齐齐把目光对准了王来喜。可是,王来喜再一次肯定的答案,让众人顿感失望极了。   施丽娅忽道:“王大爷,那这首阳山四周,还有没有另一个小王庄?”   王来喜仍是摇了摇头道:“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除了我们这里叫小王庄外,还从没听说有另个小王庄!”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心中暗思:难怪是曹建伟在撒谎?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似乎没这个必要吧?   李冰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我认为,我们要找的七星就是曹建伟组建的那个七星探险小组。既然他说他们先得去小王庄和同学何杰会合,在他带领下探险七星洞,那为什么我们在小王庄上打听到根本就没何杰这个人吗?”   张远山也道:“对,李冰,你是不是认为,小王庄上既然没这个人,而曹建伟又明明白白地说来找小王庄上何杰同学的,这事变得蹊跷起来,更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七星吧?”   李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手表道:“按他们骑行的速度,应该明天晚上就能到了。要不这样,王大爷,我们能不能再在你家多呆一晚?”   王来喜连声道:“你们帮了我家一个大忙,正愁没机会报答你们呢!不要说住一晚了,就是住一年,我王老汉都欢迎啊!虽然我这里穷,没什么好招待大家,可只要大家不嫌弃我家的粗茶淡饭,欢迎大家多住些日子。”   李冰连声表示感谢,王来喜笑着道:“张道长已经解了我家一个大麻烦,如今我儿子那房间可以住人了。吃好饭后,我把西厢杂物房内的家具搬回那房间中,这样你们就可好好休息了,免得再用稻草打上地铺了。”   李冰笑嘻嘻地道:“那太感谢王大爷了!张大哥、钱大哥,下午帮王大爷搬家俱的事,就麻烦你们两位了。施姐呢,留下帮我们三个整理下房间,我和婉儿出去一趟。”   赵婉儿不解地道:“李冰,你要带我去哪呀?”   李冰摸出手机道:“你们看,在这里手机没信号,联系不上那个七星探险队。再说了,这儿又没通电,我们的手机里的电都快用完了。我和婉儿驾车回到进山时的镇子上,把电充足,再联系一下曹建伟。当然了,婉儿还得好好采购一番,采办好我们住在这里几天的食物。”   众人一致赞同,饭后,李冰便驾车,带着赵婉儿返回来时的上镇。   到了镇子上,李冰先陪着赵婉儿采购了一大包真空包装的熟食和方便面等,再来到网吧中,上网,并给手机充电。   赵婉儿刚打开电子邮件,就收到了一封曹建伟发来的邮件。   曹建伟告诉他们,他们几个,大概还有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到小黄庄。看到这里,赵婉儿才恍然大悟,惊喜地对李冰道:“李冰,怪不得小王庄上没有何杰这个人,原来是我们听错了。江浙一带,王、黄不分,原来他们说的是小黄庄而不是小王庄。”   李冰也大为惊喜,赶紧拨打了曹建伟的手机。可拨打了几次,传来的始终是无法接通的盲音。   李冰道:“婉儿,一会充好电后,我们就赶紧回去吧。看样子,他们几人已经骑车进入了山区,这才没了信号拨打不通。”   两人回到小王庄后,大伙都惊喜不已,恨不得马上前去寻找小黄庄。   王来喜苦苦相留,说自己心中仍是没底,好说歹说非要众人留下再住一宿,如果夜里儿子房间中不再发大水,那就表明真的平安无事了。   李冰算算时间,这当儿可能曹建伟一行人还没有到达小黄庄,便一口应允了下来,答应王来喜住一宿再走。   王来喜大喜,告诉李冰道:“要说这个小黄庄么,我还真的到过一次。小黄庄在山那边,比我们这里更闭塞。可他们运道不错,赶上政府开发景区,把他们那也划在景区内了。虽然那边还没建设好,可已经通上了电灯,比我们这里强得多了。”   李冰问道:“王大爷,那小黄庄上是不是有姓何的人家?”   王来喜想了一下道:“这个我倒真不清楚了,或许有吧,小黄庄和我们这个小王庄不一样,村子较大,有好多户别的姓,不全都是姓黄的。”   众人感到希望越来越大,心情也都大好起来。   一夜无语,第二天众人早早起床,打点行李。见儿子房间中果真没有再发大水,王来喜的心也完全放了下来。   他和老伴取出山货,做了顿丰盛的早餐。李冰等人吃完早餐后,这才告别了王来喜,驾车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向山那边开去。   好不容易打听到小黄庄的位置,令他们失望的是,车子再也无法开进小黄庄了。   李冰只得把车子停在小镇的停车场上,和众人做好充足的准备,打点好行囊,这才打起精神,向远在三十公里外的大山深处的小黄庄而去。   一路上风景迷人,向众人呈现出一种他们很少见过的原生态的迷人景致。众人饱了眼福,却苦了双腿,一个个显得疲惫不堪。 ☆、第七百九十八章 世外桃源   刚爬上一个山头,众人一下子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群山环抱中,一个规模颇大的山村出现在众人面前。   各户人家依山而建,就连大门的朝向也各尽不同。一条曲折的溪流从村庄中绕过,张远山看了一会,突然惊讶地道:“你们看,那条穿过村庄的河流,象不象是北斗七星?”   众人瞪大眼睛凝视了好久,都不禁惊叹起来,膜拜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整个村庄被那条溪流分成东西两半,西面的人家相对少些。   众人兴奋地沿着山间小路向那村庄奔去,不多时,就见到了路边歪歪斜斜地立着几根电线杆。一块油漆未干的木牌立在山道边,上面醒目地写着“小黄庄欢迎您!”   还未到村口,就远远见到一个女人迎了上来。众人正待相问,那女人却抢先开了口道:“你们几位是从城里来的吧?欢迎到我家住宿,不但有电,还有卫星电视可以看呢!”   施丽娅惊奇地道:“这里也有卫星电视?你家开的旅馆吗?”   那女子约摸三十左右,打扮艳丽,还涂抹着重重的口红,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俗气。她咯咯笑道:“哟!你们几位可不知道,我们这小黄村虽然纳入了景区范围,可还没怎么开发。除了我家开了一家旅馆,这小黄庄上可再没第二家可供你们歇息了。”   她指着路边那几根电线杆道:“看到了吗?我家就在村口,第一家通上了电。其他人家还没来得及通上电呢,在这里车子不能进来,通电全得靠人力从山外拖来这些器材。我家那口子,原来在外面打工的,看到家乡要开发了,他脑子灵活,索性先把我家改成了旅馆,不再外出打工了。”   “我家那口子知道你们城里人进山玩,是图个新鲜。这山里白天对你们城里人是有吸引力,可到了晚上,你们就不习惯了。因此,他还从外地买了个卫星电视回来,供在我家住宿的城里人收看。”   大伙这时也注意到了,村子最口头的的一户人家,门面装修一新,房顶上还真挂着只锅子似的卫星天线。   正在看着时,那女子拉起赵婉儿的手道:“这位小姐好漂亮!别犹豫了,快来我家住吧!”   她边说边拉着赵婉儿的手往前走,众人相视一笑,心想在这里可能也真的没什么选择,都加快了脚步,跟着那女子向村里走去。   在路上那女子介绍道:“你们进山,最起码也得住两三天吧?白天你们尽管出去玩个开心,晚上回到我家,热水热菜都给你们准备着呢!村里人都叫我三姐,你们也叫我三姐吧!”   来到了三姐的家门口,众人停下了脚步打量了一番。三姐的家是一座三层楼的瓦房,明显看得出这屋子搭建完没多久,墙上露出一块块山石,并没有涂上石灰。   门口挂了块木头匾额,上面歪歪斜斜几个大字:小黄庄大酒店。众人都不觉哑然失笑,张远山打趣道:“三姐,你这大酒店收费贵不贵啊?”   三姐笑道:“哎呀!这位大哥,刚才听你们说话间你姓张吧?张大哥,我这儿,一个房间六十元一晚,这可不算贵吧?”   李冰忙道:“三姐,这么便宜啊?那我们肯定住在这儿了。三姐,山里有什么好吃的,你可得多给我们做点哦!”   三姐笑得花枝乱颤:“哟!这位小兄弟真会说话!你们放心啦,我家那口子说了,城里人现在时兴吃些山货什么的。我们这个村子很穷,见到我家开了旅馆,经常有城里来的人入住,乡亲们都喜欢把山货送来我这儿换几个钱。”   赵婉儿故意舔了舔舌头,砸巴一下嘴道:“那太好了,我们又有口福了。三姐,快到我们进去吧,我得把行李放下好好休息一下,爬了大半天山,都快累死我了。”   三姐连声道:“好!正好这几天没人来,二楼和三楼的房间都空着的,你们自己挑几个房间住。一会我就给你们做晚饭,不光有野鸡野兔什么的,还有我们自家酿造的米酒!”   张远山嘿嘿道:“三姐,不要那么多房间!我们五个人,只要两间房就够了。安排我们住在三楼吧,也好凭高看看山里的风景!”   三姐嘟囔道:“唉!你们城里人真精明!那好吧,就安排你们住三楼的两个房间。今天发山洪了,可能不会有人再来了,另几个房间只得空着了。”   李冰一楞问道:“三姐,发山洪了?”   三姐道:“是呀!你们进村前应该看到了,我们这个小黄庄,四面环山,只有这么一条进出的小山路。整个村庄被中间那条峡谷分成两半,平时么可以从峡谷中来往,一到发山洪,路就阻断了,村西和村东的人就再也不能来往了。”   李冰惊讶地问道:“村子中那条河流是峡谷?我还以为是小溪流呢!”   三姐笑道:“你们城里人啊,不知道山里的情况。你从山顶上看到的是一条小溪流,其中是一条很深的峡谷。”   李冰问道:“三姐,你们这村里,有没有一个叫何杰的大学生?”   三姐诧异地问道:“你们认识何杰?看你们的年龄,除了这位赵小姐,你们可都不象是他的同学啊?”   李冰眼珠一转道:“三姐,还真让你说着了,这位赵小姐,正是何杰的同学。她听了何杰说起山里的美景着了迷,非逼着我们几个朋友陪她一起来这儿游玩!”   赵婉儿在李冰身后,狠狠地掐了李冰一把,把李冰疼得呲牙咧嘴。看着李冰奇怪的表情,三姐疑惑地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饿坏了?我一会就去给你们准备晚饭。对了,你们这几天都见不到何杰了,他家住在村西,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啊!”   李冰失望地问道:“三姐,那有没有办法绕过这峡谷到村西去?何杰和我们约好了,在等我们呢!”   三姐笑道:“办法有啊!你们插上翅膀就能飞过去了!呵呵,谁让你们不早点来呢?今天早上还没发山洪,现在可没办法了,你们就耐心在我这里住上两三天,山洪一退,就能通过峡谷到村西去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深山夜话   李冰等人正在呼呼大睡时,忽听得一阵嘭嘭的敲门声传来。三姐扯着嗓子吼道:“喂!大家起来吧,晚饭已经烧好了,赶紧下楼来!”   几个人懒洋洋地刚出房间,立即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不禁食欲大动,赶紧冲向楼下。   走进那个装修简易的餐厅,看着满满一桌野味,大伙都顿觉馋涎欲滴。   三姐捧出一个大坛子,搁置在身后的桌子上,刚一打开,一股米酒清香味立即传遍了整个房间。   众人就坐,品着那甜甜的米酒,吃着那满桌的野味,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施丽娅热情地道:“三姐,你还站着干什么?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这么多菜了,不用再烧了。”   三姐嘻嘻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山里人,挣点钱不容易,自己可舍不得吃哦。”   施丽娅笑道:“三姐,你这话说得!现在是我们请你一起吃饭,这满桌好菜,都是我们付钱,你可不要担心吃了我们的后,我们会讨价还价。”   李冰这时已经站起身,在面前的一只空杯中倒了一杯酒,笑着道:“三姐,快坐下吧,我们一起吃。”   三姐刚欲坐下,门口传来一个大嗓子道:“老婆,来了客人啦?今天这菜可真够香的。”   三姐连忙放下筷子,走到门口道:“你才回来啊?锅里的饭菜热着呢,你自己去吃吧!”   李冰赶紧叫道:“三姐,是不是你老公回来了?还客气个啥?大家一起吃吧!”   话音刚落,从外面走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材魁梧,脸色黝黑。三姐介绍道:“这是我家那口子,村子上人都叫他小黑。”   李冰等人全站了起来,和小黑一一打了招呼。在李冰等人热情的邀请下,小黑和三姐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   敬过小黑和三姐一轮酒后,赵婉儿开始好奇地向他夫妻俩打听这山里的新鲜事。小黑在没外出打工时,就是猎户,说起他以前打猎的经历,把众人听得都入神了。   说到了这个酒店,小黑兴奋起来。李冰等人也赞叹起小黑的头脑,看准了这里的发展前景,提前开了一个小旅馆。   三姐却愁眉苦脸地说道:“这几天不知道咋回事,生意不大好,好几个房间都空着呢!”   赵婉儿安慰道:“三姐,进山里玩的,应该是年轻人居多。可能许多大学生即将开学了,所以来这里探险游玩的人就少了吧!”   李冰神秘地说道:“三姐,你别着急,你信不信?不是今天夜里,就是明天早上,会有五个人前来投宿!”   三姐惊讶地道:“小兄弟,你不是逗我开心吧?你怎么知道会有五个人前来?”   赵婉儿等人立即明白,李冰说的是曹建伟等人,都掩口而笑。   三姐疑惑地看了看大家,叹了一口气道:“今天早上倒真是有五个人进村了,可惜,我怎么也没留住他们。”   李冰心头一震,连忙问道:“三姐,是什么样的五个人?”   三姐疑惑地看着李冰道:“不会那五个人是你们一起的吧?他们好怪,是骑着一种我从没见过的自行车进山的。一共是三男两女,其中一个男的车子还坏了,一直掮在肩头。”   “我拉他们住店,可他们根本不理我,只说是村西何杰的同学,和何杰说好了住到他家去的。”   李冰等人惊讶极了,没想到曹建伟他们骑行速度这么快,竟然比他们提前半天进了这个山村。李冰心中后悔极了,要是昨天不在王来喜家住夜,自己几人就不会让山洪阻在小黄庄的村东,或许这时正在和曹建伟等人在何杰家里吃着晚饭呢!   听到李冰询问起何杰的情况,三姐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你还是问我家那口子吧!他在兰州打工时,在何杰的学校里的施工工地上,碰到了何杰。”   小黑这时酒喝得脸色更黑了,呵呵笑道:“是啊,我都没想到会碰到村西的何杰。他虽然不大爱说话,但在兰州碰上家乡人,他倒是挺客气的,还请我到他宿舍坐坐,后来也和他一起在大学食堂里吃过半个月饭呢!”   赵婉儿插嘴道:“在这么闭塞的山村中,出了个大学生,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黑抹了一把嘴道:“是呀,这小子可是我们全村的骄傲!我们小黄庄,就出了两个人才。一个是何杰,还有个是他的邻居黄胜杰。”   赵婉儿好奇地道:“小黑哥,三姐不是说小黄庄只出了何杰一个大学生吗?这个黄胜杰既不是大学生,那是什么样的人才呢?”   小黑嘿嘿笑道:“嘿嘿,黄胜杰并没读过大学。他十几岁时就外出当兵了,回来后,很幸运地分配到了派出所工作。只是可惜了,我们村上的两个人才,却是水火不相容之势。”   李冰奇道:“小黑哥,他们俩怎么了?有过节?”   小黑猛喝了一口酒,喘着粗气道:“这倒不是,这俩人都还年轻,能有什么仇啊?只是他们上一辈的人,因为琐事吵了好多次,从此两家人就象仇人一样,谁也看谁不顺眼了。”   他叹了口气道:“黄胜杰家也真是不幸,前年他父母在一次上山采药时,不幸双双坠下山崖死了。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一死,家中便没什么人了,因此很少回家。不过他父母死了后,他和何杰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我在兰州时,还听何杰说,黄胜杰已经和他成了好朋友,两人还经常书信来往呢!”   众人听了,皆嗟叹不已。李冰感叹道:“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上一辈人的过节,两个年轻人开明,就此化解成为朋友,真是可喜可贺!”   李冰问道:“小黑哥,听说何杰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很奇妙的山洞,你知道这回事吗?”   小黑大笑道:“山洞?我们这儿别的可能没有,山洞,那可是随处可见!”   不知不觉间,一大坛米酒已经被大家喝光。小黑夫妻俩给众人烧了一大锅开水,供大伙洗澡。 ☆、第八百章 涉险过涧   游玩了几近一天后,李冰坐在峡谷边的一块巨石上,怔怔地看着峡谷那头的村西发呆。峡谷中水流湍急,拍打在大大小小的石块上,激起一阵阵浪花,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他忽然从巨石上站了起来,大声叫道:“你们快听,那边是不是有哭声?”   众人一楞,都竖起耳朵倾听着峡谷那边。良久,赵婉儿才犹豫地说道:“水流声太大,今天又刮着东南风,我也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哭声。”   李冰道:“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认为肯定村西出事了。无论如何,我们今天要赶到村西去。”   赵婉儿道:“李冰,你疯了?你看看下面,我们怎么能过得去?”   李冰一指峡谷道:“你们看到那峡谷中的那两块巨石吗?相距估计在一米左右。虽然因为那两块巨石,激得水流更为湍急,但我发现了,当水流稍小时,两块巨石全都露出了水面。虽然只有短短十几分钟,但我们只要把握得好,应该能以那两块巨石为落脚点,穿过峡谷到达对面。”   赵婉儿看了一眼峡谷下面,不觉有些心悸,犹豫着道:“那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失足,就可能被卷入洪水之中冲走。”   李冰神色凝重地道:“取中求胜,绝地求生。曹建伟等人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我刚刚又隐隐听到嚎哭之声,只怕那儿真的出事了。这样吧,你们几个,都呆在三姐的旅馆内,我先一个人过去。等洪水退了,你们再过来。”   张远山指着李冰道:“李冰,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是同生死共命运的人,凭什么让你一人冒险前去,而我们在这儿享清福?算上我一个!”   施丽娅也微笑道:“就是呀,张大哥说得对,凭什么让你一个人前去?要走,我们大家一起走。”   李冰感动地道:“那好,我们赶紧回到三姐那儿收拾一下东西,争取天黑之前找机会过了峡谷。”   赵婉儿道:“李冰,你说三姐会同意我们走吗?她那儿好不容易才有我们这五个客人,肯定要劝我们多住两天,何况她要是知道我们要冒险过峡谷,肯定死活不让我们走的。”   李冰微笑道:“这好办,我们不是预付了三天的房钱吗?不要退了,告诉三姐说,我们今天晚上决定在山里露营,房钱照算。”   张远山大笑道:“这主意好,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回去吧!”   果然,三姐执意不准他们离开,在李冰等人一再保证,只是去山里露营一宿体验一下生活后,三姐才勉强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在三姐再三叮嘱声中,李冰等人故意绕了一圈,看看四周没人,再次来到了那个早已看准了的峡谷边。   他们一行五人,手拉手小心地下到峡谷中,在湍急的水流边停了下来。众人焦急地等待着,峡谷中本就因为地势的关系看不到阳光,在天色将要暗下来时,显得格外阴冷可怕,让人心悸不已。   好不容易盼到水流稍小,那两块巨石大半露出了水面。李冰探头一看,大喜过望:“这两块大石上,没生长青苔。只要不打滑,那就容易得多了。”   他整了整背上的旅行包,把从三姐家悄悄偷出一的一圈草绳斜挂在肩膀上,后退了两步,奋力一跃,稳稳地停上了那块巨石上。   李冰扔过绳索,让赵婉儿紧紧地系在旅行包的背带上,自己双手紧攥着那根草绳。在李冰和其他人的不断鼓励下,赵婉儿终于鼓足勇气,奋力跃向那块巨石。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突然一紧,知是李冰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这才定下心来。赵婉儿惊喜地欢叫道:“我过来了,你们快些吧,一会这儿又要涨水了。”   众人赶紧依葫芦画瓢,学着赵婉儿的样,一个个跃上巨石。当他们过了第二块巨石,跳到对岸时,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时,天色变得更阴沉了。李冰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手表,惊奇地发现,离昨天天黑的时辰,还早了一个多小时。   山风渐渐地感觉冰冷起来,看着黑压压的乌云,钱一多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我们赶紧爬上峡谷,一会就要下大雨了。”   众人知道钱一多自小在山里长大,自有经验,不敢怠慢,赶紧向峡谷上面爬去。   当他们试了好几块地方,终于爬上了峡谷后,忽听得一阵怪异的响声似从天边席卷而来。   雨点打在众人脸上,隐隐生疼。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深山中的大雨,竟然气势这么强大,犹如战场上有千军万马在拼命厮杀一样摄人心魄。   赵婉儿打着冷颤道:“我们快找个人家躲一躲雨吧,看看大家都淋湿了。”   李冰指着最近的一户人家道:“那个屋子虽然门关着,可屋檐下淋不到雨,我们赶紧去那儿。”   众人正急急奔向那屋子时,忽然身后传来轰鸣之声,都不得由呆住了。   钱一多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道:“好险,我们刚才简直就是死里逃生。又发山洪了,估计这当儿那两块巨石早不见了。”   大家折返几步,回首向峡谷中看时,都不觉心惊胆战。此时的峡谷中,水位猛涨,一股股大水,犹如万马奔腾,在峡谷中轰鸣着向下游冲去。   钱一多楞楞地道:“李冰,看来你这个决定完全正确。看这天气,一时半会雨不会停下来。再加上山洪爆发,要是我们刚才没冒险过来,恐怕还得在三姐家滞留好几天呢!”   李冰也暗暗心惊,要知道山洪爆发这么厉害,他实在下不了决断,冒险带着大家越过这峡谷。   众人不再言语,都冲向那间屋子,在那宽大的屋檐下躲雨。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小孩子出现在门口。他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众人,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稚嫩:“你们是谁?怎么会来到我们村上啊?”   施丽娅蹲下身子,柔声说道:“小朋友,你们村上是不是有一个叫何杰的大学生?我们都是他的朋友,来这里是到他家做客的!” ☆、第八百零一章 夜宿山村   听到施丽娅说起何杰,那小孩子脸色大变,显得十分惊惧。众人正感诧异,那孩子转身闪进门外,一下子把大门又死死关上了。   施丽娅好生奇怪,只听得李冰说道:“看来,这儿真的出了怪事了。”   施丽娅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那门。不一会,那门拉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男子露出了半边脸,警惕地看着大家。   施丽娅忙道:“这位大哥,我们是何杰的朋友,请问他家在哪?”   那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之色,轻声道:“你们是何杰的朋友?这事儿真怪了,前天和你们一样,也是来了两女三男找到了何杰。今天就出事了,听说何杰带他们进了一个山洞,撞上了邪。”   施丽娅吃惊地道:“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中年男子神色慌张地道:“就在今天下午,他们发现少了一个同伴。一个多小时前,在村子上一个堆柴禾的茅屋里,找到了那个失踪的男的了。不过他已经死了,而且死状恐怖。”   施丽娅惊叫一声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大哥,你能好好给我们讲讲具体的事情经过吗?”   那中年男子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只是听村子上的人说起,我都吓得没敢去看。你们快离开吧,都说那几个城里人进山洞触怒了神灵,遭到了诅咒,太可怕了。”   李冰惊问道:“那报案了吗?”   那中年男人奇怪地看着李冰道:“我们这儿还没通电,连电话也没有,据说城里人来到这里,手机也没信号,怎么到山外派出所去报案?对了,我正想问你们,现在峡谷中发洪水,你们几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的?”   他突然眼睛中充满了惊惧,颤声道:“你们几位,不会是过往的大仙吧?我可是老老实实的人,一辈子没做过缺德事,求各位大仙放过我,别找我麻烦了。”   李冰一楞,随即想到了,对方可能把自己一行五人,当作是山鬼了,这才显得这般惊惧。   他和颜悦色地道:“这位大哥,你别害怕。我们几个真的是何杰的朋友,因为和他约好了,到他家作客。被阻在东村的三姐家好两天了,今天见峡谷中水小了点,我们几个冒死涉险过河,才来到这里的。”   那中年男子将信将疑地看了半天,这才重新接上话题说道:“我们村上还有个人叫黄胜杰,他现在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巧的是,三天前他回家休假了,正好赶上这起诅咒杀人案,因此他正在调查呢!”   李冰精神一振,急切地问道:“大哥,你能告诉我,何杰家和黄胜杰家怎么走吗?”   中年男人叹口气道:“我们山里没电,一到夜里就到处黑灯瞎火的。眼看天色已暗,这里又出了人命,我也不敢带你们前去。好在这里虽然各家各户依山而建,没人带路虽然很难找到一户人家,但黄胜杰和何杰家却相当容易找到。”   那男子探出了半个身子,指着半山腰道:“你们看我们村子的最高处,那儿有两户人家。这就是黄胜杰和何杰家,想当年,他们两家关系很好,也算全村最富的人家。他们两家商定,平整了那个小山坡,两户人家就在那上面建了宅子。”   “只是后来,两户人家闹矛盾了,变得象仇人一样。一直到前年黄胜杰父母不幸坠崖而亡,这种情况才得到了改变,黄胜杰和何杰还成了好朋友。”   李冰正待询问祥情,那中年男子说道:“对不起,各位,我要关门了,我劝你们最好还是别去找何杰了,触怒了鬼神,谁也担当不起。”   他话音刚落,‘砰’地一声,重重地把大门关上了。   李冰转身问道:“怎么样?你们害怕吗?还要不要到何杰家去?”   施丽娅嘿嘿一声道:“李冰,你少来这套。你不就是在炫耀你的判断完全正确吗?那个‘七星探险小组’,正是我们的目标。大家赶紧走,去与曹建伟他们会合。”   村庄中,几乎家家户户大站紧闭,不见一个人影。李冰他们也乐得如此,没人关注,不一会就来到了那个被平整过的小山坡前。   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道直通向坡上,李冰等人刚爬上一半,冷不防上面传来一个冰凉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李冰抬头一看,只见坡上正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年青人,一脸警惕地盯着自己一行人。他赶紧答道:“请问,您就是黄胜杰警官吧?”   那年轻警察略微点了下头,傲慢地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还没回答我前面的问题呢!”   李冰道:“黄警官,我们几个是从上海来的游客,在西安的路上偶遇了几个年轻人。他们组成了‘七星探险小组’,和我们闲聊中,得知他们是应首阳山小黄庄何杰同学的邀请,前来这儿探险七星洞的。”   “我们几个,也喜欢探险猎奇。在征得他们同意后,相约一起来到这里探险。虽然我们开车,但错过了路,反而比他们几个晚来了两天。黄警官,我们刚才在下雨前,冒险渡过了峡谷,才来到这里的。”   “眼见天色已暗,好不容易找到户人家打听,才知道了何杰家和您家是在一起的。听说这儿出了事,他们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没人敢开门。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想找户人家投宿也找不到,没办法,这才硬着头皮想到何杰家借住一宿。”   黄胜杰看了看大雨中被淋湿的众人,口气明显软和了下来。他叹口气道:“这样吧,你们先到我家吧。生堆火,把衣服烤烤,别捂出病来。”   众人大喜,连声道谢,跟着黄胜杰来到了他的家中。   众人惊讶地发现,黄胜杰的家是如此之大,仅房间就足足有十间左右。   黄胜杰叫了张远山,两人从院子的屋檐下把一只大铁锅搬进了堂屋中,又从一间屋子里抱来一堆柴火。   火苗熊熊燃起时,众人顿时感觉开心多了。在初秋季节就要烤火炉,这才大家来说,都觉得新鲜有趣。 ☆、第八百零二章 各取所需   黄胜杰象盘问嫌犯似的,追问李冰一行人的来历、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当他听到赵婉儿竟然是上海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后,惊讶得合不拢嘴,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李冰见黄胜杰对自己一行人持怀疑态度,暗忖既然这儿已经出现了命案,那说明自己一行人要找的‘七星’目标应该不会错了。而要顺利度过这段寻找七星的历程,那就离不开黄胜杰的帮助,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他是警察。   他灵机一动,从包裹里翻找出自己一行人和宋瑞安的合影,递给黄胜杰道:“黄警官,照片上那位警官你认识吗?他是干县刑警队长宋瑞安!”   黄胜杰仔细看了看照片道:“不认识,但宋队的名字我倒知道,上次有几桩案子发出的协查通报后,我们有过几次电话联系。”   李冰微笑道:“黄警官,那太好了,我们几个都是宋队的朋友。既然你和宋队有过交往,那我们也不瞒你了。我们来这儿,是和一件灵异事有关。现在既然出了命案,那就说明我们的感觉没有错。可惜,这儿既没电话也没手机信号,不能让宋队和您通话了。”   李冰本也没多少期望,能让黄胜杰允许他们参与这起目前毫不知情的命案调查。却不料黄胜杰眼睛一亮道:“李冰,宋队也相信灵异事件?你能给我说说你们都协助他侦破了哪些案子吗?”   没等李冰开口,赵婉儿已然兴奋地把自己几人所经过的难过的几件事讲述了起来。众人也随之开始七嘴八舌地跟了上来,直把黄胜杰听得目瞪口呆。   黄用杰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话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赵婉儿讶异地瞪着黄胜杰,黄胜杰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也知道了,这西村刚发生命案,可是因为自然环境的限制,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而我又是一名警察,虽然因为休假在家,也有责任和义务负责调查这起案子。”   他顿了一下道:“可是,我或许是因为经验不够丰富,碰到了这离奇的命案,我也一时束手无策。我虽然是警察,可从小就相信山里人迷信的那一套。今天这命案太离奇恐怕了,我真的没了头绪。几位是宋队的朋友,协助他破过这么多离奇的案件,我想请你们也帮帮我。你们愿意吗?”   众人又惊又喜,李冰兴奋地道:“黄警官,你这么信任我们,那我们一定尽力协助你,争取在山洪没退去前,就查出案件真相。只是我们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命案中的死者是谁呢!”   黄胜杰慢慢地道:“刚才听你们说起,你们来这儿,是因为碰到了那个所谓的‘七星探险小组’。想必他们中的几个人,你们全都见过吧?”   施丽娅惊讶地道:“黄警官,今天死的人不是你们村上的,而是他们其中之一?”   黄胜杰点点头道:“是的,死者是男的,叫李建锋。他们一行五人,前天下午就赶到了何杰家。城里来的人,进入大山中相当兴奋。虽然一路奔波累得够呛,可还是忍不住缠着要何杰先带他们去那个何杰自己命名的七星洞去探险。”   “何杰和他五个同学在游洞出来后,就回到他家里吃晚饭。何杰的父母外出打工,不在家。几个同学也乐得自在,自已动手做饭菜。吃好后,由于几天一直骑行,加上那天又进洞探险,大伙都累了,整整睡了一天。”   “第二天他们醒来后,已经是昨天傍晚时了。几个同学一起做饭,独独不见李建锋出房间。他们都知道李建锋喜欢睡懒觉,也就没在意。可直到晚饭做好,叫李建锋出来吃晚饭时,仍是不见应答,推了推他的房门,里面锁上了。”   “同学们也没在意,吃完晚饭,玩了一会牌,决定第二天再进山游玩。谁知,今天早上,他们一觉醒来,仍是没有发现李建锋的身影。推了推他房间门,发现竟然锁打开了,而李建锋却不见了。”   “几个同学慌了神,不知道李建锋偷偷一个人溜出去做什么。他们怕李建锋在深山中有什么闪失,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   “后来还是那个女同学张玲说了一句‘会不会李建锋独自一人又去了七星洞?’,他们才想起有这个可能。等他们进入七星洞查找,果然找到了李建锋,可惜,这时他已经死了。”   李冰惊讶地问道:“黄警官,李建锋是怎么死的?那个七星洞内又有什么?”   黄胜杰道:“何杰等人见出了人命,赶紧找到我报案。这里有他们写下的祥细笔录,你们好好看看。”   黄胜杰站起身来,走回自己房间,不一会拿着一本笔记本走了出来。他淡淡地道:“我回家度假,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人命案。没有笔录用纸,我就先让他们记在我的日记本上了。你们好好看看,要是有什么线索,就告诉我。”   李冰接过那本笔记本,正待打开时,黄胜杰又说道:“我忙了一天也累了,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带你们去看那个所谓的七星洞。你们的房间我已经安排好,反正家里房间有的是,怎么住,你们自己商量一下。我先睡了,有什么事叫我。对了,厨房里还有一些吃的东西,你们就将就着吃一下吧。”   众人连忙站起身来,感谢黄胜杰的信任和招待。目送黄胜杰进入自己房间后,大家围着火炉开始看起那本笔录日记本来。   笔记本上,清楚地记录着曹建伟一行人到达小黄庄的时间和过程。前天下午,他们就来到了村西,很顺利地就找到了何杰的家。   何杰虽然平时沉默寡言,可见到同寝室的其他三个室友和另两个被誉为系花的女同学,也不禁大喜过望。   他本欲让大家先休息好,第二天再带大家去七星洞,可其他五人心中兴奋极了,缠着何杰非得先去看一看七星洞才回来。   何杰没法,就带着众人向后山走去。 ☆、第八百零三章 神秘山洞   转过一个小山坡后,已经看不到小黄庄了。在一处爬满了绿色植物的峭壁下,何杰拨拉开藤蔓,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赫然在目。   众人又喜又怕,看着那个黑黑的洞口,谁也不敢先进去。   何杰笑着道:“怎么?你不是都说来探险的吗?怎么不敢进去了?”   曹建伟哼了一声:“谁怕了?我是在考虑,进洞前要作哪些准备。手电、干粮、矿泉水、刀子,我们都好象带上了。应该不差什么了吧?同学们,还等什么?我们一起进七星洞探险吧!”   何杰道了声:“慢!”,众人一楞,都回头看着何杰。   只听何杰缓缓说道:“这个七星洞,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名字也是我自己起的。我们山区的初秋,可是白天热晚上冷。现在阳光下,我们都觉得热死了,可是这洞中却很凉爽。同学们又没带御寒的衣物,贸然进洞,要是太冷了,那可怎么办?还有,你们带的手电,恐怕一路上也没地方充电吧?”   曹建伟疑惑地道:“何杰,难道这个洞很深吗?我们的手电虽然没多少电了,可进去看一会总够用吧?”   何杰摇了摇头道:“这个洞到底有多深,我也不知道。上次偶然发现后,我一个人没敢进去。只是在洞口就感觉到了阵阵寒意,所以我猜这洞会很深。我们还是作好充足准备吧!”   他弯腰检起一根树枝道:“你们看,这儿有好多枯枝。不如我们一人拿一根,点着了当火把。一是可以洞内照明,节省手电电量,二么,也可以抵御一下洞内阴湿的寒气。大家以为如何?”   另个女同学邵丽霞笑道:“何杰,你是这儿的主人,我们入乡随俗。在山里游玩,你可比我们有经验得多。行,我们大家都听你的。”   邵丽霞弯腰也捡起一根枯枝,其他几个同学见状,也各自挑了一根。   何杰捧起一堆枯叶,向曹建伟要来打火机,点燃后,大家把枯枝放在火堆中点着了。   曹建伟第一个跨进了山洞中,手中的火枝对着山洞中照了一遍,惊奇地道:“你们快进来,这山洞似乎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众人大为好奇,赶紧一窝蜂地拥入山洞。刚一进入,就见火光之中,映着地面上一个土灶似的东西,岩洞壁上,还有石子划过的刻痕。   众人大为惊讶,曹建伟道:“这个山洞很久以前有人居住过,难道我们发现了一个人类史前遗迹?”   张玲笑道:“你就臭美吧,哪有这么幸运呢!说不定是这小黄庄上哪户人家,以前没有房子,或是让自然灾害毁了,暂住在这山洞内的呢!”   邵丽霞道:“对,我认为张玲说得有理。既然这山洞曾经有人生活过,我想这山洞应该不会很深。曹建伟,你赶紧再向里面看看,要是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你再叫我们进去。”   曹建伟故意苦着脸道:“唉!陪漂亮女生一起游玩,算我命苦。得,我就给你们当敢死队员吧,先进去看看。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曹建伟握着火枝,向洞内走去。没过多久,就听见洞内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这一声不打紧,把外面五个人吓得脸都白了。张玲颤声道:“曹建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别吓唬我们啊!”   山洞中死一般的沉寂,邵丽霞实在忍不住了,紧张地叫道:“他不会是遇到什么怪兽了吧?我好害怕,我们快出去吧!”   周科军和李建锋对望了一下,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内心各自的慌张。周科军强作镇定地叫了几声曹建伟,却始终没人应答。   他害怕极了,对何杰道:“何杰,这山里会不会真的有什么怪兽?或者有鬼?”   此言一出,把两个女生吓得惊叫起来。何杰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他迟疑地道:“我们这山中,虽然有狼,可在村子边却从没见过。按理说也不对啊,如果洞中有狼,怎么可能曹建伟只叫了一下便没声音了?”   他们惊疑之间,正准备逃离这山洞时,却听到洞内传来哈哈大笑,那回音把众人震得耳朵内感觉痒痒的。   只听得曹建伟大笑道:“同学们,快进来吧。我刚才逗你们玩呢,这山洞并不深,我已经到底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咒骂曹建伟,嘻嘻哈哈地冲进洞去。   只前进了约二三十米,眼前骤然开阔起来。山洞果然只有这么深,里面倒象一个大厅,约有五十六平米大小。   众人好奇地看到,洞的最里端,有一张石床似的东西。中央还有一只很大的石锅,洞壁上似乎还刻有彩绘。   众人把火把对着洞壁照了照,细细地看后,不由得惊呼起来。原来,那洞壁上居然刻画了许多很奇怪的人物形象,虽然蒙着一层灰,却也看得出那岩画色彩艳丽。   邵丽霞小心地用手抹了抹岩画上的灰尘,却不料一块颜色立即掉了下来。   曹建伟惊呼道:“丽霞,别动。或许这些岩画都是文物,千万别破坏了。”   周科军突然道:“咦!你们看,那石床上是什么东西?”   众人一下子都汇聚到了那石床边,令他们惊讶的是,石头上竟然放着三个黑乎乎的陶罐。   这个岩洞到底是什么人住过?那些岩画和石床以及那三个陶罐还有那个石锅又是谁留下的?这一切,都刺激了众人强烈的好奇心。   邵丽霞怔怔地看了好久,轻声问道:“你们看这儿像不像一个祭祀的地方?”   给她一提醒,众人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都兴奋了起来。   没错,这应该就是一个祭祀怕场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什么人所建,但看岩画上的内容,估计起码也得明清之前。   见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邵丽霞颇为得意地说道:“那些岩画,应该是就这个山洞的主人所祭祀的神灵。中央这个大石锅,或许是他们祭祀时烧纸的地方。而这个石床,显而易见是个供桌,上面那三个陶罐似的东西,可能就是他们供奉的。” ☆、第八百零四章 不知所踪   李建锋摸了摸那三个陶罐,心中惊讶极了,那上面几乎没有沾染灰尘。他讶异地道:“这里有人来过?这三个陶罐上居然没有灰尘,象才放上去不久呢!”   大家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了李建锋的身上,只见他已经搬起其中一只陶罐,把口向下倒了一倒。   陶罐是空的,没有一点东西倒出来。曹建伟急叫道:“李建锋,不要碰那陶罐!”   李建锋疑惑地看着曹建伟,楞了一下,还是把寻陶罐放回了原处。他不解地道:“曹建伟,为什么不能碰那陶罐?”   曹建伟道:“你们不觉得这个七星洞很诡异吗?这儿象是一个举行宗教仪式的地方,里面的东西我们都不要碰,免得沾上晦气。”   李建锋不屑地道:“曹建伟,你不是一向胆子很大吗?我们说好了一起来这个七星洞探险,看把你紧张成这样,还是我们的队长呢?不就是三个陶罐么,有啥大不了的!”   曹建伟道:“你刚才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三个陶罐上没什么灰尘。我觉得这儿太诡异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李建锋正街相驳,张玲也紧张地道:“建锋,你就听建伟的话吧!我站在这儿都觉得有些害怕,我们赶快离开吧。”   李建锋犹豫了一下,突然见到中间那个陶罐是冒出了一个黑点,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吓得大叫了一声。   一条灰黑色的蛇,正吐着红信从陶罐里钻了出来。李建锋吓得冒出了一声冷汗,心中突然想到,要是自己刚才搬起的是中间那只陶罐,那后果有多可怕。   他大叫了一声,扔下了手中的火枝,发足向洞口狂奔。其他几人见到这恐怖的场面,也都吓得哇哇大叫,争先恐后地逃出了山洞。   出得洞来,见到外面的阳光,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惊魂未定,面面相觑。何杰看了看众人说道:“同学们,不要在这儿久留了。一起到我家去吧,我父母不在家,我们自己动手准备晚餐。”   张玲和邵丽霞齐声欢呼,大家居然很快就忘了那可怕的山洞,欢呼雀跃着跟在何杰后面返回了他家中。   何杰正在四处寻找食材时,李建锋脸色有些难看地道:“你们几个先忙吧,我好困,先回房睡一会。”   众人心知李建锋受了刚才的惊吓,可能还没缓过神来,也都不再勉强,任由李建锋一个人回房休息。   当晚餐做好时,张玲走向李建锋的房间,推了推门,却发现里面反锁了。张玲回到堂屋中后,众人都问为什么没见李建锋一起出来吃晚饭。张玲没好气地道:“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这么贪睡。随便他,不要理他,我们一起吃饭,不管他了。”   众人各自想着心事,默默地吃完饭。张玲和邵丽霞帮着何杰把碗筷洗干净后,才发现曹建伟和周科军也都回房休息了。   长途的骑车旅行,使得安顿下来的众人呼呼大睡。等他们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众人起床洗漱后,独独不见李建锋。   何杰走到房间门口,大声叫了几下,没人应答。再扭了扭门锁,仍是反锁着。张玲道:“不要管他,这家伙吓破了胆,我们一起做饭吃。饿他两天,看他还能不能忍住。”   大家都笑了起来,欢快地准备晚餐。吃饭时,何杰提议明天到他们去攀爬后山,那儿不久就将开发成景区,大家欣然应允。   众人玩了一会纸牌后,仍不见李建锋从房间里出来,都不觉心中不快。没多久,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到了今天早上,他们几个早早起床准备去攀爬后山时,仍不见李建锋出房。众人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曹建伟紧张地道:“他前天碰了山洞中的那个陶罐,会不会出事了?我早说过,那个东西很邪乎的,可他偏不信我的。”   给曹建伟一说,众人心头全害怕起来。张玲紧张地对何杰道:“何杰,你还有其他钥匙能打开这扇门吗?我们一起进去看看他是不是出事了。”   何杰唉声叹气地说道:“原来倒有一串备用钥匙,可已经有一两年没用,早就找不到了。这样吧,我们用身份证打开那扇门进去看看情况。”   张玲惊讶地道:“什么?身份证能打开房间门?你这里又不是电磁门禁系统,再说了,身份证也不是磁卡,怎么可能打开?”   周科军笑道:“你们女生不知道了吧?我们男生经常用身份证开门呢。只要有一丝门缝,把身份证插进去,就能顶开里面的锁舌,门就自然打开了。”   周科军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身份证,只一会功夫,门果然应声而开。   当房间门被推开后,众人一下子楞住了,床上不见李建锋,只有一条薄薄的毯子胡乱地在床上蜷成一团。   李建锋去哪了?这儿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他怎么可能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溜出何杰的家而不知所踪?   众人一下子全都紧张了起来,在何杰的带领下,四处寻找,可找遍了整个西村,也不见李建锋的踪影。   他能去哪儿?显然是不可能一个人回去的,毕竟他的行李仍在房间中,而且峡谷中山洪湍急,根本没法过去。   大家正束手无策时,张玲突然惊恐地叫道:“七星洞!他会不会去了七星洞?”   “诅咒?”,邵丽霞也不禁惊叫起来:“难道那三个陶罐真的这么邪门?”   众人都惊慌起来,可谁也不敢提出回七星洞看看。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何杰,何杰犹豫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道:“我有主意了!你们看到我家东面那个房子了吗?格局和我家几乎一样。我邻居黄胜杰就住在里面,他是一个警察。更巧的是,前几天他回家休假,这当儿他应该在家做饭,我们何不去找他帮忙?”   众人闻言,赶紧催促着何杰带他们立即去找黄胜杰。   黄胜杰果然在家,在听取了几个人的叙说后,心下也顿生蹊跷。他立即在自家院了中,找了根长布条,紧紧地缠绕地一根木棍上,又在一只柴油桶里浸泡了一会,做成了一枝火把,跟随着众人向后山的‘七星洞’奔去。 ☆、第八百零五章 诅咒杀人   来到了七星洞口,众人都跟在黄胜杰的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黄胜杰打着火把,沉稳地走入洞口,不一会对外面大喊道:“你们进来呀,里面什么也没有。”   众人将信将疑问,互相对视了一下,赶紧跑进洞去。果然岩洞中那个大厅内,空无一人,并没有李建锋的影子。   曹建伟松了一口气道:“没在这儿见到李建锋,这反而是好事。这小子,不知道一个人溜哪去了,估计已经迷路没法回到何杰家了,我们赶紧再出去找找吧。”   邵丽霞突然惊叫一声:“你们看,一个陶罐不见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个石床上的陶罐,只留下了两个,另一个果然不见了。曹建伟突然叫了起来:“不好,可能真的有什么诅咒,李建锋肯定出事了。你们看,地下有一堆碎片,这陶罐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打碎了。”   张玲害怕地道:“曹建伟,你别胡说,打碎了一个陶罐而已,哪有什么诅咒?建锋他不会出事的,我们赶紧出去找他吧。”   黄胜杰沉着脸道:“别瞎说了,怎么可能会有诅咒杀人的事?是不是你们同学间讴气了,他才故意避开你们不见?”   邵丽霞紧张地道:“黄警官,我们离开这个七星洞再说话好吗?呆在里面,我有种很害怕的感觉。”   黄胜杰点了点头,让众人先行,他殿后。回到洞外,黄胜杰叹道:“我刚才出洞时突然想起,你们前天晚上就没见到李建锋。我们这儿山里虽然没有猛虎啥的,可时不时有狼出没。山中还有许多毒蛇,更是地势险峻,一不小心就可能坠崖。”   “我是人民警察,你们既然找到我反应情况,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这样吧,你们既然找遍了村西都不见李建锋,我们就以这后山上的七星洞为中心开始搜索。记住,我们一起搜索,千万不要分开,毕竟你们几个,除了何杰外,对这里都很陌生。”   众人点点头,表示愿意听众黄胜杰的安排。   黄胜杰带着一行人,刚搜索到离七星洞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边,周科军突然一声尖叫:“你们看,那块大石下的人,是不是李建锋?”   张玲紧张地说道:“看衣服,那应该是李建锋。他怎么会一个人躺在巨石下?我们快去看看。”   却不料耳旁猛然响起一声大吼:“你们不要动,别破坏了现场!”   张玲愕然地道:“黄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胜杰低沉着声音道:“你们没注意到吗?那块巨石上似乎溅有血迹。不论他是意外坠崖还是被人谋杀,甚至是你们所说的诅咒,我看情况是凶多吉少。你们不要动,我先上去看看情况。”   黄胜杰动作敏捷地绕过一片碎石地,很快便来到了李建锋的身边。他看到大石下还有个水塘,李建锋的下半个身子正泡在很浅的水塘中,不觉脸色凝重了起来。   与四周坑坑洼洼中留下的清澈山泉水相比,这个水塘中的水竟然呈现一种鲜红色。黄胜杰心知不妙,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一试李建锋的鼻息,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   远处的几个人,见到黄胜杰站起了身,却并没有拉起许健,一种不祥的预感都涌上了心头。   张玲紧张地叫道:“黄警官,李建锋没什么事吗?你怎么还不拉他起来?”   黄胜杰并不理睬他们,冷静地细细观察了一番。从鲜血流淌出来的地方来看,黄胜杰判断李建锋的伤口应该在头部。   他又蹲下身来,刚看了几眼,不觉‘啊’地一声大叫起来。   曹建伟等人焦急地问黄胜杰发生了什么事,黄胜杰站起了身,低沉地叫道:“李建锋死了,他不是坠崖而亡,而是被人杀死的。”   众人都大惊失色,张玲和邵丽霞都害怕得哭了起来。黄胜杰高喊道:“你们三个男生,在四周仔细看看有没什么可疑的物品或脚印!”   曹建伟等人虽然害怕,但毕竟有黄胜杰在场。因为他是警察,自然而然给了那几个学生胆量和勇气。他们按照黄胜杰的吩咐,在四周仔细搜索了起来,一无所获。   黄胜杰沉吟了一下道:“看来李建锋已死多时,凶手必有充足的时间不在现场留下一丝痕迹。你们几人,谁胆子较大?”   周科军和何杰几乎异口同声道:“曹建伟,他胆子大在我们同学中是出了名的。”   黄胜杰道了声:“好!曹建伟,你过来。我初步查验一下李建锋的尸体,你给我见证关记录一下。”   曹建伟暗暗叫苦,可不得不硬着头皮从随身背包里取出笔和纸,胆战心惊地来到了黄胜杰身边。   黄胜杰捏了捏李建锋的尸身道:“尸体虽然冰凉,但尚未完全僵硬。另有伤口仍在向外慢慢渗出鲜血,初步判断,尸体死亡时间不会超过12小时。死者身上有多处擦伤,应该是被尖锐的山石划破所致。”   他把李建锋的尸体从小水塘中拖出,搁在了石子堆上,查看了一会说道:“死者双眼因惊恐而圆睁,当是死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死者身上唯一的致命伤是在头部,死因是被一棵长铁钉钉入天灵盖而死。”   听到黄胜杰的话,众人吓得直打哆嗦,不住声地尖叫。   好不容易熬到黄胜杰初步检验完毕,曹建伟没命地蹿过乱石堆,跑回了众人中间。   黄胜杰面色冷峻,他冷冷地说道:“现在因为环境原因,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刚才我发现,那个所谓的七星洞中比较阴冷,利于保存尸体。你们三位男生,去找几根粗些的树枝来,简单扎个担架,帮我把李建锋的尸体抬到山洞中保存起来。”   张玲颤抖着叫道:“诅咒,这肯定是诅咒杀人?”   黄胜杰不屑地说道:“这位同学,你别那么迷信好不好?李建锋是给人脑门钉入钉子而死,并不是什么诅咒,而是被人谋杀的。”   张玲尖叫道:“不,他肯定是死于诅咒。你们忘了吗?那七星洞中的崖壁上,就刻着一幅钉人脑门的图案。” ☆、第八百零六章 密室失踪   张玲的一席话,让众人顿时脸色发白。黄胜杰冷冷地道:“张玲,你就别危言耸听了。那个所谓的七星洞内的岩画,刚才我也注意到了。其中确实有一幅在人天灵盖上钉钉子的画面,我认为,那只是一种邪-教的仪式吧!”   他目光逼视着众人道:“我认为,是凶手故意按照岩画上的杀人方式,杀死了李建锋。而且从李建锋的尸体没完全僵硬且在慢慢渗血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昨天夜里被杀死的。”   “这几天山洪爆发,外面的人进不来村西。村后的山极为险峻,没有可通之路,所以,我敢断定凶手仍在村西。而你们几位又是前天到的,和我们这儿的人都不熟悉,村民与你们无冤无仇,不理由对李建锋下这样的毒手!”   他停了下来,目光阴森地从五个学生脸上扫过,语调更显得冰冷了:“我认为,凶手就在你们中间!”   五个人同时惊得尖叫起来,几乎不约而同一说道:“不是我,和我无关!”   黄胜杰冷笑道:“你们不用急着辩解,现在尚没证据能证明是你们其中的哪一位,何况凶手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凶手。你们几人之间有什么关系?相互之间有没矛盾?我希望你们好好说出来!”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起来,黄胜杰等了一会,冷冷地道:“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你们三个男生,先帮我把尸体抬进七星洞。然后你们一起跟我回何杰家,我要好好看看李建锋失踪前住过的房间。”   众人谁也不敢违拗,何杰和曹建伟、周科军三人,从四周取了些木棍和藤条,扎了个简易担架,在黄胜杰指挥下,把李建锋的尸体停放在了七星洞中。   来到了何杰家,黄胜杰顺着何杰的指引来到了李建锋住过的房间门口。他指着那大开着的房门问道:“这房间门一直这样打开着吗?你们怎么会两天没有发现李建锋已经失踪?”   张玲轻声道:“黄警官,这房间门自从李建锋往入后就一直紧锁着。他原来就有睡懒觉的习惯,可能又在七星洞中被那陶罐中的毒蛇吓坏了,所以第一天吃夜饭我们叫他时,才发现他房间门反锁了,而且不理睬我们。我们都以为他想多睡会,就没多加理睬。”   “第二天,我们因为前面一段时间太累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因此睡了整整一天才醒。到晚饭时,发现他仍没有出来,房间门仍是反锁着。开始还觉得奇怪,后来想想他是不是在与我们呕气?因为他在学校,也有过类似经历,与同寝室的曹建伟呕气了,竟然翘课一连睡了三天,不吃不喝。”   曹建伟点头道:“黄警官,确实有过这事。所以我们那时也随他,只准备今天早上再叫他起来,由何杰引领我们探险后山。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要是早知道他会出事,我们早就进他房间了。”   黄胜杰‘嗯’了一声道:“所以你们今天早上才想起叫他,可发现他仍不理你们,这才心中觉得蹊跷是吗?”   大家都点了点头,黄胜杰又道:“那你们是谁打开这房间门的?”   何杰赶紧道:“胜杰,我们两家的房子是同时建造的,格局完全一样。你也清楚的,我们山里人,很少有锁上房间门的习惯,因此,一年多前我家的备用钥匙就找不到了。李建锋住进后,就拨了连上门锁上的钥匙,我们谁也不能进去。”   黄胜杰道:“何杰,我们虽然是老邻居加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我现在是办案警官身份,你是事件当事人之一。你可不得向我隐瞒什么,有什么都必须老实回答!”   何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胜杰,我明白,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谁也不敢乱说。当我们决定叫醒李建锋时,又找不到钥匙,一时没有办法。是周科军提议用身份证打开门锁的,这个大家都可以作证!”   黄胜杰转向周科军道:“周科军,何杰说的是不是事实?你怎么会想到用身份证打开房间门呢?”   周科军脸色煞白,颤抖着说道:“黄警官,李建锋真不是我杀的,我也没理由要杀他。用身份证开门,是我们好多大学生中相传的不用钥匙就能打开宿舍门的一个法子。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想打开房间,叫李建锋跟我们一起出去探险。没想到,房间门刚打开,就发现他不在屋子里?”   黄胜杰盯着周科军看了好久,才冷冷地道:“周科军,我又没说你杀了李建锋,你干吗这么紧张?”   周科军更加慌乱了,急忙辩解道:“黄警官,你断定凶手在我们五个人中间,门又是我打开的,我这不是怕你怀疑我才这样说的嘛!”   他看着黄胜杰那冷冰冰的面容,越发显得着急了,补充道:“黄警官,我要是杀人凶手,我会弱智到自己主动提出用身份证打开房间门吗?如果我是凶手,那晚发现李建锋失踪是不是对我越加有利?”   黄胜杰明显口气平和了点说道:“周科军,你也不要太着急辩解。在真相没出来间,你们五个人都有嫌疑。你刚才说的也很有道理,我先不作结论。”   他头转向何杰道:“何杰,他们五个同学,是你邀请他们来家里玩的。而且你又是本地人,如果是你作案,你具有很大的优势。李建锋从房间中失踪,没惊动任何人,他难道能飞出这房间?”   “李建锋假如是在卧室中被害,是谁最有可能有钥匙悄悄进入他的房间?当然是你了,但也不排除其他人也有可能采用身份证开门的办法进入。”   何杰吓得脸色刷白,急叫道:“胜杰,人命关天,你可不能胡说啊!”   黄胜杰道:“何杰,你也别着急!我这是在推理,并没有认定是你杀了李建锋。”   他想了一下道:“从李建锋尸体上观察,他眼睛睁得很大,面部表情有些扭曲,显而易见,他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第八百零七章 指认凶犯   黄胜杰在那几个房间门口踱了几圈,指着李建锋住过的那个房间道:“你们看,你们五人住过的房间都挨在一起。李建锋死前看到了为他极为惊惧的一幕,就算他没有挣扎,也必然发出惊叫。”   “可是,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这是为什么呢?我可以断定,案发的第一现场,不在这个房间中。也就是说,发现李建锋尸体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第一现场。”   “这意味着什么呢?李建锋没发出任何声响,悄悄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并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何杰的家,直至到他毙命的地方。”   “他又是怎么做到这样的?难道是他自己走出去的吗?我认为这个不大可能!我的理由是,他来这儿,人生地不熟,甚至对何杰家的结构也不大熟悉,更不可能在黑夜中悄悄来到后山。”   黄胜杰走到何杰面前,逼视着他道:“最有可能的是,凶手利用和李建锋相熟的机会,骗取了他的信任,以后山上有什么宝贝之类的谎言,诱使李建锋悄悄跟他来到了后山。然后趁李建锋不备,从他身后,狠狠钉入了那枝大钢钉。”   “李建锋突然遭遇袭击,剧烈疼痛之下,回过头来看到凶手那凶残的样子,在惊吓中咽了气。具备这几个条件的,也只有你何杰能办到!”   何杰吓得大叫起来,连呼冤枉。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辩解道:“胜杰,你不是说过李建锋应该是昨天后半夜的时候死的吗?我有不在场的证据!”   他急得拉起张玲的手道:“张玲,现在只有你能给我作证,昨天夜里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黄胜杰疑惑地道:“张玲,你真的能给何杰作证?你可得想清楚,你所说的一切,对案件的侦破可是至关重要的。”   张玲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犹豫了好久才轻声道:“我能作证,昨天夜里何杰确实没有杀死李建锋的时间!”   不仅是黄胜杰,其他几人闻言也楞住了。黄胜杰沉着脸道:“张玲,虽然何杰是我朋友加邻居,但我作为警察,公事公办,决不会冤枉他,也不会包庇他。你是怎么能够证明何杰没有作案时间的?”   张玲迟疑了好久,方才红着脸说道:“昨天夜里,何杰一直和我在一起,因此,他不可能杀死李建锋!”   黄胜杰淡淡地道:“张玲,你能说说你昨天和何杰在一起的祥细情况吗?你能不能确定,中间他没有离开过?”   张玲红着脸想了一会道:“昨天夜里,想到我们一路开心而来,到了这里,李建锋竟然赌气不出房间,我就心中不爽。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就想找人说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我拉开房间门后,看到邵丽霞房间内早没了灯光,而曹建伟和周科军也都已入睡,而且不知是他们哪个,还响亮地打着鼾声。无奈之下,我想到了何杰。”   “虽然他在学校中就表现得沉默寡言,可这个时候我住在他家,如果他还没睡,不至于不理睬我吧?当我来到何杰的卧室门前,惊喜地发现,他的房间内还亮着烛光。”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敲响了何杰的房间门。没想到,何杰见我敲开他房间门,竟然显得很为惊喜,热情地邀请我进房间坐坐。”   “见内向何杰这么热情,我内心的顾虑一下子打消了,就开始和他交谈起来。由于何杰住的卧室是在东厢,和我们五人的不在一起,因此也没顾虑会吵到大家。昨天夜里,何杰和我聊得很开心,他讲了许多山里有趣的事给我听,让我听得都入了迷。直到听见鸡鸣声,我才惊讶地发现,天色已微亮,赶紧告辞何杰,悄悄地回到了自己房间中。”   黄胜杰听了张玲的叙说,又看了看何杰,不觉失望地摇了摇头。张玲既然能证明她整夜都和何杰在一起,那就排除了何杰的作案嫌疑。   邵丽霞不时地看看黄胜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黄胜杰心知有异,冷静地问邵丽霞道:“邵丽霞,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   邵丽娅犹豫了好久,吞吞吐吐地问道:“黄警官,你能确认凶手真的在我们中间吗?”   黄胜杰脸色坚毅地点点头反问道:“如果凶手不在你们五个人中间,难道能把李建锋神不知鬼不觉地骗到后山杀害的,还真的是有鬼魂在作祟吗?”   邵丽霞闻言,半晌没有声音。从她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来看,她内心正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忽然,邵丽霞一下子躲到了周科军身后,指着曹建伟尖叫道:“凶手肯定是曹建伟!”   这下大出众人意料,曹建伟错愕地睁大了嘴,圆睁双眼,似乎压根没想到邵丽霞能举报自己。   他好久才回过神来,脸红耳赤地急辩道:“邵丽霞,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可不要乱说。”   黄胜杰沉着脸威严地喝道:“曹建伟,你给我闭嘴!邵丽霞,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曹建伟杀了李建锋吗?”   曹建伟果然不敢再出声,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冒了出来。邵丽霞镇定了一下情绪道:“证据我倒是没有,可我知道,曹建伟和李建锋一直是面和心不和。如果李建锋的死是因为仇杀,那我们五人中,只有曹建伟有这个可能!”   黄胜杰讶异地道:“邵丽霞,你是说曹建伟以前和李建锋吵过,李建锋赌气一连睡了三天的事吗?这种小事,可不能作为证据的。邵丽霞,我不管你们之间有没有矛盾,你现在可不得乱说,这可得负法律责任!”   邵丽霞急忙辩解道:“黄警官,我和曹建伟无冤无仇的,平时他一路上还相当照顾我,我决不会胡乱怀疑他。我也知道,他和李建锋之间曾经吵过不能作为依据,可我知道他和李建锋之间一个极为隐秘的秘密!” ☆、第八百零八章 夜宿山村   听了邵丽霞的话,曹建伟吃惊地说道:“邵丽霞,我和李建锋间的什么秘密?在黄警官面前,你可不要乱说啊!”   邵丽霞道:“你和李建锋,都在追求张玲,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张玲,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张玲瞪大了眼睛,埋怨邵丽霞道:“丽霞,我们是好姐妹,你怎么能出卖我?这样的隐私,你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邵丽霞急辩道:“张玲,到这个时候你还顾忌什么隐私?你别忘了,黄警官判断出凶手就是我们其中一个。谁会杀死李建锋?当然是与他有利害冲突的人!那个人,就是曹建伟,因为他们都在追求你!”   张玲不由得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曹建伟的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结结巴巴地对着共黄胜杰道:“黄警官,我承认,我和李建锋都在追求张玲。可这个也不能说明我就是杀害他的凶手啊?黄警官,你可别听邵丽霞胡说!”   黄胜杰冷冷地道:“曹建伟,我现在也没断定你就是凶手!我早说过,你们所有人都有杀死李建锋的嫌疑!你和李建锋同时追求张玲,这只是说明你具有杀害他的动机,并不代表一定是你杀死的。”   曹建伟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松了口气道:“黄警官,谢谢!对了,你刚才说起李建锋是昨天夜里才让人杀死的,那我可证明,我并没有作案时间!”   黄胜杰淡淡地道:“曹建伟,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没有作案时间呢?”   曹建伟连忙道:“其实,昨天夜里我并没有睡觉,我到周科军的房间中,我们两个谈了整整一夜。”   张玲讶异地道:“什么?你和周科军都没睡?我夜里从房间里出来时,看到你们房间中都没有灯光,我这才去找了何杰。”   曹建伟这时已经镇定了下来,他想到李建锋被杀时,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据,心下自然安定了下来。   他看着周科军说道:“昨天我房间里没有了蜡烛,这儿又没有电,手电早已不能点亮。在床上躺了一会,我实在是睡不着了,就起身想找个人聊聊。”   “看到周科军的房间里亮着灯光,我就敲门进去了。那时周科军正在烛光下看书,我进去时,那蜡烛也只剩下一点点了。”   周科军这时接上去道:“是的,曹建伟进入我房间不一会,那蜡烛就烧完了。我们俩在黑暗中聊起了天,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黄胜杰眉头一皱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在黑灯瞎火中竟然聊了一夜?”   曹建伟吞吞吐吐地道:“黄警官,是这样的,我们聊起了张玲和邵丽霞,因此都比较兴奋,才会一夜没睡。”   张玲诧异地道:“你们俩在聊我和丽霞?说什么了?”   曹建伟脸上一红,犹豫了一下说道:“张玲,你也知道周科军和邵丽霞已经谈了半年恋爱了,这个我们都知道,并不是什么秘密。至于我和他聊到你嘛,还确实跟李建锋有关系。”   “我是想请周科军帮帮忙,出出主意,如何才能赢得你的芳心。他给我出了好多主意,大致就是说我虽然各方面表现得比李建锋优秀,可我没李建锋那样细心,他会讨女人欢心。”   张玲啐了一口道:“你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竟然背地里议论我!”   曹建伟急着辩解,黄胜杰冷冷地道:“你们俩在干嘛?现在是我在调查案情,不是你们打情骂俏的时候。好了,今天也不早了,反正山洪两三天内看来不会退去,你们也不会离开这儿。你们谁也不要出去,早早睡觉,明天我来继续调查。”   黄胜杰从何杰家出来后,正想回自己屋子,恰巧遇上了涉险过峡谷来到了村西的李冰一行人。   从黄胜杰笔记本上的笔录,李冰等已经对发生的一切完全明了。他们也都陷入了深思之中,最有杀人嫌疑的何杰与曹建伟,都有没有作案时间的证人。那会是谁杀了李建锋呢?   何杰与张玲在一起,曹建伟与周科军在一起,而且这四人都聊了个通宵,谁都没有单独离开的机会。难道凶手会是邵丽霞?   这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邵丽霞身材娇小,她就算想杀死李建锋,这难度也太大了,何况邵丽霞根本不熟悉这村西的情况,怎么能够把李建锋骗到后山的溪涧边呢?   张远山怔怔地道:“不会真是诅咒杀人吧?笔录中记到了那个所谓的七星洞的岩壁上,就刻着和李建锋被铁钉钉入脑门而死一样的画面。”   李冰皱眉道:“这事也太匪夷所思了,算了,我们只是看了看他们几个的笔录。今天我们都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跟着黄警官一起到那个山洞中看看情况再说吧!”   钱一多忽然道:“李冰,我有个建议,你和张大哥看看是不是有道理!”   李冰一楞,随即笑道:“钱大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那快告诉我们吧!”   钱一多嘿嘿干笑了一下,慢慢道:“你们也看到了,黄警官家中房间有好多个。虽然我们能一人住一个,但我认为还是不要这样子为好。你们想想,我们对这儿一无所知,这里刚又发生了离奇的命案,不管是人为谋杀,还是诅咒杀人,都太危险了!”   他看着赵婉儿和施丽娅说道:“婉儿和施姐,此刻想必也心中害怕。我们三个大男人,就不能给他们一点安全感吗?我建议,我们五个人都住在同一屋子中。把床让给婉儿和施姐,我们三人,将就着沙发上躺一夜,哪怕是打个地铺也好啊!有李冰和张大哥在,婉儿和施姐就不会再担惊受怕。”   赵婉儿和施丽娅都欣喜极了,看着她们的表情,李冰心中暗好笑:“这定是钱大哥自己胆子小,故意抬出婉儿和施姐。也罢,我还真没考虑到婉儿和施姐的想法,就听取钱大哥的建议,我和张大哥在房间门口打个地铺睡一夜吧!” ☆、第八百零九章 饿狼噬尸   第二天一早,当黄胜杰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时,他一下子楞住了。   李冰等人,已经坐在他家堂屋中聊天,见黄胜杰出来,大家都热情地和他打了下招呼,感谢他提供住宿方便。   黄胜杰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你们几位怎么起得这么早啊?是不是来山里住得不习惯?”   施丽娅笑道:“黄警官,你忘了这里还有大事啊?你可是昨天亲口答应,让我们几人也参与这个案件调查的。”   黄胜杰乐呵呵地道:“那个是当然,我还需要你们的帮助呢!怎么样,昨天看了他们几个的笔录,有什么发现没?”   李冰摇了摇头道:“黄警官,从笔录上还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这案子扑朔迷离,感觉像是国外侦探小说中的密室杀人案。只不过这里的密室大了点,由于有后山阻隔、山洪爆发,整个小黄庄的村西,就成了这个案件的大密室。”   黄胜杰叹了口气道:“是呀!我也为此大伤脑筋。我到派出所工作还不到两年,又没办过人命案,一下子遇到这个棘手的难题,我还真不知如何下手了!”   李冰微笑道:“黄警官,你可知道我们张大哥?他可是茅山嫡传弟子,人称‘小张天师’。我们一路上经历过的许多灵异事件,都亏了张大哥,才能平安到今天。”   张远山嘿嘿乐道:“李冰,你少来,别给我胡吹了。在你面前的可是办案的警察同志,不是来请我画符驱鬼的!”   黄胜杰也乐了:“呀!张大哥这么厉害?什么时候抓个鬼我瞧瞧开个眼界。”   众人都乐了起来,李冰呵呵一声道:“黄警官,说笑归说笑,现在我想跟你商量个正事。趁着何杰家那几个同学没你吩咐不要乱走动的机会,我们几个想跟你到那个七星洞瞧瞧,张大哥昨天就怀疑了,是不是真的是诅咒在杀人!”   黄胜杰思索了一会道:“好!我也正有此意。我昨天就告诉你们了,虽然我做了警察,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几乎都相信有鬼神之说。”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我父母都已不在,我一个人在家。平时也因为工作关系很少回家,只是休假时才回来小住几天。你们在我这儿,也没什么可吃的,只有我带回来的一些面包和方便面。如果你们不嫌弃,我现在去烧点开水,冲泡几袋面,我们大家当早餐吃如何?”   众人欣然同意,赵婉儿对施丽娅道:“施姐,让他人几个男人聊着吧,我们俩去厨房烧开水!”   钱一多嘻嘻笑道:“婉儿、施姐,还是你们留地这,陪他们几个聊聊,我去烧开水。这山里人家,又没通电,可不象城里可用煤气灶和电磁炉,全得靠在土灶里烧柴火呢!这个活,你们俩不行,还是我这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人来做吧!”   黄胜杰急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远来是客,你们坐一会,我来烧水!”   钱一多已经抢先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道:“黄警官,你还是和李冰他们讨论一下案情吧,这个粗活,就别和我争了。”   黄胜杰只得止步,回头和李冰他们开始闲聊起来。不一会,钱一多已经把开水烧好。黄胜杰从柜子里取出几袋方便面,给大家都冲泡好了。   吃完早餐,黄胜杰便带着李冰他们向后山走去。来到一处峭壁前,黄胜杰一反映前面绿幽幽的藤蔓道:“你们看到了吗?那个山洞,就是何杰所说的七星洞。”   要冰定睛看去,心中有种发悚的感觉,只觉得那个山洞,像是一个恶魔张开了的大口。   他们来到山洞口,李冰认真地问道:“张大哥,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山洞有邪气?”   张远山闭目感受了一下道:“虽然山洞口有寒气冒出,但总感觉不象鬼邪之气。走,我们进洞瞧瞧。”   赵婉儿犹豫了一下道:“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施丽娅一楞,疑惑地问道:“婉儿,虽然现在是秋天了,这山洞中又冒出寒气,可也并不觉得有多冷啊!你怎么不进洞看看了?身子不舒服还是心中害怕?”   赵婉儿迟疑地道:“都不是!施姐,你忘了那本笔记本上所说的吗?山洞中搁置着李建锋的尸首。这大清早的,看到死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施丽娅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惊呼一声:“哎呀!我怎么突然放了这事?算了,我也不进去了。婉儿,我们俩就在山洞口等他们吧!”   李冰看到钱一多也缩在了身后,不觉笑了一下道:“那行,你们都留在洞口,我和黄警官还有张大哥进山洞。”   三个人刚想抬腿进洞,冷不防从洞里蹿出一个黑影,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一只大黑猫从洞中蹿了出来,一下子爬上了一棵大树,躲在树桠中,警惕地张望着。   李冰和黄胜杰点燃了火把,刚走入山洞,迎面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黄胜杰心中咯登一下,惊叫道:“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腥臭味?”   三个人警惕地进了山洞中,李冰突然惊呼起来:“地上怎么会有一副白骨?”   黄胜杰大惊,急用火把一照,果然发现地上躺着一具白骨,甚至还有几根肋骨散在了一边。   满地的黑血,还有一小段肠子拖在地上,令刚吃过早餐的三人,不由得在恐惧之中生起了一阵呕吐感。   尸骨上残留着一些肉渣,边上散落着衣服碎片,只有一个人头完好无损,还架上白骨的颈部。   黄胜杰骇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建锋的尸骨怎么一夜之间成了这般模样?张大哥,这七星洞中不会真的有邪祟在作怪吧?”   李冰打着火把,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撮灰白色的毛发。他仔细看了一会,递到黄胜杰的面前道:“黄警官,这是什么毛发?”   黄胜杰定了定神,仔细看了一会,惊呼道:“糟蹋了,我明白了!昨天我只想到利用这七星洞中的寒气来保存李建锋的尸骨,却没到想夜间他的尸首让饿狼啃了个精光。” ☆、第八百一十零章 夜半邪灵   看着地上的白骨和那个被啃得血淋淋的人头,饿狼噬尸的恐怖场景顿时浮现在了各人心头。   施丽娅不敢看着那骇人的尸骨,扭头看着岩壁上的画。她看了一会,忍不住伸出手指抹去了一小块尘灰,突然惊讶地说道:“这岩壁上的画,断然不是最近刻上去的,确实像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上面的漆色彩艳丽,可是一抹去尘灰,就立即黯淡并脱落,这是典型的古代漆画。”   李冰仔细看了看脱落的部分,只见线条粗犷,细微处却又不失细腻,很明显是用利器在岩壁上刻画而成,再漆上彩漆。   施丽娅凝神道:“看来这个山洞,以前真的是古人进行祭祀的地方,或许是一个神秘的宗教。不过好奇怪,为什么石床上供着的陶罐却象是现代之物,而且没沾染尘灰,显得比较新呢?”   黄胜杰道:“我也不明白,这些陶罐其实很常见,我们山里人好多用来储物。几乎大部分人家家里都有十几只,是谁搬来这个山洞的,那就谁也不清楚了,也没法调查出来。”   李冰盯着那剩余的两个陶罐看了一会,又看了看地下的碎片,问黄胜杰道:“黄警官,你和那几个学生前来寻找李建锋时,进入这七星洞内,就只看到那两只陶罐吗?”   黄胜杰点了点头道:“是的,可是那几个学生说,他们跟随何杰第一次进入这七星洞内时,看到的是三只陶罐整齐地排列在石床上。后来我和他们来时,就只看到了两只,另一只已经打碎。”   李冰皱眉思索了一会道:“这就是说,在那几个学生第一次进入七星洞后,在你们再次进入前,还有人进入过这七星洞。可那人为什么要打碎一个陶罐呢?”   黄胜杰叹了一口气道:“我当时也这么想的,可是我想不明白,是什么人进入这山洞?我们村西的人本就少,以前从没人发现过这个山洞,除了何杰和他五个同学,还有谁会进入呢?再说了,他进入后,为什么要打碎一只陶罐呢?我想这会不会是野猫野狼之类的动物进洞后打碎的呢?”   李冰盯着石床想了一会摇头道:“不对!黄警官你看,石床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很显然,那三个陶罐是人为放上去的,那个打碎的陶罐,在石床上留一了一圆形痕迹。如果是动物跳上石床打碎了陶罐,不可能不在石床上留下脚印。”   “可是石床上什么也没有,很显然,这只陶罐是有人拿了起来,砸碎在地上的。会是谁进入这山洞并砸碎了陶罐呢?按黄警官所说,这山洞村子上的人以前谁也没发现过,更别提进入了。所以我想,进入这山洞并打碎其中一只陶罐的,肯定就在何杰等人中间,甚至还可能是已经死亡的李建锋打碎的。”   黄胜杰点点头道:“李冰,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认为,杀死李建锋的凶手,必定在何杰和他另四个同学之中。不过你说的后一种情况,是李建锋自己进入山洞并打碎的,这可太匪夷所思了。”   赵婉儿紧张地道:“黄警官,好多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世上真的有鬼,你相信吗?如果这个山洞中真的有神秘诅咒,那么,李建锋能进入这山洞并摔破陶罐,就不难理解了。而且,我认为真的是灵异的话,李建锋极有可能还不是被他同学所杀!”   黄胜杰不由得大奇,问赵婉儿道:“赵小姐,你这话要怎么理解?能给我说说你的理由吗?”   赵婉儿轻轻‘嗯’了一声道:“黄警官,你让我好好想想。对了,这里太恐怖了,黄警官,我们能不能先回到你家再说好吗?”   黄胜杰点点头道:“好,这个地方确实阴冷,也没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了。我们一起先回到我家, 我对赵小姐说的太好奇了,愿祥聆听!”   大伙回到了黄胜杰的家中,围坐在堂屋中那张八仙桌边。黄胜杰迫不及待地催促赵婉儿说说她的分析,赵婉儿喝了一口热水后,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先假设一下,李建锋并不是被他同学谋杀的,那会是什么情景呢?”   “有可能是这个山洞中真的存在着某种诅咒,而且那诅咒就附着在那三个陶罐之下。何杰等六人,只有李建锋没听从曹建伟的劝告,动了那陶罐。”   “当他们回到何杰家时,诅咒就开始生效了。李建锋顿时感到身体不适,因而连晚饭也没吃,就一个人躲到了自己房间中睡觉,并反锁上了房间门。他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夜里,可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失去意识的李建锋在一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悄悄离开了自己房间。在他离开房间后,那门锁又自动反锁上。李建锋在何杰家里找到了一枝大铁钉,紧紧地握在手中,当然,这不是他真的自己去找的,而是那个诅咒中的邪灵驱使,因为他触动了诅咒,就必将按照诅咒中的方式去死。”   “而那个死的方式,我们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就是大铁钉钉入天灵盖而死。他飘飘忽忽地来到后山,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进了七星洞,他拿起石床上的一只陶罐一下子摔碎,然后再走向溪涧边。”   “当他来到溪涧边那块巨石下时,跨入了那个水塘,冰冷的山泉和山区夜间深秋的寒风,让他恢复了意识。”   “李建锋正惊诧自己怎么会身处这个地方时,那个邪魔现身了。李建锋惊惧之中,想逃跑却双脚似钉在水中不能动弹。那一刻,他惊惧到了极点,吓得脸部肌肉扭曲。”   “更让他骇然的是,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左手似被一巨强大的无形力量举了起来,而在他紧握的拳头中,赫然露出一根长长的铁钉。”   “他的右手臂不听使唤地抬了起来,把紧握着的铁钉对准了自己天灵盖上。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也高举过头,以一股超自然的力量猛地拍向那颗大铁钉,钉入了自己天灵盖中。” ☆、第八百一十一章 铁钉杀人   赵婉儿说着说着,自己也害怕了起来。她颤声道:“李建锋把钉子拍入自己脑门后,慢慢倒下,痛苦地在乱石上挣扎,最终扑入了水塘中一命呜呼。”   黄胜杰惊讶地道:“你说的虽然也太离奇了,不过似乎有几分道理。我检查过了,李建锋的尸体上确实有许多伤痕,那伤痕都是碎石尖划破的,看样子真是他在挣扎时留下的。至于你说的那个他在邪灵驱使下,用自己手掌把大铁钉钉入自己天灵盖,似乎也对得上号。”   “我在他右掌心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作品。听赵小姐一说,我倒真的明白了,那应该就是拍钉子时,钉子尾部插入掌心中,勾得皮肉翻转所致。赵小姐,如此说来,李建锋真的是死于诅咒而非他同学谋杀了?”   赵婉儿嗫嚅着道:“这个仅是我的猜想,我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李冰插口道:“黄警官,如果这事真不是谋杀,你也难以结案,难不成真的说是诅咒杀死了李建锋?恐怕这案子要成为悬案!婉儿刚才所说,只是从灵异角度出发,并没有排除是他杀。”   黄胜杰眼神殷切地看着李冰道:“李冰,那么你们大家再帮我分析一下。假如不是灵异事件,那他们余下的五个学生中,最有可能是凶手的是哪位?”   李冰想了一下道:“我认为,如果是谋杀,那他们五个人都有嫌疑!首先,嫌疑最大的当属何杰。你们想,何杰平时沉默寡言,与他其他三个室友就不大合群,连暑期他们自发组织的骑车旅行都没参加,怎么会突然发邮件给旅途中的曹建伟等人呢?”   黄胜杰想了一下道:“我们村西还没通电,这个你们都知道了。所以何杰发给曹建伟他们邮件,肯定不是在我们小黄庄上。”   李冰道:“那他嫌疑更大了,他为了引诱曹建伟等人前来进入他早已设计好的陷阱,竟然能徒步跑这么多山路到山外镇子的网吧中上网发邮件,这很难令人理解。”   黄胜杰叹了口气道:“李冰,这个却不能成为证据。你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在我们村上,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偶尔有人打到了山货,就会出山到镇子上变卖几个钱,再换回点生活用品。”   “虽然这儿没公交车什么的,但你们一路上来时也应该发现了,只要到了村东,过了三娘的小旅店,翻过一个山头,那就有山路可以通向镇子上了。几乎是每个月半,都会有一辆家用村到山下等待我们村子里的人,虽然价格不菲,可想出山的人,还是舍得这点钱的。毕竟山里打到的野货,能到镇子上卖个好价钱。”   “我想何杰可能就是发现了这个山洞,心里对这个山洞既好奇又感到害怕。他想到了他几个同学胆子大,喜欢玩探险。因此,他才想邀请几个同学一起前来探险,既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又可改善同学间的关系,这何乐而不为呢?”   李冰点点头道:“这倒也有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何杰就会把发现七星洞的事秘而不宣,不会告诉村子上其他人。他或许就真的跟随出山的人,到了镇子上,把这一消息发给了曹建伟等人。”   李冰话风一转道:“可是,何杰依然具有很大的嫌疑。首先,他虽然说早就找不到李建锋所住的那房间的备用钥匙,可这个谁也没法证明。其次,是谁最有可能把李建锋骗到后山呢?当然也只有何杰的可能性最大。”   “要骗出李建锋而不惊动其他同学,必是李建锋信任之人或者是他认为没有威胁的人。而何杰正属于后者,他在大学里就沉默寡言,给人一副忠厚老实的印象。”   “如果何杰私下告诉李建锋,他心中另有一个秘密,例如他发现了哪个地方可能有古董或者珠宝之类的,凭自己一人之力却取不到,必须有人配合才能拿到,那李建锋必然动心。”   “把李建锋悄悄骗出来的条件何杰具备,而且能在黑夜里熟悉这后山情况,把李建锋带到后山并杀害的条件,何杰同样具备。”   赵婉儿瞪大了眼道:“那何杰又为什么要把李建锋带到这个七星洞内呢?他又为什么要选择李建锋下手?”   李冰想了一下道:“何杰和李建锋之间有没有什么恩怨,我们现在不得而知。等会我们跟着黄警官去向他的同学了解一下,就自然知道了。假如何杰的目标就是杀死李建锋,那么曹建伟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就无形中帮了何杰一个大忙。”   他顿了一下道:“那笔录上记着他们一行人进入山洞时,看到了里面那诡异的布局,李建锋在好奇心驱使下,动了那个陶罐。曹建伟虽然胆子大,可在这个陌生诡异的山洞中,因为怀疑这是某一神秘宗教组织祭祀的地方,曾提醒李建锋不要乱动,以免有什么诅咒之类。”   “这些话让何杰心中暗喜,他把众人骗到山洞来的目的,就是想寻找机会杀死李建锋。既然有曹建伟说出了可能有诅咒之类的话,那正合他的心思。这原本就是何杰苦苦思索的,想借灵异为名杀了李建锋,从而为自己杀人的事避免了嫌疑。”   “何杰把李建锋骗到巨石下后,哄骗李建锋那水塘下有什么宝贝,趁李建锋低头察看时,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大铁钉和锤子,恶狠狠地钉向李建锋的天灵盖。当他手中的大铁钉接触到李建锋的头皮时,李建锋因为疼痛而回转了身。”   “他看到自己那个一直被认为老实巴交的同学此刻露出了狰狞之色,一手按住他天灵盖,另一手挥着铁锤砸向自己时,一时吓得魂飞魄散,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就在他惊惧之时,何杰手中的铁锤已经砸向了大铁钉尾部,大半根钉子没入了他的天灵盖中。”   “李建锋倒地痛苦地挣扎,以至于身上留下了一条条被石子划破的伤口。为了制造灵异杀人的假象,他又用另根钉子,倒转着在李建锋掌心钉了一下,造成是他自己拍进去的假象。” ☆、第八百一十二章 情敌仇杀   众人听完,唏嘘不已。赵婉儿又道:“李冰,你刚才分析过了何杰设计谋杀李建锋的动机和过程。你又说了,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黄警官的记录中还提到了,那个邵丽霞当面说曹建伟是凶手,你再分析一下曹建伟好吗?”   李冰笑道:“他们几个,我们都只有一面之缘,根本不了解。不过从邵丽霞所说的话中,我认为曹建伟是凶手的可能性也很大。理由很简单,他和死者李建锋有过矛盾,而且两人还是情敌,同时在追求张玲。”   “曹建伟一直视李建锋为心腹之患,虽然恨之入骨,可又无计可施。直到应何杰之邀,来到了这个小黄庄后,机会来了。在那个神秘的七星洞中,李建锋由于好奇动了那个陶罐。曹建伟心生一计,欲借机杀死李建锋,故意装出惊恐状说这个陶罐不能动,可能会有诅咒。”   “其他几人,面对这个神秘的山洞,本就心存恐惧,听得曹建伟之言,众人将信将疑,心下惴惴不安,撤出了山洞。曹建伟见时机已成熟,利用他超强的记忆力,记住了来后山的路。”   “李建锋可能是出于身体原因或者是因为在山洞中害怕真有诅咒,感觉身体不舒服,没吃晚饭就提前进了自己房间。待众人都休息后,曹建伟躺在床上,反复构思谋杀李建峰的行动方案。”   “为了免除自己杀人的嫌疑,他早确定了利用鬼神之说杀人的方案。而山洞中的那些漆画石刻,正好为他利用诅咒之说杀人提供了方便。他看到了何杰家里有钉子之类的杂物,便想出了用铁钉钉入李建锋天灵盖致他死亡的计谋,这也正好与石壁上的内容相符合。”   “经过反复思考后,曹建伟终于拟定了一个他认为天衣无缝的方案。第二天傍晚时,大睡了一整天的众人发现李建锋仍没有出房间,都以为他在赌气,也就没有多加理睬。这时,曹建伟的杀人计划已经开始起动。”   “趁天暗其他人回房后,曹建伟悄悄溜出自己房间,用身份证之类的卡片打开了李建锋的房间门。他悄悄地来到了熟睡中的李建锋床前,轻声叫醒了他。李建锋醒来,见到曹建伟出现在他面前,不禁吓了一跳。”   “只不过他们之间虽然有心病,却都是同一寝室的,李建锋也没想到曹建伟会有杀他的念头,所以就没发出什么声张,只是很平静地问曹建伟想干什么。曹建伟一脸真诚地问候李建锋为什么一天一夜不出房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大出李建锋的意料,他可能还责备自己太小心眼了,对曹建伟不由得生了几分好感。两人就交谈了起来,曹建伟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提到了那个七星洞上,这引起了李建锋的恐惧。”   “李建锋害怕地问曹建伟真的有没有诅咒这一回事,曹建伟故弄玄虚地告诉李建锋,鬼神之事不得不信,诅咒杀人的事也很多。他说李建锋从山洞回来后,就一直身体不舒服,就是因为诅咒的原因。”   “如果不解除诅咒,七天后恐怕他就得死于非命。这让李建锋感到很害怕,急忙请教曹建伟有没有办法破解。曹建伟为了让李建锋完全信任他,故意不说。在李建锋的再三恳求下,他才说有办法可以破解,但李建锋必须有条件地交换。”   “李建锋一楞,便问曹建伟要什么条件才肯帮他破解这诅咒之祸。曹建伟这才装作为难的样子,说起了他和李建锋同时追求张玲的事。曹建伟提出,只要李建锋放弃追求张玲,那他就可替李建锋解除这诅咒之祸。”   “听到曹建伟的要求,李建锋心中倒对曹建伟没了任何戒心。他思忖自己性命要紧,不如暂且答应曹建伟,自己追求张玲,曹建伟又能如何奈何他?各怀鬼胎的两人达成了协议,曹建伟这才说出了破解诅咒的方法。”   “他自称曾得异人相授,或者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取得了李建锋的信任。曹建伟告诉李建锋,要解这诅咒,必得在子时阴气重时,回到七星洞中,摔碎那个陶罐,然后到用清澈的溪水洗手洗脸,这诅咒便解了。”   “李建锋听了满心喜欢,却又害怕深夜去那个可怕的山洞。他准备叫醒何杰,由何杰带路一起前往七星洞。曹建伟阻止了他,告诉李建锋,解除诅咒不宜人多,何况何杰不懂解诅咒时要念的咒语。”   “曹建伟更是装作不快,说此事涉及到他们俩的口头协议,属于个人隐私,决不能让何杰知道。李建锋正在为难之时,曹建伟主动说他认得去后山七星洞之路,只要李建锋答应不再追求张玲,他可陪李建锋前去。”   “李建锋大喜,听何杰之言,悄悄出房。曹建伟跟在他身后,悄悄地把房间上的球形锁按了一下,反上了保险,这才关上了门。他这样做,就是防止其他同学找李建锋,从而导致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两人凭着曹建伟那过人的记忆力,悄悄来到了后山,进入了七星洞。曹建伟装模作样地念了几句‘咒语’,令李建锋摔碎了那个陶罐,两人再来到了溪涧边。”   “以后的事就不用再说了,应该和设想中的何杰杀死李建锋的场面一个样。”   众人都不禁啧啧称奇,觉得李冰分析得很有道理,尤其是黄胜杰,不由得对李冰翘起了大拇指,不断地称赞。   赵婉儿叹了一口气道:“李冰,你虽然分析得很精彩,可是,这两个人貌似杀死李建锋的动机和可能性最大,事实上他们都有没有作案时间的证人。”   李冰点了点头道:“是呀,何杰和曹建伟是最有可能杀死李建锋的人,可偏偏他们当天夜里都没有作案时间。黄警官,你敢确定李建锋一定是死于前天夜里的吗?”   黄胜杰肯定地点了点头道:“这个我可以肯定!因为我和其他五个学生一起找到李建锋的尸体时,他还没完全僵硬,甚至头顶的伤口还在溪水中慢慢渗出鲜-血。这就表明,他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十二小时。” ☆、第八百一十三章 欲言又止   李冰沉吟道:“这就太奇怪了,如果李建锋的死亡时间真的在前天夜里,那么我前面的推断就都不成立了。当天夜里,何杰整夜都跟张玲在一起,而曹建伟则和周科军聊到了天亮。他俩都有证人,排除了作案嫌疑。”   赵婉儿道:“李冰,你还没说完呢!除了何杰和曹建伟,那周科军、张玲和邵丽霞三个人不也都有杀人的嫌疑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们几个都有嫌疑。”   李冰笑了一下道:“我这只是从情理上推理一下,又不一定就是事实。另三人有没有杀死李建锋的动机,我们不得而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张玲或者是同科军,分别配合何杰和曹建伟在说谎!”   黄胜杰摇了摇头道:“这个我看没多大可能,虽然我没亲手经历过杀人案,但其他案子大大小小的也处理了不少。当时我在何杰家里盘问他们几个时,凭我的经验,那个张玲和周科军,都不像是在说谎。”   李冰沉吟道:“这就奇怪了,难道真的有诅咒在杀人?不过张大哥也说了,那个山洞虽然有寒气,却并不是阴邪之气。如果确实是诅咒杀人,那七星洞中应该阴邪之气很重的。案件扑朔迷离,暂时我也想不出什么头绪。黄警官,快到吃饭时间了,不如我们一起到何杰家里了解一下情况吧!”   黄胜杰欣然应允,带着几个人敲开了何杰的家门。   一见到黄胜杰带领几个人未见过的陌生人敲开了自己家的大门,何杰不由得一楞。就在他犯楞之际,他身后的四个同学支惊喜地叫了起来:“赵小姐,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了?”   赵婉儿她们几个进了何杰的家,何杰还傻傻地站在门口。张玲推了他一下道:“何杰,赵小姐等几个人,就是我们在路上碰到的几个上海的游客,这事不早告诉你了嘛!”   何杰更惊讶了:“张玲,我好奇的不是他们的身份。峡谷中正在发洪水,这两天又开始下大雨,他们几个陌生人,是怎么会来到我们村西的?难道是飞过来的?”   李冰哈哈大笑,伸出手对着何杰道:“你就是何杰同学吧?我叫李冰,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们昨天傍晚时,趁洪水稍退,冒险过了峡谷。哪知刚过了峡谷,却见到山洪突然又爆发了,而且还下起了大雨,可把我们吓坏了。”   何杰也伸出了手,和李冰有礼貌地握了握。李冰又道:“我们眼见天色已暗,在这儿又人生地不熟,身上淋得跟落汤鸡似的,正没头绪时,恰巧碰到了黄警官。在黄警官听说了我们几个是和曹建伟他们约好,来七星洞探险的事后,黄警官热情地招待了我们,让我们住进了他家。”   黄胜杰叫道:“何杰,别那么多废话了,我们还没吃饭呢!你这有什么好吃的吗?赶紧端上来,一会还得向你们调查些事。”   何杰这才楞过神来,他连忙招呼张玲和邵丽霞前来帮忙,一起到厨房下忙碌。   趁着他们做饭时,李冰等人在黄胜杰陪同下,细细地观察了一遍何杰家的情况。何杰家的建筑格调,果然和黄胜杰家如出一辙。   在问了周科军各人所住的房间后,李冰等人进入了李建锋的房间,认真察看了一番,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正在他们失望之际,张玲大声叫着众人可以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黄胜杰告诉大家,李冰等人虽然不是警察,可有着多起协助刑警破案的经历。在洪水封山期间,他一人调查李建锋被杀案显得力不从心,故请李冰他们协助破案,望大家配合李冰等人的调查。   李冰认真地询问了一下案发前后的情况,众人回答得和黄胜杰笔录上的毫无二致。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李冰对黄胜杰使了个眼色道:“各位同学,看来真是诅咒杀死了李建锋。只是我们不能宣扬迷信,这个事大家心中有数,不要说出去,这个案子是黄警官负责的,或许会成为一个悬案。”   他扫视了一下众人道:“我们几个就住在黄警官家里。你们既然都没杀人嫌疑,也不必一直闷在屋子里了,可以到处走走,但记得不要再去后山了,特别是那个可怕的七星洞。对了,如果你们中有人想到了什么,不方便公开说的话,可悄悄找黄警官或我说。”   李冰对着黄胜杰说道:“黄警官,饭也吃了,情况也了解了。看来这真是诅咒杀人案,我们回到你家吧,让张大哥做个准备,开坛作法破了那诅咒。”   黄胜杰一脸愕然,当他看到李冰对他挤了挤眼后,不知李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和李冰等人与五名学生告辞,回到了自己家中。   刚进入黄胜杰家,他正待发问,却听得施丽娅害怕地问道:“李冰,真的是诅咒杀人吗?那可糟了,我在那个七星洞也碰掉了岩壁上的漆画,诅咒会不会降临到我头上?”   李冰见到施丽娅那害怕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他忍了一下道:“施姐,你怎么就那么轻易相信了我刚才说的话?我刚才见到邵丽霞的眼神 些闪烁,欲言又止,心知有异。因此,我才故意这样说,让凶手也放松警惕,同时擅自代黄警官允许他们自由行动,就是为了他们中的知情人能悄悄前来提供线索。”   施丽娅这才松了口气,嗔怪道:“李冰,你可把我吓死了,谁会猜到你竟然是这个心思呢?”   李冰嘻嘻笑道:“施姐,你猜不透属正常。要是平时,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可今天不同,那是因为你碰到壁画,心中有所惧,这才会往那上面想,而没听懂我真正的意思。再说了,就算真有诅咒你担心什么?有张大哥在,还会让你有什么危险?”   施丽娅笑了笑,众人也都逗乐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李冰道:“黄警官,不出意外,我想今天下午邵丽霞一定会偷偷溜来你们,向我们汇报什么情况。” ☆、第八百一十四章 守密杀人   黄胜杰家里,李冰等人正在和黄胜杰讨论着案情,突然听到有人轻轻敲了一下门。   李冰微笑道:“黄警官,赶快去开门吧,该来的已经来了。”黄胜杰惊奇极了,他这时已经对李冰相当信任,想都没想,霍地一下站起身,几步就冲到了门口。   当他把门打开时,一下子惊讶极了。邵丽霞神色紧张地站在他家门口,还不时地回头张望。   她一见门已打开,立即闪身掩了进来,一下子用身子把门顶上了。   她看了一眼屋内的众人,犹豫了一下说道:“黄警官,我认为凶手极有可能是张玲!”   这一声直把众人都听呆了,黄胜杰惊讶地道:“张玲?她怎么可能杀得了李建锋?”   邵丽霞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也不信她就是杀害李建锋的凶手,可是黄警官你说了,凶手就在我们余下的五个人之中。如果不把凶手找出来,非但我们几个人都有嫌疑,说不定还会死人。”   黄胜杰点了点头道:“邵丽霞,你别着急,坐下慢慢说说你的理由!”   邵丽霞轻轻应了一声,坐在了黄胜杰身边。她接过施丽娅递来的一杯热水,喝了一口道:“她是怎么样杀了李建锋的,我也想不出来。但是,我知道她有杀死李建锋的动机。”   她顿了一下道:“张玲最初是和李建锋谈恋爱的,可是曹建伟的插入,让她开始拿不定主意了。曹建伟人长得比李建锋帅气,各方面条件都要好,家境也比李建锋家殷实。张玲和我说过好多次,她想甩了李建锋再和曹建伟开始恋爱。”   “可是李建锋一心一意对张玲,付出了很多,他自然不会轻易同意和张玲分手。在曹建伟眼中,张玲就如女神一般高傲、圣洁。张玲和李建锋曾经偷尝过禁果,她害怕李建锋恼怒之下公开这段羞于启齿的经历,因为这样的话,她担心曹建伟会嫌弃她。”   黄胜杰严肃地听着,看到邵丽霞突然不说话了,他语气尽量平和地道:“邵丽霞,不要有什么顾忌。你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谁知邵丽霞竟然摇了摇头道:“黄警官,我就只知道这些。我认为张玲有杀死李建锋的动机,具体的她是如何杀死李建锋的,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如果张玲真的是凶手,发现我来了你这里,只怕还会对我下手。告辞了!”   没容众人说话,邵丽霞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奔向门口。她打开门后,探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迅速蹿出了大门。   望着半开着的大门,黄胜杰有些失望地道:“原本指望邵丽霞能提供什么线索,没想到竟然就这个模棱两可的事。”   李冰道:“黄警官,不要失望。我早说过,他们五个人都有嫌疑,既然邵丽霞前来说出了张玲有杀死李建锋的理由,那我们不妨来推敲一下。”   黄胜杰点了点头,给众人发了一圈烟,慢慢地道:“邵丽霞给出的这个理由,从理论上倒也成立,张玲确实有杀死李建锋的动机。可是,她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又是如何能杀得了李建锋呢?”   李冰笑了笑道:“信任,能杀人于无形。如果张玲确实想杀死李建锋,那么,利用李建锋对她的信任和痴情,她随时有机会下手,而李建锋不会有任何防备。只是她是如何计划杀李建锋的过程,倒难以推敲了。”   李冰等人讨论了一会,却始终想不出所以然。因为即使可以推敲出张玲杀人的动机和场景,却也无法解释张玲不具备作案时间的原因。毕竟当黄胜杰第一个怀疑到何杰时,何杰被解除嫌疑的最大理由就是李建锋死的当晚,他整夜和张玲在一起。   除非是张玲伙同何杰两人共同谋杀了李建锋,那么,他们同时撒谎、互相作伪证,倒是有这个可能。按照这个思路,曹建伟也可能是杀死李建锋的凶手,毕竟他没有作案时间的依据是李建锋死的当夜,他在周科军房间内和他闲聊到天亮。   如果这两个假设都成立,那么,首先就得找到何杰帮助张玲杀死李建锋的动机,或者是周科军帮曹建伟作伪证的动机。这两个原因,暂时都不清楚,因而无法下结论。   施丽娅突然说道:“既然五个人都有杀人嫌疑,那为什么不能是邵丽霞杀死了李建锋呢?李建锋死的当夜,只有她一个人单独在房间,没人有能证明她没有离开过房间。”   黄胜杰摇了摇头,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个我不大敢相信,虽然也有这个可能。你想想,邵丽霞和周科军在谈恋爱,她的张玲没有交集啊!更何况就算是她杀的,她有什么办法能在半夜悄悄把李建锋骗到后山呢?”   “首先,邵丽霞不熟悉地形,怎么可能把李建锋骗到后山而没任何人发觉?其次,即使她把李建锋骗到后山,又如何能把李建锋骗进七星洞砸了那个陶罐呢?再者,她一个柔弱女子,又是怎么做到能把钉子钉入李建锋天灵盖的呢?”   施丽娅想了一下道:“黄警官,第一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猜想,或许李建锋在追求张玲的同时,暗中花心又动邵丽霞的主意,如果是这样,他也会乖乖听邵丽霞的话的。”   “第二个问题嘛,那或许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完全不必把李建锋骗进七星洞,在杀了李建锋后,她自己可跑进洞内砸碎陶罐,以制造诅咒杀人的假象。”   “第三个问题就更难说了,这得建立在第一个问题的基础上。如果李建锋对邵丽霞也是无比信任呢?那她完全有机会突然出手,一下子把大铁钉钉入李建锋的天灵盖。”   赵婉儿忽然插嘴道:“施姐说的第一个解释,我想还可以这样补充一下。李建锋并不一定是对邵丽霞有意,只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曹建伟的竞争压力,所以想讨好邵丽霞。你可不知道,在恋爱的事上闺密的力量可重要着呢!”   ? ☆、第八百一十五章 陶罐之谜   李冰想了一下道:“施姐和婉儿说的都有道理,只一要掺杂进感情因素,什么事都能发生。包括那个周科军,也可能是杀人凶手!”   黄胜杰赶紧问道:“李冰,快说说你的看法呢!”   李冰想了一下道:“你们也都看到了,虽然邵丽霞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女,可她和张玲一比,那可就黯然失色了!”   施丽娅插嘴道:“是呀,刚才邵丽霞跑来告诉我们,说是张玲有杀害李建锋的动机,也明显看得出她有嫉妒张玲之心呢!”   李冰微笑了一下道:“施姐的观察力就是细致,不得不服啊!我再说说周科军的事吧。假设周科军虽然和邵丽霞在一起,但他总觉得邵丽霞不及张玲万分之一。那么,同时在追求张玲的曹建伟和李建锋,自然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曹建伟和李建锋都不存在了,那么周科军的机会是不是就来了?当然,他即使有了追求张玲的机会,那他现在的女友邵丽霞就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赵婉儿惊叹道:“周科军不会这么毒辣吧?为了追求张玲,要连杀三条人命?”   李冰微笑道:“婉儿,别瞎说,我这不是在推理假设嘛。”   施丽娅忽然惊呼道:“李冰,你这个推理很有道理。你想想,那个七星洞中为什么会摆放了那三只陶罐?而且黄警官也说了,这三个陶罐很新的,并不是古董,在他们山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好几只。”   “李建锋死了,第一只陶罐已碎。那留下的两个陶罐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暗示还得死两个人?如果正好死三个人,岂不和李冰的推理符合了?那三个死的人,应该就是李建锋、曹建伟和邵丽霞。”   众人一楞,都低头细想一下,赵婉儿忍不住惊呼道:“施姐,你太聪明了!对,我看凶手正是周科军,这样一来就能解释那三个陶罐之谜!”   黄胜杰叹了口气,摇头道:“施姐,你所说的虽然在理,可你却疏忽了前提条件。你忘了吗?在我那笔记本中,记录了他们几个人的笔录。当曹建伟等五人来到何杰家时,他们五人根本没作任何休息,便缠着何杰来到了那个七星洞中。”   “这就是说,周科军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单独一个人提前来到了七星洞中放了那三个陶罐。何况他是从外地来的,一路之上都不可能携带陶罐,这三个陶罐难道是他使分身法偷来的?”   “抛开陶罐的事再来看,周科军在此之前,从没到过我们这里,他又是怎么可能这般熟悉地形的?又是如何知道这个七星洞的?你们可要知道,这个七星洞是何杰无意中发现并私自命名的,即使是我们本村人,也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山洞。”   众人兴奋的神色,立即被黄胜杰当头一盆冷水扑灭了。黄胜杰自言自主道:“我认为周科军杀人的可能性最小,虽然他有存在首理论上杀人的动机。但刚才施姐说的一个很有道理,那可能是凶手要杀掉的,并不是只有李建锋一人,而那三个陶罐,正暗示着他想杀掉三个人。”   李冰也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道:“对,很有这个可能。假设这三个陶罐真的是意味着杀掉三人,那么,我认为还是何杰杀人的嫌疑最大。”   赵婉儿惊讶地道:“李冰,你的意思是不是因为何杰是本地人,家里就有这样的陶罐,所以他才可能是凶手吗?”   李冰点点头道:“婉儿,你刚才说的,是其中一个解释。另外你想想,是谁有这么周密的杀人计划呢?假设这三个陶罐是杀死其中的三个人,那么,凶手肯定熟悉这个小黄庄的情况!”   黄胜杰显得兴奋了起来,不住催促李冰赶快说下去。李冰点了一枝烟,抽了几口道:“黄警官,正常情况下,如果这个山村发现了死尸,你全采取什么行动?”   黄胜杰不假思索地道:“那我会立即保护好现场,同时和派出所取得联系,派出所在接到报警后,必定会立即通知刑警队。”   李冰道:“对,而且那余下的几个同学,会被带到刑警队接受调查。然后会被刑警队指定地点安住下来,在调查一段时间后,方能离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必定不会继续住在这个小黄庄了。”   黄胜杰猛然醒悟,感叹道:“李冰,你想得可真周到。如此一来,凶手便没机会再杀掉其他两人,那放三个陶罐也就没任何意义了。”   施丽娅惊讶地道:“我也明白了。这个凶手,必定能猜到小黄庄这几天要发山洪,来到村西的人,短期内不可能离开。而且出现了命案,也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这样,他便有充足的时间实施他的杀人计划。”   黄胜杰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看来,凶手应该就是何杰。可惜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要真是他杀了人,我亲手把他抓起来,我内心也很痛的。”   李冰拍了下黄胜杰的肩膀道:“黄警官,你也别难过。这一切都是推理,并没有什么证据。何杰没有作案的时间,这点张玲可以为他证明。或许这一切,还真的是有诅咒在作祟,只是我和张大哥没看出那个七星洞有邪气而已。明天我们再去一趟那个山洞,让张大哥施施法,看个究竟!”   黄胜杰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但愿这只是诅咒杀人,不是何杰犯下的傻事。李冰,我有个请求,如果真的有鬼怪作祟,你和张大哥两人,务必要费点心,帮我们这个山村驱除了邪魔,保得一方平安!”   众人都不胜唏嘘,一时都觉得无聊了起来。李冰摸出纸牌,和大家玩起了牌,只等明天一早,再次前赴七星洞。   第二天早上,众人起床后,忙着烧水泡面,而张远山则在认真检查着包裹中的符纸香烛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第八百一十六章 疑案再起   听到敲门声,本来还睡眼惺忪的李冰脸色骤变,他惊呼一声道:“不好,可能那边五个人又出事了!”   黄胜杰惊讶地道:“不会吧?难道那真的是三个陶罐的诅咒?这也太邪乎了!”   他嘴上说着,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冲上前去打开了门。当大门被打开的时候,众人惊讶地发现,那边几个学生都站在了他家门口。   黄胜杰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到何杰惊慌地说道:“胜杰,只怕又出事了!早上起来,我们就发现邵丽霞不见了!”   众人这时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只有四个人,独独不见了邵丽霞!   黄胜杰心中一紧,沉声问道:“你们有没有找过她?”   何杰慌张地答道:“胜杰,我们几个早上起来后,没见到邵丽霞。当时也没当一回事,做好了早饭再叫她,却不见任何回答。这时我们几个心中生疑了,可谁也不敢一个人前去叫门。大家商量好后,仍是由周科军用身份证打开了门,这才发现,邵丽霞不在房间中。”   黄胜杰惊讶地道:“周科军还是用身份证打开的?难道她的房间也反锁了吗?”   张玲轻声道:“黄警官,丽霞可是女孩子,哪有晚上睡觉不锁门的道理呢?只是很奇怪,她明明不在房间中了,那门的保险却仍保上了。”   黄胜杰沉着脸问道:“那除了何杰家里,你们到别处搜查过吗?”   曹建伟接上道:“黄警官,自从出了李建锋被杀的事后,我们几个都心中害怕,说不定什么时候厄运就降临到自己头上了。因此,当邵丽霞不见后,我们只是在何杰家找了找,不敢到别处乱走,直接到您家来报案了。”   黄胜杰道:“知道了,你们几个也别分开,和我们一起,四处找找他们。”   几个人合为一起,在村子上找了几遍,又问了村西几户人家,都说没有发现陌生女子来过。黄胜杰的目光对准了后山,他凝神看了一下对李冰道:“李冰,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邵丽霞可能在后山,出事了!”   李冰点点头道:“黄警官,我们几个立即赶到后山搜索一番如何?大家不要分开!”   黄胜杰点点头,命令几个人都跟着他到后山搜索。除了人迹不能到的地方,几乎能走的地方都让他们搜遍了,可仍是一无所获。   张玲惊恐地道:“都搜遍了,不见丽霞,她会不会在七星洞中?”   其实就算张玲不说,众人心中也都存了这个想法。那个七星洞,诡异可怕,又停放着李建锋被饿狼撕咬的残骸,邵丽霞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去那里?除非……众人心中清楚,邵丽霞也死了!   大家都紧张极了,一言不发地跟着黄胜杰向七星洞走去。刚来到洞口,就传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那自然是李建锋的残骸腐烂发出来的难闻的恶臭,众人都不禁掩住了口鼻。   黄胜杰回头看了众人一眼,一字一顿地道:“你们几个都留在这儿,免得破坏了现场。李冰,我们两人进洞去看看究竟。”   李冰轻轻地‘嗯’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七星洞。来到了洞内大厅内,在火把的照映下,两人都不禁楞住了。   七星洞内还是上次来过的那般模样,压根就没人进来过的迹象。看到石床上的那两个陶罐,黄胜杰长长吁了口气道:“李冰,你看,那两个陶罐还在,邵丽霞应该没什么事吧?”   李冰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那两个陶罐看着。他心中也在疑惑,如果邵丽霞已经死了,那按照他昨天夜里的推断,第二个陶罐也应该碎了。   为什么陶罐好好的,却又不见邵丽霞的踪影呢?在这个几乎完全封闭的山村,邵丽霞决不可能离开小黄庄。   难道她的失踪真的是意外?或许是失足坠入峡谷中让洪水卷走了?抑或是跌入了峭壁之下,而没让他们几个发现?   李冰随即又摇了摇头,他心中立即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因为据余下的四个学生说,邵丽霞当天夜里是第一个进入房间休息的人。她既然进了自己房间,本就在害怕之中,决不可能自己半夜一个人出来溜达,何况还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那么,邵丽霞必定是因为什么事而悄悄离开了何杰家。她既然诡异地离开了何杰家,说明她遇上了不为人知的怪事。现在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基本可以确定邵丽霞已经遇害。   可是,邵丽霞既然死了,她的尸体为何又隐匿不见,会藏在哪儿呢?   由于山洞中没有邵丽霞的踪迹,在得到黄胜杰的允许后,洞外的几个人也一起进来,看着呆呆思考的李冰,期待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李冰感觉到自己身边之人都在观望着他,苦思之下仍不得其解的他抬起了头,对着众人带着歉意微微一笑。   忽然,他的视线让岩洞壁上的漆画吸引住了。李冰立即想到,既然李建锋的恐怖死状,是按照岩画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祭祀仪式来的,那邵丽霞会不会也出自同样的原因,死法和岩画上的一样呢?   李冰赶紧一幅幅岩画看过去,众人见此,也明白了李冰定然是有所发现,都屏息静气,丝毫不敢打扰李冰。   李冰看了一会,突然大叫了一声,把众人着实吓了一跳。只见李冰兴奋地道:“黄警官,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小黄庄村西的人,饮水是怎么解决的?”   黄胜杰疑惑地道:“李冰,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你也看到了,我家和何杰家建在半山坡上,是整个村西地势最高的。我们两家都是用竹筒从山崖边直接引山泉饮用的,村里其他人家,都是合用一口深井。”   李冰急促地道:“快,黄警官,你快带我们去那口深井看看。”   黄胜杰惊讶地道:“李冰,你莫不是认为邵丽霞掉入了那口深井中吧?”   李冰严肃地点了点头,黄胜杰不敢怠慢,赶紧带领着众人从后山向村中那口深井冲去。 ☆、第八百一十七章 井中女尸   众人刚回到村口,就听到村里传来一阵惊叫之声。众人心知有异,赶紧一路小跑冲回了村子。   迎面遇到一个村妇跌跌撞撞地向他们跑过来,边跑边嘶声惊叫着。黄胜杰几步冲上前,扶起了那个村妇问道:“三姨,你怎么了?”   那村妇见到黄胜杰,这才停住了脚步,惊魂未定地指着远处那口深井道:“胜……胜杰,井里面好象有个死人!”   黄胜杰听闻大惊,安慰那村妇道:“三姨,你别害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先在这里站着,我过去看看情况!”   他松开了那村妇,快速奔向深井边。黄胜杰来到深井边,探头一看,只见井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一会,他的眼睛才适应了。由于连日下雨,加上山洪爆发,深井中的水位已经很高了。他惊惧地看见,进面上隐隐浮动着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依稀可辨,那是女人飘浮在水面上的长发。   这时,赵婉儿扶着那位村妇慢慢向井边走来。离井边还有十几步时,那村妇死活不敢再踏近一步。   黄胜杰上前安慰了那村妇几句,待她情绪稍稍平定时,这才沉声问道:“三姨,你是怎么发现井中有女人的?”   那村妇神色惊恐地说道:“刚才我来这儿打算打水洗衣,井桶放下去后,并不象往常一样的感觉,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我盯着井中看了一会,这才发现漂着女人的长发,这可吓死我了。”   众人看到井边果然有一只很大的塑料盆,还有几件衣服倒在一边,显然,这是村妇惊慌之中踢翻了盆子。   这时,村子中好多人也围了过来,黄胜杰大叫道:“各位乡亲,你们别靠近,我需要勘察现场。”   他仔细地察看了一遍井台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黄胜杰抬起头,面色凝重地对李冰道:“李冰,看样子真让你猜着了,邵丽霞真的出事了,井下的女人应该就是她。”   李冰叹了口气道:“黄警官,还是先想办法把尸体捞上来吧!”   黄胜杰看着惊惧不已的众人,走到周科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周科军,你也别哭了。我知道你的女朋友不幸惨死,你此时心里肯定悲痛欲绝。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的。”   他又对着村子上几个男的招呼了一下,恳请他们帮忙把井中的女尸打捞上来。不一会,就有人拿来了几根长长的竹竿,又找了几段绳索和两根钢筋返回到了井边。   黄胜杰命人把钢筋折成弯钩,用绳索绑在竹竿上,然后动员四个男的,两人一组执一根竹竿小心地探向井下。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直到晌午时分,众人方合力把井下的女尸打捞了上来。   女尸安静地躺在井台边,身上的衣服已经让竹竿上的铁钩扯碎,肚子鼓得大大的,嘴角不住地往外淌着水。   黄胜杰从兜里摸出笔记本和钢笔,递给了李冰道:“李冰,我现在要对尸体作初步检查,你负责帮我记录一下。”   李冰点点头,接过了本本和笔。黄胜杰这时扫视了一下那几个学生道:“你们看清楚了,死者是不是你们的同学邵丽霞?”   那四个学生都害怕地点点头,周科军更是痛哭了起来。黄胜杰把手按在女尸鼓起的肚子上,猛力一按,女尸的七窍中立即喷涌出一股酸水,还夹杂着一丝血迹。   黄胜杰边检查边说道:“死者肚子中积水,身上除了刚才打捞时留下的伤痕外,没有其他外伤。因此,初步判定死者是溺水而亡。另外,死者的双手被绳索反绑,双脚也在脚踝处被绳索牢牢绑定。这可以证明,死者不是死于自杀,也不是意外坠井而亡,而是被人捆住手脚扔入井中活活溺死的。”   他检查完毕后,又让村子上的人,从家里找来几个大塑料袋。黄胜杰自己动手,把塑料袋撕开个口子,包裹住了邵丽霞的尸体。   他做完这一切后抬起头道:“尸体虽然我做了初步鉴定,可还是得好好保存下一,以便洪水退去后,等刑警队的法医作最终鉴定。你们几个,帮忙把女尸抬到后山,找个干净的地方,地势要高,把尸体临时安葬,防止野狗野狼等前来刨食。”   村子上的人显得有些害怕,谁也不敢上前一步。李冰这时沉声道:“你们三个男同学过来一下,死者毕竟是你们的同学,你们总不忍让她抛尸荒野吧?一起来,再加上我和张大哥、钱大哥,把邵丽霞先简单安葬吧!”   何杰和曹建伟还在犹豫间,周科军已经哭着冲到了尸体边上。何杰和曹建伟对望了一下,不得已硬着头皮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埋葬好邵丽霞后,众人劝散村人,再次来到了何杰家中。李冰和黄胜杰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邵丽霞住过的房间,仍是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他们再问了一下打开房间门的周科军,心中更诧异了。原来邵丽霞的房间门,和李建锋失踪时一样,都是球形锁从里面上了保险再带上门的。   李冰和黄胜杰再祥细询问昨天邵丽霞在失踪前,有没有反常的情况。众人都反应,在晚饭前就觉和邵丽霞脸色有些发白,精神状态似乎不大好。特别是张玲,更是反应邵丽霞昨天的表现太奇怪了,平时关系很亲密的小姐妹,昨天下午开始似乎在房间躲避着张玲,甚至都不正视张玲的目光。   周科军也反应当他感觉邵丽霞有些精神愰惚时,曾关切地问候她,却不料邵丽霞突发怒气,竟然不领周科军的好意,反而大声嚷嚷着她要睡觉了,谁也不要来打扰她。没想到,一夜之间,原本青春活泼的邵丽霞,竟然变成了一具浮尸。   黄胜杰认真地把众人所说记录了下来,又让几个人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才站起身道:“你们四位同学,要注意保护自己。若是发现你们四个中有谁有反常表现,其他人立即前来向我汇报,不得有误!” ☆、第八百一十八章 惑乱视线   在黄胜杰家,李冰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邵丽霞的被杀,来得如此突然,这确实让众人感到意外。   她是真的死于诅咒吗?粗看之下,似乎挺有道理。毕竟在那个七星洞中,除了李建锋碰过那个陶罐已经身死外,也只有邵丽霞动过崖壁上的壁画。   碰过洞内之物的,就会遭遇诅咒而死,这在灵异界的各种传说中,并不少见。但令众人不解的是,那三个陶罐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李建锋死后,陶罐碎了一个,而邵丽霞死,陶罐却仍是好好的?   大家沉思之时,施丽娅突然脸色苍白起来,她颤抖着说道:“如果真的是诅咒,那么,我也逃不了这死亡的厄运?我也和邵丽霞一样,摸过那崖壁上的漆画。”   李冰关切地看着施丽娅道:“施姐,你别胡思乱想!你忘了?碰过那岩洞中物品的人可不止有你,我和共同警官非但碰过那壁画,还检查过那另两个陶罐呢!要真的有事,也是我和黄警官先出事。”   施丽娅迟疑地道:“李冰,你和黄警官真的碰过那些不祥之物吗?你可不要是安慰我啊,我真的心中害怕!”   黄胜杰笑了笑道:“施姐,真没骗你!我和李冰确实都碰过,但我不相信我们几个会有什么事。依我看来,极有可能是凶手假造灵异事件来杀人。”   赵婉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道:“我想会不会是这样的呢?那三个陶罐,只有当他们几个中有男的死了后,才会碎,而女的,则不会有事!”   赵婉儿此言一出,李冰眼睛一亮。他想了一下道:“对呀!婉儿提醒得好!你们看,他们几个学生中,连何杰在内,共四男两女。如果这三个陶罐真的代表被诅咒杀死的人的性别,那么,陶罐肯定意味着是男性被杀。”   黄胜杰惊喜地道:“对呀!毕竟他们中只有两个女生。可是,他们中有四个男生,陶罐却只有三只。如今,李建锋死了,陶罐碎了一只;邵丽霞死了,可因为她是女生,所以陶罐没有碎。可即便如此,陶罐只剩下两只,而他们中还有三个男生呢!”   赵婉儿道:“这不难解释,说不定是四个男生中必须死三个,而有一人能存活下来呢?”   李冰点点头道:“对,如果是这样,就有两种解释了。一是确实是诅咒杀人,这四个男生中有三个必死之人,而能活下来一个;二呢,则是阴谋杀人,能活下来的那个男生,不出意外就应该是凶手。”   他顿了一下,眉头又锁了起来:“可是假设真的是这样,那邵丽霞又是怎么会死的呢?她应该不在诅咒之列啊!”   赵婉儿慢吞吞地道:“邵丽霞会不会是冤死的?先假设她是被杀的,那杀她之人因何目的而起杀机?难道是邵丽霞无意中发现了凶手的蛛丝马迹?”   施丽娅也插口道:“对呀,刚才他们几个学生不是还说嘛,邵丽霞下午开始就显得神色有些不对。难道她真的发现了什么,凶手才会在夜里杀她灭口?”   黄胜杰想了一下道:“我认为不可能!因为邵丽霞上午来到我家里,对我说出了她怀疑张玲可能是凶手的想法。人,都有先入为主的特点。既然她认为张玲可能是凶手,那么,她的主意力必定集中在张玲身上。”   “如果张玲真的是凶手,那么,邵丽霞在发现了她的证据后,必定心中害怕,会直接找到我们,而不可能一个人躲进房间中等等厄运降临。”   李冰也道:“我同意黄警官的观点!我认为,邵丽霞回到何杰家中,有些神色慌张,可能是她因为向我们揭发了张玲可能是凶手,心中有了阴影。她可能真的害怕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张玲真是那个可怕的凶手,可又没证据把张玲抓起来,那张玲就时刻有机会威胁着她。”   “另外,邵丽霞也会考虑到,万一张玲不是凶手,而她又向我们告发过张玲。一旦让张玲知晓,她以后如何面对张玲?毕竟她俩是亲密的闺蜜。出于这两种心态,她见到张玲,都会表现出不自然的神态,进入自己房间,就是为了躲避张玲。”   大家都点了点头,认为李冰分析得很对。赵婉儿细细一想,以已身揣度,也觉得自己如果是邵丽霞,可能也会是这种反应。   那到底是诅咒还是人为谋杀?这让大家伤透了脑筋。诅咒杀人的解释,那就是邵丽霞碰过壁画。可这点,所有人都不愿承认,毕竟施丽娅、李冰和黄胜杰也都碰过,谁也不想这种恐怖的事落在自己头上。   众人都心知肚明,闭口不谈诅咒,开始探讨起人为谋杀的动机和场景来。   李冰推测,邵丽霞的被杀,极有可能不是她发现了凶手的蛛丝马迹,而是凶手故意而为之,以扰乱以黄胜杰为首的一行人的侦破视线。   凶手之所以要杀死邵丽霞,是因为凶手隐藏在几个学生中,都知道了黄胜杰等人对那三个陶罐产生了怀疑。凶手的真实目的,是想杀死三个人,而陶罐没碎,那黄胜杰等人就会重新思考是不是判断失误,那陶罐不代表被杀人数。   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故意杀死邵丽霞的目的,就是让黄胜杰等人明白,那陶罐只代表要死的男生,而与女生无关。如果是这样,那凶手就是一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不甘于杀人于无形,而是要挑战对手,以得到一种满足感。   赵婉儿提出疑问道:“如果凶手真的是想挑战对手的智商,那他杀死三个男生后,余下的一人不明摆着就是凶手了吗?凶手是太笨了还是一时疏忽大意?”   黄胜杰思考了好久方才道:“我同意李冰的说法!凶手有可能是想挑战我们的智商,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变态心理。即使凶手真是三个男生中的一个,那么,其他三人死后,我们没有证据,依然无法给凶手定罪。毕竟,法律是要讲证据的,而不能仅靠推理。” ☆、第八百一十九章 排除嫌凶   李冰补充道:“我认为,凶手的真正目的就是杀了三个男生,而邵丽霞被杀,只是凶手耍的一个小聪明,干扰我们的视线。凶手肯定作了充分的准备,他也知道,即使死了三个男生,即使别人怀疑他,没有相关证据,凶手仍可逍遥法外。所以他才有恃无恐,而且我们对案件的介入,激发了他的好斗心。”   “高智商的罪犯,最痛苦的是他精心设计的谜局,无人能识透。那样的人,他喜欢对手跟着他的思维走,让对手每次总觉得差一点点就能拉住他的尾巴,可是却永远逮不到他。”   施丽娅点点头道:“是的,心理学上倒真的有这案例。如此一说,我也认为这应该是阴谋杀人,而不是诅咒杀人,我心里也就安心多了。”   赵婉儿急不可待地说道:“既然大家都认定凶手在四个男生中,而李建锋已死,也只剩下三个了。那你们快想想,凶手是如何杀死邵丽霞的?”   李冰微笑道:“婉儿,你别着急。我们既然把目标锁定为余下来的三个男生中的一人,那么,先不妨假设一下凶手是另一个女生张玲。如果能排除她作案,我们的目标是不是更容易锁定了?”   黄胜杰赞许地点了点头,清了一下嗓子道:“那好吧,我们现在假设张玲是凶手。大家先想想,她为什么要杀了邵丽霞?”   施丽娅呡嘴一笑道:“黄警官,其实你心中早有数了,还故意来考验我们。张玲是凶手的动机,上午邵丽霞来对我们说过。当时,我们还可能怀疑,邵丽霞自己就可能是凶手,她的那些对张玲不利的言论,或是迷惑我们,或是对张玲面和心不和的报复。”   “如今,邵丽霞死了,就证明她不是凶手,而且我认为,她说的那些有关张玲的隐私,具有很强的可信度。那假设张玲就是真的凶手,她为什么要杀死李建锋的原因,从邵丽霞所说的话中,我们也能明白。”   “她是见异思迁,爱上了高富帅的曹建伟。由于她和李建锋偷尝过禁果,她害怕这个秘密让曹建伟知道了,从此对她改变形象,让她的希望落空。其次,她摆脱不了李建锋的纠缠,甚至可能受到李建锋的威胁,因此,她决心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李建锋。”   “她是如何除掉李建锋的,过程我们昨天夜里也推敲过。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那三个陶罐的事,是不是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三个陶罐,确实是凶手放进去的,而且凶手还没来得及下手,却让张玲抢先一步除掉了李建锋。”   李冰点点头道:“有这可能,可谓是阴差阳错!凶手确实精心布局,却没来得及,李建锋已经让张玲杀死,如此一来,凶手也就乐享其成,既除掉了目标,自己也因为没凶手,就不再是凶手了。”   他看了一眼施丽娅,呵呵一笑道:“呀!真不好意思,施姐,打断你思路了。你说得很有道理,继续讲下去。”   施丽娅故作气恼地瞪了一眼李冰,接着道:“在除掉李建锋后,张玲也心中害怕,而且又因为目的达到了,所以她才没进一步的动作。但她因为杀了人,害怕露出马脚,因此暗中留意其他几人的举动和反应。”   “当她看到邵丽霞悄悄地来到黄警官家中后,她便心虚了,担心邵丽霞所说对自己不利。因此,当邵丽霞回到何杰家后,张玲从邵丽霞躲避自己的眼神中立即判断出,邵丽霞肯定是对我们说了她不好的话,这才不敢正视自己。”   “张玲害怕事败,对邵丽霞也起了杀心。趁天黑大家休息后,她悄悄叫开邵丽霞的房间门,把邵丽霞哄骗到深边井杀了。”   施丽娅突然停住了,她知道自己前面的推断很有道理,可在张玲是怎么杀死邵丽霞的事上,她觉得自己无法再加以解释。   她眼睛扫到李冰,见李冰虽然一本正经地坐着在听自己讲,可脸上那强抑的笑容却出卖了李冰。   施丽娅狠狠地掐了一下李冰,把李冰疼得直呲牙咧嘴。赵婉儿惊讶地道:“施姐,你正说得好好得,把我快听入迷了。你怎么突然停了下来,又掐李冰干嘛?”   施丽娅故意愤愤不平地道:“婉儿,你别被李冰这家伙貌似忠厚的外表欺骗了,其实这厮阴险得很。你没见他刚才那奇怪的表情,他是在取笑我呢!我掐他一下,其实是帮他,让他疼出泪来,免得忍不住笑出来。”   众人都乐了,赵婉儿呵呵乐道:“原来是这样啊!施姐,你讲得不是很好的么?他凭什么笑你呀?”   施丽娅这时才正色道:“婉儿,其实我也知道,我无法再想象张玲是怎么杀死邵丽霞的场景了。许多事我也想不明白,还是让李冰接下来讲吧,别忘了,我们想不明白才是正道,现在的分析,就是要先排除是张玲杀死邵丽霞的情况。”   李冰接上了话道:“其实施姐前面讲得很有道理,后面的分析不出来,那更对了,正印证了我们的设想:张玲不是凶手。”   “你们想,如果张玲是凶手,她会怎么做?不排除她敲开邵丽霞门进入的情况,但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你们想过没有,不要说其他几个学生没听到动静了,就算他们几个都昏睡不醒,听不到敲门声,那你们认为邵丽霞能放张玲进自己房间吗?”   赵婉儿想了一下道:“应该不会,因为邵丽霞本来就疑心张玲是凶手了。她必定心中害怕,见到张玲半夜敲她房间门,邵丽霞更担心张玲是想杀死她。因而,张玲势必会大喊大叫,这肯定会惊动其他人。”   “那张玲会不会也是用证件之类的物品悄悄打开门的呢?”,施丽娅反问道。   赵婉儿想了一下,坚决地道:“这不可能,如果我是邵丽霞,半夜突然醒来见到张玲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肯定会吓得大叫起来。”   “那邵丽霞要是昏睡不醒呢?”,施丽娅又反问道。 ☆、第八百二十章 因爱生恨   李冰狡黠地反问道:“施姐,假设你就是张玲,在深夜里,你要避开何杰家里几个人和村子上其他人的耳目,不动声色地把昏迷的邵丽霞弄到村子中的深井边,你能不能办到?”   施丽娅不假思索地道:“那绝不可能!”   李冰‘嗯’了一声道:“所以我们就排除了张玲把昏迷的邵丽霞带到井台边的可能,另一种情况,是张玲把邵丽霞骗到井台边,这更不可能。理由很简单,邵丽霞已经认定张玲是凶手,她怎么敢半夜跟随张玲出去呢?何况她就算跟着张玲去了,张玲有能力让邵丽霞失去反抗,而且根本没呼救,就把她手脚用绳索绑上沉进深井里?”   众人一听,赞不绝口,黄胜杰道:“分析得太好了,如此一来,就排除了张玲是凶手的可能性。那么,我们的范围就小了,嫌疑人只有何杰、曹建伟和周科军三个男生了。”   赵婉儿道:“我感觉,那个沉默寡言的何杰杀人可能性最大,感觉他太阴险了,又是本地人,具备作案的一切方便。李冰,你仍用排除法,一个个来分析一下,先从邵丽霞的男友周科军说起吧!”   李冰微微一笑道:“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先假设周科军是凶手!首先,除了偶发性事件,一般预谋杀人,都会有杀人动机。现在这个小黄庄的村西,基本是一个封闭的世界,何况已经有李建锋离奇死亡在前,所以可以排除偶发性事件。”   “那周科军要杀死李建锋和邵丽霞的动机是什么呢?先说说他为什么要除掉李建锋。周科军和李建锋同为室友,据周科军自己和他同学所说,他和李建锋的私人关系颇为不错。两人从未发生过矛盾,而且周科军的女友是邵丽霞,而李建锋追求的则是邵丽霞的室友张玲。”   “不管从哪方面看,周科军和李建锋之间并无利益之争。那他为什么要杀死李建锋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建锋面上追求张玲,暗中却和邵丽霞很暧昧;或者是周科军虽然和邵丽霞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但他心中其实想的是张玲。”   “如果这两者任意一个关系成立,那么,周科军就都有杀死李建锋的动机。至于周科军要如何杀死李建锋,这里我就不再多说了,因为不论谁是凶手,要在那种特定封闭的环境下杀死李建锋,方法都差不多。”   “那他为啥要杀死自己的女友邵丽霞呢?可以这么假设:周科军在暗中追求张玲,他认为邵丽霞是绊脚石;或者是邵丽霞和李建锋关系暧昧,周科军觉得此为他人生奇此大辱,必欲杀此二人而后快。”   “如果是周科军想杀死邵丽霞,那他就具有别人所不具备的条件。例如,他可以谎称洪水已退,这对于处在黑夜中的邵丽霞,是没法判别真假的。而且邵丽霞内心因为恐惧,也盼望着洪水快退,早日离开这个令她恐惧的地方。”   “周科军可以哄骗邵丽霞,乘夜带领邵丽霞悄悄逃离这个小黄庄。因为两人的恋人关系,邵丽霞必然相信他的话,从而跟在周科军身边向村东走去。她不知道,周科军已经对她起了杀心,而且杀死她的地点,就在离开村西的必经之路上的那个深井边。”   “周科军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深井?因为他也看到了崖壁上的漆画。他既想杀死李建锋和邵丽霞,又想不露马脚逃避法律的制裁,便精心策划了诅咒杀人事件。而这口深井,即将是邵丽霞丧生之处,因为崖壁上有类似的漆画。”   “两人在黑暗中悄悄来到了深井边时,周科军趁邵丽霞不备,一下子把邵丽霞打昏,或者是使用迷-药之类的东西弄错了邵丽霞。然后他取出早已暗藏在某处的绳索,捆绑好邵丽霞的手脚,把她投入了深井之中。”   赵婉儿惊恐地说道:“这太可怕了,周科军的心竟然这么毒辣,对自己女友下得了这般狠手,真是可恶!”   李冰微笑道:“婉儿,这只是假设,你可不能当真!”   赵婉儿呆了一下回过神来,她心中实在不愿意相信周科军如此狠毒残杀自己女友。赵婉儿想了一下道:“看来真不是周科军所杀!如果邵丽霞在周科军的欺骗下,准备逃离小黄庄,那她必然会带上自己行李。可是我们在井台边根本没看到有她的东西掉落,她所有的行李都摆放在房间中,丝毫没有整装打理的迹象。”   李冰反问道:“婉儿,我们发现邵丽霞沉尸深井中是什么时候了?那是今天早上了。如果真的是周科军所杀,他在杀死自己女友邵丽霞后,有充足的时间把她的行李拿回邵丽霞住过的房间,重新摆置好。”   赵婉儿一时语塞,脸上尽显郁结之气。李冰看了一下赵婉儿继续道:“不过如此假设,还存在着一个疑问。他们五个同学,来到何家杰,一共才六个人。假设是他杀了两人,那么,嫌凶的范围就缩小了,必然在他们四人之中。”   “而且凶手肯定会料到我们能假设各种情况,会排除了是张玲杀人的可能性。这样的话,疑凶的范围就更小了,只有何杰、曹建伟、周科军三人了。”   “本来李建锋之死,是曹建伟的嫌疑最大,可如今邵丽霞一死,我们的目光就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死者的男友周科军身上。我们刚才所作的分析,周科军必然也会料到。请大家别忘了,能精心设计这样一起密室连环谋杀案的人,必是智商过人之人。我们能想到的,他早就预料到了。”   “所以,周科军不应该在杀了李建锋之后,再连着杀死邵丽霞。这对周科军大为不利,因为我们的假设必然会联系到他身上。试想一下,一个高智商的罪犯,怎么可能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大家都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李冰说的确实在理。黄胜杰更是大为赞赏,他也认为能精心策划这两起谋杀案的人,必在作案前推敲得滴水不漏,决不可能犯下这致命错误。 ☆、第八百二十一章 嫉恨交加   李冰冷笑了一声道:“大家都知道诸葛亮的空城计!孔明在听闻司马懿重新出山领兵对抗自己的北伐大军时,算准司马懿必取街亭要道。谁得街亭,便能决定这一战役的胜利。可这时也明手下大将都领命在外,参军马谡自告奋勇立下军令状把守街亭。”   “刘备白帝城托孤之时,曾对孔明说马谡之人夸夸其谈,不可委以重任。果然,马谡不听副将王平劝告,执意驻扎在山上,因而这被司马懿围山断水源而大败。”   “失去街亭后,孔明挥泪斩马谡,只得率兵退回汉中。可司马懿进兵神速,孔明已经来不及撤退,身边又无可用之将士,如何退得司马之兵?”   “孔明心生一计,命老军打开城门扫地,自己带二童子于城头抚琴。司马大兵杀到,见此情景心中生疑。他思忖,孔明一生谨慎,不曾弄险,何故作此般模样?司马懿平生只一对手就是孔明,既为敌,又引为知音。”   “他倾耳听孔明抚琴,闻得琴音中暗藏杀气,手下又汇报,两边小山中有尘烟扬起,疑为伏兵。司马懿心惊,急令退兵,孔明这才唱空城之计安危返回汉中。”   李冰说到这儿,不再言语,看着众人,似笑非笑。施丽娅突然悟道:“李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假设周科军是凶手,他的智商极高,也会料到我们可能会怀疑到他。他索性反其道而行之,使出一招险棋,杀死了邵丽霞。”   李冰点点头道:“施姐不但熟知历史,而且冰雪聪明啊!对,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说,周科军也有杀人的嫌疑。”   赵婉儿颇显失望地道:“那么曹建伟呢?他为什么要杀李建锋和邵丽霞?”   李冰慢条斯理地说道:“至于曹建伟嘛,他要杀死李建锋的理由太充分了,因为他和李建锋是情敌。假设他就是凶手,他是如何杀死李建锋的过程也不必细说,和前面的推理一样。但他为什么要杀死邵丽霞,这就令人费解了。”   施丽娅若有所思地道:“曹建伟根本不具备杀死邵丽霞的理由和必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利用我们认为他没有理由杀死邵丽霞这一点,来扰乱我们的视线,从而不再怀疑到他。是不是这样?”   李冰点了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如果他是凶手,这可谓是高明的一招。但他是凶手的话,那三个陶罐还是得不到任何解释,更令人吃惊的是,他为什么不在杀死邵丽霞后,再打碎一只陶罐呢?这难道在暗示着,那陶罐只与男生有关,而何杰与周科军也必须得死吗?”   赵婉儿奇道:“李冰,曹建伟与李建锋是情敌,他除掉李建锋就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还要杀死何杰与周科军呢?”   黄胜杰惊讶地道:“难道是他想把事搞大,在我们抓不到他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造成是诅咒杀人的假象,非但除掉了情敌,还在斗智上完胜,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李冰叹道:“一切皆有可能,所以,曹建伟仍有杀死邵丽霞的嫌疑。至于他是如何杀死邵丽霞的,那也有几种可能。”   “曹建伟在大学中,各方面表现比较优秀,而且家境又好,是学生心目中典型的高富帅形象。与其相比,周科军就显得逊色多了。或许邵丽霞也在嫉妒张玲,她也羡慕曹建伟在追求张玲。”   “如果曹建伟想杀邵丽霞,也是想假借灵异杀人,他也从崖壁上的漆画中得到了启发,决定把邵丽霞沉入深进中淹死,那他还是有办法的。曹建伟如果突然悄悄向邵丽霞示爱,在我们上面的假设成立的基础上,张玲会是什么心情?”   李冰顿了一下道:“张玲必是惊喜交加,她可能立时就失去了冷静。不是有一句俗语么?‘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智商急速下降的傻瓜!’。只要曹建伟示爱,而邵丽霞原先就暗中倾心曹建伟,那么,曹建伟要悄悄除掉邵丽霞的条件就成立了。”   “沉浸于幸福来得突然之快中的邵丽霞,定会暂时忘却恐惧。当曹建伟向她发出幽会的邀请后,邵丽霞欣然应允。两人手拉手在小村中散步,至于后山,他们是不会去的。因为曹建伟肯定会料到,如果带邵丽霞去后山,她内心的恐惧会引起本能的警觉。”   “下面发生的事就不用多说了,就如我们前面推理的周科军杀死邵丽霞的办法一样,可怜的邵丽霞成了井中冤魂。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分析,曹建伟杀人的嫌疑依然存在。”   众人沉默了一会,赵婉儿突然急切地道:“李冰,那你快说说最后一个嫌疑人何杰,他又是什么动机要杀了李建锋和邵丽霞,又是如何办到的?”   李冰动作缓慢地点上一枝烟,吸了几口后,深思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从那三个陶罐看来,那三个陶罐代表三个男生。而他们六人总有有四个男生,那么,假设何杰是凶手的话,他的目标就是杀了李建锋、周科军和曹建伟。”   “他为什么要杀这三个男生?嫉妒?贪欲?在我看来,两者都有可能。先说嫉妒吧,其他三个男生都比何杰优秀,而且家境又好,这点绝对成立。再说贪欲,杀了三个男生,他能贪到什么?”   “虽然除何杰外,其他五个学生利用暑期骑单车旅游,但他们五人身上不可能携带大量现金,而且他们还是在校大学生,所以贪财可以排除。那么何杰能贪什么?权、色、财,三者之中,权也不存在,余下的一种可能就是色。”   “他们六人中,只有两个女生。张玲姿色出众,被誉为系花,应该是绝大多数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就连沉默内向的何杰也不会例外。邵丽霞呢?虽然没有张玲出众,不过我们也都看到了,邵丽霞也可称得上是一位美女。”   “沉默内向,加上条件不好,有可能会造成何杰心理抑郁,进而有些变-态心理。他或许固执地认为,只要那三个男生死了,他就有机会赢得美人归。” ☆、第八百二十二章 枉杀无辜   听李冰这么一说,赵婉儿噘起小嘴道:“是呀,我也早就怀疑这个何杰了。你们想想,他平时跟李建锋、曹建伟还有周科军住同一寝室时,都不大合群,怎么忽然会在开学前专程跑几十里山路前去小镇上给他们发电子邮件,让他们几个来这个小黄庄探险呢?”   施丽娅也附和道:“嗯,这个确实比较可疑。当初我们遇到曹建伟几人时,他说可能是何杰想改善关系,与他们几个融为一个整体。恰巧发现了这个神秘的七星洞,以此为契机,邀请他们几个到他家里来作客。现在看来,这极有可能是早就预谋好的一个阴谋。”   见到有人附和自己,赵婉儿脸上充满了兴奋之色,继续说道:“我猜他心中早对那张玲或者邵丽霞垂涎,甚至可能是对两人都有非分之想。现在两个女生中邵丽霞已死,只有张玲还活着,这就可排除了何杰动邵丽霞念头的猜测,他应该暗恋着张玲。”   施丽娅接上道:“对呀,可是那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山洞中放三个陶罐的原因了。周科军在和邵丽霞谈恋爱,怎么三个陶罐中也会有一个他的份呢?”   赵婉儿一时语塞,尴尬地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只是直觉告诉我,何杰最有可能是凶手。毕竟那六个学生中,是他首先发现了那恐怖山洞,再通知了其他五个同学。也只有他,才可能提前在山洞中放上那三个陶罐。”   李冰微笑了一下道:“婉儿和施姐说的都很有道理,那我接上去说说吧。何杰的首要目标,肯定是杀了曹建伟和李建锋,那他为什么要放三个陶罐呢?这三个陶罐从邵丽霞之死上,我们得出结论,这三个陶罐只与男生有关。”   “这就说明,何杰也早就准备好了杀死周科军。那他杀周科军的动机是什么?这个目前尚不得而知。或许是他心理变-态,嫉恨条件比他好的三个室友,想借这次探险之旅除掉他们。”   “对哪个人先下手,可能何杰一开始也没想好。在七星洞中,曹建伟因为相信迷信,害怕有诅咒,而善意提醒李建锋不要碰洞内东西。只可惜,李建锋已经动过那只陶罐,或许他心中极为不爽,认为曹建伟和自己都在追求张玲,故意吓唬自己好让自己在张玲面前出丑。”   “因此,他又动了第二只陶罐,居然从里面爬出来一条毒蛇,这让众人吓得逃离了山洞。这意外的一幕,让李建锋也心中不安起来,这直接影响到了李建锋的情绪,因而他一个人早早地回房休息。”   “这一切,让何杰瞧在眼里,顿觉机会成熟。他只要杀死了李建锋,别人首先怀疑的人肯定不是他而是曹建伟,其次还会让人联想到是神秘的诅咒在杀人。深夜,待众人入睡后,他悄悄进入了李建锋的房间。”   “他或许会哄骗李建锋,自己和张玲说起过曹建伟和李建锋,有些悄悄话要告诉李建锋。而李建锋并没发现何杰也在暗恋张玲,他出于嫉妒,迫切想知道自己和曹建伟在张玲心中的分量,因而不假思索地便跟着何杰来到了后山。”   “至于他怎么杀死李建锋的,那个就不用重复说了,不管谁是凶手,杀死李建锋的情节推理应该都是差不多的。但他为什么没再杀死曹建伟却先杀死了邵丽霞呢?这个就颇令人费解了。”   “如果那三个陶罐的猜想是正确的话,邵丽霞并不在何杰要杀死的目标内。何杰杀死邵丽霞,可能是他也害怕我们猜出那三个陶罐的意思,进而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身上,毕竟只有他有机会先在山洞内放置陶罐。”   “邵丽霞之死,完全是何杰想扰乱我们的视线。在李建锋死后,邵丽霞怀疑到了张玲头上,在来我们这里举报情况后,她回到了何杰家,心里仍是惴惴不安。何杰如真的是凶手,他必格外留意各人举动,因此,他把邵丽霞偷偷来我们这儿的情况也看在眼里了。”   “何杰也颇为紧张,生怕是自己疏漏了什么,让邵丽霞发现并报告了我们。他留神观察,见到邵丽霞不敢正视张玲,何杰心中便有了底。邵丽霞应该没注意到自己,她可能是出于嫉妒等复杂心态,错把张玲当成了杀人凶手。”   “何杰心中暗喜,他决定杀死邵丽霞。这样做的好处,既可以扰乱我们已经注意到的三个陶罐之谜,又可以让邵丽霞的死,让我们对张玲产生怀疑。于是,他夜里悄悄进入邵丽霞的房间。”   “邵丽霞见到何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自也心中惊慌。何杰立即示意她不要说话,张玲疑惑之间,何杰立即以张玲为饵,试探邵丽霞。果然,这一下子击中了邵丽霞的软肋。她见何杰平时沉默寡言,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也没对何杰起什么戒心。”   “何杰早就看出了邵丽霞虽然面上和张玲亲如姐妹,实质嫉妒心思很重。他便花言巧语把邵丽霞骗到了室外,并用药物之类的东西把邵丽霞迷晕。何杰是本地人,熟知村中一切情况,更何况他身强力壮,背着昏迷的邵丽霞便来到了深井边。”   “眼见四下无人,何杰便把邵丽霞的手脚用草绳捆上,扔进了深井中,然后悄悄返回了自己房间中。”   赵婉儿一听急了:“黄警官,你快把何杰抓起来吧!要不然只怕还得出两条人命!”   黄胜杰叹了一口气道:“婉儿,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怎么可能凭猜想就乱抓人呢?”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黄警官,是不是因为何杰是你邻居和好朋友,你想徇私枉法包庇他呀?”   李冰急忙制止道:“婉儿,别乱说。黄警官说的在理,他虽然是何杰邻居和朋友,但他也是一名警察,怎么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乱抓人呢?”   赵婉儿自知失言,红着脸对黄胜杰轻轻说了声:“对不起,黄警官!” ☆、第八百二十三章 悬梁冤魂   天色刚蒙蒙亮,李冰等人刚刚醒来,便匆匆洗漱,来到了黄胜杰家的客厅中,忙着烧水泡方便面。   他们因为心中疑惑,对这起神秘的案件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既想早日找出真凶,又担心再发生什么事,因而谁都不想再睡懒觉。   吃好早饭后,太阳已经升起。深秋的阳光晒在身上,让大家在紧张之余,感受到了一丝难言的愉悦。   黄胜杰站在何杰家门口,大声喊道:“何杰,你还没有起床吗?”   连叫了几声,这才听到何杰沉闷的声音传来:“胜杰啊,你们好早。等一会,我穿好衣服就来开门。”   不一会,大门打开,众人进屋后见到何杰睡眼惺忪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黄胜杰问道:“何杰,昨天夜里睡得这么香啊?他们几人呢?”   只听得房间门吱呀一声,曹建伟边披衣服边快步来到了客厅中。曹建伟打了个呵欠道:“黄警官,你们这么早就起床呀?咦,今天居然升起了太阳。这太好了,只要雨停了,山洪不久便退,我们就能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黄胜杰等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何杰和曹建伟,只听得曹建伟回头兴奋地对着另一个房间叫道:“张玲,快起床吧,今天终于见到太阳了。对了,黄警官他们也来了,你快别睡懒觉了。”   一连叫了几声,都听不到张玲的回答。曹建伟正觉得奇怪间,黄胜杰脸色突变道:“不好,只怕出事了。”   这一声,直把曹建伟吓得浑身一哆嗦。他一下子跑到房间门口,死命在敲着门大叫道:“张玲,快醒醒,开门啊,我们都在等着你!”   房间里面仍是没有一丝声音,曹建伟吓得脸如土色。李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惊叫一声:“不好,难道周科军也出事了?前两次出事,不都是周科军用身份证打开门的吗?今天敲门这么久,都没见他出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脸色大变。黄胜杰不再犹豫,后退几步,几起一脚就踹开了张玲所住的房间门。   房间门被一脚喘开的瞬间,众人都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叫。何杰家每只房间的天花板上,都和好多山里人家一样,在天花板中间砌进了一只大铁钩,用来方便挂一些物品。   而此时,天花板上挂着的,竟然是一具女尸。那是张玲的尸体,吐着长长的舌头,在半空中慢慢转悠。   张玲尸身上还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丝质睡衣,光着脚悬在房梁上。地上,还侧翻着一张小板凳。   黄胜杰小心地走进房间,把那板凳从地上竖起,放在张玲尸身脚下比划了一下。他脸色难看极了,一字一顿地道:“又是一起命案!张玲不是自杀的,是他杀!”   施丽娅害怕地道:“黄警官,你是如何判断出是他杀的?”   黄胜杰神色凝重地道:“你们看,如果张玲是死于自杀,那她必定是踩着这张小板凳把头伸进悬着的绳索中的,然后一脚踹掉小板凳。可事实上,她的脚离小板凳,至少还有两拳距离。那就说明,她是被人挂上房梁的。”   黄胜杰叫张远山帮忙,从房梁上把张玲的尸体放了下来。他仔细地看了看张玲脖颈处的勒痕,叹了口气道:“现在可以完全确定了,张玲确实是死于他杀。你们看,他脖子上有两条勒痕,一条很平直,似是套在脖子中的,另一条则是图微倾向上面。”   “那条倾向上面的勒痕,就是刚才挂在房梁上的绳索所致,而另一条勒痕,才是她真正的致命原因。很显然,她是被人从身后用绳索勒部脖子而死,然后又被凶手挂上了房梁。”   赵婉儿惊叫道:“不好,刚才李冰不是说周科军也可能出事了吗?这么久了,还没见他从房间里出来,难道真的出事了?”   给赵婉儿一提醒,众人猛然醒悟。黄胜杰等人赶紧冲到周科军的房间门口,黄胜杰正待起脚再踢开周科军所住的房间门时,李冰突然叫道:“慢!”   黄胜档一楞,却见李冰已经冲到周科军所住的房间门口。李冰定了定神,轻轻地一扭球形锁,房间门竟然出人意料地被打开了。   众人大为惊讶,一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周科军的房间门没有从里面反锁。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周科军的房间里空无一人,甚至连周科军的行李都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间,曹建伟突然大哭了起来:“张玲,你死得好惨啊!肯定是周科军这个畜生杀了你,现在他畏罪潜逃了!黄警官,你快把周科军抓起来吧!”   赵婉儿和施丽娅不觉眼圈都红了起来,两人也极为惋惜张玲之死。她俩劝慰了一会曹建伟,曹建伟这才慢慢停止了抽泣。   李冰沉声问道:“曹建伟、何杰,你俩昨天夜里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吗?”   两人沉默了一下,都不禁摇了摇头。李冰盯着何杰问道:“何杰,曹建伟认为是周科军杀了张玲而潜逃,你是怎么看的?”   何杰低下了头道:“我同意曹建伟的看法!张玲不幸被人害死,而周科军非但失踪了,连他的行李也不见了,这说明他就是凶手。现在明白了,李建锋和邵丽霞应该也是他杀的。”   黄胜杰大吼一声道:“不管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周科军确实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周科军。李冰,我们一起开始搜索后山吧,村里子他肯定不敢待。”   何杰惊恐地道:“胜杰,那张玲的尸体怎么办?死在我家里,我好害怕。”   黄胜杰叹口气道:“现在与外界联络不到,还能怎么样?何杰,我和李冰等人去搜索周科军的下落。让施姐和婉儿留下,帮助你们先简单把尸体处理一下。找些塑料袋,把张玲的尸体裹好,和邵丽萍的尸体埋在一起吧,为法医前来作最终鉴定,尽可能地保留好尸首。”   曹建伟开始号淘大哭起来,赵婉儿和施丽娅互相看了看,对黄胜杰点了点头。   黄胜杰再也顾不得何杰他们,立即带着李冰和张远山、钱一多,急步奔向后山开始了搜索。 ☆、第八百二十四章 必死之心   日落西山时,众人仍一无所获,失望地下得山来。刚走到村口,就见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与何杰、曹建伟正焦急地盼望着他们回来。   见到大家脸上疲惫的神色和失望的表情,赵婉儿和施丽娅一下子全明白了,不再多问,只是关切地呼唤众人赶紧回到黄胜杰家。   何杰却似毫没觉察,紧张地问道:“胜杰,抓到周科军了吗?”   黄胜杰并不搭话,只是注视着何杰。边上的曹建伟再也忍不住了,他恨恨地道:“黄警官,没想到我们同行五人,来到何杰家后,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当然,还有何杰。真没想到周科军竟然包藏祸心,残忍地杀害了我们三个同学。黄警官,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把周科军抓起来。”   他说着说着,眼圈不由得红了,哽咽着道:“那三位同学死得好惨!我更没想到,他不但杀了自己女友,竟然还对张玲下此毒手。这畜生,真是猪狗不如,抓到了他,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黄胜杰长叹了一声,安慰着何杰和曹建伟道:“你们俩也不要太伤心了!好在凶手已经暴露,抓到他是迟早的事。现在山洪还没退,他不可能逃出这里的。”   他停了一下又道:“何杰,你和周科军回家吧!我们几个也都又累又饿,得赶紧回家泡点面吃吃,再早点睡觉,明天继续追捕凶手周科军。对了,今天夜里,你俩也要小心。如果有异常动静,立即大声叫唤。”   两人点了点头,看到黄胜杰领着李冰一行人走向他家,再一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到后山上发生的恐惧事,还埋着张玲和邵丽娅的尸体,吓得赶紧跟在众人后面也向村里走去。   黄胜杰家,赵婉儿和施丽娅给大家泡上面上,变戏法似的端上了一碗蜡肉和一盘野山菌。众人大奇,连吃了几天泡面,突然见到这两样山里风味菜,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李冰咽了一下口水道:“婉儿、施姐,你们这是从哪弄到这两样好菜的?”   赵婉儿嘻嘻一笑道:“蜡肉是何杰送给我们的,野山菌嘛,是我们帮等待你们搜山时,无聊之中见到小山坡上有许多野山菌,我和施姐两人捡好的简摘了一袋。看你那馋样,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李冰故作惊讶地道:“婉儿,难道这两样菜是你烧的?”   赵婉儿哼了一声,不屑地道:“李冰,你就这么看不起我?难道我就永远不会做菜吗?”   李冰调皮地吐了下舌头,赵婉儿嫣然一笑道:“虽然是我亲手做的菜,可全赖施姐在边上指导着呢,这才没把菜烧糊。”   张远山呵呵乐道:“婉儿,你真是越来越手脚麻利了,居然学会了炒菜!依我看啊,你这是离嫁人不远了的征兆!”   众人全哈哈大笑起来,赵婉儿看了一眼李冰,羞赧地低下了头,故作生气地道:“张大哥,你就是一油嘴滑舌的臭道士,净瞎说!”   众人又一阵嘻笑,唯独施丽娅,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瓶,满不是滋味。   虽然她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与李冰无缘,心中对李冰的那份爱,已经悄悄转变成了姐弟之情,可面对李冰和赵婉儿那幸福的表情,心中仍是百味丛生。   但她那种复杂的感情中,已经没有了对赵婉儿的嫉妒之心,反而是衷心地祝福李冰和赵婉儿。   众人围坐一桌,迫不及待地吃起了晚餐。不一会,两盘菜就被大家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尽。   这时施丽娅才问道:“黄警官,你们今天搜山没发现任何线索吗?这个周科军,真的是人性灭绝,竟然连杀自己三名同学。”   黄胜杰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也不知道这家伙躲到哪了,只是可以肯定的是,除非他长了翅膀,否则决不可能逃离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赵婉儿叹惜了一会道:“这个周科军也真是奇怪,虽然昨天夜里李冰分析了周科军也有可能是凶手的情况,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我好奇怪,为什么周科军这次杀死了张玲后,却选择了逃跑,这不是提前暴露了他自己吗?”   黄胜杰想了一下道:“或许是这样吧!你们想,他们一行五人,加上何杰,共六个同学。已经死了三个,而我们认定凶手就在他们其中。那余下的嫌犯的范围就大为缩小,只有三个男生了。”   “周科军肯定会想到,我们会判断曹建伟最不可能是凶手,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次死的是张玲。曹建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死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的,那么,凶手的范围就只有两人了,那就是何杰与周科军。”   施丽娅凝神听了一会插嘴道:“我认为周科军选择逃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如黄警官刚才所说那样,周科军会想到我们几人肯定会把他和何杰列为重点怀疑对象。那么,为了防止悲剧再次发生,黄警官可能会采取行动,把他们俩都关押起来。”   “这样一来的话,周科军再想进行下一步行动就没有机会了。而且他最害怕的是,如果凶手的范围锁定在他和何杰身上,那么,极有可能他还有什么地方存在着疏漏之处,只怕在审讯中会露出马脚。”   “因此,他会判断自己的真面目已经暴露,于是决定逃离何杰家。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山村现在因为发山洪的关系,与世隔绝,他是逃不出去的,但他仍然选择了逃跑,这等于向我们暗示了他就是凶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想会不会是这样呢?周科军在实施这次杀人计划前,他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也就是说,他是想要另三个男生给他陪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周科军必欲除掉李建锋、曹建伟和何杰。只是有些事出了意外,可能是邵丽霞和张玲无意中发现了他什么秘密,因此,他才不得不打破了计划,杀了两个女生灭口。” ☆、第八百二十五章 迷雾渐消   施丽娅认为,周科军不知什么原因与另三个男生暗中结了深仇大恨,欲杀之而后快。如今虽然事情出乎他的预想,他面临着暴露的危险,但他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此终结,因而他才逃离了何杰家躲藏起来,为的就是伺机再杀死何杰和曹建伟。   周科军自知事必败露,他逃离并躲避起来,为的就是把他的杀人游戏继续下去。至于他为什么要杀人,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有抓到周科军后,才有可能了解事实真相。   赵婉儿看到李冰眉宇深锁,一言不发,不禁推了推他问道:“李冰,在想什么心事呢?对了,你们有没有进七星洞搜索?里面的那两只陶罐应该还在吧?”   李冰叹了口气道:“我也正在为此事迷惑!前面我们推论出,那三只陶罐应该是与即将被杀死的三个男生有关。李建锋死了,第一只陶罐被摔了;邵丽霞死了,只因为她是女生,所以另两只陶罐仍好好的。”   “可是,在今天张玲也被杀后,我们的目标锁定凶手就是周科军。在搜山时,我们也进了七星洞,虽然没有周科军的踪迹,但意外地发现,第二只陶罐也摔了,只留下一只陶罐完好无损孤零零地供在石床上。”   “为什么张玲死了,第二只陶罐就破了呢?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样一来,我们先前的推断就有了问题。可是要重新整理下思绪再次推断,一时之间也不是易事。我头都想得胀痛了,还是没半点头绪。”   赵婉儿关切地道:“你和张大哥跟随着黄警官搜山了一天,都累了,体力和精神上都有些不支。好在凶手已经确定,他也逃脱不了这个地方。你们几个还是早点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天继续搜捕周科军。”   “只要抓到了周科军,交给黄警官一审讯,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我也累了,大家早点睡吧,不必为这事再伤脑筋了。”   李冰点了点头,大家都站起了身,洗漱一番准备安睡。   这时,门轻轻地敲了几下,众人心中都吃了一惊。黄胜杰警觉地打开了门,居然见到曹建伟神色紧张地站在了门口。   黄胜杰一楞,随即轻声道:“曹建伟,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吧?快进来说!”   曹建伟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闪身进了黄胜杰的家门。   大家都疑惑地看着曹建伟,只见他犹豫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问道:“黄警官,你们今天搜山时,有没有到过七星洞?”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极了。虽然不知道曹建伟的意思,但全都隐隐感觉,此事不那么简单,曹建伟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   黄胜杰点了点头,沉着脸道:“曹建伟,事情已经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你有什么隐瞒的事吗?还不赶紧说出来!”   曹建伟一时急红了脸,连声否认。黄胜杰哼了一声问道:“那你打听七星洞干什么?”   曹建伟欲言又止,在黄胜杰威严的目光逼视下,最后终于开了口:“黄警官,我想知道,那个七星洞中,那剩余的两个陶罐怎么样了?”   黄胜杰死死地盯着曹建伟,一字一顿地道:“曹建伟,这是你该问的吗?看来,你真有什么事隐瞒着,还不赶快说出来?”   曹建伟一时急得语无伦次,看着他的窘迫样,李冰心中一动。他拍了拍曹建伟的肩膀,又给曹建伟点上了一枝烟,轻描淡写地道:“七星洞我们进去搜查过,但并没发现周科军的踪影。只是很奇怪,那个七星洞中又碎了一个陶罐,只留下一个了。”   曹建伟猛抽了几口烟,脸色变得惨白起来。他喃喃地道:“李冰,那你觉得这三个陶罐与我们几个同学有没有关系?”   李冰故意道:“当然有,这三个陶罐极有可能是暗指要死三个人。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如今李建锋死了,邵丽霞和张玲也死了,却只碎了两个陶罐,另一只还完好无损。”   曹建伟紧张地夹得香烟的手直颤抖,他支吾了一下道:“李冰,我突然想明白了,邵丽霞和张玲应该是冤死的。那三只陶罐与我们三个男生有关!”   李冰心头一震,却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激动问道:“曹建伟,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说说你的理由呢?”   曹建伟抖索着双手,扔下手中的烟头,又从桌子上李冰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枝烟,点燃后狠狠吸了几口。   他想了一下道:“我回到何杰家后,思索再三,总感觉隐隐不对。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三个陶罐,只是我不知道今天你们有没有去七星洞,那余下的两个陶罐怎么样了,这才悄悄前来问一下你们。”   “如果这三只陶罐真碎了,那我相信我们余下的三个同学安全了,确实是诅咒杀人,李建锋、邵丽霞和张玲就是必死之人。可是现在死了三个人,却只碎了两个陶罐,这就太令人费解了。”   “我想了好久,突然想明白了,真正的凶手不是周科军,他也应该死了。凶手就是何杰!”   众人都惊讶地惊呼一声,李冰不动声色地道:“曹建伟,你别着急,好好说一下你的理由。”   曹建伟感激地对着李冰点了点头,想了一下继续道:“让我生疑的就是那些陶罐的来历!这个所谓的七星洞,是何杰发现的,而且他一反常态,居然热情地邀请我们前来七星洞探险。”   “也只有他,才有机会提前地七星洞内放入那三个陶罐。这暗示着什么呢?他想杀死我们三个男生。刚才我听到李冰证实又碎了一个陶罐,我一下子明白了。”   “邵丽霞死了,陶罐没碎,这就印证了我原来心中的猜想,这三个陶只与我们男生有关。而张玲死了,怎么会有第二只陶罐碎了?我在来你们这儿前,就假了许多假设,现在得到了印证,我就突然明白了。”   “第二只陶罐碎了,其实是在暗示周科军已经死了。他行李不见了,那是凶手给我们制造周科军是凶手,杀了人畏罪潜逃的假象。” ☆、第八百二十六章 再次搜山   众人讶异极了,没想到曹建伟竟然说出了这番话,而且他的这番话,居然和他们刚刚推理的其中一种情况高度吻合。   更令李冰惊讶的是,曹建伟居然说出了第二只陶罐打碎了是因为周科军死了。这让本已陷入谜局的李冰,一下子见到了亮光。   他正在苦苦思索之时,黄胜杰严肃地道:“曹建伟,这只是你的怀疑,在没有证据之前,可别到处乱说。你反应的情况很重要,我会好好考虑的。”   他直视着曹建伟道:“你来我家时,何杰知不知道?”   曹建伟摇了摇头道:“他不会知道的,我是趁他熟睡后,听到他打鼾悄悄开了门过来的。”   黄胜杰点头道:“那就好,你仍悄悄回,千万不能让何杰发现。如果他真是凶手,更不能打草惊蛇。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我会好好考虑你所说的话。”   曹建伟连连点头,告辞众人悄悄离去。   黄胜杰看着大家道:“你们认为何杰所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赵婉儿道:“看来曹建伟说的应该是真的,黄警官,还是赶紧把何杰抓起来吧!”   李冰抬起头,制止道:“婉儿,别那么冲动。现在还没有证据表示何杰就是凶手,不能仅任曹建伟一席话就下结论。曹建伟也有行凶的嫌疑,对他的话,我们只能作为参考。”   赵婉儿哼了一声,噘起了小嘴。施丽娅见状轻轻推了一下赵婉儿道:“婉儿,李冰说得没错。你别着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不妨先听李冰和黄警官的意见,我们先想想曹建伟为什么要偷偷跑来跟我们说这些话。”   赵婉儿道:“这还有什么其他原因?肯定是他内心害怕了,想明白了何杰是凶手,怕自己也遭遇毒手,这才来告诉我们的呗!”   李冰慢慢地道:“婉儿,现在我们都是在假设,别那么早下结论。你可知道,我们要面对的凶手,不但手段残忍,而且心思缜密,智商过人。现在只留下三个男生了,周科长不知生死,唯一还在的就只有何杰和曹建伟。”   “如果周科军真的已死,那么凶手就必在何杰和曹建伟之间。他们俩心中也肯定明白,只要证明了另一人是凶手,那么自己就是无辜的。如此一想,万一曹建伟真的是凶手呢?我们听他一席话,就认定何杰是凶手,那岂不是中了圈套,冤枉了好我还错放了真凶?”   给李冰这么一说,赵婉儿的脸色才放了下来。李冰接着道:“不过曹建伟的一席话,倒让我受到了启迪。我认为他所说的周科军不是凶手,而也是被害人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这样一来,就可解释第二个陶罐也碎了的原因。”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我们原来的推断,那三个陶罐只与三个男生有关,而与女生无关。所以,李建锋死后,陶罐碎了一只。邵丽霞死了,陶罐没碎。张玲死了,为什么会碎了一只陶罐?这应该是在暗示,周科军也死了,那第二只陶罐代表周科军而不是张玲。”   众人一听,犹如拨云见日,细想之下不无道理。赵婉儿急切地问道:“李冰,刚才我们听了曹建伟说何杰是凶手的事,那么你认为曹建伟才是真正的凶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冰想了一下答道:“我认为,何杰是凶手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曹建伟。只不过我们目前还没掌握任何证据,不能定案。我们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开始到后山继续搜索周科军。”   “如果他还活着,那就证明他才是真凶。如果找到了他的尸体,那就说明凶手必是何杰和曹建伟其中一人。”   黄胜杰点头表示同意,其他人也都赞成李冰这说法。于是乎,施丽娅便起身拉着赵婉儿,到厨房中给大家烧水洗漱一番准备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早早起床。洗漱早餐完毕后,一行六人便迫不及待地踏向了通往后山的山道。   黄胜杰看了一眼何杰家的大门,只见大门紧闭,显然两人还没起床。黄胜杰低声问道:“李冰,要不要叫上他们俩和我们一起去搜山?”   李冰凝神想了一下道:“黄警官,我认为叫上他们不妥。如果周科军还没死,那凶手就在他们两人中间。万一是凶手找到了周科军呢?那他肯定要杀人灭口。”   黄胜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带领大家悄悄向后山进发。   搜山了整整一天,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众人都累极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施丽娅忽然说道:“哎呀,我们忘了一个重要环节。虽然那个七星洞,我们昨天已经进去搜索过,但不排除再次出现周科军的踪迹呀!这起连环案诡异得很,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听得施丽娅之言,众人疲惫的神色中突然显现出了兴奋之色。李冰更是精神大振,脚步不觉轻快起来,向七星洞方向奔去。   众人赶紧跟着李冰,一起来到了七星洞。   一进山洞,众人吃惊地发现,石床上的最后一只陶罐也不见了,地上又多了一摊残片。   肯定是又出事了,只有两种可能:如果周科军确实死了,那何杰和曹建伟中,最后一名被害者也死了;如果周科军没死,那他就是真正的凶手,可能杀死了何杰和曹建伟。   李冰刚说出了他的想法,立即遭遇了黄胜杰的否定。黄胜杰认为,如果周科军没死,那就不能解释第二只陶罐破碎的原因。反之,也就说明陶罐可能与案件之间没什么特别的联系,说不定是让夜间进入七星洞的动物打碎的。   另外,如果周科军确实是凶手,那两只陶罐倒真可能代表何杰和曹建伟已死。但问题是,第二只陶罐破碎时,何杰和曹建伟还活得好好的,这也解释不能。更何况,周科军身材瘦弱,想要同时杀死体格强壮的何杰和曹建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听完黄胜杰所说,李冰一下子又迷茫了起来。他陷入苦思之时,施丽娅惊讶地说道:“你们看崖壁上的漆画,张玲上吊的情景是不是和那幅画一模一样?”   众人大惊,定睛细看,果然其中有一幅画,正是画的一年轻女子上吊的情景。 ☆、第八百二十七章 断头坐尸   众人都惊惧不已,眼见七星洞中这么诡异,又并没发现周科军的踪影,都赶紧退出了七星洞。   李冰道:“黄警官,我们是不是现在立即赶去何杰家看看情况?”   黄胜杰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李冰,我认为这样不妥。这系列案件太复杂了,现在的关键就是必须先找到周科军的下落。再说了,天已晴了两天,只怕明天山洪就会退去,如果周科军真是凶手,那他就会潜逃出去。”   李冰想了一下,点点头道:“也对,那我们就休息一下,大家讨论讨论,在这个几乎完全封闭的后山,周科军会藏到什么地方呢?”   黄胜杰点了点头,看到不远处有几块干净的大青石,指着那儿道:“我们都到那边休息一下吧,正好有几块石头可以坐坐。再过一个小时,天就快要黑了,我们一定要想出办法,尽可能找到周科军的下落。”   大家都表示同意,一起走向了那几块大石。黄胜杰紧锁双眉,一枝接一枝地抽着烟。直到赵婉儿和施丽娅连声咳嗽,黄胜杰才回过神来。他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烟抽太多了。这枝刚点着,灭了又太可惜。你们先坐一会,我到边上抽完。”   黄胜杰一下子跃下大青石,站在一堵峭壁前开始吞云吐雾。   过了一会,一向沉默寡言的钱一多突然惊叫道:“我知道了,周科军藏身的地方。”   众人大奇,全盯着钱一多看着。赵婉儿更是忍耐不住焦急地问道:“钱大哥,你有什么发现赶紧说出来。你看,天色都快暗了,呆在这里好可怕。只要抓住了周科军,那这一切噩梦才能真正结束。”   钱一多道:“周科军就躲在我们不远处!”   众人都‘啊’了一声,钱一多低声道:“除了黄警官,你们几个都知道,我以前盗墓前,必做的准备工作有哪些?”   赵婉儿不耐烦地道:“你的准备工作很多的,看地形、挖盗洞,我们能猜到你说哪件呢?钱大哥,你还是赶紧说出来吧!”   钱一多嘿嘿一声道:“我说的是挖开盗洞后的事!盗墓的人,挖开盗洞后,不能直接进入洞内。因为许多古墓,里面的尸体腐烂及不通风等原因,可能会产生有毒气体。因此,我们盗墓的人,挖开盗洞后,都会在盗洞口用火苗试一下。”   “如果火苗不灭,而且火头被引向盗洞口,那就说明我们已经挖开了墓室,而且里面没有毒气,有供我们呼吸的氧气。”   施丽娅突然惊呼道:“钱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刚才看到黄警官抽烟得到了启发?现在没有风,可黄警官抽的烟,全都飘向了峭壁。峭壁上虽然爬满了藤蔓,可空气不对流,也不可能吸引烟。”   “这么说来,必是峭壁的藤蔓后面,隐藏着一个山洞,这才会把烟吸引过去。钱大哥,你说我猜得对吗?”   钱一多连连点头,黄胜杰一拍脑袋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注意呢?虽然确定周科军应该就躲在后山,可遍搜不见。我们这儿就是山洞多,可都是很浅的石窝子,而且大部分都露出洞口。我们都进去搜过,可什么也没发现。”   “我咋就没想到,周科军可能躲在我们从没发现过的山洞内呢?就象何杰发现的这个七星洞一样,以前就从没人发现过。”   众人大为兴奋,可一想到周科军这么凶残的杀手就躲在这峭壁后面的山洞中,也都不禁神色紧张起来。   黄胜杰轻声道:“大家可得小心了啊,听到我们说话,周科军必有所准备,我们不能贸然进入山洞。可惜了,我在派出所时就没有佩枪资格,何况现在是回家休息,更没带枪可能了。李冰,你和张大哥两人配合我,我们三人各挑一根木棍,一起冲入山洞。钱大哥留在洞口,负责保护婉儿和施姐的安全。”   李冰点了点头,和张远山及黄胜杰在四周转了一下,各折了个枯枝,双手紧握。   黄胜杰看大家作好了准备,来到刚才吸烟的地方,小心在用手中木棍挑开了密密麻麻的藤蔓。   果然,拨开藤蔓后的峭壁上,露出了一个不大的洞口。更令人奇怪的是,洞口还冲出一股热气。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在这山区的傍晚,气温已经很低,洞内冲出的这股热气和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有了思想准备,可众人见到山洞还是一下子楞住了。山洞似乎并不大,李冰定睛看了一会,当他的眼睛适应了山洞中那幽暗的环境时,不觉吓得惊呼起来。   张远山和黄胜杰这时也看清了,三个人都惊呆了,站在洞山一动也不动。钱一多掏出打火机,对着洞内一照,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   这个山洞很小,甚至没有七星洞一半大小。本就很浅的洞底,坐着一个人,准确说,应该是一具无头尸体。   尸体两脚张开,双腿之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可怖的人头。回过神来的众人,一下子认出了这人头正是失踪了的周科军。   黄胜杰和李冰两人猫着腰走入了山洞,只见觉山洞中热气腾腾,不一会两人就开始微微出汗。   凶手很残忍,用利器砍断了周科军的脖子,然后把他的尸体摆正,把头搁在他双腿之上。两人面面相觑,周科军的这个死法,恰好和七星洞那神秘可怕的图案又吻合了。   黄胜杰仔细地在并不大的山洞内查找了一下,终于有了新的发现。他与李冰一前一后地出了山洞,提起了在山洞中找到的一把利斧,细细地观察着。   他吃惊地发现,斧柄上竟然刻着一个‘何’字。这是山里人家惯有的做法,常会在碗筷和重要的家具农具上刻上自己家的姓或名,以防被人盗用。   “何杰家的斧头!”,黄胜杰几乎是喊了出来:“凶手是何杰,现在可以肯定了,这柄斧头便是重要的物证!不好,既然第三个陶罐也碎了,又确定凶手是何杰,那么曹建伟岂不是也遇害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 鱼叉刺心   众人迅速沿着山路回到小黄庄村西,黄胜杰使劲拍着何杰的家门叫喊道:“何杰,赶紧开门!”   没人应答,黄胜杰退后几步,猛冲上前,一下子踹开了何杰家的大门。   此时天色已黑,何杰家内一片漆黑,显是没人在家。李冰掏出打火机,从何杰家堂屋中的长台上找到了一截蜡烛。   他点燃了蜡烛,众人围在他身旁,向后院的住房紧张地走去。   黄胜杰不断叫喊着何杰的名字,却一直得不到应答。他来到何杰住的房间门口,轻轻一推,门竟然打开了。   房间中空无一人,一片凌乱。黄胜杰沉着声道:“李冰,果然出大事了,赶紧到曹建伟的房间中看看。   曹建伟所住的房间居然没上锁,门虚掩着。黄胜杰一把推开房间门,在烛光下,只见黄胜杰呆呆地背对着众人坐在床前。   黄胜杰松了一口气,喝问道:“曹建伟,你知道不知道何杰去哪了?”   曹建伟默不作声,黄胜杰正待上门推推他,李冰大喝一声:“黄警官,别动。事情有些不对!”   黄胜杰一惊,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李冰手持蜡烛,转到黄胜杰面前一看,一下子楞住了。   黄胜杰呆坐在床前,胸口竟然插着一把长长的鱼叉,显然已经死了。鱼叉柄夹在两把椅子间,这才维持尸身不倒。   这个死状,和那七星洞崖壁上的漆画中的情景又对上号了。黄胜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曹建伟的尸身,回首对众人叹道:“都是我的错,要是昨天听了曹建伟的话把何杰抓起来,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惨案了。”   李冰沉着脸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曹建伟的尸首。赵婉儿轻声劝慰黄胜杰道:“黄警官,这不能怪你!何杰和曹建伟都有行凶的嫌疑,你不能仅凭曹建伟的一面之辞就把何杰抓起来。如今这案件已经真相大白,当务之急是把凶手何杰缉拿归案。”   黄胜杰仍是不停地叹气气,其他人也不断劝慰着黄胜杰。李冰呆立了半晌,突然说道:“我知道何杰是怎么杀人的了!大家一起回去吧,何杰杀死了他五个同学,凶手身份已经暴露,只怕他会狗急跳墙,对我们不利。”   黄胜杰点点头道:“对,我们都听李冰的建议,都回到我们,把门窗都锁上。明天天一亮,我们就上山捉拿凶手何杰。”   回到黄胜杰家后,众人围着蜡烛,心情都沉痛极了,为那五个冤死的同学嗟叹不已。   过了一会,赵婉儿悄声道:“李冰,你不是说你知道何杰是怎么杀死他五个同学的了吗?你给我们说说好吗?毕竟现在虽然知道何杰是凶手了,但案件仍有几个疑点没有解开。例如那三只陶罐,还有何杰是怎么做到案发时没有在场证据的。”   李冰吸了几口烟,缓缓而道:“先说说何杰为什么要杀死他五个同学吧!我认为,上次我们分析的结果是对的,何杰可能是因为家境不好,在学校里人又不出众,因此自卑而引发心理扭曲。”   “他同寝室的三个男生,早已在平时对何杰的轻视和嘲笑中为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而张玲和邵丽霞,也因为她俩和那三个男生在恋爱而让何杰妒恨。因此,可能就是这两方面的原因,让何杰萌生了杀机。”   “他怎么才能杀死这五位同学呢?当他在放假前听说五位同学将要结伴旅游探险时,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家乡的穷山恶水,正是他杀死三个男生的好地方。只有在小黄庄这种深山里,那五名城里长大的同学,生活经验自然不及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何杰。”   “何杰在放假后回到了老家,整天思索着如何杀死三个室友。偶然的一天,让他发现了后山藤蔓下隐藏的山洞,何杰觉得机会来了。”   “他清楚那五名城里长大的同学对大山充满着新奇感,便跑到小镇上,给黄胜杰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热情地邀请黄胜杰来他家玩。而那个所谓的七星洞,只不过是他为了激发那五名同学的好奇心,胡诌因为刚出洞就看到北斗七星而起了这个名。”   “果然,五名同学答应了前来游玩。何杰清楚,自己在那五名同学眼里,是落后与无能的代名词,他们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让何杰实施他的阴谋杀人计划提供了便利。”   “何杰精心作好了布置,在那个七星洞内放上了三只陶罐,暗示着将有三个人死去。而那将死的三人,自然就是他同寝室的三个男生。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因为他看到了七星洞内有类似邪-教祭祀的壁画。”   “何杰决心按照壁画上的方式杀死三名男生,同时配合那三个陶罐,迷惑警方的调查。如果警方短期内查不出结果,那么在这个封闭落后的山村内就会传出是诅咒杀人的流言。时间一久,这系列案件就将成为悬案,那何杰杀了人就可逍遥法外。”   施丽娅感慨地叹道:“其实他要是不放那三个陶罐,或许此案件可能更难以真相大白了。他放这三个陶罐,是他自作聪明、故弄玄虚。当然,也不排除何杰是因为心态扭曲,故意放这三个陶罐,冒险挑战警方,以获得心理上一种强烈的快感。”   李冰点点头道:“施姐说得很有道理!何杰之所有敢这样做,我想可能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他是这里土生土长长大的,熟知这里的一切,包括山洪爆发期。他选择这个时候作案,就是清楚只要山洪一爆发,那么,小黄庄的村西就与外界彻底隔绝。”   “案发后,警方无法及时得知这里的情况,等警方前来,现场证据可以说基本破坏殆尽,而且只有何杰和张玲及邵丽霞等三人活着,可谓是死无对证。同时,他还有充足的时间,足以思考并修复案件上可能存在的疏漏。而张玲和邵丽霞两人,无形中也可为他提供他没杀人动机和时间的证明。” ☆、第八百二十九章 时差之谜   赵婉儿忍不住道:“李冰,你赶紧说一下,他是如何杀死李建锋的,为什么选择第一个对李建锋下手?”   李冰凝神想了一下答道:“我认为,何杰选择第一个杀死李建锋并不是事先确定的,但可以肯定,第一个要死的决不是周科军,因为他必须利用李建锋和曹建伟之间的矛盾大做文章。”   “总之,第一个要死的,不是李建锋就是曹建伟。当他们进入七星洞后,李建锋因为好奇,动了一下那个陶罐,而曹建伟偏偏说出劝阻李建锋不要乱动山洞内的东西以免引发诅咒的话。正因为这句话,让何杰认为杀死李建锋的时机已经到了。”   “他是如何杀死李建锋的,这个情况我们上次就分析过。他肯定是利用李建锋和曹建伟的矛盾,或者是诱骗李建锋山中有宝想两人合伙盗得的理由,诱骗李建锋悄悄离开了何杰家里,趁他不备时,把早已准备的大铁钉钉入他的脑门中。”   赵婉儿疑惑地道:“这个情况上次已经假设过,可是,黄警官的笔记上,明明记录着张玲的证词,李建锋死的当晚,她和何杰一直在一起的呀!何杰难道真的学会了邪术,会分身杀人?”   李冰微笑道:“我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疑惑,现在我明白了。李建锋并不是像黄警官笔记上记录的是死于到达小黄庄村西后的第二夜,而是在他们刚到的那天夜里,就让何杰骗出家门杀害了!”   黄胜杰身子一震,连连摇头道:“李冰,这不可能!我虽然没经手过什么杀人案件,但在警校时还是成绩不错的。我和几个学生找到李建锋的尸体时,他的身子尚软,应该是死亡不到十二小时。”   李冰狡黠地一笑道:“黄警官,你上了何杰的当,他巧妙地利用时间差,使自己有不在场的证人。而我们来到这里后,也因为看了你的笔录,确信何杰是第二天夜里死亡的,这才一直被蒙得云山雾罩,始终没有解开这个谜。”   黄胜杰吃惊地瞪大了眼,不解地问道:“李冰,你的意思是何杰无形中利用了我?”   李冰笑道:“应该是这样!你因为休假在家,又是警察,在发现李建锋的尸体后,必然会作初步鉴定。何杰就是明白这一点,才利用你布下了这个谜局。只是令何杰失算的是,他压根没想到我们一行人会在半路上碰到曹建伟等五人,还和他们相约前来探险七星洞。”   “可令何杰没有想到的是,正因为我们几个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又迫切想来到村西,居然冒险过了峡谷。正常情况下,熟悉这里情况的人决不敢这样冒险,所以我们的出现,着实令何杰感到意外。”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喂!李冰,你可扯远了,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何杰是如何分身杀人的。他一边在杀李建锋,另一边却和张玲聊了个通宵,这太令人费解了。”   李冰嘻嘻笑道:“婉儿,你又搞错了!我刚才说过,这不是何杰会分身之术,而是他在曹建伟等人到达的当夜就杀死了李建锋。而李建锋两夜没出房间,同学们以为他是赌气或者身体不舒服,也没在意。”   “在发现他的尸体时,其实何杰已经死了一日两夜了。黄警官之所以误认为李建锋刚死不到十二小时,就是让何杰设杰蒙骗了。可惜,他再怎么精于心计,却疏忽了一点。如果他不杀死周科军,或者是杀了周科军却改用别的方式,恐怕这个谜永远无法解开,真的要成为无法破解的灵异悬案了!”   说到这里,李冰停了下来,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扫视着众人。良久,他突然说道:“看施姐的脸色,我已经知道施姐可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施丽娅轻轻说道:“刚才得到李冰提示,何杰杀人时间和黄警官判断时间差了整整二十四小时左右,居然与周科军一案有关联。我认真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过来。”   “何杰肯定是在曹建伟等人到达的当天晚上,杀了李建锋,然后把李建锋的尸体偷偷搬到了后来杀死周科军的那个小山洞中。这个小山洞很奇特,正好和七星洞情况相反。七星洞中寒冷,而小山洞中温度却很高。”   “山洞中的温度帮助李建锋的尸体一直保持着体温,因而大大缓解了他尸体僵硬的进度。第二天夜里,何杰再悄悄地把李建锋的尸体搬到了溪涧边的小水塘中,然后回到自己屋里。而张玲也因为纠缠于曹建伟和李建锋之间的感情而烦恼,因为失眠而找了何杰聊了一整夜,无形中为何杰提供了他没作案时间的证明。”   众人听了呆了半晌,觉得这事虽然古怪,但经李冰和施丽娅一说,一切就都显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   黄胜杰叹道:“李冰,你没进公-安系统当一名刑警,真是可惜了。你分析得不错,这就完全解释了我们一直没弄明白的疑点。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一系列杀人案,与鬼神根本无关,是何杰阴谋杀人。”   赵婉儿叹道:“三个男生就此做了冤死鬼,更可恨的是,何杰人性泯灭,竟然连两个女生也杀害了。”   李冰道:“何杰可能本不想杀那两个女生,所以他只放了三个陶罐。只是因为他没料到我们几个能出现在这里,而且我们当时当着何杰等人的面指出了,张大哥是道士,虽然觉得七星洞中阴冷,却并没察觉鬼邪之气,而且对那三个陶罐作出了假设。”   “由此一来,不排除邵丽霞对张玲产生怀疑后又怀疑上了何杰,毕竟他俩当时互相证明聊了一个通宵,没有作案时间。可能起了疑心的邵丽霞发现了什么珠丝马迹,何杰怕事情败露,这才杀人灭口。”   “当然,也不排除因为我们的意外出现,迫使何杰打破了原计划,杀死邵丽霞以扰乱我们的思路。”   “那张玲呢?不是说何杰可能暗恋她吗?为什么何杰仍狠心对她下了毒手?”,赵婉儿一脸迷茫地看着李冰。 ☆、第八百三十章 坠崖绝命   何杰为什么要杀死张玲?这或许永远是个未知之谜了,或许只有抓到何杰后,真相才能大白于天下。   李冰猜测,何杰下手的目标先选择了周科军而没有先选择曹建伟,可能是他们留下的几个同学也在猜测,下一个被诅咒的对象可能是曹建伟,毕竟曹建伟和李建锋都在同时追求着张玲。   那么,在他们几个同学中,其他人的警惕性就会相对稍低,这就为何杰能顺利杀死周科军创造了条件。或许是张玲目睹了何杰杀死周科军的一幕,这才迫使何杰不得不杀了张玲。   现在从外面来的五个同学已死,那么邀请他们前来的何杰,毫无疑问就是凶手。当务之急,是避免事已败露的何杰狗急跳墙,再酿成惨祸。因此,抓捕何杰成了众人摆在眼前的第一等大事。   黄胜杰和李冰一行人不敢有丝毫大意,众人都不敢分开,就在堂屋内打盹,轮流值班,以免给何杰闯入再生意外。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了,每个人都在黄胜杰家后院的柴房内挑了根趁手的木棍,结伴向山上搜索。   村西的几名村民也让黄胜杰动员前来参与围捕何杰的行动,可村民因为害怕,不敢进山。黄胜杰就吩咐几个村民留在村口,防止他们在搜山期间何杰逃回村里,同时也保护好赵婉儿和施丽娅的安全。   黄胜杰根据地形,决定由他和李冰、张远山、钱一多四人,分成四路,向后山搜索,避免何杰在暗处钻空档,溜到他们已经搜索过的地方,从而逃过众人的追捕。   黄胜杰再三吩咐众人,发现何杰后,千万不要单打独斗,而是应该大声呼叫另三个迅速合围,避免意外发生。   李冰等人都觉得黄胜杰的主意很好,毕竟他是警察,有追捕犯人的经验,俱都依计行事。   四个人分头小心地向各自指定的方向搜索前行,眼见已经一上午快要过去,却仍是不见何杰的踪影。   眼见前面都是悬崖绝壁,何杰再无容身之人,众人只得失望地各自回头。他们仍不死心,边走边留意有没有隐藏的山洞。   忽然,远远地听到了黄胜杰的大喊之声。众人心知有异,赶紧停下辨别一下方向,向约定的黄胜杰的搜索路线疾奔而去。   不多时,李冰和钱一多、张远山三人已经会面,来到了黄胜杰叫喊的地方。可是他们看了好久,都不见黄胜杰的人影,只能听到他的呼叫之声。   李冰大声喊道:“黄警官,你在哪?我们怎么看不见你?”   黄胜杰大叫道:“你们向悬崖边走来,看到有块很大的山石吗?就是这个地方。边上有条小沟,可以顺着它走下来。我发现何杰了,他已经死了!”   李冰等三人同时惊叫一声,赶紧向那块大山石上奔去。到了大山石上,才发现山石下就是一个悬崖。他们向下看了一眼,只见下面是一堆乱石滩,隐约见到了黄胜杰半个身子。   钱一多叫道:“李冰,看到了那条小水沟,多绕几圈,我们就能走到下面。”   李冰和张远山赶紧来到山石左边,果然看到了一条被雨水冲蚀得坑坑洼洼的小水沟。三个人小心翼翼地依次而下,终于来到了悬崖底。   眼前一幕让他们惊呆了,鲜红的血水随着谷底的涓涓细流缓缓流淌。一人扑在乱厂堆上,全身血肉模糊。更让人惊惧的是,那人的头颅摔了个稀巴烂。虽然已经无法辩认那人的头脸了,但李冰他们还是一眼从尸体穿着的衣服上辨认出了,那正是何杰。   李冰惊道:“黄警官,这是怎么回事?何杰怎么可能死了?”   黄胜杰长叹一声道:“李冰,你也看到了,何杰是刚刚身死,他流出的血还是红的。我搜山时,第一次经过这里时还没发现他的踪迹。当我一无所获,回头搜时,意外地在这个悬崖边发现了何杰。”   李冰讶然道:“看来他原来就隐藏在悬崖下,所以你没发现。只是他为什么沉不住气,不等我们全离开后再出来呢?”   黄胜杰一指边上一滩脏兮兮的东西道:“李冰,你看,可能答案就在这里。”   李冰定睛看了一会,吃惊地道:“这似乎是柿子啊!”,他凝神想了一会,突然明白了过来:“我知道了,肯定是仓促出逃的何杰,由于没有准备好食物,饿得受不了了。而在这悬崖边上,有一棵柿子树。你们也应该看到了,那树上的柿子好多已熟,掉在了地上。何杰肯定是想上来偷偷捡几个柿子充饥,却不料被黄警官发现了。”   黄胜杰翘起了大拇指称赞道:“没错,正是这样的。当我发现他时,他正弯腰在捡柿子呢!我大喝一声,何杰一下子楞住了。”   黄胜杰叹了口气道:“我大声呼叫你们,可没想到他竟然一头跳下了悬崖。更可怕的是,七星洞内崖壁上的那些画中,就有一幅和何杰的死法一样。没想到他杀了五个同学,自己最后也选择了那样诡异的死法。”   李冰走到何杰的尸身边,仔细看了一会,叹道:“我明白了!真的和七星洞内所画一样,他是头对着地跳下来的。”   黄胜杰沉声道:“李冰,你明白何杰为啥见到我叫喊你们,他突然纵身跳下悬崖的原因吗?”   李冰不假思索地道:“黄警官,何杰见杀人事已败露,山洪又阻断出逃之路,自知早晚必被抓住。他看到我们搜山,已经害怕了。你发现他后,又大声叫唤我们,他已然绝望,这才自杀身亡。”   李冰说着说着,突然蹲下身,在何杰尸身的口袋中一下子搜出了一封信。牛皮纸的信封已经让血水染红了一小片,李冰递给黄胜杰道:“黄警官,你看信封上写的绝命书三字,这应该由你来拆开,毕竟你是警察。”   黄胜杰点了下头,小心地拆开信封。他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一会,交给了李冰道:“李冰,你也看看吧!这封信象是何杰的亲笔手书,等山洪退了,报案后,鉴定一下是不是他的笔迹,就可结案了。” ☆、第八百三十一章 天罡北斗   回到何杰家里,李冰等人搜查了一下何杰的房间。从何杰的课本和作业上比对,那封信真是何杰所写。   案件一下子真相大白了,李冰等人围坐在黄胜杰家里,不胜感慨地议论着此事。黄胜杰在蜡烛下奋笔疾书,待李冰他们觉得困了,哈欠连天时,黄胜杰才收笔。   他咳了一下道:“李冰,这次真的很感谢你们。案子真相大白,让小山村恢复了平静,破除了诅咒杀人的传言。同时,你们几个都把功劳算在我头上,这可是挑我发大财了,或许我因此能调到刑警队,至少也能弄个派出所副所长当当了。”   赵婉儿笑道:“黄警官,那你有空得来上海请请我们几个人啊!”   黄胜杰微微一笑道:“那是应该的!这是我做的汇报材料,你们帮我看看案情介绍,有什么疏忽遗漏的地方吗?如果确认没问题了,还得麻烦你们几位当事人签上名。等山洪退了,你们还得跟我一起到刑警队做好相关手续。”   赵婉儿道:“黄警官,这个流程我们都懂的,以前和乾县的宋队经常这样合作。我们几个轮流看看吧,都把名签上。已经晴了两天了,这山洪也该退了。这里的风景虽然好,可是没电没好吃的食物,我都在这儿快憋死了。”   黄胜杰微笑着道:“今天夜里山洪就应该退去,我们明天就能过峡谷了。先报案,反正你们还得到刑警队做相关手续。办好后,我请你们在小镇上先吃一顿。”   施丽娅兴奋地道:“黄警官,山洪今天夜里果真能退去吗?”   黄胜杰哈哈大笑道:“你们可别忘了,我可是在这里土生土长长大的,自然知道山洪来的规律。你们先看看材料,我写了一晚上都累死了。我先回房睡了,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出发离开这里。”   众人都和黄胜杰道了声晚安,看着黄胜杰离开回房后,张远山摸出香烟,和李冰、钱一多开始抽烟,而赵婉儿和施丽娅则头挨着头一起看着黄胜杰做的材料。   张远山抽了几口烟,轻叹一口气道:“黄胜杰这小子倒得瑟了,案子破了,他也该升官了。可是我们几个白忙一场,就是因为那面该死的‘七星探险小组’的小旗来到了这个穷山沟受尽了苦,可我们要完成的七星任务却还没有任何头绪。”   李冰也颓然地道:“是呀!六个人全死了,这也凑不到七星之数,而且那个七星洞也没什么异样,看来当初我的判断真出了错。唉,不提也罢,我们还是明天尽早离开这里,回到乾县再看看情况吧。”   等大家都看完黄胜杰所做的材料并签上名后,都一个个困得睁不开眼了,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赵婉儿和施丽娅早早地就醒了过来。她们心想着今天要离开这里,都兴奋不已。   她俩把众人叫醒后,黄胜杰道:“你们几个先打点好行李,我去看看山洪退了没有。”   大家点头称是,黄胜杰快步离开了家门。李冰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色,心情复杂极了。想到自己一行人白费心机,他心犹不甘。   李冰迟疑了一下对张远山道:“张大哥,黄警官去观察水情了,一时半会可能不会回来。不如你陪我再去后山七星洞看看怎么样?”   赵婉儿诧异地道:“李冰,你傻了啊?那个鬼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快点整理好行李,等黄警官回来一起离开这儿吧!”   李冰嘿嘿一声道:“鬼地方?说得好,我还真的想去看看有没有鬼的!”   张远山心中一动道:“李冰,你是不是还没对七星之说死心?对呀,我们不如再去看看七星洞,要是七星洞突然塌了或发生了什么别的情况,那或许就意味着我们过了七星呢!”   众人都一下子兴奋起来,俱都放下了手中的行李。张远山正待离开时,李冰道:“慢,张大哥,我们几个就不带行李了,但你必须带!”   施丽娅掩嘴笑道:“是呀!万一这儿真是我们要过的七星,七星洞中有鬼了,张大哥你这道士空手而去,捉鬼不成反被鬼捉,可就惨了。”   张远山嘻嘻笑道:“那行,我听你们的,走吧,大家一起到七星洞看看。”   顶着蒙蒙雾色,一行人再次来到了七星洞口。刚到七星洞口,李冰突然惊呼一声:“不好,我怎么这么难受?体内就似翻江倒海似的。”   张远山一怔。忙道:“李冰,真的?看来这儿有名堂了。说不定是你体内真气已经感受到了这七星之力呢。待我好好看看。”   张远山赶紧放下行李,取出柳叶,沾上黄牛泪,往眼皮上抹了抹。他看了一会,惊讶地道:“七星洞中一层浓浓的雾气,我看不到有什么鬼魂,可怎么感觉得到有一股肃杀的鬼邪之气呢?”   李冰凝神对着七星洞看了一会,气息慢慢地平缓了下来。他神色凝重地道:“张大哥,我也感觉出来了。这个七星洞,正是我们探秘乾陵之旅中必经的七星之劫。”   他试着向洞内走去,可刚到洞口,就似给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来。李冰诧异极了,他惊声道:“这洞内居然有了一股怪异的力量,阻止我进洞,而且似乎和我体内的阳气遥相呼应呢!”   张远山讶然道:“你既这么说,看来这个七星洞就是我们要找的真正的目标。可是,案件已经破了,如果这个七星洞真是我们要历经的七星之劫,也应该有所异样,怎么这股力量不能为你所吸收了?”   李冰凝思了一下道:“难道这个七星洞,还真的对应七条人命?除了何杰与他五个同学外,这小山庄中还会有另起案件将要发生?”   张远山道:“这个极有可能,不管是佛还是道,都讲究七七四十九之数。可能这七星洞中还需要最后一股力量,才算我们经历了这场劫难。”   “天罡北斗?”,李冰突然脱口而出,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他身上。 ☆、第八百三十二章 暗指天权   李冰抬腕看了看手表,刚好指向早上五点。他惊讶地发现,七星洞上方,在黎明时分,果然还挂着北斗七星。   看到李冰抬头露出惊讶的神色,众人也随之都看向了天上。张远山心中暗惊,在这山区之中,北斗七星竟然这么清晰明亮。   李冰喃喃地道:“看来何杰还真的没有瞎说,他果然是在洞口抬头见到北斗七星而给这个山洞起名七星洞。”   赵婉儿奇道:“李冰,为什么北斗七星中有一颗星星相对暗些呢?”   李冰笑了笑道:“说到这个,你最好问问张大哥。看天文、知地理,可是道士的基本功。”   张远山呵呵乐道:“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组成斗魁;玉衡、开阳、瑶光,三星组成斗柄。北斗七星中以天权光度最暗,却是居魁柄相接之处,最是冲要。天枢和天权两星组成斗口,那两颗星的连线,指向北极星。”   张远山说完,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叹道:“婉儿,你看到六颗星很亮,最暗的那颗就是北斗七星的核心天权星了。只是可惜,北极星那个地方,似乎有一层薄云遮住,把本很明亮的北极星遮得朦朦胧胧。”   赵婉儿突发奇想,嘻嘻笑道:“星星的卡通形象,都是五只角,那会不会是代表我们五个人?”   李冰闻言,脸色倏变,突然仰天大笑道:“我明白了,婉儿,谢谢你,真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   这下轮到赵婉儿惊讶了,她不解地看着李冰。李冰指着天上道:“看到那北极星了吗?婉儿刚才说的太有意思了,我突然悟到,我们五人的方位暗合那北极星。而北极星此时黯淡,象征着我们还有谜团未解,处于迷茫之中。”   “那北斗七星,六颗亮着的星星,分别对应于何杰和他五个同学。而最关键的那颗天权星,比较暗淡,承接斗魁和斗柄。如果把北斗七星形象地比拟成一个天罡北斗阵法的话,那么这天权星就是这天罡北斗阵的要冲之处。”   “它是这阵法的核心,虽然不显眼,似是隐藏在暗处,但其他六星尽皆听他调度。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何杰和他五个同学已死,北斗七星中六星已经归位,而天权星仍若隐若现,说明我们还没找到真正的凶手,而这个凶手,正对应于天权星。”   李冰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呼起来。施丽娅脸色突变,她沉吟了一下,颤声道:“李冰,我们五人中是不可能有凶手的,难道这天权星是指黄警官?”   李冰凝神想了一会说道:“你们别急,让我好好想想,我也突然发现黄警官的疑点了。对了,我们何不推测一下,如果黄警官是凶手,他是怎么杀死何杰和他五个同学的?”   赵婉儿疑惑地道:“李冰,你这有点说得离谱了吧?黄警官怎么可能是凶手?”   李冰严肃地道:“婉儿,不要感情用事。我们现在只是假设一下,还没肯定黄警官一定是凶手。”   赵婉儿这才点了点头,示意李冰继续说下去。李冰沉吟了一会道:“首先,假设黄警官是凶手的话,他杀何杰和他五个同学的动机是什么?”   施丽娅接上道:“李冰,我认为黄胜杰杀人的真正动机是针对何杰的,毕竟他和何杰的五个同学素不相识,没必要杀死他们。”   赵婉儿反驳道:“这似乎说不通吧?你们忘了,我们第一天到达小黄庄时,因遇山洪,被迫住在三娘开的小旅店中。三娘不是说起过何杰和黄胜杰吗?”   “三娘说他俩可是小黄庄上有出息的人,何杰考上了大学,黄胜杰做了警察。虽然他们两家原本关系很好,因而共同在村西的小山坡上造了格式一样的房子,可后来因为琐事两家交恶。”   “不过随着黄胜杰的父母同时坠崖而亡,何杰与黄胜杰早抛弃了上代人的恩怨,又成为了好朋友啊!他也没理由杀死何杰!”   李冰道:“婉儿,这个就很难说了。有句俗语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或许黄胜杰心机重、城府深,他暗中与何杰有深仇大恨,与何杰交好,只是为了寻找机会杀死何杰而不让别人怀疑他呢?”   赵婉儿一时语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李冰接着道:“当然,黄胜杰为什么要杀死何杰的真实原因无人知晓了,除非他能亲口说出来。现在,我们暂且抛开这个原因未明的杀人动机不说,来推算下他是怎么样杀死六人的经过。”   施丽娅诡异地浅笑道:“李冰,你现在就把你自己当作是黄胜杰,你要杀死何杰。你站他的角度思考一下,不就容易推断出来么?”   李冰点点头,想了一下道:“我得把所有事都倒在一起来推测,这才有可能破解这些谜团。先想想,昨天黄胜杰发现何杰的尸体时,我们都认为何杰是跳崖自杀的,毕竟他留下有遗书。”   “现在受北斗七星启迪,我们假定何杰是他杀而不是自杀。那么,黄胜杰是如何杀死他的呢?肯定是把他推下悬崖。而何杰为什么不反抗?我想会不会是黄胜杰在何杰失踪的当晚,就已经控制住了何杰,并把何杰隐藏在那个大山石的悬崖下,因而我们搜山都没发现何杰的踪影。”   施丽娅道:“李冰,我来配合你一下。我提出疑问,你只要能解答,那一步步推断下去,真相浮出就不远了。”   李冰点点头,施丽娅想了一下说道:“李冰,如果我是何杰,就算被你制服了,你又如何能把我隐藏在悬崖下而不让别人发觉呢?难道不怕我呼救和逃跑吗?”   李冰道:“这个问题很关键,不过也解开了我心中的一点疑问。昨天发现何杰的尸体时,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何杰的手腕和脚踝上有几道淤青?现在我全都想通了。”   “我认为,黄胜杰肯定是用绳索把何杰手脚全部捆绑住,从而让何杰失去了挣脱逃跑的能力!至于他为什么不呼喊,那是因为他嘴里塞着东西,压根叫不出来。” ☆、第八百三十三章 暗星凶光   李冰描述出一幕可怕的场景,跃然于众人眼前。   他们似乎看到了黄胜杰在杀死曹建伟后,把制服住的何杰带上了后山,来到了那块早已物色好的大山石的悬崖下。   黄胜杰检查了一下塞在何杰嘴里的毛巾,又把他的手脚再上了一道绳索。他把何杰塞到石缝下,用深秋已经枯黄的野草把何杰身子盖住,这才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家。   第二天早上,黄胜杰带领众人搜山,来到了七星洞中。当众人见到昨天夜里已经悄悄被黄胜杰打碎的两只陶罐时,都吃惊极了,怀疑是潜逃的周科军杀死了何杰与周科军。   要知道真相,就必须抓住周科军,而且这对于警察身份的黄胜杰来说,这是义不容辞的职责。因此,他发誓一定要抓住周科军,谁也不会怀疑他,反而在他的影响下,都认定了周科军是凶手。   看到众人的反应,黄胜杰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下一步,他就是要诱导众人找到周科军的尸体,让大家把怀疑目光一下子对准何杰和曹建伟。   因此,大家才会在黄胜杰‘无意间’的指引下,来到隐藏周科军尸体的那个山洞前。怎么能让大家发现山洞,从而找出周科军的尸体,又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减少怀疑呢?黄胜杰早已盘算在胸。   平时很少抽烟的黄胜杰,假装休息时,故意抽起了烟。而且他还巧妙地把烟轻轻吹向赵婉儿和施丽娅,惹得两人捂鼻轻轻挥散烟味时,故意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跳下了青石,站在那个山洞前抽烟。   通过和李冰等人讲述的帮助乾县刑警队宋队破解了许多疑案的闲聊中,又和李冰等人接触了几天,黄胜杰就知道这一行五人各有特长,聪明非凡,必定能根据自己抽的烟在无风的状态下能飘向崖壁而推断出崖壁后有山洞。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李冰等人在黄胜杰巧妙的诱导下,发现了隐藏周科军尸体的山洞。从而一下子排除了周科军的嫌疑,把目标锁定在了何杰和曹建伟身上。   第三只陶罐也碎了,那么意味着何杰和曹建伟中必有一人已经身死。自然,还活着的那人,就应该是这一系列凶案的真凶了。   众人赶到何杰家,发现了曹建伟已经惨死,那何杰是凶手就成为不争的事实。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只要抓到了何杰,此系列凶案就真正告破。   而黄胜杰是警察,抓捕凶犯是他的神圣的使命。所以众人在黄胜杰安排下开始搜捕何杰,更没一人会对黄胜杰起疑心。   只是与李冰等人有所区别,李冰等人是希望抓到何杰,然后在对他的审讯中解开许多心中的谜团;而黄胜杰则不然,他确实要找到何杰,只不过是一个已经不能开口的何杰,这样,他的阴谋才不会败露,这一系列杀人计划才会完美收宫。   于是,黄胜杰特地安排村民在村口陪同赵婉儿和施丽娅,自己则带着李冰、张远山和钱一多开始搜山。   黄胜杰建议兵分四路,防止何杰在暗处潜到他们已经搜过的地方,这建议合情合理,也更像是一名警察的起码常识。李冰等人丝毫没有怀疑黄胜杰的用意,而黄胜杰特别关照,不论是谁发现了何杰,不要单打独斗,要及时呼叫,合众人之力制服何杰,以免发生意外。   黄胜杰假装认真地搜山,真到看不见李冰等人。他赶紧把制服住的何杰从崖底搬到大山石上,一拳打昏何杰,然后把他的手脚松开,嘴里的毛巾也拨掉。   黄胜杰见四下无人,拖着何杰的双脚来到了悬崖边。他把何杰的头对向悬崖下的乱石堆,然后松开了双手。何杰摔下满是棱角的乱石堆,头颅摔破,整个脸都变得血肉模糊,不可再辨认出来。   他想了一下,又捡起地上掉落的几只野柿子,从悬崖上扔到何杰的尸首旁。然后再跑下悬崖,把早已伪造好的何杰的绝命书塞到了何杰的口袋中,并隐隐露出一只角。   黄胜杰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他是警察,初步验尸那是他的份内事,李冰没得到他允许定不会轻易动手。只有当李冰见到黄胜杰口袋中隐隐露出一角书信时,他才会蹲下抽出来。这样,也因为是李冰在何杰尸体上搜到的,也减少了是黄胜杰悄悄塞在何杰口袋里的嫌疑。   至于他故意摔烂几个柿子,是为了向李冰他们解释,为什么他刚搜山时没有发现何杰,却在回头时看到了何杰。那是因为何杰躲藏了一天一夜,饥饿难忍,出来捡野柿子充饥才暴露了目标。   自然,黄胜杰还有足够的时间把捆绑何杰的绳索与塞在嘴里的毛巾处理掉而不让李冰等人发现。等他做完了这一切,故意发出已经发现了何杰的踪影,引得李冰等人迅速向他靠近并发现了何杰的尸体。   何杰身上搜出的那封绝命书,则成了何杰畏罪自杀的依据,那么,此一系列案可就此了结。由于李冰等人的作证,黄胜杰不但摆脱了杀死何杰的嫌疑,还能因为破获这系列重大案件有功而荣升职位。   可是,何杰怎么会亲手书写这一封绝命书的呢?难道他是受到了黄胜杰的控制,被迫写下的?   看着众人疑惑的神色,细心的施丽娅浅笑一下道:“我认为这不可能,何杰的体格比黄胜杰还强壮,黄胜杰也许会趁何杰不备制服何杰,但他不可能逼何杰亲手写出这封信。”   李冰惊讶地道:“施姐,你怎么这么肯定的?有依据吗?”   施丽娅笑道:“你们看何杰的那封信,笔迹确实是何杰的,只是你们想到没有,这封书信写得如此自然,那能是在被制服的状态下吗?起码何杰的双手是自由的。试问,何杰看到黄胜杰制服了自己,又逼自己写这封绝命书,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赵婉儿道:“那还用问?何杰肯定一下子明白自己的五个同学都是黄胜杰杀的,现在逼何杰亲笔写下这封绝命书,是想栽赃何杰,而且还不能让何杰活着。”   施丽娅道:“对,那么命悬一线的何杰,双手又自由着,必然会拼死反抗,以求最后一线生机。” ☆、第八百三十四章 云清雾霁   施丽娅看着大家道:“现在你们还相信那封信会是何杰写的吗?我认为,这是黄胜杰暗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封伪造绝命信。正是这封信,能让大家认为何杰是真凶,那这案子就可结案了。”   赵婉儿嗟叹道:“施姐分析得很合情合理呀!可是,黄胜杰是怎么可能伪造何杰的绝命信呢?他即使骗过了我们,能逃过得警方的技术鉴定?”   施丽娅笑道:“婉儿,你还记得一个细节吗?我们住在三姐的小旅店时,三姐曾经说过一句话:何杰和黄胜杰化解了上一代人的恩怨,成为了好朋友,还经常书信来往。如果黄胜杰早就动了这念头,他肯定暗中临摹过何杰的笔迹多时,伪造他一封绝命信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李冰点点头,接着道:“婉儿和施姐的一问一答,让我们明白了为什么何杰会留下绝命书的谜点。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思考一下,黄胜杰是如何开始场杀人阴谋的。”   “我认为,知道这个七星洞的人,不仅有何杰和他五个同学,黄胜杰也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是,在命案开始前,黄胜杰就知道了七星洞的存在。这有可能是何杰告诉他的,也有可能是黄胜杰先发现,然后假装不知,找了个理由把何杰领到七星洞边,顺理成章地让何杰发现了这个七星洞。”   “七星洞不远处那个温度很高的无名小山洞,应该连何杰也不知道,而黄胜杰早就知道了。他巧妙地利用这个山洞,隐藏了一整天李建锋的尸体。由于温度的关系,李建锋虽然被杀,体温却没明显下降,以至于尸身没有变得僵硬起来。”   他顿了一下,又想了一会,继续道:“当然,黄胜杰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想制造一种诡异的气氛,让大家以为是诅咒在杀人。我认为,那天他杀死李建锋后,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大家怀疑到何杰头上。”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黄胜杰精心设计的李建锋死亡的‘当晚’,恰巧张玲因为有心事睡不着,拉着何杰聊了整整一夜。这无形中就让黄胜杰的计划落了空,他当然不甘心。于是,他索性调整了一下计划,把原本不想杀死的邵丽霞也算在死亡名单内了。”   “黄胜杰这样做,是故意把水搅混,一方面使余下的同学,包括我们几下,对何杰的怀疑越来越重,另一方面也想把此案彻底变成灵异案件,成为一桩悬案,确保他自己能全身而退。”   “那天夜里,黄胜杰故意对包括何杰在内的五个学生暗示,谁有什么线索或怀疑可以暗中来找他反应情况。黄胜杰是警校毕业,自然懂得身处危险中的人的心理。李建锋死后,五个学生人人自危,互相猜忌。为了早日抓住凶手,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证明别人是凶手。”   “果然,邵丽霞找上门来了。可她哪里知道,黄胜杰下手的目标并没有指定是她,而是谁当夜前来,他就对谁下手。于是,邵丽霞死了。我怀疑,黄胜杰送邵丽霞离开时,暗中告诉邵丽霞,约她半夜悄悄出来向她了解情况。”   “因为他是警察,而我们五个和邵丽霞也只有一面之缘,邵丽霞当然对黄胜杰深信不疑。甚至她会认为,黄胜杰单独约她,是黄胜杰在怀疑我们几个中有人可能也会是凶手。当邵丽霞在大家睡着时,悄悄出了何杰家,见到了如约而至的黄胜杰。”   “后面发生的事就不用多说了,邵丽霞成了井下冤鬼。而这次,黄胜杰并没打碎那第二个陶罐,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   “邵丽霞一死,黄胜杰就巧妙地把我们的视线引向了张玲。而且他估计到邵丽霞回去后,可能会神色慌张而引起其他同学的疑心。黄胜杰最终的目标是何杰,他担心他设下的圈套,让我们把视线转向张玲后,打消对何杰的怀疑。因此,他下一个下手的目标就是张玲。”   “只要张玲一死,那么,我们就会立即判断出,仅有的两个女生都死了,凶手肯定在余下的三个男生中间,何杰的嫌疑陡然又增大了。”   “在准备杀死张玲的同时,黄胜杰还想制造更多的灵异色彩。疑点最大的何杰和曹建伟就放到了最后,周科军成了他下一个牺牲的目标。他之所以选择周科军,除了想让我们判断周科军因为女友邵丽霞之死而怀疑上了张玲,因而周科军想要杀死张玲,给女友报仇的目的之外,他更想安定我们所有人。”   “把周科军杀死后,藏起他尸体,制造了周科军才是凶手的假象。这样,何杰和曹建伟才能安心,就给黄胜杰的杀人计划继续实施争取了时间。”   “曹建伟在夜里突然怀疑到何杰,跑到黄胜杰家反应情况,这让黄胜杰觉得最后动手的机会来了。”   “他先叫出何杰,把他骗到后山那块悬崖边。因为何杰认为黄胜杰是邻居加好朋友,又是警察,自然没对黄胜杰生疑。而且何杰还特相信黄胜杰,指望黄胜杰为自己洗清嫌疑。在这种心态下,黄胜杰轻易地突然袭击,打昏了身强力壮的何杰。”   “为了不让我们发现何杰头上被黄胜杰打昏时留下的伤痕,他巧妙地利用了七星洞中那神秘祭祀仪式中的一个场景,最终把黄胜杰的头向下,摔了个稀巴烂,让我们无法辨认出来。”   “他制服何杰后,再偷偷返回何杰家中。此时因为何杰家里,只留下一个曹建伟了,因此,黄胜杰不慌不忙地敲开了曹建伟的房间门。曹建伟见到黄胜杰前来,以为自己对何杰的举报起了作用,满心欢喜。”   “他不断地向黄胜杰叙说着自己的观点,对黄胜杰毫无防备之心。当他突然看到黄胜杰手中多了一把鱼叉时,一下子吓懵了。经过警官学校格斗训练的黄胜杰,动作干脆利索地把鱼叉插进了黄胜杰的心脏。”   “曹建伟睁着惊恐愕然的眼睛慢慢挣扎着死去,黄胜杰把曹建伟的尸身摆正坐在床沿上,又用椅子和鱼叉固定住他的尸身不倒,再一次利用了七星洞内那些恐怖的岩画场景。” ☆、第八百三十五章 螳螂捕蝉   理清了黄胜杰阴谋制造系列命案的头绪,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他们都在反复推敲着每个细节,努力想找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因为谁也不相信合作了几天的黄胜杰竟然会是元凶。   可是,刚才大家推敲出来的案情,越是细思,越觉得黄胜杰是凶犯的嫌疑越来越大。   正在大家心中难受之时,七星洞口忽然阴气逼人,众人不知觉间都打了个寒战。   李冰定睛细看,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见洞内阴雾阵阵,隐隐有如哭似泣的声音传来。李冰心中大惊,原来并没鬼邪之气的七星洞,突然变成了这样,说明这案子中真的怨气深重,黄胜杰极有可能真的是凶手。   可是,法律是要讲究证据的,不能仅凭众人的猜想作为断案依据。他叹了一口气道:“即使我们推测出了黄胜杰是凶手,可我们找不到证据,那也拿他毫无办法。”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钱一多忽然惊叫道:“你们看,那一排脚印是谁的?”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七星洞口边上的湿泥中,果然有一排隐约可见的脚印。大家看了看那脚印中的鞋底花纹,李冰‘咦’了一声道:“那鞋印都不是我们的,似乎象是黄胜杰的呢!”   施丽娅忽然惊喜地道:“李冰,我有办法指证黄胜杰了,凶手正是他。”   李冰惊讶地看着施丽娅,施丽娅很认真地说道:“李冰,你也站到那段湿泥上去。”   李冰不解其意,出于对施丽娅的信任,也不作多想,上前几步站到了那段湿泥上。施丽娅叫道:“行了,李冰,你回来吧!”   李冰依言走回人群中,施丽娅上前几步,蹲在地上仔细地看了看。她忽然招手道:“你们大家都来看看,有没有发现李冰和黄胜杰的脚印有所区别?”   众人全都围在了施丽娅身边,全都蹲下身来细细地打量着两个人的脚印。施丽娅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说道:“你们看到了吧?黄胜杰留下的脚印和李冰的脚印差不多大小。他们俩的身高和体重也差不多,可为什么黄胜杰的脚印明显要比李冰的深许多呢?”   李冰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不觉喜形于色。赵婉儿看到李冰的神态,心知李冰肯定明白了施丽娅的意思,她再盯着那两个脚印看了一会,也愰然大悟道:“我也明白了!这行脚印通向那个神秘的小山洞,而那个小山洞,正是先后藏尸李建锋和周科军的地方。”   “这就说明,这排脚印就是凶手留下的,因为这排脚印特别深,显然是凶手背着尸体走向那山洞时无意中留下。”   李冰嘻嘻笑道:“婉儿,你分析得太好了,简直就是一名神探了。”   赵婉儿脸一红,啐了一口道:“别取笑我了!这可是施姐细心才发现的,她看到就明白了,而且你刚才也已经悟到了。李冰,我们是不是赶紧去把黄胜杰抓起来?”   李冰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不行,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黄胜杰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他又是警察,你们说村子里的人相信他还是相信我们?村子里死了连何杰在内的六个人,要是黄胜杰一口咬定是我们几人杀了那六个学生,愤怒的村民不打死我们才怪。”   钱一多害怕地道:“李冰说的对,山里人,可不象你们城里长大的,民风彪悍。我们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赶紧离开这里,到刑警队报案,让他们前来抓捕黄胜杰为妙。”   李冰赞道:“钱大哥的建议很好!我们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当何杰是凶手。现在我们赶紧返回黄胜杰家,要是他回来告诉我们,山洪已退,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众人正想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桀桀怪笑:“我不得不佩服你们几个!是我疏忽了,给你们发现了破绽。平生有你们这样的人做对手,真是痛快啊!”   众人大惊,一转头发现不知何时黄胜杰出现在了众人身后。更让众人意外的是,黄胜杰手中居然握了把警用手枪。   李冰大惊道:“黄胜杰,你怎么会有手枪的?一般民警不是用枪需要申请吗?再说了,你上次还告诉我们,你因为是休假回来,没有带枪,还要我们挑木棍作为对付周科军的武器呢!”   黄胜杰脸色阴沉地说道:“我要是没有手枪,给你们发现了这个秘密,还有我的活路吗?这枝枪,是我偷偷带回家的,一直没敢露出来,就是防止出现意外局面时用的。”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黄胜杰长叹了一口气道:“几天下来,我把你们当成了朋友。我承认你们是我见过的人中最聪明的,我也在这几起案件中充分利用了你们的聪明。可惜,凡事都有个度,你们聪明过了头,既然了解了真相,那你们还想走出这大山吗?”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李冰,我最欣赏你了。如果不是你们发现了我才是元凶的秘密,那么,或许我现在已经把你们送出这大山了。我还记得赵婉儿小姐和我的相约,让我升官后到上海请客呢!”   李冰心中暗暗叫苦,如果这个时候大伙一哄而上,可能会制服黄胜杰,但他开枪也会造成已方人员伤亡。他们五人,早就生死与共,不论谁出了事,都对其他人是个沉重的打击。   当今之计,他盘算着只有拖时间,才有可能找到机会制服黄胜杰。于是,李冰故意开口相问黄胜杰杀人的经过。   岂料黄胜杰似是看穿了李冰的心思,阴阴地道:“你想拖时间等机会吧?我告诉你,你们刚才所推测的,完全正确,我已经没必要复述了。我只告诉你们一直心疑我为什么要杀死何杰的原因。”   黄胜杰简短地告诉大家,因为两家产生了矛盾,所以在黄胜杰父母双双坠崖身亡后,黄胜杰疑心这是何杰家父母下的毒手。只是他苦于没证据,便起了恶意,他决定设计杀死何杰,断了何家的香火以作为报复。 ☆、第八百三十六章 主星驱奴   黄胜杰阴阴地说出了他密谋加害何杰的动机,接下来的是他开始筹划杀死何杰的方式。   他先是表面上与何杰化敌为友,成了亲密无间的好伙伴。黄胜杰有他自己的打算,与何杰假装亲近,就是为了在杀死何杰后,别人不会怀疑到他头上,这样他就能全身而退。   接下来的事,黄胜杰便是与何杰保持密切的信件联系,为的就是能模仿何杰的笔迹,提前写好绝命书,造成何杰是自杀身亡的假象。   眼见何杰快要开学了,黄胜杰感到如再不动手,何杰一旦去了学校,那他的计划又得耽搁上半年。所以,他决定下手了,因为何杰身强力壮,为防万一,黄胜杰是向单位申请了休假时,又偷偷地盗出了平时自己所用的手枪佩在身上以防不测。   他回到了小黄庄后,开始苦思杀人计划。一日,当他在后山闲逛时,偶然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山洞。那山洞虽然不深,洞内却很古怪,有人曾经居住过的痕迹。   他眼前一亮,决定制造一起灵异事件杀死何杰。于是,黄胜杰便把这山洞的秘密悄悄告诉了何杰。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何杰虽然身材高大,胆子却很小,他一个要压根不敢进去。   就在黄胜杰另谋计策时,何杰突然告诉了黄胜杰,他有五个同学在骑车旅游,喜欢探险,他已经向五个同学发出了邀请,不日即将来到他家。   黄胜杰心中一喜,谋出了一个非常巧妙的杀人计划。当他得知何杰五个同学中,有三个男生两个女生时,便萌生了初始想法,杀死三个男生,嫁祸于何杰。然后他侦破了案件,在追捕何杰时,何杰因拒捕而跳崖身亡。   令黄胜杰大感意外的是,山江洪爆发,本来为他作案提供了绝佳的机遇的充足的时间,但李冰等人竟然涉险过了峡谷。   在得知李冰等人的来历后,黄胜杰更是坚定了制造灵异假象杀人的计划,然后让李冰等人一步步分析推断出何杰是凶手。   黄胜杰阴阴地说道:“现在你们都彻底明白了吧?可惜了,有时候,太过明白也不是好事。本来你们今天可以安全地离开小黄庄,我也可以升官,还可以与你们成为朋友。谁料你们聪明过了头,发现了问题,这就怨不得我了。”   黄胜杰命令一干人走入七星洞中,李冰断然拒绝,直接点穿了黄胜杰的阴谋:“黄胜杰,你是想把我们赶入洞口,然后用石块封死,或者用烟熏死我们吧?虽然你手中有枪,我也谅你不敢公然开枪。枪声一想,你不就暴露了吗?”   黄胜杰冷笑道:“李冰,我刚刚还佩服过你,此言一出,却又让我小瞧你了。我开枪杀了你们,然后我会自己去报案,说你们几个杀死了何杰和他的五个同学。我因为私带枪支要受处分,可我也立了大功,功过相抵,或许还会不追究我的责任。”   “凶手有五个人,而我只有一个。在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有理由开枪。李冰,放弃幻想吧,那都是徒劳的。在警校时,我的射击和格斗可都是名列前矛的哦。”   众人都恼怒交加,大声痛斥责黄胜杰。黄胜杰狞笑了起来:“好,既然你们不配合,那我就不客气了。开枪杀了你们后,我得多花些心思向警方解释了。不过,我相信你们肯定相信我的智商办成这件事并不困难。”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把枪口对准了李冰。在这危急时分,山洞中忽然冲出了一股寒气。众人都打了个寒战,黄胜杰也是不由得一楞,他吃惊地发现,居然有六道白气围着他全周在不断旋转着。   黄胜杰的手竟然慢慢地伸向天空,再弯曲起来,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嘴巴。他睁大惊恐的眼睛,看到了六团白气中出现了何杰和他五个同学的形象。   黄胜杰的嘴巴不由得张了开来,枪口慢慢伸进了嘴巴中。‘砰’地一声闷响,鲜-血从黄胜杰的后脑中溅了出来。他表情痛苦地慢慢倒向地下,身子仍在不断地抽搐着。   众人刚松了口气,张远山突然惊呼一声:“糟了,黄胜杰一死,虽然解除了我们眼前的威胁,可也凑成了七个鬼魂。七星归位,黄胜杰就是那颗最暗的天权星,势必对我们不利。”   他正在惊恐之时,突然见到那六道白气中又多了一道白气,共凑成了七道,一下子聚拢起来,在李冰头顶盘旋。   倏忽之间,那七道白气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都呆住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李冰自也惊恐不已。   张远山一抬头,忽然大笑道:“我明白了,你们看天上,那原来遮盖着北极星的薄云已经消散。原来对于这北斗七星来说,李冰果然应了北极星之位。北极星是北斗七星的主星,主星一出,以主驱奴,北斗之阵自然为北极星所驭。”   众人抬头,见到北斗七星的斗口上,果然出现了一颗硕大明亮的北极星。众人惊喜之时,忽听得远处村庄上鸡鸣之声不绝于耳,天色越来越亮了。   隔了一会,天色渐渐大亮,北斗七星和北极星俱都消失不见了。   李冰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惊呼道:“糟了,我们来到这儿,出了七条人命,我们如何向警方解释?这下可洗脱不了嫌疑了。”   惊喜之中的众人,听得李冰之言,一下子都愁苦起来。赵婉儿突然惊叫道:“我的DV怎么会在这里?”   顺着她手指方向,众人吃惊地发现,赵婉儿的DV果然摆在了巨石之上,镜头也正对着他们,那录像指示灯还在闪烁着。   赵婉儿赶紧跑过去捡起DV,回放一下,吃惊地看到,DV完整了录下了刚才黄胜杰叙说自己阴谋杀人的经过。更令人称奇地的,居然少了几秒钟那六道白气缠身的镜头,只见黄胜杰莫名其妙地举起了手枪塞进自己嘴中饮弹自尽。   张远山叹道:“神灵暗佑!你的DV早就没电了,而且还能神秘地出现在这里并录下了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啊!” ☆、第八百三十七章 阴阳八卦   从七星洞返回乾县的路上,突遇一阵大雾。偏巧又驶近一座山脚下,卫星导航也失去了信号。   李冰小心地驾驶着车子,慢慢前行。雾越来越大了,李冰不敢再开车,于是把车停在路旁,招呼大家下车,待浓雾散去再走。   赵婉儿拉着施丽娅,小声地说了几句,两人随即捂着嘴向远处走去。李冰急叫道:“婉儿、施姐,你俩干什么?现在雾大得快看不见对面的人了,你们到处乱跑,不怕迷路吗?”   赵婉儿啐了一口道:“你管得着吗?你们不要离开,我和施姐一会就回来。”   李冰仍在叮嘱着,张远山推了推李冰偷笑道:“李冰,你开了两小时的车了,两个女孩子趁停车方便一下,你却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李冰猛然醒悟,也不禁笑了起来。他和张远山、钱一多各自点着了一枝烟,站在车旁正闲聊着时,猛听得施丽娅和赵婉儿发出了阵阵尖叫。   三个人大惊,扔下手中的烟蒂,朝她俩刚才走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刚过去不到二三十米路,就见到赵婉儿和施丽娅俩人紧紧抱在一起,拼命叫喊着。   李冰朝她俩手指的方向一看,也不禁叫了一大跳。只见浓雾中,在他们不到十米处,隐隐出现了一块墓碑的样子,更让人害怕的是,那墓碑前似乎还闪着火光,一个黑影正蹲在墓碑前,也是怪叫连连。   李冰和张远山冲上前,这才发现,那个疑似墓碑的物体,并不真的是墓碑,而是一个小小的亭子。   亭子前,正插着一对香烛,一个青年男子正蹲在地上拼命嘶叫。李冰大声喝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一个哆嗦,随即惊喜地叫了一声:“难道你们不是鬼?可吓死我了。”   那青年男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李冰和张远山。听到他们的对话,施丽娅和赵婉儿也停止了惊叫,在钱一多的陪同下紧张地来到了李冰身边。   李冰沉声说道:“这位兄弟,我们五人是开车经过这里的。因为雾大不能继续开了,这才停车想方便一下。你怎么蹲在这里?可把我两个朋友吓坏了。”   那青年男子埋怨着道:“你们还责怪我呢!她俩突然在我背后出现,大喊大叫的,把我吓了个半死。”   张远山‘咦’了一声道:“这位兄弟,你为什么在这里烧香?我看你印堂发黑,脸上都被阴气罩着,你莫不是遇了邪?”   那青年男子一楞,惊慌地说道:“你们瞎说什么?你们才撞了邪呢!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回家了。”   那青年男子不顾张远山的叫喊,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急急地离开。张远山在他身后叫道:“这位兄弟,你真的撞了邪。我是茅山道士,你要是信我,可回来找我。我们会在这里等到中午才走的,你要是不来,可有性命之忧。”   浓雾中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身影,也没听到他回答张远山之言。施丽娅吃惊地道:“张大哥,你是故意唬他的还是他真的撞了邪?”   张远山认真地答道:“施姐,我可没有唬他。他真的是撞了邪,而且阴气布满了他整张脸,如若不驱走邪祟,他的阳寿也快到头了。”   李冰蹲下身子,看了一眼那个亭子,他惊讶地道:“这个亭子原来是镂空的,里面还摆了蹲神像呢!难怪这个青年男子在这儿烧香。”   张远山道:“那这神像必然是土地神!许多乡村都有这样的习俗,家里不顺时,会经常拜土地神,而土地神也都是很简单地用一小石亭子罩在里面。”   张远山忽然道:“李冰,这儿离乾县还有多远?在乾县的什么方向?”   李冰想了一下道:“我估摸着离乾悬还有百多公里吧,应该在乾县的东北方向。怎么了?现在雾还很浓,别着急,我们再等一会吧。”   张远山掐着手指算了一会,突然喜形于色地说道:“李冰,你知道么?我们刚才撞上的这个人,正合我们即将开启的八卦之旅。”   李冰惊讶地道:“张大哥,是吗?快给我们说说,你怎么断定就这是八卦之旅呢?”   张远山兴奋地道:“我们现在乾县东北方,又碰上了土地庙。我突然明白了,我们要经过的不是阳八卦,而是阴八卦。”   李冰奇道:“八卦还有阴阳之分?”   张远山答道:“李冰,我们一般所说的八卦就是阳八卦。阴八卦共分八门,分别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开、休、生是三吉门,死、惊、伤是三凶门,杜门、景门则为中平,但运用时还必须看临何宫及旺相休囚。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   李冰一下子听蒙了,傻楞楞地看着张远山。张远山却浑然不觉,得意地继续说道:“生门属土,居东北方艮宫,正当立春之后,万物复苏,阳气回转,土生万物,所以古人命名为生门,大吉大利之门。”   “我们现在正在东北方向艮宫位,又遇土地神像,则此必是阴八卦之生门。从东北方艮宫上生门开始,最后于乾县南方离宫位而出,阴八卦之阵就是破了。”   众人听得惊喜极了,赵婉儿遗憾地道:“可惜,刚才这人居然没有搭理张大哥,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施丽娅莞尔一笑道:“婉儿,别着急。你没觉得来到这里时,雾越来越浓,连卫星导航也失去了功能,逼迫李冰停车,而我俩又因为想方便一下,竟然遇到了这个土地小庙和那个烧香的青年男子,这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张远山大笑道:“正是这样,我已经对他说明了我是茅山道士,会等他到中午。不出意外,他午饭前必然回来找我们,我们安心地在这儿等他来吧!”   雾慢慢地散去了,太阳也露出了脸,众人从车里拿出两张毯子,铺设在路边的草地上,边闲聊着边等候着那个青年男子前来。 ☆、第八百三十八章 路遇孤女   日近晌午,众人都被秋日的和煦阳光晒得懒洋洋的,忽然一个人影悄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早上浓雾中见到的那名青年男子神色紧张地问道:“那位道长师傅,你果真一直在等我?”   张远山睁开眼,看到那男子局促不安的神情,懒懒地道:“你来了!现在该告诉我,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为什么大清早就在路边的土地庙上香呢?”   那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挨个给三个男的发了一枝,然后开口说道:“道长,不知您要如何称呼,怎么会来到我们这里的?”   张远山微笑道:“我姓张,你就叫我张道长吧。这位是李冰,那个你叫他钱大哥就可,这两位是赵婉儿和施姐。我们几个是要到乾县去,早上遇过这儿,因雾太大不能开车,偶然遇到了你,发现你印堂发黑,阴气缠身,这才留下来等你,想为你消灾化难。”   那男子赶紧说道:“张道长,你救救我吧!这儿叫周村,我叫周建军。张道长,这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浑身不舒服,还时不时地冒冷汗。村子上的老人说我中了邪,指点我给土地爷多烧几柱香。”   张远山道:“周建军,你中邪已深,黑气如果蔓延到心窝,那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了。周建军,我且问你,这段时间,你有没有遇上什么怪事?”   周建军摇了摇头道为:“没有遇上什么怪事啊!前几年打工回来后,我就再也不想出去了。可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就闲散在家过段时间再说。这一耽搁下来,我已经有一年多没出过门了。”   张远山仔细端祥着周建军的脸色道:“那你有没有路过什么坟地,或者是走路不小心踢到了什么邪祟之物?”   周建军仍是摇摇头,张远山奇怪地道:“这不大可能吧?如果你真的没遇上什么怪事,那中邪这么深,肯定是你与什么阴物接触太多,才会导致目前这个状态。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古董,或者是你从外面有没有捡到来路不明的东西带回家了?”   周建军仔细想了好久,仍是摇头。张远山严肃地说道:“周建军,我可不是那些混江湖的道士。今天留地此地等你,是为了救你一难,并不收你分文,你还对我隐瞒?”   周建军急了,结结巴巴地道:“张道长,我真没有骗你,确实没有你所说的那几种情况?”   张远山楞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周建军,难道你家里有什么人不对?”   周建军脸色一变道:“张道长,这个你可不能瞎说。我家里并没什么人,父母早就过世,现在就上月新结识了一位女友,我们正打算下个月结婚呢!”   张远山一下子来了精神:“周建军,你不要生气,我现在问你各种情况,就是想知道你身上的邪气从何而来。只有知道了原因,才能对症下药,还你平安。你家里只有一位女友吗?没其他人了?”   周建军点点头,张远山又问道:“周建军,那你能不能说说你女友的情况?例如,你是怎么样认识她的!”   周建军道:“我是上山打柴,回来得晚了。经过这里时,就糊里糊涂地认识了我现在的未婚妻。”   那天,周建军从山上打柴回来后,横穿山间公路,就来到现在几个人所在的地方时,突然听到一阵女子小声的抽泣声。   周建军颇为奇怪,这个时候,路边怎么会有女子在哭?他撂下肩上的柴禾,循着声音找去。   路边竟然坐着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只见她一身黑色连衣裙,把她的肌肤衬托得格外白嫩。那女子两条白嫩的胳膊抱着头,一头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背上,低声抽泣着,肩头微微抽动着。   周建军走上前去问道:“姑娘,天色已晚,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泣?”   那姑娘听到有人问话,松开双手,慢慢地抬起头。周建军一见那女子的容颜,立马呆住了。   那女子虽然脸上挂着泪痕,可眼睛好大,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她见到周建军问她话,犹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建军呆立了一会,被一阵晚风拂过,这才反应过来。他关切地说道:“姑娘,这儿是山区,比较偏僻。天色已晚,一会就会降温,看你还穿着一条裙子,会受凉的。而且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姑娘家在路边坐着,太不安全了。姑娘,赶紧回家吧。”   那姑娘止住了泣声,叹了一口气,良久方才说道:“大哥,你让我到哪儿去呢?”   周建军一楞道:“看姑娘的打扮,不象我们山里人,你是城里来的吧?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也没个去处。姑娘如相信我,可到我家借住一宿。你看,那边亮着灯火的,便是我们周村。”   那姑娘感激地说道:“大哥,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家里人为了钱,逼着我跟一个瘸子结婚。我死活不依,压力太大了,无奈之下我只身逃了出来。可谁想到,出来没几天,钱包便让人偷了。”   周建军吃惊地‘啊’了一声道:“那可怎么办?出门在外,没有钱可是寸步难行啊!”   那姑娘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嗯,真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漫无目的地坐上了一辆大巴车。上车一会,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推了推我的胳膊,告诉我该买车票了。”   “可我钱包偷了,我哪有钱买车票啊?都饿了一天没东西吃了。车主见我没钱,顿时就翻了脸。见我身上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抵,恶言羞辱了我一番,把我赶下了车。走了一段路,我又饿又累,看天色已晚,看不到一个人了,因此才急得哭了起来。”   周建军好言抚慰了那女子几句,热情地邀请她到自己家吃顿饱饭,住宿一晚,明天再作计议。   那女子感激地点点头,拢了一下散在额前的刘海,跟着周建军来到了周村的家里。 ☆、第八百三十九章 驱邪符纸   周建军的家,虽然有两开间的地方,可仍是平顶屋,看样子,二楼是因为没钱才没加盖上去。   看到桌子上和椅子上蒙了一灰灰垢,周建军尴尬地伸出袖子擦了几遍,嘿嘿一声道:“姑娘,真不好意思。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懒散惯了,没时间打理。你先坐一会,我给你做点吃的东西。”   那姑娘莞尔一笑道:“大哥,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我叫李敏,是南京人。”   周建军呵呵乐道:“李敏?这名字真好听,你们南京可是大城市啊,我们这儿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能和你们相比。李敏,我叫周建军。你稍坐一会,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李敏浅笑道:“周大哥,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你也干了一天的活累了,你带我到厨房,我给你做吃的吧。”   周建军连连摇手道:“那怎么成?你还是坐在这儿,我去村上的小店买两只熟食,再回来下碗面条给你吃。”   周建军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他竟然心里觉得紧张,看到李敏那姣美的容貌就心跳加速。她生怕李敏不领情,赶紧低着头一溜烟地离开了家门。   周建军来到村子上的小卖部中,看到他脸红耳赤、语无伦次的样子,店主奇怪地道:“建军,你今天怎么了?莫不是撞上桃花运了?”   周建军心中紧张又兴奋,一肚子的话想找人诉说,可又没有机会。听到店主如此问,兴奋地把刚才的艳-遇说了一遍。   店主笑道:“建军,赶紧把那姑娘哄哄好,指不定哪天就成了你媳妇。看你一大把年龄了,还没处个对象。这姑娘的出现,或许是老天可怜你,把你媳妇送上门了呢!”   店主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周建军,噗嗤一声笑道:“建军,你别不好意思了。得,老叔也为你高兴。你还差我好多帐没结,今天暂时就不要你还了。我给你切两盘熟菜,再给你几个鸡蛋,今天的不收你钱,老叔送你了。”   周建军大喜过望,拎着一大包东西,屁颠屁颠地回到自己家里,一下子楞住了。只见平时昏暗的堂屋中明亮了许多,他看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原来,屋子里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桌子和椅子上擦得一尘不染,甚至连白炽灯泡上那一层厚厚的灰垢也已经被擦去。   不用多问,这自然是李敏趁周建军去小店时,帮他整理了一下屋子。周建军心中大为感动,没想到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城里姑娘,手脚竟然这么勤快。   他正在发楞时,看到厨房里正飘散出缕缕轻烟,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周大哥,是你回来了吗?我帮你把屋子打扫了一下,你看看还满意吗?开水快烧好了。”   周建军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飘飘然,甚至开始幻想自己要是能娶李敏做媳妇,那该有多么幸福。   周建军说到这里,施丽娅浅笑道:“周建军,从此以后,那姑娘便在你家里住了下来,两人感情日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吧?”   周建军点点头道:“对呀!而且李敏挺知苦的,虽然我明白我根本配不上她,可她一点也不嫌弃我。只是她答应嫁给我的条件,要我每天多弄点山货,白天由她到镇子上去卖换点钱。”   张远山神情严肃地问道:“周建军,你是不是已经和李敏洞房过了?”   赵婉儿眼睛一瞪道:“张大哥,看你这话问得。这是他们的隐私,你不应该过问。”   张远山摇头道:“婉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怀疑这个李敏来路不明,很可能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他又转向周建军问道:“周建军,你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地步了,你最好不要对我有所保留。”   周建军脸一下子红了,轻轻地点点头。张远山又问道:“周建军,李敏和你做那事,是不是有些过量?”   周建军嗯了一声道:“是!我也经常感到力不从心,可是,一见到她那娇媚的样子,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张远山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如果李敏有问题,那么,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吸取你的元阳。到你元阳枯竭时,便是你阳寿将尽时。对了,你刚才说李敏白天去集镇上卖山货,是每天这样吗?”   周建军的神色明显害怕起来,经张远山一说,他艳遇李敏的时候,满脑子是兴奋,现在开始有些后怕,也怀疑李敏的来路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张远山,看着张远山凝重的神色,赶紧又补充道:“她到我家来的第二天开始就这样了,从没间断过。”   张远山若有所思地道:“那就对了,李敏借口去集镇上卖山货,其实是因为她白天不敢现身。周建军你上我们的车,把我们带到离你最近的集镇上。我们在那住下,有事你可直接找我们。同时,你也正好去集镇上找找李敏,看看她究竟在不在。”   周建军迟疑了一下,终于跟着众人上了车。车子开到了一个小集镇上后,李冰先找了家旅馆安排众人住下。趁这当儿,周建军离开了他们,到集镇上找正在卖山货的李敏。   过了一个多小时,周建军慌里慌张地回到了小旅馆中。他明显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对张远山道:“张道长,我找遍了整个集镇,都没发现李敏的影子。张道长,难道李敏真的会是鬼吗?”   张远山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交给了周建军道:“周建军,你现在赶紧回去,把这张符纸贴在你大门的门框上。如果李敏回家时,安然无恙,那就证明她不是鬼。反之,那也不用我多说了。你明天赶紧来找我们。”   周建军神色紧张地把符纸揣在了怀中,几乎是一路狂奔,跑步回到了家里。他心中复杂极了,既害怕李敏真的是鬼,又舍不得离开李敏的那种感觉,哪怕她真的是鬼。   坐在椅子上发着呆,抽掉好几枝烟后,眼见太阳即将下山,到了平时李敏回来的时间,周建军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张远山给的那张符纸贴在了门楣上。 ☆、第八百四十章 春宵苦短   当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后,小山村中的气温骤然降了下来。   周建军披着一件老旧得已经褪色的军大衣,趴在椅子上正迷迷糊糊地昏昏欲睡。虽然他有着魁梧的身材,可最近一段时间来,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似是被掏空了一般,一到傍晚,不披上军大衣就会冷得牙关咯咯作响。   “周建军!”,一个尖厉的女声嘶声叫了起来:“周建军,你这混蛋,你这是在干什么?”   周建军一个激零,下意识地抬起了头。那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正是他女友李敏的声音,只是与往常那温柔的样子完全对不上号,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昏暗的灯光下,李敏背着只山里人常用的竹篓站在自家院子中,脸色难看极了,指着门框尖声怒骂。   周建军的心立即凉了,他隐隐觉得,张远山的符起作用了,他的女友李敏竟然真的是一女鬼。   虽然心中惊恐,可周建军却不敢流露出来,生怕女鬼知道被他识穿立即取了他的性命。周建军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敏,你回来了啊?什么事这么怒气冲冲,是不是今天的山货没卖完?”   李敏愤怒地道:“周建军,你是从哪里搞到这些乱七八糟蹋的东西?居然贴在自家门框上,太晦气了。”   周建军支吾了一下道:“敏,不是这阵子我身体不好嘛?村上的老人都说我可能撞了邪,让我去土地庙烧烧香。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一算命的在给人看相,我就向他买了一张符,贴门上以驱邪。”   李敏冷笑了一声道:“周建军,你这个乡巴佬真是迷信。我从小就不信那个,看到这种东西就反感。你还不赶紧把那个晦气东西撕下烧掉?”   “你身体最近不好,是受了风寒,慢慢调养不就好了?今天我还特地在集镇上买了只老母鸡,准备煲汤给你吃补补身子。看你这个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以后你要是再弄这样的东西回来,我就离开不再回来。”   周建军赶紧赔了几句好话,依言上前把门框上的符纸取了下来。他摸出打火机,正想把那符纸烧化,李敏又骂道:“你这猪脑子,家里又没死人,你在家里烧这种晦气的东西?还不赶紧把这脏东西拿到路边烧了?”   周建军应了一声,拿了符纸向院子外走去。他故意挨着李敏身边走,眼角偷偷观察着李敏的反应。果然,李敏像避瘟神似的,远远地躲开周建军。   周建军冒出了一身冷汗,可又不敢说什么,生怕让李敏看出什么破绽。他脑中一片混乱,出了家门,把符纸点着后呆呆在看着火苗。周建军暗下决心,明天一早趁李敏不在时,他就去小镇上找张远山化解这场厄难。   周建军丧魂落魄地走回家,李敏一改刚才的凶狠状,满眼柔情地看着周建军。   她那冰凉的手触碰到周建军的额头,惊讶地道:“建军,你怎么了?看你额头上出了一头冷汗,明天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周科军勉强挤出笑容道:“敏,不用了。感冒什么的都是小事,我们山里人没那么娇贵,熬一熬也就好了。”   李敏埋怨道:“建军,自己的身体也不注意,别撑着了。晚上我把那老母鸡宰了,熬鸡汤给你喝。”   周建军含糊了应了一声,李敏继续埋怨道:“建军,以后不准再迷信了。那些江湖骗子,搞些什么神丹妙药、香烛符纸,都是利用别人的迷信心理来骗钱的。”   周建军赶紧点头,李敏关切地道:“建军,你身体不好就先回房间睡一会。我把老母鸡宰了,熬好汤后叫你起来吃晚饭。”   周建军不敢违拗,立即回到了自己房间中。他留意了一下墙上的电子挂钟,时间刚好是晚上六点半。   和往常一样,周建军刚往床上一躺,就立即感觉到头昏昏沉沉的,一会便睡了过去。   一阵香气扑入他的鼻子中,耳边传来了李敏那温柔的声音:“建军,醒醒,鸡汤熬好了。你赶紧吃一口吧!”   周建军睁开眼,只见李敏双目含春,巧笑嫣然地端着一碗鸡汤站在床前呼唤着他。周建军闻到那鸡汤,大脑立时清醒过来。   他偷瞄了一眼时钟,吃惊地发现,这时还不到七点。李敏是如何能在这短短的二十分钟时间内杀好鸡并熬好汤的?这太违反生活常识了。   李敏把鸡汤塞到他手中,又递给了他一把汤匙。周建军虽然觉得鸡汤香味扑鼻、味道也鲜美无比,可心中的害怕让他不禁瑟瑟发抖,竟然泼出了一些鸡汤。   喝了几口,他突然忘了害怕,像平时一样,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   周建军觉得耳鬓痒痒的,放下了手中的碗,一手抱住了李敏。就在他喝鸡汤的那会,李敏居然已经宽衣解带。   她那白嫩的身躯像蛇一样缠绕着周建军,伸出舌尖在周建军的耳垂处灵巧地舔弄着。周建军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李敏每次这样挑逗他时,他都没感觉到李敏的鼻息?但这时的他已经欲-火高涨,心中的害怕早已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周建军浑身一个哆嗦,不觉发出了一阵**之声。原来,李敏的小手已经轻轻抓住了他的要害之处,慢慢揉动。周建军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把李敏扑在身下,房间里顿时春意荡漾。   当周建军昏昏沉沉地苏醒过来时,习惯性地伸手一摸,被窝里已经空了。李敏又趁早赶二十多里山路去集镇上卖山货了,这是周建军的第一反应。   他懒散地打了个呵欠,习惯性地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当他看到那面钟时,突然头皮一麻,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周建军吓得瑟瑟发抖,觉得浑身上下湿辘辘的难受极了。他一把掀开被子,手掌接触处,整条被子都被他的冷汗搞得湿糊糊的。   好不容易盼到鸡叫,穿好衣服后的周建军紧张地看着窗外,终于熬到了第一缕阳光投了进来。   周建军顾不得吃早餐,急匆匆地出了门,直往镇子上奔去。 ☆、第八百四十一章 驱鬼保命   周建军匆匆赶到小镇上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周建军估摸着已经有八-九点钟,他肚子里开始咕咕作响。   看着深秋那明媚的阳光,周建军恐慌的心才逐渐平息下来。他突然有了个主意,在见张远山前,再次到集镇的农贸市场看看。   他在农贸市场里转了几圈,如他想像中一样,李敏并不在农贸市场中。周建军在农贸市场里的小吃店中,要了碗面条。喝着热腾腾的面汤,他脑中回想着认识李敏以来的许多事,心里更是明白了。   当他敲开张远山的房间门时,张远山盯着他的脸一言不发。周建军疑惑地道:“张道长,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张远山脸色凝重地道:“周建军,是不是昨天回去后,你没有张贴我给你的符纸?”   周建军摇了摇头答道:“张道长,我一到家,就按你的要求把符纸贴在了门框上。”   张远山奇怪地道:“这不可能啊!为什么你今天的气色比昨天更难看了?婉儿、施姐,你俩回避一下可以吗?我要看看周建军的身上,邪气已经入侵到哪里了。”   赵婉儿和施丽娅脸上一红,一言不发,两人手拉手赶紧出了房间。   张远山铁青着脸,吩咐周建军脱下衣衫。周建军虽然疑惑不解,可眼前的这个道士是他唯一的救星,他焉敢不从?   当周建军扒光了上衣后,张远山盯着周建军的身子看了一会,长叹一声道:“阴八卦之生门,果然是属土,入则吉。那场大雾逼得我们不得不停车,原来是天意,要我救你一命。”   周建军大惑不解,张远山继续道:“周建军,你邪气自印堂而入,如今已至心脏。再过三天,你阳寿必终。”   周建军吓得一下子扑倒在地,对着张远山不断地磕头,央求张远山大发慈悲,指点他一条生路。   张远山责备他不听他吩咐,周建军不敢再隐瞒,把李敏要他撕下符纸并焚化的事说了一遍。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也罢,或许这真是天意。如若你当时坚持不撕下符纸,或许这女鬼早就发作,已经取了你的性命。”   他楞了一下继续问道:“周建军,你昨天的气色可比今天要好得多了,一夜之间那女鬼对你施了什么法,竟然让你元阳几乎丧失殆尽?”   周建军一下子涨红着脸,犹豫了好久,支支吾吾地把昨天夜里和李敏鱼水之欢的事说了出来。   张远山一下子明白了,李敏必是阴气太重的女鬼,因为投不了胎,这才显形化作人样,接近单身的周建军。因为周建军体格强壮,所以李敏才要吸取他的元阳。   张远山问道:“周建军,想必你从没在白天见过李敏吧?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她就是一女鬼,不能在白天显灵,否则必散了魂魄。”   周建军吓得脸色苍白,颤声问道:“张道长,我现在该怎么办?请张道长施法救我!”   张远山叹道:“象李敏这等只吸人元阳的女鬼也称不上恶鬼,要消灭她容易,可是也有犯难之处。如果把她的魂魄打散了,那么你给他吸取的元阳也随之散去。这样的话,虽然鬼魂消失了,却仍不能保住你的命,最多能多活十天半月的。”   周建军吓得大哭起来,哭声把赵婉儿和施丽娅再次引了进来。两人问周建军为什么大哭的原因,李冰把刚才张远山的话对两人复述了一遍。   赵婉儿心一软,轻轻走到周建军身旁,把他从地上扶起,让周建军坐在了沙发上。赵婉儿抬头对张远山说道:“张大哥,求求你无论如何想个万全之策,既灭了那女鬼,又救周建军一命。”   张远山愁眉苦脸地说道:“婉儿,我正在想法子呢!就算你不开口相求,我也一定要绞尽脑汁想个办法出来救他。因为这阴八卦第一件事就是生门,我只有救了他,才算符合天意。”   赵婉儿扑闪了一下眼睛道:“张大哥,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知说得对不对!既然是生门,那个李敏又不是恶鬼,和周建军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能不能不要打散她的魂魄?”   众人都惊讶极了,楞了一下,都夸奖赵婉儿的心真好。周建军更是感激涕零,虽然知道了李敏是女鬼,可回想起这一个多月来李敏和自己恩爱的情景,也对张远山所说的要消灭李敏的鬼魂感到心中不忍。   张远山苦思良久,忽然抬头兴奋地道:“我有办法了!周建军,要如婉儿所说,既保得了你性命,又不打散李敏的魂魄,只要找到了她的葬身之所,我自有办法解决这一麻烦问题。”   李冰惊讶地道:“张大哥,你这办法能行?你可知道,李敏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出现在周建军面前的,难道你要周建军去问李敏她到底葬在哪里?”   张远山搔了搔头皮,一时也显得为难极了。施丽娅沉默了一会问道:“周建军,你有多少积蓄?”   周建军讶然地看着施丽娅,为难地道:“我出去打工几年,虽然有了点积蓄,可已经一年多没出去了,打工挣来的那点钱早已让我花光了。张道长不是说不收我一分钱答应救我一命的吗?我现在真的没钱!”   施丽娅笑道:“周建军,你应该有很多钱。你不是下个月准备和李敏结婚吗?你家那个平房太寒酸了,怎么难做婚房?”   众人都糊涂了,不知施丽娅说的是什么意思。施丽娅笑了一下道:“张大哥不是想找到那女鬼的葬身之所吗?看李敏也不象恶鬼,何况她也真和周建军有了夫妻感情。虽然她是为了能投胎而找到了周建军,也明知周建军最后必死,但我想她要是真和周建军有感情,肯定希望在她投胎前,和周建军还能做一段时间的鬼夫妻。”   “我想是不是可以这样,让周建军对李敏撒个谎,说自己瞒着李敏还有一大笔存款。下月将要结婚了,他偷偷看中了一栋房子,想买下来做为婚房。”   “李敏听知,或许会动主意,把自己的葬身之所幻化为房子,让周建军去买那个冥宅呢?这样的话,周建军死后,他的魂魄就和李敏在一起了。” ☆、第八百四十二章 夜看冥宅   周建军紧张地摸了一下上衣口袋,张远山给他的几张符纸仍在,这让他心中稍稍安心了些。   “敏,怎么还没到啊?”,周建军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惧,故意大声问着走在他前面的李敏。   当周建军回到家后,天色刚暗时,李敏和往常一样,背着竹篓从外面回到了周建军家中。   周建军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对刚进入家门的李敏说道:“敏,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你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一份什么礼物?”   李敏疑惑地道:“建军,你白天又到哪去了?不要浪费钱,我不要什么礼物,只要你真心对我好就行了。”   周建军指着自己的房子说道:“敏,你这么漂亮,跟着我这个山里人受苦了。这个房子太简陋了,要是让你和我在这里结婚,那太委屈你了。敏,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你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李敏疑惑地道:“你今天怎么了?神神秘秘的。说吧,你有什么事瞒着我?难道你已经有老婆了?”   周建军赶忙道:“敏,除了你,我怎么可能另外有女人呢?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决定买一套漂亮的婚房,今天我刚去看了房回来。”   李敏惊讶地道:“建军,你是不是这段时间身体不好,脑子也出了问题呀?虽然这里是山区,房子并不值钱,可买一套房,至少也得好几万啊,你哪来的钱?别傻了,就这套房我已经满足了,我又不嫌弃你!”   周建军正色道:“敏,我没有骗你。以前我打工的钱我都存了起来,没有告诉你。眼见我们婚期将近,我就私下去看了那套房,正准备买下来做我们婚房,想给你个惊喜呢!”   李敏惊讶地道:“你说的是真的?确定不是玩笑?”   周建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李敏问了会具体的情况,皱紧了双眉。过了一会,她忽然说道:“建军,我孤苦无依时遇上了你,现在我们虽然是夫妻了,可你对我有再造之恩。不管以后出什么事,我希望我们俩一直在一起。”   “既然你有一笔钱,决定买房,那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去看房呢?这种大事也不和我商量,我生气了,才不要住进你买的新房!”   周建军赶紧上前赔着笑脸道:“敏,我正想今夜告诉你后,明天带你一起去看房呢!要是你也满意,我们就把房子定下来。”   李敏迟疑了一下道:“建军,真的要买房子的话,我倒有个主意。刚才你说的那个房子我不太满意,我在集镇上卖山货时,认识了一个人。他家有套空房子,怕没人打理日久房子会变坏,因此,他见我手脚勤快,给了我一把钥匙,让我每天卖完山货后去给他家打理一下。”   “你既然有钱,为什么不把他的房子买下来呢?那套房子我很喜欢的。建军,要不我俩现在就去看看那套房子怎么样?”   周建军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果然如施丽娅所说,李敏主动要求他前去看那房子,张远山可就此追查到李敏的葬身之所;怕的是毕竟李敏所说的那房子是冥宅,自己一个大活人,进入那种所谓的房子其实是坟墓中,毕竟心中害怕之极。   他假装满心欢喜地允诺了李敏所说,两人这才一前一后地向李敏所说的地方奔去。   周建军一路上暗暗记着走过的路,心中惊讶不已,李敏带他走的路,竟然是那个小土地庙的方向。   李敏突然回头道:“建军,你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有什么心事吗?”   周建军赶忙道:“敏,这几天我身子不舒服嘛。怎么还没走到?我都快累死了。”   “这不就到了吗?”,李敏指着不远处说道。   周建军一下子傻了眼,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建筑。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样一栋建筑?周建军再看看四周,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起来,他也吃不准自己到底在哪了。   周建军瞪大了眼道:“敏,你是说这栋房子?我那点钱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啊?”   李敏轻笑了一下道:“建军,才不是这栋房子呢,你快走几步,我们就到了,就在这栋房子后面。”   周建军赶紧趋前几步,李敏带着他转过了一道弯,果然看到了那栋房子后面还有一栋独立的小洋楼。   周建军疑惑地道:“敏,你说的就是这栋小洋楼?我这点钱,恐怕连个卫生间也买不起啊!”   李敏掩口轻笑道:“建军,别管那么多,你先跟我进来看看,要是你觉得满意,我来和对方还还价,再想法筹点钱,就买这栋嘛。”   周建军道:“敏,这房子好是好,可惜,它大门前就有一座高楼,只怕连阳光也晒不到啊!”   李敏笑道:“建军,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这栋小洋楼才没人住,而且主要想很便宜地出手,这不正是我们俩的机会嘛!”   李敏拉了一下周建军的手,轻轻道:“建军,别想那么多了。来,跟我进来看看。”   周建军不敢违拗,生怕露出破绽,赶紧跟着李敏进入了那栋小洋楼中。进得了楼,周建军这才吃惊地发现,这栋小洋楼外表看着是一幢三层楼,其实里面只有底楼,并没有其他楼层。   周建军一下子想起了别人家办白事时,烧给死人用的那种纸楼。那种纸楼,外表用彩笔勾画出楼层的轮廓,里面却没有真的扎有其他楼层。   周建军心中害怕,脱口而出道:“这楼怎么这么怪异?竟然这么高,却没有其他楼层。   李敏回头道:“建军,你真是一个乡巴佬,这懂这小洋楼是框架结构。我们买下来后,你要是喜欢,可以再铺设其他楼层啊!”   周建军不敢再吭声,跟在李敏身后一个个房间看过去。来到最后一个房间时,李敏道:“建军,这就是主卧室。你先在门口等一下,我进房把里面整理一下。反正主人不在家,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周建军心中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道:“那太好了,我再看看其他房间。敏,你先进去整理房间吧!” ☆、第八百四十三章 符封冥宅   李敏刚走入那个主卧室,当房间门轻轻关上时,周建军立即想起了张远山的吩咐。   他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贴在了房间门上,然后把所有房间的门上都贴了一张。当他刚贴好符纸时,小洋楼内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   周建军吓得赶紧跑出小洋楼,回头看到里面明灭变化的灯光,吓得魂不附体。惊恐之余,他想到了张远山交给他的另两张符纸。   那是张远山特点交给他的,吩咐周建军务必把那两张符纸贴在房子外面,以彻底封住鬼魂逃遁之路。   周建军把其中一张贴在了小洋楼的大门上,向前猛跑了一会,来到小洋楼前那栋高大的建筑时,心慌意乱地把另一张贴在了那大楼的墙壁上。   办好了这一切,周建军失魂落魄地拨腿就跑。不料脚下一滑,他一下子摔倒在地,顿时昏了过去。   当周建军再次苏醒过来时,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背上却又冰凉刺骨。他缓缓睁开眼睛,阳光直射入眼,一时睁不开来,却又隐隐觉得面前似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周建军,你终于醒啦!”,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周建军一下子惊喜起来。他语无伦次地说道:“是张……张道长吗?我没有死?这是在哪里?”   张远山哈哈大笑道:“周建军,你是在什么地方第一次遇上我们的,现在你就在那里。”   周建军闻言身子一震,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那个小土地庙前。   周建军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感觉自己浑身酸痛。他脸色苍白地问道:“张道长,我怎么会躺在这里?你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张远山含笑道:“周建军,昨天给了你符纸后,我就料到会有今天这局面。天一亮,我们几个就驱车前来你家。只是没想到的是,车子刚到进村的路口,就发现你躺在这里了。怎么样?这么冷的天你在这睡了一夜,是不是浑身难受极了啊?幸好现在有太阳,又没有风,你晒一会,就会感觉舒服多了。”   周建军心有余悸地道:“张道长,我昨天按你们说的吩咐照办了。李敏果然叫我来看她相中的房子,当我们进入房子后,她进主卧室整理时,我赶紧贴上了符纸。正当我吓得想跑回家时,一下子跌倒,我就昏迷了过去。刚一睁开眼,就见你们在了,这是不是我做的一个梦?”   张远山道:“周建军,这不是梦。你看看这是什么?”   顺着张远山指的方向,周建军凝神一看,顿时吓傻了。只见那座镂空小石亭子做的土地庙上,歪歪斜斜地贴着一张黄色符纸。   周建军面如土色,呆呆地看了一会道:“张道长,这张符纸是不是你昨天给我的?难道我昨天夜里进的是土地庙?”   张远山点点头道:“这正是我给你的符纸!你说的那栋高大建筑,其实就是这个小土地庙所幻化。而李敏带你看的那栋小洋楼,正是她的埋骨之处。你依我言,用符纸把她的冥宅封上了,她的鬼魂就出不来了。”   周建军惊疑不定,楞了许久问道:“张道长,李敏怎么会埋在土地庙中?难道她竟然是本方土地?”   张远山淡笑了一下道:“这怎么可能呢?土地虽然是鬼,可也算是神!一方土地管一方人,土地爷其实和城隍爷一样,是负责沟通神、人、鬼的。李敏既幻化为人形,诱你行淫-欲之事,吸取你的阳精,她断然不是土地神。”   他顿了一下道:“我看可能是这种情况!当年这儿就是李敏的墓地,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人前来祭扫修坟,日子久了,这坟头也慢慢平了下去,没人知道这儿有一个墓。”   “后来因为修路,这里被推平了。恰巧因为李敏的墓就在路边,而且在通向村子的道口,迷信的乡人就在这里修了一个简易的土地庙。更为巧合的是,这座小土地庙就建在李敏坟的上面。”   “这样一来,因为许多没人祭拜的李敏,就成了孤魂野鬼。她想转世投胎,可惜,偏偏又给这土地庙压住了。土地神虽有了,虽然有一具神像在石亭子中,可里面尚没有土地神,因为土地神也得天庭册封,不是德高望重之人,死后不能成为土地神。”   “李敏的亡灵给那有庙无神的土地庙压着,阴气日重,她的亡灵忍受不了那阴风穿体之苦,便幻化成女人形,妄图吸取壮男元阳以减阴风之苦。”   “恰巧你打柴回家晚了,路过这里,又是单身,自然而然成了她的目标。施姐说得没错,李敏带你来这里,是她自知你不久将给她吸尽元阳而亡。和你做了一个月夫妻,她自然也对你萌生了真的感情。既然你将死,她对你又有了依恋之心,自然也不希望你的灵魂前去投胎,把她晾在这里。因此,她才把你带到她的埋骨之处,想和你做完阳世夫妻再续阴世情缘。”   张远山的一番话,入情入理,把众人听得嗟叹不已。赵婉儿叹道:“张大哥,你既然封住了李敏的亡魂,求求你不要打散她魂魄。有没有法子助她得脱孤魂野鬼之苦,进入阴司投胎再世为人呢?”   张远山赞叹道:“婉儿就是心好!我答应你想个办法,何况这件事本就是阴八卦之生门,为大吉之数,能救她得脱于水火之苦,又能保得周建军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张远山烧化了几张符纸,默念了几遍咒语。大喝一声道:“李敏,我已知你苦。你虽为鬼,却不曾犯恶。如若你能归还周建军的阳气,当由李冰为你念诵超生咒,度你前往阴司地府,再世投胎。你若同意,当立即吐出周建军的元阳之气;如若不然,我直接打散你的魂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张远山说完,取出桃木剑,在土地庙前的泥土中深深插了下去。说也奇怪,当桃木剑插入泥土中后,一股白气从泥地上冒出,随着剑身缓缓上升。 ☆、第八百四十四章 元阳回归   那道白气顺着剑身缓缓盘旋而上,直至剑柄处时,张远山突然一把按下周建军的头颅。   冷不防吃了一惊的周建军,不自觉地一下张大了口。那股白气倏地一下,就蹿入了周建军的口中。   周建军顿时双眼一翻,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李冰大惊,蹲下身摇晃着周建军的身体道:“周建军,你怎么了?快醒醒!”   张远山淡淡地道:“李冰,别紧张,你和钱兄弟两人,把周建军抬进我们车子,免得躺在地上着了凉。他的元阳之气已经回归他体内,正在适应之中,过一会,他就恢复健康了。”   李冰将信将疑,和钱一多赶紧把周建军抬上了车子,打好了空调,这才关上车门回到了张远山处。   张远山拨出插在地上的桃木剑,对钱一多道:“钱兄弟,你再回车上,取出那把军工铲,把这座土地庙毁了。”   钱一多紧张地说道:“张大哥,你是不是疯了?要是给村民见到我们拆他们的土地庙,激起群愤,我们几个可吃不了兜着走。”   张远山抓了抓头道:“这倒也是!可是既然李敏吐出了周建军的元阳之气,我们也不能食言啊!要助她得脱阴风袭体之苦,就必须移去这个没有神灵的土地庙。”   李冰道:“这还不好办?把那个安放土地神像的石亭子整个挖起,移到边上重新竖好。如果有村民碰到质疑时,我们就推说张大哥是道士,看出土地庙风水不好,这才大发慈悲,给土地庙挪个地方。搞不好村民们还千恩万谢地要请张大哥吃饭呢!”   赵婉儿喜道:“李冰,就你鬼点子多。不过这主意确实好,钱大哥,你还等什么,赶紧去拿军工铲动手啊!”   钱一多乐呵呵地应了一声,立即跑向车子,不一会就拿着军工铲赶了回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松动那座安放土地神像的石亭子。   大家一起帮忙,费尽气力,终于把土地神像挪到了一边。赵婉儿问道:“张大哥,下面是不是埋有李敏的尸骨?要不要挖出来?”   张远山道:“不用了,就让她的尸骨仍旧埋在下面吧。我们只要超度了她的灵魂,她能去阴司地府就行了。李冰,你不是还有栖霞寺空明禅师手书的超生经吗?拿出一张,在她埋骨处上烧化就是了。”   李冰赶紧跑回车内,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不一会取出一张经文来到了李敏的埋骨处。他按亮打火机,正在焚化时,张远山伸出手阻止道:“李冰,且慢!李敏的鬼魂饱受阴风之苦,这才要吸取周建军的元阳之气。”   “如今她已经吐还了周建军的元阳之气,恐怕这一张经文还不足以超度了她。李冰,这事还得辛苦你。”   李冰疑惑地看着张远山,张远山狡黠地说道:“李冰,李敏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吸取阳气么?我想那周建军的全部元阳之气,只怕还不及你一滴血的功效吧?谁让你体内有了四象之气、舍利灵力,现在又有了七星之魂,这事只得着落在你身上了。”   李冰大笑道:“这事好办,我只是一点皮肉之伤,却度了一苦鬼,这可是莫大的功德啊!张大哥,你说该怎么做?”   张远山道:“这事不难,你在那经文上滴上一滴血,然后把经文化了,应该就可以了。”   李冰二话不说,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子,在左手食指上轻轻拉开了一条口子。几滴鲜-血滴在了经文上,张远山已经摸出打火机,把经文点燃,放在了李敏尸骨之上。   经文还没完全化完,只见七股阴寒之气从地上冒出,一见到阳光,顿时化为七滴豆大的白露。   众人正惊讶间,却隐隐听得一个女声幽幽地道:“谢谢你们,我要去阴司地府了。无以为报,只能告知你们,速速赶去东南方,今天夜里有一人将死于非命。我去了!”   那个女声消失后,目瞪口呆的众人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东南方今天夜里将有人死于非命?”,赵婉儿错愕地道:“李敏为啥要告诉我们这件事?难道那人不应该死,她要我们去救他?”   李冰心中地一动道:“会不会是李敏已经明白了我们将要完成的任务,这才特意告诉我们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所说的事,应该也是阴八卦之一。”   张远山凝神想了一会,突然兴奋地道:“对呀,东南方向,阴八卦中的杜门正居东南巽宫,属木。巽为长女,受乾父之冲克,又克坤母,与父母皆不和,故在家中处事杜塞不利;又巽宫位有辰土,既是水墓、土墓,又是辛金之墓。”   “杜门属木,旺于春季,特殊是辰、巳月,相于冬、休于夏、囚于四季末,死于秋。杜门居巽宫伏吟,居乾宫反吟,居坤宫入墓,居兑宫受克,居艮宫被迫,居坎宫受生,居震宫比和,居离宫泄气。”   “杜门小凶,也为中平。在人事上多主武官、军队、警察、公安、安全等具有保密检察性质的单位。杜门为藏形之方,适宜于躲灾避难、防洪筑堤、判决隐狱等,余事皆不利。”   张远山的一席宏论,把众人听得云山雾罩。赵婉儿不耐烦地说道:“张大哥,马上快要中午了。李敏可是说今天夜里东南方向将有人死于非命,你在这高谈阔论,我们又听不懂,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张远山哈哈大笑道:“我这不正是在研究东南方向会发生什么事吗?要是我们没目的地乱撞,谁知道李敏所说的是哪件事,又是哪个人将死呢?”   “杜门在阴八卦八门中,小凶且平,而李敏又说那人将死于非命。依我看来,就是那个人命中不应该死,但又可能作恶,我们前去能救得了他,他却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赵婉儿嘻嘻笑道:“张大哥,请你不要生气啊,我这不是心急嘛。这李敏也真是的,竟然不说清具体的就去阴司了,给我们留下这么大一个难题。张大哥,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姓杜?”   张远山乐道:“这极了可能,杜门属木,凡是与木有关的,我们一路上留意就是。” ☆、第八百四十五章 杜门巽宫   众人正在说话时,突然听到车子内传来叫唤他们的声音。见周建军醒来,众人立即回到了车边。   周建军惊疑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张道长突然按住我的头啊?”   施丽娅莞尔一笑道:“周建军,你还不感谢张大哥?他按下你头,就是已经让你吞回了你的元阳之气。现在你平安无事了!”   周建惊喜交加,从车上跳了下来,对着张远山就磕起头来。张远山连忙扶住他,周建军说了一阵感谢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脱口问道:“张道长,李敏呢?”   见到他脸上关切之色溢于言表,施丽娅赞叹道:“周建军,你的心肠不错。明知李敏是鬼,还念头这一月夫妻之情,这么关切她。你放心好啦,张道长已经施法超度了李敏,从此她就不用再做孤魂野鬼了,这会儿恐怕已经投胎去了。”   周建军惊喜地看着施丽娅,又盯着张远山看了一会。张远山点点头,周建军这才信了,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对着张远山猛磕起头来。   张远山道:“周建军,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吧!”   周建军执着地道:“不,张道长,你得接受我一百个响头,我这是代李敏感谢您的。”   见他如此说,张远山也只得作罢,任由周建军在地上砰砰地磕头响头。待他磕完头,热情地邀请众人到他家里作客时,张远山这才告诉周建军,自己一行人还有急事,得立即离开这里。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周建军,众人急急上车,向着东南方赶去。经过这件事,大家都感觉开心极了,在车子上有说有笑。   钱一多闷闷地道:“你们光顾着乐了,可把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前面有家面馆,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走吧。”   给钱一多一说,众人立马都觉得饿了起来。向车外望去,果然在百米开外有个大大的‘面’字招牌摆放在路边。   张远山忽然心中一动,赶紧叫李冰停下了车子。他下得车来,对着那面馆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他惊呼了一声:“难道我们要找的就是这里?你们看,这个面馆边上有个小池塘,右边又有家废铁收购处,身后还有个小土坡,这不是有水、有土又有金么?这正是巽宫之位。走,我们正好也饿了,不妨进去吃碗面条,或许这儿正是我们的目的地呢!”   张远山自顾自地向面馆走去,李冰赶紧发动车,慢慢地开向面馆门口。还没到面馆门前,赵婉儿惊讶地道:“难不成我们要到的地方真是这里?且不说刚才张大哥所说这里是巽宫之位,你们快看这招牌!”   “杜记面馆”,面馆门头上四个大字映出众人眼帘,这让众人吐舌惊讶不已。   还没进入面馆,就听到面馆中传来一阵争吵之声。众人颇为奇怪,一起来到门口时,只见一对中年男女正在大声地吵着架。   见到五个人进入店中,那女人没好气地道:“你们到别处吃吧,今天不做生意了。”   李冰打量了一下面馆,虽然面积不大,倒也弄得干干净净,装修的档次在这个地方那也绝对可以了。   他微笑了一下道:“你是老板娘吧?他是不是老板?你们俩因何吵得这么厉害?”   那女人眼睛一瞪,怒叫道:“你们几个是从外地来的的?我们夫妻吵架,关你们什么事?”   李冰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微笑着道:“老板娘,消消火气,我们五人,今天是专程赶来你这里吃面条的。先别吵架了,给我们五人各煮一碗面,都快要饿死了。”   老板娘一楞:“你们专程赶来我这里吃面?好象我这面馆名气并不大啊!”   那个男人道:“老婆,不要吵了,我答应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赶快给几位客人做面条去吧。”   那男人正欲趁势想溜,却冷不防老板娘拿了把锅铲横眉怒目地挡住了去路。老板娘边哭边骂道:“你这天杀的,我每天辛辛苦苦拼命赚钱,你倒什么也不用做,还拿着我的钱出去玩女人。”   那男人一下子脸红耳赤,尴尬地道:“老婆,不要骂了。当着这么多客人面,给我留点面子吧。”   那老板娘道:“呸,你都这么不要脸了,这个时候倒要面子了?”   张远山咳了一下道:“你们两位暂时别吵了!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赶到你这面店来吃面吗?其实我们不是故意赶来的,只是恰巧经过这里,看到这店面上阴气甚重,这才进来看看。果然,刚才我一看之下,这位老板脸上死气已现,只怕活不过今天夜里。”   那吵架的俩夫妻顿时大惊,那男人对着张远山怒骂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是江湖骗子吧?故意整这些鬼话来吓唬我,是不是想白吃我们一碗面,还想再骗走几个钱啊?”   张远山淡淡地道:“我是茅山嫡传弟子,人称‘小张天师’。来你店里吃面,自然会给你们面前。至于说你有杀身之祸,并不是想蒙你钱财。我可说明了,给你指点一条生路,可是分文不取。你若是不信,我们现在就离开。”   张远山站起身,作势欲走。那男人犹豫间,女人突然一把拉住了张远山,紧张地问道:“大兄弟,你真是茅山道长?刚才说的话没蒙我们吧?”   张远山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那女人突然央求道:“张道长,求你快救救他!他昨天夜里还想寻死的,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只怕他已经死了。”   赵婉儿不解地道:“大嫂,你刚才还和他吵得这么凶,怎么这当儿又这么关注他了?”   那老板娘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知道啊,我和他苦了这么多年,做了患难夫妻,感情自然深了。虽然他一时鬼迷心窍,可他真要出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张远山淡淡地道:“老板娘,你们为何事而吵?不妨讲给我们听听。只有了解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才能想出办法救他一命。” ☆、第八百四十六章 殉情之约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请张远山几人就坐,铁青着脸对着那男人吼道:“死鬼,你还楞着干吗?是不是还想去约那个狐狸精?快给我滚到厨房中,给几位客人煮面条。”   那男人赶紧低头如老鼠一般掩进厨房,不一会就传来了鼓风机那嗡嗡的声音。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道:“几位,让你们看笑话了。张道长,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我家男人今天夜里有血光之灾?张道长,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男人啊,求求道长大发慈悲,救他一命。”   张远山微微一笑道:“老板娘,我又不收你家钱财,蒙你好象好没意思吧?我是说真的,你男人脸上已经被一层死气笼罩。老板娘,你这面馆叫杜记面馆,想必老板姓杜吧?”   老板娘叹了口气道:“是呀,他叫杜文龙,这一带的人,都叫我文龙嫂。此事说来就生气,这该死的居然背着我在外面勾搭了个狐狸精。”   原来,这杜文龙和文龙嫂从小青梅竹马,两人已经结婚十余年了。唯一的孩子在上高中,平时寄宿在校。杜文龙虽然学历不高,可为人吃苦耐劳,也颇有几分小聪明。   几年打拼下来,杜文龙倒也有了一大笔积蓄。一个偶然的机会,杜文龙迷上了炒股。开始倒也确实赚了不少钱,那时的杜文龙已经开始厌倦了做其他事,专职炒股。   可是,世事难料,股市更是风云突变。几年的熊市下来,杜文龙辛苦赚来的钱,在股市里扑腾得几乎血本无归。   自此,杜文龙变得消沉起来,常常独自躲在家中,不见任何人。文龙嫂见丈夫情绪低落,非但没任何怪怨,反而一直安慰鼓励杜文龙重新振作起来,走出低谷。   为了补贴家用,文龙嫂开了一家小面馆,就是现在的杜记面馆。因为文龙嫂人缘不错,手脚又麻利,小面馆的生意倒是异常火爆。一年下来,文龙嫂倒也积攒了一笔钱。   她拿出自己的积蓄,鼓励丈夫走出阴影,重新创业。在文龙嫂的再三鼓励下,杜文龙终于下定了决心,用文龙嫂给的本钱,再贷了一笔钱,买了辆挖掘机。   一两年下来,正好碰到房产开发的高峰,杜文龙凭着自己的努力,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元气,又成为了小小有名的老板了。   重新拥有了财富的杜文龙,再也不涉足股市。空闲之余,他喜欢招一二朋友到茶座休憩聊天,小日子倒也过得红红火火、怡然自得。   文龙嫂见丈夫重新恢复了自信,自也心里舒坦。她安心经营着小面馆,照顾料理好丈夫的生活起居,一切都显得祥和恬淡。   最近一段时间,文龙嫂发现丈夫经常彻夜不归,和她之间也言语少了。文龙嫂初时也不疑心,因为杜文龙解释说他正在争取一个大工地。   直到昨天晚饭时,杜文龙喝了许多酒,一副借酒浇愁的样子。他好多次看看文龙嫂,一副欲言双止的样子。   文龙嫂问他有什么心事,杜文龙却一直推诿说没啥事。这引起了文龙嫂的疑心,她故意陪着丈夫多喝了几杯,把杜文龙灌醉了。   等杜文龙睡后,文龙嫂悄悄看了下杜文的手机。这一看不打紧,把文龙嫂气得几欲晕了过去。   原来,杜文龙竟然背着文龙嫂,在茶座中结识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两人的交往过程在手机中记得清清楚楚,大量的信息,几乎抵得上一本小说了。   那名女服务员叫小琴,她还不许杜文龙删除两人交往的短信,说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小琴和杜文龙的感情迅速升温,多次要求杜文龙离了婚娶她。可杜文龙想到结发妻子对自己的情谊,始终心中不忍。   两人冷战了好久,小琴竟然异想天开地约杜文龙自杀,两人在阳世不能做夫妻,那就到阴世成为一对。   可能是杜文龙以为那是小琴的玩笑,或许也是为了安抚小琴,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可他没有料到的是,小琴竟然当也真,居然在认真地准备两人殉情的方案。   昨天夜里,就是小琴与杜文龙相约自杀的日子。杜文龙本以为小琴不可能真的傻到相约自杀,谁知小琴居然短信不断,催着杜文龙到她暂住地去享用最后的晚餐。   杜文龙这下急了,不敢接小琴的电话,可又不敢关机,怕把小琴惹急了追上门来,那一切可都露馅了。于是,他把手机放在静音上,平时很少喝酒的他,竟然在自己家的小面馆内喝起了酒。   内心矛盾的他,想把这事对文龙嫂坦白了,可又始终鼓不起这个勇气。他喝着闷酒,不住长吁短叹,终于引起了文龙嫂的怀疑,这才东窗事发。   文龙嫂连抹泪边说着时,杜文龙已经端着托盘,把几碗面条放在了众人面前。他脸有愠色地说道:“老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当着外人的面,提家丑干吗呢?”   两人又争吵了起来,赵婉儿和施丽娅都看不惯了,帮着文龙嫂一起数落着杜文龙的不是。   自知理亏的杜文龙,不再吭声,闷着头坐在那里一个劲地抽着烟。   张远山神情严肃地说道:“杜文龙,你答应了和小琴一起自杀,那她昨天死了没有?”   杜文龙叹了口气,迟疑了许久,终于对众人道出了实情。   原来,昨天夜里小琴不论是发短信还是打电话,杜文龙始终没有回音。小琴顿时心如死灰,她诅咒杜文龙没有人情,说爱她的话都是谎言。   小琴发给了杜文龙短信,上面称她被杜文龙玩弄了感情和肉体,对这世间已经绝望。就算杜文龙不来,她也决定一个人死了。而且小琴还威胁说,她从香港鬼片中看到,人若穿着红衣自杀,那么死后就化作厉鬼。因此,她决定穿上红衣跳楼,死了后再来找杜文龙一起去做阴司夫妻。   杜文龙那时喝醉了酒,已经沉沉睡去。看到了短信了解了整件事情原委的文龙嫂,气得浑身无力,心火炽盛。她用杜龙文的手机回了道信息:“那你死给我看呀!” ☆、第八百四十七章 不知身死   小琴呆呆地坐在化妆台前,说是化妆台,其实那只是一张简易的小书桌。她租住在外来人口较多的一个小区,为了省些房租,她每天得在没有电梯的七层住宅楼中上下奔波。   化妆台就摆放在窗口,桌子上除了小琴摆放的化妆品,还摆着她的手机。此刻的小琴,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她穿上了一件大红棉棉袄,两眼无神地看着镜中自己那憔悴的脸庞。小红心如死灰,她恨杜文龙欺骗了她。   她动作呆滞地在自己嘴唇上涂抹着口红,视线从镜子中移到了窗外。   突然,一个暗红色影子从她面前掠过。小琴吃惊地发现,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女人和她一样,也穿着一件大红色棉棉袄。在她如炮弹一般从小琴的窗前掉落时,小琴竟然惊异地发现,女人那一瞬间的表情几乎和她完全一样,甚至小琴看到了她眼中那同样的哀怨。   “不要啊!”,小琴心中大骇,急得叫了出来。可奇怪的是,她压根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楼下传来,小琴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惊呼道:“完了,这女人肯定已经摔死了。”   果然,楼下不一会就人声鼎沸。小琴推开窗户一看,只见楼下许多人正围在一起看着热闹。   那个坠楼的女子,仰面向上,地面上一大滩红色,分不清是鲜-血还是她的大红棉袄。更让小琴惊骇的是,虽然她住在七楼,可是她惊惧地发现,那女人虽然死了,眼神却似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小琴太熟悉了,就如她在镜中看到的自己一样。那一瞬间,小琴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一下子想开了,她不值得为杜文龙去死。   小琴想明白了这些,擦干了泪花,她发誓,自己要重新振作起来,给自己讨还个公道。   于是,小琴用手机向杜文龙发出了最后一条短信:明天夜里,希望你和你老婆都在她的面馆里等我!如果我们好好谈判,这事尚有余地,你们要是避开我,那就怪不得我了,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张远山直勾勾地盯着杜文龙问道:“杜文龙,你的意思是小琴没死?而且她今夜会前来和你们夫妻谈判?”   杜文龙不悦地道:“她当然没死了,短信中还威胁我要给她个交代。唉,无非就是想向我多要些钱罢了。我们夫妻今天吵架,就是为了这事。”   张远山叹口气道:“杜文龙,你错了。依我看来,小琴已经真的跳楼自杀了。她今天来找你,就是你死于非命之时!”   杜文龙夫妻俩吓了一大跳,楞了半晌,文龙嫂才战栗着说道:“张道长,你可别吓我们啊?她明明没死,怎么你说她已经死了呢?”   张远山一本正经地说道:“杜文龙,你刚才说过,小琴住在七楼。她上面还有楼层吗?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女人从上面坠楼?而且那女人和她一样,也穿着大红棉袄,甚至是小琴能在这一瞬间看清她眼神?你不觉得奇怪吗?”   杜文龙身子猛地一抖,突然显得害怕起来。他迟疑着说道:“小琴确实是住在七楼,那幢楼一共只有七层。是呀,她上面已经没楼层了,而且要到上面的平台上,只有大楼管理员的的梯子可以从一个小小的天窗爬上去,怎么可能会有人从她窗前坠落呢?”   张远山正色道:“杜文龙,小琴看到的这一切,是你杜撰出来的,还是她对你说的?”   杜文龙慌了,立即对文龙嫂吼道:“我的手机在哪?你赶紧还给我,给张道长看看。张道长,这一切都是小琴自己通过手机短信发给我的。”   文龙嫂也是吓得脸色煞白,赶紧从里屋拿出杜文龙的手机,递给了张远山。张远山仔细看了几遍,心中更是有谱了。   他抬着盯着杜文龙说道:“杜文龙,你现在用你的手机拨打一下小琴的手机试试。”   杜文龙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双手抖索着接过自己手机。犹豫了好久,他才拨打了小琴的电话号码。   电话里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杜文龙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张远山面前,哀求张远山救他一命。   张远山沉吟了半晌道:“杜文龙,今天算你运气,撞上我们了。你虽然脸上笼罩着死气,可也命不该绝,或许会有牢狱之灾。”   杜文龙惊道:“我要坐牢?”   李冰在边上插嘴道:“杜文龙,因为你答应了和小琴一起相约自杀。结果是,小琴真的跳楼自杀了,而你却根本没有前去赴约。你明知对方可能会真的自杀,却没采取措施阻止他自杀,那你就有故意杀人的嫌疑。”   杜文龙吓得呆若木鸡,边上的文龙嫂此时急得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哀求道:“张道长,拜托你大发慈悲,救文龙一命。就算他坐几年牢,也比白白让猛鬼索命强啊!”   夫妻俩齐齐跪了下来,苦声哀求张远山。张远山赶紧扶起俩夫妻,他深思了一会道:“红衣恶鬼,我还没多大把握能降伏。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了,今天晚上等小琴鬼魂前来时,文龙嫂你绝对不能回避。”   “我来想办法让小琴明白她已经死亡,那个跳楼的女人就是她。然后由文龙嫂表示自己对丈夫的爱,会原谅他犯下的过错。让小琴心死,或许就能躲得过这一劫。”   张远山做了一番精心安排,由他们五人入夜后就呆在杜记面馆中,冒充食客。而杜文龙则坐在面馆中最里面的一纺位置上不要动,文龙嫂则装得和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忙碌。   入夜后,杜记面馆中仍是灯火通明,张远山和李冰等人,分座两桌,正在慢吞吞地吃着面条。   杜文龙则神色紧张地死死盯着门外,时间很快便到了八点,一个身穿大红棉袄的漂亮姑娘出现在了杜记面馆门口。   那姑娘面容姣美,脸色却显得格外苍白可怕,尤其是那白得可怕的脸上,还抹着一嘴鲜红的唇膏。 ☆、第八百四十八章 红衣厉鬼   杜文龙吓得面如土色,搁在桌上的双手颤抖不已。小琴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不见双脚移动,简直就是飘到了杜文龙对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杜文龙在小琴那充满怨愤的眼光逼视下,低垂着头,颤声问道:“小琴,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吗?”   小琴冷笑一声道:“杜文龙,我到你这里来干什么,难道你没看短信吗?哟,怎么不见嫂夫人呢?店里就五位食客,她还在忙什么呢?杜文龙,你把嫂夫人叫出来一起聊聊天吧。”   杜文龙脸如死灰地说道:“小琴,对不起。我们结束吧!老婆对我这么好,是她在我人生最低落时,帮助我重新振作起来,我不能忘恩负义。”   小琴讥笑道:“杜文龙,你和我在一起时,好象不是说你老婆有多好吧?你不是一直说我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么?”   杜文龙无言以对,小琴又问道:“杜文龙,我昨天等得你好辛苦。你答应的事,怎么能出尔反尔?”   杜文龙惊道:“小琴,我一直以为你那是玩笑。我可不想死,当时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哭闹,我逗你开心随便应了一句吗?小琴,我们结束吧,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小琴惨笑起来:“杜文龙,你真以为钱能摆平一切?你当初为什么要欺骗我?昨天打你电话发你短信,你为什么不回?你得给我个解释!”   文龙嫂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虽然心中害怕,可挽救丈夫生命的念头却让她充满了勇气,淡定地道:“你是小琴姑娘吧?我就是杜文龙的老婆。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文龙一时糊涂,做下傻事,对不起小琴姑娘了。小琴姑娘,浪子回头金不换,既然文龙已经醒悟,我也就原谅了他。”   她停顿了一下,慢慢说道:“小琴姑娘,我们夫妻俩也恳求你的原谅。你需要什么,只要我们夫妻能办到的,尽量补偿给你!”   小琴眼光怨毒地盯着文龙嫂看了一会,戚然道:“文龙嫂,对不起。杜文龙追求我时,根本没提到你,他骗我说他早就离婚了,孤身一人。我见他彬彬有礼,出手又大方,在他的追求下,我竟然真的爱上了他。”   “可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骗局。他只是玩弄我的感情和我的肉体,直到昨天夜里,我才认清了他真正的嘴脸。”   没想到文龙嫂竟然轻叹一口气说道:“小琴姑娘,文龙没有骗你。和你相处的那段时间,他是真的爱你了。可那只是一段孽缘,他终有醒悟时,如今你们缘分尽了,何必再相互纠缠呢?”   小琴转向杜文龙道:“杜文龙,嫂子说的可是真的?”   杜文龙无言以对,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小琴惨笑道:“杜文龙,你既然真爱过我,为何又答应与我一起殉情?”   杜文龙喃喃地道:“小琴,我以为那只是你的玩笑,并没当真!”   小琴恨声说道:“昨天夜里,是我们相约共赴黄泉做阴世夫妻之时,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甚至连短信也不回?”   杜文龙正待回答,文龙嫂抢先道:“小琴姑娘,你就原谅他吧。昨天是我和他一起晚饭,缠着他多喝了几杯,他喝醉了。”   小琴怒声道:“我不相信,这肯定是他故意的。杜文龙,你昨天答应了却没做到的事,今天得给个说法。你想和我一刀两断,还是兑现你的诺言?”   杜文龙大惊道:“小琴,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只要你放过我,我给你多烧点纸,好好给你做场法事,超度了你。”   小琴愤怒地道:“杜文龙,你的良心给狗吃了?还没给我个答复,你竟然诅咒我死!”   “小琴姑娘,我能和你说几句么?”,边上那桌上传来张远山的声音。小琴疑惑地看着张远山道:“这位大哥,你们只是这里的食客。这种事,你们还是不要掺杂在其中吧。”   张远山叹了一口气道:“小琴姑娘,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前来。实话告诉你,杜文龙他没有瞎说,更没诅咒你,你确实已经死了。”   “啊!”,小琴一下子惊叫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帮着杜文龙一起诅咒我死?”   张远山沉声道:“小琴姑娘,你昨天相约杜文一起死时,是不是从你窗口看到一个穿红衣的女人从楼上跳了下来?”   小琴一楞,狐疑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是杜文龙告诉你了吧?我明白了,你们几个不是食客,而是杜文龙请来的说客。你们别以为人多,就能吓唬我。我告诉你们,这事他一定得给我个说法。”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小琴姑娘,我们不是杜文龙的朋友。实话告诉你,我们几个只是路过这里,见杜记面馆阴气甚重,这才进来看个究竟。小琴姑娘,我没有骗你,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能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是茅山道士。”   小琴惊愕地看着张远山:“你是道士?你怎么会说我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好好地活在你们面前吗?”   张远山道:“小琴姑娘,其实你昨天看见的那跳楼的女人,正是你自己。因为你心中充满了怨愤,所以你对死亡已经没有了惧怕。你跳楼身死时,你自己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害怕。因此,当你的灵魂出窍时,你压根没认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你身穿的大红棉袄,也护住了你的七魂六魄没有散去。”   “可是你知道吗?虽然你自己没意识到你已经死了,但你因为身穿红衣自尽,你心中的戾气已发,当你明白自己已死后,你就会化作厉鬼。”   “阴阳殊途,你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该留恋人世。小琴,我奉劝你一句,还是散了你心中这股怨气,前往地府等候投胎吧!当然,自杀之人是没有投胎机会的,但只要你答应放过杜文龙,我一定办法事超度你。”   小琴惊恐地看着张远山道:“你这疯子,你胡说些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八百四十九章 大错铸成   张远山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走入了厨房后。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杜文龙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他心中明白,如若眼前这个道士不再管这事,自己必死无疑。   文龙嫂也急了,带着哭腔喊道:“张道长,求求你不要离开,救救我家文龙。”   张远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店堂中,他缓步来到小琴身边道:“小琴姑娘,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小琴疑惑地看着张远山,终于点头同意。张远山道:“小琴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小琴刚刚从位置上站起,张远山突然从身后摸出一样东西,一下子插入了小琴的心口。   小琴兀自不知,依旧茫然地问道:“这位大哥,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张远山指着小琴胸口道:“小琴,你自己好好看看。”   小琴一低头,突然惊叫一声:“你想杀了我?原来你们真是一伙的。”   张远山冷冷地道:“小琴,你自己能感觉到痛苦吗?”   小琴一楞,再次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原来,张远山居然把小面馆中用来熬骨头汤用的一把剔骨尖刀,深深地扎入了小琴心窝。   小琴惊骇地道:“我为什么没感觉到痛苦?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张远山叹道:“小琴,你真的死了。我用刀插入你胸口,你竟然毫无感觉,这还用得着我多解释吗?”   小琴吓得哭了起来,张远山又道:“小琴,你昨天夜里已经摔死了。只是你死不甘心,因为杜文龙答应和你一起跳楼的。所以,你死后一缕冤魂让大红棉袄保住不散。你自己虽然没意识到,但你其实并不存在了。你的身子此刻只怕还呆在太平间中,现在我们看到的你,只是你的一团怨气所化。”   小琴哭道:“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张远山道:“小琴,你现在要是放弃你杀人的念头,我尚能答应做场法事超度你。如果你执意为恶,那我身为茅山弟子,不可能袖手不管的。到时,只怕你魂魄打散,再无超生之日,后悔也来不及了。”   小琴惊恐地道:“你真的是道士?我真的死了吗?我不相信!不是说穿了红衣死,就能化为厉鬼吗?你们看看我哪儿象一个厉鬼了?”   张远山长叹一声道:“小琴,你现在已经死了,你还没显出恶相,只是因为时辰没到。今天夜里子夜到时,你心中戾气将会爆发,那时你就会彻底失去理智,成为一心只想杀死与你有仇怨之人的厉鬼。这时的你,已经失了心性。”   小琴害怕得浑身发抖,张远山道:“小琴,我这有一张符纸,我放在桌上。大家挨个去摸一下,如果你认为你没死,那这符纸对你丝毫没有影响,你敢吗?”   小琴迟疑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张远山摸出一张符纸,平摊在了桌子上。他第一个把手按了上去,然后让李冰等人也挨个摸了一番。   张远山笑了一下道:“杜文龙,你们夫妻也把手按一下那符纸吧!”   杜文龙夫妻俩不敢怠慢,立即按照张远山的吩咐做了一遍。最后,张远山把目光盯在了小琴身上。   小琴看看自己胸口的那把剔骨尖刀,又看了看那张摊开放在自己面前的黄色符纸,脸上的神色惊疑不定。   此时的她心中惊骇之极,隐隐觉得张远山的话并没瞎说,自己可能真的跳楼死了,因为她看到那把剔骨尖刀插地她心窝,非但没有觉得半点痛苦,甚至压根没有一滴鲜-血掉下来。   她迟疑了半晌,终于咬咬牙,把那只惨白的右手按了上去。当她的右手刚接触到那张黄色符纸,手掌接触处,突然冒出一股白烟,小琴如遭到电击一般,一下子瘫倒在地。   小琴骇然极了,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扭曲了起来。她呆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声音,良久,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张远山淡淡地道:“小琴,你太傻了。可惜,大错已经铸成,无可挽回。你现在明白你真是鬼了吧?现在离子时还有两个小时,小琴,你好好想想,是放弃这段恩怨还是化作厉鬼?不过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今天有我在这儿,你即使化作厉害,你非但报不了仇,而且还将被我打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小琴显是一时不会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仍是呜呜咽咽地不断哭泣。一时不敢出声的杜文龙道:“张道长,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打散小琴魂魄,她是一个好姑娘,都是我害了她。我突然明白了,我犯下的过错,就应该由我自己了断。”   他转向文龙嫂道:“老婆,我也对不起你。我爱你,这是出于内心的。因为欲望,我做下了这伤天害理之事。老婆,你的恩情我这世无法报答了,请你原谅我。”   赵婉儿惊道:“杜文龙,你想干什么?你已经错了一次,可不要一错再错啊!”   杜文龙惨然道:“你们也都看到了,都是我惹下的祸。小琴死了,她不杀我,她的怨气难消;她要是想杀我,张道长又不会放过她!我该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我了断,既了了小琴的心愿,又不至于她亲手杀我而让张道长打得永世不得超生。”   赵婉儿怒道:“杜文龙,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已经对不起小琴了,难道还想错上加错,更让文龙嫂伤心吗?文龙嫂对你一心一意,你犯了这么大的错,她都肯原谅你了。你想寻死,你对得起她吗?”   施丽娅也鄙夷地道:“杜文龙,你以为你自杀了就能消除了这许多恩怨?你想自杀,这并不是你勇敢,其实你才是个真正的懦夫,你不敢面对现实。杜文龙,你为了文龙嫂、为了你儿子,你也应该勇敢地活下去。”   “你犯的过错,害死了小琴姑娘,自有法律来惩罚你。在你坐牢的日子里,你好好忏悔,争取重新做人,出狱后,要更珍惜文龙嫂对你的爱。” ☆、第八百五十章 散魂驱怨   杜记面馆中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之中,七人一鬼,互相心有忌惮,谁也不知下一步将会是什么。   突然,门外由远及近响起了一阵阵尖厉的警笛声。李冰低声道:“该来的已经来了,不出意外,这警车应该就是冲着这小店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赵婉儿紧张地道:“难道警察真是从小琴姑娘的手机中,发现了她与杜文龙相约殉情的短信?这可糟了,警察要是进来见到小琴姑娘该怎么办啊?这事得如何解释?”   张远山道:“婉儿,别担心,警察见不到小琴姑娘的。倒是我们几个,大家说话得小心了。”   赵婉儿奇道:“张大哥,小琴姑娘还没答应你的条件,你怎么断言警察看不到她?”   张远山道:“婉儿,你忘了我以前说过警察局、军队、学校是人气最旺的地方吗?尤其是警察局,那是维持治安的地方,说俗气点,就是皇气最重的地方。鬼魂不但怕阳气旺,更怕皇气盛。你们看看,小琴姑娘现在的反应!”   其实不用张远山说,众人已经看到了小琴的脸色更是惨白,身子竟然也在摇摇晃晃,似是站立不稳。   大家好生奇怪,刚才张远山一刀捅进了小琴的心窝,她都完全没知觉似的,如何这会儿脸上表情扭曲,尽显痛苦之色?   见到众人惊疑不定的表情,张远山似是看穿了大家心中所想,淡淡地道:“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我们见到的小琴姑娘,其实根本不存在身体,我们看到的,只是她一口怨气所幻化而成的躯体。警察越来越近,她那股怨气和阴气,已经渐渐为皇气所迫,所以才会感觉痛苦。”   张远山盯着小琴看着,正色道:“小琴姑娘,你还是散了心中这股怨气吧!杀了杜文龙,你又能得到什么呢?我说过,如果你行凶了,那么我不会放过你,你付出的代价是永世不能超生。”   “而且,警察已经调查出了结果,杜文龙和你相约自杀。结果,他没死,你却死了。他完全有能力阻止你自杀,却没采取任何措施,这在法律条文上也可解释为故意杀人。所以,杜文龙必有牢狱之灾。”   “你何不就此放过他,让他去大牢中受苦呢?小琴姑娘,如果你能听我之言,我张远山保证做场漂亮的法事,让你的冤魂得以解脱!”   警车在杜记面馆门前停了下来,几个警察正走向小面馆时,只听得小琴低声说了道:“小琴一切依道长所言,望道长别忘了超度小琴!”   话未说完,小琴忽然消失不见。几个警察走入了杜记面馆中,看到面馆中的众人,叫了一句:“你们谁叫杜文龙?”   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起来,杜文龙战战兢兢地道:“我就是杜文龙,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为首一个警察冷冷地道:“杜文龙,你认识小琴吗?她于昨天夜里跳楼群自杀。在她摔坏的手机中,我们技术人员复原了她的通信内容。她的死,与你和她相约自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此,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你被捕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文龙嫂一下子急得哭了起来,反倒是杜文龙,似是心中得到了解脱一般,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他轻轻地抱了一下文龙嫂,轻声说道:“老婆,对不起!欠你的爱,我出来后加倍补偿!”,言毕,杜文龙对着警察道:“走吧!”   看着杜文龙离去的背影,众人都感叹不已。警车刚走,小琴突然又现身在了杜记面馆中。   张远山缓缓道:“小琴,马上快要十二点了。你心中怨气不消,即将变成厉鬼,那时你就会失去理智。如果你相信我,我现在就打散你的魂魄,让你心中怨气散尽,再施法让你魂魄凝聚起来,投归地府如何?”   小琴幽幽地道:“文龙他已经被警察抓走了,他也得到了惩罚。小女子一时冲动,铸成大错,幸好遇到道长,一切还望道长作主。”   张远山点了点头,取出三张符纸,分别贴在小琴额头、心窝和后背处,开始念念有词。众人惊讶地发现,小琴身上的那件大工棉袄正在慢慢变得淡白起来,甚至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变得逐渐透明。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琴整个从众人面前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三道符纸也从空中飘飘荡荡地落向地面。   众人中唏嘘不已,眼见文龙嫂痛哭失声的悲痛样子,张远山叹了一口气道:“文龙嫂,你宽心点吧。此事已了,我们也该走了。对了,我也劝你一句,经常给小琴姑娘烧点纸,减轻你丈夫的罪责。”   告别了文龙嫂,众人回到了车子上,大家都沉默了起来。李冰也不说话,发动了车子,继续向前漫无目的地前行。   大约向东驶出十数里,眼前逐渐明亮了起来,车子驶到了一个热闹的小镇上。   李冰在一家夜排档摊前停了车,回头对大家道:“大家折腾了大半夜,也都饿了。我们就停在这里随便吃点东西,再找家旅馆住下怎么样?”   众人都正有此意,俱都下了车,挑了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排档,叫了几只菜,又开了几瓶酒,开始坐了下来。   吃了一会,赵婉儿突然道:“今天我的感觉怎么这么奇怪?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看一样,你们有没有感觉得到?”   大家都摇了摇头,李冰笑道:“婉儿,你肯定是给刚才那沉重的事影响了心情。这个小镇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哪会有人盯着我们看呢?别多想了,赶紧再吃点好菜吧,这个摊主烧的菜倒真是不错。”   赵婉儿看到不远处有个烧烤排档,她起身道:“可能是这样的吧!我突然想吃羊肉串了,你们先喝着酒,我去买一大串就来。”   她刚走到那排档处,突然觉得有人拉了拉她的衣服。赵婉儿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孩子站在她面前,怯生生地道:“姐姐,有人让我送一件东西给你!”   赵婉儿一楞,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那小孩子往她手里塞了一件东西,撒开脚丫,一溜烟就不见了影子。 ☆、第八百五十一章 神秘礼物   赵婉儿大为惊奇,是谁这么神秘地送了个礼物给她?她看了看手中的礼物,虽然有巴掌大小,却并不显得重。   赵婉儿好奇心大起,慢慢剥开那礼物外面包着的牛皮纸。当最后一层牛皮纸打开时,她惊呆了,那件神秘礼物竟然是一个精致的相框。   相框中镶嵌着一副艺术照,是个笑容很甜美的女孩,颇有几分明星味。赵婉儿见相框中那女孩子并不认识,正怀疑刚才那小孩子是不是送错人了,突然见到那相框中女孩的眼神,她一下子惊呆了。   那女孩似乎正专注地看着赵婉儿,笑容中却又带着一分淡淡的忧伤。赵婉儿定了定神,把相框侧转了个角度,虽然画面中那女孩并没什么变化,但赵婉儿却总感觉那女孩的视线还盯着自己。   这下赵婉儿害怕了,想扔掉那个相框,却又瞥见那女孩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哀怨之色。   赵婉儿大为震惊,不敢再扔掉那相框,再也顾不上买羊肉串了,飞也似的跑回了李冰身边。   李冰吃惊地道:“婉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还瑟瑟发抖,是不是天太冷了?”   赵婉儿脸色苍白地说道:“不是,我碰到了一件古怪事。大家别吃了,赶紧离开这儿,找个旅馆住下吧,我有事要跟大家说。”   众人也不再多问,李冰赶紧结了账,随即在夜排档的对面,找了家旅馆登记住下。   进了房间后,李冰疑惑地道:“婉儿,你刚才去买羊肉串到底看到了什么?”   赵婉儿从手中拿出相框,摆在了桌子上。众人都感觉奇怪,明明赵婉儿是空手去的,怎么可能带回一陌生女子的相框?   赵婉儿告诉大家,是一个小孩子,说是有人要送她礼物,塞在她手上就跑了。   李冰皱眉道:“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强,看来还真是这样。婉儿开始说似乎有人在盯着我们,看样子还真有其事,那人就是送给婉儿照片的人。”   众人都吃惊在盯着赵婉儿,把赵婉儿看得更紧张起来。李冰拿起相框,仔细地看了许久。   他试了试,从后面打开了相框。李冰从相框中取出照片,惊讶地发现,照片后写着清秀的一行字:东方闻樱,流苏音乐工作室!   李冰惊讶地道:“这应该就是照片中那姑娘的名字和她的工作地点,怎么会送给婉儿呢?“   张远山一拍脑袋道:“我明白了,这照片其实不一定是送给婉儿的。我猜那送照片之人,可能不是活人。”   赵婉儿吓得一声大叫,张远山见状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婉儿,你别害怕,听我慢慢说。送你照片的,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鬼。你感觉得到有人暗中盯着我们看,那是你的感觉极其强烈。”   “那人并不一定真的是送给你,而是把这张照片送给我们的。我说他可能是鬼的原因就是,他不敢接近我们,而是暗中在等待机会。你正好想买羊肉串,那他的机会就来了,找了个小孩子把相框送到你手上了。”   “他为什么不敢直接找我们?如果他是鬼的话,可能惧怕李冰身上的阳气吧!如果是人,那或许他有什么隐情,不能和我们公开见面。”   “不管他是人是鬼,为什么要送这张照片给我们?或许是他暗中发现了我们几人中,我是修道的,而李冰则更是奇遇连连,身上蕴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他应该是有求于我们。如此推算,那照片中的人,必有一段蹊跷的故事。”   “东方闻樱!东方闻樱!”,张远山嘴里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缓缓说道:“我明白了,这个叫东方闻樱的女子,正与我们要经历的阴八卦之一有关。”   “伤门:伤门居东方震宫,五行属木,正当卯月春分之后甲木帝旺之时,旺则易折;震   卦主动,动则易伤;元帅甲子常隐于戊土之下,子与卯相刑,刑则受伤,故古人将震宫对应   的八门命名为伤门。伤门属凶门,主人遭疾病刑伤之象。”   “伤门属木,旺于春,特殊是卯月,相于冬,休于夏,囚于四季末,死于秋。伤门居震宫伏吟,居兑宫反吟,居坤宫入墓,居坎宫生旺大凶,居乾宫受制,居艮宫被迫大凶,居离宫泄气。”   “伤门为凶门,不利经商、出行、赴任、修造、嫁娶,经商易破财,出行易有灾,但适宜于索债、捕捉盗贼、渔猎、赌博等。”   赵婉儿打断了自言自语的张远山,颤声问道:“张大哥,你说那么多,我也听不懂。难道你说东方闻樱背后的事,就是我们即将经历的阴八卦中的伤门?”   张远山点了点头道:“我们刚才是一路向东而来,这本是伤门位,而且照片中这姑娘又叫东方闻樱,这难道不是一种巧合吗?或许更多是上苍的一种暗示。今天我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向人打听一下,这个流苏音乐工作室在哪。”   众人怀着既惊惧又期待的心情,在惴惴不安中平静地过了一夜。一大清早,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早早起床。   当他们来到旅馆底楼的吧台结账时,只见旅馆的大门还紧闭着,昨天夜里接待他们的女服务员正趴在吧台上甜甜地睡着。   李冰咳嗽了几下,那女服务员猛然惊醒。她睡眼惺忪地讶然道:“你们几位昨天这么晚睡,今天又起得这么早啊?啊呀,你们怎么都背着行李,是不是要退房离开了?”   李冰抢在众人前面,狡黠地说道:“小姑娘,你这儿生意不大好吧?要让我们多住几天也可以,我向你打听一件事,要是你知道了,我们就再付几天房钱。”   那服务员一下子来了精神,笑眯眯地问道:“好说!不知你要问什么事?是不是我们这儿的土特产还是旅游景点?”   李冰笑着摇了摇头道:“都不是!小姑娘,你知道‘流苏音乐工作室’吗?”   那服务员一听这几个字,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不解地看着众人。 ☆、第八百五十二章 闻樱语雪   李冰见到旅馆女服务生惊讶的样子,心知有异,不紧不慢地问道:“小姐,难道你知道这个流苏音乐工作室?离这儿远吗?”   女服务生惊喜地道:“你们几个住宿登记是从上海来的,来找我姐,是不是谈合作的事?”   赵婉儿讶然地道:“你姐?你是说流苏音乐工作室的东方闻樱吗?”   那女服务生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嗯,我叫东方语雪,东方闻樱正是我姐。姐姐从音乐学院毕业后,就创办了流苏音乐工作室,我这个旅店,还是姐姐给我本钱开的呢!”   赵婉儿灵机一动道:“对,我们是从上海来的,想请她谱一首曲子。既然是你姐开的工作室,你能带我们去吗?”   东方语雪道:“那太好了,姐姐三年前还因为一首《红尘殇曲》获奖,得到了一大笔奖金,省里还出资把她送到奥地利培训。只是这两年姐姐的工作室不太顺利,一直没创作出好作品。你们想求她谱曲,或许这是我姐姐事业的又一个高峰来临的机会呢。”   她从吧台里站起身,恭敬地请大家在旅馆大厅内的沙发上就座,客气地说道:“你们几位能不能等到晚上?我姐姐白天都是睡觉,晚上才开始工作找灵感创作。”   李冰笑道:“这么说流苏音乐工作室就在这小镇上了?没关系,我们四处走走吧,傍晚时回来,你带我们到你姐姐那儿去。”   东方语雪惊喜地应了一声,然后向大家热情地介绍这个小镇上的风味小吃和周边可以游玩的地方。   众人按着东方语雪的指点,在小镇上四处游玩了一天,傍晚时,他们刚回到旅馆,就发现东方语雪已经站在门口等候着他们了。   东方语雪满心喜欢地乘坐上了李冰的车子,把他们带到了小镇边上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指着一栋小别墅说道:“这就是我姐姐的家兼工作室,我们下车吧,我姐姐早就在等你们了。”   众人下得车来,打量了一番那幢漂亮的小别墅。李冰微笑道:“东方语雪,这栋小别墅也是你姐姐用奖金买的吧?她一个人住?”   东方语雪道:“嗯,只有我姐姐一个人在。我父母前几年就去世了,只留下我和姐姐相依为命。本来姐姐有个男朋友的,他也是作曲家,和姐姐感情很好。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有次她男朋友在夜排档上喝酒时,因为和人言语不合,竟然打了起来。”   说到这里,东方语雪的神情一下子黯然了,她叹了口气道:“那天也不知是为什么,夜排档来了几个外地人在喝酒。不知是什么小事,他们先是争吵,后来又打了起来。没想到,姐姐的男朋友竟然叫人打死了。那些外地人跑了,由于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此事至今还是一桩悬案。”   李冰‘哦’了一声道:“那你姐姐这两年内一直没有找男朋友?”   东方语雪‘嗯’了一声道:“对,她说暂时几年内不想找男朋友,因为她忘不了原来的男朋友,或许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了。姐姐这个工作室,本来有三个人的,姐姐的男朋友死了,还有个女的也不知跑哪了,几年没见到她了。”   李冰心中一喜,赶紧问道:“工作室内另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东方语雪恨恨地道:“这个女人真是贱人,她叫王丽娟,是我姐在艺校时的同学。她从艺校毕业后,因为成绩一般,一直没找到好的工作。正好我姐姐和她的男朋友共同创建了这个流苏音乐工作室,因为同情她的遭遇,就让她进了工作室。”   “谁知道,王丽娟早就暗中嫉妒我姐了,想方设法暗中勾引我姐的男朋友,并在他面前不断地说我姐的坏话。而那时,我姐因为醉心于创作,一时没有察觉。等她写完这首《红尘殇曲》,才发现了王丽娟和姐姐男朋友那不正常的关系。”   “姐姐一气之下,赶走了王丽娟,后来就再也没有听到她的音讯了。而姐姐的男朋友也因为内疚,整天闷闷不乐,经常借酒浇愁,没想到竟然惹上了杀身之祸。”   东方语雪正说着,看到小别墅中院子中的灯亮了起来,她收住了话头道:“到了,姐姐听到我们声音来开门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大门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条缝,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里面传出:“语雪,这几位就是你说的从上海来的朋友吧?”   东方语雪嘻嘻一笑道:“姐姐,客人给你带来了。我就不进来了,店里我还得去换班呢!”   东方闻樱‘嗯’了一声道:“小妹,你就去忙吧!几位,自我介绍一下,流苏音乐工作室的东方闻樱,欢迎几位贵客前来,请屋里坐。”   赵婉儿惊叹道:“东方闻樱,不但名字好听,人也这么漂亮。搞艺术的人,就是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真羡慕。”   东方闻樱微微一笑道:“哪里呀,在你们两位小姐面前,我就真的只能算是丑小鸭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来到了二楼的客厅中。东方闻樱请大家入座后,她走到饮水机边,忙着给大家冲泡咖啡。   李冰打量了一下这个会客室,只见中央摆放着一架高档的钢琴,墙上还挂着几把二胡和一把琵琶。整个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用纤尘不染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更令他奇怪的是,在这么整洁干净的环境中,他内心反而烦躁不安起来,似是有许多道气在他体内冲来冲去。   李冰转念一想,心中明白了,定是这里大有古怪,所以他体内的那些真气在四处涌动。他暗暗佩服张远山的判断,看来这个东方闻樱果真与阴八卦中的伤门有关。   伤门大凶,而东方闻樱的男友因为斗殴而死,这应该没多大关系,难道那个暗中给赵婉儿相框的鬼,就是失踪已久的王丽娟?   李冰正在想着心事的时候,突然听到客厅中响起了一阵动听的钢琴声。他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赵婉儿坐地了钢琴前,弹奏起了一首他从没听过的曲子。 ☆、第八百五十三章 红尘殇曲   李冰诧异地看着赵婉儿,虽然他知道赵婉儿学过钢琴,可没想到她竟然弹得这么好,更是没听到她哼过这样优美的旋律。   东方闻樱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也楞在了那里。她凝神听了一会,轻轻地把手中的咖啡放在李冰面前,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赵婉儿。   赵婉儿一曲奏完,仍眼神痴痴地坐在钢琴前,似是意犹未尽。东方闻樱轻轻拍了几下手掌道:“赵小姐,你的钢琴谈得真好,把我都听得入迷了。”   赵婉儿甜甜地说道:“闻樱,是你的曲谱得太好了。这就是你得过金奖的那首《红尘殇曲》吗?真的太好听了,旋律优美,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东方闻樱微微一笑道:“赵小姐,刚才这曲子正是我谱写的,不过那都是过去的成绩了,这两年我没写出什么好曲子。不知你们想让我写什么样的曲子,这对我来说,或许是个激发灵感的机会。”   李冰突然插嘴道:“婉儿,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曲子的?怎么从来没听你哼唱过呢?”   赵婉儿用手一指钢琴前面的那堵墙道:“李冰,你不懂音乐,难道连五线谱也不认识吗?”   李冰这才注意到,钢琴对面的墙上,跳跃着许多音符,是在装饰板上很艺术化地画上去的。   李冰啜了一口咖啡,赞叹了一句:“好香!”,突然发问道:“闻樱小姐,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可以吗?”   东方闻樱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们几位是我的贵客,有什么事尽管问,我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冰犹豫了一下,似是下定了决心,单刀直入地道:“闻樱小姐,我想打听个人,就是你们工作室开始创办时的王丽娟。”   东方闻樱脸色骤变,怔了一会,微露愠色地道:“李先生,你认识她吗?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女人。”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张远山不紧不慢地说道:“闻樱小姐,你说那个王丽霞勾搭了你男朋友后,让你发现赶走了,从此杳无音讯,对吗?”   东方闻樱虽然脸色不快,可仍是强压着火,稍稍点了下头。   张远山冷笑道:“依我看来,这王丽霞不是失踪了,而是被害了吧?”   东方闻樱脸色大变,恼怒地道:“你胡说些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的?对不起,我不欢迎你们,诸位请自便。”   正在这时,楼梯声响了起来,众人一回头,见到东方语雪已经来到了二楼客厅中。见到众人尴尬的脸色和不愉快的气氛,东方语雪惊讶地道:“你们是怎么了?是不是合作的事没谈好?姐姐,你是搞艺术的,一直看不惯商场上的那一套。可是,你现在事业不顺,与这几位客人的合作,会对你有帮助的呀?姐姐,不要这样,大家再好好谈谈嘛!”   东方闻樱怒道:“小妹,你怎么又来我家了?店里没生意吗?”   东方语雪叹口气道:“姐姐,我还不是关心你的事业么,这才让别人代我看一会店,我来你家看看情况怎么样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谈得不愉快。”   东方闻樱怒气更盛了,几近歇斯底里地叫道:“小妹,你上他们当了!是不是你告诉了他们一些有关我的事?”   东方语雪一楞,随即点了点头。东方闻樱气愤地道:“小妹,他们几个根本不是来和我谈合作的,而是来打听王丽霞的!尤其那个年龄大的家伙,竟然胡说什么王丽霞不是失踪了,而是被害了。”   东方语雪盯着张远山看了几眼,吃惊地道:“这们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怪我姐姐会发怒。”   张远山冷冷地道:“语雪小姐,我承认,我们几个确实不是来找你姐姐谱什么曲的。我姓张,是茅山道士,你叫我张道长好了。”   东方语雪惊奇地道:“你是道士?道士怎么会来找我姐姐?”   张远山道:“语雪小姐,你肯定听说过一句俗语吧?‘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不是说过原来这工作室里有个叫王丽娟的吗?你告诉我们,她失踪了,而我们正是为她而来!”   “当然,在我们来之前,还不知道有王丽娟这个人,是你告诉我们后才知道的。至于我们为什么会找来,和这件物品有关。”   张远山对着赵婉儿叫了几声,赵婉儿轻轻地道:“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你让施姐和她说吧!”   施丽娅‘嗯’了一声,从茶几上取过赵婉儿的小包,在里面拿出了那张相框。   东方语雪接过相框一看,惊讶地道:“这不是我姐姐吗?你们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施丽娅把他们经过这小镇夜宵时,有人通过一个小孩子偷偷把这个相框送到赵婉儿手上的事祥细说了一遍,把东方闻樱和东方语雪两姐妹听得目瞪口呆。   张远山冷冷地道:“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必是冤魂想托我们揭开一段隐秘的往事。果不其然,进了你姐姐这栋小别墅后,我就感受到了一股阴邪之气。只是很奇怪,那股阴邪之气中,充满了怨愤,却又似乎无法凝聚成形。”   东方闻樱脸色惨白,狂怒地道:“道士有什么了不起?你是在想讹我钱财吧?告诉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东方闻樱没做亏心事,不怕你这一套唬人的话。我不想与你们提到王丽娟,是因为她给我的伤害太大了,我不愿回想起过去。你们快走,离开我家,不然我就要报案了。”   “报案?”,赵婉儿突然转回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东方闻樱。她的脸色竟然白得可怕,李冰心中暗暗吃惊。他正想发问,张远山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李冰不解地看了一眼张远山,张远山朝他使了个眼色,附在李冰耳边悄悄地说道:“李冰,你暂且不露声色。我已经看出名堂来了,屋子内这股阴邪之气,因为无法凝聚成形,故而化不成厉鬼。婉儿现在是被那股阴气附身,暂时不要多问,看看那冤魂借婉儿之口,会说出什么惊天秘密来。” ☆、第八百五十四章 借身辩冤   东方闻樱见赵婉儿突然转向自己,脸色苍白阴沉地质疑自己,心中也害怕了起来。   她惊惧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这是在威胁我吗?”   赵婉儿慢慢地从钢琴前站了起来,她竟然开始口中哼唱着这曲《红尘殇曲》,那声音显得分明幽怨凄凉。   众人都惊呆了,全都静静地看着赵婉儿。当曲子中止时,赵婉儿慢慢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着东方闻樱道:“王丽娟,三年多没听到我哼唱这首歌曲了吧?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东方闻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她惊惧地道:“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众人也大为惊讶,尤其是施丽娅,不解地问道:“婉儿,你怎么了?她是东方闻樱啊!”   赵婉儿一字一顿地道:“她不是东方闻樱,她是王丽娟,真正的东方闻樱三年前已经死了!”   众人都一阵惊叫,尤其是东方语雪,更是惊得几乎摔在地下。她颤抖着道:“你是谁?我亲姐姐就站在大家面前,你怎么能这样胡说八道?”   赵婉儿惨然一笑道:“妹妹,她不是东方闻樱,我才是你真正的姐姐。三年前,她杀了我,然后又冒充了我。你难道在这三年中,就没发现她与我有什么区别吗?”   东方语雪大惊:“你是我姐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赵婉儿幽怨地叹了口气道:“妹妹,我没骗你。我已经死了三年了,一直不能告诉你事实真相。现在,我是借赵小姐的身子,才能把这一切都告诉你。”   东方语雪惊愕地看看了赵婉儿,又看看面前的东方闻樱,喃喃地道:“我这是在做梦吗?你说的话都把我搞糊涂了。不过,三年前开始,姐姐倒真的变了个样。她人没以前开朗了,也不喜欢与别人接触,甚至与我都很少说话。我当然也不会计较姐姐,毕竟她一直照顾我的,还给我出资开了家小旅馆。我想这可能是与姐姐成名了有关吧!”   赵婉儿惨然道:“妹妹,她真的不是你姐姐。你姐姐三年前让她害死了,她冒充我,虽然通过整容外貌像我了,可是她没法在个性上也变得完全和我一样,所以她才不敢与人多交流,生怕露出马脚。”   东方语雪脸上既惊恐又茫然,她转向东方闻樱道:“姐姐,她是谁?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东方闻樱嘶声叫道:“别听她胡说八道!妹妹,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是和那个道士一伙的,故意来装神弄鬼想蒙我们。”   赵婉儿冷冷地道:“王丽娟,三年前,我和男友好心收留了你。可是,当我和男友创作了这首《红尘殇曲》,传来即将获得金奖的时候,你起了歹意。”   “王丽娟,你苦心积虑,偷偷地整了容,完全是按照我的样子。一般不是很熟悉我们的人,还真的分不出来。你趁我男友不在的时候,下毒杀死了我。然后你又装作我的样子,和我男友在一起。”   “慢慢地,他发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开始对你起了疑心。为此,你和他大吵了几回。我和男友在一起时,还从没吵过。你的做法让他心寒了,开始迷上了酗酒。你怕他最终发现了秘密,因而对他也起了杀机。”   “王丽娟,你好毒的心肠!你暗中从外地高价雇请了几个流氓无赖,来到小镇上。看到我男友到夜排档上喝酒时,那几个恶人也在边上坐了下来。他们故意挑衅滋事,最终乱刀砍死我男友,连夜逃回了外地。”   “最可恨的是,你为了掩饰自己与我的不同,给我妹妹解释了许多,为的就是掩盖你与我性格上的差异,让我妹妹认为‘我’是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的。”   “你编造了许多谎言,半真半假的,让我妹妹难以觉察到其中的可疑之处。你告诉我妹妹,是王丽娟因为嫉妒等原因,勾搭了我男友,让‘我’发现后,你一怒之下赶走了王丽娟。这样一来,你既可以为王丽娟的突然消失自然制造了借口,又为我男友突然性情大变迷上酗酒最终与人斗殴而死找到了理由。”   “当这一切过去后,我那《红尘殇曲》最终获得大奖的信息也正式发布。你冒充我,领得了一大笔奖金,又同时为好多商家做代言人,更是得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财富。你还籍此到了奥地利留学了几个月回来。”   “这一切,本来都是属于我的,可是你丧心病狂地害死了我和我的男友,窃据了这一切。今天,是你将要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东方闻樱惊惧地大叫道:“你们别听她的,她在胡说八道!对了,张大哥,你不是道士吗?肯定是有什么邪鬼附在了她的身上,求求你快把这鬼降伏了吧!我是真正的东方闻樱!”   张远山冷冷地道:“没错,是有鬼上了婉儿的身,通过她讲述出了这一切。我见到有冤鬼上婉儿之身,已经料到这其中大有名堂。我本以为是王丽娟已经屈死,可没想到,死的竟然是东方闻樱,你才是传言已经失踪了的王丽娟。”   东方闻樱忽然发疯般地吼叫起来,大声咒骂众人是骗子,是打她的财产主意,故意编造了这一切。   赵婉儿冷冷地说道:“王丽娟,你就不要再装腔了。这三年来,由于我是冤死的,又是吃了你偷下的毒药而死,因此,你虽然藏起了我的尸体,我却尸身不腐。你到底是不是王丽娟,我刚才所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只要他们几个找到了我尸体,我妹妹一看,就能明白一切。”   赵婉儿说完,忽然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侧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施丽娅大惊,赶紧扶起赵婉儿,大声呼唤着她。   张远山叹了一口气道:“施姐,婉儿不会有事的。刚才东方闻樱的鬼魂上了她的身子,由于她的魂魄不能完全成形,因而抵抗不了婉儿体内的阳气多久。现在冤魂已经离去了,婉儿也快要醒了,当务之急,我们是赶紧找到东方闻樱的尸体。” ☆、第八百五十五章 钢柜立尸   果然,过不多时,赵婉儿嘤嘤醒转了过来。她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众人,施丽娅赶紧把刚才诡异恐怖的一幕讲给赵婉儿听,把她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远山愁眉苦脸地道:“虽然我感觉这屋子中阴气好重,可是短时间内,怎么才能找到东方闻樱的尸体呢?”   施丽娅道:“哎!要是刚才东方闻樱的鬼魂,能再坚持一会,说出她的尸体藏匿之处可就好了。”   张远山摇头道:“施姐,你不知道,东方闻樱的鬼魂就是不知道她的尸体埋在哪了!要是她知道,根本用不到今天才有求于我们。她如果知道自己尸身所在,魂魄又没散去,那早就化作厉鬼找王丽娟报仇了。”   眼前的东方闻樱尖叫道:“你们快滚出去,不然我要报警了!”   李冰冷冷地道:“好呀!王丽娟,那你赶紧报警吧!警察来了正好和我们一起查找东方闻樱的尸体,还能彻底调查这起三年前的冤案。”   东方闻樱脸上肌肉一阵抽搐,不再吭声。李冰缓缓地道:“张大哥,我已经知道东方闻樱的尸体在哪了!”   张远山奇怪地道:“李冰,我虽然确定这尸体就埋在这座小别墅中,可也不能确定具体位置,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冰冷笑一声道:“是王丽娟的眼神,帮助我找到了真正的东方闻樱的尸体。刚才你说要找出尸体时,她紧张地向着一个地方不由自主地看了几眼。因此,我断定,她看的地方就是藏尸之处。东方闻栅的尸体不是给她埋在了院中,而就在这个客厅中。”   众人都惊呼起来,四下察看,却仍不见任何端倪。李冰走到钢琴前,指着钢琴前那个绘着已经艺术化了的五线谱图说道:“东方闻樱的尸体,就在这副五线谱图后面。”   眼前的那个东方闻樱,闻得李冰之言,一下子瘫倒了下来。   李冰走到那五线谱图前,用手指敲了敲,传来一阵空洞的回声。这是一块三合板!李冰摸出水果刀,用手在三合板上摸索了一会,开始撬动起来。   不一会,三合板就让李冰撬开了大半边,里面露出了一块锃亮的壁来。李冰用手指敲了敲道:“这块不锈钢壁,应当是一个很大的柜子。它和整个墙面一样大,外面又贴了层三合板,再绘上五线谱,所以没人会想到,后面竟然有一个夹层。”   李冰奋力一扯,三合板发出国喀喇一声巨响,整个被李冰扯了下来。众人惊奇地发现,光亮如镜的不锈钢墙面上,竟然有一块长方形的黄褐色的线条。   李冰凑上前,用手指捏了捏那线条,又凑近鼻子闻了闻。他舒了一口气道:“这是一道门,只是门缝四周都用胶水封死了。”   李冰伸出刀子,一点点把那些已经发黄的胶水撬开,果然露出了一个完整的门的形状。   他把刀子伸进门缝中,小心地撬动了几下。门轻微地摇动了几下,李冰心中大喜,再试了几下,那扇门忽然一下子从整个不锈钢面板上脱离,轰地一声倒塌了下来,把面前的钢琴砸得四分五裂。   众人忽然发出一阵惊叫,李冰赶紧回身对着那露出的门框看去,不由得也发出一声惊叫,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那门框中,站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那女人全身肌肤略略发黑,不过从她的形貌上来看,与照片中的东方闻樱惊人的相似。   东方语雪更是大惊失色,她转向东方闻樱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两个我的姐姐?你是不是王丽娟,我姐姐是不是让你害死了?”   东方闻樱哭着喊道:“妹妹,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妹妹,你别相信他们,他们是道士,弄了这些碍眼法,肯定是想故意敲诈我们的。”   李冰冷冷地道:“语雪小姐,你要分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东方闻樱其实也不难。你好好想想,你姐姐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个王丽娟,虽然做了整容手术,几乎面貌和你姐姐完全一样,但她改不了的是性格,还有你姐姐身上有什么特征,她肯定不会主意到,因而整容手术中也不会刻意去做!”   东方语雪怔了一会,突然道:“对,我姐姐大腿上有一颗很大的黑痣,只要看那个黑痣,就能区别出来。”   她对着面前的东方闻樱道:“姐姐,我仍然不愿相信他们所说的是真的,更不愿相信在你的客厅中竟然出现了和我姐姐很象的尸体。在此之前,我仍是愿意叫你一声姐姐。姐姐,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大腿?”   眼前的东方闻樱恼怒地道:“语雪,你怎么也听信了这几个妖人的胡说八道?当着这么多人面,你竟然要看我的大腿?”   李冰道:“语雪小姐,你别害怕。来,你先来辨认一下这具尸体,她的腿上有没有那颗黑痣,黑痣的位置对不对!”   东方语雪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走到了李冰身旁。在李冰的鼓励下,她战战兢兢地把头伸向那小门中,仔细地打量着那具裸露的女尸。   看了一会,她脸色极为难看地对李冰说道:“李先生,这具女尸腿上果然有一颗黑痣,而且位置也和我姐姐的长得完全一样。”   东方语雪回过头,恨恨地看着眼前的东方语樱道:“王丽娟,你果然是王丽娟。你真心狠,我姐姐好心收留了你,却不料上演了现代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王丽娟,我要打电话报警!”   东方语雪刚摸出手机,正准备拨打电话时,突然听到东方闻樱冷冷地道:“妹妹,且慢,你等会报警吧!”   东方语雪看着眼前的东方闻樱道:“呸,你不是我姐姐,你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王丽娟,你还有什么脸面叫我妹妹?”   谁知东方闻樱竟然道:“妹妹,没错,我正是你姐姐。多谢你带来了张道长他们,帮助我找到了尸体。我终明白了我为什么一直找不到自己尸体的原因,因为她是让我服毒而死的,又请人做了这个冒充墙壁的不锈钢柜。” ☆、第八百五十六章 鸩杀镇尸   三年前,东方闻樱的作品《红尘殇曲》即将获得大奖的消息传来,这引起了王丽娟极大的嫉妒。   她虽然工作无着落,多亏了东方闻樱收留,可她心中却着实不服东方闻樱。在王丽娟看来,她比东方闻樱要优秀得多,只是命运女神从不垂青于她。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东方闻樱也别想得到!”,王丽娟暗暗发誓。经过多日苦思冥想,她终于想出了一条毒辣的计策。她要替代东方闻樱,夺了她的荣誉、霸点她的财产。   王丽娟故意找茬和东方闻樱吵了一架,然后气鼓鼓地结了工资离开了流苏音乐工作室。   她用多年的积蓄,找了一家知名整形医院,把自己整容成东方闻樱的模样。她悄悄地返回了小镇上,开始实施她蓄谋已久的阴谋。   王丽娟雇请了几个外地的社会闲杂人员,暗中给她打听好了东方闻樱男友外出办事的时间。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王丽娟拨通了东方闻樱的手机。当东方闻樱得知王丽娟走投无路,回来再次投奔她时,她心一软,立时放弃了原先的恩怨,热情地邀请王丽娟到她家来面谈。   当门铃按响,东方闻樱打开门的一霎那,她吃惊地发现,站在她面前的王丽娟戴着一副宽大的口罩,只露出眉眼,不时还咳嗽几声。   东方闻樱关切地问王丽娟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王丽娟告诉东方闻樱,她感冒了,因为害怕传染给东方闻樱,才作如此打扮。   东方闻樱不疑有他,反而关切地问这问那。两人来到楼上会客室后,坐在沙发上分别问候起离开后各自的情况。   聊天时,开水也已烧好,东方闻樱起身给王丽娟和自己各冲了一杯咖啡。正在这时,门铃响了,东方闻樱下楼打开门时,见有几个陌生的男子称自己是物流公司的送货了,请东方闻樱签收货物。   东方闻樱疑惑极了,这时,王丽娟也跑下了楼,告诉东方闻樱,这是她以前因为觉得有愧于东方闻樱,所以给她定做了一件礼物以偿已过。   东方闻樱见礼物已经做好关已送到,只觉盛情难却,只得让送货员帮她把定制的货物搬上客厅。   自然,那几个所谓的物流公司送货员就是王丽娟暗中雇请来的,那张不锈钢大柜,也是王丽娟暗中请人定制的。   当几个送货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不锈钢柜搬到客厅时,在王丽娟的指挥下,几人人把柜放到了钢琴面前的那堵墙边。   当东方闻樱看到柜台既可以设计有暗门可以存放一些杂物,表面又精心设计了艺术化了的她谱写的《红尘殇曲》的五线谱时,大为感动,又是满心喜欢。   几个工人装好后,东方闻樱签了那张假单子,然后离开了东方闻樱的小别墅。   两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东方闻樱不住地称赞着那套柜的设计精妙,并喝下了面前的咖啡。   这时,王丽娟才冷冷地道:“闻樱,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让你看看,你就明白了。”   她缓缓地摘下自己的大口罩,当东方闻樱看清了面前的王丽娟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东方闻樱讶异地道:“我这是在做梦吗?丽娟,我看到你,怎么像在看镜中的自己?”   王丽娟冷笑道:“你叫谁丽娟?我告诉你,王丽娟已经不存在了,我是东方闻樱。”   东方闻樱一下子懵了,吃惊地道:“你是东方闻樱,那我是谁?”   王丽娟笑道:“你?你当然就是不久前与我吵架离开了的王丽娟了?”   东方闻樱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了,她惊惧地道:“王丽娟,你想搞什么?”   王丽娟狞笑了一下道:“对不起,我不是王丽娟,我叫东方闻樱。这首即将宣布获奖的曲子,就是我谱写的。这幢小别墅也是我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东方闻樱的。”   她看着惊呆了的东方闻樱,奸笑了一下道:“你叫王丽娟,你已经失踪了。不过,念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流离失所的。”   她指了一下那个不锈钢柜子道:“这柜子,就是你即将安息的天堂。对了,你不是喜欢周忠明吗?他是你的男友,我‘东方闻樱’新生了,我不喜欢他,我会把他还给你的。”   东方闻樱吓呆了,她惊惧地道:“王丽娟,你想干什么?难道想杀了我然后冒充我,最后再杀了我男友?”   王丽娟鄙夷地道:“东方闻樱,你这么聪明,既然知道了结局,还用得着我来再说一遍吗?”   东方闻樱既害怕有愤怒,她霍地一下站起身道:“王丽娟,你真是心如蛇蝎!我要打电话报警!”   王丽娟阴阴地道:“东方闻樱,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挑明了吗?你没感觉到今天的咖啡和平时有些不同?实话告诉你,咖啡里有剧毒物,我早就算好了发作的时间,不到一分钟,你就将魂归极乐。”   东方闻樱害怕极了,刚掏出手机,就觉得心口一痛。她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般的剧烈疼痛,五脏六腑似是给几千只手同时揪住了一样。   东方闻樱就这么死了,王丽娟迅速把两人所穿的衣物对调了一下,把东方闻樱的尸体摆放在了那个特制的不锈钢柜中。然后盖上那道小门后,在门缝四周用密封胶水密密实实地封好了。   明白了这一切,众人都不禁痛骂王丽娟的蛇蝎心肠。东方闻樱的鬼魂此时已经已经上了王丽娟的身,她幽怨地道:“张道长,虽然王丽娟害死我时,说要把我埋进那个不锈钢柜子中,可我死后,却为什么找不到我的尸体呢?”   张远山也不吭声,略一思索,走到那扇已经砸坏了钢琴的不锈钢小门边,把它立了起来,正对着众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这扇小门后面,画满了笔走龙蛇的道教符咒。张远山叹道:“看来王丽娟也害怕把死人竖在自己房间中,但她又不敢把东方闻樱的尸体埋在郊外或院子中,因此,她就想出了这招,请道士画好了符咒,镇住东方闻樱的尸体。” ☆、第八百五十七章 八卦惊门   东方闻樱的声音突然又变成了王丽娟的声音,只听她恐惧地哀求道:“闻樱,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我一定给你好好办场法事超度你。”   那声音突然又变成了东方闻樱的,她冷冷地道:“王丽娟,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好心帮你,你却起了这等歹毒的心思。你当初谋害我时,怎么就想不到今天呢?”   她转向东方语雪道:“妹妹,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你。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她言毕又对着赵婉儿歉意地道:“赵小姐,请你原谅我!我借你身子说话,对你会造成一定的伤害。好在那位张大哥是道士,而李冰似乎有什么奇遇,阳刚之气旺盛,他们一定有办法让你恢复健康的。”   东方闻樱又痛骂了一会王丽娟,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推开了窗户,竟然是头朝下,一头跳向了楼下。   楼底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众人赶紧拥到窗户前,只见王丽娟的身子,已经躺在了一片血泊中。   第二天,报上就传出了爆炸性新闻:著名作曲家东方闻樱在家中不幸失足坠楼而亡!   众人正准备返回乾县时,突然接到了文龙嫂的电话。在电话中,文龙嫂再三对众人表示感谢,是张远山等人挽救了丈夫的性命,而且让杜文龙彻底悔悟,即使有几年牢狱之灾,那也是他罪有应得,出来后方才重新做人。   文龙嫂执意邀请众人去她家,她要宴请几位,表达她的感激之情。张远山正在推托之时,李冰抢过了他的手机,含笑对文龙嫂说道:“文龙嫂,你这么盛情相邀,我们只怕却之不恭了!我答应你,明天中午必准时赴约。”   文龙嫂满心欢喜,挂了电话后,张远山奇怪地看着李冰道:“李冰,我们才经历了阴八卦中的生门、杜门和伤门,尚有五门没有解决,你怎么就答应文龙嫂了呢?不会你是惦记着她小店中那可口鲜美的面条吧?”   李冰大笑了一会,正色道:“张大哥,虽然我不懂这深奥的阴八卦,但我明白一个道理,八卦变化无穷,生生相克、环环相扣。我们前面经历过的三件事,不是都紧凑地发生在一起了吗?文龙嫂突然相邀,难道这就不是天意,假借文龙嫂来指点我们该去的地方吗?”   张远山一楞,自言自语地道:“李冰这话似乎有理,容我想想!”   他想了一会,突然一拍脑门道:“对,俗话说‘东西、东西’,东和西总是相对而向的。可能这真是上天在暗示,下一关,我们要经历的是阴八卦中的惊门。”   赵婉儿饶有兴趣地问道:“张大哥,惊门又是何解呢?是不是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张远山笑道:“惊门居西方兑位,属金。寓意正当秋分、寒露、霜降之时,金秋寒气肃杀,草木面临凋蔽,一片惊恐萧瑟之象;又兑卦为泽,为缺,为破损;又兑主口,主口舌官非,故古人将此门命名为惊门,与东方震宫伤门相对应。”   “惊门属金,旺于秋,特殊是酉月,相于四季末,休于冬,囚于春,死于夏。居兑宫伏吟,居震宫反吟,居艮宫入墓,居离宫受制,居巽宫为迫,居坎宫泄气,居坤宫受生,居乾宫比和。”   “惊门也是一凶门,主惊恐、创伤、官非之事。适宜斗讼官司、掩捕盗贼、盅惑乱众、设疑伏兵、赌博游戏,其余事不可为。”   “八门在五行上各有所属,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猜测时常以它们落宫状况,即与所落之宫的五行生克和旺相休囚来定吉凶、断应期。”   “行了,别说了,什么也没听懂!”,赵婉儿故作生气地噘起了小嘴道:“张大哥,你就说说,按照惊门的说法,我们一路上要注意些什么,才会找到相关的线索!”   张远山乐呵呵地道:“前面那么多事已经印证了,我们一路上在经历的事的,并不一定要我们明白什么,而是让我们经历这一路的磨难。就如西游记中,唐僧要取经一样,佛祖为什么不派一佛或菩萨,甚至是一护法金刚,直接把真经送到东土大唐?那可多省事呀!佛祖就是为了考验一下唐僧,让世人通过唐僧一路上的磨难明白了,真经取得是多么不易,让大家珍惜,从而重视研习经文,诚心向佛。”   赵婉儿转而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不也是天意让我们经历这一连串磨难,到最后才让我们有能力揭开乾陵之谜嘛!”   张远山含笑道:“对!你们看,就拿文龙嫂那件事来举例吧。她开的小店是杜记面馆,丈夫叫杜文龙,面馆的风水方向也符合杜门的逻辑,所以那件事就是阴八卦中的杜门。因此,我想我们要经历的阴八卦的事,不但与阴八卦理论相符,更是在字面上有暗示我们的意思。”   “惊门属金,旺于秋,因此,我们一路上,要多留意与金、秋、寒、霜、露等字眼有关的人名或地名,或许这就是我们要经历的惊门之事。”   众人顿时心情大爽,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小镇西面的杜记面馆。   文龙嫂虽然一脸忧郁之色,可一见到众人来到,却是强展笑颜,热情地邀请大家到她店内小坐。   文龙嫂惊喜地道:“几位恩人,你们不是说中午才到吗?怎么现在提前来了?我已经买好了许多菜,就请大家在我小店中聚一聚,要我亲手做几个好菜以表达我对各位恩人的感激之心。”   众人连忙客套了一番,文龙嫂又道:“你们几位还没吃早饭吧?我先给大家下碗面条!”   李冰呵呵乐道:“文龙嫂,你煮的面条,真的让人吃了后回味无穷。我就不客气啦,给我来一碗大肠面吧!”   文龙嫂笑眯眯地应了一声,正欲转身回厨房,店门外匆匆走入一位年轻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上衣,下面着短裙丝袜,脚踩一双很时尚的靴子,在这深秋之际,这样的打扮,不觉让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第八百五十八章 楼顶脚步   女子进得杜记面馆后,轻唤了一声:“文龙嫂,来一碗馄饨!”   文龙嫂从厨房里走出一看,惊讶地道:“小秋,今天怎么这么晚来吃早餐?不上班吗?”   那位叫小秋的女子懒洋洋地说道:“今天是双休日,睡了个懒觉。突然觉得有点饿了,来吃碗馄饨,回去还得洗衣服呢!”   文龙嫂招呼了一下众人,回到厨房中开始忙碌起来。李冰和张远山对望了一下,不觉都心中暗暗惊讶,果然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眼前这位姑娘的称呼中果然带了个秋字。   不一会儿,文龙嫂从厨房里端出了五碗面条和一碗馄饨,分别摆放在众人面前。小秋慢慢地吃着面条时,张远山却一筷没动,盯着小秋看了许久。   小秋也注意到了张远山盯着她的目光,面露愠色,却又不好意思发作。她随便吃了几口,起身付钱正想走时,张远山突然叫唤了一声道:“小姐,你叫小秋吧?请稍留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小秋鄙夷地道:“大叔,你盯着我看了这么久,想要对我说什么呢?这种找MM搭讪的方式太老土了吧?”   张远山呵呵笑道:“小秋姑娘,你确实是一位美女。不过你看看我,象是搭讪想泡你的人吗?小秋姑娘,你最近气色不好吧?我从你眉宇间看出了你最近有事,做什么都不顺利!”   小秋一楞,疑惑地看着张远山道:“你是什么人?算命的吗?”   文龙嫂赶紧小前道:“小秋,这位张道长是我家的恩人。他本事可大着呢,知过去测未来。他既然这么对你说,必然有事,小秋,你不妨让张道长帮你看看。”   小秋惊讶地看着文龙嫂,半晌方才说道:“文龙嫂,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最近我倒是真的过得不如意,主要是晚上休息不好,白天老是走神,害得公司领导都责怪我好多次了。”   文龙嫂忙把小秋拉回坐位上,回头对张远山道:“张道长,这位小秋姑娘可是我店里的常客了。你要是看出她有什么事,还请张道长指点她一下。小秋姑娘可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呢!”   张远山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文龙嫂你就放心吧。小秋姑娘,不瞒你说,我从你脸上看出了你最近可能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你想摆脱纠缠,那你就把你最近碰到的麻烦事说给我听听。”   小秋脸色一变,语气中却明显对张远山客气了许多,她颤声道:“张道长,给你一说,我真的害怕了。最近,我是碰到了一些古怪事,害得我一直休息不好。”   小秋告诉张远山,她大学毕业后,被这镇上一家公司录用。由于她刚毕业,原先家里条件也不算太好,因此,小秋没在镇上租房子住,而是租在了镇郊一个偏远的小区。   那小区名叫金旺小区,离杜记面馆不远。那房东是个泥瓦工,现今成了一建筑工地的小包工头。   房东名叫汪二宝,为人和气,见小秋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小镇上打工,倒也爽快,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空房子租给了小秋。   这是一个老式小区,里面的楼房都是清一色的三层楼。小秋一下子爱上了这个幽静的小区,便从原来的租住地搬到了汪二宝的屋子中。   小秋住进来不到一个礼拜,便发生了一些怪异的事。每天晚上,夜深人静时,小秋总能听到楼板上有人走来走去。   更奇怪的是,那人总是走个不停,听脚步声,那走动的人应该是个男人。小秋忍了两个晚上,第三个晚上,她再也忍不住了,便想找那人理论一下,让他夜里消停片刻。   可说也奇怪,小秋起了这个念头,那脚步声竟然停了。小秋想了想,也就没上去找那人理论。   可是,昨天那脚步声又响起了。小秋忍无可忍,正准备上楼时,忽然想到了一事,不禁吓出了一声冷汗。   汪二宝的屋子就在三楼,可这小区的楼房总共才三屋,楼上已经没有人家,怎么会有人走动?   小秋一下子害怕了起来,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那男人的脚步声一刻也不曾消停,似乎毫不疲倦地不住地走来走去。   小秋头皮直发麻,可她原来并不信鬼神的存在,一直安慰自己,那可能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自己出现了幻觉。   小秋好不容易盼到小区外面传来了鸡叫,那脚步声才渐渐消失。支撑了一夜的小秋,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感觉精神上舒服了许多,可全身懒洋洋的没一点力气。静静躺在床上的小秋,想起这几天夜里的怪事,再也不能淡定了。   她赶紧起床,精心梳妆打扮了一下,匆匆来到了文龙嫂的店里。她打算吃饱后,立即赶到镇子上,找她公司边上巷子中天天在那摆摊算命的人问一问。   张远山听到这里,心中盘算了许久。过了一会,他看向小秋说道:“小秋,如你所说,你那屋子中估计真的有邪祟之物存在。要解开这个谜其实并不难,只是你得有一定的胆量。”   小秋听了张远山之言,睁大眼睛害怕地看着张远山道:“张道长,请问我要怎么办?”   张远山道:“我要先知道,你屋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怪。只有知道了原因,才有办法可以破解。只不过此法虽然简易,却得看你有多少胆量了。小秋,你要是突然看到有脏东西在你屋子里,你会不会吓得大喊大叫?”   小秋害怕地道:“张道长,你不是故意吓我吧?我以前从不信鬼神的存在的,但这几天却让我心中疑惑了。如果真的看到了什么鬼,那还不得把我吓个半死啊!”   张远山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小秋,你说你第三天晚上,决定找‘楼上那人’理论一下,他突然停止了脚步,你是不是从床上爬起来了?”   小秋‘嗯’了一声道:“张道长,是这样的。当我刚从床上起来后,那脚步声却突然停下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 镜中迷魂   张远山追问道:“小秋,那其他几夜,你一直听到那脚步声不断,你有没有从床上起来?”   小秋摇了摇头,张远山凝神思索了一会道:“这就好办了,这个脏东西,只有其形、却没其神。只要发出异常响动,它就能自然消失。小秋,我教你一个法子,你今天晚上就注意好了。”   “我们明天会再来文龙嫂这面店等你的,你把你今天夜里将要见到的一切告诉我。小秋,你能做到吗?”   小秋赶紧道:“张道长,你这是在帮我,太感谢你了。请问张道长,我该怎么做呢?”   张远山道:“其实这事很简单,要看此种阴物,一面小镜子即可。小秋,你今天夜里睡觉前,把一面小镜子放置在你床头对面。你不要关灯,也不要弄出什么太大的声响。”   “如果那脚步声再次响起,你可立即看向床头对面的镜子。在镜子里,你就会看到那阴物的原形。这时,不论你是吓得从床上爬起或者是大喊大叫,那阴物受到外界的扰动,自然立即消失了,你不会出什么事的。”   小秋将信将疑地拜别张远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众人相视无言,不知道是喜是祸。   夜渐渐深了,害怕的小秋早早地洗漱完毕躲在了被窝中。在她的床头对面,用一根红丝线吊起了一面小镜子。   小秋从被窝里偷眼看了看窗外,只见其他楼内的灯光在渐次熄灭,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她紧张地蒙住了头,心里默默地念着菩萨保佑,祷告这个可怕的脚步声不再出现。   越怕啥啥就越会来,不一会儿,楼板上传来一声重重的皮鞋声。小秋吓得瑟瑟发抖,只听得那个可怕又熟悉的男人脚步声,和前几天一样,不断地在楼板上走来走去。   小秋正吓得六神无主时,突然想到了张远山的吩咐。她想看看小镜子中到底有什么,可又鼓不起勇气。   那个脚步声在楼板上周而复始地不断走动,毫无停下来的意思。小秋纠结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慢慢地露出了眼睛,对着那小镜子瞄了一下。   这一眼直把小秋惊得魂飞魄散,她竟然从小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房间内的天花板上,倒挂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不断地在天花花上颠倒着行走,就如正常人行走在地面上一样。他脚上的那双黑色皮鞋显得格外刺眼,油光锃亮,似乎刚擦过鞋油。   小秋吓得瑟瑟发抖,身子缩成了一团。她不敢再看镜子,可是那镜子似乎有魔法一样,越不想看,她越是盯着看着。   小秋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惊惧的心情,忍不住吓得哇地一声大叫了出来,从床上坐了起来,缩在床角,卷着被子身子抖动不停。   她疯狂地叫喊了一会,突然感觉得到那脚步声不见了。小秋壮着胆偷眼一看楼板,哪里有什么男人倒挂着在走动呢?   她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鼓起勇气再看了一眼那面小镜子。镜子中,倒映出她房间内的一切,照见了她那因为恐惧而惨白的脸蛋,也不见了那个可怕的男人。   小秋再也不敢入睡了,她从床上下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重新坐回床上,不断哼着流行歌曲给自己壮胆,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可怕的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小秋早早来到了杜记面馆,见张远山他们还没来到,不禁焦急地向文龙嫂打听。   文龙嫂见到小秋的样子,知道昨天夜里小秋必是见到了怪事,一切如张远山所料。   在文龙嫂的追问下,小秋抖抖索索地把昨天夜里见到的可怕一幕,源源本本地讲给了文龙嫂听了一遍。   文龙嫂听完,也是惊得面无血色。两人傻楞着呆坐了好久,文龙嫂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拨打了张远山的电话。   待张远山他们闻讯赶来时,小秋和文龙嫂这才松了一口气。小秋把昨天之事,祥细地向张远山讲述了一遍。   张远山听罢,沉声道:“小秋,你租住的这个房子中,果然有冤魂存在。只是这个冤魂是个糊涂鬼,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甚至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小秋和文龙嫂都惊呼了一声,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张道长,那该怎么办?”   张远山道:“这就得通灵了,告诉那冤魂,他已经死了。当他得知自己已死后,就会猛然醒悟,知阴阳殊途,才肯离开这屋子。”   小秋赶紧道:“张道长,那屋子我再也不想住下去了。只是我怕那冤魂会缠上我,无论如何还得请张道长大发慈悲,把那冤魂送走了吧。”   张远山点点头,微笑着对小秋说道:“小秋,你放心。驱魔除鬼,本是我茅山弟子的职责。你带我们去你那屋子,我做场小小的法事,和那鬼魂通灵一下,就应该没事了。”   小秋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然后问道:“张道长,那我要准备些什么吗?”   张远山拍了拍自己带的一只鼓鼓囊囊的包裹笑道:“小秋,不用你准备什么,我的法宝都在这里呢。小秋,你现在就带我们过去吧。”   一行人跟着小秋来到了她的住所,张远山放下包裹,四处看了一下道:“这房间中确实有阴气,但并不重。你们把那张桌子搬到屋子中央,我开法坛,和那冤魂通灵。”   正在大家帮忙搬桌子的时候,房间门重重地敲了几下。小秋跑过去打开房间门,只见一个陌生的少妇模样的女子正站在防盗门外。   小秋一楞道:“你找谁?”,谁知那女子冷冷地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给我立即开门,我要进来。”   小秋不屑地道:“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让你进屋?”   那女人勃然大怒道:“你这狐狸精,竟然反客为主,我是这屋子的女主人,我进自己家,还要反过来征得你同意了?真是岂有此理,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小秋一楞:“你是汪老板的夫人?可你凭什么骂我狐狸精啊,我花钱租这房子,就有这房子的使用权。” ☆、第八百六十章 通灵释鬼   在李冰等人的劝说下,那女人怒气稍消。小秋打开房间门,把她让了进来。   在众人的调解下,那女人才说出了她的怀疑,她认为小秋可能是她丈夫汪二宝包-养的小三。   小秋大喊冤枉,那女人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你们没关系?这栋房子空了好几年了,别人花高价,他既不卖也不出租,为什么单单租给你了?”   小秋再次大呼冤枉,百般辩解。当汪二宝的老婆得知小秋才住进不到一个礼拜,并且在租房前并不认识小秋时,变得疑惑起来,不再破口大骂小秋。   她沉着脸道:“小秋,你既然不是小三,我就暂且相信了你,以后也别和我们老汪多接触。”   小秋委屈地道:“老板娘,我不会再租住在这里了,明天就想搬出去,能不能商量一下,退还些我的租金?”   老板娘讶然道:“你不会是因为我刚才说了几句就想搬家吧?还是你早就打算搬了?对了,看来你另外又找到好地方了,这几个人是来帮你搬房的吧?”   李冰忙道:“老板娘,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一帮小秋搬家的。”,他指了一下张远山道:“我这朋友是道士,因为听到小秋说这房间里不干净,这才特地上门看个究竟。”   老板娘一脸错愕地说道:“什么?你说这房间里不干净?可别乱说啊,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谁来买或租我这房子?”   小秋见老板娘生气了,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她住进来后发生的怪事再描述了一遍。老板娘听了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以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大家。   张远山从厨房里端来一碗清水,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他取出了一张符纸,在水面上烧化了。   张远山伸出一根手指,把灰烬在清水中搅了几搅,然后喝了一大口,含在口中,向天花板上猛然喷出一道细雾。   水雾散过后,众人吃惊地发现,天花板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大片脚印。那脚印围成一个个圈,似乎是有人按着顺时针方向不断地在天花板上转圈踩踏出来的。   汪二宝的老婆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她吃惊又害怕地道:“你真的是道士?这些脚印是哪里来的?”   张远山认真地道:“这是一个留在房间中的冤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死了。由于他的七魂六魄不齐,又不知道自己埋尸所在,所以,他就成了一个无意识的鬼魂。虽然他不会害人,可他的脚步声也会吓坏人的。”   汪二宝的老婆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害怕地道:“张道长,求求你想个法子,把这个鬼弄走了吧!还得求你一件事,这屋子中闹鬼的事,可千万别宣扬出去啊,不然我这屋子可真的成了鬼屋,没法处理了。”   张远山淡淡地道:“你也别慌,我得先开坛通灵,让那鬼魂明白他已经死了,让他魂归地府,这儿才能恢复太平。”   张远山说毕,在中间那张桌子上,铺好黄布,放上香烛。他抽出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在屋中舞了一阵。   张远山突然收起桃木剑,在香案前盘腿嘏坐,双目紧闭。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道:“好了,没事了,以后这儿不会出现鬼魂夜里走路的脚步声了。”   李冰大奇,追问道:“张大哥,这屋里怎么会出现鬼魂呢?”   张远山捋须言道:“这个鬼魂自称叫张强,曾经是这幢楼建造时的施工人员。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每天这么转来转去,就是在等着他的工友汪二宝一起前来开工。”   汪二宝的妻子一下子睁大了惊惧的眼睛,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他叫张强?”   张远山点了点头,看着汪二宝的老婆道:“他提及到你丈夫,那肯定也和你认识吧?”   汪二宝的老婆一下子痛哭了起来,告诉了大家一段往事。   当年,汪二宝和张强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两人都干泥活,经常一起外出打工。这幢小区建造时,他俩就在这个工地上干活。   汪二宝的老婆叫高素莲,和张强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人本打算下半年结婚,谁知某一天,张强突然不知所踪。   据工友回忆,张强失踪那天,他还和汪二宝两人在一起盖楼板。两人由于是小工头,为了多赚钱,自然出了命地多干活。   工友们都去吃饭了,只有他们俩还在盖最后一块楼板。等工友们吃饭午休回来时,吃惊地发现,一块楼板掉了下来,砸在二楼的天花板上,而张强也不知到哪去了,只有汪二宝一人在忙碌。   汪二宝见众人回来,赶紧叫大家一起帮忙,把楼板重新铺设好。大家看到他们在吃饭时间内,汪二宝和张强已经干了好多活,这个楼基本快完工了,心生感动,赶紧一起动手,不一会就把楼板铺设完毕。   汪二宝这才问起,有没有看到张强?他说和张强在干活时,楼板一不小心掉了下来。张强十分泄气,闷声不吭地从脚手架上下来,向小区外走去。   自此,张强失踪了。派出所有民警来调查几次,均得不到任何线索,把张强列为了失踪人员。   在高素梅整理张强的物品时,偶尔发现了他投保的一份巨额保单,上面的受益人就是自己的名字。张强在保单中夹了一张字条,言词间尽露他对高素梅那份真挚的爱情。他说自己只是一个泥瓦工,没有许多钱给高素梅带来足够的物质享受,又称自己经常在高空作业,以防不测,买了份巨额的人身安全保险,万一出事,这笔保险金也够高素梅享受一辈子了。   由于张强失踪已过两年,派出所给张强定性为已经死亡人员。高素梅也就顺理成章地领到了一大笔保险金。   而这期间,汪二宝出于兄弟间深厚的情份,在张强失踪后,给予了高素梅无微不至的关怀。两人的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后终于领了结婚证,而头脑聪明的汪二宝,也凭着高素梅手里的这笔钱发家致富。 ☆、第八百六十一章 套出真相   李冰脸色凝重地看着张远山道:“张大哥,你不觉得这其中很蹊跷吗?现在确认张强已经死了,而且就是死在这幢楼内的,那说明了什么?当年他根本没离开过工地,那与他一起干活的汪二宝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去向?”   张远山道:“是呀!我也觉得,张强的失踪与汪二宝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为什么颠倒着在楼板上走来走去?刚才老板娘已经说过了,张强失踪前,那块楼板掉了下来。我想会不会是这样的?当时张强就在这块楼板上,楼板突然倾翻,他一直子从楼板上摔了下来死了。”   “由于他死得太突然,临死前的那一刻,还保留着自己和汪二宝一起在楼板上干活的情景,所以他就一直在楼板上走来走去。而他之所以颠倒着走,那是因为楼板突然间倾覆了。”   高素梅惊恐地睁大眼道:“你们是说我丈夫汪二宝谋害了张强?不,这不可能。想当年,他俩的关系那可比亲兄弟还要亲啊!”   李冰正色道:“老板娘,你别着急,我们只是在推理一下。你这宅子,在阴八卦中属惊门,那是大凶。张大哥刚才通灵已经开导了张强的灵魂前去地府了,按理说这儿应该没事了,可这样,又不合惊门之凶兆。”   高素梅吃惊地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冰严肃地问道:“老板娘,你当初和张强是真心相爱吗?”   高素梅点点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哽咽着道:“那还用多说吗?我们俩当时都快要准备结婚了。谁知他竟然不告而别,扔下我一个人,那段时间,我把他可恨死了。”   李冰又道:“老板娘,要是现在查出你现任丈夫当年设计谋杀了汪二宝,你会怎么做?”   高素梅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真是他当年谋杀了张强,那我不会原谅他,我要向警察告发他。你们可不知道,二宝可没我那张强好。他现在有了钱,尾巴就翘起来了,三天两头不回家,在外面花天酒地地鬼混。”   小秋讶然道:“老板娘,你刚开始骂我是小三,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高素梅点点头道:“小秋姑娘,对不起了。不是我疑心病太重,而是二宝在外面拈花惹草多了,还让我当面撞到过几次。”   想到已经死去的张强,高素梅不由得掩面痛哭起来。忽然间,她隐隐听到有个男人叹了口气,抬头惊惧地问道:“张强,是你在叹气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以为高素梅是伤心过头,产生了幻觉。高素梅看着张远山道:“张道长,无论如何也要请你帮我找到张强的尸体。如果他真是死在这里的,那我就会报案,让汪二宝这负心贼得到法律的严惩。”   张远山给高素梅纠缠得也一时没法,只得答应尽量想出办法找到张强的尸体。李冰这时狡黠地道:“要找到张强的尸体也不难,如果真的是汪二宝干的,那么张强的尸体必然就在这幢楼中。”   张远山苦笑着道:“我也知道尸体就在这楼上啊,可是这幢楼这么大,这么多户人家,好多人家已经生活了十几年,都没发现尸体,难道我们还难把整幢楼翻个底朝天?”   李冰诡秘地一笑道:“找出张强的尸体和发现事情的真相并不难,这事只要着落在小秋身上就可。”   小秋惊讶地道:“李冰,你没开玩笑吧?你们都没法找出张强尸体,我怎么可能查得到事情的原委呢?”   李冰笑道:“小秋,你是不是说过你不准备在这儿住下去了,而且还想请老板娘适当退点房租钱?”   小秋点了点头,李冰道:“你找老板娘要退房租,这是不可能的。不出意外,这房子出租给你时,老娘根本不知情,是不是?”   高素梅点点头道:“嗯,我倒真的不知道。今天在街上,偶尔碰到一个老熟人,说我家的房子租出去是多少钱一个月?我这才知道,这套房子已经让汪二宝悄悄出租了。我心下生疑,赶到这里,见到开门的小秋姑娘这么漂亮,更是疑心,这才产生了误会。”   李冰道:“小秋,假如你打电话给汪二宝,说你要退房了,那么他现在必然要过来。这样的话,你就有机会套出真相。”   见小秋还在犹豫,李冰鼓励着她道:“小秋,别傻楞着了。你打电话给他吧,我们其他人千万不要出声,别让汪二宝听见。他要是问你为什么要退房,你不要说原因,只告诉他等他来了后再商议。”   小秋终于鼓起勇气拨打了汪二宝的电话,汪二宝在电话中告诉小秋,他正在陪几个客户,晚上过来和小秋商谈退房的事。   李冰一听,正中下怀,告诉大家,傍晚时汪二宝来时,大家都躲进房间中,让客厅中只留有小秋接待汪二宝。   他又把小秋请到小房间中,秘密地对小秋交待了许多注意事宜。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天黑后汪二宝前来上勾,高素梅更是心情复杂地与众人呆在房间中,一言不发。   终于,天已经断暗的时候,小秋租住的房间门铃按响了起来。小秋胆战心惊地过去打开门,只见汪二宝一身酒气地出现在大门口。   汪二宝大咧咧地走进房间中,喷着酒气道:“小秋,你这不是住得好好得么?怎么忽然想起要退房了?”   小秋故意压低声音道:“汪老板,我不敢住下去了。这房子不干净,闹鬼。”   汪二宝一楞,喘着粗气道:“小秋,你瞎扯什么呢?这房子中怎么可能闹鬼?”   小秋害怕地道:“汪老板,这鬼一到夜里,就在天花板上走动。他说自己叫张强,是给人陷害而死,趁他不注意时,把楼板倾翻了,因而坠亡!”   汪二宝脸色大变,厉声道:“小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张强?别告诉我真的有鬼,我从不信那一套!”   汪二宝一步步向小秋逼近,脸上充满了一股杀气,小秋害怕地向里屋倒退了几步。 ☆、第八百六十二章 浇地埋尸   眼见汪二宝一步步逼近,小秋惊恐地叫道:“汪老板,你想干什么?”   汪二宝阴阴地一笑道:“小秋,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来租我房子住,竟然有这般目的!老实说了吧,张强是你的什么人?”   小秋矢口否认,汪二宝笑嘻嘻地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我倒是有点佩服你了。你竟然想用闹鬼来蒙我,要不是我胆子大,说不定还真的让你忽悠过去了。”   小秋惊叫道:“汪老板,我没有骗你,这房间中真的有张强的鬼魂。我和他从不相识,租到你这房子,纯属偶然。汪老板,这房间我不租了,也不要你退租房费了,这事我不会向外人提起的,你让我走吧!”   汪二宝皮笑肉不笑地道:“小秋,不急,你先坐下来,我们好好协商嘛。”   小秋不敢违拗汪二宝的意思,乖乖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汪二宝也坐到了另张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点着了一枝烟,吐了个烟圈慢慢地道:“小秋,既然你提到了张强,那我会把他的故事告诉你的。”   汪二宝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眼睛逼视着小秋道:“张强和我很早就认识了,两人如亲兄弟一般,同在一个工地上打工。可是,命运却总是垂青张强。他比我知苦,干的活多,手艺也比我好,每个月赚的钱,多了我近乎一倍。”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得到了一个叫高素梅的女子的睐眼。两人感情很快升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汪二宝突然一下子笑了出来:“小秋,我还没告诉你吧?这个高素梅,当年可是颇有几分姿色的。现在,她是我的老婆,可惜,已经人老珠黄了。”   隔壁房间内的高素梅,偷到到这里,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一下子冲出去,狠抽汪二宝几个耳光。李冰见到她的神色,赶忙一把拉住了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只听得客厅中汪二宝继续说道:“我请人算了一命,说是张强妨碍了我的运势。如果他死了,那么他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这本是我命中的一切,我凭什么让给他?我要夺回来。”   “也是他命中该死,为了在和高素梅结婚前多赚几个钱,别人都吃午饭休息了,他竟然还想要多做些活,拉着陪他一起在楼板上盖瓦片。我当时也不乐意,可一转眼,我就爽快地答应了他。”   “他站在一块楼板上正在专心干活时,我悄悄地把楼板一端沿未凝固的砖块去掉了几块。然后趁他不注意时,我一只脚踩住了楼板。楼板突然侧翻了,张强只哼了一声,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我赶紧到二楼楼板坠落的地方一看,只见他已经被楼板压得脑袋都变了形,显是活不了了。那一刻,我心中终于吐了一口恶气。可随后,我感觉害怕了起来,我杀了人。”   “只可惜,当时我年轻冲动,在害怕之下,只想着处理掉他的尸体。现在想想也后悔啊,当时我只要镇定些,这完全可以向人描述是一场意外事故,也不用我担惊受怕这么多年了。”   小秋颤声道:“汪老板,果然是你杀了张强!你把他的尸体埋在哪儿了?”   汪二宝得意地道:“工地上哪儿不能处理尸体呢?就在这幢房子后面,正在浇注的水泥地上,我趁没人,偷偷挖了一个大坑,把他埋了下去。然后在他尸体上面浇了一大堆混凝土,又在这上面撒了一堆石子,下午工人们上班时,就把那块地填平并浇注好了,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小秋惊惧地说道:“就是从那时你,你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了张强,然后装出一副好人心,讨好高素梅,非但得到了她的人,还骗到了她的钱财,作为你日后发展的本钱了?”   汪二宝笑了笑道:“小秋,你可真是聪明,一猜就中。另告诉你一件秘密吧,为什么我知道高素梅将要发一笔财,而这笔财富在除掉张强后,只要我娶了高素梅,就能为我所用的原因。”   “也许是婚期将近,张强这小子在我面前整天乐呵呵的,什么都说。他为了显示自己真爱高素梅,向我吹嘘他买了巨额的人身意外保险,用来讨好高素梅。只是他还没对高素梅提起,准备在新婚之夜告诉她的。”   “后来的事,就不用再啰嗦向你解释了,有了这笔钱,我事业有成了。好了,小秋,我都告诉你这一切了,你现在也可以对我坦诚相待,说说你是张强的什么人了吧?”   小秋惊恐地道:“汪老板,你为什么要把你杀人并埋尸的事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到警察那儿去告发你吗?”   汪二宝森然道:“小秋,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去告发我吗?这儿是老旧的小区,住户大都是老年人,尤其是我这幢楼,好多户人家还空着呢。不过小秋姑娘,我倒不是奉承你,在我眼里,你绝对是个美人儿。”   小秋不明白汪二宝在说什么,只听得汪二宝奸笑道:“小秋,我不会让你痛快死去的。你还没男朋友吧?在你死之前,我要让你尝尝人间的极乐之事。”   小秋大惊,从椅子上一下子跳了起来。汪二宝动作迅捷地也一跳而起,一把抓住了小秋,抱着他开始胡乱地亲吻起来。   隔壁房间中的高素梅,实在忍不住了,打开房间门,一下子冲到了汪二宝的跟前,甩手给了汪宝宝几记狠狠的耳光。   受到突然袭击的汪二宝一下子傻住了,他松开小秋,捂着脸后退了几步,这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他的老婆高素梅。   汪二宝沉着脸道:“老婆,你怎么会在这里?”   怒气冲冲的高素梅大叫道:“汪二宝,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原来还以为你只是有钱后人就变了,整天花天酒地、寻花问柳。没想到张强竟然是你杀死的,骗了我的人,还骗了我的钱。汪二宝,你死定了,我这就打电话让警察来抓你。” ☆、第八百六十三章 借身诉冤   高素梅摸出手机,刚想拨打号码,汪二宝一把夺了过去,对着高素梅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高素梅一下子楞了,就在她发楞之际,汪二宝又一把扭住了她肩膀,把高素梅打倒在地。   汪二宝狞笑道:“你这丑女人,你以为我真心喜欢你?你不是经常盯梢我,怀疑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吗?那好吧,我成全你,今天我要当着你的面,看看我是如何寻花问柳的。”   他一把抱住小秋,在她身上乱摸起来,扯掉了小秋的裙子。小秋大呼救命,汪二宝狂笑道:“你叫吧,没人会听见的。我告诉你吧,楼下没人住,这窗户又紧关着,谁也听不到你的呼救声!”   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汪二宝,谁说小秋的呼救声没人听见呢?”   汪二宝大惊,回头一看,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出现在他身后。见到李冰他们冲出了房间,小秋趁机挣脱了汪二宝的纠缠,躲到了李冰身后。   李冰冷笑道:“汪二宝,你终于承认了是你杀死的张强,而且还招出了埋尸之所,这下你再怎么狡辩,也抵赖不了了吧!”   汪二宝的酒意此刻完全吓没了,他拨出随身所带的一把尖刀,狂叫道:“你们联手欺骗我,高素梅,你这贱人,这几个是不是你请来的同伙?”   高素梅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中却多了一分冷光,让人不寒而栗。她冷笑道:“汪二宝,这么多年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么?我天天在这里等你一起来开工啊,今天终于等回你了!”   高素梅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张远山低声道:“不好,虽然我设坛让张强明白他已经死了,可能他的鬼魂在离去前,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所以并没真的离开,这当儿附上了高素梅的身子,”   众心惊慌之余,只见高素梅伸出了双臂,对着汪二宝凄声叫道:“汪二宝,我是张强啊,是你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直不找我?今天咱哥俩总算重聚了,我要带你离开这个人世间。”   高素梅一把掐住了汪二宝的脖子,汪二宝虽然身强力壮,可高素梅却似力大无穷,毫不费力地把汪二宝顶得双脚离地,双手在空中不断地乱舞。   李冰急忙制止道:“张强,你别乱来!我有话对你说!”   高素梅一只手扔挺着汪二宝,慢慢转向李冰道:“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已死,天天还在忍受着等待的煎熬。你们放心,我杀了这个狗贼后,就会听那位道长所言,前往阴司地府报到的。”   李冰道了声谢谢,接着道:“张强,你爱高素梅吗?”   高素梅的身子一震,发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这不是废话么?我一直深爱着素梅。即使她被汪二狗这狗贼骗了,我也不会责怪她,我仍爱着她。”   李冰急道:“那好,你既然仍深爱着高素梅,那么我想问你,你上了她的身子后,杀了汪二狗,这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了没有?虽然汪二宝杀了你,但你这种复仇的行为,却也让高素梅背上了杀人的罪名!”   高素梅一下子楞住了,呆立了半晌,把手中掐着的汪二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汪二宝疼得呲牙咧嘴,被高素梅一摔开,终于得以大喘了几口气。   这时的高素梅,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双眼一翻,人事不省中。   汪二宝从地上爬起,一只手刚搭上门,正准备拉开门逃离。李冰赶紧冲上前,想把他拦截下来。   这时,令李冰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汪二宝竟然松开了抓住门的手,回头对着李冰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   李冰惊讶极了,这诡异的笑容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他的心忽然一紧:难道张强上了汪二宝的身?   他正在惊疑间,看到汪二宝忽然走回了屋子中央,居然对着大家说道:“你们谁帮我打个电话?我要报警!”   众人大为惊讶,不敢置信地看着淡定而坐的汪二宝。李冰沉声道:“我明白了,这是张强上了汪二宝的身,他要借汪二宝之口,说出汪二宝是如何谋害张强并埋尸的。小秋,你打电话报警吧!”   大家惊讶极了,看了看汪二宝,却见汪二宝冷笑道:“没错,我就是张强。不过这事与你们无关,我一会就装作是汪二宝,把这一切大白于天下,你们谁也不要点穿。”   小秋惊喜极了,楞了许久,这才想起摸出手机,拨打了110。此时,昏倒在地的高素梅也悠悠醒来,看到汪二宝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气恼之余,发疯般地向汪二宝扑了过去。   汪二宝急忙叫道:“素梅,是我,张强。你冷静一下,听我慢慢说,我是不想连累大家,这才上了汪二宝的身。一会警察来了,你们可别乱说呀!素梅,我办完这事就要走了,我爱你!”   高素梅一下子惊呆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李冰简短地把情况跟她一说,高素梅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到汪二宝身上痛哭了起来。   汪二宝眼中的闪光不见了,他安抚着高素梅,好不容易让高素梅平静了下来。   不一会,警车拉着凄厉的警笛呼啸而至。几个警察走上楼后,敲开了房间门问道:“你们谁是小秋?为什么要报警?”   汪二宝淡淡地道:“警察同志,是我让小秋报警的。是这样的,我想自首,我杀了人。”   几个警察大惊,看了看屋内,没见任何血腥之处,严肃地对汪二宝说道:“你是谁?报警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啊!”   汪二宝认真地点点头,把自己当初如何谋害张强并埋尸的事说了一遍。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不知道汪二宝所说是真是假。   高素梅哭了起来,对警察道:“警察同志,我能证明他所说的是真的。我是张强的未婚妻,张强出事失踪后,我后来在汪二宝的追求下嫁给了他。没想到,汪二宝竟然是杀死张强的凶手,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伸张正义呀!” ☆、第八百六十四章 环环相扣   几名警察在听了高素梅的控告后,惊讶极了,其中一名对着汪二宝问道:“汪二宝,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可有杀死张强的证据?汪二宝,还是请你跟我们到公安局里解释一番吧!”   被张强鬼魂附了身的汪二宝狞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说的全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就可去找到张强的尸体,就让我埋在楼子后面的条水泥道下了,还用混凝土浇注了他的尸体呢!”   一名警察快步走到汪二宝面前,厉声道:“汪二宝,你身上酒味这么浓,可不要乱开玩笑啊!你可知道报假案是什么后果?”   汪二宝森然道:“你们真是的,挖一挖,看看有没有尸体不就知道真假了?不好意思,我也没空陪你们玩了,我要走了!”   那警察一楞,随即大喝道:“汪二宝,你不能走,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他伸手去拉汪二宝,哪知汪二宝那肥硕的身躯竟然如灵燕一般轻巧地躲开了。一眨眼的时间,他已经站在了窗台上。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几名警察齐声喝道:“汪二宝,你想干什么?快给我下来!”   汪二宝置之不理,只是对着李冰等人含糊地道了一声:“谢谢你们!”,然后眼睛注视着高素梅,竟然眼光中充满了无限柔情,轻轻地说道:“素梅,我爱你,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话音刚落,汪二宝如大鸟一般蹿出窗口。楼下顿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众人惊呼着冲向窗口向下看时,只见汪二宝趴在坚硬地水泥地下,身子下渗出了老大一滩鲜-血。   第二天,李冰等人正准备返回乾县时,接到了小秋打来的电话。小秋在电话中再三感谢他们几位相救之恩,并告诉李冰他们,在汪二宝坠尸的地方,警方挖出了张强的尸体。   李冰和小秋客套了一番,正准备挂断电话,却听得小秋在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道:“李冰,我还有件事,心中一直困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李冰笑道:“小秋,我知道是什么事了。是不是你退了房,没地方可住了啊?不妨事的,你来我们这儿,找婉儿董事长,她可是热心人儿,会渡你过这一难关的。”   赵婉儿抢过电话道:“小秋妹妹,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你来我们住的地方吧!”   小秋轻轻道了声感谢,便挂断了电话。半个小时后,小秋出现在小镇上李冰他们所入住的旅馆门口。   来到了房间中,赵婉儿拿出一叠钱,微笑着递给小秋。小秋赶紧轻轻推开,坚辞不受。   施丽娅劝道:“小秋,你就收下吧。婉儿的心地真的太好了,她这不是对你施舍,是当你自己小姐妹一样给予帮助。你要是再不收,婉儿可就不开心了哦!”   小秋脸红耳赤,嗫嚅着道:“谢谢婉儿姐姐,谢谢诸位。其实你们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来找你们帮忙,并不是想借钱。”   赵婉儿诡异地道:“小秋,你真的要是有什么事为难,你尽管说吧!我们能帮到你的,一定会帮你的。不过你也得听我一次,这笔钱你得收下,是我当你自己妹妹一样,助你渡过生活难关的。”   小秋推辞再三,见到赵婉儿略显生气的样子,只得连声感谢后收下了那笔钱。赵婉儿这才露出了微笑,亲热地拉着小秋的手道:“小秋,现在你可以说说了,你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小秋指了指张远山道:“其实,我还是想请这位张道长帮忙的!我本不信鬼神,在经历了昨天那事后,我对张道长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昨天夜里,我忽然想到了一件怪事,这才一早打你们电话,想寻求张道长的帮忙。”   张远山微微一楞,心中略感蹊跷:“难道小秋真的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这会不会又是一桩和阴八卦有关的事呢?看来李冰说的有道理,这八卦相生相克,环环相扣,说不定还真是一事连着一事呢!”   想到此处,张远山顿时来了精神,赶紧请小秋把她心中疑难之事说出来让他听听。   小秋有个大学同学小丽,毕业后回到家乡进了一家公司做会计。上个月,小丽和她的两个同事前去一旅游景区游玩,在那个景区里最有名的鬼屋前,小丽和她的同事们都止住了脚步。   大家都看着那鬼屋一言不发,心里都有一种好奇心,想寻找刺激,可谁都心里惴惴的,都在盼望别人先提出来,好给自己壮胆,三个人以进入鬼屋猎奇。   两位同事一男一女,男的叫张平,女的叫小霞。这两人关系都和小秋关系不错,小霞把小丽当作自己的亲姐妹,而张平更是对小丽大献殷勤,一直在追求着小丽。   后来因公司岗位调整,小霞和张平到了另一部门,与小丽不再同一办公室。过不多久,张平和小霞因公事到外出差回来后,两人竟然同时要求在公司上夜班,从此和上白班的小丽接触就少了。   张平白天也从不联系小丽,一到晚上,利用自己在公司上夜班的机会,经常偷偷与小丽煲电话粥。   小丽心中始终感觉不安,她总觉得张平和小霞两人出差回来后,性情大异,而且与自己的关系似乎出现了裂痕。   她在电话中,也不断质疑张平为什么要上夜班,而不主动要求上白班,是不是移情别恋,与小霞在出差途中有了苟合之事。   张平矢口否认,他奇怪地称自己这样做,是有难言之隐。在小丽的再三追问下,张平终于吐露出心声,他怀疑小霞因为张平追求小丽,而对小丽心生怨毒,伺机想对小丽不利。   因此,张平就主动也要求小夜班,一是与小丽错开,减少接触机会,避免引起小霞更大的嫉妒心;二来张平也想利用白天不上班的机会,暗中监视小霞,防止她想对小丽不利。   小丽惊讶极了,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亲如姐妹的小霞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终于,张平在小丽的质疑下,想出了一条测试小霞的主意。 ☆、第八百六十五章 鬼屋诉疑   三人一行今天来到鬼屋,便是张平想出的主意。   小丽问张平为什么要来鬼屋,张平神秘地笑而不答,同时要求小丽别在小霞面前透露什么。   小丽后来犹豫了再三,对小霞发出了去鬼屋游玩的邀请,果然不出张平所料,小霞爽快地答应了小丽要求。   三人来到鬼屋门前,边上小亭子中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售票员冷冷地对他们说道:“你们是三个人吧?按规定,为了保证鬼屋游玩的效果,每次只能进入两个人。你们三人商量好了,哪两个先进去,余下的要等下一个组队才能进去。”   三人大为惊讶,没想到这鬼屋竟然与其他地方不同,不能容许多人一起进入游玩。他们看了看边上的鬼屋游玩须知,这才略解一二。   原来,这鬼屋引进了国外的先进技术,里面设置了重重机关,灯光音响效果远超国内许多同类型鬼屋。须知还声明,严禁神经衰弱和心脏病患者等等人群进入游玩,不然后果自负。   看着阴沉沉的天,小丽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俩呀,要来这游玩,也不选个晴朗天气。你们看看这天气,边上都没一个游人,不管我们三个谁留下,想再等一个人前来组队进去游玩,那看来是没指望了。张平、小霞,要不你们进去吧,这地方阴森森的,我本也不想进。”   小霞却热情地道:“小丽,来鬼屋要玩出效果,这种天气不是正好么?张平是男的,理应他照顾我们,让他在外面等,我俩进去游玩!”   张平只得装出微笑点点头表示同意,小丽过意不去,推辞再三,却因却不过小霞的盛情邀请,最后终于和小霞进入了鬼屋。   小丽在进入鬼屋的一回头间,见到张平神色紧张地看着她们,联想到张平前几天所说的话,不觉心头一紧,身上冒出了一阵寒意。   小霞拉着小丽的手,缓步进入了鬼屋。小丽只觉得小霞的手冰凉凉的,心中更是恐惧。   进入鬼屋之后,身后鬼屋的大门缓缓关上,小丽顿时感觉自己犹如掉入了无尽的地狱中那般恐惧。   小霞突然止住了脚步,口气严肃地对小丽道:“小丽,咱们别再往前走了。可能再走几步,就要触动机关了。小丽,你说句心里话,我俩的关系怎么样?”   小丽一楞,感觉到小霞话中有话,又联想到张平那些没头没脑的话,不禁心里更紧张了。虽然黑暗中她看不见小霞的脸,却仍感觉得到小霞的目光在逼视着自己。   小丽一阵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小霞,那……那还用多说吗?我们俩不是一直亲如姐妹么?”   小霞轻轻拥抱了一下小丽道:“小丽,今天趁这机会,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有没有发觉,我和张平出差回来后,都变得不正常了?”   小丽压根没想到小霞会说出和张平类似的话,一下子惊呆了。小霞缓缓地道:“小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其实,我怀疑张平早死了。”   小霞惊惧地大叫一声,想挣脱小霞的手,却怎么也没能挣开。小霞急促地道:“小丽,你别害怕,你听我慢慢说!”   小丽不敢再有声音,只觉头脑中嗡嗡作响,隔了一会才听清楚小霞在说道:“小丽,其实,张平和我根本没到另一部门上班。也就是说,公司里,已经不存在我们俩了。”   小丽恐惧地道:“小霞,你刚才说张平已经死了,而你也不在公司,难道你们都是鬼吗?”   小霞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小丽,我不是鬼,张平倒真的可能是鬼了。你知道公司为什么没通报我们俩失踪的情况吗?因为我们俩是公司派往外地学习的,按规定,还有半年才能回来。因而,张平出了事,公司压根也不知道,唯一的知情人就是我了。”   小丽害怕地道:“小霞,你可别吓我,你们在外地出差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霞紧握住小丽的手道:“小丽,由于在外地学习时,我们并不认识其他人,因此,我倒是和张平一直在一起。有一天晚上,他没有象平时一样回到学习单位。那个学习单位边上有几座小山,还有几条不深的山沟,只是沟壁很陡峭。”   “我见张平没回来,当时也不以为意。男人嘛,哪有闲得住的时光?说不定他又要外面的镇子上去玩了。”   “我一个人因为无聊,趁着月色很好,在那几条小山沟边转了几圈。刚想回头时,却突然发现小山沟底部扑着一个人,当时可把我吓了个半死。”   “我正想逃跑,却发现因为害怕全身无边,双腿根本迈不动,而且也叫不出一点声音。就在这短暂的惊惧之中,我忽然觉得那个人有点象张平,甚至连所穿的衣服也几乎一样。”   “我大叫了几声张平,他没半点反应。毕竟因为和张平是同事,大家又一起出门在外,互相照顾,那一刻,我竟然忘了害怕,居然能站了起来。我找了个地方,慢慢下到山沟,来到他身边,刚想把他翻转身来,看看是不是张平。”   说到这里,小霞突然停了下来,握住小丽的手在不住颤抖,显是心中和小丽一样,害怕之极。   小丽也自惊吓不已,在好奇心强烈的驱使下,她还是忍不住追问小霞,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霞缓了几口气,方才战栗着说道:“小丽,当我的手碰到那个象极了张平的人时,竟然完全没有什么感觉,手居然从他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小丽吓得哇地一声大叫,小霞接着道:“更恐惧的事还在后面,就在我的手刚穿过他的身体时,他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起来,一会儿竟然消失了。”   “那一刻,可把我吓死了。正在我拼命大喊大叫时,山沟上面出现了一个老人。那老人把我从山沟底拉了上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眼前的老人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把刚才发生的事对他说了一遍。” ☆、第八百六十六章 化煞佛珠   那老人看着惊魂失魄的小霞道:“姑娘,你别害怕。你惹上事了,不过老夫能给你解,请随我来!”   老人一指小山,小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借着皎洁的月色,果然看到了小山脚处有座低矮的平房。平房中,隐隐闪着一丝灯光,只是显得飘摇不定。   小霞经历了刚才的惊魂一刻,心中害怕,看到不远处那座小平房,显得犹豫不决。   那老人似乎是看穿了小霞的心思道:“姑娘,你真的不用害怕。我是慈元阁的方士,隐居在此。刚才听到你的呼叫声,我才出屋察看,见到这山沟中充满了尸气,这才急急赶来,这才遇上了你。”   小霞惊讶地道:“老人家,真的是这样吗?您老叫我小霞就好了,请问老人家,您该怎么称呼?”   那老人捋须一笑道:“小霞姑娘,山野之人,名姓不足为外人道。看到这满山遍野的松树了吗?老夫自号松阳老人。小霞姑娘,快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小霞此时不敢再多犹豫,紧跟着松阳老人,向他居住的小平屋走去。   这是山区很普通的平房,虽然房子是用砖石垒就,屋顶却是用山间随处可见的茅山密密层层铺就。   老人屋子里掌了盏煤油灯,很显然,这里仍没有通电。老人请小霞在一张老旧的木头方桌边坐下后,仔细地看了看小霞的脸色。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霞,看了一会,不禁眼露惊异之色。小霞疑惑地看着松阳老人,不明白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松阳老人忽然问起了小霞的出生年月,小霞不假思索地报给了他。松阳老人闭目掐指算了一会,忽然睁开了眼道:“小霞,我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你命属至阴之人,所以你刚才才能看到那具尸体。其实,你所说的那具尸体根本不存在,只是你脑中感应到了,所以在你眼前出现了卧尸的景象。”   小霞惊讶极了:“老人家,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呢!”   松阳老人含笑道:“小霞,你不懂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既然见到了你同事那虚幻出来的尸体,那说明你同事已经真的死了。虽然他的死,可能还没人发觉,但因为你命中至阴,死者生前又和你接触多,所以你就感应到了。”   小霞吃惊地道:“老人家,你说的这一切真的令人难以置信!事上还真的有鬼吗?”   松阳老人笑眯眯地道:“小霞,你说到底有没有呢?你能解释一下,你刚才为什么会下到沟中的原因吗?”   小霞低下了头,默然不语。松阳老人继续道:“小霞,你可知你命危在旦夕了?”   小霞大惊,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松阳老人道:“你命至阴,因而能感受到你同事已死。可也正因为你至阴之命,这才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鬼魂若吸取你的至阴之精,则阴灵之力大增,能幻化为人,不怕阳光,更能为祸于世间。你同事已经死了,却幻化尸形于沟中,诱你下去,就是为了取你之精。刚才若不是我及早赶到,鬼魂散去,只怕此刻躺在山沟中的就是你了。”   小霞惊得头皮一阵阵酥麻,眼中尽露惊惧之色。她害怕地道:“老人家,你既然能看出这些,必是世外高人,还望您老救我一命。”   松阳老人道:“你在我这儿,那鬼魂自不敢接近。只是你若离开了,他必纠缠于你。即使不是立即杀了你,也会逐渐吸干你元阳而死。小霞,我这儿有一颗慈元阁秘传的开光化煞佛珠,只要你佩戴在身上,那鬼魂就近你不得。”   松阳老人从一只破旧的木箱中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小木盒,从里面取出一颗黑黝黝的佛珠,递给了小霞。   小霞惊喜不已,赶紧接过,小心地放入自己口袋中。却听得松阳老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小霞,此佛珠虽然能避凶化煞,保得那鬼邪不敢近你之身。可那鬼魂感知你是至阴之命后,断然不肯轻易错过这提升他阴灵之力的机会。”   “他必然纠缠于你,与你不即不离。只要觅得机会,他就能从他生前和你共同的朋友身上再获元精,从而助长他的灵力而削弱这佛珠的辟邪力。如此一来,此长彼消,早晚有一天,你还是不能摆脱他的魔掌。”   刚才还显得欣喜的小霞,闻得松阳老人之言,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嗫嚅着道:“老人家,那是不是说我这命早晚不保,只是靠着这珠子多活几天而已?”   松阳老人严肃地点了点头,看着小霞那害怕落泪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道:“小霞,要化解此难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那得看你有多少勇气,能不能沉得住气了!”   小霞听了此话,犹如绝望中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忙向松阳老人请教化解厄难的办法。   松阳老人缓缓地道:“小霞,你可按我的话去做。我再取一件宝物给你,这是经过慈元阁得道高人的一道化煞解尸符,你只要用它彻底打散那死去的张平的恶魂,就能永保平安了。”   松阳老人又从木箱中取出一道黑色的符纸,交给了小霞。小霞仔细看了看,只见那黑色的符纸上,还画了许多她根本看不懂的金黄色的符文,迟疑了一下道:“老人家,我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使用这符纸,您能教教我吗?”   松阳老人道:“小霞,我既给了你符,自当教你使用之法。你记好了,一会从我这儿回去后,你必能再见到你那同事张平。你千万不能表现出害怕,要当他仍是你活着的同事一般。不过,我给你的那符,此时对他却没任何效果,因为你见到的,不是他真实的鬼魂,只是他幻化出来的而已。”   “你和他回到你们单位后,他必不敢白天上班,主动要求变为夜班,甚至根本不上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不管是他的鬼魂还是幻化出来的形象,都害怕阳光。你也必须跟着调换岗位,也变成白天休息,夜里上班。”   “这是因为你白天休息时,可以不必担心他的鬼魂出来惹你。而夜晚,你因为上班,那佛珠不离你左右,你也不怕他的鬼魂害你。” ☆、第八百六十七章 鬼屋惊魂   小霞惊讶地道:“老人家,为什么我非得也换上夜班呢?”   松阳老人呵呵乐道:“小霞,你能坚持一天两天不洗澡,可你能坚持一月两月,甚至一年不洗澡吗?”   小霞脸一下子红了,不知道松阳老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羞赧地轻答道:“这个,当然不可能了!”   松阳老人笑道:“那不就对了嘛!你洗澡时,不能带上佛珠的。佛门开光过的圣物,是不容易带进浴室、卫生间之类地方的。你想呀,如果你白天上班,晚上不上班,那你在家洗澡时,不戴佛珠,那鬼魂正巧寻到你怎么办?”   小霞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照办。松阳老人又道:“你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事,要把那鬼魂当成是活人一般,与他仍和平时差不多保持着关系和距离。你得耐心等待机会,机会一到,你就可用这慈光阁化煞解尸符对付那个恶魂了。”   “你回去后好好想想,你那恶魂有没有共同的亲密朋友,要是有,那这个人必是你们之间力量此消彼长的纽带。到了一定时候,那恶鬼积聚了力量,定会向你和你朋友发出邀请,找一阴气森重的地方,寻机对你们下手。”   小霞吓得惊叫一声,惊惧地道:“老人家,那我得赶在他下手前,赶紧用这道符把这恶魂消灭了,不然我就死定了。”   松阳老人哈哈大笑道:“小霞,你得明白一个道理:两军对垒,进攻之时,必是自身防御最差之时。那恶鬼想吸取你的元阳的时候,也正是你用慈光阁化煞解尸符消灭它的最佳时机。”   “他必会在那种阴气森重的地方,借尸来吓唬你们。受到惊吓的你们,阳气迅速下降而阴气上升,这时,它的阴谋就能得逞了。也正是这时,他真正的鬼魂必附着在那具尸体上,你不能惊慌,迅速用这道慈光阁化煞解尸咒贴在尸体上,那鬼魂必将被打散,从此你和你朋友就太平无事了。”   小霞这一番话,直把小丽听得呆若木鸡。她几乎以恳求的语气说道:“小霞,你别开玩笑了。在鬼屋中,我本就紧张极了,你还编这些鬼故事来吓我。”   小霞认真地道:“小丽,我真的没有骗你。你是不是感觉到我的手有些冰凉?那就是因为我是至阴之命!你有没有感觉到最近张平言行举动怪诞?他在追求你,你心中自然比我更明白!”   小丽惊恐极了,小霞就算不说,这些疑问也早盘绕在她脑中多日了。她胆怯地问了一句:“小霞,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小霞点点头,小丽仍是犹豫了好久,这才道出张平也在怀疑小霞出了问题,让自己注意小霞的那些话。   小霞惊讶地道:“果然让松阳人说中了,张平的恶魂,果然是想借你之身来最后控制我、杀死我!小霞,你可千万不能听他说的,那是在骗你,让你不知不觉中,完全为他所控制!”   小丽颤栗着道:“小霞,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今天是白天,他怎么能主动邀请我们三个一起出来呢?松阳道长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论是张平的鬼魂还是幻化出的形象,都不能在白天出现!”   小霞‘嗯’了一声道:“小丽,你看看今天是什么天气?天色这么阴沉,和夜里没多大区别了。何况他这段时间,跟你每天都有些接触,天天在吸取你的元阳,所以他的鬼魂能在这种阴雨天出来了。”   小丽大惊失色,急问道:“小霞,怪不得我这一阵子老是头晕眼花,总觉得精神不济,原来是张平的鬼魂在吸取我的元阳?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可不想死啊!”   小霞沉声道:“小丽,我和你一样害怕!但今天,我们俩必须风雨同舟,决不能胆怯,只要张平的鬼魂一显露真身,我们就用符纸打散他的魂魄,那从此我们就安全了。”   小丽紧张地道:“小霞,那就全指望你了,快用那符纸把张平的鬼魂打散吧!”   小霞沉声道:“小霞,这符纸得你来用。因为松阳老人说过,必须是我和张平的共同朋友,才会做为我们力量之间比拼的纽带。小霞,我把符纸给你,你紧握在手中,要是碰到了张平的尸体,你就直接把那符纸贴上去,他就消失不见了。”   小丽手中多了一张粗糙的纸,黑暗中,她也看不出那纸的模样和颜色,只是害怕地道:“小霞,这符纸真的这么管用吗?我能行吗?”   小霞鼓励道:“小丽,我相信你!因为这是我们俩唯一求生的机会,如果错失了,我俩都得死!”   她忽然紧张地说道:“小丽,我们进这鬼屋已经说了快近半小时了吧?门口的游玩须知上写着是半小时一批,也就是说我们只剩下几分钟时间了。小丽,我们赶紧向里面走动。作好思想准备,一会会有许多光电效果出来,坚持住,别太过紧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小丽还没反应过来,小霞已经拉起她往鬼屋里面跑动了。果然,鬼屋中的机关开动,立即响起了阵阵鬼哭狼嚎之声。   两人唬得花容失色,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行进。一路之上,不时地有缺胳膊少腿的尸体突然出现在拐角处,更是把两人吓得哇哇大叫。   小丽害怕极了,大哭了起来,掉头就往鬼屋外跑。小霞在后面急得直叫:“小丽,回来,别忘了我们的使命!”   可这时已经惊破了胆的小丽,哪还管得了这些?她唯一的念头,就是顺着原路,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鬼屋。   她跌跌撞撞地奔跑着,突然被一件横在路上的物体绊了一跤。小丽疼得呲牙咧嘴,刚双手撑地,准备爬起来继续逃跑时,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   后面小霞追来的时候,不知道无意中触动了哪个机关,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哭之声,同时蹿出一个红发青面的妖怪,四周的灯光把这一幕衬托得更是令人心胆俱裂。 ☆、第八百六十八章 化煞解尸   小丽跌倒的那一霎那,在身后鬼屋中机关亮起的灯光照映下,赫然发现绊倒自己的居然是一具尸体。   那尸体满脸是血,侧着头卧在地上,正好面对小丽。更让小丽恐惧的是,那死尸的脸她觉得怎么这么熟悉?   小丽骇然得叫不出一点声音的时候,那死尸的脸上,居然对她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是张平!小丽猛然反应过来!   她吓得‘哇’地一声大叫,向后倒爬了几步。张平那带着诡异笑容的脸也在慢慢逼近她,小丽手足发软,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撒开脚丫,拼命想跑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哪知她才刚一抬腿,就觉得脚踝处一紧,给一双冰凉的大手死死地拉住了。   小丽的身子失去平衡,再次跌倒在地。小丽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脸正紧贴着张平那惨白冰凉的脸,正与张平那毫无生气的眼睛四目相对。   小丽吓得差点晕了过来,隐隐听得身后小霞大声吼道:“小丽,快贴符纸!”   慌乱惊惧中的小丽突然回过神来,把手中那张小霞交给她的慈元阁化煞解尸符纸一下子贴上了张平的额头。   那黑色符纸刚贴上去,张平的死尸居然发出一声惨叫,尸身上冒出一股难闻之极的臭味,一会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丽正发呆间,后面小霞跑了上来,关切地问小丽怎么样。小丽突然见到了小霞,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小霞失声痛哭起来。   在小霞的不住安慰下,小丽的情绪才慢慢平息下来。两人手拉手急急忙忙地在鬼屋中寻找出口,正在这时,鬼屋的游览时间到了,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丽和小霞匆匆离开鬼屋后,小霞低声警告小丽,关于这件事要严格保密。她告诉小丽,那个松阳老人说过,虽然张平的鬼魂在被那黑色化煞解尸符打散,但他的尸体仍在,必须在一个月内找到,施咒后并悄悄火化,不然有可能会变为僵尸。   因此,她提醒小丽千万不能报警,因为警察不可能相信鬼神,非但不信她俩的话,还会给两人的工作生活带来极大的麻烦。何况张平的尸体必然就在离他学习的单位不远,必须找到后施以符咒才能永解麻烦。   听得小秋讲述完,张远山皱眉说道:“竟然有这样的奇事?我也没听说过。小秋,你的意思是想怎么办?”   小秋吞吞吐吐地道:“张道长,昨天小丽还和我通过电话。电话中她告诉我,她一直为这事担心害怕不已。结果,她上班也心不在焉的,工作经常出错,已经被公司解雇,身体状况也是越来越差,几乎快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了。”   李冰惊讶地道:“这么严重?看来小丽是个柔弱的女孩子,经过了这般恐怖的事后,她精神和身体上都承受不了。对了,小秋,那个小霞呢?她怎么样了?”   小秋轻声道:“我也不认识小霞,只是听小丽多次提起过。不过听小丽说,她现在这状态,多亏了小霞接济照料,这才能坚持下来。”   张远山忽然严肃地道:“李冰,我们几个得赶紧起程了。”   小秋失望极了,叹了一口气道:“张道长,就是因为我自己经历了那不可思议的事后,对你们可以说不但是信任,而且佩服得五体投地。想到小丽的怪异情况,这才想来求助你们。唉,也只怪小丽命薄,你们有事不能帮她了。”   张远山笑道:“小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就是大家赶紧出发到小丽那儿瞧瞧情况。”   小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楞了一下才说道:“这是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张道长,谢谢大家。我回家整理一下行李,再到单位请个假,这就准备带你们到小丽那儿。”   小秋离开后,李冰嘻嘻笑道:“张大哥,你是不是认为这件事也有阴八卦有关?”   张远山嘿嘿一声道:“李冰,这还不是受你启发嘛!你说过,或许这阴八卦是生生相克、环环相扣,现在看来,果然有几分道理。前面几件事都印证了,现在是第五件事,我想或许这也是天意。”   赵婉儿兴奋地道:“张大哥,那么你说这次会是阴八卦中的哪一门?”   张远山笑了笑道:“据小秋所说,小丽所在的地方在这儿西北方向,那么,我认为这件事可能是阴八卦中三吉门之一的‘开门’。”   “吉门?”,赵婉儿欢呼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介入进去,小丽就不会出什么事了呢?”   张远山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开门:开门居西北乾宫,五行属金。乾卦是八卦之首,为天为父,于社会为首长;乾纳甲壬,乾位有亥,亥为甲木长生之地,甲又为十干之首,所以古人把对应乾宫的门命名为开门,喻万物开始之意,为大吉大利之门。”   “考诸中国历史,几乎所有开国之君俱从西北乾位开创基业,开门之名不虚也。开门属金,旺于秋季,特殊是戌、亥月,相于四季末,休于冬,囚于春,死于夏。”   “开门居乾宫伏吟,居巽宫反吟,居艮宫入墓,居离宫受制,居坤宫大吉,居兑宫旺相,居坎宫次吉,居震宫为迫。开门大吉,利于开业经商,征战远行,考学参军,婚娶乔迁,建筑贸易,添人进口,治病求医。”   赵婉儿满心欢喜地拉住施丽娅的手道:“我才不管张大哥那些高深莫测的东西呢,只是知道那个可怜的小丽不会有什么事,我就很开心了。”   施丽娅不断夸奖着赵婉儿的心善,柔声道:“婉儿,我们也快些整理下行李吧,一会小秋回来了,我们就得出发了哦。”   翌日,当李冰等五人在小秋的指引下来到了小丽的家时,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们压根也没想到,小秋嘴里所说的那个美丽可爱的大学女同学小丽,竟然会住在这样一间破旧潮湿的低矮旧房中。   那是山区典型的老旧房子,几乎破得不能再住人。就算是山里人家,也大都搬进新居,只把这样的老屋作为仓库所用。 ☆、第八百六十九章 人鬼成疑   小秋站在那凹凸不平的门前场地上大声叫了几声,过了许久,那破旧的木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满脸憔悴的女子病怏怏地扶门而立,那腊黄的脸上竟然迸发出一丝红晕,欣喜地道:“是小秋吗?哎!我家太穷了,破破烂烂的,小秋你可不许笑我啊!”   李冰打量了一下小丽,见她虽然容颜憔悴,但依然仍能辨认得出,在没生病前,小丽那可是个标致的美女。   小秋赶紧代小丽招呼着大家进屋坐,进得屋内,小丽尴尬地说道:“各位见笑了,家里本就只有两张椅子,也已经损坏了。要是各位不介意,就在坑沿边上坐坐吧。”   赵婉儿睁着惊奇的眼睛疑惑地道:“真不可思议!小丽,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家怎么还会是这个样子?”   小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这位妹妹怎么称呼?这儿是我小时候的老家,后来跟随父母到了小镇上买了一套房子住下了。我大学刚毕业,父母在外打工,小镇上的房子又刚被拆迁,还没安置好。”   “唉!就是因为出了点意外,我工作都没了,又没什么存款。为了节省开支,我就先回乡下老房子住段时间,等拆迁安置房弄好后,再搬回镇子上。”   赵婉儿他们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小丽单独住在这里的原因,连忙安慰了她几句。   小秋把五个人依次向小丽介绍了一遍,亲热地拉着小丽的手道:“小丽,我自己经历过的怪异事都讲给你听了。”,她一指面前的张远山道:“多亏了这位道长,这才救了我一命。小丽,你的事我也讲给张道长听过了,你求求张道长给你出个主意吧!”   小丽脸上闪过了一丝期望之色,赶紧恭敬地向张远山请教。张远山看了看小丽的脸色,又问了问她的生辰八字,闭目不言。   小丽惴惴不安地看着张远山,许久,张远山方才睁开眼睛道:“小丽,其实你一直在被鬼邪缠身,所以你的元阳之气大损,这才身子虚弱。小丽,我问你,你当初在鬼屋内,确定用这张符纸贴在了张平尸体的额头上?”   小丽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了惊惧的神色,良久,方才肯定地点了下头。   张远山皱眉道:“这事可真怪了!小霞不是说那个松阳老人交给她的符纸能打散鬼魂吗?怎么明明贴上了张平的额头,你身上的阴邪之气却没散去呢?”   小丽也茫然地回道:“我也问过小霞,这张慈元阁的化煞解尸符到底有没有用,她肯定地回答,那绝对有用的。”   张远山自言自语地道:“难道是张平的鬼魂阴灵之力已经能够抵御这张符纸了?还是这张符纸根本没起作用呢?小丽,小霞现在哪儿?能联系到她吗?”   小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她嗫嚅着道:“张道长,小秋有没有告诉你,说是虽然用慈元阁的化煞解尸符打散了鬼魂,却奈何张平的尸体还没发现,必须找到后念咒焚化才能解除所有麻烦?”   张远山认真地点了点头,小丽接着道:“我这段时间病重,小霞经常来照顾我。可是,眼见一月期限快到,她不得不离开我,回到她和张平学习的地方去寻找张平的尸体。因此,暂时还不能联系上她。”   正在众人说着话时,小丽家的窗户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轻轻地敲击了几下窗户,急促地道:“小丽,你在家吗?”   小丽顿时脸色大变,吓得一下子抱住了坐在她边上的施丽娅。   众人大疑,抬头看向窗外那隐约的影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施丽娅轻抚了几下小丽的肩膀,柔声道:“小丽,那人是谁?你怎么这么害怕?小丽,不要怕,我这不正抱着你吗?何况我们张大哥还在你身边。”   小丽不敢睁眼,头依然闷在施丽娅胸口,抖索着手,指向窗户道:“见……见鬼了,那个人是张平!”   众人皆大惊失色,张远山立即伸手入袋,准备辟邪除鬼的符纸。这时,却听见门板吱呀一响,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如鬼魅一般,进入了小丽的小屋中。   他猛地见到小丽屋中有这么多人,不禁也呆立在当地。他警惕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李冰冷笑道:“张平,你变成了恶鬼来这里作祟,就不怕遇到高人打得你永世不能超生么?”   张平大惊道:“你们到底是谁?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明白了,你们都是小霞这个恶鬼变化出来的,想骗取小丽的元阳!”   张平此言一出,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李冰心中大为疑惑,他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张平,我们都是小丽的朋友。这位小秋姑娘你认识吗?她可是小丽的大学同学,是她请我们来这儿的。”   张平摇了摇头道:“小秋姑娘的名字我知道,以前经常听小丽提起,只是没见过而已。你们既然是她的朋友,来这里干什么?”   张远山大喝道:“张平,你以为你瞒得了别人能瞒过我么?茅山弟子张远山在此,恶鬼速速现形!”   张平大为惊讶,看着张远山道:“你真的是茅山弟子?是不是小丽感觉身子不对、精神愰惚,小秋这才把你们带来这儿辟邪驱鬼的?”   张远山一楞,没想到眼前这恶鬼这么镇定,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张平叹了一口气道:“这位道长,你是不是看出了我张平身上一身邪气?道长啊,我可真的不是鬼,这其中发生的事,真可谓一言难尽。”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明白了,肯定是小丽对你们提起过我们一起鬼屋之行的事了。小丽,你和你这几位朋友,都被小霞这个恶鬼骗了。你还记得吗?我早就对她起了疑心,是我主动提出让她和我俩一起去那鬼屋的。”   小丽惊恐地点了下头道:“张平,小霞早告诉我了。你在学习时,出了事,成为了孤魂野鬼。只因小霞是至阴之命,你想吸取她的元阳来壮大你的阴灵之力,而我,恰恰是你利用的工具,是你妄想吸取小霞元阳的纽带和中介。” ☆、第八百七十章 阴气缠身   听完小丽的话,张平眼中充满了惊惧之色。他颤声道:“小丽,你别听小霞那恶鬼的谎言。实话对你说,我当时没告诉你为什么要防范小霞,并让你设法劝她一起到鬼屋中去,不不是担心你听到真相后害怕么?”   小丽害怕地道:“张平,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要听你说什么真相,那都是骗人的!”   张平大急,额头上沁出了密密和汗珠。李冰见状,干咳了一声淡淡地道:“张平,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张平感激地对着李冰点了点头,咽了一下唾沫说道:“小丽,我和小霞一起出差学习时。有一天我在学习单位边上的小山沟中发现了小丽,以为她出了事,下到山沟中去拉她,却不料她竟然化为一缕青烟不见了。”   “那时我吓傻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多亏了小山沟上面有个老者大声叫唤我,并把我拉上了上来。那老者告诉我,小霞已经死了,我看到的是她的幻象。可惜,我下到山沟里去了,沾染上了她的尸气,不日即将有血光之灾。”   众人一听,都大为惊讶,赵婉儿不禁脱口而问道:“张平,那个老者是不是叫松阳老人?”   张平吃惊地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赵婉儿道:“这位小姐,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松阳老人的?”   赵婉儿也一时懵了,楞楞地答不出一句话来。李冰沉着地道:“张平,是不是松阳老人告诉你,你是至阴之命,小霞的鬼魂想吸取你的元阳成就她的阴灵之力?”   张平诧异地道:“你们都知道?不过那不是我,松阳老人说的,小丽才是至阴之命,小霞想吸取的是小丽的元阳。”   张平看到大家都惊呆了,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松阳老人传授了我一道符纸,说那是慈元阁的高人异士所画之符,可化煞解尸,以对付小霞。我为了保护小丽,根据松阳老人所授之法,到处在寻找小丽尸体的下落,以一次性解决了这个恶鬼。”   李冰不由得插了一嘴道:“张平,你也有慈元阁的化煞解尸之符?那松阳老人还有没有传授你一颗辟邪佛珠呢?”   张平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没有,松阳老人并没给我什么佛珠。他告诉我,在毁掉小霞的尸体三天后,小霞必然会加快吸取小丽元阳的行动。我昨天找到了她的尸体并焚化掉后,今天赶紧回来保护小丽了。”   小丽越听越心惊,惊惧地大叫道:“张平,你的小霞说的怎么几乎一样呢?你们到底谁是鬼?我又该相信谁呢?”   张平骇然极了,喃喃地道:“小丽,小霞那恶鬼是怎么欺骗你的?难道和我说的经历差不多?”   小丽害怕地点点头,硬着头皮把小霞对她说的讲述给张平听了一遍。张平听后目瞪口呆,急得捶手顿足,不住地向小丽解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从贴胸的口袋中摸出一张照片,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张平急急地道:“小丽,你看,这就是松阳老人的照片。”   李冰大为好奇,对着那照片都把头凑了上去。只见照片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含笑而立,而他身后,几座玲珑的小山头隐约可见,不远处,还有一间低矮的茅屋。   施丽娅也给他们完全说糊涂了,捅了捅一言不发的张远山道:“张大哥,你说张平和小霞的话,谁的可信?”   张远山迟疑了一下认真地道:“我也正为此疑惑!不过,我现在相信,可能张平所说是真的,小霞极有可能是女鬼。”   众人都惊讶地‘啊’了一声,张远山这才不慌不忙地道:“大家都看到小丽的精神和身体状况了,这就是有鬼魂在纠缠着她,不断吸取着她的阳精。这段日子,经常与小丽在一起的,不是张平而是小霞,所以小霞的嫌疑很大。”   “另一个让我怀疑的是,小霞告诉小丽,说她自己命中至阴,是张平的目标。而张平则说了,命中至阴之人不是他也不是小霞,而正是小丽。刚才小丽报了她的生辰八字,我推断之下,证实张平没有说谎,小丽正是至阴之命。”   小丽颤声问道:“张道长,你说的是真的?太可怕了,小霞竟然是要我命的女鬼。张道长,刚才张平进来时,你不是说他身上有阴气吗?难道他们都是鬼?”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吃不准了!张平敢于坦然面对我们,说的事虽然离奇,可细想之下也合情合理,有可能他真的还活着。那个松阳老人不是说了吗?张平下到山沟中想救小霞,结果被沾染上了尸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身上带有阴气就可理解了。”   张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位大哥,您老是道长?您说的没错,松阳老人还关照我,一定要在除去小霞尸体三日后再打散她的魂魄,那我身上的阴气就自消,小丽也能得救。如若不然,我和小丽都将死去。”   张远山赶紧答道:“张平,你快起来吧!你放心,有我在,会帮你们对付那个小霞的。”   小丽见张远山这么说,心中再也不疑,一下子扑到张平怀中大哭了起来。   待她情绪慢慢平定后,张远山道:“张平,那你知道小霞的鬼魂什么时候会来吗?”   张平道:“这位大哥,松阳老人告诉我的,在我灭掉小霞尸体后的第三天夜里子时,便是小霞鬼魂出现之时。”   张远山‘哦’了一声,张平赶紧道:“几位,还没请教过你们的称呼呢?”   小丽把李冰等人一一介绍给张平,张平一一礼貌地行礼。张远山淡淡地道:“既然小霞要后天夜里子时出现,那我们现在就告辞了。我也正好做些准备,多带些法器,后来夜里赶来这里,除掉小霞这个恶鬼。”   张平感激地说了几句好话,送张远山等人出门时,叮嘱道:“张道长,那我和小丽的命,就全仰仗您老人家搭救了。后天夜里,我和小丽一起等你们前来。今天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小丽的。” ☆、第八百七十一章 慈元大道   出了小丽所在的小山沟,李冰等人急切地想寻找一下榻之地,却没想到车子开岔了路,一直向北寻了许久,才看到了一个小镇。   疲惫已极的众人,赶紧找了一家旅馆开好房。洗漱完毕后,众人反倒睡不着觉了,都汇集到李冰房间中谈论起今天这事。   施丽娅好奇地道:“今天这事可真怪了,一人一鬼,讲给小丽听的内容几乎完全一样,而且都与那个松阳老人有关。张大哥,这个松阳老人想必也是修道之人吧,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惭愧,我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个松阳老人。不过小霞和张平对小丽所说,都提到那松阳老人是慈元阁的隐世高人,而且他还有什么慈元阁的辟邪佛珠和化煞解尸符咒。不知道那个慈元阁是什么样的地方,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呢?”   赵婉儿犹豫了一下说道:“慈元阁?会不会是我们上海的慈元阁呢?”   张远山好奇心顿起,赶忙道:“婉儿,上海有个慈元阁吗?你给我们讲讲这个慈元阁吧!”   赵婉儿道:“我也不知道那个慈元阁是不是就是小霞和张平所说的那个慈元阁,只是我在认识你们之前,到松江的同学那儿去玩,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慈元阁。”   “同学向我介绍的,说里面有许多精美的生肖玉器,可以消灾辟邪,还一直怂恿我进去买了一个呢!你们看,就是这个!”,赵婉儿说完,从领口处翻出一个浑身晶莹碧绿的生肖牛的玉器,在众人眼前晃了一下。   赵婉儿道:“同学告诉我,慈元阁的‘慈’取自佛家用语‘菩萨以慈悲之心度人,如航船之济众,使脱离生死苦海’,‘元’取自《子华子?大道》人能守元,元则守之;人不守元,元则舍之,其意为大道。”   “慈元合起来的意义,就是慈悲大道,取善为人之本真,合于世道,天道。阁本是二层以上之屋方可称阁,后代指居所。本处的意思是宣扬慈悲大道,与人为善,渡人饿命之处。这是慈元阁的字面意思。”   施丽娅来了精神,急急地道:“婉儿,这慈元阁如此说来,似乎和佛、道都有密切的联系,说不定还真是我们想知道的那个慈元阁呢!婉儿,你知道那慈元阁是谁办的吗?快告诉我们来历!”   赵婉儿呵呵乐道:“当时我和同学进了慈元阁后,看到店堂内有介绍,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还能记得个大概。我给你们大致说说吧!”   南宋时,有一个很有名的术士焦木大师,为南宋民族英雄张世杰之谋臣。南宋末年,元兵大举侵南,陆秀夫、张世杰、苏刘义等护送南宋少帝赵昺驻跸新会崖山,在此建立大本营,张世杰带领士兵,大兴土木,建军屋3000多座、行营30余间。   一日,张世杰正为正殿名称所恼,焦木大师献名曰‘慈元殿’,遂以之名,为少帝赵昺和杨太后听政议事的之地,后因战事被毁。   及至明宪宗成化五年,焦木大师之后人焦夔大师感于杨太后之慈、张世杰之勇、文天祥之义,遂用岐黄之术,借杨太后之义托梦于当时著名的理学家陈白沙先生。   陈白沙梦见一个全身素白的妇人,站在大忠祠门前,仪态端庄,语带悲凄地对他说:“孤家万里关山至此,原求保全宋室。如今落得飘泊无依,先生可否一助?”   陈白沙一听,知是杨太后,连忙下跪,正想启奏,那妇人就不见了。陈白沙先生对杨太后托梦之事,长年耿记不忘,于其晚年,终得机会谏言筹建庙宇。明孝宗弘治七年甲寅虎年冬,慈元庙古迹竣工,共有正殿三进、东西厢各三座,共九间。   后几经朝代变化,沧海桑田,慈元庙兴废更替,现今存世之庙为1995年修缮。人们大都记住了历史忠义之人,每年也有国母(杨太后)的祭祀之日,先祖英德得以彰显,泉下也当有之。   焦木,是焦夔大师之后人却不敢忘慈元之意,世代为善,为人消灾化煞,济世渡人。鬼谷岐黄之术至于今日,风水文化有回潮之势,焦家后人感与有必要在更大的范围内运用家传说学,替有缘人请神化灾。   焦大师遂自建慈元阁,行干支排盘,承晚唐李虚之术,并结合西洋星学,为世间苍生命运排盘解难祈福。   在焦大师的号召下,慈元阁吸引了一群研究风水文化的人。大家遍查古籍,反复推演,励精图治,终于找寻到一些顺天道,兴人伦,旺家财,涨官运,保平安的法门。   赵婉儿摩挲着手中那块翡翠吊坠道:“慈元阁根据天干八字,测算出每个属相之在相应年份之五行富缺,配之以独特的吉祥物,摆件,手链补足或克制之,以达到为有缘人减少灾害,化去煞气,添加福禄,增补财源的效果。所以,我在同学的建议下,就买了这个翡翠吊坠。”   张远山道:“天干地支,五行八卦,最终都归结于五行的相生相克,十干相克之理论,其基础也在阴阳五行。大家知道甲乙属木,丙丁属火,戊己属土,庚辛属金,壬癸属水,其中相生相克皆因其背后之五行理论。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同时,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以这个为前提,则万事万物皆可归于此五类。”   “大家经常可以听到说某某人命中木多,可能是因为他是春天出生的。这里春天就被归位木类。同样,衣食住行中的各种事物也可以进行归类,比如鸡属于金,白色属于金。南亚天气湿润,水多而金少,因此大家可以容易发现泰国,印度人特别喜欢佩戴金。”   “婉儿买这翡翠吊坠,也正是这个理。看来,这个慈元阁真是我们想知道的那个,那个松阳老人,应该就是其中的高人之一吧。”   李冰笑道:“婉儿今天给大家长了见识,我们终于知道了这个松阳老人的来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第八百七十二章 夜探孤屋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分头行动。张远山和钱一多两人,去集镇上采办些法器和生活必需品,李冰则陪同施丽娅和赵婉儿一起浏览山区风景。   傍晚时分,众人都回到旅店后,歇息了一会,又一起上街吃晚饭。晚饭后,回到旅店中的几人,开始闲聊起各人今天所做的事。   赵婉儿趁大家闲聊时,忙着把白天所拍的照片放进笔记本电脑中。其余四人聊着聊着,觉得无聊了,玩起了纸牌,正在气氛热烈时,突然听闻坐在电脑前的赵婉儿一声惊呼:“你们快看,这是哪里?”   众人一楞,李冰奇怪地道:“婉儿,这些照片不都是我们今天白天游玩时拍的吗?这里的山区又没景点,谁知道是哪儿呀!”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李冰,你这脑子让驴踢了?我不是问地名,你们快来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很熟悉?”   李冰一楞,赶紧放下手中的牌,几个人一起凑到电脑前。看了半天,大家都楞住了,原来,李冰帮赵婉儿和施丽娅拍的一张合影,那背景真的让众人有一种熟悉感,可又一时说不上在哪儿见过。   李冰忽然大叫一声:“难道是松阳老人隐居的地方?你们看后面那几座隐约的小山头,是不是特像?”   经李冰一提醒,众人都不由得惊呼起来。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赵婉儿和施丽娅合影的地方,那拍摄位置和角度居然与张平拿出的那张照片高度吻合。   可令人疑惑的事随之而来,张平那张照片上,身后的小山坡上有松阳老人居住的低矮的小茅屋,而眼前这张照片上,却没有小茅屋,倒是多出了一座孤坟。   “张平在说谎?”,李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角度,背后的茅屋竟然成了孤坟?”   李冰猛然一阵冷汗冒了出来:“不好,张平是鬼,他才是真正想要吸取小丽元阳的恶鬼!张大哥,你是怎么看的?”   张远山一脸迷茫地道:“我也搞糊涂了,你让我好好想想!如果张平是鬼,那小霞是不是鬼呢?难道两人都是鬼变的?”   钱一多吞吞吐吐地道:“你们也不能这么说,我自小在山区长大的。好多地方,以某几座山头为背景,即使不在同一个地点,也由于视觉上的差异,感觉好象就在同一个地方似的。”   施丽娅道:“对,钱大哥这话说得在理。可能这两个地方只是很相似罢了,不一定就是张平的照片有假。”   李冰沉吟了一下道:“这事好办,我们再去那儿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婉儿、施姐,你们俩就不要去了,有什么事让钱大哥照顾着,我和张大哥再去跑一趟,看个究竟!”   李冰二话不说,拉上张远山,直奔向停在旅馆门口的越野车,发动后立即向白天游玩的方向开去。   不多时,李冰已经来到了白天和赵婉儿、施丽娅一起游玩的地方,他停下车,对着那几个小山头方向观看,努力找到白天拍照时的位置。   可是,他虽然认得白天的路,但要在黑夜中找到同一个位置,那可是十分为难的事了。李冰看了一会,正叹气间,忽然见到小山坡上亮起了一点昏黄的灯光。   他和张远山对望了几下,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已然明白对方的心意。张远山和李冰两人,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那亮着灯光的房子靠近。   几盏茶的功夫,两人已经逼近了那房子。那是一座低矮的茅屋,隐约看到煤油灯下还坐着一个老人。   李冰紧张极了,低声道:“张大哥,这座茅屋和那个老人,会不会就是小霞和张平分别提起过的松阳老人?”   张远山低声道:“不排除这个可能,突然在这儿见到一独门独户的低矮茅房,确实有些诡异!李冰,你有没有感觉到阴气?”   李冰轻轻地道:“张大哥,不知道是不是阴气还是深秋的寒气,确实感觉到身上有冷风袭来。不过,又感觉哪里不对,这股冷风中似乎又觉得暖洋洋的,真是怪异的感觉。”   张远山叹道:“李冰,或许是你的感觉对。我也觉得这里阴阳交融,说不出来的怪异!你体内有几次奇遇积蓄的能量,可能感应到的东西,远比我强烈得多。”   “欢迎两位贵客,既然来此,何必躲躲闪闪得呢?门开着,你们进来吧!”,茅屋中忽然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   李冰和张远山大吃一惊,一时伏在路边不敢动弹。那声音笑道:“两位,老夫请的就是你们,知你们今晚必来,已经等候多时,现身吧!”   李冰和张远山大惊,可也不敢再躲藏,只得从路边草丛中钻了出来,一步步挪进那茅屋,站在门口说道:“李冰、张远山前来拜访老人家!”   屋内那老人笑呵呵地道:“请进!”,随即门户大开,李冰和张远山惊骇之余,慢吞吞地进了屋子。   屋子正中摆放了一张八仙桌,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正端坐在桌子边。桌子上点着一盏煤油灯,灯光下,那老者红光满面,显得精神抖擞。   那老人一捋长须道:“老夫乃慈元阁隐士,自号松阳老人。承李淳风前辈法旨,特在此等候两位前来。”   李冰大惊,结结巴巴地道:“李……李淳风?是他让你等候我们的?”   松阳老人打量着李冰,笑意盈盈地道:“看来老夫所做之梦并非虚妄,果然今天有异人前来。你叫李冰?”   李冰点了点头,恭敬地答道:“在下正是李冰,不知松阳老人有何事吩咐!”   松阳老人含笑道:“李冰,你先祖为唐初一代奇人李淳风,这个你应该清楚了。你一路辛苦,就是冥冥中的安排。李冰,既知你已经接近解开乾陵之谜,可你有没有想到,为什么要让你们一路上经历这么多艰辛事吗?”   李冰惶恐地道:“请松阳老人为我解释!我只知这一路上之事,是冥冥中考验我们,就如唐僧经历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 ☆、第八百七十三章 佛道之数   松阳老人笑眯眯地看着李冰,并不答话,突然间伸手一拂,李冰立即感觉到两股十分强大的阴阳二气交缠着向他扑来。   那阴阳二气绕住李冰旋转不止,与李冰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周旋着。忽然,阴阳二气一下子钻入李冰体内,竟然与李冰体内之气凝成一股。   李冰顿觉燥热难忍,不觉低沉地大吼一声,四周立即腾起了青、白、赤、黑四气,不一会又幻化成金、白、青、赤、黄五色霞光,在他上下左右前后不住地蹿动。   李冰体内那六颗舍利,受到外力牵引,汇聚在一起,在他印堂上亮起了一个金色的光斑。   张远山大惊,却又不敢动弹,似乎让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他的手脚。   突然间,李冰眼前一黑,身体内的各种异状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惊魂未定,许久才看清,自己仍好湍湍地站在那茅屋中央,那盏煤油灯仍忽明忽暗地闪亮着。   张远山面如土色地颤声问道:“松阳老人,你是人是鬼?”   李冰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向松阳老人磕了几个头。他低声向张远山道:“张大哥,不可乱说。松阳老人那股力量,柔和绵正,不含半分邪气,他是前辈高人。”   张远山慌忙下拜,却听得松阳老人呵呵一笑道:“免礼,都起来吧!”   两人不敢违拗,闻言而起,肃手站立两旁。松阳老人道:“李冰,你天资聪颖,能悟天地之理。没错,你们一路所经历之事,确实是冥冥之数,让你经受这些磨难,方才有机会进入乾陵,从页解开袁天罡与李淳风的之年恩怨。”   “不过,你不知道的是,让你经历这许多事,也是为了是让你能进入乾陵作好准备。你刚才身上的那些反应,你已经悟出来了吗?”   李冰讶然极了,想了许久,这才试探地道:“松阳老人,刚才我没遇上你前,那黑夜是不是象征着无极混沌?”   松阳老人颔首微笑,李冰见此,方继续大胆在说道:“你那一盏油灯光,刺破黑暗,吸引我前来,那就是无极生太极。而你发出的那两道阴阳之气,正是太极之气,象征两仪。与我体内之气纠缠,则为三才。”   “三才聚,四象出。四象一出,五行即现。随之而来的,则是六合、七星。松阳老人,您看我说得对不对?”   松阳老人赞许地道:“对,就是这个意思。我蒙上天所托,就是以此暗示你,你经历的这些事,代表你已经获得了相应的能力。你自己在几次危难之中,已经知道你体内有六颗舍利灵力和四象真气,却不知如何应用而已。”   李冰大喜,恭敬地道:“松阳老人,莫非你今天开示于我,是想教我如何激发运用体内的奇异灵力?”   松阳老人摇摇头道:“李冰,其实从无极开始,每过一关,你便拥有相关的灵力。只是四象和舍利之力威力具大,有代表意思,分别象征道和佛,所以你暂时没感觉到其他力量。这几种力量,你虽然拥有,却不能灵活运用,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天意如此!”   李冰惊讶地道:“难道这是天意不容许我自如地运用这几股力量吗?”   松阳老人郎声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日中则昃月满则亏,见龙在田,亢龙有悔。天地万物,本讲平衡之理。你为一血肉凡躯,体内虽得灵力强大之能量,却不能随意使用。”   “你应天之命,调解两位前辈千年恩怨。李淳风前辈为了向其师傅袁天罡表示悔意,特遣自己后人以血肉之躯进入乾陵。可乾陵中机关重重,更有高僧经咒封陵、道家符咒镇陵,端的是异常厉害。”   “凡人之躯,根本不得以进入乾陵。即使有人能破解此类符咒机关而侥幸进入,其血肉之躯也必在陵内化为灰烬。”   “因此,你此段经历,得许多奇遇,实质是你祖李淳风不忍见你身死而巧妙安排。你入陵前而悟,入陵后,方能施展身上隐藏的巨大能量。能量耗尽之时,也是你破解乾陵秘密平安出陵,回复凡身之时。”   李冰一时听得云山雾罩,却又不敢多问,只得硬着头皮道:“松阳老人的教诲,晚辈李冰谨记!松阳老人,我们一行人,现在正在经过阴八卦之事。八卦之后,当属九宫。九宫之后,我如何如进入乾陵?”   松阳老人的回答大出李冰意外,只听得一直笑眯眯的松阳老人突然收敛了笑容,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李冰,你所问之事,我也不知。便是你先祖李淳风,他也无计可施。当年他给高宗皇帝和武后设计乾陵时,为了防止盗墓,构思巧妙,外人无法得入。”   李冰大惊道:“松阳老人,李淳风是设计乾陵之人,他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进入乾陵,我又怎么可能进得去?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松阳老人道:“乾陵设计,虽然有镇陵高僧经咒,但设计上却尽按道家之数。如欲进得乾陵,则必须在这些理数之外。佛家宣扬的最高境界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因此,你如能运用佛数,当能解开这些道数。”   李冰讶然地道:“难道最终能让我进入乾陵的,竟然是我体内的六颗舍利子?”   松阳老人含笑道:“李冰,你果然颇有慧根。没错,你是得凭舍利之力,才能进入乾陵,不过,那舍利不是六颗,而应该是七颗!”   “七颗?”,李冰惊讶地道:“可是,当初在栖霞寺,吸入我体内的舍利却只有六颗呀!请教松阳老人,最后一颗舍利,要如何才能取得?”   松阳老人闭目道:“难就难在这最后一颗舍利上,连你先祖李淳风也不知这最后一颗舍利散落在何方!李冰,你先祖李淳风托言,让你先解开九宫之谜,再想法觅得最后一颗舍利。这一切,得全看天数和你的机缘了。若是最后一颗舍利求而不得,则不但你前功尽弃,还因为启动了乾陵之秘,将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第八百七十四章 孤坟鬼仙   松阳老人说罢,含笑看着已经不寒而栗的李冰和张远山。他轻叹一口气道:“李冰,你也别过于担心害怕。你虽为李淳风后人,为道门后人,但你佛缘颇深,既得六颗舍利,最后一颗想必也能得到。”   “李淳风道长曾言,此第七颗舍利,必暗合八卦之数。李冰,阴八卦之数,你即将完成,九宫之后,便是舍利威力齐聚,进入乾陵之时。”   见松阳老人说得如此玄乎,李冰也不敢多问。听得阴八卦之数,李冰心中一动,请教道:“松阳老人,晚辈正在求阴八卦之开门真相,请松阳老人指点一二。小丽的同事小霞和张平,他们互相指责对方是鬼,而且对小丽所言竟然惊人相似,都说来过你这里,而且你还赠与他们符咒,不知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松阳老人笑道:“他们是都来过这里,可真相我不便明言,还得你自己去探寻。李冰,李淳风前辈之言我已带到,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了,你们请回吧!”   眼见松阳老人不敢泄露天机,李冰和张远山只得怏怏告辞。正要跨出门时,松阳老人忽然道:“且慢,李冰,我还忘了一件大事。这儿有一颗念珠,上面刻有我的道号。在这里的事完结后,麻烦你转交给慈元阁的焦大师,他见到念珠后,知道我隐居在此,自会派人前来。”   李冰惊讶道:“松阳老人,你让慈元阁的人前来这里,和我们要经历的阴八卦之事有关吗?”   松阳老人拈须含笑道:“李冰,此事你无需多问,到时便知。对了,你欲知阴八卦之开门真相,我虽然不能泄露天机,却也能指点你一二。你俩现在请回吧,明天午时,请再来我这里。”   李冰和张远山只得告辞,循着原路回到小镇旅馆。李冰绘声绘色地把今天奇历讲给赵婉儿她们听,直把她们三个听得一楞一楞。   第二天众人睡了个懒觉,眼见日上三竿,这才退了房间,一起坐车向松阳老人居住之地而去。   到了那儿,李冰看了一眼山坡,不禁揉了几下眼睛,吃惊地问道:“张大哥,是我眼花了还是我们记错地方了?”   张远山也是一脸错愕地道:“这绝不可能记错,我们昨天夜里就是来的这儿。真是怪事,怎么不见松阳老人的茅屋,却只见到一座孤坟了呢?难道张平给我们看的照片是假的,婉儿的那张照片上显示的孤坟才是真的?”   李冰吃惊地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松阳老人不也是鬼了吗?我俩昨天进入了那座孤坟里?可松阳老人既然是鬼,他又怎么会和我说那些事呢?”   张远山也大惑不解地道:“对呀!松阳老人如果真的是鬼,可他身上完全没有半点鬼邪之气。他屋子中虽然阴冷,却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   李冰道:“张大哥,这事大有蹊跷,我们还是快近前看看吧!松阳老人就算是鬼,也对我们没有恶意。假如他那房子是孤坟所化,那他要是蒙骗我们的话,决不可能让我们今天午时再来这里。”   张远山点点头,忽然道:“李冰,昨天夜里松阳老人不是托你带一颗佛珠到上海慈元阁转交给焦大师吗?你快找出来看看,有什么异样没有!”   经张远山一提醒,李冰猛然想起此事,赶紧从包里找出那颗佛珠。他手指刚一接触到佛珠,立即感觉到一种圆润柔和的力量顺着指尖向他心窝传来,眼前似是看到了松阳老人那慈祥的面容。   李冰拿出那颗佛珠,细细地打量一下。只见那佛珠黝黑发亮,应该是菩提子所做,上面刻了七个精细的字:慈元阁 松阳老人。   见那佛珠安在,李冰方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放回包裹中,然后与张远山等人向小山坡上那座孤坟快速走去。   阳光下,那座并不大的孤坟在小山坡中显得格外刺目。李冰等人来到孤坟前,只见一块简易的墓碑上写着几个字:“松阳老人之墓”。   李冰在坟前拜了几拜,其他人也各自跪拜之后,都跟着李冰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车子中。   沉默了好久,李冰对着张远山道:“张大哥,你明白松阳老人的意思了么?”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不明白。只不过我知道了,松阳老人生前为慈元阁修行之人,道法精奇,死后元魂不散,已经修成了鬼仙的境界。因此,我们虽然进入了他的坟墓中,感受到了寒气,却压根没半分邪气,反而有祥和的感觉。”   李冰点头道:“对,松阳老人应该就是一个鬼仙了,他所托之言,想必也真是冥冥中的安排,也是我先祖李淳风的意思。”   “张大哥,松阳老人要我们再回来一趟,就是想让我们明白,他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他说过小霞和张平都来找过他,这意味着什么?”   张远山未及回答,赵婉儿已经惊呼道:“小霞和张平都是鬼?这太恐怖了,而且这两个鬼还互相争斗,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冰道:“他们应该都是鬼,两鬼哄小丽的话,并非全是假的。我认为,他们都想吸小丽的元阳之气,而且是想独吞,所以他们才会互相指责争斗。”   赵婉儿紧张地道:“那明天晚上,就是张平所说的小霞鬼魂要找小丽之时。张大哥,你无论如何也得想个办法,救救小丽,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张远山道:“婉儿,你不要着急,小丽这件事,是阴八卦中的开门,那是大吉之门。只要我们想想办法,肯定能救得了小丽。”   李冰想了一会,突然道:“不好,或许张平今天夜里就要有所动作。张平为什么成了鬼后,我和张大哥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阴气,却也让他一时蒙混过去了?依我看,张平定是尸魂合一了,所以他才在我们面前,尚留有几分人样。”   “小霞不见,是因为张平尸魂合一,阴灵之力远胜小霞,小霞只能是避开他。我猜想,今天夜里,张平可能就会彻底除掉小霞,然后我们明天去时,一夜平安无事,等我们告别后,他就能完全控制住小丽了。” ☆、第八百七十五章 两鬼争元   入夜后,小山村中小丽的老屋子内,张平正坐在床头,温情脉脉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丽。   小丽虽然脸色苍白,脸上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轻声软语地道:“张平,这两天辛苦你了。等明晚那个可怕的女鬼小霞,被你的符纸打散后,我俩就安定了。张平,你会娶我吗?”   张平含笑道:“小丽,你是我这世最爱的人,我不娶你又能娶谁呢?小丽,你身子虚弱,别多说话,快把这碗鸡汤喝了吧!”   张平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鸡汤,细心地吹了几口气,对小丽道:“小丽,快趁热喝了,现在不烫嘴了!”   小丽支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张平一口口喂小丽喝着鸡汤。小丽喝着鸡汤,脸上渐渐恢复了红晕之色。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让小丽都喝光了,她整个人也都来了精神。   张平把空碗放在了床头的小柜子上,轻轻地拉起了小丽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小丽的手一接触到张平那冰凉的身体,竟然一直子兴奋了起来。   本已发着高烧的小丽,一下子抱住了张平,感受着张平身上的凉意,犹如夏日里突然进入一片凉爽的竹林一般舒服。   张平也紧紧地搂住小丽,一只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小丽胸前摩挲着。小丽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闭上眼睛,躺在张平的怀里,任由张平的双手在她全身游走爱抚。   张平慢慢地解开了小丽的衣衫,手指在小丽的敏感部位轻轻游走。小丽面露桃红,不自觉地发出了嘤咛之声。   张平三下五除二就脱光了自己的衣衫,钻入了小丽的被窝之中,和小丽疯狂云雨起来。   激-情过后,小丽气息微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张平冷哼了一声,披起衣衫,来到了屋子的堂屋之中。   他盘腿坐了下来,张开口,从里面吐出了一道白气。那白气围绕着张平四周飘忽不定,张平闭上眼,吐纳了几下,再次张口,吸回了那口白气。   黑暗中一个声音冷冷地道:“张平,你真狠,今天一夜吸的元阳,就超过了我陪小丽一个月的量。张平,做事别太绝了,你能不能把小丽的元阳留点给我?”   张平冷哼道:“小霞,你有什么本事也想来分一杯羹?你吸不到至阴之命人的元阳,我看你的魂魄还能不能支持得了几天。待我全部吸完小丽的元阳后,假以时日,我必修成鬼仙,逍遥于世间,再也不用怕地府的牛头马面捉去了。”   黑暗中一道幽绿之光亮了起来,小霞从地底下慢慢露出个头。她幽怨地说道:“张平,你做得如此之绝,可不要怪我无情了。”   张平冷笑道:“小霞,你可不要恨我。小丽没来我们公司前,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的。不过,你确实没有小丽漂亮。念在我们有过一夜之情,我们好说好散,还是好朋友。”   “有一点我还真的佩服你,你看着我在追求小丽,你竟然能不露声色,和小丽也成为好朋友!小霞,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机会赢回我的心?”   小霞啐了一口道:“张平,你真不要脸!你以为我那么贱?老实告诉你,你就算回过头来求姑奶奶,姑奶奶也不要你了。只是我看不惯小丽,我恨她,如果没有她的出现,那我们之间就不会出什么事。”   “所以,我一直忍耐,我要寻找机会除掉你,让小丽痛苦一辈子。我得不到的东西,她也别想得到。”   小霞叹了一口气,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可惜!天不遂人愿!那天,我们俩争执起来,一起坠下了山崖。只是我的尸体摔烂了,而你却幸运地保留了一具完整的尸体。恰巧那个地方,又有鬼仙松阳老人在,托他的灵气,我俩才都得以保住阴魂不散。”   张平冷笑道:“你偷了松阳老人一颗念珠,灵魂溜回小丽身边。近一个月来,你已经沾了她好多元阳之气。可惜,你阴灵之力不够,暂时还只能沾小丽之气,不能吸取她的元阳。”   小霞恼恨地道:“张平,如果不是你出现捣乱,时间久了,我就能完全把小丽的元阳吸收过来了。”   张平揶揄道:“小霞,要是小丽的元阳都给你吸收了,那我怎么办?”   小霞一时无语,只一会儿,她整个身子都从堂屋中的泥地里钻了出来,顿时绿光暴涨。   小霞的手向空中一招,飘来一张幽黑的符纸捏地手中,对着张平狞笑道:“张平,你识得此物么?”   张平一楞道:“小霞,这是什么?”   小霞得意地道:“你只知道我从松阳老人那里偷来了一颗佛珠,却不知道我还偷了他一道慈元阁的化煞解尸符!”   张平吃惊地道:“你偷这符有什么用?”   小霞得意地道:“我当初多了一个心眼,偷这符就是为了对付你的。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进入鬼屋中的事吗?你一直在门外等我们,我把里面一道具死尸变成了你的模样,然后让小丽用此符驱散你的魂魄。”   “这样做的好处有二,小丽不仅相信你已经死了,还很感激我救了她的命,对我更信任了。更重要的是,虽然那具你模样的死尸,是我借道具变出来的,可也因为有你的模样了,所以那道符对你也是有一半影响的。”   “果然,等我和小丽冲出鬼屋后,你不见了。那时我得意极了,以为你的魂魄已散。可我没料到,你最终还是出现了!”   张平吃惊地道:“小霞,这种符纸,我们鬼魂是碰不得的,你怎么现在敢捏在你手里?”   小霞恨声道:“没错,我们鬼魂是碰不得这种符纸,所以那天在鬼屋,我才哄骗小丽,借她之手来驱你之魂。现在嘛,你既然不让我吸一点小丽的元阳之气,我的魂魄也存在不了几天了。我拼着魂魄全散,也要用这道符纸打得你永不超生。”   张平忽然哈哈狂笑起来:“小霞,你那天在鬼屋,确实把我的魂魄逼得几乎散掉。可你不知道,我是因祸得福。我的魂魄回到了我们摔死的地方,在我的恳求下,我骗得了松阳老人的信任。” ☆、第八百七十六章 断臂尸气   张平狞笑着说道:“松阳老人传授了我尸魂合一的法门,期待我也能一心归正,最终修习成鬼仙。就在这几天,我算算日子也快差不多了,你一点点吞噬小丽的元阳,已经有了一点小气候。”   “若是再让你继续下去,小丽的元阳之气早晚得让你吸光,这对我修行提升大为不利。因此,我才偷了他一件宝贝回到了这里。”   张平得意地摸出一张黑色的符纸,在小霞的鬼魂面前晃了一下道:“小霞,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霞一看大惊道:“你怎么也会有这张慈元阁的化煞解尸符?”   张平狞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有呢?告诉你吧,我这符与你这符还略有不同,是松阳老人亲手所制。你持此符,会损你灵力,而我有松阳老人传授的法门,持此符,对我自身没什么影响。”   张平话还没说完,只见屋子内突然绿光大盛,他身子不动,两手却平白无故地伸长了好几倍。   张平左手一把揪住小霞的长发,只一拧,小霞整个头颅便从脖颈处给他生生地扯了下来。   被张平提在手里的小霞头颅露出惊恐之状,却又不敢叫出声来。此时,她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在一起,护住断颈处,避免魂魄散尽。   张平狂笑声中,右手已经把那化煞解尸符纸贴在了小霞的断颈处。那道黑色符纸刚贴上,就见小霞的脖颈处‘哧哧’地不断冒出绿光,不一会,小霞的身子就如慢慢放气的气球一般干瘪了下去。   慢慢地,绿光散尽,小霞的身子也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张平正在狂笑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他身子动也不动,头颅却在颈部呈现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两只放着绿光的眼睛,阴森森地逼视着身后之人。   那个人正是被屋子外面的动静惊醒了的小丽,她全身只裹着一条薄薄的毯子,跌坐在地,双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恐惧。   张平狞笑道:“小丽,你怎么醒了?哎!你既然看到了这一幕,那也怪不得我心狠了。小丽,本来我还能多陪你几天,让你在肉体的极乐享受中慢慢元阳消失殆尽而亡,只可惜,你竟然跑到屋子中看到了真相,那我只能杀了你,提早吸取你的元阳。”   小丽惊惧极了,眼看着张平的身子慢慢移向自己,一急之下叫道:“不要啊!张平,求求你放过我吧!”   张平阴阴地道:“小丽,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吗?你是至阴之命,你的元阳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没一下子杀身你,是因为我现在修为尚浅,不大容易吸收你的元阳为我自己所用。所以,我这才和你极尽鱼水之欢,为的就是让你的元阳自然而然地进入我的体内。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也没时间再等了。”   张平缓缓抬起了双手,正要掐向小丽的脖子时,忽然一道红光劈面而来。张平大惊,立即倒退了几步,发现张远山已经手持桃木剑站在了他面前。   李冰等人在推知了真相后,连夜赶向小丽的老家,终于在张平欲杀死小丽的最后一刻及时赶到并阻止了张平的行凶。   张平恶狠狠地道:“臭道士,别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们一起杀了!”   张远山并不答话,一剑刺向张平。张平并不惧怕,一把抓住了张远山的桃木剑。   突然,张平的手上冒出了哧哧白烟,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原来,张远山的桃木剑上用事先用黑狗血泡过,张平虽然尸魂合一,但阴灵之力,远未达到能抵抗黑狗血的地步。   张平惨叫连连,不断挣扎,好不容易拧断了自己的手臂,这才脱离了桃木剑上黑狗血的折磨。   他阴灵之力大损,发狂般地逃出了小丽的屋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冰惊叫道:“张大哥,张平跑了,快追他!”   张远山道:“不用追了,也没法追上。毕竟我们行动仓促,没作好周全的准备。”   李冰道:“张大哥,那张平再回来祸害小丽怎么办?我们得想个法子,彻底除掉这个祸害。”   张远山看了看已经吓昏了的小丽,对施丽娅道:“施姐,你和婉儿把小丽抱到床上,再烧点热水,把我这儿一道镇魂符烧化后让她服下,她就能苏醒过来。”   施丽娅和赵婉儿应声而去后,张远山对李冰道:“李冰,虽然张平的魂魄没散,可他经此一击,已经阴灵之力大伤,三天之内,不会再出来祸害世人了。李冰,你把张平留下的这只断臂捡起,我就能跟着这只断臂找到张平的尸身,彻底消灭他。”   李冰看到地下那只断臂仍在不住颤抖,应了一声,戴上手套,把那条断臂从地上捡了起来。   张远山在断臂上贴了三张符纸,念了一会咒语,又让李冰拿出松阳老人给他转交给慈元阁焦大师的那颗念珠。   他吩咐钱一多在小丽家的灶房处捡来些柴禾,把张平断臂置在柴禾之上,洒了一瓶白酒在上面,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屋子中弥漫起了一股强烈的皮肉被烧焦的臭味,众人皆欲呕吐,好不容易捂鼻等到柴禾燃尽,打开门窗驱散了这股浓浓的臭味。   张远山把那几根烧成了灰白色的指骨和臂骨捡起,吩咐钱一多在小丽屋子后面挖了个坑深埋,然后对李冰说道:“李冰,你现在看看松阳老人那颗佛珠有什么变化!”   李冰这时也早已注意到了,他手中捏着的那颗佛珠,居然在隐隐散发着一丝红光。   李冰道:“张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笑道:“松阳老人既是鬼仙,那他贴身的这颗佛珠必然具有灵力。张平死后,他的魂魄与尸体都与松阳老人有过接触,我刚才施法,把张平断臂上的尸气用火烧了出来,被这佛珠所吸,因而佛珠才发出红光,控制住这股尸气。”   李冰恍然大悟道:“张大哥,那我们只要持着这颗佛珠,向松阳老人坟墓处搜索。只要那佛珠上红光越来越强,就表明离张平的尸体越来越近了,这样,我们就能找到张平的尸体并消灭了他。” ☆、第八百七十七章 暗寓休门   小丽终于慢慢苏醒,她惊恐地大哭大叫。赵婉儿和施丽娅在边上不住地安慰,好不容易才让小丽的情绪平定下来。   李冰等人劝慰了一会小丽后,告诉小丽,他们几人得立即离开,追杀已经元气大伤的张平。   小丽害怕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央求李冰等人不要离开。李冰没法,只得答应带上小丽,让她到镇子上一家旅馆暂住。   在安顿好小丽好,李冰匆匆发动了车子,向松阳老人的坟墓处扑去。   来到了那个小山坡下,远远望去,已经不是上次夜里来的那副模样了。山坡上不再见到松阳老人的茅屋,更不见那幽幽油灯光,倒是多了几点蓝幽幽的鬼火若隐若现在在四处飘荡。   李冰拿出了松阳老人的佛珠,幽暗之中,佛珠发出了淡淡的暗红色光芒。他调整了一下方位,果然发现佛珠上的光芒发生了一点变化。   李冰大喜,赶紧顺着那方向走去,边走边不断调整着方位。那佛珠上的光芒越来越亮,众人心中都是又惊又喜。   突然,佛珠上的光芒突然消失了。众人都不知所措时,张远山道:“大家小心了,张平的尸体肯定就在这附近。”   众人不敢分散,聚焦在一起,手拉手在黑暗中打着手电摸索着。来到边上一条山沟边时,突然不远处有个男人的声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半夜三更在这山坡上乱转?”   众人吃了一惊,李冰打着手电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站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李冰答道:“我们是过客,不小心在附近遗失了一些物品,正在四处寻找呢!”   那男子靠近了众人,打量了一番,见到对面几个人中有两个女的,这才略略放松警惕。他皱眉道:“看几位都不象是山野之人,掉了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贵重物品的话,赶紧离开这儿吧!”   李冰讶然道:“这位大哥,你为什么要我们离开这儿?物品虽然不是很贵重,但对我们很重要,我们必须要找回来。”   那男子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们信不信鬼神!我是慈元阁的慧明道人,因为办事错过了住店。经过这里时,我突然感觉到这儿阴气很重,恐怕有邪祟在附近出没。见你们几位眉宇间充满了正气,怕你们遭到什么意外,这才好言提醒你们。”   李冰惊讶地道:“你是慈元阁的道士?慧明道长,你认识松阳老人吗?”   慧明道人诧异地道:“松阳老人?他是我们慈元阁的一位前辈,不过已经隐居多年,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了。你们认识松阳老人吗?”   李冰取出松阳老人那颗佛珠,递给了慧明道人道:“慧明道长,你可识得此佛珠的来历?”   慧明道人细细看了一下,惊讶地道:“这正是松阳老人最喜爱的随身之物,怎么会在你们手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冰把几人介绍了一番,对慧明道人道:“慧明道长,你跟我们来。”   李冰把慧明道长带到了松阳老人墓前,慧明道长一下子惊呆了。两行热泪涌了出来,他叹道:“没想到松阳老人竟然已经仙逝!李冰,松阳老人是什么时候仙逝的?我得回去向焦大师汇报!”   李冰道:“我也不知道松阳老人是什么时候仙逝的,我们也是昨天夜里才见到了这个坟墓。”   慧明道长疑惑地道:“那你们怎么会有松阳老人的佛珠?”   李冰赶紧把如何得到佛珠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慧明道人听了呆立半晌。他跪拜于松阳老人墓前,恭敬地道:“晚辈后学慧明,恭喜松阳老人修成鬼仙正果!慧明这就回去,把此事禀报给焦大师,再前来祭拜松阳前辈!”   祷告完毕,慧明对李冰道:“你们要找的尸体,可能就在那条山沟之中。我经过这儿时,就发现了山沟之中阴气太重,而且似乎闻到了一丝腐臭味。各位,就此告辞!”   李冰忙道:“慧明道长请留步!这颗松阳老人的佛珠,还烦请慧明道长带给焦大师!”   慧明欣然收下,客套了几句正欲离开时,忽然道:“你刚才说你们正在历经阴八卦之事,我倒突然想起有一事,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李冰又惊又喜,忙请慧明道人指点。慧明道人道:“松阳老人托言你们把佛珠带给焦大师,而你们又恰巧遇着了我,让我带回这颗佛珠。这可能正是天意,或许我还有一物要让你们带走!”   看着李冰等人疑惑的神色,慧明道人说道:“此去北方有一小镇,镇上有一女居士,她在网上向我们慈元阁求了一件辟邪玉坠。”   “阴八卦之休门居北方坎宫,属水。坎水得乾金之生,于人为中男,上有兄下有弟,从容休闲;又坎宫处冬季最严寒季节,万物休息冬眠,故古人命名为休门,乃休养生息之地。亦为吉利之门。”   “休门属水,旺于冬季,特殊是子月,相于秋,休于春,囚于夏,死于四季末月。休门居坎宫为伏吟,居离宫反吟,居巽宫入墓,居坤艮二宫受克,居乾兑二宫大吉,居震宫次吉。”   “休门也为吉门,利于求见领导和贵人,上官赴任,嫁娶迁徙,经商建造,但不利行刑断狱。”   “那女居士是因为经历了一场可怕的遭遇,这才在别人的介绍下,购买了我们慈元阁的辟邪之物。她家就在此地正北,正合休门之说。因为我受人之托,前来此地给人办了场法事,因此,就把那女居士的辟邪玉坠顺道带了过来。”   “本想明天天亮后把辟邪玉坠送去,恰遇你们,或许这真是上天的安排,因此,我才委托你们把这个辟邪玉坠带给那女居士,但愿这对你们阴八卦之行有帮助!”   李冰又惊又喜,连声感谢,接下了那件辟邪玉坠和写有购买人地址的纸条。他开口相邀道:“谢谢慧明道长指点,能否邀请慧明道长一起寻找张平的尸体?”   慧明大笑道:“不必了,你我各有所托,这皆是冥冥中的巧妙安排。此事为你们所办,我不便插手。各位,就此别过!”   慧明道人飘然而去,众人呆立一会后,突然想到了正事,俱都急急奔向刚才那条小山沟。 ☆、第八百七十八章 冰泽小镇   李冰等人急匆匆奔向那条遭遇慧明道人的山沟边,打着手电,在山沟边来来回回地找了几次,均没发现张平的尸体。   李冰看着平缓流动的溪涧,视线慢慢聚焦在了溪流拐弯处的一巨乱石边。他走到那堆 石头边,看到平缓流动的溪水,到了这儿由于受到石堆的阻挠,激起了细微的浪花。   石堆下面的水面上,还积聚着一大堆水草和落在水中的枯枝。李冰注视了一会,招呼众人过来,指着那堆飘浮物道:“你们看,会不会张平的尸体顺着溪流下来卡在这里了?”   施丽娅道:“极有可能,因为这堆乱石的存在,再加上现在是深秋枯水期,如果有尸体在这里漂过,是不可能会穿过乱石的。所以,我也认为张平的尸体极有可能就在下面。”   李冰叫道:“钱大哥,你快去车子里,把你的工具拿来,挑开这堆飘浮物。”   钱一多很快就从车子里拿来了他那把军工铲,按着李冰的意思,奋力挑动那堆飘浮物。不一会,从水面上飘起了一只泡得发白肿胀的手。   众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怎么惊慌。张远山道:“你们先闪开,待我施法,逼张平的魂魄脱离他的死尸,这样就可消灭他了。”   张远山在乱石堆边布下香案,烧了几张辟邪符,口念真言,把一大把朱砂洒在了那堆盖着尸体的杂物上。   一股白烟随之从水草上飘出,在空中慢慢地散去。张远山松了一口气道:“没事了,终于解决了他。张平本已在小丽家受了我桃木剑和朱砂致命一击,阴灵之力大伤,勉强保住魂魄不散。刚才这一把朱砂和辟邪符,已经把他打散了魂魄,再也不能在世间作祟了,大家放心吧。”   李冰道:“张大哥,恶鬼已经消灭,可他的尸骨怎么办?要是报案,警察会相信我们吗?那会给我们惹来多大的麻烦。张大哥,你有没有法子?”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张远山,一下子也楞住了。他抓耳挠腮,一进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天上,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众人却看着眼前的一幕发着愁,根本没有心思顾及那冰凉的雨丝。   雨,越下越大,李冰道:“算了吧,我们还是报案,不管警方信不信,反正我们几个没有杀人的嫌疑,最多我们多费点口舌而已。我们快走吧,都淋湿了要生病的。”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隆隆声,钱一多突然惊叫道:“快跑,不好了,山洪要爆发了。”   众人大惊,知道钱一多自小在山里长大,有着丰富的山区生活经验,判断自不会错。众人想到上次在小黄庄破解七星之谜时,见到山洪肆虐的巨大威力,都不由得为之失变,急急忙忙向车子边跑去。   还没跑出几步,身后的隆隆之声越来越强烈,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把众人唬得尽皆失色。   不一会,那阵令人胆寒的轰鸣之声消失了,众人忍不住回头一看,皆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身后的那条山沟,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大量的泥沙碎石几乎填平了山沟。   李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太妙了,果然是天意啊,居然在这关键时候,崩发了泥石流,这下子,我们再也不用为那具张平的尸体发愁了。”   众人这时全都反应过来,皆喜逐颜开,虽然身上已经让大雨淋湿,却不禁都心情大好,有说有笑地回到了车子中。   这时,雨也停了,大伙忙碌了好一会,才从各自的行李中拿出衣服替换上。李冰辨认了一下方向,一下子发动了车子,直往前驶去。   赵婉儿惊问道:“李冰,这可不是回去的路呀!”   李冰笑道:“还回到那个小镇上干什么呢?我现在是物流公司的快递员,要赶紧到正北方冰泽镇去,顾小雅小姐还在等着慈元阁发给她的辟邪吊坠呢!”   赵婉儿这才明白李冰的用意,不禁莞尔一笑道:“那你得车子开快些,慧明道长说了,这休门也是大吉之门,看来顾小雅有难,还得我们前去给她消灾解难。”   车子驶到冰泽镇时,李冰根据慧明道人给他的发货地址,很快就在这个镇子上找到了顾小雅。   李冰按下了顾家的门铃,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在防盗门后警惕地道:“你们是……?”   李冰微笑着递上慧明道人托他带上的一只纸盒道:“请问您是不是顾小雅小姐?你订的慈元阁的辟邪吊坠已经到了,请你签收!”   顾小雅惊讶中带着些许气愤地道:“你怎么知道我购买的是慈元阁的辟邪吊坠?泄露顾客购买的商品秘密,你们快递公司也太不讲道德了吧?我要投诉你们!”   李冰微笑道:“顾小姐息怒,请你看看单子,这可不是物流公司的单子!”   顾小雅接过一看,楞了半晌,方才言道:“你们不是物流公司的,怎么会把我订购的商品送到我家来呢?”   李冰道:“顾小姐,你订购的商品,没有走物流公司。慈元阁的慧明道长你知道吗?是他正好来这一带办事,所以顺道把你的货带来了。我们几个是他的朋友,他因另有急事,先回上海了,所以托我们把货带给你!”   顾小雅又惊又喜:“是慧明道长亲自带给我的?哎呀,那太谢谢你们了。对了,你们既然是慧明道长的朋友,那就是我的客人,快请进屋子喝口茶再走吧!”   李冰连声道谢,几个人跟随在她身后进了顾小雅的家。趁顾小雅忙碌地给大家泡茶时,李冰仔细打量了一下顾小雅的家居。   房子中的装潢格外别致,一点也不落俗套,给人一进屋便有一种心情愉快的感觉。屋子里几乎一尘不染,看得出女主人是个特爱干净的人。   顾小雅把一杯茶水递到了李冰手上,李冰刚说了声“谢谢”,心中忽然一下子有了一个主意。   他含笑对顾小雅说道:“顾小姐,你知道慧明道长为什么要亲自帮你把货送来吗?” ☆、第八百七十九章 幽灵酒吧   顾小雅惊讶地道:“难道我向慈元阁的高人求助,已经得到了他们的重视?”   李冰笑了笑道:“慧明道长因为时间有限,没对我们说具体的。不过他说了,你这事挺麻烦的,必须得认真找高人对付。只是他要办的事太多了,正好在这一带遇到我们,所以他就委托我们帮你把麻烦事解决了。”   顾小雅惊喜地道:“请问您如何称呼?您也是道长吗?”   李冰摇了摇手指道:“顾小姐,我叫李冰。我不是道长,但我可给你引见一位。”   他把其他几人向顾小雅介绍了一遍,最后指着张远山对顾小雅说道:“顾小姐,我这位张大哥,是茅山嫡传弟子,江湖号称‘小张天师’。慧明道人就是因为相信张大哥的能力,所以才委托我们前来。”   顾小雅惊讶地看着张远山,李冰赶紧补充道:“顾小姐,我郑重向你承诺:在帮你解决眼前的麻烦这件事上,我们不会收取你一分钱费用,请顾小姐相信我们!”   顾小雅惊喜地道:“真的?那太好了,我顾小雅遇到你们,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们请喝茶,我慢慢地我那些可怕的经历讲给你们听。”   李冰见顾小雅已经打消了疑虑,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听着顾小雅讲述那些可怕的往事。   半个月前,顾小雅生日那天,她的朋友们早已给她安排策划了一场生日晚宴。   顾小雅下班后,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挑中了一件粉色的外套,配上同色系的短裙,那双美丽匀称的腿上,包裹了一条肉色的假透肉连裤袜,踩了双精致的高跟皮鞋,挎着一只小包,款款地离开了家。   顾小雅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道:“师傅,到月亮湾酒吧!”   司机一言不发,直接按下了表,掉头向月亮湾方向而去。说也奇怪,顾小雅上了车后,没几分钟,便觉得头晕晕的。她合上了眼,调整了一会呼吸,仍是有种晕车的感觉。   就在她迷迷糊糊间,身子突然向前一冲,一下子惊醒了。那司机头也不回地道:“到了,车资九元!”   顾小雅从包里摸出一张十元的,递给了司机说道:“师傅,你这样开车可不好,到了目的地,居然是一个急刹,这太危险了。这是十元,不用找了!”   顾小雅刚想拉开车门下车,司机接下了她给的十元,冷冷地道:“小姐,这是一元找零,我从不要人给小费的。”   顾小雅气呼呼地从司机手上接过一元的纸币,拉开了车门,下了车后,重重地‘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   出租车一溜烟地走了,顾小雅看了看马路对面的月亮湾酒吧,心中觉得好奇怪。平时热闹非凡的月亮湾酒吧,此刻门前冷冷清清,只停着几辆模样古怪的车子,没有一个行人。   顾小雅快步穿过马路,来到了灯火辉煌的酒吧中。她刚进门,就有一个服务生彬彬有礼地走上前道:“请问您是顾小雅小姐吗?”   顾小雅奇怪极了,不知道这服务生为什么会这么问。她点了点头,那个服务生脸带微笑说道:“顾小姐,您的朋友王强为了庆祝您的生日,今天在月亮湾酒吧给您包场了。请跟我来,我带你进去,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顾小雅惊讶极了,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虽然知道王强是这一带有名的富二代,人又长得帅气,一直在追求着自己,可也没想到在她生日之时,王强居然出手不凡,大手笔包下了整个酒吧给自己庆生。   顾小雅惊喜交加地跟在服务生后面对酒吧内厅走去,服务生推开了门,笑眯眯地说道:“顾小姐,请进吧,你的朋友们给你准备了许多惊喜!”   酒吧中漆黑一片,根本没开什么灯光。沉浸于幸福中的顾小雅一时也没觉得不对,她认为可能她那些平时就爱搞怪的朋友或许真的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一切只等灯光打开之后就会掀起一股狂欢的高潮。   她刚想回头问服务生,却发现服务生不见了,大门也已经关上。顾小雅推了一把,大门纹丝不动。她高声喊道:“王强,你们在搞什么鬼?还不快打开灯光放音乐吗?”   话音刚落,酒吧里的灯光突然打开了。在那明灭闪烁的灯光中,顾小雅仍是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正在她纳闷之时,酒吧内的音乐忽然疯狂地响了起来。听着那些高亢的音乐节奏,顾小雅一下子觉得心情放松了下来。   她此时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酒吧中那些光怪陆离的灯光,找了张面向舞台的座位,顾小雅包小坤包放到了桌子上,背靠在宽松柔软的沙发上,惬意地舒了口气。   她的身子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慢慢扭动起来,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来一杯红酒。   顾小雅随口说了声谢谢,回首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的酒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只见一张惨白恐怖的脸正对着她,一只没有血肉只有骨骼的手正端着另一只酒杯。顾小雅一下子吓得哇哇乱叫,缩在了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   她惊恐地叫道:“你是人还是鬼?求求你不要吓我,如果是你们给我庆生而搞怪,这也太过分了。”   她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眼前的一切,是她那些爱搞怪的朋友装出来的。殊不料那张恐怖的脸蛋上,猛地张大了口,露出里面血红的舌头,阴森森地道:“小雅,我是王强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呢!”   顾小雅惊恐地道:“不,你不是王强,你在骗人,王强不可能这样吓我的!”   王强阴阴地道:“我没骗你,我就是王强。小雅,其实我早死了,一个人在阴间好寂寞啊!我追求你,就是希望你能到地府来陪我。”   顾小雅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她挣扎着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脚似钉在了地板上动也不能动。   顾小雅吓得回头一看,只见一双白骨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第八百八十章 酒吧幻象   顾小雅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晕了过去。她拼命地挣扎着,可双脚怎么也摆脱不了那枯骨。   忽然,她的脚踝上感觉一松,似乎是那双白骨手放开了她。顾小雅连滚带爬地刚站起来,酒吧中响起了一片笑声,灯光也一下子大亮了起来。   顾小雅这才发现,那些准备给她庆祝生日的朋友们,都象幽灵一般冒了出来,一个个都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   顾小雅惊愕不已,王强走上前,大声唱了起来:“Hbappy Birthday to you!”,众人也都附和着大唱起来。   顾小雅这才明白,这是王强和她的朋友们共同策划好的一个恶搞节目。她又气又惊,泪水从脸庞上滑落了下来。   王张取出一只精美的拿子,摆到顾小雅面前,嘻笑着说道:“小雅,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顾小雅站着一动不动,咬紧嘴唇,仍在轻声哭泣。王强知道自己玩过火了,尴尬地打开了首饰盒,取出了一枚闪着寒光的钻戒,拉起顾小雅的手,轻轻地给她套在手指上。   顾小雅气恼地道:“王强,你真的太过份了,刚才差点吓死我!”   王强点头哈腰,不住地赔不是。边上的许多朋友见到场面尴尬,全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祝顾小雅生日快乐。   见顾小雅脸色稍缓,王强抓住机会高喊道:“兄弟姐妹们,我宣布,顾小雅小姐的生日晚会正式开始,让我们随着疯狂的音乐,尽情享受快乐吧!”   话音刚落,酒吧中的酒吧一下子暗了起来。顾小雅的一个朋友张敏托着一大盒蛋糕来到了顾小雅面前,请顾小雅吹灭上面的蜡烛。   顾小雅眼见朋友们都很开心,不忍扫了大家的兴,不得已压下刚才的不满和惊惧,脸带微笑地吹熄了蜡烛。   蜡烛刚吹灭,酒吧中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起来,众人都开始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地扭动起来。   天性喜欢热闹的顾小雅不禁忘了刚才的一幕,也随着音乐扭动起来。不一会儿,她感觉身上出了点汗,便坐回了沙发上小憩一下。   正在这时,顾小雅的手机振动了起来。顾小雅拿起手机一看,不觉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道:“王强这家伙疯了,明明人在舞池里,还打电话给我,懒得接,又想搞什么古怪玩意整我?”   可手机上的指示灯一直在闪烁,显是王强在连续不断地拨打自己的号码。顾小雅看了一眼舞池,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这才觉得有点不大对头。   舞池中,王强在疯狂地随着音乐节奏扭动着,双手高举在头上,做着一些简单的舞蹈动作。他手里明明没有手机,怎么可能连续不断地拨打自己号码?   顾小雅紧张地看了一眼扔在茶几上不断振动的手机,她揉了揉眼,她没有看错,那正是王强的号码。   会不会是王强的手机掉了,别人捡到了呢?顾小雅这样给了自己一个牵强的理由,接通了电话。   令她震惊的是,电话那头传来了王强焦急的声音:“小雅,你在哪啊?这么久也不来。咦,你那儿怎么这么吵?我拨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真快把我急死了。”   顾小雅定了定神,确信这正是王强的声音。可王张明明在自己十几步前跳着舞呀,怎么可能与自己通话?难道还有另外一个王强?   她颤声问道:“王强,到底是不是你?怎么我身边还有一个王强?”   电话那头王强惊讶地道:“小雅,你在说什么疯话?我和朋友们在月亮湾酒吧给你包场庆祝生日,可一直等不到你。担心你出了什么事,这才打电话给你。你身边怎么会有另一个王强?”   顾小雅心里害怕死了,她紧张地道:“王强,刚才张敏还给我送上了一个很大的蛋糕。你们可不要玩什么把戏,已经把我吓了个半死,我再也受不了了。”   王强吃惊地道:“你瞎说什么呀?张敏是给你准备了一个蛋糕,可她一直在我身边的。不信,我让张敏和你通话。”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张敏的声音,顾小雅更害怕了,因为她看到另一个张敏也正在舞池中疯狂地跳着舞。   张敏在电话中叫道:“喂!喂!小雅,你怎么不说话了?”   顾小雅惊惧地道:“张敏,在我面前还另外有个你。”   张敏在电话中吃惊地道:“小雅,你是不是撞邪了?你快给我说说,你今天碰上了什么事。小雅,你放心,我奶奶以前是给人通灵算命的,我多少也从她那儿学了点。你快告诉我,我来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小雅结结巴巴地把今天夜里的怪事说了一遍,张敏在电话中吃惊地道:“小雅,不好了,你真的撞了邪。你看到的那些人,其实不是人,他们应该都是鬼。”   顾小雅吓得哆嗦着说不出话,在张敏电话中一再催问下,她才抖索着说道:“张敏,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张敏焦急地道:“小雅,你现在到底在什么位置?你快告诉我,我们一起前来救你!”   顾小雅惊恐地道:“张敏,我真的没骗你,我现在就在月亮湾酒吧中呀!”   张敏叹口气道:“小雅,肯定是鬼变出了月亮湾酒吧,你是怎么也不会走出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小雅,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你太爱干净了,不知道你肯不肯照着我的话来做!”   顾小雅惊惧地道:“张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要能帮我逃出这里,还有什么我不敢做呢?”   张敏认真地道:“小雅,你现在听我的吩咐。你赶紧向酒吧门口走去,如果有其他鬼拦住你,你就推说你在去厕所。只要你到了厕所,你就有办法破除这些幻象。”   “你撒尿,不要嫌脏,把尿液涂于自己脸上。再睁开眼前,你眼前的一切幻觉就会消失。”   顾小雅听得张敏之言,急匆匆地向酒吧门口的洗手间走去。好在那些鬼都在疯狂地跳着舞,倒也没谁在意到顾小雅。 ☆、第八百八十一章 停尸惊变   顾小雅匆匆进了洗手间,看看四下无人,躲进了一个坑位中。她撩起超短裙,褪下肉色保暖裤袜,使劲地憋出了一些尿。   有些洁癖的顾小雅,此刻心中的害怕和求生意识,让她再也顾不得许多。顾小雅咬了咬牙,皱头眉头用手抹了抹私处,沾满了尿液,闭上双眼,屏住呼吸,把尿液涂在了自己脸上。   忍住那一股淡淡的腥臊味,顾小雅慢慢睁开了眼。她吃惊地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亮着幽暗灯光的大房间中。   洗手间不见了,酒吧也不见了,只有大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张盖着白布的铁架床。   顾小雅吓得魂不附体,难道这就是只听说过但从没真正进过的停尸间?看着那白布上勾勒出的一个个人的轮廓,顾小雅很快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并没有出错。   她惊惧之间,匆匆提起裤袜,跌跌撞撞地跑向那扇黑漆漆的大门。   顾小雅拼命地敲击着大门,大门上传来轻隆隆的回响声。在绝望之中,她从大门的缝隙间听到了外面一声声惊叫。   当大门打开时,医院的工作人员抬出了已经吓昏了的顾小雅。原来,这儿根本不是月亮湾酒吧,而是镇医院的停尸间。   当顾小雅拼命敲击着那扇笨重的铁皮门时,恰巧有一护士从停尸间门前经过。听到停尸间中传来敲击声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护士吓得差点晕厥了过去。   护士跌跌撞撞地奔到医院的保安室,正在值班的保安好不容易听清了护士的意思,这才赶忙拿着钥匙赶到了停尸间。   谁知,保安到了时,却已经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了。保安疑惑地正想开锁,却发现大门上的挂锁早已经不见踪影,只是一根铁门栓,从外面把门栓住了。   当他打开停尸间的门,发现地下躺着的顾小雅时,也吓得一声大叫。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保安直纳闷这具‘尸体’怎么会自己跑到大门边?   他想把‘尸体’拖回停尸床上,一触到‘尸体’,保安不觉大惊。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尸体’上的体温,保安赶紧蹲下身子,一试顾小雅的鼻息,才知她居然没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件事成了小镇上人们津津乐道的一桩奇闻,谁也想不明白顾小雅怎么会走入医院的停尸间,更弄不懂她进入停尸间里面时,门外的锁怎么会不翼而飞,而且又从外面用铁栓反栓着。   顾小雅回到了现实中,可是这件事对她影响太大了,折磨得顾小雅整整瘦了一圈,经常晚上失眠做恶梦。   张敏在见到顾小雅后,祥细听她讲述了事件经过后,她觉得那个载顾小雅前去月亮湾酒吧的出租车大有蹊跷。   顾小雅突然想到那个司机还找零给她一元纸币,从包里翻出一看,不禁吓得脸如土色,那张一元纸币,此刻在她眼前,居然成了一张冥币。   略知皮毛的张敏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她告诉顾小雅,她肯定是撞了邪,得找高人前来化解。   因此,顾小雅一次上网,偶然见到了慈元阁的介绍,才从那里订购了一块辟邪玉坠。   听完这一切,李冰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张远山沉吟了半晌问道:“顾小姐,你在那件事出事前,有没有碰到什么异常的怪事?”   顾小雅摇了摇头,张远山皱眉说道:“这不可能啊,你肯定是碰到了什么,沾上了阴邪之气。因此,你的阳气才会下降,被那些邪祟所惑。顾小姐,你再好好回忆下,特别是你出事那天的情况。”   顾小雅陷入了沉思之中,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可想而知,那天恐惧的一幕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她潜意识中根本不想回忆起来。   良久,顾小雅方才慢吞吞地道:“张道长,好象真的没什么怪事。那天我一直在公司上班,下了班回后打扮一番后,见天色已暗,这才按照和朋友们的约定前去月亮湾酒吧。”   李冰慢慢地道:“顾小姐,你不用着急。你要相信张大哥,只有知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他才能帮你彻底解除这个可怕的梦魇。顾小姐,你仔细回想下,那天你在公司上班时,有没有遇到与平时不同的事?”   顾小雅想了老大半天,迟疑地说道:“我们公司是一家服装设计公司,一共有三层楼。底层是我们的实体专卖店,二楼则是我们员工的工作间,三楼是我们总经理兼首席设计师潘伟的办公室。”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在公司上班,与平时不同的是,有个客户突然前来取一套预约设计定制的礼服。那天恰巧总经理潘伟不在,而那客户又急着要。我打总经理的电话,又联系不上他。”   “客户缠着不肯走,我没办法,只得取来公司的备用钥匙,准备到三楼给他找一下。三楼有好几只房间,其中总经理潘伟的办公室我没有钥匙,中间那间很大的产品陈列室,有一把备用钥匙。”   “因为那客户前来设计定制时,是总经理亲自接待的,所以我认为可能总经理把那套服装放在了产品陈列室里了。”   “谁知我打陈列室的门,翻来翻去也没找到那件服装。我想会不会是总经理把他亲自设计的服装放在了隔壁那个房间里了?因为隔壁那个房间,是总经理私人工作场所,他是我们的首席设计师,为了防止别人盗用他的设计理念,他单独设了一个工作室,公司里任何人都不能进。”   “那客户失望地走后,我回到了三楼,想找找陈列室中会不会有隔壁房间的钥匙。同时,我也对那个房间充满了好奇,想侥幸能找到钥匙,趁总经理不在公司的机会,偷偷地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找了半天,我竟然意外地在陈列室角落里找到了一把从没见过的精巧的钥匙。我试着打开隔壁那扇门,钥匙刚一插进去,一扭动,惊喜地发现,房间门居然打开了。”   “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没开灯,黑漆漆的,只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我当时也没留意,正准备找墙上的开关打开电灯,却已经听到楼下传来了总经理的说话声音。” ☆、第八百八十二章 密室诡女   顾小雅赶紧把门关上,把钥匙放回了原处。这时,总经理潘伟拖着那沉重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三楼。   顾小雅赶紧从陈列室中出来,鞠躬道:“潘总,您回来啦?那个客户好烦,一直缠着我要给他找出您设计的服装,我在陈列室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   潘伟沉着脸道:“是哪个客户?顾小雅,你为什么不打我电话?我早说过,没我允许,公司内其他人不准到三楼来。”   顾小雅委屈地道:“潘总,您的手机关机了,我一直拨打都无法接通。那个客户就是上次来我们公司,出手大方但很傲慢的那个人,是您答应亲自为他设计的。”   潘伟摸出手机看了一下,这才换了副笑脸道:“呵呵,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小雅,没事了,以后不要随便来三楼就行了。”   顾小雅赶紧离开了三楼,心中兀自害怕,为什么平时看上去和善可亲的总经理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让她不安的诡异神色呢?   听顾小雅说完,李冰若有所思地道:“顾小姐,看来你公司的三楼的确诡异。你开门时迎面吹来一股冷风,那可能就是鬼邪之气。因此,你晚上才会因为阳气低迷而遇上鬼幻化出的月亮湾酒吧生日晚会了。”   顾小雅紧张地道:“那我该怎么办?求你们教教我!”   李冰道:“顾小姐,这件事让张大哥给出个主意吧,你是撞邪,张大哥是道士,他应该有办法解决的。”   张远山为难地道:“顾小姐,我们道士驱邪,也得和医生一样对症下药。现在只是猜测你公司三楼有古怪,无法最后确定。何况就算是你公司三楼里有古怪,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呀!顾小姐,你能不能带我们到你公司三楼看一看?”   顾小雅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潘总平时就不允许公司员工到三楼,除非是他有事叫上去的。我一个人,能偶尔趁他不在公司时偷偷上去一会,要带你们这么多人上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肯定有公司其他员工要向潘总举报我。”   李冰微笑着道:“顾小姐,你能进那问题就不大了。你进去后,把你看到的一切再讲给我们听,甚至可以用DV拍下来。只要有了判断依据,张大哥就有办法给你驱邪。”   顾小雅神色顿时更显紧张了,她迟疑地说道:“我不敢,如果真象你们猜测的那样,三楼那房间中有鬼,我要是进去,还不把我吓死?”   张远山从包里取出三道符纸,递到顾小雅面前道:“顾小姐,你再害怕也必须去一趟。如若不然,没法给你驱走鬼邪,恐怕于你不利。顾小姐,这儿有我三道驱鬼辟邪符,你带在身上,当可自保。另外,慧明道人托我们带给你的辟邪吊坠,你也戴好,可保你万无一失。”   经过大家的耐心劝说和鼓励,顾小雅终于同意了李冰的建议,伺机溜入总经理潘伟的私人工作室,一探究竟。   两天之后,顾小雅的机会来了。总经理潘强出差已经一天多,看样子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巧的是,恰好有一家单位要设计定做工作服,这活儿自然就落在了顾小雅的肩上。   由于时间紧、工作量大,因此,顾小雅不得不和以前处理类似的事一样,独自一人在公司里加班。   天快暗中,公司中的人都下了班。顾小雅泡了袋方便面,吃了几口,见整个公司中只有自己一人了,迅速开始了行动。   她悄悄跑到三楼,从陈列室中取出钥匙,打开了潘伟那间私人工作室的门。门刚一打开,一股冷风就迎面吹来。   顾小雅这次只是感觉到那股风的冰凉,却没象上次那样打了个寒战。这反而让她更加紧张起来,暗自思忖道:“难道这里真的有鬼?这次不象上次那样,是因为我身上有辟邪吊坠和张道长的三张符的关系?”   顾小雅胡思乱想着,心口只觉砰砰跳个不停。正在她惊慌之间,身后那扇门突然悄无身息地锁上了。   顾小雅打着手电,终于发现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她一下子按亮了电灯,惊讶地发现,这个工作间四周的窗户,都遮盖上了厚厚实实的窗帘。   顾小雅绕过工作间门口的屏风,刚转入工作间的厅内,不禁吓得尖叫一声。   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披着一头微卷的长发,正背对着顾小雅,静静在站立着。那女子上身着一件奶白色的衬衣,下穿黑色的一步裙,裙子和短靴间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大腿。顾小雅虽然自己身为女子,而且也是一在当地小有名气的美女,可她也不禁暗自赞叹面前那女子的苗条的身材和不落俗套却又略带性-感的打扮。   顾小雅定了定神,轻咳一声道:“小姐,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潘总的工作室内?”   那年轻女子一声不吭,顾小雅心中大为不快,伸手轻轻推了推她。这一推可不要紧,把顾小雅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女子的头颅忽然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个不停,最终竟然在顾小雅脚边停了下来。那一头长发,缠住了顾小雅的脚踝,那双漆黑无神的眼睛,正与惊恐中的顾小雅四目相对。   顾小雅吓得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了一会,见并无其他动静,这才偷眼看了看那个人头。看了一眼,顾小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断地自嘲。   原来,那个女子,只是一具石膏做的服装模特。顾小雅长舒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从脚边捡起了那个石膏模特的人头。   或许是因为那一头长发的保护,石膏人头竟然没有摔破,只是在前额上隐隐擦了道裂痕。   顾小雅把石膏人头重新安装在模特身上,在给它整理一下时,手接触那一头长发的感觉怪怪的。明知这是假发,顾小雅却感觉到那一头假发却似活人的头发一样,富有弹性和滋润。   她安装好头颅后,仔细看了下,觉得没什么破绽。顾小雅把那模特的假发的刘海轻轻拨弄了一下,掩盖住刚才摔落下来的裂痕。 ☆、第八百八十三章 石膏女神   顾小雅安放好石膏模特的头颅后,由于那头发给她的特殊感觉,让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恐惧。   她看着那石膏模特,那漆黑无神的双眼,虽然一动也不会动,可顾小雅却隐隐觉得,那眼睛后面似乎还有双眼睛也正在紧盯着她。   顾小雅不敢再看,扭头打量室内其他物品时,眼睛一瞥间,却愕然看到那石膏模特的双眼流出了暗红的血。   顾小雅吓得大喊一声,不由得回头再看了一眼,却发现石膏模特的脸上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黑血流出来。   顾小雅自潮地说道:“我是不是眼花了?唉,都是因为我太紧张了,这才出现了幻觉。李冰和张道长吩咐过,一定要好好看看室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物,我还是赶紧打探一番回去吧,这里太阴森恐怖了。”   她看了看工作室内,除了中间那个模特外,还有一张设计裁剪用的桌子。墙的另一面,则摆放着一只高大的落地柜。   顾小雅紧张地一步步走向那个大落地柜,见那柜上居然没有锁,她捂着脸不敢看,一下子拉开了那大落地柜。   时间在这一刻象是停止了一般,室内静得顾小雅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也不知过了多久,虽然顾小雅明白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对她来说象是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她不见有任何异动,这才微微松开捂着脸的手指,慢慢睁开眼,从指缝中偷瞧向柜子中。   只看了一眼,她紧崩的神经立即放松了下来。偌大的落地柜中,只放了一两套女人穿的性感内衣,再无他物。   潘总经理的柜台中居然有女人的性-感内衣,这在一般人眼里肯定要感动惊奇,因为潘总虽然已经年届四十,但仍是孤身一人,没有婚史。不过,这一切在顾小雅眼里倒不是问题,她早就发现了,潘总有个特殊的爱好。   由于公司是做服装设计的,所以大部分员工为女性。潘总虽然禁止公司员工私自上三楼这点比较严格,其他方面对员工倒显得和蔼宽容。   他看公司每一个女性,有一种奇特的标准。姿色出色的女性,如果打扮不时尚性感,潘总都懒得看一眼;但如果哪个员工哪天穿了套性感的衣饰,潘总见到便会两眼放光,总爱有事没事地找借口搭讪。   久而久之,潘总的这个秘密公司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不过大家倒挺喜欢潘总这个爱好的,就如圣人说的那样,‘君子好色不好淫’,潘总虽然喜欢看女人性感的打扮,却从不动手动脚,对女性一直是彬彬有礼。   公司里的女员工,要是有急事想请假什么的,就会心照不宣地精心打扮一下,然后在潘总面前转悠一下,撒娇似地提出请求,必然会得到潘总的同意。   因此,当顾小雅看到潘总私人工作室的大落地柜台中有一两套女人性感的衣饰,并不感觉奇怪,只是呡嘴笑了一下。   她打量了一下,见再无其他异常,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情轻松的她,走到那张宽大的设计台前,眼光一下子被玻璃下压着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那张照片很明显是张艺术写真照,上面一位漂亮的姑娘,穿着一身洁白的古代衣裙,却露出了一条光洁诱人的大腿,显得十分性感迷人。   顾小雅好奇地看了几眼,忽然心中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从玻璃下面抽出那张照片,仔细端祥了几下,脸上露出了讶然之色。   顾小雅拿着照片,走到那个石膏模特前,把那照片放在石膏模特的脸旁比对了几下、她吃惊地发现,这照片上的美女,居然与那石膏模特一模一样。   潘总给这石膏模特拍的艺术写真?这念头刚一出来,立即被顾小雅自己否定了。因为照片中的美女,体态婀娜妩媚,那侧卧着露出一条腿的姿势,显得慵懒妩媚,柔若无骨,这决不是那冷冰冰的石膏模特所能摆布出来的。   那这个美女是谁?难道这个石膏模特就是根据这美女的模样定制出来的?   顾小雅正想得出神时,冷不防听到有人上楼梯的声音。顾小雅吓得一下子懵了,从那脚步声她已经听出来了,那是潘总。   潘总怎么会从外地突然回来了?更让她费解的是,他夜里来公司干什么?   无论如何不能让潘总发现自己偷偷进入了他的私人工作室,不如肯定要被潘总炒了鱿鱼!顾小雅立即跑到墙边,关掉了工作室内的电灯。   在黑暗中,一手紧捏着那张美女照的顾小雅,反而忘掉了原先的恐惧,只是紧张地担忧自己会不会被潘总发现。   最让她担心的事发生了,她清楚地听到了工作室的门锁在响动的声音。不好,潘总要进入工作室,如果发现了自己,那这份工作可再也保不住了。   顾小雅灵机一动,想到了那只大落地柜。她拉开柜门,一头钻了进去,然后轻轻拉上了柜门。   这时,她从柜台的缝隙里看到了一丝光亮,那肯定是潘总已经进入了他的私人工作室,并打开了电灯。   从柜缝中,顾小雅看到潘总走到那石膏模特对面停了下来,两眼充满柔情地看着那石膏模特,居然柔声说道:“倩倩,我回来了。本来要出差好几天的,只因为对方单位负责人,家里发生了意外,合同只能延后再谈。”   “一个人呆在外面好没劲,太寂寞了,那个时候我特别思念你。倩倩,我离不了你,所以我连夜赶了回来。倩倩,你有没有想念我?”   落地柜中的顾小雅,吃惊得几乎叫出声来。难道这个在许多人眼里的钻石王老五竟然是一个心态扭曲的人?他不爱活人,居然爱上一具石膏像?   顾小霞越想越感觉荒诞,潘总那说话的口气,明明是对着一个活生生的心爱女人说的,怎么也不象和一个冷冰冰的石膏像在说话。   听着潘总情意绵绵地对着那石膏像说着话,顾小雅突然想到了一件往事。 ☆、第八百八十四章 泄-欲模特   在潘伟对着石膏模特自言自语间,顾小雅突然想到了公司中的老职员私下议论潘伟的一些私事。那几个老职员都说潘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他至今没成家,并不是生理和心理上有什么缺陷,而是他心中有一份深深的爱,一份无法替代的爱。   据说潘伟事业刚起步时,恋上了一个美丽非凡的女子。两人一度恩爱甜密,可好景不长,那女子后来竟然变心,偷偷跟着一个外地的老板跑了。   受此打击,潘伟一度意志消沉,几乎荒废了他的事业。经过一段时间的煎熬,潘伟终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潘伟事业有成后,许多羡慕他才能和相貌以及钱财和地位的年轻女子,或主动或托人,纷纷向潘伟抛出了媚眼。   可惜,女友在潘伟心里的印象太深刻了,潘伟始终无法从里面完全走出。他曾对人说过,除非他碰到一个和他女友差不多的女子,否则他这辈子宁可单身,不会再爱上其他女子。   难道那张照片上的女子就是潘伟的前女友?也就是潘伟称做倩倩的那个?顾小雅从潘伟不断的絮叨中,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倩倩正是潘伟的前女友。而那个石膏模特,也正是潘伟请人按照倩倩的样子特意定制的。   顾小雅正想劝说一下潘伟,手刚搭到柜子门,忽然又缩了回来。一直听潘伟的诉说,差点让顾小雅忘了自己是偷偷溜进潘伟从不允许让人进入的私人工作室的事了。   顾小雅紧张极了,生怕被潘伟发现。就在她进退两难之时,忽然听到潘伟的语气中已经不再温存,而是变得暴怒起来。   顾不雅吃了一惊,透过柜门缝看到潘伟居然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领带,一手指着那石膏模特,一手在空中乱舞,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度。   潘伟脸色铁青,指着石膏像道:“倩倩,你这贱人。我潘伟哪一点不好?你居然敢背叛我,爱上了那个小白脸。贱人,我跪在你面前求你回心转意,你都丝毫不为所动。”   “你不是铁了心要离开我吗?那好,我就成全了你。”,潘伟说到这里,突然哭了起来:“倩倩,当我一刀一刀将你的身体分解时,你可知道我内心有多痛苦?”   “你在我心里,是谁也无法替代的女神。你的身子,在我眼里就是一件精美无暇的艺术品。可是,我不能容忍你变心,最后把身子交给那个小白脸去糟蹋。因此,我必须亲手毁了这尊艺术品。”   “倩倩,你哪知道我心中的痛啊!把你的身子切割完,悄悄地分批处理掉后,我心中巨大的失落感和悲痛是谁也无法体会的。你知道吗?我花了多少钱才请人做成了这具几乎和你一模一样的石膏像?”   “每次工作得累了,我就喜欢一个人悄悄地面对着你,找你诉说我心中的思念和痛苦。倩倩,可你为什么每次都不搭理我,总是冷冰冰地呆立在我面前?”   这时的潘伟再度暴怒了起来,躲在柜子中的顾小雅,听得大惊失色,她无意中听到了一起命案,这让她如何不心惊肉跳?   顾小雅心里说不出的害怕:石膏像是死的,自然不会搭理潘伟,他这么问,难道是他疯了?   这时,令顾小雅更吃惊的一幕发生了。潘伟居然走上前,一把抱住那个石膏像就亲吻了起来。   潘伟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居然撕扯掉了石膏像的外衣,又脱去了石膏像的裙子。顾小雅正感觉不可思议时,潘伟却松开了手,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石膏像道:“倩倩,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被你那穿着肉色丝袜的美腿迷住了。倩倩,你听我的话好吗?穿上我最喜欢看的丝袜!”   潘伟转身对着宽大的落地柜走来,顾小雅大惊,赶紧缩在柜子里阴暗的角落中。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潘伟打开了柜子门。   一双男人的大手从柜子外伸了进来,一把抓起柜子底部那几件女人的内衣服饰。柜子里再次暗了下来,潘伟拿完东西,又把柜子门掩盖上了。   顾小雅虽然心里松了下来,却不敢喘口气,生怕让潘伟听见了。   她悄悄地把眼睛移动柜子的缝隙处,吃惊地看到,潘伟正满脸柔情地给那个石膏模特穿上女人性感的内衣裤。   潘伟想做什么?顾小雅心里隐隐冒出了个念头:难道潘伟对前女友又爱又恨,已经心理变-态了?   那石膏模特戴上了一副黑色的纹-胸,居然还套上了一双肉色的长筒丝袜。潘伟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那具石膏模特看着,眼睛中似欲喷出火来,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咕噜一下的声响。   “小倩,我爱你!”,潘伟突然如发疯似的开始脱自己的衣衫:“倩倩,你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好吗?倩倩,你不吭声,那就是默认啦!女孩子果然都害羞,不好意思说出来。”   顾小雅这时看得面红耳赤,在她眼前,潘伟几乎已经脱得一丝不挂。更让顾小雅觉得难堪的是,潘伟居然如疯了一般,把石膏模特一把抱了起来,放到了宽大的设计桌上。   潘伟如同一头发了情的公牛,下体使劲地对着石膏模特的私外猛烈地戳动着,身子前倾,一只手不断地揉捏着石膏模特戴着的那厚厚的海绵纹胸,另一只手则不断摩挲着石膏模特腿上的丝袜。   潘伟居然对着一具没有生命的石膏模特做出了云雨之事,这让顾小雅惊怕之余,又多了几分恶心。   顾小雅想闭上眼睛,不忍看眼前潘伟的丑态,可想到李冰和张远山的吩咐,不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看个清楚,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看着潘伟那丑陋的表演。   在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挺动之下,潘伟终于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一般的嚎叫!潘伟如同虚脱了一般,光着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他抽了一枝烟,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把石膏模特身上的内衣和丝袜除下,又用设计桌上的一卷抽纸,把石膏模特腿部的污秽之物,细心地擦拭干净。 ☆、第八百八十五章 释出冤灵   顾小敏看着潘伟那荒诞的行为,不禁脸红耳赤。这时,潘伟已经重新穿上了衣衫,对着墙面上一面宽大的镜子整了整,立即回到了原来风度翩翩、衣冠楚楚的样子。   他把从石膏模特身上脱下的上衣和裙子,重新给石膏模特穿好,这才舒了口气,从地下拿起刚才猥亵用的黑色纹胸和肉色丝袜,走向柜子边。   顾小敏大惊,赶紧缩住身形,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柜子门被打开,那几件带着一股腥臊味的女人内衣和丝袜被扔进了柜子中,然后又重新关上了柜子门。   听到潘伟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又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一直悬着心的顾小雅,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正在走出柜子,突然又听到了开门声,潘伟的脚步声再次传来。顾小雅吓得缩回了柜子中,从柜门缝隙处偷偷张望。   只见潘伟走到那石膏模特前,盯着那石膏模特看了好一会,突然上前撩起了石膏模特的刘海。   潘伟吃惊地道:“倩倩,有谁来过这里?是谁把你额头打成这样?倩倩,你告诉我,我饶不了他。”   顾小雅吓得差点叫了出来,却又听得潘伟道:“难道是有小贼光顾这里了?不行,我一定得把那小贼找出来,他应该还没离开这儿。”   潘伟冲到那个落地大衣柜前,打开了另扇柜门。那扇门后当然没有什么,潘伟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如果来了小贼,他应该没这么快离开啊?这房间中就只有这个柜子能藏人,可里面什么也没有,他难道会隐身?”   潘伟自言自语着,重新向门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不对,中间那个柜子特别大,我放了东西却没看有没有人躲在里面。对了,肯定就躲在里面。”   潘伟突然拨出了一把刀子,对着中间的柜门大吼道:“你快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再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小雅顿觉天旋地转,她想到了潘伟所说的把倩倩碎尸之事,如果自己让潘伟发现了,还能有活命的机会?潘伟肯定要杀人灭口!   眼见潘伟一脸杀气地一步步逼近,顾小雅紧张得手直哆嗦,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突然间感到扎心的疼痛,无意间碰到了柜子中一颗翘起的钉子。   顾小雅忍着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手上的鲜-血慢慢渗了出来,浸透了手中紧紧攥着的倩倩的照片。   潘伟杀气腾腾地举着刀子,已经逼近了柜子门。当他正在伸手拉开柜子门时,顾小雅惊恐地发现,潘伟身后的石膏模特脸上,竟然淌下了两道黑色的血泪。   潘伟刚欲拉开柜门,突然房间里的灯光开始明灭闪烁起来。潘伟一楞,停住了手。   “潘伟,你来呀!”,那个石膏模特忽然凄凄惨惨地叫了起来。潘伟大吃一惊,回头颤声问道:“谁?谁躲在这里?”   灯光明灭间,却不见有一个人影。潘伟正在惊恐时,眼睛无意中一瞥墙上那面整容镜,顿时呆住了。   镜子中,竟然不象房间中那般闪烁,潘伟竟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倩倩正在镜中微笑着对他招手。   潘伟顿时又惊又喜,激动地叫道:“倩倩,你终于回心转意了?我爱你!”   突然之间,潘伟顿觉毛骨悚然,大叫道:“不,不要啊,你已经死了,你是鬼!”   镜中的倩倩冷笑道:“潘伟,你不是说爱我吗?怎么又想反悔了?潘伟,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怎么不表白了?”   镜面中的倩倩突然消失了,房间中的灯也恢复了正常。潘伟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当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又犯犯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捂着留下几道指印的脸庞喃喃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感觉这么痛,那就不是在做梦。难道刚才是我产生的幻觉?”   潘伟摇了摇头,强作镇定自我安慰道:“唉,可能是我最近身子虚了,产生了幻觉,这世上哪有鬼啊?真可笑!”   他转身欲走,无意间瞥见那石膏模特,见到她脸上留下的两道黑色污血,不禁一下子吓懵了。   他惊惧地盯着那石膏模特,忽然那石膏模特的头颅一下子滚落到了地上。潘伟大惊,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狂奔着逃离了那间私人工作室。   这一幕,顾小雅却没看见,在她眼里,那具模特除了脸上有两行黑血外,其他根本没什么变化。   顾小雅惊讶极了,不知道为什么潘伟会突然发狂般地逃离。趁这机会,顾小雅赶紧从衣柜中钻了出来,一溜烟地冲出了公司,叫了辆的士,立即赶向张远山他们下塌的旅馆。   顾小雅惊魂未定地把今天夜里她目睹的一切告诉了李冰和张远山,众人听罢也大为惊讶。   李冰深思了一会,突然大叫道:“不好,潘伟必死!”   张远山一楞道:“李冰,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李冰道:“张大哥,其实这不难理解。潘伟因爱生恨,杀死了倩倩。他残忍地把倩倩分尸并毁尸灭迹,对外谎称倩倩移情别恋跟小白脸跑了。倩倩含冤而死,她魂无所依,我估计就附着在那张照片上。”   “潘伟按照倩倩的模样请人做了个石膏模特,这在理论上给倩倩的冤魂提供了一个‘肉身’。但石膏只是石膏,并无生命迹象。只是那潘伟行事荒诞,竟然对着石膏像也会做出那种龌龊之事。”   “这样一来,石膏像上就沾染了阴灵之气。顾小姐在柜子中,手被钉子扎破,鲜-血渗透了照片。照片中附着的倩倩冤魂,在吸到人的鲜-血后,阴灵之力大盛,终于冲破照片的束缚。”   “倩倩的冤魂既然解脱了禁锢,又有石膏模特假身做为依附,她怎么可能放过残杀她的潘伟呢?顾小姐没出什么事,是因为倩倩与她并无仇恨,相反,顾小姐对倩倩还有恩,正是顾小姐无意中把倩倩冤魂放了出来。”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顾小姐身上有张大哥给的三道辟邪符以及那个辟邪吊坠,倩倩的冤魂也奈何不了顾小姐。而潘伟则不同了,因果报应,到了他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所以我说潘伟必死!” ☆、第八百八十六章 生割己肉   当夜,顾小雅出于心中的害怕,不敢离开李冰他们,也不敢独自一人睡觉。众人无奈,只得强打精神,打了一晚的牌,终于熬到了天亮。   李冰等人陪同顾小雅,送她前往公司。岂知他们刚到公司门前时,就见到许多人围在公司前,几辆警车还闪着红蓝的警灯停在公司门口。   顾小雅心中害怕,隐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估计李冰他们的猜想对了,潘伟真的出事了。   在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中,众人总算听出了个大概,脑子中也浮现出了潘伟出事的大概印象。   潘伟惊慌失措地跑出公司后,突然之间眼前出现了一阵迷雾。白雾濛濛中,潘伟见到面前倩倩轻飘飘地向他飞来,吓得连连狂叫,扭头就跑。   他一路狂奔,眼前的迷雾越来越浓,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好不容易摆脱了身后一直紧逼着他的倩倩,眼前的雾也慢慢散去,潘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刚缓过神来,却又立即吓得双腿直打哆嗦。潘伟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公司三楼的楼顶平台上。   他半只脚掌已经悬空,望了一眼下面,本就有恐高症的潘伟顿觉天旋地转。晨练的一个老人发现了站在楼顶的潘伟,不由得惊叫起来。   随着那老人的惊叫,楼下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许多人惊叫着,生怕潘伟轻生跳楼。可不论人们怎么大叫,潘伟却是一脸茫然,既听不到下面的说话,也看不到自己身后的平台。   他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双腿直打颤。此刻的他,明知道自己站在三楼的楼顶,可看看脚下,只有他站立的那一小块巴掌大的地方,其他地方,全弥漫着一层浓浓的白雾,让他不敢移动脚步。   不多时,接到群众举报后,两辆警车也开到了公司楼下。可不论警察如何呼叫,潘伟就是置之不理。   公司的清洁工上班时,认出了站在楼顶的正是他们的总经理潘伟,不由得大惊。警察在向清洁工了解了情况后,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站在楼顶想要轻生呢?   几个警察冲进了公司,来到了平台上。他们试图劝说潘伟放弃轻生的念头,可他们发现,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潘伟也发现了身后的警察,他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让警察不要靠近。警察无奈,只得打电话请求消防队支援。   不多时,消防队来到了公司楼下,铺设好了厚厚的海绵,防止潘伟意外失足坠楼。   当一切布置好后,突然听到潘伟冷笑了起来。他对着警察狂喊道:“你们不要救我,我该死,是我杀了倩倩?”   一个警察问道:“倩倩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潘伟不答,只是如野兽一般狂吼着。清洁工悄悄地把公司内流传的关于倩倩的事告诉了警察,警察一时也不知道情况的真假,都犯了难。   潘伟发狂般地狂吼一阵后,突然安静了下来,心平气和地告诉警察,倩倩被他碎尸后,尸骨掩埋在了什么地方。   警察怀疑潘伟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还是他真的杀了一个名叫倩倩的女子?在无法判断的情况下,只得把潘伟所说的一切记录了下来。   警察刚刚做好笔录,忽见潘伟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随身带着的刀子,笑着对警察道:“你们不信吗?那好,你们睁大眼睛看着,我是如何**倩倩的。“   警察大惊,来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却见潘伟动作利索地割下了自己两只耳朵,带着微笑把断耳扔向了楼下,似乎丝毫不觉得痛苦。   紧接着,潘伟又用刀子在自己手上和腿上割下了几块肉,又抛向了空中。眼见情况紧急,警察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了,在带队的警察一声口令下,几个警察立即扑向站在楼顶阳台边缘的潘伟,试图阻止他那疯狂的行为。   可是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见潘伟一刀割掉了自己的鼻子,又把刀子捅入了自己的双眼,剜出两只血淋淋的眼球,居然放入自己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在警察快要抓住他时,潘伟一刀插入了自己心口,然后双脚用力一蹬,向着楼下的水泥地飞速坠落。   消防队铺设的海绵垫根本就没派上用场,谁也没为到,潘伟居然会高高跃起,远远坠落在海绵垫的保护范围外。   潘伟就这么死了,警察根据他死前所说,果真挖出了许多被碎裂了的骸骨,又通过户籍系统和失踪人员的比对,真的查出了一个名叫陈小倩的女子,曾经在潘伟的公司里任职,和潘伟谈过恋爱,后来神秘失踪。   看着警察用白布盖住的潘伟尸体,施丽娅搂着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顾小雅柔声道:“顾小姐,你别害怕。潘伟之死,是他恶有恶报。如今他死了,倩倩的怨气也应该散了,你不会有什么事了。”   顾小雅招起头,那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轻声道:“施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不管如何,我都不想在这公司呆下去了。”   边上的张远山微笑着道:“顾小姐,当然是真的。你小包里有镜子吗?你自己照照,看看你额头上是不是不再有黑印了?”   顾小雅急忙从包里翻出一面精致的梳妆镜,仔细看了看自己的面容,虽然一夜没休息,与前几天相比,果然脸上出现了红晕,额头上也没那处灰白之色了。   见顾小雅脸上露出了宽慰的欣喜之色,施丽娅微笑道:“顾小姐,既然这儿的事已经了了,那我们也该告辞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上班吧,不会有什么事了。”   顾小雅苦着脸道:“上班?只怕这儿真不能上班了。不说我害怕的原因,单这个公司是潘伟私人所有的原因,我们公司只怕要关闭了。他死了,谁来接管这公司呢?”   施丽娅‘咦’了一声道:“哎呀,这倒真是的!顾小姐,恐怕你要另寻工作了。不知顾小姐可有什么打算?” ☆、第八百八十七章 死门已开   见施丽娅如此关心自己,顾小雅也不禁大为感动。她动情地道:“施姐姐,太感谢你们了。我老家在乾县县城的西南方,我准备先回家休息调养几天。施姐姐,我不知如何才能感谢你们为好,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们不要拒绝好吗?”   施丽娅忙道:“顾小姐,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真的还有事要办,等以后有空了,我们再来和你聚一聚好吗?”   见施丽娅再三推辞,顾小雅脸上显得失望极了。赵婉儿打个圆场道:“顾小姐,你不是说你想回老家吗?我们正好也要去乾县。如果你不嫌我们车子挤,跟我们一起去乾县如何?”   顾小雅大为惊喜,连声答应。她随后吞吞吐吐地道:“你们能稍等我一会吗?公司虽然出了事,一时半会不可能再开门营业,可我得回自己租住地一趟,我带点换洗衣服回家。可以吗?”   赵婉儿微笑道:“顾小姐,这不成问题。你上车吧,把我们带到你的租住地,等你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出发到乾县县城。”   一个多小时候,车子已经行驶在了开往乾县县城的公路上。李冰边开车边感叹道:“想不到这次因为阴八卦的事,我们离开乾县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了。如今阴八卦已过其六,不知下两个在哪呢!”   顾小雅听得莫名其妙,却又不好意思问李冰说的是什么。她见众人听了李冰的话后,气氛相对冷淡了下来,不由得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只是大家不说话我也感觉不自然了。这样吧,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事,今天晚上顺到乾县县城后,大家给我个面子,我请大家放松一下如何?”   赵婉儿轻笑道:“顾小姐,你准备请我们如何放松呢?酒吧吗?”   顾小雅微笑道:“你们喜欢去酒吧吗?那好呀,只要你们喜欢,随便什么都可。”   赵婉儿呵呵笑道:“才不喜欢去酒吧呢,吵死了。我还是喜欢到KTV里唱唱歌,既浪漫又轻松。”   顾小雅掩口笑道:“赵小姐,我本就是这个意思。我有个堂妹在西蒙KTV上班,今天我回家了,也想见见她,同时也请请各位去唱唱歌,报答各位的救命之恩呀!”   赵婉儿连声推辞道:“顾小姐,不必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公司出了事,要重新找工作,这段时间内没有收入,还是节省点吧,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一直默不作声开着车的李冰,头也不回地忽然蹦出一句:“好,今天夜里,我们就跟顾小姐去唱歌!”   顾小雅大喜,赵婉儿却显得大惑不解,她不明白李冰这次为什么贸然就答应了顾小雅。   车子到了县城,李冰问顾小雅住在哪儿,正准备开车送她时,顾小雅忙道:“李冰,不用送我了。这儿有个环境不错的酒店,你们就在那儿住下。我打的回家,把行李放下后,睡上一觉,晚上六点,我准时来这儿带大家一起到我堂妹那唱歌。”   李冰也不坚持,把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顾小雅和众人匆匆道别离开后,李冰几人也入住了酒店。   在领了房卡走向酒店客房地,赵婉儿故意道:“李冰,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顾小姐很漂亮,你不忍拒绝美人之邀约啊?”   李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赵婉儿一下子愠怒了起来:“李冰,你还真的是这个心思啊?没想到你这个土包子加书呆子,在外游历了一年后,也变得花花肠子起来了。”   张远山等人哈哈大笑,李冰尴尬极了,赶紧说道:“婉儿,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实话告诉你吧,我觉得今天顾小姐邀请我们去歌厅,可能真的是天意。你们没发觉吗?这阴八卦,果然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啊!一关已过,必然会牵出下一关。”   赵婉儿疑惑地道:“李冰,你说得是不错!可是,这就能决定我们今天晚上会在歌厅遇上什么事吗?”   李冰微笑道:“我认为,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张大哥,你先给我们说一下,阴八卦中还有哪两门我们没经历过?”   张远山呵呵笑道:“还只有一个死门和一个景门了。死门是大凶之门,景门则为中平。”   李冰道:“那好,西南方向的是死门还是景门?”   张远山略一思索,开口道:“西南坤宫,死门居中。死门与艮宫生门相对,万物春生秋死,春种秋收,故命名为死门。”   “死门属土,旺于秋季,特殊是未、申月,相于夏,囚于冬,死于春。居坤宫伏吟,居艮宫反吟,居巽宫入墓,居震宫受克,居离宫生旺大凶,居坎宫被迫大凶,居乾、兑二宫相生。死门为大凶之门,不利吉事,只宜吊死送丧,刑戮争战,捕猎杀牲。”   李冰一拍脑门道:“那就对了,你们没听顾小姐说吗?她家就在县城的西南方向,这不是天意在暗示我们,我们一行就要面对死门了吗?”   张远山惊讶道:“李冰,话是不错,可我们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如此肯定吧?万一判断出错,那可就麻烦了!”   李冰道:“我认为没有错,今天夜里去唱歌,必有事发生,而这件事,就是阴八卦中的死门。”   张远山怔怔地道:“李冰,你为何说得这般肯定?莫非你发现了什么?”   李冰诡秘地道:“张大哥,你和施姐老家在南京,钱大哥老家在西安,所以你们都没听出刚才顾小姐话中的玄机。”   他目光转向赵婉儿道:“婉儿,刚才顾小姐说她邀请我们的KTV是不是名叫西蒙?这在我们上海话中,谐音是什么?”   赵婉儿一楞,低头略一凝思,便抬起头惊喜地说道:“我明白了,在我们上海话中,‘西’和‘死’的发音差不多,而‘蒙’则对应于‘门’,所以,这个‘西蒙’,就是我们要经历的‘死门’。”   李冰微笑着点了点头,张远山他们大为惊讶,同时眼睛中又充满了惊喜和渴望。 ☆、第八百八十八章 微信惹祸   灯火辉煌的西蒙KTV前,李冰找了个空车位,熄了火。车门打开,一行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顾小雅满脸兴奋之色地说道:“各位,就是这儿啦!这个KTV,在我们这儿可算是上档次的了,我希望今天大家能玩个开心哦!”   众人连声感谢,在顾小雅的陪同下说说笑笑地进入了西蒙KTV。两排迎宾小姐齐齐鞠躬低头,一个漂亮的化着淡妆的女孩迎了上来,微笑着说道:“小雅姐,你来啦!这几位想必就是你的贵客喽!小雅姐,包厢已经安排好,你们随我来吧。”   顾小雅回头对李冰他们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堂妹顾莉雅,我们大家跟着她上去吧。我也好久没唱歌了,今天和你们在一起,真是太高兴了,我们可得说好,今天不醉不归。”   大家开心地附和了几句,跟着顾莉雅进了电梯,不一会就来到了三楼的KTV包厢中。   顾莉雅点了两大盘水果套餐,又点了几包零食。她微笑着道:“你们几位都是我堂姐的恩人,今天堂姐请你们赏脸来我这儿玩,希望大家能尽兴而归。天太冷了,我们就不喝啤酒了,堂姐点了两瓶洋酒,要是不够的话,我再上两瓶。”   施丽娅忙道:“这太破费了,不用点那么多酒,我们多唱唱歌,这样更开心。”   顾莉雅微笑着点了点头,拉上包厢门离去,不一会,在她身后跟进一个拎着大篮子的服务生再次进入包厢。   那服务生把酒打开,又把篮子里的水果拼盘和零食摆放在玻璃茶几上,礼貌地鞠躬道:“几位,你们点的酒水已经齐了,请各位尽情享用。如果有什么事,请按呼叫服务。”   服务生转身离开,顾莉雅大方地道:“今天托表姐的福,我也做了回顾客。这位先生叫李冰吧?早听堂姐介绍过你了,请李先生赏个脸,我们先合唱一曲如何?”   要冰尴尬地连连摇手道:“我不大会唱歌,还是你们先唱吧!”   施丽娅和赵婉儿不断怂恿着李冰,张远山和钱一多也在一边吹着口哨起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李冰红着脸,终于站起身,点了只老歌,和顾莉雅合唱了一曲。   顾莉雅的声音很好,唱的歌得到了大家热烈的掌声。一曲完毕,她微笑着道:“你们几位是贵客,你们可得多唱几只哦。”   她站起身,用饮料把洋酒冲调好,和大家干了一杯,然后微笑着坐回了沙发上。   她见气氛已经活跃,大家点了好多只歌后,这才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专心致辞地玩了起来。   顾小雅唱了两只歌后,坐到了顾莉雅的身边,喝了一口酒道:“莉雅,你在玩什么呀?”   顾莉雅笑道:“在玩微信呢,摇一摇,还果真认识了三个人。他们是外地来这儿出差的,和我聊上了,说是一会就赶到西蒙来和我认识一下。”   顾小雅有些不悦地道:“莉雅,别玩微信了,我听说那上面好多人是为了追求一夜-情。”   顾莉雅道:“小雅姐,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我每个月有四台包厢任务,要是完不成,扣基本工资,还没有提成呢。小雅姐,你就放心啦。我在微信上认识的人,都只是邀请到这儿来唱歌,我可从不跟陌生男人一起出去鬼混的。”   顾小雅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正好赵婉儿站起身,邀请顾小雅一起合唱一首,这才让顾小雅抛开了不快,和赵婉儿开开心心地唱了起来。   不多时,包厢门被打开了,三个陌生男子出现在了包厢门口。众人见状,都放下了话筒,李冰按了一下音乐暂停问道:“你们是谁?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三个男子,一个年约四十左右,还有两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那年龄较大的男子彬彬有礼地道:“请问,你们哪位是顾莉雅小姐?”   顾莉雅站起了身,微笑着道:“你们三位就是刚才微信上摇一摇认识我的吧?欢迎前来我们西蒙作客。”   那为首男子惊讶地道:“顾小姐,你真人可比你那头像更漂亮呀!能认识顾小姐,真是我们的荣幸。”   他看了一眼包厢内其他人,大声说道:“各位,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雅兴了。我们三个是外地出差来的,出门在外,特别冷清想家。正好在微信上认识了顾小姐,她邀请我们来西蒙KTV玩。”   “我提个建议,不知大家认为可以吗?不如我们合在一起唱歌,大家图个热闹,今天这个包厢的消费,全由我包了,如何?”   赵婉儿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正想发作,李冰轻轻一握赵婉儿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那三个男人道:“欢迎三位!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在一起也可图个热闹。”   三个人笑眯眯地道了声感谢,为首那人发了一圈烟,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赵婉儿脸有愠色,不悦地对李冰道:“李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看不出,就因为别人帮付钱,你就居然同意和他们一起唱歌了。今天是顾小姐请我们,又不要你出钱,何况包厢中突然插入几个陌生人,大家不有点尴尬么?我可真的生气了。”   李冰附耳赵婉儿道:“婉儿,你别生气。你忘了我们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了?刚才这三人一出现,别看他们文质彬彬的,我已经感觉到他们身上有股煞气。我感觉,他们三个就是今天夜里的主角,这才同意他们一起唱歌。”   赵婉儿这才明白李冰的用意,顿时气消了,拉着李冰的手,走向点歌台,非要李冰和她合唱一曲。   说也奇怪,那三个男人不知是因为陌生还是不会唱歌,坐在沙发上一支歌也不点。他们叫来了服务生,搬来了几箱啤酒,开始喝起酒来。   李冰不断地暗中观察着他们,见他们只是偶尔端起酒杯,过来敬大家一杯酒,再发发烟,又和顾莉雅扯上几句外,并没什么异常举动。 ☆、第八百八十九章 善念救人   深夜十二点时,嘈杂的西蒙KTV开始慢慢安静下来。赵婉儿和施丽娅早就困得呵欠连天,李冰站起身对顾小雅道:“顾小姐,今天承蒙你盛情相邀,我们玩得都很开心。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顾小雅看着发困的施丽娅和赵婉儿,点了点头,她轻声说道:“李冰,我跟你们车子一起走吧。前两天的事太恐怖了,和你们一起走,我有安全感。”   李冰点头允诺,他对着那三个陌生男子道:“几位,我们得回去休息了,祝你们在这儿玩得开心。”   那三个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又和顾莉雅一起开始喝酒。李冰等人来到了KTV楼下时,李冰犹豫了一下,回头对顾小雅道:“顾小姐,有一件事,我想来想去,不再瞒你了。”   顾小雅惊讶地道:“李冰,有什么事吗?”   李冰严肃地道:“顾小姐,你现在也信灵异之说了。我可实话告诉你,今天我们来这儿,是因为这儿可能将发生一件可怕的事,也就是说可能会死人。”   顾小雅惊叫一声,害怕地道:“李冰,那个将要死的人,不会是我吧?不然你怎么会告诉我?”   李冰忙道:“顾小姐,你别害怕,当然不会是你了。不过这事可能与你的堂妹有关,我见她微信上摇来的那三个人,都带着极强的煞气,可能会对你堂妹不利。我本不想告诉你,因为这事是我们所必须经历的。但我想来想去,我不能坐视生命消失不管,因此,我宁可失去这个机会,也得告诉你了,以救你堂妹一命。”   顾小雅惊得头上冒出了一丝冷汗,她惊惧地道:“李冰,那我堂妹岂不是很危险了?你快给我出出主意,如何才能救得她一命!”   李冰低头想了一会道:“顾小姐,我们如果实话告诉你堂妹,她肯定不会相信。不如这样吧,你打你堂妹电话,让她出来一下,然后你找个借口,让她与你和我们一起走,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顾小雅感激地‘嗯’了一声,用手机联系了顾莉雅。不多一会,顾莉雅出现在了KTV门口。   顾小雅问道:“莉雅,那三个人还不走吗?”   顾莉雅醉醺醺地说道:“他们呀?正开心着呢,一直要喝酒,说今天晚上不想睡觉了。喝完酒,还说要带我去外面吃夜宵呢!”   顾小雅急道:“莉雅,别和那三个陌生人一起吃夜宵了。李冰他们也请我吃夜宵,我就想拉上你一起去。莉雅,陪陪我好吗?”   顾莉雅哈哈大笑道:“小雅姐,你就是胆子小。你看看李先生他们,那都是好人呀,你去和他们一起夜宵,又不会出什么事。”   顾小雅道:“莉雅,姐就求你这一次,你都不肯答应么?”   顾莉雅笑道:“那好吧,反正那三个男人是外地的,下次再来这儿也不知要什么时候了,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来了。他们的生意我也做不到了,就不陪他们了。姐,我们一起走吧,给你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麻辣烫怎么样?”   李冰笑道:“行啊,你们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快上车吧,大家挤一挤,没几分钟就到了。”   来到了一家相对冷清的麻辣烫店,大家点好食品后,顾小雅才偷偷地把李冰的话告诉了顾莉雅。由于顾小雅对顾莉雅说过自己的遭遇,顾莉雅自然相信了李冰所说,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一下子醒了。   几个人吃好夜宵后,李冰带着她们回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赵婉儿给顾家两姐妹开了只房间,大家早早洗漱休息,一夜相安无事。   一两天过去了,李冰等人住在酒店中无所事事。张远山埋怨道:“李冰,你心真的太好了。你泄露了天机,害得我们下一步都不知道做什么了。要是完不成任务,乾陵之谜不能解开,我们几个可都活不了。”   李冰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我们大家再想想办法吧,或者阴八卦之死门,不应在这儿呢?”   张远山嘟囔着道:“但愿如此吧!”   正说话间,李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顺手按通了通话键。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李冰吃了一惊:“李冰,你们离开这么多时候,都快把我这个老朋友忘了吧?”   李冰惊喜地道:“宋队,怎么能忘了你呢?我们也是刚回到乾县不久,还没去拜访你呢。宋队,我明天就摆上一桌,好好和你喝几杯。”   宋队在电话中突然语气一转道:“李冰,我问你一件事。前几天,你是不是去了西蒙KTV?”   李冰疑惑地道:“宋队,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队严肃地道:“李冰,你先别问我,先回答我的问题。那天,是不是一位叫顾小雅的小姐请你们去西蒙唱歌的,她的堂妹顾莉雅在那间KTV上班,是不是?”   李冰隐隐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及思索,对宋队说道:“宋队,是这样的,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队叹了口气道:“李冰,那天是不是你们在唱歌时,还有三个外地男的找你们了?”   李冰更觉得奇怪了,惊讶地问道:“宋队,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三个外地男的,据说是出差来乾县,是顾莉雅玩微信摇一摇才认识的。他们想认识顾莉雅,找到了我们那个包厢,主动提出要和我们合在一起唱歌。”   宋队严肃地道:“李冰,我现在以乾县刑警队长的身份通知你,你和婉儿等五人,速来我们刑警队,配合调查案情。顾小雅和顾莉雅已经在了,她们在写笔录材料。”   李冰吃惊地道:“宋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呀!”   宋队道:“李冰,朋友归朋友,和工作不能混为一谈。我现在是以刑警队长的身份和你说话,希望你们尽快赶来刑警队。”   宋队说完,立即挂断了电话,李冰傻楞楞地呆立了半晌,才在众人疑惑地催问下,说出了和宋队通话的内容。 ☆、第八百九十章 意外失踪   刑警大队内,小宋在办公室里见到了李冰一行。李冰看着小宋严峻的神色,犹豫地问道:“宋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样子是不是我们几人卷入了一桩案子中?”   小宋冷冷地道:“李冰,我现在是代表刑警队向你问话,请谅解和配合。三天前的晚上,你们在歌厅中见到的那三名外地男子是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李冰回忆道:“宋队,那三名男子我也不认识。顾小雅邀请我们到她堂妹上班的西蒙KTV唱歌,我们到了后,唱了一会歌,顾小雅的堂妹顾莉雅玩微信摇一摇,不一会儿告诉我们,一会有三个外地出差来乾县的人会前来找她。”   “当时顾小雅还劝她堂妹顾莉雅不要随便相信微信上认识的人,可顾莉雅说因为工作关系,每月有四桌订包厢的任务,有拉住客人的机会就不能轻易放过,因而她同意了。”   “那三个男的来了后,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开始和顾莉雅喝酒,却并不唱歌,也和我们几个不说话。”   “将近十一点时,婉儿和施姐困了,我们就起身告辞。当时,顾小雅坚持要和我们一起走,后来她还把顾莉雅也叫上一起走了,只留下那三个男的仍在KTV包厢中。我们五人和顾小雅姐妹共七人,去了一家麻辣烫店吃夜宵,然后她们两个和我们一起回到了我们下榻的酒店。这一切,宋队都可让人调查,很快就能弄清楚的。”   宋队脸无表情地说道:“李冰,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我必须记录在案。待派人核实后,就能解除你们的嫌疑了。”   李冰等人正惊诧之时,小宋突然换成了笑脸道:“哈哈,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是公事公办,你们几位可不要介意哦!我们是老朋友了,你们几个给了我这么多帮助,我怎么能不相信你们呢?”   李冰忙道:“宋队,你这是工作,我们必须配合。是不是那三个外地男的死了?”   小宋摇头道:“不知道,那三个男子神秘失踪了。他们的家属报了案,我们初步调查,才知道他们去了西蒙KTV,这才找到了接待他们的顾莉雅。顺着顾莉雅这条线,又找到了她的堂姐顾小雅,这才意外地知道,那三名男子失踪前,竟然与你们在一起。”   李冰等人这时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禁嗟叹不已。李冰看了一眼张远山道:“张大哥,看来我们的方向没找错。阴八卦之死门,必死之人看来真不是顾莉雅,而是那三个面带煞气的陌生男子。”   张远山点点头道:“嗯,看来那三个男子失踪,已经没有生存的希望了,这才符合死门是大凶之门的特点。”   小宋大为惊讶,忙问其因。李冰把自已一行人的阴八卦经历讲给小宋听,直把他听得目瞪口呆。   小宋沉吟了一会道:“李冰,鬼神之事,不便在警队里说。我虽然你们的判断,你们有办法能找到那三个失踪男人吗?”   李冰思索了一下道:“宋队,既然已经报案,那三个男人的名字和祥细资料你应该都知道了。不过这一切并不重要,因为那三个男人不是本地人,只是来这儿出差而已,他们现有的资料并没多大参考价值。宋队,你是不是已经调看了KTV里的监控录像?”   小宋点点头道:“你们跟我来,去会议室,那里有整个监控资料。我们在资料中发现,你们几个确实在离开西蒙KTV后,那三个男人还在KTV里。只是奇怪,明明没见到有人进入KTV,后来他们三人出来时,居然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那三男一女,看样子都喝得醉醺醺了。他们走出了西蒙KTV后,就失去了踪影。KTV门口原来有两只探头,却不巧一只坏了,另一只探头安装时间较早,图像比较模糊。”   李冰等人跟着小宋来到了会议室,从室内的液晶大屏幕上观看了调用的西蒙酒店的录像。果然如小宋所说,那三个男人和那个神秘的女人一起离开了KTV,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小宋愁眉苦脸道:“谁想到这个最重要的探头会坏了呢?那辆白色面包车停车的地方,恰巧成了一个死角,然后就失去了相关的影像资料,神秘失踪了。”   李冰仔细地回看了一遍录像,严肃地道:“宋队,那个女的是鬼。”   小宋吃惊极了:“李冰,虽然录像中没见那女的进入过包厢,很神秘地就突然从包厢中出来了,可你是怎么肯定她是一个女鬼的呢?”   李冰指着其中一段画面认真地道:“宋队,你看,他们离开KTV的大厅时,在灯光下,那三个男人都有影子,唯独这个女的没有影子,所以我才确定她是一个女鬼。”   宋队细心地看了几遍,果然发现不论在监控中那个场景下,都见不到那个神秘女子的身影。   小宋凝神想了一下道:“李冰,我们去西蒙KTV调查时,KTV服务员说,那三个男的一直喝到凌晨两点多才离开,期间好象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可等他们送酒进去时,却根本不见有女的在,只有他们三个男的。当时我们都不得其解,怀疑服务员是不是看花了眼。现在我明白了,那是因为有女鬼在里面。”   李冰道:“宋队,那三个男的,应该已经死了,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他们的下落。宋队,虽然监控中失去了他们的踪影,可并不是没有办法查到他们下落的。宋队,那辆面包车是谁的?是那三个男的自己开来的还是跑出租的?”   宋队道:“据那三个男的报案的家人反应,他们三个河南人,到乾县是来接一笔业务的。那面包车,正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   李冰笑着道:“那就好办了!既然知道这面包车的来历,那可根据牌照查找面包车的下落。而且他们离开时,已经是深夜两点。乾县县城并不大,夜生活也自然不能和北京上海等地比,深夜两点时,行人和车辆都很少,宋队只要检查沿路的监控,就不难发现他们的行踪。” ☆、第八百九十一章 包厢女鬼   小宋在听了李冰的建议后,立即组织警力,调用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果然在监控中发现了那辆白色面包车的踪迹。   几经周折,终于在出城的一个路口发现了那辆白色面包车最后的录像。顺着这条线索,警方搜索了许久,才最终在一个山凹里发现了停在那儿的面包车。   面包车上,空无一人。经仔细检查,并没发现有任何博斗的迹象,也没发现有血迹。   虽然找到了面包车,可案情也一时陷入了僵局。那三个男子为什么半夜出城?他们又去了哪了?   小宋不得已,只得独自一人再去求教李冰他们。在李冰的要求下,小宋把他们带到了现场。   李冰围着那辆面包车转了几圈,总觉得那面包车上似乎有一股极强的阴气,和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在互相呼应着。   李冰突然间觉得头晕乎乎的,不知不觉地坐在了面包车旁。赵婉儿见到李冰那怪异的模样,焦急地问道:“李冰,你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说话还坐下了?”   李冰双目紧闭一言不发,张远山忙上前察看李冰的状况。他见到李冰的眼皮在不断蠕动,赶紧阻止赵婉儿道:“婉儿,不要碰李冰。我猜想可能是他体内的四象之气与这阴八卦在互相响应,此刻的李冰,估计已经元灵出窍,在睡梦中能追看到事件的真相了。”   赵婉儿本想去拉李冰,给张远山一说,急忙缩回了手,一行人全摒息看着李冰,静等他再次醒来。   李冰迷迷糊糊间看到了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他不觉心中诧异:“这不是那天晚上我们在西蒙KTV唱歌的包厢吗?”   正在他疑惑之间,忽然看到KTV包厢的门打开了,顾莉雅走了进来。在她身后,顾小雅也进入了包厢。接下来的事令李冰惊诧不已,他居然看到了第三个进入包厢的人,正是他自己。   为什么会出现第二个自己?难道自己已经死了?李冰惊愕不已,不一会才逐渐反应过来,这定是刚才自己体内的四象之气感应了这阴八卦后产生的幻象,在真实地再现那一夜的情景。   李冰顿时明白了,案件的真相即将揭开。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死死地盯住KTV包厢看着。   下面出现的场景让他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感觉,他见到了服务生端着酒水进入包厢,顾莉雅邀请自己合唱歌曲。再往后,就是顾莉雅在玩着手机的场景。   眼前的一幕,如电影一般在李冰脑海中播放着。过不多时,他终于见到了那三个已经失踪了的陌生男子进入了包厢,和自己一个人打过招呼后,点了几箱啤酒,开始在角落处的一张沙发上和顾莉雅猜拳喝酒。   李冰惊讶地发现,那三名貌似文质彬彬的男子,居然趁自己一行人正开心地唱歌时,不时地偷偷摸摸向顾莉雅伸出了咸猪手,不断地占着小便宜。   而顾莉雅,只是轻轻地推开他们的手,脸上却始终挂着微笑,不断地劝那三个男子喝着酒。   李冰寻思了一下,终于明白了。顾莉雅和其他在KTV里上班的公主一样,不仅拉客户前来西蒙进行消费,而且还拿酒水开瓶费。那天本是顾小雅请客,那三名陌生男子从外地出差来乾县,夜里肯定无所事事,寂寞难耐,所以通过了微信的摇一摇功能认识了在西蒙KTV上班的顾莉雅。   那天本来是顾小雅请客,恰遇那三名意图寻花问柳的外地男子,所以,顾莉雅在他们答应前来西蒙KTV玩并说好买单的情况下,才会把他们三人带到了李冰他们所在的包厢。   顾莉雅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可以给堂姐顾小雅节省一笔开支,二来也可完成自己本月的任务,其三可以利用那三个男人的心态,多挣些开瓶费。   李冰看到自己一行人和顾小雅离开后,那三名男子开始不安分起来,不住地伸出手,在顾莉雅穿着的黑色天鹅绒旗袍的开叉住摩挲着,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还一把抱住了顾莉雅,伸出一只手在顾莉雅那饱满的胸部不住地揉搓着。   这时,顾莉雅接到了一只电话,挣脱那三名男子的纠缠,推说领班找自己有点事,一会就回来。   那三名男子已经喝得东倒西歪,正当兴奋之时,也没多加思索,在顾莉雅离开后,开始抢着麦胡乱地大吼大叫起来。   李冰明白,顾莉雅刚才接到的电话,必是自己吩咐顾小雅打给她的。那三名男子在吼一会后,那名年龄较大的男子突然吼道:“刚才这小妞怎么不见了?”   另两个青年回答道:“老大,不是你同意她出去一会的吗?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是她放了我们鸽子吗?”   那年龄较大的人顿时暴怒了,吼道:“要真是这样,今天的消费,我们就拒绝买单!”   另两人赶紧起哄,支持老大的决定。这时,李冰意料之中的事发生了,女鬼出现了。   正在那三个男人发怒之时,却听到边上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道:“哟!三位老板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啊?顾小姐有事走了,我来代替她招呼你们三位老板怎么样?”   被酒精烧昏了头的三名男子,想都没想那神秘的女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回头见到那女子虽然比顾莉雅年龄略大,但却显得比顾莉雅更有一种成熟女性的妩媚风骚感,都不由得大喜。   那女子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那年龄较大男子的腿上,端起了一杯酒说道:“来呀,三位帅哥,我敬大家一杯。”   那女子仰脖一饮而尽,那三个男子喜出望外,赶紧也都喝光了面前的酒。   那女子风情万种,对那三名男子极尽挑逗之事,把那三名男子迷得神魂颠倒,都急不可耐地伸手在那女子身上乱摸。   那女子轻轻推开他们三人的手,娇笑道:“三位老板,这里不大方便呀。要是三位老板有兴趣,我们一起到外面玩玩怎么样?我有个小姐妹,开了一家小酒店,生意不大好,三位老板能不能去照顾一下生意?”   三人大喜,一想到三人可同时与那妩媚风骚的女子销魂蚀骨,不由得都两眼放光,忙不迭地同意了那名神秘女子的要求。 ☆、第八百九十二章 浴池丧生   三个男子和那个神秘的女人,在结算了包厢的消费后,匆匆离开了西蒙KTV,来到了停在大门左侧广场上的一辆白色面包车前。那为首的男子笑嘻嘻地道:“王小姐,请小车吧!由你指路,到你小姐妹的酒店去。”   那女子嗔怪道:“老大,由你开车,我坐副驾位上。和那两个小子坐一起,四只爪子太让人讨厌了。”   三个男人会心地笑了一下,和那女子上了车,在那女子的指引下,急速向城外驶去。   眼见路灯已经在身后消失,车子驶入了山道,开车的男子忽然停了下来,疑惑地道:“王小姐,你是不是酒喝高了?有没有指错路啊?我们这可是已经出城了,你小姐妹的酒店在哪呢?”   王小姐娇声道:“呀!大哥,你慌什么呀?难道你们三个大老爷们,还能让小女子一口吞了?我小姐妹的酒店正在郊外,是个很安静的农家乐。这阵子旅馆查得紧,大哥,你不会想顶风而上吧?”   那男子一听,立即色迷迷地道:“嘿嘿,还是王小姐想得周到!得,听你的,你继续指路。”   男子再次发动了车子,按着那女子所指的方向急速前行。十几分钟后,远处突然看到了一处灯光。   车子驶近前,果然看到了一家装潢很漂亮的农家乐。男子停下车,三个男人全都下车,跟着那女子走入了农家乐。   农家乐的吧台中,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脸上粉底厚厚的,白得象死人一般可怕。见四人进来,那女子仍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吧台上的一件小摆饰发着呆,对四人不闻不问。   那为首男子一拍吧台叫道:“老板娘,住店了!”,谁料那女子仍是纹丝不动。男子显得有些心慌起来,那个神秘女子一只白嫩的手搭上了男子的肩膀,轻笑道:“怎么了?你在发抖?”   那男子颤声道:“王小姐,这位就是你的小姐妹?她怎么动也不动,不会是死了吧?”   王小姐呸了一口道:“你瞎说些什么呀?我小姐妹就是这个样子,可能是因为生意不好而犯愁呢!不要管她了,你们三个跟我上楼。”   王小姐在吧台上自己取了一串钥匙,那三个男子立即跟在王小姐身后来到了二楼。   王小姐打开其中一个房间道:“三位老板,你们就住这个房间吧!进来看看,可满意吗?”   三个男子刚走入房间,立即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个门面并不大的农家乐,二楼竟然会有如此豪华的一个大房间。   房间内金壁辉煌,装修得富丽堂皇。更令人稀奇的是,除了房间边上一张超大的圆床外,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浴池。   王小姐嫣然一笑道:“怎么,一路劳顿,又喝了这么多的酒,你们就不想洗个热水澡吗?”   三个男人淫邪地笑了笑,为首那男子嬉笑道:“王小姐,你不也累了吗?要不一起洗个澡怎么样?”   王小姐并不答话,却轻轻地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她脱下了外套,看着三个男人那猴急的神情,嫣然一笑,继续脱衣。   不一会儿,王小姐就全身**地站在了三个男人面前。那曲线分明的诱人胴体,羊脂般的肌肤,让那三个男人看得不住地咽着口水。   王小姐抬起一条玉腿,轻轻地跨入水池中,回道媚笑道:“你们三个还楞着干什么?我小姐妹接到我电话,知道三位老板要来,早就给你们放好了热水澡。快下来吧,你们三个也一起下来洗一下。”   三个男人大喜,忙不迭地脱光了身上的衣服,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进了水池。他们如饿狼一般扑向王小姐,王小姐却轻轻一闪,让他们扑了个空。   为首的男人喝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这么粗鲁,吓着了王小姐怎么办?你们给我乖乖地在一边,我先和王小姐亲近亲近。”   那两个年轻点的男子,无奈地闪在一边,为首的男子一下子扑到王小姐身边,抱住了王小姐的身子还始乱摸乱亲起来。   王小姐并不反抗,反而很配合地和为首那男人互相爱抚起来。那男人抱着柔若无骨的王小姐的身子,抚摸着她那白嫩光洁的皮肤,早已血脉贲张,抱着王小姐就按倒在池子中的浅水区,欲直捣黄龙。   王小姐那双修长的腿缠住了那男子的腰,纤柔的双臂紧紧地抱住那男子的脖颈,樱桃小口贴在了那男子的嘴唇上。   那男子突然感觉香气扑鼻,自己的嘴唇被王小姐的香舌轻轻顶开,难以自禁,闭上眼也伸出舌头,与王小姐的舌头缠绕在了一起。   正在他缠绵销魂之时,在边上看着他享尽艳福而不住地喘着粗气的两个年轻小伙突然惊叫起来:“老大,这水怎么变红了?”   那为首的人,虽然听到了两人的呼叫,可哪有心思理睬,依旧抱住王小姐疯狂舌吻。   忽然两声惨叫传来,又听到扑通扑通两声,为首男人才感觉有异。他偷眼一瞧,不禁也大惊失色。   浴池的水不再清澈,而是如污血一般浑浊,暗黑的池水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与他同来的两个小弟,圆睁着惊恐的双眼,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水池边上。   那男人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忽然喉咙处一痛,感觉一条毛茸茸的东西钻入了他的喉咙,又痒又痛。   下体也是一阵剧痛传来,为首那男人这时才发现,他抱着的王小姐,竟然是一具干尸。   浴池消失了,房间内的灯光也不见了,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随着那男子的一声惨叫,一切都归于黑暗,李冰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惊叫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地上做了个奇怪的梦,赵婉儿等人都关切而焦急地注视着自己。   看到宋队和那辆失踪了的面包车,李冰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梦,其实是因为体内的四象之气和阴八卦互相呼应,所以他脑中才会出现了那种幻觉。其实,那也不是幻觉,只不过是与这件事有关的情况在他脑海中再现罢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 网吧诡名   李冰定了定神,把刚才的幻觉仔细地回味了几遍,这才开口对宋队道:“宋队,我知道了那三个失踪男人的下落。他们已经死了,你赶紧调派人手,在这四边搜索一下,应该能找到一座坟墓。”   小宋虽然惊讶,可他和李冰几人在一起时,见识过的灵异事太多了,便不再细问,立即拨打了刑警队的电话。   中午时分,刑警们终于在一处被茂密的杂草掩盖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盗洞。小宋指挥大家顺着盗洞开挖,终于在傍晚时分挖出了一个被盗过的古墓。   古墓中的情景让大家都呆住了,只见那三个失踪的男子,全都**着身体,双眼惊恐地大睁着,早已死去。   三个死者的身上,都鼓起了一个个发出恶臭的脓包,几处被抓烂的地方,黄绿色的恶心液体还在慢慢往外流淌。   除了那三具男尸外,墓室中央还有一具巨大的棺椁。一具全身**的女尸仰卧在棺盖上。   正在小宋他们忙碌之时,李冰等人正在返回乾县县城的路上。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到乾县县城的南方寻找最后一个景门的线索。   因为张远山告诉他们,阴八卦最后一个景门居南方离宫,属火。在家中为中女,克乾金之父,与丈夫中男坎水对冲,易动口舌,常有血光之灾;又景门正当日升中天,大放光明之时,但烈日炎炎,虽夏季景色漂亮,但难免有酷暑之忧。   景门所在离宫正南方与正北坎宫休门相对,一个万物闭藏休息,一个万物繁茂争长,故古人命名为景门。   景门属火,旺于夏,特殊是午月,相于春,休于四季末,囚于秋,死于冬。居离宫伏吟,   居乾宫和墓,居兑宫被迫,居震巽二宫生旺,居坤、艮二宫生宫。   景门小吉,亦为中平。宜于献策筹谋,选士荐贤,拜职遣使,火攻杀戮,余者不利,谨防口舌及血光火灾。景门多主文书之辈。   就在他们四处搜索可疑目标之时,李冰的电话响了起来,小宋在电话中告诉了一个令李冰惊诧万分的事。   原来,在考古学家和法医的配合下,刑警队已经确定了那三名男子的死因。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墓,因为墓被盗过,除了那一具棺椁和女尸外,已经没有任何物品可以考证中墓主人是谁以及墓室的年代。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具女尸至少有几百年的历久,具体的得等专家研究后才能正式得出结果。令人稀奇的是,那具女尸保存得竟然如此完整,肌肤仍有弹性,就如睡美人一般。   更令李冰感到不可思议和恶心的是,在那女尸的私处竟然检测出了那三名男子留下的精-斑。专家们猜测,那三名男子可能是意外发现了这个古墓,便于深夜潜入古墓之中,妄图盗墓。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这座古墓早已经被盗一空。除了那具棺椁,墓中再无一物。或许他们不甘心,这才打开了棺椁。   他们意外地发现,棺椁中竟然有一具裸体女尸。专家们推测,可能是盗墓贼早就打开过棺椁,剥走了女尸身上的古代衣物和随身的陪葬品。   那三个男人失望之余,见到那女尸的容貌栩栩如生,不由得起了邪念。于是,民间传说中那可恶可怕的奸-尸一幕发生了。   他们没料到的是,那女尸虽然看上去就象一个熟睡的漂亮裸-体女人,其实尸身上却带有大量的致命病菌。   在他们三个轮流奸-尸后,尸毒很快就在他们身上发作。三个男人惊恐万分之中,觉得身上又痛又痒,鼓起了一个个大水泡。   他们忍不住抓挠不已,谁知越抓身上的水泡反而越来越多,水泡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个的脓包。不多时,那三个男人便在惊恐痛苦中结束了生命。   李冰不由得一阵恶心,挂断了小宋的电话。任凭赵婉儿等人催问,他仍是一言不发。   施丽娅见状,心中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她轻声对赵婉儿道:“婉儿,别问李冰了。肯定是这件事有着让人恶心的内容,李冰怕我们听了感觉很不好,这才不告诉我们。反正这事已经有了结局,过程也不再重要,婉儿,别问了。”   经过施丽娅的劝说,赵婉儿才消了气,可仍是有些不悦地扭过头,眼睛看着车窗外。   忽然,赵婉儿一声惊叫,李冰赶紧刹车问道:“婉儿,发生了什么事?”   赵婉儿一指车窗外道:“你们看,那个地方会不会是我们的目标?张大哥说了,景门在南方离宫,属火。而这个地方,竟然霓虹灯招牌上,只有一个红色的火字,是不是在暗示我们呢?”   众人都不觉欣喜起来,李冰赶紧停好车,对大伙说道:“走,我们去看看那个是什么店。”   进得店来,大家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家网吧。网吧中,一个网管正趴在收银柜上打着瞌睡,整个网吧中,只有一名二十左右的男青年正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在玩着游戏。   李冰轻轻敲了敲吧台,那网管睁着惺忪的双眼,懒散地问道:“几位?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   李冰边摸皮包边问道:“网管,为什么这个网吧只有一个名字叫‘火’?”   那网管一下子乐了,哈哈笑道:“你们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这个网吧,虽然这几天生意不大好,可在这一带还算是颇有名气的。当年有个游戏叫‘穿越火线’,你们知道不?我们网吧中有人组建了战队,那在圈子中说出来,可是赫赫有名啊!”   “网吧的名也叫‘穿越火线’,你们只看到一个‘火’字,那是因为霓虹灯招牌坏了,其他三个字没能显示出来。你们要是白天来,就能看到完整的名字了。”   李冰等人不觉哑然失笑,那网管指着正在玩游戏的那个年轻男孩子道:“你们看到他了吗?这家伙网名叫小军,当年他就是战队的头儿。可惜,现在那些人都不玩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坚持着天天玩。” ☆、第八百九十四章 网瘾毒害   李冰问网管道:“网管,小军经常来你这儿玩吗?他看上去象是个高中生,不用上学吗?”   网管不屑地道:“别提他了,他都把他老爸气死了。天天赖在我这儿,连吃的泡面都欠账,已经欠了我好多钱了。每次向他要,他两袋空空,哪有钱给我?每次都是说等他给人接到代练任务后,赚了钱给我。唉!我也没办法啊,认识他有两年了,要真赶他走,还真却不下这个面子。何况赶他走了,他欠我的钱,可能这辈子我都要不到了。”   李冰大奇,问道:“网管,你没开玩笑吧?他真的气死了他老爸?”   网管看了一眼正戴着耳机全神贯注玩着游戏的小军道:“嘘!小声些!去年他在我这里玩游戏时,才高一,他老爸经常到我这里来查,开始还能把小军骂回去,可后来小军不理他老爸了,两人还差点在网吧对打起来。”   “有一天下午,正下着大雨,小军的老师打电话给他老爸,说小军又没来上课。小军的老爸怒了,骑着自行车连雨披都没穿就直接赶来网吧。就在这网吧门口,一辆大货车撞上了小军他爸。”   “小军的老爸出事后,其他人都在围观,有人认出了是小军的爸爸。那人赶紧跑进网吧呼叫小军,可没想到小军正在激战中,居然等到战斗结束,才走出网吧。那时已经过去了好久,交警已经在清理事故现场了。小军见到他老爸被抬上了120急救车,据说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经死了。”   赵婉儿气愤地道:“世上居然有如此不孝的儿子?哎,游戏入迷,真是害死人。”   李冰赶紧压低声音阻止道:“婉儿,小声些。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帮小军一把?”   赵婉儿知李冰必有深意,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李冰微笑着对网管道:“网管,你看看账本,小军一共欠你多少钱了?”   网管疑惑地道:“怎么?你们不会是想帮小军付钱吧?这真不可思议,你们与他非亲非故的。”   李冰含笑道:“网管,你不是说小军是玩穿越火线的高手吗?我们几个因为无聊了,也想学会玩游戏。只要他肯带我们,那钱不是问题。”   网管大喜,没想到今天网吧几乎没有生意,却意外地碰上了财大气粗的金主。他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嬉笑着道:“几位老板,你们要跟小军学玩游戏,那可得照顾点我的生意,办几张月卡好吗?”   李冰笑而不语,不一会,网管说道:“小军从春节过后就开始欠账到现在了,上网费用欠了三千多,还有五百买点卡的,另外泡面饮料啥的,总共欠了我六千五。他零散着已经付了三千了,还差我三千五。”   李冰从包里数出一沓钱,放在网管面前道:“这里是五千,把小军的账清掉,一千五,算我们这几天在这儿上网的费用吧!”   网管大喜,接过了钞票,高声叫喊道:“小军,你快来一下!”   连叫了几声,小军方才摘下耳机,不耐烦地吼道:“叫什么啊?又催债了?我又不是不给你钱,等我接到代练任务后再说吧。”   网管大声道:“小军,你已经不欠我了,这几位老板帮你结账了,你还不赶紧过来谢谢他们?”   小军一楞,满脸迷茫,呆坐在位置上。李冰走到小军边上,微笑着道:“小军,听说你是玩穿越火线的高手,我们几个决定拜你为师,跟你学玩游戏。你上网的费用我们包了,对了,你还没吃饭吧?跟我们一起到隔壁的小饭店吃一口好吗?”   小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冰他们,直到网管也跑到身边,对他说了好一会,小军才喜形于色。   李冰带着小军来到隔壁的小饭店,点了一桌丰盛的热炒。不多时,菜已上齐,小军顾不得形象,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过了一会,小军才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用袖子抹了一下油腻腻的嘴唇,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吃得太难看了,让几位老板见笑了。你们怎么不吃呢?”   李冰微笑道:“小军,我们不饿。你爱吃什么只管吃,要是不够,我再帮你点几个菜。”   小军连忙摇手道:“不了,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哪吃得了呢!”   李冰关切地道:“小军,你是不是饿了好久了?你家里人不管你吗?”   小军听到李冰如此相问,顿时神色黯淡。迟疑了一会说道:“我爸爸死了,妈妈在厂里上班,她挣钱不仅要供我上学,还得养我爷爷和奶奶。可妈妈挣的工资太低了,根本负担不起家里的开销。我知道妈妈太辛苦了,再也不向她要钱,我要养活我自己!”   赵婉儿讶然道:“小军,你也知道体贴你妈妈?说明你心地还不坏呀!可你知道你妈妈这么辛苦挣钱供你上学是为了什么?她还不是希望你能好好读书,以后能出人头地,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吗?”   小军惭愧地低下了头:“我当然懂,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去年爸爸就是因为我贪玩游戏来叫我去上学而不幸遭遇车祸死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沉迷于游戏不对。可是,我真的没法控制我自己,特别是我在游戏中很少遇到对手的情况下,我总能在这虚拟世界中忘了现实的卑微和痛苦。”   他眼圈红了起来,呜咽着道:“这位姐姐,我已经欠了网吧好多钱,可我又不敢找我妈妈要钱,更别说她还没这么多钱。我现在每天只能吃一包泡面,网吧老板怕我欠得太多不肯给,每天让我欠一包泡面,已经是很照顾我了。”   他抹了一下眼泪,感激地道:“今天的饭菜真好吃,我已经有几个月没象样地吃过一顿饭了。哥哥姐姐们,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了。”   赵婉儿和施丽娅看着眼前可怜的小军,不觉眼眶也湿润了起来。赵婉儿暗暗打定主意,只要小军这孩子能戒掉网瘾,她就愿出资资助小军完成学业,并给小军妈妈一大笔生活费。 ☆、第八百九十五章 悔改之心   赵婉儿怜惜地道:“小军,你有改正的想法很好。你不是在找代练想赚钱吗?不用找了,你就教我们怎么玩游戏,我会支付你一大笔钱的。”   小军恍若置身梦中,突然抱住头放声痛哭起来。李冰等人也不阻止,随他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当小军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抬起头时,他惊讶地发现,在自己面前放了一大包食物。   赵婉儿微笑着道:“小军,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婉儿,你可以叫我婉儿姐。这位是李冰,刚才我让他去超市给你买了点吃的。”   赵婉儿又把其他三人也介绍了一遍,对小军道:“小军,你现在听姐姐的话,离开网吧,回学校上课去。这些吃的东西,不是给你的,是让你带回家孝顺一下你妈妈还有你的爷爷和奶奶。”   “晚饭后,你来这个网吧见我们。小军,你可得答应姐姐,你白天必须上学,晚上抽一两个小时来教我们。小军,今天你放学后,你来网吧,姐姐想到你家看望一下你妈妈。”   小军感激地点了点头,收起了面前一大包食品,对着赵婉儿几个,鞠躬道:“哥哥姐姐们,小军听你们的话,现在就赶回学校上课。放学后,我会立即回来这里的,你们等着我!”   赵婉儿微笑道:“小军,真乖,快赶去上课吧!要是成绩有很大进步,姐姐还会额外重奖你。”   小军惊喜之极,看了看小饭店墙上的挂钟道:“哥哥姐姐们,时间已经不早上,我得赶紧赶回学校。”   李冰道:“小军,你学校在哪?要不我车子送你去吧!”   小军大声道:“不用了,你们这么帮我,我怎么还好意思再麻烦你们?李冰哥,你放心,我不会半路上溜出去玩的,我要回学校好发读书,婉儿姐还答应我成绩好了给我奖学金呢!”   小军话音刚落,已经撒腿溜出了小饭店,不见了踪影。   赵婉儿欣喜地道:“小军人不坏,看来我们这一次遇到小军值了,挽救一个人那可是多大的功德呀!”   李冰呵呵乐道:“婉儿,你现在只怕已经是小军心目中的女菩萨了。婉儿,你刚才给了小军一百元钱,我想阻止你,却又不好意思说。”   赵婉儿一楞道:“小军身上身无分文,我给他一百,是让他有钱能坐车,买点水喝喝,这难道不妥吗?”   李冰道:“婉儿,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小军真心想改正,这个我信;但他网瘾太重,要一下子改变过来。恐怕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们今天遇到他,下决心帮他,他欣喜之余,可能会误会成我们真的是想跟他学玩游戏,那么,他会错误地认为,玩游戏还是能赚好多钱的。”   “我并不否认,有许多人靠玩游戏能赚到钱,但这和数量巨大的游戏玩家相比,这部分人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你给了他一百,虽然他内心可能真的想改了,但他未必能控制得了自己,我怀疑,小军在回学校的路上,极有可能因为身上有了一百元钱,而抵制不住诱惑,进其他网吧玩游戏。”   赵婉儿惊讶极了,她压根没想到事情可能远没她想象的那么美好。李冰看了一眼时间,笑着道:“婉儿,我只是假设嘛!或许小军还真的回校读书了!婉儿,我们几个反正也没什么事,今天下午就在这网吧中度过吧,要想知道小军有没有听你的话,一会便知。”   赵婉儿点了点头,几个人在网吧的一个角落中,挑了几台挨在一起的机子坐下。网吧的网管见到大家准备上网,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道:“几位老板上网呀?把你们的身价证给我,到服务器上登记一下,就能用电脑上网了。”   不一会,网管把他们几个的身份证还给了几个人。他正待转身离开时,李冰叫住了他。   李冰神秘地道:“网管,你去把小军老师的电话给我找来!”   网管惊讶地道:“这位老板,小军跟你们说过,我有他老师的电话?”   李冰摇了摇头,网管惊奇地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小军老师的电话?”   李冰哈哈大笑道:“知道你会有小军老师的电话,这还不简单?小军经常翘课进网吧列游戏,而他身上没有钱,只有你这儿肯给他欠账,他必定是到你这儿来上网。”   “他翘课,老师就会过问。时间一久,老师也会知道小军在你这儿上网,势必不见小军时,会打电话到网吧查询他的下落。小军当然心中明白,他也害怕老师找来,所以他肯定会报给你他老师的手机号或座机号,让你看到号码时,帮他欺骗老师说你不在网吧中。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网管佩服地翘起大拇指,赶紧回到吧台,把贴在吧台上的一张写有许多号码的白纸拿到李冰面前,把小军老师的号码给了李冰。   电话查询的结果让赵婉儿失望极了,果然如李冰所料,小军并没有回到学校。   赵婉儿生气极了,李冰牵着婉儿的手轻声道:“婉儿,别生气。小军和你说话时,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真诚的。他没去学校,也不是故意存心欺骗你,那是因为他的网瘾实在太重了,一下子没法纠正过来。”   “我现在有主意了,知道要用什么办法让小军彻底改正。不知大家发觉没有,小军说到他爸爸的死时,神色特别黯然。说明他内心一直对他爸爸的死感到愧疚。我觉得,利用这一点,就能让小军彻底醒悟,摆脱网瘾,从此好好读书。”   赵婉儿惊讶地道:“李冰,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快说呀,别吞吞吐吐的。”   李冰诡异地一笑道:“既然小军对他老爸之死感到愧疚,那何不把他老爸请出来呢?”   施丽娅掩口笑道:“张大哥,李冰又给你找事了,这肯定是想让你施法通灵呀!”   李冰得意地笑道:“这次不用张大哥了,而且张大哥也帮不上忙。因为这次不仅是要通灵,而且还要驭灵。” ☆、第八百九十六章 菩萨心肠   听李冰说要让小军彻底酌醒悟,必须召唤小军爸爸的亡灵,而且还得驭灵,这让大家惊讶不已。   李冰神秘地说道:“我们离乾陵之谜揭开已经不远了,这小军一关,已是阴八卦最后一门。这几天我体内总是有种烦躁不安的感觉,原来是因为八卦将破,四象之气涌动。抛开我们这一路是变易之八卦不说,单就传统八卦来讲,‘四象生八卦’,四象之气涌动,八卦也已经呼之欲出。”   “昨天夜里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我先祖李淳风托梦于我,传授我驾驭四象之气大法。醒来后我好生奇怪,梦中之境历历在目。我想小军的爸爸既然因为小军沉迷网络而死,而小军又为此事隐隐内疚不已,那我何不用四象驭灵之术,召唤小军爸爸的亡灵,来促使小军真正戒掉网瘾,重新做人呢?”   大伙听了都惊喜不已,只是心中也没个底,不知李淳风梦中传授之法,是不是真的管用。   快到晚饭时间时,小军急匆匆地跑入网吧。李冰微笑着问道:“小军,今天下午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小军支支吾吾地道:“李冰哥哥,今天我在学校一天过得很踏实,老师还表扬我了。”   赵婉儿揶揄道:“是么?小军这么听话?”,小军赶紧岔开话题道:“哥哥姐姐们,你们不是说要到我家去吗?我刚放学,就急急赶来,带哥哥姐姐们到我们坐坐。”   李冰道:“好,小军,你上车给我们指路。”   一行人终于在天快要暗下来前,赶到了小军家。那是乾县郊区一座破败的农房,虽然是砖瓦所砌,可只有一个平台,显是后来的楼层没加建上去。   屋子里黑乎乎的,小军打开电灯后,李冰他们才发现一间房间内,两个老人躺在床上。听小军介绍,那两个老人就是他的爷爷和奶奶。两个老人家生活已经不能自理,全仗小军的妈妈下班后回来料理。   看着屋内简陋的陈设,赵婉儿等不禁一阵心酸。小军把几张高低不平的木凳揩拭干净,热情地请众人入座。   不一会,门外传来一阵自行车踩动的声音。一个中年妇女歇好车后,径直走入屋子里。当她看到李冰等人时,不由得一下子楞住了。   小军叫了声‘妈妈’,那女人一看到小军,惊喜地道:“小军,你还知道回家呀?这几天你有没有在学校好好上课?”   小军尴尬地撒了个谎道:“妈妈,这几个学习任务重,我就住在学校边上的同学家了。妈妈,这几位哥哥姐姐可是大好人呀,他们要来我家看看情况。”   小军的妈妈迟疑道:“你们几个是小军的朋友吗?唉,家里穷,没啥可招待你们的。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煮几个红薯给大家解解饥。”   施丽娅忙上前,一把拉住小军的妈妈的手道:“你是小军的妈妈吗吧?不用去忙了。小军妈妈,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赵婉儿小姐。赵小姐和她妈妈一样,都是热衷做慈善之人。今天无意间了解到你家的情况,赵婉儿小姐决定向你们伸出援助之手,帮你们一把。”   小军妈妈疑惑地看着赵婉儿,赵婉儿看到小军妈妈粗糙的双手,不由得更是心中酸楚。她眼圈红红地道:“小军妈妈,你在哪儿工作?一个月有多少工资?我看你既要负担小军上学,又要照顾两位卧病在床的老人,这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小军妈妈叹了口气道:“赵小姐,我本就是苦命人。小军的爸爸去年已经离我而去,小军又在上学,我没办法啊,只得硬着头皮支撑起这个家庭。我也不会做什么,就到环卫所当了个清洁工,每天起早摸黑的,勉强能挣到一千多一个月。“   赵婉儿红着眼睛道:“施姐,你和钱大哥去车子里,把买给小军妈妈的日用品拿来。小军,你也离开一会,我要和你妈妈单独谈一谈。”   当小军妈妈看到一大堆礼品放在她面前时,她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一迭声地说谢谢赵小姐。   支开了小军后,赵婉儿问道:“小军妈妈,小军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他不好好学习,却沉迷于游戏,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小军妈妈闻言捂脸抽泣起来,良久才恢复了常态道:“赵小姐,说到这事就伤心。小军他爸就是为了把小军从网吧叫回家而不幸去了,小军这孩子还算听话,自从他爸出事后,他就下决心好好读书,不再玩游戏。”   赵婉儿一声叹息,把小军经常翘课沉迷于游戏并欠了网吧许多钱的事说了一遍。小军妈妈听了后,差点气得晕了过来。   赵婉儿缓缓地道:“小军妈妈,你也别太过伤心。我们来你家,就是为了彻底挽救小军这孩子的。小军妈妈,你放心,小军欠网吧的钱,我已经给他结清了。”   小军妈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道:“赵小姐,你们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真的没想到,小军这孩子竟然会说谎骗我。”   赵婉儿拿出一沓钱,塞到小军妈妈手中道:“小军妈妈,这儿有一万元钱,你先拿着,补贴些家用。在这里有个建筑公司,和我公司有合作关系。我已经给他们打了个招呼,你明天就到他们公司去上班。”   小军妈妈连忙推过赵婉儿的手道:“赵小姐,我怎么敢接收这么一大笔钱呢?赵小姐,请你收回吧。至于赵小姐说的让我去建筑公司上班,我可什么也不会做呀!”   赵婉儿再次把钱塞回小军妈妈的手道:“小军妈妈,这钱你一定得收下。两位老人病倒在床上,急需用钱,你就收下吧。至于去公司上班的事,我和他们老总说了,把他们的食堂承包给你,不收取你一分承包费用,你好好经营,赚了钱支撑着这个家。”   小军妈妈大为感动,不禁啜泣起来。赵婉儿安慰了她一会道:“小军妈妈,我们前来你家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帮助小军戒掉网瘾,让他认真读书,将来能有点出息。” ☆、第八百九十七章 游戏连败   小军妈妈激动得哽咽起来,赵婉儿安慰了她几句,问道:“小军妈妈,要帮助小军,你得把小军爸爸的生辰八字和死忌告诉我们。这位张大哥是道长,他有办法能和小军爸爸的亡灵通灵,从而让小军真正戒掉网瘾好好读书。”   小军妈妈疑惑地看着张远山,张远山微笑道:“小军妈妈,请你相信我们。你只要告诉了我们,今天晚上我们带小军去网吧,明天回来,就还你一个痛改前非的小军。”   小军妈妈将信将疑,可想到这五个外地来客,这么出手大方地帮助自已,也不由得她不信了。她把小军爸爸的生辰八字和死忌告诉张远山后不一会,小军就从外面回来了。   李冰道:“小军,我和你妈妈说过了,同意你今天夜里去网吧做我们师傅教我们玩游戏。小军,跟我们一起走吧!”   小军迟疑了一下,问他妈妈道:“妈妈,这是不是真的?”,小军妈妈默默地点了下头,小军一声欢呼,迫不及待地冲到门口停着的吉普车。   回到网吧后,小军挑了台他用习惯了的电脑,李冰等人都团聚在小军身边。小军象模象样地教大家如何下载安装游戏‘穿越火线’,又向大家简要介绍了一下游戏里的角色、任务等。   小军炫耀地打开了游戏,输入了自己账号和密码。李冰惊讶地发现,小军的级别竟然是最高级的功勋级,可想而知,小军在这游戏中投入了多少精力和财力。   小军为了炫耀自己的水平,使用了自己最熟悉的‘保卫者’角色,进入随机对战模式,几乎是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每一个对手。   赵婉儿等人恭维了一下,小军更是得意忘形。李冰按照李淳风梦中所授四象驭灵之术,按小军爸爸的生辰八字和死忌开始召唤小军爸爸的亡灵。   李冰心中也没底,不知道这真是梦中李淳风所授还是自己的一个荒唐的梦。   忽然,小军的屏幕上出现了挑战者。李冰定睛一看,那是一个初级帐号,角色选择了幽灵猎手,李冰这才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四象驭灵之术已经成功。   小军看到对手的信息,不禁嗤之以鼻。他刚想退出,李冰却阻止道:“小军,你对家是不是一个新手?那你正好给我们演示一下,高手是如何轻而易举干掉新人的。我们几个刚开始学玩,正是新人呀,想看下高手虐新人。”   小军呵呵乐道:“好吧,李冰哥哥,你看好了。象这样的角色,一进场景,我就能爆了他的头。”   李冰狡黠地道:“小军,你别吹牛了,你敢不敢学古人立个军令状?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小军得意地道:“我输给这种新手?这可能吗?唉,李冰哥哥,我要是有钱人,就会与你赌好多好多钱。你让我赌,我可什么也没有,拿什么和你赌呢?”   李冰忽然诡异地说道:“小军,你可以赌你的命呀!我们连赌三局,如果我打赌输了,那一局就给你一千元;如果你输了,输一局,你就保证你以后再也翘课;输两局,你得保证你以后再也不玩游戏不进网吧;要是连输三局,小军,你的命就没了。”   赵婉儿等人大为讶异地看着李冰,不知道李冰会什么会出这样诡异的赌局。小军嘟囔着道:“李冰哥哥,你不用吓我,和这种新人玩,我可是百分百的取胜把握。只是你刚才好奇怪,你怎么突然变了声音?那声音倒是吓了我一跳,象极了我死去的老爸。”   听得小军这么一说,赵婉儿等人才恍然大悟,明白李冰所说非说,李淳风果然在梦中授予了李冰四象驭灵大法。   小军得意地道:“李冰哥哥,你看好了,看我是如何虐待新人的。”   小军毫不犹豫地点了开始,第一关是随机的火车站模式。小军刚进入游戏后,就看到了对手幽灵猎手的身形。   他立即点动鼠标,同时左手熟练地按丰快捷键,向着目标扑去,准备把幽灵猎手一枪爆头。   刚冲过去,小军就发沉情况有异。还没容他反应过来,游戏已经结束,他让对手,一个他很不屑 的初级玩家,残忍地用匕首结束了他游戏中的生命。   面对大家的近乎嘲弄的微笑,小军尴尬极了。他正想搜索刚才那个幽灵猎手,与他再战一局,没想到那个幽灵猎手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居然又主动邀请了他进行对战。   这一次,小军不敢大意,使出浑身解数,妄图消灭游戏中好个初级玩者。可结果让他实在坐不住了,他又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让对手一刀毙命。   小军的冷汗流了下来,他不明白,对手为何如何强大,强大得不似人类在操作。   第三局在他的惊惧中再次拉开了序幕,这次更是让小军无法接受。小军刚进入游戏,那个幽灵猎手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突然出现在他后面,又给了他致命一刀。   游戏结束,小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坐在椅子上,面对着李冰他们的眼神,小军尴尬极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进去。   李冰打破了尴尬,站起身拉着小军道:“小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天你不要回去了,我们和你妈妈说过。我在酒店中给你开了只房间,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去学校上学。”   小军一言不发地跟在李冰他们身后,离开了网吧,来到了李冰他们下榻的酒店中。   李冰给小军开了一只单人房,待小军住入后,便道了声晚安,各自回房休息。   小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明白,以自己的身手和级别,怎么可能在游戏中让一个菜鸟以同样的方式,毫无征兆地连干三局呢?   如果继续玩下去,会不会有赢的希望?小军想到对手那可怕的操作,不由得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小军心中苦苦思索着。他自言自语地道:“对手肯定不是人,我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呢!” ☆、第八百九十八章 人鬼联机   一个恐惧的念头突然出现在小军的脑海中:“那个幽灵猎手不是人,难道是鬼?”   他想到此处,不由得身子打颤。小军越想越不对头,就算是他见过的世界排名的种子选手,也决不可能会用初级的幽灵猎手,每次都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干掉自己功勋级别的保卫者号。   难道网络中真的会有鬼?小军的心不禁提了起来。然后,他心中的好奇最终战胜了他的恐惧,不由自主地坐在了酒店房间中的电脑前。   小军打开电脑,再次进入了游戏。没想到,他刚一进入对战模式,那个幽灵猎手竟如上在等候他一般,立即和小军联线了。   小军决心这次好好玩,胜了那个令他恐慌的幽灵猎手。他进了游戏,小心翼翼地寻找地方躲了起来,而不再是端着枪四处冲。   这次令小军纳闷的是,他竟然根本看不到幽灵猎手在什么地方,也没有象前三次那样,一出场就被幽灵猎手以匕首击杀。   整个游戏场景中,除了那些布景,似乎只有小军扮演的角色保卫者一人存在。他实在按捺不住了,端起枪冲出了隐蔽场景,四处寻找幽灵猎手。   突然,他屏幕下方的对讲机中传出了一阵嘈杂之声,有个男人声音阴阴地叫道:“小军,你是在找我么?”   小军大感奇怪,这对讲机是队友通话用的,自己只是和幽灵猎手在对战,根本没有第三方啊,何来队友?又怎么可能在对讲机中呼叫他?   他突然头皮一阵发麻:“难道是幽灵猎手在呼叫我?可他怎么能用对讲机和我讲话呢?”   小军的手抖得厉害,他好不容易才按下了那个“V键”,抖索着道:“你是谁?是不是幽灵猎手?你怎么可能会用对讲机和我说话?”   对方怪笑了一声,小军再次按下了通话键道:“幽灵猎手,你只是初级,怎么可能只用匕首,每次都一招击杀了我呢?难道……难道你不是人?”   对方嘿嘿阴笑了一下道:“小军,你连我的声音也没听得出吗?唉,真是个不孝子啊!”   小军浑身象触电一般抖动不已,他已经隐隐听出了对方的声音象极了他那一年多前死去的爸爸。   小军吓得头皮直炸,坐在电脑前瑟瑟发抖。对讲机中又传来了那个幽灵猎手的声音:“小军,我是你的爸爸呀!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和你一起玩游戏?”   小军战栗着道:“你……你真的是我爸爸?不对,你是不是一个电脑黑客,故意这样吓我的?我爸爸没死前,就最痛恨我玩游戏了,他怎么可能会与我一起玩游戏?”   对讲机中桀舛怪笑了几声道:“小军,我真的是你爸爸。你终于想起来爸爸最痛恨游戏了啊?唉,小军,要不是你沉迷游戏,爸爸也不可能匆匆骑车赶到网吧叫你回家,也就不会撞上车子死了。”   小军惊恐地道:“爸爸……你真的是我爸爸!爸爸,是我不对,导致你出了意外。爸爸,你死后,我也一直好内疚的!爸爸,求求你原谅我吧!”   那对讲机中又传来了怪声道:“是么?小军,爸爸死后你真的很内疚?那为什么爸爸在网吧门口刚被车子撞上时,别人都出来看车祸,有人告诉你是你爸爸出事了,你仍一脸漠然地坐在电脑前继续玩游戏,真到游戏结束才出来看我呢?”   “小军,爸爸真的好伤心。临死都没能见到你一面,在你心中,爸爸根本不如游戏重要。小军,你要是真的内疚,怎么可能这一年多来,还经常翘课泡在网吧呢?”   小军一时无语,只是浑身发抖,害怕地听着那个声音继续道:“小军,我真不明白,游戏对你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小军,我死不瞑目,鬼魂就游荡在网吧之中,天天看你们玩游戏,我也学会了,而且也迷入其中了。”   “小军,我发现死了真好,玩游戏可爽了。你也领教过了吧?我的灵魂能钻入电脑中,就和真人砍杀一样,太过瘾了。不论你是什么高手,用过什么外挂,进入电脑后,你就会发现,对手根本看不见我,而我能看见对手,我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小军的爸爸在对讲机中叹了一口气道:“我为此也玩上了瘾,连阎罗殿都不去报道,错过了投胎时间。可是我并不后悔,虽然每天白天要躲在黑暗中忍受着外面阳气的煎熬,那感觉就如千万把刀子在身上割来割去一样难受,但一到晚上,我又能进入电脑中玩游戏了。”   小军骇然道:“爸爸,你玩游戏真的这么入迷?爸爸,你还是不要玩了吧,我虽然也经常泡在网吧中,可我心中也觉得玩游戏不好。正所谓玩物丧志,玩游戏入了迷的人,就和傻子差不多。”   “我现在泡在网吧中,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毕竟我欠了网吧好多钱,又不忍心向妈妈要钱,何况家里还根本没有钱呢!我是想接到一个代练任务后,赚了钱付清网吧中的欠账,然后再给妈妈买点药治病。”   小军的爸爸怪笑道:“小军,我为什么来找你玩游戏?你猜到了没有?爸爸活着时没照顾好你,一直阻止你玩游戏。死了后才发现,玩游戏有这么多乐趣。小军,爸爸想带你到地下,以后咱你俩就能在一起天天玩游戏了。虽然白天得忍受痛苦的煎熬,但一到晚上,游戏世界中可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小军大惊道:“爸爸……你是想杀了我吗?爸爸,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爸爸,我再也不要玩游戏了,我要好好读书,将来有了出息,能让爷爷奶奶和妈妈过上好日子。”   小军的爸爸阴笑道:“小军,你认为爸爸还能相信你吗?今天你碰到的几个人,不是想帮你戒掉游戏的吗?你拿着他们的一百元钱,真是去上学了吗?”   小军吓得一下子哭了起来:“爸爸,我错了!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玩游戏了,爸爸,请你相信我,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第八百九十九章 顿悟八卦   小军惊恐极了,连声大叫‘不要’。他吓得想闭上眼睛,双眼却不听他指挥似的,反而死死地盯住了屏幕。   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点。那个红点在慢慢扩大,最后变成了一滩不断向下流动的鲜-血。   小军惊恐极了,他分明见到电脑屏幕上那个越来越大的黑孔中,除了不断流出血外,还隐隐出现了一张脸。   那张脸,他太熟悉了,正是他死去的爸爸。虽然他很熟悉他爸爸的脸,可他心惊的是他爸爸脸上那种令人恐惧的表情,这让小军不寒而栗。   小军拼命地挣扎,可身子就似僵硬了一般,牢牢地卡在椅子中动弹不得。他拼了命地想叫喊救命,可大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更让小军心胆欲裂的是,他爸爸的人头居然从电脑中慢慢钻了出来,嘴里竟然长出了两颗长长的牙齿,露着诡异的笑容,慢慢地向小军的脖子咬来。   这时,隔壁房间的李冰突然啊地一声大叫,把张远山和钱一多都惊醒了。李冰急促地道:“不好了,我使用四象驭灵术,召唤来小军爸爸的亡魂。可不知怎么搞的,刚才突然显得有点力不从心,逐渐失去了对鬼魂的控制。张大哥,你快到小军房间,他有危险。”   张远山心中一惊,立即披衣而起。李冰也赶紧拿出花了重金偷偷向吧台上要来的备用房卡,打开了小军的房间门。   房间门刚一打开,众人都吓得一声惊呼、只见小军似是吓昏了过去,躺在电脑前的椅子中一动不动,而电脑中一个男人可怖的头颅,正从电脑中伸出来,张着獠牙,正欲咬向小军的脖颈。   张远山大喝一声,手中捏着符纸,一个箭步冲上前,把符纸贴在了那个男人的额头上。那男人的头颅一沾上符纸,惨叫一声。   张远山拨出桃木剑,一剑砍向那头颅。头颅被张远山一刀砍断,骨碌碌地滚在地上直打转。   张远山又泼出朱砂,那头颅一沾上朱砂,更是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一会,那头颅化作了一股青烟,消失在空中。   众人松了口气,惊奇地发现,电脑屏幕上那满屏的鲜-血正在慢慢回流,最后缩成了一个红点,直至在电脑屏幕上完全消失。   李冰蹲下身子,搭了搭小军的脉息,松了一口气。他用食指掐住小军的人中,不一会儿,小军悠悠醒转。   小军一醒过来,便手足乱舞地哇哇惊叫。李冰抱住小军,拍打着他的脸,好不容易才使小军冷静了下来。   小军睁开眼见到李冰,不由得一下子扑进他怀中痛哭起来。李冰安慰道:“小军,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了。小军,今天的一切不是梦,如果你珍惜生命,那你就得好好反思一下,不然的话,以后谁也救不了你了。”   小军趴在李冰肩头痛哭了一会,慢慢地平息下来,抽泣着说道:“李冰哥哥,我真该死,是我害死了我爸爸。李冰哥哥,小军从现在开始真的要重新做人了,我会回到学校,好好读书。将来我还要考大学,大学毕业后,我要更努力工作,对爷爷奶奶和含辛茹苦抚养我的妈妈尽一份孝心。”   赵婉儿和施丽娅此时也让小军房间内的动静惊醒,悄悄地来到了小军的房间中。听得小军这般说,施丽娅眼圈一红,走到小军身边,摸出手绢帮小军擦拭了一下眼泪道:“小军,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能觉悟,我相信你爸爸的在天之灵也会原谅你的!”   “小军,天一亮我们就送你回家。明天是周六,你不用上课,到你爸爸的坟前好好忏悔一下,以后就看你的实际行动了。”   赵婉儿也柔声道:“小军,只要你真心改正,好好读书,那么姐姐会全程资助你读书,直到你大学毕业找到了工作。”   小军感动得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扑通一声跪在了众人面前。   第二天一早,李冰就驱车把小军送回了家。在小军家里安排好小军的读书及生活费用后,一行人离开了小军家,准备返回酒店。   李冰开着车正行驶在回途中时,突然一脚踩住了刹车。他趴在方向盘上,表情痛苦地说道:“我突然感觉头好痛,不知怎么回事!婉儿,你来换我开车吧。”   赵婉儿关切地道:“李冰,你不要紧吧?张大哥,你快把李冰扶到后座,我来开车,把李冰送到医院检查一番。”   张远山应了一声,跳下车,拉开了驾驶室的门,刚接触到李冰的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跌坐在马路边的草地上。   众人正大惊失色之际,只见李冰也从驾驶座上滚落了下来。赵婉儿大惊,赶紧上前扶李冰,却如张远山一样,被李冰身上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倒在地。   只见李冰突然盘腿而坐,脸色如血色一般绯红。众人惊惧地看着李冰的反应,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李冰脸上的红晕完全消退,长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赵婉儿颤声道:“李冰,刚才你怎么了?你的样子好可怕,吓死我们了。”   李冰呵呵乐道:“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变化莫测。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感觉到体内有四股不同的力量,突然一分为二,变成了八股力量,在我体内游走。我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眼前的红光之中,出现了我先祖李淳风的容貌。他老人家告诉我,我已得八卦之法,他老人家亲自前来点拨。说也奇怪,先祖只稍微点拨了几下,我居然悟懂了八卦之理。”   张远山惊喜地道:“李冰,如此说来,我们已经通过了阴八卦的考验。那么,我们下一步便是要经历九宫一关,只要过了九宫,我们就能进入才陵之中了。”   李冰点了点头,张远山欣喜地问道:“李冰,那你先祖李淳风有没有告诉你,如何才能过九宫这一关吗?” ☆、第九百章 九宫太一   李冰摇了摇头道:“先祖只是在梦中传授八卦之精妙,却并未言及九宫之事。张大哥,九宫为你道家所必修,你何不讲解给我听听?”   张远山颔首道:“易一阴一阳,合而为十五,之谓道。阳变七之九,阴变八之六,亦合于十五。则彖变之数若一,阳动而进,变七之九,象其气之息也;阳动而退,变八之六,象其气之消也。故太一取其数,以行九宫,四正四维,皆合于十五。”   见李冰脸露迷茫之色,张远山解释道:““所谓太一,是北辰有一大神,他所居住之所称为太一。又因为太一常行于八卦日辰之间,所以又叫天一。太一星君游于八卦日辰之间,息于紫宫之内外。”   “太一星君是主气之神,行迹为四正四维,就如其身边为一个个方格似的。太一星君以八卦神所居,所以每个格子又称之为‘宫’。太一星君每次下凡,犹如古时天子出巡狩猎,察看天下之事。”   “也正如天子每次巡视完毕后,则返回皇宫,太一星君也是如此,下行八卦之宫后,每行四必还于中宫。中宫所在,实为北辰之所居,因此称之为九宫。”   “天数大分,以阳出,以阴入。阳起于子,阴起于午,是以太一下九宫,从坎宫始。坎中男,始以言无偏也。自此而从坤宫。坤。母也。”   “又自此而从震宫。震,长男也。又自此而从巽宫。巽,长女也。所行者半矣。还息于中央之宫。既又自此而从乾宫。乾,父也。自此而从兑宫。兑,少女也。又自此从于艮宫。艮,少男也。又自此从于离宫。离,中女也。行则周矣。”   “所行即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之序而为一周。一周之后还于中央,再行又从一始。后来,这样的‘行’法被道家称之为‘禹步’,据说到一定时候行者本身就会‘隐形’。”   “九宫分为正宫、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大面调、双调、商调、越调。九宫在奇门遁甲中代表地,大地,为奇门遁甲之基,是不动的,奇门遁甲分为天、地、人、神四盘,四盘之中唯有地盘是不动,为坐山。”   张远山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通,见众人都茫然不知所措,不禁莞尔失笑道:“这些东西,太高深莫测了,不要说你们了,就是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众人都点了点头,张远山这才注意到李冰默然不语,微闭双眼,正在作凝神苦思样,不禁心中暗暗感到惊奇。   张远山暗息思忖:李冰为什么会这个样子?难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他正在领悟之中?这太不可思议了!   张远山转而又想道:“李冰得许多奇遇,资质已非常人可比,昨夜又得李淳风托梦悟八卦之理,或许他还真的能一下子突悟道家术数也未必可知。”   李冰过了许久,才睁开了双目,脸露喜悦之色道:“经常从各种演义小说中听到的九宫八卦图,其实就是把九宫图与八卦结合起来。术数《奇门遁甲》中的‘八门’,也正是我们刚经历过的阴八卦中的八门。九宫图共有九个格子,去掉中央的中宫,其四周共有八个方格,而这八个方格,就如八个房间,中宫则如一个大厅,这八个房间都有一门与中宫相连,所以称为八门。”   张远山大惊,细忖了一会道:“李冰,你刚才说的,似乎已经超过了我师傅的见识。你是从哪学来的?不会是你先祖李淳风教你的吧?”   李冰笑而不语,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任八门变化无穷,中宫却始终立于中央之地而不为所动。就不正象我们的乾陵之旅吗?我们虽然经历了许多事,但所有事都围绕着一个目的,那就是要破解乾陵的秘密。”   “如今阴八卦已过,我们当直面九宫。八门都围绕九宫而居,现在我们已经到了重回乾陵的时候了。”   众人都欣喜极了,赵婉儿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李冰,那我们回到乾陵后要怎么做?”   李冰喜形于色地道:“张大哥刚才说过,九宫之根本为大地。所以我猜我们回到乾陵后,那九宫之数,应该与大地有关。大家想一下,会不会是让我们寻找乾陵地宫的入口呢?”   施丽娅摇了摇头道:“这绝不可能!乾陵历一千三百多年之久,无数盗贼打过主意,都坚不可破,甚至连地宫门都没找到。虽然解放后村民因修路采石无意中炸到了乾陵地宫之门,可也无法进入乾陵内部。国家因考虑到对文物的保护,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是不允许打开乾陵地宫的,我们怎么能进得地宫?”   施丽娅的话击中了大家的心事,刚才还热烈的气氛顿时不见了,众人皆愁眉苦脸地互相看着。   施丽娅见扫了大家的兴,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这样说会扫兴,但我不得不说,因为这是事实。我认为,可能我们要进的还不是乾陵的地宫,而是另个地方。”   赵婉儿焦急地道:“施姐,你想到什么了?快说呀,人都快给你急死了!”   施丽娅抬头看着窗户外漆黑的夜空,似是穿梭到了盛唐时代,无限向往地道:“当年,武后临朝,后废太子,自立为君,改国号为周。虽然改朝换代,可朝廷内一干重臣却仍为武则天重用,和高宗皇帝在位时并没多少区别。”   “狄仁杰、张柬之等能臣仍兢兢业业地辅助武则天治理天下,他们并非背叛李唐,而是他们清楚武则天虽为女身,可不失为一代明君。若天下反武拥李,则天下势必大乱。众臣助武则天治理天下,也竭力保护李唐宗亲,指望以后武则天能还政于李唐,恢复大唐天下。”   “因此,我认为保持武则天和李唐宗亲之间密切联系的,就是李唐、武周两代王朝的朝廷栋梁之能臣。乾陵选址,也因拥李唐的袁天罡和同样拥李唐也重武氏的李淳风认知不一而起,但两人在死前都认识趋于一致,为身后之事作了周密安排。” ☆、第九百零一章 豆卢钦望   施丽娅见众人听得入神,浅笑了一下继续道:“李唐和武周,其实只是国号上改变一下,实质并没改变。武周代了李唐,后又还政于李唐,这都是两朝能臣苦心积虑周旋于李唐宗亲和武周之间所作的努力。”   “因此,我在想会不会是这样的呢?如我们一路过来所经历的种种,显示李冰作为李淳风的后人,补当年先祖之过,进入乾陵之中,散尽梁山上之阴气龙脉,消除武则天与李氏宗亲之间的仇怨之气。”   “这九宫之数,虽然以地为本,可不见得我们要进入的就是乾陵地宫。因为乾陵地宫我们明显无法进入,极有可能是进入某一乾陵陪葬墓,从而过到过渡进入乾陵地宫的目的。”   赵婉儿听得兴奋起来,欣喜地问道:“施姐,乾陵有哪些陪葬墓?”   施丽娅道:“乾陵四周共有陪葬墓一十七座,其中有太子墓二座,分别是章怀太子和懿德太子之墓;王墓有三座,各为泽王上金、许王素节、彬王守礼;公主墓有四,分别为义阳公主墓、新都公主墓、安兴公主墓、永泰公主墓;大臣墓则有八座,依次为王及善、薛元超、杨再思、刘审礼、豆卢钦望、刘仁轨、李谨行、高侃。”   赵婉儿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道:“哎呀,这么多墓啊?那让我们如何下手?难道让钱一哥一座座挖过去?这可得把钱大哥累死了哦。”   施丽娅笑道:“永泰公主墓、章怀太子墓、懿德太子墓、中书令薛元超墓、燕国公李谨行墓等五座陪葬墓已经先后被政府开发,这似乎不会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应该从留下来的没经发掘的墓上寻找线索。”   李冰一直在念叨着施丽娅所说的那几座墓,突然之间惊喜地道:“施姐,那个叫什么豆卢的,在当时是什么人?”   施丽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李冰,缓缓而道:“豆卢钦望这个名字你们觉得奇怪吧?其实他不是西域人,而就是西安一带人。在唐朝建立前,唐高祖李渊一脉,其实不是汉人而是胡人。只不过到了太宗皇帝李世民时,大力推广汉文化,使得化胡为汉。”   “在那个时期,好多胡人都做过唐朝的大官。豆卢钦望因门荫入仕,于武则天垂拱年间任司宾卿,后任内史。这门荫相当于现在的关系户,虽然能做官,可出身远不及科举入仕的为硬,一般做不了大官。”   “我们大家都知道‘官吏‘一词,都以为官吏就是指的官,其实错了。官,在古时就是靠科举出人头地的,是中央政府派驻各地的正职;而吏,则是靠门荫出身,虽然入仕容易,可前途并不光明,一般是做官的下手,干些杂事的。”   “豆卢钦望虽然是门荫出身,但他一生奇历颇多,官却越做越大。宰相李昭德受酷吏来俊臣等诬陷下狱,他受株连,被贬为赵州刺史。次年入朝任司农卿,迁秋官尚书。曾出任河北道宣劳使。”   “后来在狄仁杰力排众议,劝说武则天放弃选立其侄儿武三思立为太子的念头后,卢陵王李显复太子位,豆卢钦望任皇太**尹。圣历二年,他升任文昌右相、同风阁鸾台三品。不久,改为太子宾客,罢知政。”   “太子李显的儿子李重润、女儿永泰公主兄妹俩暗地里讨论武则天的面首张昌守、张易之专权跋扈,却不想被张易之的耳目侦知,张易之添油加醋向武则天进谗言。”   “武则天因为宠爱面首,听信谗言,不仅责骂太子李显,还严令李显鞫问子女。万般无奈之下,李显为了保住李唐江山,只得逼令儿子、女儿自缢。接下来,张氏兄弟又将永泰郡主的丈夫、魏王武延基下狱逼死。”   “这件事情让李显失去了一个儿子,失去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女婿,更为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向李显表明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俩对他和整个李唐宗亲构成了巨大威胁。”   “在这种背景下,除掉张氏兄弟对于李显来说势在必行并且刻不容缓。于是,李显、李旦、太平公主这些李姓子孙在共同的大局下,便联合起来发起了一场政变,史称‘神龙政变’,又称为‘五王政变’。”   “凤阁侍郎张柬之、鸾台侍郎崔玄暐、左羽林将军敬晖、右羽林将军桓彦范、司刑少卿袁恕己经过周密策划,突然发动兵变,并与太子李显一起斩关而入,来到了武则天的寝宫,杀死了张易之、张昌宗兄弟,逼武则天让位,拥立李显。武则天无奈,于次日传位于李显。隔了一天,李显复位。”   “因为豆卢钦望曾任李显的宫尹,被擢升为尚书左仆射,执掌军国要事。同时兼检校安国相王李旦府长史、中书令、领兵部事及监修国史。神龙二年又拜为开府仪同三司。景龙元年豆卢钦望因为年老力衰自请辞官,皇帝不允,当年十一月卒,时年八十一岁。皇帝在他死后,追赠其为司空、并州大都督,恩准陪葬乾陵。”   李冰听后感慨不已地道:“此人果然是个最佳人选,在武则天时出身并不好,却能一路为官,步步升迁。又能因祸得福,最终成为大唐宰相。豆卢钦望是偏李唐又非拒武周之人,或许他能成为乾陵中两股怨气的消停之人。”   施丽娅奇怪地道:“这个太勉强了,如果要说调和李唐和武周的最佳人选,那非狄仁杰莫属。李冰,你为何偏偏说这个豆卢钦望是最佳人选呢?”   李冰嘻嘻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嘛,在我梦中见到我先祖李淳风授予我八卦之法门时,还一直梦到小军的爸爸从电脑屏幕里钻出来,却让张大哥一剑剁掉头颅的事。”   “我总觉得,随着我们经历的事越来越多,越来越接近揭开乾陵的真相之谜,各件事之间,都有种看不见的纽带互相关联。那么,在阴八卦刚过之时,有没有可能给我们暗示九宫之数呢?” ☆、第九百零二章 谐音解谜   李冰带着神秘的笑容看着大伙道:“刚才施姐说了,宰相豆卢钦望虽然是西安本地人,可他毕竟不是汉人。唐定都长安,李渊一脉本是胡人,为了大唐江山稳固考虑,必须赢得汉人之心,也就是融胡入汉。”   “豆卢钦望生于大唐建国之前,西安一带,尚有许多胡人,豆卢钦望必是其中之一。许多胡人之族群,只有自己的语言却没有自己的文字。百家诸姓中,并无豆卢一姓,因此,我猜测豆卢钦望只是他在族中的名字,其族人因为战功而入唐为官。”   “豆卢钦望是凭关系而入仕途,他的名字必是音译而为汉名。现在你们明白了吗?我和张大哥在见到小军险遭不测时的那一幕,和这个唐朝时的宰相有没有什么关联?虽然很勉强,但却不失为一种解释,毕竟相似的事我们经历得多了,而且事实证明我们都没有走错。”   施丽娅沉吟道:“小军?小军的爸爸?电脑?”,她百思不得其解,呆呆地出着神。   赵婉儿突然哑然失笑道:“我明白了,原来方言自有不可替代的特殊性。小军妈妈从电脑中伸出来并让张大哥一剑斩断的头颅,正是我们要找的关键。头颅、豆卢,在发音上没啥区别呀!怪不得李冰这家伙要施姐好好讲讲豆卢钦望的故事,原来他心中早就有底了!”   其他三人大喜,连忙看向李冰脸色。见李冰笑眯眯地点头,众人心中登时亮堂了起来,果然如赵婉儿所说,阴八卦所指的九宫所在,不是乾陵地宫,而是乾陵十七陪葬墓之一,唐朝宰相豆卢钦望之墓。   欣喜过后,施丽娅又犯起愁来,蹙眉说道:“现在既然明白了豆卢钦望之墓就是我们要找的九宫之数,可我们要请钱大哥偷掘开此墓,总也得帮钱大哥确定豆卢钦望墓的方位呀!乾陵是国家文物保护单位,怎容得我们随便挖墓?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一听施丽娅之言,也都犯起了愁。李冰唉声叹起道:“施姐,对历史你比我们了解,对乾陵,你也比我们了解,毕竟你在西安读过大学。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从历史上分析一下,豆卢钦望的墓可能会在乾陵哪个方位?哪怕是缩小些范围也好啊!”   施丽娅闻言,低头凝神苦思。良久,方才慢慢抬起头道:“李冰,我觉得豆卢钦望的墓,应该不在修建乾陵的梁山之上。毕竟豆卢钦望是外戚,不大可能葬于梁山之上,极有可能是在梁山外侧,护卫着乾陵中的高宗皇帝与武后。”   李冰欣喜地说道:“施姐,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行这几天就绕着梁山转悠?想想也有道理啊,九宫之数,既然不是乾陵地宫,那必是联系乾陵与外戚的大臣之墓。这墓应该不上梁山之上,而在梁山脚下,只要找到了此墓,或许就能因此进入乾陵地宫。”   赵婉儿也兴奋地道:“对呀!如果这九宫在乾陵保护区内,那我们就算知道了豆卢钦望之墓,也没有机会下手!李淳风上次假托骗子袁风之口,告诉我们一千三百多年后的今天,我们破解乾陵之谜的条件成熟了吗?如果这真是天意,那就说明豆卢钦望之墓,不在梁山之上,我们才可能觅得此墓而解九宫!”   李冰大喜道:“我们今天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开始沿着梁山四处逛悠,寻找豆卢钦望之墓!”   施丽娅嘻嘻笑道:“李冰,你真傻!豆卢钦望之墓这么容易找?不要说国家保护了,就算是民间的盗墓高手,在西安地面上也是多如牛毛,要是这么容易能找到豆卢钦望之墓,哪还轮得到我们呢?”   李冰叹了口气,默默地道:“施姐,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们没有选择,只能这样碰碰运气了。”   施丽娅浅笑道:“李冰,我倒有个主意。我们不如现在到电脑上,查看一下谷歌地图,然后打印出来,在上面划好区域,我们一个个区域查找,免得重复查找费时费力。”   李冰嘿嘿一声道:“对啊,这倒是个好办法。施姐,我们四个来找牌吧,让婉儿一个人查看谷歌地图吧!”   赵婉儿笑道:“哟!牌瘾又犯啦?好吧,你们四个打牌,谁让我不会呢?我来看看谷歌地图。”   众人一片欢腾,寡言少语的钱一多极爱打牌,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包裹里取出了三副牌,要和大家一起玩斗地主。   赵婉儿打开电脑,冲了杯咖啡,慢慢品着,点开谷歌地图,搜索到了乾陵,认真地看着乾陵一带的地容地貌。   四个人牌打得正欢,赵婉儿突然一声惊叫道:“奇怪,你们听说过麦田怪圈吗?”   施丽娅奇怪地道:“婉儿,你不会是一个人看地图无聊了吧?麦田怪圈这么有名,虽然不属历史范畴,可我也早就听闻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在英国,有人无意中发现了麦田怪圈,引起了引起公众注意。目前,有众多麦田圈事件被他人或者自己揭发为有人故意制造出来以取乐或者招揽游客。”   “唯独麦田圈中的麦苗平顺倒塌的方式以及植物茎节点的烧焦痕迹并不是人力压平所能做到,也有麻省理工学院学生试图用自制设备反向复制此一现象但依然未能达成,至今仍然没有解释该现象是何种设备或做法能够达到,因此,此观点被许多也是外星支持论者用来证明存在着外星人的主要物证基础。”   赵婉儿急促地道:“施姐,我不是考你。如果在中国也有麦田怪圈你们相信吗?”   施丽娅点点头道:“信,为什么不信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赵婉儿又道:“那如果是在乾陵附近发现了麦田怪圈呢?”   施丽娅讶然地道:“婉儿,你不是开玩笑吧?从没听说过乾陵边上有什么麦田怪圈呀?要真是有,我倒真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九百零三章 麦田怪圈   赵婉儿指着屏幕道:“施姐,我真的没有开玩笑,你们快来看。”   施丽娅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牌,来到婉儿身边,看到屏幕上是乾陵一带的谷歌地图,她疑惑地道:“婉儿,哪有麦田怪圈啊?”   赵婉儿指着屏幕左上角道:“施姐,你看这儿。现在已经入冬了,到处是麦田。你看,那儿是不是与其他地方不同?不过与英国的麦田怪圈不同,它不是圆形的,而是正方形的。”   施丽娅细细一看,果然见到了乾陵西北角有一处麦田,在谷歌地圈上显得与边上大块的麦田有所区别,似乎有一条绿线勾勒出一个正方形的轮廓。   李冰等人也凑上前来观看,都不觉得暗暗称奇。赵婉儿兴奋地道:“会不会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暗示,豆卢钦望的墓就在这个正方形圈子中呢?”   李冰惊讶地道:“一切皆有可能!既然发现了这个奇妙的现象,那我们明天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众人都兴奋不已,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太阳刚出来,众人就匆匆地驱车,来到乾陵西北角发现那麦田怪圈的地方。   车子驶到了地图上所标识的位置时,四周都是一片片的麦田,车子已经无法再开进去。众人下得车来,兴奋地徒步前行,希翼能很快找到地图上看上去的那个麦田怪圈。   两三个小时下来,众人都累得筋疲力尽,可仍是一无所获,都不禁有些泄气。看着大家失望的疲惫神色,李冰给大家鼓气道:“不要灰心啊,我们已经接近目的地了。你们想想,为什么我们在现场看不出那个麦田怪圈,在谷歌地图上却能见到,这不是太诡异了吗?越是这样,说明其中越是蕴含着玄机。   在李冰的鼓舞下,大家又恢复了些许希望。再次寻找了许久,施丽娅都累得走不动了。她站在一块麦田边,眼望着远处歇一会儿。   此时的麦苗尚是幼苗,虽然从谷歌地图上能看到绿油油一片,可近在眼前时,见到的幼苗却稀稀落落地长在大片的黄土之中。   施丽娅无聊地站了一会,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惊喜地叫道:“我知道了,为什么在谷歌地图上能见到麦田怪圈,我们近在眼前时却怎么也找不到的原因了。”   众人听罢,又惊又喜,都围在了施丽娅的身边。   施丽娅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我们现在的情况,就如这诗中的意境一样。从太空中拍到的谷歌地图,是从宏观上看的,能把许多特征点连起来。而我们身处其中,看到的只是微观上的局部景观,所以自然不见。”   “我们眼前的这一大片连绵不绝的麦田中,有四条线上的麦苗,长得不是比别处的麦田颜色深就是形体上比别的麦苗高或矮。由于区别不大,我们在眼前自然观察不出,而在卫星地图上,则一目了然。”   她环顾了一下听得出神的众人,神秘地一笑道:“那为什么这构成麦田怪圈的四条线上的麦苗会与边上的其他麦苗长得不一样呢?”   钱一多闷声道:“施姐,你的意思是那些麦苗下面的土质与边上的不一样?”   施丽娅微笑道:“钱大哥毕竟是盗墓出身啊,对土质就比较敏感。我突然明白了,豆卢钦望是两朝元老,官至宰相,死后又得皇帝恩赐,许其陪葬乾陵。因此,他的墓决不会如一般小官那么寒酸,必定也极具气派。”   “古人为保城池,多于城池四周挖掘护城河。人死之后,他们也想自己的亡灵如生前一般有权势,不让活人或其他游魂野鬼侵犯其安息之地,所以,有条件的人就会在自己的墓室四周开挖护城河。”   “当然,现在还不能肯定豆卢钦望的墓就在这里,暂且假设墓在这里吧,那么,在豆卢钦望死后葬入墓中后,护城河必会被掩盖起来。这护城河的土是经过发掘后再次掩埋的,土质自然与周边的不一样,因此,长在被掩埋了的护城河上的麦苗,自然就与四周的有区别了。”   李冰大为震惊,被施丽娅的这番分析推断大大地鼓舞了信心。他眼珠一转道:“要在地面上找到护城河也不难!施姐,你用手机打开谷歌地图,我则用手机开着GPS定位,用安卓软件中的监视手机位置功能,我在麦田中四处走,要是到达了护城河的上面,你就立即叫喊起来。”   施丽娅赞叹道:“这是个好办法!好,我们就这么做。”   两人依计而动,十多分钟后,施丽娅高声叫喊李冰停下。李冰听到施丽娅的叫喊后,在原地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抓起脚下的泥土,与四周的细心辨认了一下,果然在颜色上也显得略有区别。   李冰高声叫喊钱一多带着军工铲过来,指着脚下的方向,让钱一多挖了几铲,果然发掘出了一小块护城河模样的泥壁。   众人都一阵惊呼,欣喜不已。李冰加快了移动的步伐。只要找到了那四条‘边线’,确定了护城河的位置,那么,假设中的豆卢钦望之墓必在这个正方形中的某一块地方。   李冰正在奔向另一处时,忽然看到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妇女。那中年妇女警惕地看着李冰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麦田中跑过跑去有什么目的?”   李冰楞,赶紧赔笑道:“大嫂,对不起。这是你家的麦田吧?我们要是给你们造成了什么损失,保证按照你最高的小麦收成价来赔偿你。”   那中年妇女疑惑地看着李冰,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们几个是盗墓挖文物的吧?经常有人也象你们这样,到处转悠,看中了地方就下手。你们快走吧,要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李冰赶紧向那中年妇女解释,自己一行人不是前来盗墓的,而是从地图上看到这里有个几何图形,心中好奇,前来看个究竟。   那中年妇女哑然失笑道:“真是搞笑,你把我当三岁小儿哄吗?这里都是一样的麦田,哪来你说的什么图案啊!你们快走,我还真怕你掘了我家祖坟,坏了我家风水。” ☆、第九百零四章 凶险祖坟   无论李冰怎么解释,那中年妇女就是不听。李冰无奈,只得悻悻然地说道:“大婶,既然你不相信我们,那我们现在就离开,你不要大叫了。”   大婶气呼呼地道:“你们这些人啊,看着都一表人才,脑子里整天想着偷鸡摸狗的事。盗挖别人祖坟,那可是要遭受天打雷劈的报应的。”   李冰苦笑着,刚转身,就见到张远山从大老远处跑了过来。张远山气喘吁吁地道:“李冰,我在麦田里发现了一座土坟。”   李冰赶紧瞄了一眼身后的大嫂,急得对张远山嘘了一声。张远山仍没领会,仍是很兴奋地说道:“李冰,这麦田真的有古怪,那座土坟的风水好凶。”   身后那大婶再次尖叫起来:“你们真的是盗墓的人?赶紧给我滚。这麦田里就只有我家一座土坟,又不是什么古墓,里面可没什么陪葬品。你们再不走,我可要喊村子里的人了,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去。”   张远山这才察觉有异,他停了下来,看着那大婶,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她。那大婶见到张远山眼睛直往自己身上瞟,不禁心慌了起来,声音居然有些发抖地道:“你……你想干什么?我虽然是寡妇,可从没做过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你可不要打我主意,我可要叫人了。”   张远山哭笑不得,幸好肤色黑,看不出他的大红脖子,赶紧解释道:“这位大婶,您误会了。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是茅山道士。刚才这麦田里发现一座风水极差的凶坟,正跑过来告诉我兄弟,不巧让你听见了。”   张远山顿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道:“这位大婶,你刚才说这坟是你家祖坟,又说您是寡妇,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早就守寡,是不是和祖坟风水有关?”   那大婶疑惑地看着张远山道:“你真的是道士?我好象听别人说过,许多盗墓的人就是道士。你是不是想蒙我,好让我不报案把你们这些盗墓贼都抓起来?”   张远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正好瞥见赵婉儿她们也走过来了,赶紧叫道:“婉儿、施姐,你们两人和这位大婶说说,我们是不是她认为的那种盗墓贼。”   那大婶见到来了两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警戒的心理状态才稍稍有些放松。赵婉儿微笑着对那大婶道:“这位大婶,我们真的不是盗墓贼,只是出来游玩偏巧路过这里。你看,那是我们的车子,还停在那边的公路上呢。”   施丽娅也赶紧道:“大婶,您真的误会了。我们这位张大哥真的是道士,他见到这儿风水不好,所以才下来看个究竟。”   大婶迟疑地道:“两位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想来也不会是坏人。好吧,我权且相信他是道士,可他凭什么说我家祖坟风水不好呢?”   张远山抱拳道:“大婶,请容我实说,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婶不要见怪。”   那大婶的脸色稍稍缓和,却并不作声。张远山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此坟虽然修于麦田之中,坟包却并不大,而且从泥色上来看,这也不是一座古墓,而应该是只有几十年的老坟而已。”   “此坟位于乾陵西北方向,由此看东南方向,乾陵前的两座类似于女子**的小山有个角度重叠在一起。那两个小山头似乎并在了一起,看上去象一个平平的梯台。此为断头之坟,风水极凶。”   “坟后却是一大片平原,还有一条马路通向远方。所以,这应该是一个极其怪异的‘断子不绝孙’的恶坟。若祖上葬于此处,则不利其家人。假以时日,其后人若结婚生子,其后必死,其孙再生子后,也必死。”   张远山话还没说话,那大婶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张远山面前,神色惊恐地说道:“这位大哥,你果然是活神仙啊。我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活神仙,还请活神仙不要怪怨我。”   张远山一怔,赶紧扶起大婶道:“大婶,你家果有此事?好好说与我听,我定当设法为你破解这坟大凶之风水。”   那大婶抹了一把泪道:“我们乡下人家,以前家中有人过辈了,都是在自家田里选个地方安葬了。这坟便是我那死鬼丈夫的爷爷的,他老人家过世后,就葬在了自家麦田中。谁知三年后,我那死鬼丈夫还没开始上学读书,他的父亲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一夜之间就撒手西去。”   “后来,我死鬼丈夫经人介绍认识了我,不久我们便结为了夫妻。开始的两年,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红红火火的。没想到,我那儿子刚出世不到一个月,我那丈夫也得了一场怪病。”   “跑遍了好几家大医院,医生都说从没见过这病,都束手无策。不到一个月时间,我那死鬼丈夫也死了,从此扔下我们孤儿寡母。”   “我儿子今年也二十人了,乡下人家结婚早。前几天媒人刚介绍了一户人家,那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和我儿子倒是一见钟情,正准备开了年结婚呢。”   “我想起了儿子的爷爷和爸爸先后离奇病死的事,心中担忧,瞒着那姑娘家不敢说与她家知道。我从小把孩子一个人拉大,生怕孩子什么时候也得了那怪病,这可让我怎么活下去啊?”   “张道长,刚才听你一番话,正说中了我心事。道长一眼看出此坟太过凶险,必是世外高人。这坟的名字我听着就害怕,什么‘断子不绝孙’,若果真如此,那我孩子要是结了婚,生了娃岂不也要象他爷爷和爸爸那样莫名其妙地病死?”   “张道长,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孩子,那就是在救我全家。我天天给你烧香磕头,把你当成活神仙供着。”   张远山哭笑不得,只得好言抚慰那在婶几句。待那大婶情绪平定后,张远山方才说道:“大婶,你儿子在不在家?我想去看看他。”   那大婶大喜道:“张道长,谢天谢地,你终于肯答应救我儿子了。马上快过年了,我儿子从外地打工已经回家好几天了。几位大贵人,这儿太冷了,赶紧到我家里喝口热茶吧。” ☆、第九百零五章 小鬼驮身   那是一座从外表看上去挺不错的两层农家小楼,小楼前还有围墙围成的很大的一个院子。   李冰不觉心中暗暗惊讶,这位大婶独自一人抚养儿子长大,理应很艰苦,怎么可能会盖得起这样一座在农村属中上生活水平人家的小楼呢?   快到家门口时,那大婶停下脚步,难为情地说道:“几位贵人,这房子是我男人还没去世前就修好的,那时我男人做生意,也赚了不少钱,当时的小日子还是挺不错的。房子盖好后,还没来得及内部装修,我就快要生儿子了,所以这装修的活就停了下来。”   “可谁会想到,我儿子才出世没几天,男人就得了怪病。家里的钱,都让男人看病用光了,还借了好多债。唉,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我男人的命,我真命苦啊。几位贵人,我家里穷,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刚巧昨天杀了一只老母鸡炖了汤,一会我热给大家喝口鸡汤暖暖身子。”   李冰忙道:“大婶,不要客气,我们不吃什么,来看一下就要走的。”   大婶失望地道:“你们看一下就走?张道长,你可千万要帮帮我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相依偎命,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没等张远山回答,李冰抢先道:“大婶,你别着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张大哥一定会帮你的,只是不在这儿吃饭了。大婶,你炖鸡汤是为了招待媒人吧?你一个人把儿子拖大真不容易,还是把鸡汤留着招待媒人吧。”   大婶这才笑容满面,开心地道:“张道长肯帮我,那我就放心了。乡下人家,土鸡还是养了一群的。你们几位贵人就不要推辞啦,你们不肯吃,我这心里不下落啊!”   施丽娅嘻嘻笑道:“乡下的土鸡那营养可丰富着呢!我们就听大婶的吧,去喝酒鸡汤,由赵董事长买单不就行了嘛。”   赵婉儿也不禁逗乐了,点点头,亲热地挽着那大婶的胳膊。   大婶推开院门,众人见到果然如大婶所说,这屋子内外大不一样。从外面看,象是乡下的殷实人家,可里面的墙面,连泥灰都没抹上,一块块砖头都露在外面。   屋子里虽然寒酸,但给大婶收拾得干干净净。大婶热情地请几人在八仙桌边坐下,含笑道:“几位贵客稍待,我去把鸡汤热热就端上来。”   大婶转身,对着水泥楼梯口扯着嗓门大喊道:“小柱,来贵人了,不要睡懒觉了,赶紧下楼给各位贵客泡茶。”,大婶边走边嚷,转身走入了后面的厨房中。   不一会,就听到了乡下人家特有的炉灶中柴火发出的‘啪、啪、啪’的炸裂声,一股浓浓的香味从厨房里飘了过来。   楼梯上传来一阵拖拉的脚步声,一个身板单薄的年轻帅小伙,睡眼惺忪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连走边喊道:“妈,来了什么贵客啊?咦,好香的鸡汤,妈,赶紧给我来一碗吧。”   这时大婶也端着一大锅鸡汤从厨房后走了出来,假装恼怒地道:“ 小柱,你怎么才起来啊?赶紧去给几位城里来的贵客烧水泡茶,这鸡汤可没你的份。”   那个叫小柱的年轻人,调皮地吐了下舌头道:“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烧水。”   大婶又叫道:“小柱,把橱柜里的碗筷拿几副出来,让贵客们尝尝我乡下的土鸡。”   张远山叫道:“大婶,不要烧水了。你儿子叫小柱吗?你先让小柱过来,让我看看。”   大婶把手中的一大锅鸡汤放到了八仙桌上,对着那年轻小伙叫道:“小柱,你快来见过几位贵客。这位张道长可是活神仙哪,他要给你看看相。”   小柱嘟囔着道:“妈,我还以为你说的贵客是什么人呢,原来是跑江湖看相的道士啊!妈,我才不相信这些呢,不要看了,都是蒙人的。”   大婶黑着脸怒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再胡说八道,看妈不撕烂你的嘴。小柱,你快给妈过来,让张道长好好瞧瞧。”   小柱看上去很孝顺的样子,很听他的妈话,见到他妈的脸色不大好看,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赶紧来到了众人身边。   李冰奇怪地道:“大婶,这小女娃儿是谁?小柱怎么背着她?”   大婶显得莫名其妙地道:“什么女娃儿?我家里就我和儿子相依为命,哪来的女娃儿呀?小柱明明站在我们面前好好的,背着什么女娃儿?”   赵婉儿也埋怨道:“李冰,你这玩笑有些过分了。小柱长得很帅,只是背有些驮,你怎么能取笑他背着一个女娃儿?”   李冰一言不发,仍是盯着小柱。他沉声道:“我没瞎说,小柱确实背着一个女娃儿。只不过那女娃儿身形一会有一会无,且双目紧闭,似是死了的一般。”   众人都大惊失色,小柱的妈妈更是吓得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只有小柱浑然不觉,显得莫名其妙,赶紧伸手拉起了他妈妈。   张远山见状,赶紧从包裹里取出柳叶牛泪,涂抹于双眼之上,看了一眼小柱,也是一言不发。   赵婉儿和施丽娅还有钱一多见状,不禁惊诧地道:“张大哥,你看到什么了?果然如李冰所说,小柱背上有个死了的女娃吗?”   张远山默默地点了下头,几个人都大惊。赵婉儿颤声道:“张大哥,小柱被鬼缠身,你赶紧想个法子把鬼赶走吧。”   小柱气恼地道:“你们这些江湖骗子,故意联手起来对我胡言乱语。是不是知道我快要结婚了,家里有给女方的彩礼钱,设好了圈套来蒙我家的钱啊?你们快给我滚,要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张远山冷冷地道:“小柱,你这驮背不是从小就这样吧?”   小柱不无好气地吼道:“那关你们什么事?我才不是驮背呢。可能是我在工地上打了一年工,回家过年突然松驰了下来,觉得腰酸背痛,身子感觉沉沉的,我弯着腰才觉得好受一些。” ☆、第九百零六章 三才解尸   张远山叹道:“小柱,你弯腰负重之状,实为一女鬼趴于你背上。这是命中注定,祖坟葬于凶地,给你家惹来横祸。你自不见那女鬼,我可以让你妈妈看。”   张远山说着,把柳叶牛泪在各人眼皮上都擦了一下。众人睁开眼时,都不禁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个女婴模样的小鬼,趴于小柱肩背之上。那女鬼脸色腐白,双目紧闭,犹如母腹中的胎儿一般。   小柱的妈妈见状吓得瑟瑟发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不住哀声恳求张远山道:“张道长,求求你快点赶走女鬼,救我儿子一命。”   张远山未及答复,小柱大怒道:“你们这伙江湖骗子,使了什么障眼法?把我妈妈吓成这样。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我要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小柱家穷,没有电话,他转身往门外走去。张远山大喝道:“钱兄弟,快阻止他!”   站在小柱身后的钱一多一声不吭,顺手抄起小柱家门后一把农村用来锤草编织草绳的木锤,对着小柱一下子砸了下去。   小柱闷哼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下,昏了过去。小柱妈妈大惊,哭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儿子?”   张远山道:“大婶,你放心,只是打晕了你儿子,好为他施法除鬼。”   小柱妈妈将信将疑,扑到儿子身边,一摸儿子身子,鼻息均匀,这才放下心来。她难为情地对张远山道:“张道长,对不起,刚才我心忧儿子,对您不敬了。还请张道长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施法为我儿子驱鬼。”   张远山扶起小柱妈妈道:“大婶,你别着急。驱邪除鬼,为我茅山弟子份内之事。大婶,请把小柱扶到堂屋中坐着,身子两边用椅子架住,我这就给她驱除女鬼。”   小柱妈妈这才转忧为喜,赶紧依言把小柱扶到堂屋中央盘腿坐下,用椅子靠住身子。   张远山示意众人让开,取出符纸,抹上朱砂,口着念着驱鬼咒,贴向小柱背部。   可令大家不解的是,那女鬼趴在小柱背上,似是对张远山的符咒浑然不觉。张远山不觉额头冒出了冷汗,试了多次,叹道:“大婶,我也无能为力了。那女鬼四周,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保护着她。更为奇怪的是,那股灵力亦正亦邪,似不是那女鬼发出的。”   小柱妈妈一下子痛哭起来,跪着恳求张远山无论如何要帮她想想法子。张远山抓耳挠腮,无计可施,他忽然想到了李冰,赶紧问道:“李冰,今天你好奇怪,你怎么会看见有女鬼趴在小柱背上的?”   李冰闭目不语,良久忽然睁开眼道:“张大哥,我明白了,在我们历经无极、太极、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后,直到八卦,我体内的那几股奇异的力量已经能为我所用。再加上我先祖李淳风梦中所授之法,我已经基本悟了。”   “这女鬼,本为胎死腹中的女婴,尚没有生命意识,故而如熟睡状,浑然不觉。她附于小柱身上,是因为小柱祖坟风水所致。命中注定小柱即将结婚生子,因而邪祟侵身,只等他儿子落地之后,便是小柱魂归地府之时。”   众人吃惊极了,赵婉儿问道:“李冰,那为什么是个女胎儿附于小柱身上呢?难道这个胎死腹中的女婴与小柱家有什么关系?”   李冰摇头道:“没有关系,这女婴只是他人堕胎所致。因小柱家祖坟为‘断子不绝孙’的恶风水,那小军婚后必生儿子。而这女婴为堕胎而死,是因为她父母重男轻女所致。女婴虽然未开知识,却自然有股强烈的怨气,痛恨这种重男轻女的陋习,因此,在一种强大的力量驱使下,这女婴的鬼魂就附着于小柱身上。只等小柱即将要娶的妻子十月怀胎生子后,便能吸尽小柱元阳而再世投胎。”   张远山惊问道:“李冰,这股控制胎儿亡灵的力量来自哪里?不会是在小柱家的祖坟内吧?”   李冰点点头道:“没错,这力量确实来自小柱家祖坟。张大哥,你施法无奈何于那死婴的亡灵,也正是因为这股强大的力量在保护着她。”   张远山大惊道:“李冰,那可怎么办?我们可是答应了大婶救小柱一命的。”   李冰微笑道:“张大哥,我既已悟道家至宝八卦,自知如何解除这一厄难。这女婴胎死腹中,极为可怜,所以不能驱散她的魂魄,而必须使她的魂魄脱离那股强大力量的控制,让她能去地府投股。”   张远山大为震惊,没料到李冰现在的修为已经登顶造极,他佩服地道:“李冰,那得如何能让女婴摆脱那股力量呢?”   李冰微笑道:“重男轻女,本为社会陋习,何况当她的父母因做B超知道她是女婴后,故意堕胎,更是惹得天怒、地怨、人愤。天地人皆不平,以三才之法对之,此事即成。”   张远山讶然道:“三才之法?是不是我们要拜天祭地呢?那这个‘人’又是如何?”   李冰呵呵笑道:“张大哥,天地之间,阴阳二气。只要我和婉儿分别站于小柱前后,即为天地。我和婉儿,都为童子之身。童男之身,纯阳之气,这正为天;童女之身,纯阴之象,这恰为地。”   “至于那个‘人’字,我已悟了,女娲为人之祖,则女娲娘娘便代表‘人’。然则女娲娘娘为上古大神,早已不问天地人三界之事,九天玄女娘娘代行其责。”   “我体内有四象之气,南朱雀,即为九天玄女娘娘。若我和婉儿各占其位,则朱雀必出,三才顿现,那股神秘力量即消,女婴之亡灵即可回归地府。”   众人惊喜交集,李冰看了看方向,按正八卦之位,以小柱为中心,自己站于小柱的乾天之位,令赵婉儿占了坤地之位。   两人身形既定,李冰喝道:“朱雀出,三才现;女娃冤魂,速消怨气,回归地府。”   话音刚落,李冰头上红光迸裂,一只红色大鸟在红光中不断盘旋,小柱肩背上的女娃顿时不见。 ☆、第九百零七章 异人奇墓   红光散尽时,李冰微笑道:“行了,大功告成!”   众人都惊喜不已,小柱的妈妈更是跪在李冰面前不住磕头。李冰赶紧扶起她道:“大婶,别这样,您比我大,我得尊你一声大婶,你要是给我磕头,岂不是折我寿么?快快请起。”   小柱的妈妈刚才见到李冰那奇异的一幕,对李冰的话丝毫不敢怀疑,生怕真的折了李冰的阳寿,赶紧从地上站起,在李冰身边不住地感谢。   李冰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柱道:“大婶,天凉,小柱刚邪祟离身,身子还虚,您赶紧把小柱搀扶回房,给他盖上被子,休息一个时辰,他就能醒了。记得,小柱醒后,不要告诉他刚才你见到的那些事,别让他心中落下害怕的阴影。”   小柱妈连连点头,赶紧照办。待她安顿好小柱后,李冰又道:“大婶,刚才只是解除了一时的麻烦,却并没除根。你速带我们回到你家祖坟之上,我要看个究竟,让你家祖坟的恶风水除掉,从此平安无事,合家欢乐。”   大婶闻言,立即起身带着李冰等人回到了麦田中她家祖坟前。   李冰围着那个土坟转了几圈,心中已经有数。他告诉张远山道:“张大哥,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你能感觉到一股亦正亦邪的力量了。小柱家的这祖坟之下,有一古墓。此墓为古时德高望重之人所有,只因年代久远,那古墓从地表上已经夷为平地,再也看不出来。”   “世事沧桑,一千三百多年后,古墓上方已经成为小柱家的麦田。这里本是风水宝地,虽然前有乾陵双乳山峰构成断头坟之相,但在古时,两者中间或者有其他小山头隔开,或者是有其他大宅子或高大的树林。”   “岁月变迁后,这一切荡然无存。因此,此坟才会显露断子不绝孙的恶风水之气。偏巧墓中主人为德高望重之人,一身正气,因此,在此坟周便显现出了亦正亦邪之气。”   “小柱家祖坟恰巧建于古墓上方,更不巧的是,祖坟下方正对着墓主的棺椁。墓主因为德高望重之故,死后有阴兵灵将护佑,岂容别人之坟置于顶上?因此神灵降罪,才让小柱家断子不绝孙,永世受惩罚诅咒。”   小柱妈妈大惊,慌忙问道:“李冰,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   李冰道:“大婶,不要惊慌,待我想想法子。要取得墓主人原谅,先得知道墓主人的身份,然后祭奠之。”   李冰沉吟了半晌道:“大婶,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们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呢!”   大婶赶紧答道:“我们这村子是个古村,据村里老人代代相传,村子已经有千多年的历史。村子叫卢村,以前在这麦田不远处,还能看到一个石头的人头,不知是什么年代传下来的,后来便没了踪影。”   李冰惊讶地道:“石人头像?那不会是乾陵上的无头石像上的吧?乾陵神道东西两侧共有六十一具无头石像,据说都是武则天时期,前后三朝的受皇帝器重的文臣武将之像,意在永远守护乾陵,陪伴两位皇帝之意。”   “这村子又叫卢庄,这太巧合了,我猜测,这里就是唐朝宰相豆卢钦望之墓。这太令人兴奋了,我们无意中得知了豆卢钦望之墓,省却了许多麻烦。”   李冰看着大婶道:“大婶,我教你一法,看个黄道吉日,找人把祖坟迁了,你在家中供奉唐朝宰相豆卢钦望的灵位,早晚各拜祭一次,三年后,永无祸患,反而能人丁兴旺,家庭和睦,过上富康的日子。”   小柱的妈妈连连点头,李冰又说道:“大婶,我得请钱大哥在这墓旁挖一通道,拜祭一下豆卢钦望,这会毁了你家许多麦苗,大婶您不介意吧?”   小柱妈妈含笑说道:“李冰,你这是说哪里话啊?你们几个是我家的救命恩人,不要说几株麦苗,就是让我把房屋拆了,我都不会犹豫的。”   李冰说了几句谢谢的话,立即让钱一多在土坟边上挖一个盗洞。钱一多挖了几下,铲子突然碰到了坚硬之物。   他扒开泥土一看,只见下面露出了一块坚硬的花岗岩。花岗岩上,还镶嵌着一块绿幽幽的东西。   钱一多好生奇怪,取出刀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绿色的物事从花岗岩上取了出来。谁知那东西刚一取出来,天色立即阴沉了下来,乌云压顶,电闪雷鸣。   李冰心知有异,大叫一声:“钱大哥,快上来。”   钱一多也正惊慌之中,听得李冰吩咐,赶紧抱着那块绿色的东西从洞中爬了出来。他刚一出洞口,就见到洞口那挖出的泥土象有了生命似的,纷纷灌涌入洞内,眨眼之间,把钱一多挖出的洞填了个平平整整。   说也奇怪,盗洞刚填好,电闪雷鸣顿时就停了下来,乌云也散得不见踪影,太阳仍然高挂在当空。   钱一多惊慌地道:“太吓人了,李冰,这可怎么办?我不敢挖了。”   李冰闭目沉吟了一会道:“钱大哥,不必再挖了,九宫之数已破。”   张远山诧异地道:“李冰,我们还没进入墓中,你怎么说九宫之数已破?”   李冰道:“钱大哥手上这块绿色的物事,必是九宫之宝。天意如此,让我们取得这物事就停手,不能盗开豆卢钦望之墓葬。如若我们不悟,一意孤行,必触犯天怒,葬生于这墓葬之内。”   他接过钱一多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一声不吭地放入自己包裹之中,对着小柱妈道:“大婶,我们是负有天命之人,并不是盗墓之徒。今天发生的一切,你切不可与任何人说起,否则恐怕惹来天遣,遭遇不测。”   小柱妈连连点头,就在这时,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大喊之声。众人吃惊地发现,小柱带着几个警察,正冲着他们飞奔过来。   几个警察喝令李冰等人跟他们回派出所,坦白自己盗墓的罪行。小柱妈赶紧解释,是她请懂风水的张道士来迁坟的,此处并没有什么古墓,不能冤枉了好人。   警察四处察看一下,果然没有发现盗洞,盘问了一下便离开了。小柱妈得知是小柱醒来后见众人站在自家田地中,怀疑众人盗墓而报了案,不由得把小柱劈头盖脑地痛骂一番,而此时,李冰等人已经悄然离开了卢村。 ☆、第九百零八章 乾坤宝镜   李冰坐在桌子前,细心地观察着那个从卢村墓地中得到的绿色物体。这物大小如一脸盆,厚约五六公分,握在手中沉旬旬的,似是青铜所铸。   赵婉儿和施丽娅两人端来清水、找来刷子,细心地清除那物事上的泥尘。刷洗了一会,这才确定这真是青铜所铸,似是一盒子。   施丽娅一会惊喜地叫了起来:“果然是唐朝宰相豆卢钦望墓葬之物,你们快看,这上面还隐约见到‘豆卢钦望……神龙’的字样。咦,真奇怪,边上还有一小段铭文,言明此镜为国师袁天罡所铸。难道这个东西竟然是一面青铜镜?可从没见过造型这么怪异的青铜镜呀?”   李冰闻言大喜,看了一会后说道:“可能这只是一只盒子,真正的青铜镜藏在里面呢!你们看,似乎真的隐隐有一条细线,象是上下两层合在一起的,只是因年代久远,两层镜盒已经牢牢粘在一起了。”   钱一多嘻嘻笑道:“李冰,要真是这样,我自有办法打开。以前和道上玩出货的朋友在一起,见识得多了。给我找把刀子,我来想办法打开盒子。”   赵婉儿赶紧从行李箱中找出一把小巧锋利的藏刀,交给了钱一多。钱一多观察了许久,终于开始小心地下手。   他好不容易撬起了一点,正想使劲整个撬开时,突然盒子上下接缝处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众人瞬间眼前被刺得一片黑暗,什么也瞧不见。   等眼睛慢慢恢复过来,再看那盒子时,除了钱一多撬过的地方,留下些许刀痕外,整个盒子仍完好如初。   张远山凝神想了一会道:“这镜盒分上下两层,有钮的地方当为阳,下部当为阴。这既是袁天罡所铸之镜,必另有玄妙在其中。”   张远山又想了一会道:“李冰,我们不是要经历从无极到太极直到九宫十方吗?九宫当为豆卢钦望墓葬中的这个青铜盒子,也就是说我们只差只后揭开乾陵之谜的十方了。最后关头,我们前面所经历的事,可能会一一派上用场。”   “刚才在小柱家,赶走小柱背上所负婴灵,李冰你已悟得用三才之阵。那么,这个青铜盒子要打开,估计也得另想办法。”   李冰得了张远山提示,梦中李淳风所授八卦之法急速浮上脑海,恍然大悟道:“对,我也明白了。这盒子浑然为一体,犹如混沌未开之时,这当无无极之相。这盒子上的细逢为上下两层镜盒所致,上为阳,下为阴,正合阴阳太极之数。”   “太极生两仪,两仪在世间即为男女。婉儿,我们各执一边,此盒自开。你执盒子上边,我执盒子下面,取阴阳调和,阴阳相生相克之意。”   赵婉儿惊喜不已,将信将疑地捏住镜盒上面的拉钮。李冰伸出右掌心,默默祷告了一下天地,贴于镜盒底部。   一股强大却又柔和的力量,立即传到了李冰和赵婉儿的手上,在两人体内周游不息。赵婉儿和李冰都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全身飘飘然的说不出的舒服感。   两人虽然都已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目,却似心灵通明,清清楚楚地能看到对方一样。两人只沉各自能看到对方的内心,感受到对方的爱意,犹如合二为一,李冰即赵婉儿、赵婉儿即李冰。   沉浸在这种妙不可方的感觉中的赵婉儿和李冰,忽然被一阵欢呼声惊醒。他俩尴尬地缩回了手,脸上兀自红晕未消。   镜盒上下两半,竟然奇迹般地分开了。也不见刚才那耀眼的白光,只见一面精致的青铜古镜,静静地躺在镜盒底部。   李冰小心翼翼地拿出那面青铜古镜,不觉为上面精美的工艺惊叹不已。   那是一面精美的古铜镜,却与文物市场上常见的古镜大不一样。这青铜镜不是一平面造型,而是有一四方底座,镜面朝上。   李冰看了一会,欢呼道:“袁天罡果然是高人,这镜的造型你们看,上面的镜面是圆的,镜座却是方的,这是取意我们古人的‘天圆地方’之说,果真是巧夺天工。”   赵婉儿闪烁着兴奋不已的目光,也盯着那青铜镜细细地察看。她忽然惊叫道:“李冰,你看这镜座的四只脚,难道真的是取四象之意?”   李冰这时也发觉了,那四只镜脚,果然是按东南西北分别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上古异兽的造型所铸。   众人俱都兴奋极了,赵婉儿一会突然问道:“李冰,你说奇怪不奇怪?这青铜之镜,处于镜盒保护之中,虽历千年却犹如新铸一般。镜面光亮平整,却为什么看上去一片迷濛,却照不见我们的影子?”   几人惊异极了,一个个轮流照那镜子,果然不见镜中能照见任何一物。   李冰凝思了半天道:“此镜既然以四象为底,难得得以四象之气驭之方见异象?”   此刻的李冰,已深悟八卦之理,脑中刚一萌生四象之意,立即觉得身内四象之气涌动。与以前不同的是,以前的四象之气,只是在李冰遇到危急关头时方自然迸裂而出,平时却没什么反应。如今却似与李冰身体融为一体,应用自如,随着李冰的意念而动。   李冰盘腿坐下,调匀了一下呼吸。张远山此时已经取出罗盘,看准了方向,分别把四象底座对准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李冰意念灵动之机,天灵盖上出现了蒸蒸白汽,随之四道青、红、白、黑四气在头顶盘绕。   那四气在绕着李冰头上盘旋了七七四十九周后,忽然分离,分别冲向镜底的四象之中。   除了李冰闭目盘坐外,其他四人不禁大惊。只见那小小的青铜镜周边,恍若雷霆万钧之势,隐隐传来龙吟、凤鸣、虎啸、龟吼之声。   青铜镜面,一开混沌之状,变得明亮清晰起来。   赵婉儿俯首上前一看,不禁一下子呆住了。镜面中竟然出现了她小时候在老家玩耍的镜头,不一会又看出了她上学时的情景。   赵婉儿目瞪口呆,傻楞楞地看着镜中一幕幕,犹如在看自己从小成长到现在的纪录片一般。 ☆、第九百零九章 七世尘缘   张远山等见到赵婉儿愕然的表情,不禁心生诧异,俱各伸上头去。镜中分别显示出他们各人的过去之事,把几个人全唬得目瞪口呆。   李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众人都睁大了眼合不上口,心中奇怪,不禁问道:“你们几个在干吗?”   李冰连问几声,众人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赵婉儿把刚才镜中所见一说,李冰也大感诧异。   他伸头窥镜,吃惊地发现,镜中并没有象赵婉儿所说,能照见自己过去之事。其他几人见到李冰那错愕的表情,不禁也都探眼瞧去。   这一眼下去,众人先是惊讶,然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原来,镜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光头的小和尚,那眉眼与李冰并无二致。   赵婉儿惊呼道:“难怪一路之上,总有神明不断暗示,李冰并非寻常之人,而是与佛门有着极大的渊源,原来他竟然是一小和尚。”   众人正大笑间,忽然见到镜内出现了一条形状凶恶的青龙,恶狠狠地把镜内的小和尚一口吞入腹中。   众人大惊,急看李冰,却见他已经双目紧闭,盘腿而坐,脖颈中隐隐显现出几条青筋在跳动。   忽然镜中迸出一道金光,众人急看镜中时,只见青龙腹中金光迸出,那小和尚已经破龙腹而出。   小和尚突然现出丈十金身,青眉赤发,袒肩赤足,一手扯住青龙之角,双脚踩在龙背之上。那青龙挣扎了几下,却始终挣脱不了那变得面目狰狞的怪异和尚。   那怪异和尚一手扯住龙角,一手拿出一只紫金钵盂,对准了青龙之首。钵盂中放出一道强劲的白光,罩住了那青龙,青龙不断变小,渐渐地被那钵盂吸了进去。   镜中的那诡异一幕消失后,李冰也睁开了眼。施丽娅楞了半晌说道:“李冰,你竟然是降龙罗汉转世?”   李冰微笑不答,赵婉儿急问道:“施姐,降龙罗汉转世?难道刚才镜中之像,就是李冰的法身降龙罗汉吗?”   施丽娅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敢确定!降龙罗汉名为庆友尊者,是十八罗汉里第十七尊罗汉,排名在伏虎罗汉之前。因为传说他降伏过妖龙,所以称之为降龙尊者。”   “不过民间还有一传说,降龙罗汉是迦叶尊者,是佛陀的弟子。这个传说的由来,据说是在清朝时,由乾隆皇帝钦定的。降龙罗汉之前的十六位罗汉分别是佛陀的十六位大弟子,佛命他们常驻人间普渡众生。”   “降龙罗汉和伏虎罗汉虽然排名在前十六位之后,两者法力却在其他十六位罗汉之上。而且由于其他十六位罗汉虽然常驻人间普渡众生,但他们已近菩萨修行境界,因此常以各种化身低调幻化于人间,却很少为世人所知。”   “降龙和伏虎两位罗汉,虽然法力高强,却常思人间疾苦,经常于人们遭遇危难之时显灵相助,锄恶扬善,因为广为世人传诵,世人常供奉两位罗汉并以香火供奉。”   “这世人所熟知的济公,传说便是降龙罗汉转世。传说前世为降龙尊者的济公降生到善人李茂春家中,取名李修缘,后投身灵隐寺,自号‘济癫’。在灵隐寺,济癫不限佛门清规戒律,行为异常实心存大善,除恶扬善,时人称之为道济和尚,又被百姓奉为‘圣僧’、‘活佛’。”   众人都吃惊极了,疑惑又惊喜不定地看着微笑的李冰。赵婉儿茫然地道:“李冰怎么可能是降龙罗汉转世呢?和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不就是和我们一样,只是世间的凡夫俗子吗?”   施丽娅笑道:“ 传说古印度时有龙王用洪水淹那竭国,将佛经藏于龙宫。后来降龙尊者降服了龙王取回佛经,立了大功,故被佛祖授记为‘降龙尊者’。降龙罗汉乃佛祖座下弟子,法力无边,助佛祖降龙伏妖,立下不少奇功。”   “降龙罗汉修炼几百年,却始终不能得成正果,求教观音菩萨。观音 菩萨告诉降龙罗汉,他虽然法力高强,却因为七世尘缘未了,所以还未证得菩萨或佛正果。得观音菩萨指点,降龙罗汉便下凡投胎于世,普渡众生,以了结未了尘缘。”   “七世尘缘过后,降龙罗汉便能证得正果,跻身佛、菩萨之道。李冰和我们不一样,在此镜中照不过自己小时过去,却出现一小和尚之形,后又出现降伏青龙之相。因此我认为李冰就是降龙罗汉转世,他来凡间,便是了结七世尘缘。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世,是他的第几世尘缘了。”   赵婉儿脱出而出道:“糟了,李冰若是降龙罗汉,那他在乾陵探秘结束后,不是已经了了他这世尘缘吗?到时李冰会不会死去还是出家为僧?”   张远山和钱一多禁不住偷笑起来,只有施丽娅心中泛出一丝酸楚。她虽然已经彻底悔悟,知道自己与李冰并无缘分,已经在心中把李冰当成小弟弟一样看待,可见到赵婉儿如此关切李冰,仍是不免心中隐隐作痛。   李冰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施姐说的,可信可不信。只是我明白了,我们几人,在这次乾陵探秘结束后,便会彻底失去这一段旅程的记忆,忘了这一路上的种种诡异、艰辛和磨难。”   众人都吃惊地‘啊’地一声大叫起来,五个人已经同生死、共命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谁也不想一下子成为陌路之人。   李冰微笑道:“大家别过分担心,此事过后,我们忘掉的只是乾陵之旅途,以把乾陵的秘密永远保留下去。我们五人,虽然不记得这些事,但佛法玄妙不可言,我们之间非但不会变成陌路人,相反会感情更加深厚。”   大家都舒了一口气,五个人十双手,不由得紧紧握在一起,生怕互相失去似的。   李冰朗声道:“此镜名为乾坤宝镜,若以道家八卦之法驱之,则可开一轮回隧道。由此隧道,我们即可直达乾陵地宫深处,泄了龙脉阴气,使得天下太平。” ☆、第九百一十零章 舍利之谜   李冰面对着乾坤宝镜,默默祷告了几句。那乾坤宝镜竟似通灵似的,散发出氲氲五色光芒。   众人惊异地发现,李冰头上出现了也出现了白、青、黑、赤、黄五光神色,与乾坤宝镜发出的五色神光遥相响应。   那乾坤宝镜的边框上竟然出现了五个凹坑,恰如五个指印。五色神光消失后,李冰道:“我们当以五行之法,驱动宝镜。乾坤宝镜上有五个指印,这是当年袁天罡巧夺天工之作,这五个指印,便对应于五行。”   “此五行,从东由北至西及北依次为金、木、水、火、土。我们五人,我为金,施姐为火、张大哥为木、婉儿为水、钱大哥为土。我们五人,同时把拇指按向那五个指印处,即激发五行之阵。”   众人惊喜不已,依言而行。当他们刚把大拇指同时按上指印时,只见五行神光再现,照亮了整个房间,铜镜脚座四象位置也分别放出青、赤、白、黑四色光芒。   更令众人惊讶不已的是,那镜面竟然在慢慢上升,与镜底之间形成了一个空间。赵婉儿惊讶地问道:“李冰,为什么会这样?”   李冰道:“刚才是五行之阵而催发了六合出现,四象底座,正代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镜面与底座分离,是象征着天与地,天地与四方则构成了六合。下一步,我想该出现七星了。”   李冰正说话间,只见那镜面上放出一片蓝色光芒,直射向天花板之上,宛如夏天的夜空。   蓝色的天幕上,空无一物。众人正惊疑间,忽然看到了天幕上隐约出现了六个金黄色的小点。   李冰额头上,赫然出现了六个金色亮点。张远山惊呼道:“六颗舍利!”   那六个光亮点赫然排成了北斗七星形状,令人不解的是,北斗七星独缺连接斗柄和斗魁的天权星。   正在众人吃惊之时,那片光亮忽然消失,乾坤宝镜中的种咱异象也随之不见,房间内恢复了平静。   赵婉儿大惑不解地道:“李冰,为什么北斗之阵刚现形,尚缺天权星时,便突然消失不见了?”   李冰也正感奇怪,凝眉苦思。施丽娅想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李冰,刚才你额头上出现了六颗舍利的亮光,现在消失不见了,乾坤宝镜也随即恢复了正常。我看到那镜面上,居然出现了六个点,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只缺那颗天权之星,是不是我们还少了些什么?”   李冰赶紧看向乾坤宝镜,果然见到镜面上出现了六个点,依稀是北斗七星模样。他楞了许久,突然悟道:“我明白了,上次松阳老人就说过,要解乾陵之谜,得七颗舍利方能成功。我在南京栖霞寺只得了六颗舍利,尚缺少一颗最重要的。这颗舍利,应该正对天权位置。七星齐全,八卦方现,九宫之门大开,我们才能进入乾陵。”   赵婉儿急不可待地问道:“李冰,那你认为第七颗舍利会在哪?今天六颗舍利齐出,会不会就是第七颗舍利出现的征兆呢?”   李冰点点头道:“极有可能,我们大家好好想一下,哪儿可能会有第七颗舍利的线索。”   众人俱都冥思苦想,可谁也猜不出头绪。赵婉儿忽然害怕地道:“李冰,我才不管你是不是降龙罗汉转世呢!就算你是降龙罗汉转世,你也是因为七世尘缘中的哪一世未了。既然你尘缘未了,我就要与你在一起。”   李冰尴尬地道:“婉儿,怎么突然这样说啊?我们现在不正在想第七颗舍利的事么,你也好好想想,别胡思乱想了。”   赵婉儿略显害怕地道:“李冰,我不是乱想。刚才我正在想舍利之事,突然想起了一件后怕的事,真不敢想象下去。”   李冰好奇地道:“婉儿,你到底想到了什么?不要害怕,说出来大家分析一下嘛!”   赵婉儿犹豫再三,吞吞吐吐地说道:“李冰,我突然好担心,那第七颗舍利正是你。”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赵婉儿慢慢地继续道:“松阳老人曾经说过,那第七颗舍利,连李淳风都不知道在哪,只说是与李冰有缘。机缘到时同,舍利自现。什么是舍利?还不是佛、菩萨或得道高僧圆寂之后火化时留下的么?”   “我们之中,只有李冰与佛有缘,而且他还极有可能是降龙罗汉转世,那么,如果李冰圆寂,他肯定会留下舍利。”   施丽娅吃惊地叫了一声:“婉儿,别说了,这太可怕了。我们宁愿不解乾陵之谜,也不要李冰死去。”   李冰吃惊极了,喃喃地道:“婉儿的话提醒了我,如果我真的是第七颗舍利,那我必须去死,以便你们取得舍利,显现八卦,打开九宫之门。我们初踏上乾陵探秘之旅时,就得到过先祖的提示。乾陵之旅一旦启动,决不可再停下来。”   “如果停了下来,或是不能破解乾陵之谜,非但乾陵中的怨气越积越盛,会影响天下太平,我们所有人也没一人能活下来。”   他心情沉重地看了一眼大家说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我真是第七颗舍利,那是我命中注定。牺牲我一个,便可保住你们大家的性命,又能解开乾陵之谜。”   众人皆现悲伤之色,赵婉儿和施丽娅更是忍不住痛哭起来。李冰安慰了大家一会,和众人说了几句道别之语,便盘腿坐在了乾坤宝镜前,闭上双眼,默默祷告起来。   说也奇怪,随着李冰的祷告,那乾坤宝镜不断闪烁着光芒,似是告诉众人,这第七颗舍利真的与李冰有关。   可不论李冰如何祷告,乾坤宝镜除了发出闪烁的光芒外,再无其他动静。李冰惊讶地道:“难道我们还漏什么事?为什么我不能化出舍利?”   施丽娅害怕地道:“李冰,求求你停下来,我们真的不想失去你。”   李冰感激地冲着施丽娅微笑了一下,忽然惊惧地说道:“难道真的要把我火化了才能得到舍利?” ☆、第九百一十一章 舍利谜踪   众人俱都陷入无比的悲伤之中,赵婉儿更是痛绝心扉。这一年多的接触,让赵婉儿对李冰产生了一种难心言喻的情感。她感觉自己再也离不开李冰了,实在无法想象失去李冰后,她一个人怎么生存下去。   赵婉儿抽泣了一会,忽然拉起张远山的手哀求道:“张大哥,你别相信李冰的胡言乱语。我求求你,赶紧开一卦,看看这舍利到底是不是李冰。”   张远山也猛然醒悟,立即摆起香案,占了一卦。看完卦象后,张远山脸色凝重,低头不住地哀声叹气。   赵婉儿心惊极了,近乎绝望地道:“张大哥,这么说是真的了?天哪,这可怎么办?”   张远山叹道:“李冰不是第七颗舍利,真是愁人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第七颗舍利?”   赵婉儿猛然跳了起来,惊喜地抓住张远山的肩头问道:“张大哥,你说什么?李冰不是第七颗舍利?谢天谢地!”   张远山呲牙咧嘴地道:“婉儿,你能不能松开手?我的肩膀都快让你掐断了!”   赵婉儿故意生气地道:“掐死你活该,谁让你算卦下来,明知李冰不是舍利之数,你还故意黑着脸吓我呢!”   大伙提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李冰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出神地望着窗外道:“第七颗舍利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呢?连我先祖李淳风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找得到第七颗舍利呢?”   张远山道:“李冰,你先祖李淳风不知,你未必不能找到。你看,刚才你祷告之时,那乾坤宝镜又放出毫光,证明松阳道人言语非虚,那第七颗舍得必然与你有着紧密的联系。”   施丽娅揶揄道:“李冰,你先祖李淳风只是道士,而你可是降龙罗汉转世呀!他找不到的宝贝,你肯定有办法找得到。佛道在中国虽然高度融合,佛中有道、道中有佛,可他们也有区别,分个高下的。”   李冰疑道:“施姐,此话怎讲?”   施丽娅道:“在佛教传入中原之时,中原是道教的天下。佛教刚传入时,为道教所不容,两教经常为此争斗辩法。后来,佛教渐据上风,道教见与佛教再斗下去,势必两败俱伤,因此,两教遂采取了互相包容的态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佛教、道教虽然互相融合,可仍有争斗。就从文学名著上来看,也能看得出两教之间的明争暗斗。典型的就如《封神演义》,那是扬道抑佛,把佛教中的观音大士说成是道家的慈航道人等等;《西游记》则是扬佛抑道,把道家的许多神仙,写成是佛教的护法神,甚至是佛、菩萨的坐骑。”   “我们到任何一座寺院,进山门看到的四大金刚,原本是道家大神,却被佛教用来当作看护山门的护法神了。而且道家的阴阳五行之说等等,在理论上也被佛家的理论巧妙地压了一头。佛陀宣扬脱三界、不在五行,这完全超出了道家的想象范畴。”   “至于舍利,那就是佛家至宝,李淳风为道家祖师之一,自然不知舍利妙法;而你李冰为降龙罗汉转世,怎能不知舍利所在?只是你目前还没想到而已。”   李冰大悟,偷眼见到张远山的神色颇为不悦,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赵婉儿一直念叨着舍利,忽然神情紧张了起来,吞吞吐吐地说道:“糟了,我知道第七颗舍利的下落了。”   李冰奇怪地道:“婉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真的悟到了第七颗舍利在哪?既然你知道了,那不是天大的喜事吗,怎么又说糟了?”   赵婉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鼓足了很大勇气地道:“李冰,空明禅师会不会就是第七颗舍利?”   李冰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婉儿会说出空明禅师是第七颗舍利。若空明禅师真的是第七颗舍利,那太可怕了,说明空明禅师即将圆寂。   李冰心下焦急,禁不住催问道:“婉儿,你为什么说空明禅师极有可能是第七颗舍利?”   赵婉儿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舍利必然是与佛有缘之人圆寂火化后才有可能得到,现在排除了李冰,那么,与我们最熟悉的人就是空明禅师了。”   李冰急忙道:“婉儿,别瞎说。空明禅师是与我们熟悉,但并不表示他就一定是第七颗舍利啊!”   赵婉儿想了一下道:“李冰,松阳道人不是说了那第七颗舍利与你有缘吗?那除了空明禅师,还会有谁呢?何况你六颗舍利都是在南京栖霞寺所得,那第七颗舍利极有可能就在栖霞寺内。”   “为什么只有六颗而不见第七颗?那是因为这六颗舍利,都是栖霞寺得道高僧圆寂后所化。第七颗舍利没出现,那只有一个解释,还有一位高僧健在,所以未到舍利出世时。”   李冰听得额头冷汗直冒,在他心中空明禅师的分量很重,他真不愿相信空明禅师就是第七颗舍利。   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起来,施丽娅迟疑了一会说道:“李冰,我也赞同婉儿所说,我也认为空明禅师就是第七颗舍利。”   见到大家都看着自己,施丽娅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松阳道人曾对李冰说过,集齐七颗舍利方能得进乾陵。而我们现在知道,要进入乾陵必须通过八卦打开九宫之门,也就是说第七颗舍利与八卦有着某种紧密的关系。”   李冰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可这怎么能代表空明禅师就是第七颗值得呢?”   施丽娅幽幽地道:“或许这一切真的是天数!八卦者,八八六十四卦,变化无穷。我无意中发现,空明禅师的法号,也与八卦有着关联。”   “空明两字,本为禅师法号。可我也发现了,空字是八画,巧的是明字也为八画,八八六十四,这岂不暗合八卦之数吗?”   李冰闻言大惊,赶紧拨打空明禅师的手机。直到第三次,空明禅师才接通了电话,告诉李冰,他刚才正在做功课,按规矩不能带手机的,所以前两次没有接到。   李冰见空明禅师安然无恙,心下稍安。他想了一下,假托自己一行人回上海有事,经过南京时要顺便来看望一下空明禅师,空明禅师在电话中欣然应允。 ☆、第九百一十二章 金陵龙脉   李冰等人匆匆驾车从高速上到过了南京,见天色已晚,山门按佛例必已关闭,便在一酒店之中先行住下,欲待第二天前去栖霞寺拜访空明禅师。   晚饭过后,众人聚于李冰房间内,言及空明禅师极有可能为第七颗舍利之事,不胜唏嘘感叹不已。   施丽娅幽幽地道:“唉,若我们的猜想不错,则可怜了空明禅师。空明禅师一心向佛,又成了我们的朋友,眼见他即将圆寂,心中实为不忍。”   李冰竟然一反常态,居然脸露微笑地说道:“善哉!许多修佛之人,贪恋人世红尘,舍不得这身臭皮囊,终不能悟佛精妙之义。空明禅师,自幼出家,心地澄明,若圆寂而去,得留舍利,则世俗之人以为悲之,于空明禅师而言,实为可喜可贺之事,悟道证佛,终登极乐!”   赵婉儿吃惊地道:“李冰,空明禅师对你这么好,如今他恐怕要死了,你怎么不见悲伤之色?”   施丽娅道:“婉儿,别责问李冰。他前世为降龙罗汉,如今我们即将破解乾陵之谜,李冰也已深悟佛法,亦通道法,对于生死的见识,自然非我们常人可比。”   赵婉儿‘哦’了一声道:“施姐,现在天下,早就不是封建社会了。我们的使命,竟然是进入乾陵,毁了武则天的阴气龙脉,泄了武氏一族和李唐之间的怨气,这多少听来有些可笑。”   施丽娅微笑着道:“婉儿,我们现在就在南京城中,你可知南京也曾流传有关龙脉的传说?”   赵婉儿听了乐道:“施姐,我哪能知道这些呢?你是学历史的,正史知道不少,野史更是精通。你快讲给我听听,每次听你讲得引人入胜时,我总会幻想半夜。”   施丽娅微微一笑道:“南京从公元前472年越国大夫范蠡筑城算起,至今已有近2500年历史,先后有东吴、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等王朝在这里建都,它曾是‘六代帝王国、三吴佳丽城’的金粉之地,史称六朝古都;此外,南唐、明朝洪武、太平天国,以及国民党政府也曾建都于此,因此,历史上南京盛称为‘六朝胜地、十代都会’。”   赵婉儿俏皮地吐了吐舌道:“我只知道南京号称六朝古都,却不知道还有十代都会之称。施姐学识果然渊博,这南京城看来果是龙脉兴旺之地。”   施丽娅微笑道:“南京风水有龙蟠虎踞之称,自古是中国帝都之一,巧合的是,这座王气旺盛的古城,定都于此的六个王朝,为什么都是短命的?东吴69年,东晋102年,南朝宋59年,齐23年,梁55年,陈32年,明初定都于此,一世而终,仅仅50余年。太平天国建都南京,维持了9年;有人认为,是秦始皇东巡天下时埋金以镇王气,风水没了;也有人认为,是秦始皇斩断了地脉,断了龙气。”   赵婉儿入神地道:“楚王埋金以镇王气?这难道就是南京古称金陵的来历吗?”   施丽娅‘嗯’了一声接道:“春秋战国时期,楚威王灭越后,就在今天南京郊区的清凉山上修筑了一座城邑。因为那时紫金山叫做金陵山,它的余脉小山都还没有自己的名字,楚邑建在清凉山上,而清凉山当时是金陵山的一部分,所以把此城命名为金陵邑。”   “由于当年的长江还在清凉山的西麓下流过,金陵邑临江控淮,形势十分险要,所以楚威王选在这里置金陵邑,欲借长江天堑为屏障以图谋天下。”   赵婉儿惊讶地道:“原来南京是楚怀王所筑啊!那为什么秦始皇要埋金以断金陵的王气呢?”   施丽娅道:“秦始皇第五次出巡,也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次东巡。他神气活现地巡游云梦,浩浩荡荡地浮江东下,远远地就看见了阳光下王气氤氲的金陵。御驾车队到达金陵,秦始皇十分兴奋,被这里虎踞龙蟠的气势所吸引。 ”   “一路之上陪同在秦始皇左右的是道法极高的方士常生、仙导,他们修道数十年,精通风水之术,还通晓长生术。一路之上,他们一直兴高采烈地说话,大讲都城风水。秦始皇十分奇怪的是,到达金陵之后,这两位方士出奇的沉默。看金陵地形地势和山川形胜,他们的眼中还充满了忧虑。”   “秦始皇好奇地问他们道:‘金陵形胜,气象万千,两位何故沉默寡言?’ 。两位方士对视一下,忧心忡忡,欲言而止。 ”   “秦始皇说道:‘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天下,乃皇帝之天下,有何惧哉!但说无妨,恕你们无罪。’方士常生低声回答道:‘万岁,金陵地形险要,气势磅礴,不是平庸之地,非同小可啊!’。”   “仙导凑近秦始皇,郑重地附耳说道:‘金陵乃龙脉地势,虎踞龙蟠,地形险峻,王气极旺,五百年后会有天子坐镇!’。”   “秦始皇认为,自己是始皇帝,子子孙孙,皇脉相续,一姓帝国千年万年,生生不息,怎么能在嬴姓之外还有别的天子出现?真是岂有此理!秦始皇大惊失色,赶紧询问:‘有何良策?’。”   “站在龙船上的常生,扫视一眼金陵地势,指着方山说:‘截断方山。’ 头戴方巾的仙导看见秦始皇一脸迷惑不解,从容地说:‘方山地处金陵东南,你看,方山顶部平坦如官印,人称天印山。’。”   “‘天印,自然是上天赏赐的官印,决定了金陵之地的王气兴衰和吉祥命运。断了方山龙脉,就是阻隔了金陵的王气。再引淮水贯穿金陵,通达长江,让这条秦淮河冲尽王气,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皇帝之位千年万世万万世了!’。秦始皇立即采纳了仙导的建议。”   “略通风水的秦始皇看一眼金陵城北的狮子山、马鞍山,吩咐左右道:‘这两座山:,也断了山脉!’此后,金陵改称为秣陵。秣陵?不是饲马的草料场吗?两位方士听了,不禁大笑,称赞皇帝英明盖世,是千年才出、天印神授的圣明之君。” ☆、第九百一十三章 预见死兆   秦始皇圣旨一出,谁敢不从?金陵地方官立即征集十几万民夫,挖断了方山,贯穿了淮水,幽静的秦淮河默默地流淌,流出了十里秦淮河、六朝金粉地。自此以后,金陵虽然王气不散,却不能久聚,因此,历代在此建都的王朝,俱都短命,只能偏安。   赵婉儿听得入了神,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半晌说不出话。也不知过了许久,她突然如惊醒一般,迫不及待地说道:“施姐,那秦始皇在金陵埋金之说又是怎么一回事?”   施丽娅听罢微笑了一下,告诉赵婉儿道:“秦始皇在挖断方山、狮子山、马鞍山,又贯穿了淮水后,仍不放心,便在今天南京城北龙湾金陵岗埋金以镇王气。”   “坊间传说在秦始皇埋金的金陵岗曾立一碑,上刻:‘不在山前,不在山后,不在山南,不在山北,有人获得,富了一国。’又传说秦始皇并没有真的埋金,而是诡称在山中埋金,这样,让寻金的人在山的前后南北‘遍山而凿之,金未有获,而山之气泄矣’。这是秦始皇驱人凿断山脉破坏王气风水地形的计谋。”   听施丽娅说完,大家的思绪都仿佛回到了几千年前,不由得呆呆出神。赵婉儿楞了许久,兴致盎然,上网查看有关南京城的传说。   她看了一会,突然兴奋地道:“李冰,我看到鼓楼了,边上那正是你的学校哦。一年多前,我就是在那儿认识你的呢!”   李冰笑道:“婉儿,你不在是看南京的传说么?怎么又看南京的视频新闻了?”   赵婉儿道:“这不是新闻,是南师大的学生自拍的微电影。南师大真的好美,古色古香,风景似乎比你的南大更美。”   李冰呵呵乐道:“那是自然,风景美、人更美,毕竟那儿女生多嘛,校园里一转,眼睛都发花了,美女如云啊!”   赵婉儿不悦地道:“看你一副老实相,却整天是花花肠子。”   李冰赶紧转移话题道:“你能在微电影中看到鼓楼,那你看到的南师大就在随园本部,与我们南大只隔开一条静海路。”   赵婉儿惊讶地道:“南京还有几个南师大吗?”   李冰道:“南师大只有一个,不过发展规模大了,就分成了三个校区。你在微电影中见到的是随园本部,还有近郊的紫金校区和远郊的仙林校区。”   赵婉儿问道:“那三个校园哪个更漂亮?”   李冰笑答:“当然是本部随园校区了,古色古香,到处是绿荫。另两个校区,建筑大都是现代风格,反而失去了大学中特有的人文特色。”   赵婉儿指着画面中播放的微电影道:“这几个男生拍摄的微电影真的不错,选择的女主角也很漂亮。尤其是背景中的那两幢古建筑,更给画面以唯美感。”   李冰走到赵婉儿身边,一看那微电影,不由得脸色突变。   微电影的画面中,正是灯火辉煌时,背影是南师大的老式图书楼和一个塔楼,四周郁郁葱葱,三个女生从图书室中走出,恰逢下雨。   两个女生见状,又返回了图书室里。最后一个女生似乎急着离开,看看雨丝渐渐变小,不顾一切地撑着雨伞边打手机边冲向雨幕中。   赵婉儿见到李冰的神色,不由得奇怪地问道:“李冰,你认识这个女生?”   李冰摇了摇头,此时画面中出现了一辆车子,在雨夜中急速地驶来。那女生避让不及一下子让车子撞倒,画面这时切换了,只看到刚才那女生沾上了鲜-血的雨伞翻转在地,在夜雨中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这本是南师大学生拍摄的微电影,讲述一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画面极为唯美,但李冰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心惊肉跳。   李冰急道:“这饰演女主角的女生恐怕要出事了!”   众人都惊讶极了,忙问李冰如何知道。李冰神色严肃地坐到电脑前,拉动画面,定格到刚才那女生出现之时。   李冰告诉大家,背景上两幢建筑是建在一起的,图书馆在前,塔楼在后。图书馆的顶是像一本展开的书,又像一双张开的翅膀,当初建这楼的时候,取的是翱翔之意。而塔楼从远处看去,正是建在展开书的中央。   因为图书馆的顶是两块,所以下面的楼层也就建了两块,而建到下面用一个大门将两个分开的楼连到了一起,就象一本打开的书。   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构思,不得不佩服设计者的想象,只是因为设计者不相信风水,又因为选地不当,成了南师大一切坏事发生的根源。   据南师大内部人士讲,在图书馆和塔楼建成以后,请了台湾一个很著名的风水先生过来看。风水先生说,图书馆和塔楼建的太不好,从远处看,这两个建筑构成了一个‘妖怪’,而图书馆正是像妖怪的嘴巴。   他还说,图书馆和塔楼不能同时起用,否则必有大祸。事实证明,台湾的这个风水大师言之有理,因为的、传闻南师大每一年都是要出事,而且每一年都是要死人的。所以,直到现在,南师大的塔楼没有起用过,因为谁也不想有大祸发生。   李冰说完,抹了一把冷汗道:“你们看画面,图书馆和塔楼中都有灯亮着,说明它们同时打开了。或许这是因为有学生要创作微电影,因为拍摄时追求画面效果而征得校方同意才同时打开了吧!可惜,这样一来,必出事端,那个主演的女生,只怕大祸临头了。”   众人都将信将疑,赵婉儿从李冰手里夺过鼠标,把那微电影再看了一遍,只觉画面很美,那女生更美,不禁顿生怜惜之情。   她看完了微电影,又拉到下面看微电影的评论,不觉惊呼道:“李冰,你说对了,那女生真的出了事。”   众人又一声惊叫,赵婉儿泪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哽咽着说道:“下面有网文跟帖纪念微电影中的女主了,令人惊讶的是,那女生的死亡竟然如微电影中一样,也是在雨夜打着雨伞边打手机边走路让车子撞死的。”   正在这时,酒店的房间中忽然卷起了一阵阴风。那风虽然阴,却不觉得寒冷,房间中似乎还隐隐笼罩了一层并不明显的金色光芒。 ☆、第九百一十四章 降龙伏虎   那股奇怪的阴风并不如他们原先所见灵异之象一样,非但不显得寒冷,反而令他们感觉周身暖洋洋的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那股奇怪的风,也不打转,感觉从脚至头慢慢拂过,周而复始。众人正惊讶间,只见那片微微的金光逐渐变得火红起来,最后成了一大团熊熊烈火。   更奇怪的是,那团烈火包围着他们,却又并无灼热之感。烈火之中,猛然蹿出一头吊睛白额虎,猛虎背上坐着一位僧人。   惊讶之中,众人赫然发现,那骑在虎上的僧人,似极了栖霞寺的空明禅师。只听那僧人哈哈大笑道:“庆友,何故不迎友人?”   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那骑虎僧人是何意,又在叫唤着谁。自小喜欢进庙拜佛的赵婉儿突然醒悟,惊讶地道:“您……你是伏虎罗汉?”   那僧人微笑道:“贫僧正是宾头卢尊者!”   赵婉儿慌忙跪拜于地道:“果然是伏虎尊者显灵!赵婉儿拜见尊者!赵婉儿闻得伏虎罗汉法名宾头卢尊者,而刚才伏虎罗汉大叫庆友,莫非是叫唤庆友尊者降龙罗汉?”   伏虎罗汉笑而不答,赵婉儿惊讶道:“我们都猜测李冰是降龙罗汉托生,伏虎罗汉是在叫唤李冰么?”   李冰此时也惊疑不定,忽见得身边的张远山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不由得心慌地大叫道:“张大哥,你怎么了?”   伏虎罗汉嘻嘻笑道:“张远山正为贫僧座下白虎,他只是元神出窍,显现真身而已,并无大碍。”   猛然间传来一声龙吟之声,钱一多一个踉跄倒地,烈火之中,又显出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赵婉儿讶然道:“原来钱大哥是降龙罗汉座骑而化,李冰,想必你真的是降龙罗汉转世。”   李冰此刻恍然见到了自己在西天灵鹫峰上听佛祖讲法的场景,一下子明白了前世今生。伏虎罗汉笑道:“庆友尊者,你终于悟已身世!你命中有七世尘缘,这世恰是你第七世尘缘,尘缘一了,你我同赴西天法会。”   赵婉儿和施丽娅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伏虎罗汉,那我是什么?”   伏虎罗汉笑道:“赵婉儿,你本为佛祖座前一灯草,听佛说法五百年,已然修得人形。施丽娅为放生池中一金鱼,也不是凡间之物。只因你俩凡心顿生,佛祖罚你俩下凡受轮回之苦。所幸降龙罗汉为你俩求情,因此佛祖才饶恕了你们,令你们下凡以辅助降龙。”   “恰人间有难,皆因千余年前袁天罡与李淳风斗法乾陵所致。两人如今俱为天界大仙,法力不相上下,故当年乾陵之中所布下机关,依然相生相克、纠缠不清。为保人间朗朗乾坤,又维护两位大仙不伤颜面,故玉帝求助于我佛如来。”   “佛祖深知两位道家大仙所布之阵厉害,即使打开阴阳八卦之门,直达九宫,只怕也进不了乾陵。那八卦之门打开后,可从阴阳旋风之间进入乾陵。这阴阳旋风甚是厉害,只能从中宫进入。”   “稍有不慎,擦着那阴阳旋风,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得化为灰烬。诸佛菩萨皆已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不惧那阴阳旋风。只是诸佛菩萨皆清净修行,不管凡间之事,因此特命降龙罗汉下凡,转世为李冰今生,以破乾陵之谜,消天庭两位大仙之恩怨,更释得朝陵之中则天皇帝的怨气,从此天下太平。”   李冰惊讶地问道:“伏虎罗汉,那进乾陵,当是我一人进入还是我们五人全得进入乾陵?又如何破得乾陵之谜?”   伏虎罗汉笑道:“李冰,欲解乾陵之谜,须得大人同时进入乾陵方能破之。虽然得佛祖法旨,令灯草所化赵婉儿及金鱼所化施丽娅相助于你,可你仍缺两人。当年庆友尊者以大神通降得青龙、护法佛祖讲经。”   “青龙听佛说法,已然悔悟,从此甘为庆友尊者座骑。今佛祖令庆友尊者下凡,渡凡间劫难、解天庭恩怨、消地府怨气,青龙座骑特悄然下凡以助其主。十八罗汉,奉佛祖法旨隐于人间传播佛法,几乎为世人所不知。”   “独和我降龙罗汉,因各自尘缘未了,常显灵于人间,这才为世人所广为供奉。今降龙罗汉降于人世,我宾头卢尊者岂有不助之理?故特命座骑白虎托生于世,是名张远山,以力助李冰。”   看着躺在地上毫无意识的张远山和钱一多,余下三人不禁惊疑交加。赵婉儿犹豫了一下问道:“伏虎罗汉,赵婉儿有一事冒昧相问,还请伏虎罗汉不要怪罪!”   伏虎罗汉似已洞察赵婉儿之心,微笑道:“赵婉儿,贫僧已知你意。没错,贫僧也和降龙罗汉一样,有七世尘缘。今世贫僧化为空明,驻锡于栖霞寺中。”   “今夜之前,贫僧亦不知情。然贫僧七世尘缘已了,将赴西天我佛如来处。临去之时,特来点化你们。”   赵婉儿暗暗心惊,颤声问道:“伏虎罗汉,李冰既为降龙罗汉,是不是乾陵之事一了,他也将现真身回归西天如来处?”   伏虎尊者朗声道:“非也!李冰虽为降龙罗汉托生,但在乾陵之事了结后,他第七世尘缘未尽,尚得留在人世。何况降龙罗汉此番下凡,除应佛祖之命解乾陵之谜外,他还得度你俩了却思凡之心。”   “乾陵之后,你们都将忘却乾陵之事,这恰合佛道之数:一切归十方!你们几个凡世之身,俱当高寿而终,此时方能回归西方极乐世界!”   赵婉儿心中暗喜,她虽听伏虎罗汉明言,知已为佛前一灯草,却很难立即接受,也舍不得人世间对李冰的这份爱以及与张远山、施丽娅、钱一多结下的深厚情缘。   李冰双手合什道:“伏虎罗汉,你今显灵点化我们,不知还有他事吩咐?”   伏虎罗汉微笑道:“李冰,你本为降龙罗汉,你我同在佛祖驾前,岂有见妖魔惑乱人间之理?你既已知南师风水大凶之事,当以指血书写《心经》于塔楼前化之,可解其难!” ☆、第九百一十五章 阴阳旋风   李冰顿悟,拜谢伏虎罗汉指点之恩。伏虎罗汉道:“李冰,你可知为何让你们五人一路之上历经艰险之事?”   李冰道:“伏虎罗汉,我想这定是老天安排,一步步让我明白八卦之理。”   伏虎罗汉笑了笑道:“李冰,你所说确实不错,但也不尽然。其实,你本为降龙罗汉转世,就算不经那些事,也能在你进入乾陵前而知已身份,从而顿悟八卦之理。”   赵婉儿惊讶地道:“伏虎罗汉,难道这一切,只是为了考验李冰的诚心和毅力,就如当年玄奘必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能见得佛祖取回真经一样?”   伏虎罗汉道:“这也可算其一吧!不过最重要的你们还没悟,我不妨点化于你们。李冰为降龙罗汉转世,他自可安然出入于八卦门中的阴阳旋风之间;你们则不然,修为不够,若入得阴阳旋风之中,必为阴阳旋风所伤。”   “唯一的办法是让你们跟李冰心意合一,赖李冰法力方能通过阴阳旋风之门。所以,这才让你们一路经历磨难,实质就是让你们共患难、同生死,以达心意相通之境界!”   李冰和赵婉儿、施丽娅惊讶极了,至此方明白他们来乾陵的真正目的,和一路之上所历经的种种苦难的缘由。   李冰拜伏于地道:“伏虎罗汉,欲开八卦之门,则必得舍利七颗。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六颗舍利,求伏虎罗汉指点,第七颗舍利在何处?”   伏虎罗汉并不接言,对着烈火之中的青龙呵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己座骑白虎脑袋。一阵龙吟虎啸之声随即响起,不绝于耳。   朗久,那龙吟虎啸之声渐渐消失,青龙与白虎也随即不见。李冰等人讶然地发现,青龙和白虎消失之时,躺在地上的张远山和钱一多都开始轻轻地哼哼起来,似是即将苏醒。   伏虎罗汉闭上双眼,高声诵起了佛号。在佛号声中,伏虎罗汉的身子渐渐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当伏虎罗汉刚刚消失之时,那周身的烈火与金光也随即不见。四周恢复了一片漆黑,漆黑之中,隐隐有一金色亮点。   那金色亮点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大,“舍利!”,赵婉儿惊呼起来。   李冰也吃惊得张大了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颗伏虎罗汉留下的舍利。就在他惊讶之间,那舍利忽然飞了起来,绕了七圈之后,一下子钻入了李冰张大的口中。   “你们在干什么?都一个个木头人似的?”,张远山从地上爬了起来,房间内也恢复了正常,酒店房间内柔和的光线映衬着各人惊奇的表情,显得尤为古怪。   李冰呆立半晌,淡淡地道:“没什么,张大哥,钱大哥,我们已经得到了第七颗舍利。明天正是黄道吉日,明天夜里我们就可进入乾陵。”   张远山似浑然不知刚才之事,吃惊地问道:“李冰,那我们不要去栖霞寺找空明禅师了?这颗舍利又是哪儿来的?”   李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怕空明禅师已经圆寂了,这颗舍利正是他留给我们的。”   张远山和钱一多惊讶极了,见李冰得了舍利,反而心情不好,便也不再多问。   第二天,众人起了个早,准备在巷子里的小吃店里吃口早点后赶去栖霞寺,查看一下究竟。   正在他们吃早餐时,小吃店中播放的城市台的一条新闻引起了他们的主意。   栖霞寺平时收留诸多居士进寺清修,孰料昨天夜里,居士寮房突然失火。正在为居士们讲经说法的空明禅师奋勇救人,所有居士都安然无恙,独空明禅师最后一个欲离开寮房时,大火之中,寮房的木头大梁烧断砸了下来,空明禅师不幸葬身火海。   在大火被扑灭后,现场没有找到空明禅师的遗骸,却惊奇地发现了许多细小的五彩舍利。此事一经传来,各地的善男信女一大清早就赶到栖霞寺,膜拜供奉舍利。   李冰等人不禁暗暗神伤,俱都一言不发地回到了酒店之中。   天色渐渐暗下来后,李冰正襟危坐,面对着那面乾坤宝镜,诵起了佛号。不多时,李冰身上放射出金光,把赵婉儿等人全罩在了里面。   天花板上又现出了北斗七星之状,李冰口中一颗金色的舍利飞出,倏忽之间,镶嵌在了北斗七星连接斗部和魁部的天权位上。   那面乾坤宝境四周立即现出八卦之门,中央两条阴阳之鱼慢慢地开始旋转起来,越转越急,最后根本看不出阴阳二气之鱼,幻化成了一个色彩斑斓变化莫测的飘渺之所。   李冰神色庄重地伸出手,其他各人心领神会,纷纷围圈而坐,各人手手相连,俱都闭上了眼,跟着李冰一起念诵佛号。   三遍佛号诵完,李冰等人立即悬空而起,在空中越变越小,不断旋转着被吸引了那乾坤宝境的阴阳旋风之中。   众人心意想通,合为一体,只闻得耳边呼呼风啸之声,不敢睁眼,都紧紧地抓住身边之人的手,唯恐稍有不慎,会失去了对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风啸之声渐停,众人都感觉似乎脚踩实地。李冰轻声道:“我们进来了,大家可以睁开眼了!”   众人刚睁开眼,立即被眼前的奇异壮观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   他们身处一条高大宽阔的甬道之上,那甬道两帝,绘满了种种飞天造型,每隔十步,都点亮着一盏金壁辉煌的精美琉璃灯,甬道尽头,是一堵雕刻着九龙图的影壁。   李冰回头看看身后,一堵高大厚实的石门封住了去路。施丽娅惊讶地道:“这道门不会就是乾陵的地宫大门吧?对,应该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在乾陵地宫的大门后,穿过这条甬道,绕过那堵九龙影壁后,我们就到达了乾陵的墓室了。”   赵婉儿害怕地道:“那我们要是解开乾陵之谜后,又能如何出得了这地宫?”   李冰轻轻地安慰赵婉儿道:“婉儿,你放心,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们既然能进得了乾陵,自然也能出得了乾陵!” ☆、第九百一十六章 九宫八卦   施丽娅惊喜地道:“我们终于进入乾陵地宫了,这神秘的乾陵地宫吸引了无数世人的好奇心,没想到我们居然能进来,快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施丽娅刚冲出一步,却被身后的李冰一把抱住,急呼道:“施姐,小心了!”   施丽娅猝不及防,脖子上挂着的手机被李冰抱住时由于用力太猛,居然链子断了,摔落在了甬道上。   施丽娅一惊之下,立即明白了李冰的用意。武则天当年命李淳风修建乾陵,怎么可能不在地宫中布上重重机关防止被盗呢?   就在众人迟疑之中,忽然甬道震动起来。刚才施丽娅掉落手机的地方,突然一块砖沉了下去,露出一个黑森森的大洞。   施丽娅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心有余悸地道:“我学历史的,进入乾陵之中一时激动,太想了解里面的秘密了,刚才要不是李冰搭救,恐怕这时我已经死了。”   李冰安慰了几句,附下身察看着甬道。他看了一会,惊喜地道:“我知道怎么过这甬道了!你们看,这甬道看似平整,侧着看,才能发现是一块块花岗岩铺就的。每块砖长宽都在尺许左右,甬道虽然不清楚到底有多长,但已经能看出了,宽度正好是七块砖。”   见众人不解,李冰乐呵呵地接着道:“第二排的第二、第五和第八块砖,上面都刻着八卦图样,与四周的并不相同。四周的砖上,则有着看似河流的图案。那上面的河流,少则一条,多则九条。”   “这岂不正是八卦九宫之数吗?我猜那第二排的第二、第四和第六块砖,正是八卦九宫的中宫所在。第四排的情况和第二排如出一辙,依此推理,那第六、第八排的也是如此,直到我们通过整条甬道。”   “从第一排开始,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三个交叠在一起的九宫八卦图,后面的也是依次交叠在一起的九宫八卦图。中宫之数为五,九宫之数为十五,因此,我们只要按照中宫两边对应的河流数加起来为十五的方法走,就不会触动机关。”   从人大为惊喜,李冰附下身子,在面前的第一排还留下的六块砖上,分别用手快速按了下再迅速缩回。   果然,面前第一排的七块砖,最后只留下了一块,其他的都掉了下去。赵婉儿惊喜极了,连声称赞李冰聪明。李冰微笑了一下,刚想踩上第二排中宫的砖块上,突然缩回了脚。   赵婉儿惊讶地道:“李冰,你怎么停住了?你不是破解了九宫八卦之法吗?”   李冰定了定神,慢慢地说道:“不对,李淳风为绝世高人,他虽然布下了九宫八卦之阵,可他也能掉到一般精于道术之人必然能看懂里面的玄机,他如何能不多留个心眼?”   “乾陵是安葬唐高宗李治与武周则天皇帝的夫妻合葬墓,皇帝既崩,中宫已缺。这中宫位置,我们万万不可踏上,须绕过中宫直接踩到对应的砖块上,方能平安无事!”   赵婉儿疑惑地道:“李冰,依我看来,没这么可怕吧?就算不懂之人,只要按你刚才的办法,用手或手中所持之物,一点点试探,待其他砖块陷落,留下的不就自然能安全过去了?”   李冰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李淳风这样的高人,怎么可能在乾陵中设计下这样简单的机关?我猜想,这甬道之中肯定机关重重,不止是砖块掉落变成深坑那么简单。或许碰到其他砖块,不但地陷,还能触动其他机关。”   虽然甬道之中亮着精致的长明灯,可在这地宫之中,仍是昏暗得显得阴森可怕。李冰从包里取出强光手电,对着甬道之壁细细观察,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用手电照着甬道壁上那些飞天造型道:“你们看,这里面果然另有玄机。这色彩鲜丽的壁画中,侧光看,我们就能看到无数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小圆坑。这在乾陵地宫建成之初,肯定看不出来,一千三百多年过去后,壁画上的颜料有些地方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施丽娅猛然醒悟,打断道:“李冰,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飞天壁画虽然绘在甬道壁上,但甬道壁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在甬道壁上还留有许多小孔。这些小孔可能只是用布帛或者其他纸类封住,因而才看上去平整。随着岁月流逝,那些堵住小孔的布帛因为腐蚀的缘故,故而使得那些粘在上面的颜料也有所凹陷,就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一个个小圆孔?”   李冰点点头,施丽娅后怕地道:“果然如此,许多古墓之中都装有机关,我看这甬道两壁上的凹陷之处,必然里面藏有自动触发的利箭或铁蒺藜什么的冷兵器。”   李冰道:“对,第一排的,我能用手推的方法试出哪一块砖可走,第二排开始决不可行。李淳风设下此等九宫八卦机关,也不是没留下后手。唯一的通道,就是每一步都严格按照九宫八卦之法。所以,他在第一排除了地陷机关外,并没设下其他机关,就是留待能进入乾陵地宫的有缘之人,能从中找出端倪。”   “如果有聪明之人,破了第一道机关,急于进入墓室之中,而不按九宫八卦之理来,那就说明这个人并非懂得九宫八卦之人,能破第一道机会,只是偶然碰巧而已,那么,他无论触动第二排开始的哪一个错误的砖块,必触动其他机会而身死甬道之中。”   “我们进入时,大家都小心了,跟在我身后。我走哪一块,大都都跟着走,决不能碰到其他的砖块,若触动机关,我们五人都得丧生于此!”   众人都神色严峻地点了点头,李冰看准了第三排砖块上的对应河流数,轻巧地跨了上去。众人摒息以待,过了分把钟,仍没任何异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跟随着李冰一步步踩着九宫八卦步法,终于通过了甬道。   来到了那块巨大的九龙影壁前,众人无不对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九条金龙惊叹不已。 ☆、第九百一十七章 九龙影壁   虽然九龙影壁在几盏长明灯的照射下显得金壁辉煌,可众人在瞬间的惊喜之后,立即心头涌上了一种失望。原来,九龙影壁的两头,竟然用厚实的花岗岩堵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有哪儿可通向墓室之中。   钱一多奋力推了下那巨大的花岗岩,手臂隐隐觉得酸麻,可花岗岩却纹丝不动。   李冰也觉得颇为疑惑,他盯着那两堵花岗岩看了半天,一时也想不出哪有机关可推动花岗岩,从而能进入墓室。   施丽娅却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堵精美的九龙影壁,忽然‘咦’了一声道:“真奇怪,这明明是九龙戏珠图,可为什么不见龙珠呢?”   李冰闻言心中一震,紧盯着那堵影壁看了一会。只见那影壁上画了九条龙,除了两条大龙在影壁中央外,四周还围绕着七条小龙。   令人奇怪的是,那两条大龙在云雾之中,却是一上一下的姿态。上面那条龙线条粗犷,下面那条龙则勾勒得十分细腻,而且龙体稍小。   施丽娅忽然惊叹道:“我明白了,这条在上面的龙,当是唐高宗李治,下面那条龙,则应该是武则天。武则天本为唐高宗李治的皇后,按理说她的图案应该是凤,这堵影壁上也应该是龙凤呈现祥的姿态,可因为武后称帝,所以就用一条形态细腻的龙来取代了凤。”   李冰大为佩服,认可了施丽娅的说法。施丽娅沉吟着道:“按理说,虽然这是九龙壁,可重点是那两条大龙。这两条大龙的形态,似是在戏珠之状,可为什么两龙之间,却是一片空白,不见龙珠呢?”   赵婉儿好奇地道:“施姐,会不会这墓室和别处不同呢?一般来说,不论是王候之墓还是富贵人家,影壁两旁便是通向墓室和正堂的通道。可这儿全封死了,我们该从哪儿进?不会是要从影壁中间过去吧?”   施丽娅笑道:“婉儿,这九龙影壁虽然精美,可也坚固异常。你用手敲敲,根本没一点回声,说明那有多厚实,我们怎么可能穿过影壁呢?”   李冰听着两人在说笑,忽然心中一动道:“对,婉儿可能说对了,我们真的要从影壁中间通过。这乾陵中安息的是既是帝后,又是两代帝王。帝王以中正自居,自然不走旁门偏道。当年唐高宗李治死后,武则天改国号为周,后又传位于太子李显,武周又复还于李唐。”   “这分分合合,岂不是暗示我们必须从这影壁中间才能到达墓室之中呢?很有可能这影壁能分开和合拢。那影壁中缺少龙珠,这正是问题关键。如果我们能找到龙珠,置于影壁中双龙之间,这影壁就会分开,我们就能进入墓室之中了。”   虽然李冰说的太过神奇,但众人见多了灵异之事,却都不以为荒谬,全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李冰沉吟着道:“我们该到哪儿找到这颗龙珠呢?难道我们刚才通过甬道之前,还疏漏了其他地方,没发现那颗龙珠吗?”   施丽娅道:“不可能,我们身后除了那堵笨重的地宫大门,我细细看过了,根本没什么可疑之处。”   赵婉儿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从外面带一个差不多大的球进来冒充龙珠了。在这个地方,去哪儿找一个圆圆的东西啊?”   张远山悠悠地道:“有啊,可惜,我们无法弄到!太极阴阳、圆转如意!这太极不就是圆的嘛!”   李冰一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对啊,龙珠就在我们手上。武则天命李淳风修这乾陵时,唐高宗李治还没死,他们夫妻俩是‘二圣临朝’。武则天死后,又是以唐高宗李治的皇后身份打开地宫与李治合葬的。男为阳、女为阴,那这影壁上的两条大龙,也是一阴一阳。那这两条大龙戏的龙珠,会不会是圆转如意的太极球呢?”   施丽娅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急切地道:“李冰,这儿别无选择,也只有你这个想法才具有可能性。既然在双龙之间要放上阴阳太极,那我们上哪去找阴阳太极球呢?难道是让张大哥这个道士来画一个?”   李冰嘿嘿笑道:“真的放上一个球上去,或许还不会有用呢!别忘了李淳风是唐初与袁天罡齐名的大术士,他肯定施法于其中,普通的球放于双龙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   李冰站到了那条在上面的大龙跟前,用手比划了一下,发现那条大龙的眼睛与自己的眼睛几乎是在同一高度,心中顿时雪亮。   他叫唤道:“婉儿,你也过来,站到另条龙面前,看看眼睛高度是不是与你一样!”   赵婉儿依言走了过去,一比划之下,不由得惊喜交加,那条下面的龙头上,眼睛高度果然与她的一致。   李冰兴奋地道:“婉儿,你把手靠着影壁,放到那条龙伸出的爪边上,我也这样,把手放到另条龙爪边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地伸出了手,缓缓地放到了相应的位置。   奇迹发生了,两人的手中央忽然出现了一个发着白光的亮点,那亮点越变越大,色彩也开始慢慢变化,竟然于金黄色的影壁之上,出现了一个黑白分明的太极阴阳鱼的图案。   影壁开始慢慢摇晃起来,李冰和赵婉儿赶紧离开影壁,退回到了其他人身边。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那道九龙影壁果然从中间慢慢分开,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大厅。   众人惊喜极了,紧随着李冰通过影壁进入了大厅之中。李冰打着手电,发现了大厅两旁有许多小门,大厅的中央底部,还有一扇很大的门。   手电对着各位小房间照射了一遍,里面反射出的金光让众人都惊讶不已。原来,每个小房间中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黄金珠宝,看来民间传说当年武则天动用天下三分之一的财富来修建乾陵此言非虚。   李冰带着众人来到了底部中央两个大门前,拉动了大门之上两个黄金铸就的门环。大门缓缓打开,刚才还一片漆黑的墓室中,突然变得金壁辉煌起来。   众人吃惊地发现,不知是什么原因,圆形大厅四周的壁上,居然同时点亮了长明灯。 ☆、第九百一十八章 皇陵遗宝   众人进得墓室之中,只见墓室金壁辉煌,犹如皇宫一般。墓室中堆放了许多珠宝,中央摆放着两具黄金棺椁。   施丽娅惊讶地道:“这难道就是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的棺椁吗?用纯金打造,怪不得建造乾陵耗费了盛唐时期三分之一的国库。”   令人奇怪的是,每个棺椁前还各摆放着一只通体碧绿的蒲团。钱一多兴奋地用手摸了摸,不禁惊叫道:“天哪!这竟然是上好的翡翠所做,若能盗得一只蒲团就大发了,那可真是价值连城。”   李冰急忙阻止道:“钱大哥,别生贪念!”,他走上向,细细地打时着棺椁,惊讶地发现,黄金所做的棺椁四周,竟然刻满了佛经。   赵婉儿道:“李冰,我们要解开乾陵之谜,是不是应该打开棺椁看看?我觉得,这两具棺椁才是最重要的,那些金银珠宝,只是激起人们的贪欲而已!”   李冰点点头,赞同赵婉儿所说。他绕着东首那只棺椁转了几圈,对钱一多和张远山道:“两位大哥,我们三人来合力推开这具棺盖吧!”   三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棺盖却仍是纹丝不动。李冰凝神思索了一会道:“两位大哥,你们让开。我已经明白了,要打开这棺盖,须得祭动七星之阵,以七星移位之法方可。”   两人迅速退开,李冰合上双目,抬起双手,各伸出食指和中指,抵住自己两旁太阳穴。   几人惊异地发现,李冰脸上笼罩了一层银白之色。赵婉儿骇然地惊叫道:“张大哥,你快看看李冰怎么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张远山也自惊惧之中,忽然想到李冰刚才说要起动七星之阵以七星移位之法打开棺盖,心中灵机一动道:“婉儿,不要惊慌。我想李冰此时肯定在发动七星阵法。他本位是天权星,所以他自身脸上尽显银色。”   果然,不一会又冒出了其他几种颜色,分别是橙色天枢星、红色天璇星、黄色天玑星、白色玉衡星、银黑色开阳星、蓝白色瑶光星。   李冰自巍然不动,其他六色六星不断围绕着他变幻着神奇莫测的位置。也不知过了多久,所有颜色神光渐渐消失,李冰慢慢睁开了眼。   他淡淡地道:“两位大哥,现在可以打开棺盖了。我们三人合力再试一次!”   张远山和钱一多将信将疑地走上前去,和李冰三人六掌合在一起,奋力一推。出乎他们的意料,那沉重的黄金棺盖,这次竟然没费什么气力就推开了,一下子掉落在地,把地面震得嗡嗡作响。   李冰探头向棺材中望去,只见里面堆满了黄金珠宝、绫罗绵缎,一具头戴天子珠冠的干尸静静在躺在棺材之中。   那帝王模样的尸体虽然经历了千年之久,却并没腐烂,只是化作了一具干尸。李冰见到干尸肩部还有密封的卷轴,心下颇为好奇,轻手轻脚地拿了起来。   他拿起卷轴,发现卷轴两端密封的蜡已经风化。他伸出手指,用指甲轻轻一拨,那已经风化了的蜡块一下子掉了下来。   李冰把卷轴抖了一抖,里面露出了一截卷着的纸。他抽出纸,刚摊开一点,就见到上面写满了龙飞凤舞的字。   李冰把纸轴交给施丽娅道:“施姐,你是学历史的,你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施丽娅小心翼翼地接过卷轴,只看了一眼,呼吸立即粗重起来。她兴奋得双手不断发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这才定了定神慢慢摊开纸仔细地看着。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施丽娅,只听她兴奋地道:“《兰亭集序》!没想到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竟然在唐高中李治的棺椁中!”   李冰不解地道:“不会吧?不是传说当年唐太宗李世民,因为李氏本为胡族,得了天下后,为了笼络住汉人的人心,将李氏一族刻意融入汉族。他知道汉人重文,便四处重金收罗名家字画。”   赵婉儿抢着道:“这段典故我也听说过,据说李世民一心想得到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他听说王羲之的书法珍品《兰亭集序》在一个法名辨才的 和尚那里,便多次派人去索取。”   “可辨才和尚始终推说不知真迹下落,不肯把真迹献于大唐皇帝。李世民看硬要不成,便改为智取。他派监察御史萧翼装扮成书生模样,去与辨才接近,寻机取得 《兰亭集序》。”   “萧翼对书法也很有研究,和辨才和尚谈得很投机。待两人关系密切之后,萧翼故意拿出几件王羲之的书法作品给辨才和尚欣赏。辨才看后,不以为然地说:‘真倒是真的,但不是好的,我有一本真迹倒不差。’。”   “萧翼趁机追问是什么帖子,辨才神秘地告诉他是 《兰亭集序》真迹。萧翼故作不信,说此帖已失踪。辨才从屋梁上取下真迹给萧翼观看,萧翼一看,果真是 《兰亭集序》真迹。”   “萧翼随即将其纳人袖中,同时向辨才出示了唐太宗的有关 ‘诏书’。辨才此时方知上当。 辨才失去真迹后,非常难过,不久便积郁成疾,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李冰疑惑地道:“是啊,据说唐太宗李世民得到此宝后,视之若命。在唐太宗驾崩前,他留下遗诏,让《兰亭集序》为其陪葬。现在这墨宝竟然出现在他儿子唐高宗李治的棺椁中,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施丽娅想了一下道:“我倒是有点明白了,或许当年太宗皇帝的陪葬品中,那幅《兰亭集序》是假的。我听说当年唐太宗还在位时,武媚娘和太子李治也都酷爱书法,尤其是武媚娘,更是把众多名家书法临摹得惟妙惟肖。”   “可能是太子李治在即位后,舍不得失去《兰亭集序》,武媚娘便临摹了一幅,放入太宗陵寝之中以鱼目混珠。后来武则天执政做了皇帝后,思昔日李治对已之恩,才命人悄悄把这真迹放于李治棺椁中陪葬的吧!”   听施丽娅一解释,众人都觉得有理,心中更是对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充满了好奇,俱把目光都对准了墓室西首那具棺椁。 ☆、第九百一十九章 毁塔得脱   当西首那具棺椁打开时,众人一下子惊得合不拢嘴。只见棺椁之中,和唐高宗李治的棺椁中一样,堆满了奇珍异宝。唯独不同的是,棺中之人是一位女子,且没有戴天子皇冠,而只是凤冠。   更让人吃惊的是,棺中之女子,神态自然,面色如生,看上去约摸三四十岁的年龄。赵婉儿惊讶地道:“墓中主人不是武则天?”   施丽娅凝神看了一会道:“谁能有与唐高宗李治合葬一墓的资格?当然是武则天了。只是她死时已经八十二岁,怎么看上去才三四十岁,而且面容如生,就如熟睡中一般。”   赵婉儿惊呼道:“一代女皇,果然是天生丽质,容颜不老,真不可思议。”   众人正感叹之间,只觉得墓室大地隆隆作响,不住地震颤,不觉心下骇然。   不一会,大地停止了震动。赵婉儿突然瞥见墓室之上,原本金光闪耀的墙上,竟然多出了许多银白色的水波纹,不觉惊讶地叫道:“你们快看墙上,那些是什么?”   李冰等人也讶异极了,李冰看了看那些波光,回首一看,不由得脸色惨白起来。见到李冰那骇然的神情,众人俱都回头,一瞧之下,也不由得吓傻了。   墓葬中央那个巨大的圆厅中,地面上竟然流淌着银白色的液体,而且中央还突然矗立起一座八角形的宝塔。   众人唬得魂不附体,施丽娅吓得花容失色,惊惧地道:“不好,难道是因为我们刚才动了棺椁的缘故,这地面竟然突然下沉了?”   李冰吃惊地问道:“施姐,你怎么知道这地面是下沉的?中央不是还升起了一座六层宝塔吗?”   施丽娅惊惧地道:“当年秦始皇陵中,以水银为海,看来这乾陵之中也是如此。那片银白色的液体,正是水银啊!这中央的宝塔不象是真实存在的,虚虚幻幻,似在微微扭动。”   李冰闻言大惊失色,叹道:“这可如何是好?这水银充斥了整个大厅,我们怎么可能在水银上走回甬道?何况水银剧毒,只怕我们几个都得命丧于此!”   众人俱都后悔极了,赵婉儿道:“唉,我们切不该打开两位皇帝的棺椁,看来这棺椁之中下了诅咒。我们惊动了两位皇帝的亡灵,只怕真的遭到报应,命丧于此!”   李冰心中一动,慢慢地道:“若是盗墓贼侥幸能破解乾陵机关来到于此,也必为财所贪而丧命于此。若是尽忠两位皇帝的人臣来此墓中,必不贪财而拜两位皇帝。”   他心念动处,身形已经来到了棺椁前,跪于那翡翠打造而就的蒲团之上,祷告起来。施丽娅此刻也是心存一线希望,急对赵婉儿道:“婉儿,李冰既然跪在唐高宗棺前,你也赶紧跪于则天皇帝棺前,按臣子面见帝王之仪,行三跪九叩大礼,或许有解。”   两人依言,跪于两具棺椁前,头磕得呯呯作响。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当李冰和赵婉儿共同行完三跪九叩大礼后,外面的大厅中又传来了异响。   众人回首一看,只见那些水银不知何时泻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中央那个虚无飘渺的宝塔。宝塔底座,由四根粗大的柱子支撑。   众人骇然地发现,那宝塔之中,凄凄惨惨,竟有无数的冤魂在里面痛哭哀号。施丽娅惊道:“这些冤魂恐怕就是李唐王朝让武则天杀害的皇室宗亲和扶李唐的大臣吧?”   李冰默想一会,点了点头。他眼望着宝塔,若有所思地道:“宝塔共六层,却有八个面,这肯定是取意‘八荒六合’之意。想必是李淳风当年知道死于武则天手下的冤魂太多,生怕他们死后与武则天的鬼魂大打出手,故而请高僧、道士诵经画咒以法术构建了这座八荒六合之塔,镇住一切进入乾陵的冤魂。”   赵婉儿骇然地道:“你们看,那不是我爸爸吧?”   众人大为震惊,顺着赵婉儿的手指方向,果然看到有一冤魂隐约似极了赵婉儿的爸爸赵义明。   李冰讶然地道:“看来我的想法没错,事情确实是这样。婉儿的爸爸因为盗墓,横死于乾陵之上,所以他的冤魂也被吸进了这座八荒六合之塔,永世不得超生。”   赵婉儿哭着央求道:“李冰,你快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也得让我爸爸的亡魂解脱这种苦难。”   李冰默然不作声,正发怔之时,忽然见到宝塔上出现一青面獠牙的怪物。众人大惊,却听得那怪物高声叫道:“吾乃如来座前镇塔金刚,参见降龙尊者。帝魂未消,冤魂不散!”   李冰正惊讶间,忽然那镇塔金刚消失不见了。李冰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宝塔,见宝塔底座上东南西北各有四根大柱支撑,中央还有一个黄色的墩子,皱眉说道:“看来我们先得打碎这座宝塔,方能驱散禁锢其中的冤魂,乾陵中的怨气才能散尽。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才能打碎宝塔呢?”   那宝塔并不是实物所做,这让众人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李冰看着那四根柱发着呆,心中寻思:“若墩子和柱子倒塌,那宝塔自没立足之处,不就散了吗?”   他看着那四根柱子,突然兴奋地道:“我知道如何打碎这宝塔了!只要那柱子和墩子一倒,则此塔自消,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李冰指着那四根柱子和墩子说道:“你们看,那根白色的柱子属金,黑色的柱子属水,赤色柱子属火,青色柱子属木,再加上中央那根黄色的墩子属土,这塔基竟然是按五行之法所筑。”   “天地万物,本就由五行元素组成。若五行塔底销毁,则此塔自灭。五行相生相克,我们只要按五行相克之法,就能毁去塔基。”   张远山兴奋地道:“那行,上次我们五个人就试过五行阵了。我记得李冰属金,婉儿属水,施姐属火,钱大哥属土,我则属木,我们五人一起动手,此塔必毁!”   李冰点点头道:“对,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我们五人速到塔底,各自双掌按住相克的柱子就行。” ☆、第九百二十章 日月当空   五个人欢天喜地下到坑中,各自按照五行相克的办法,双掌对住相应的柱子。   令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塔基不但没有销毁,反而更显得粗壮起来。五个人胸口气血翻滚,都吐出了一口鲜-血。   李冰急叫道:“大家快住手,我们弄错了!”   众人松开双掌,躺于地上调匀呼吸。李冰隔了一会,突然一拍脑门道:“我们错了,我们搞错了!”   张远山吃惊地道:“李冰,这难道不是五行塔基吗?”   李冰道:“这确实是五行塔基,我们要破坏此塔的方法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五人搞错了各自的属性!”   张远山惊讶地道:“这不可能吧?我们上次施行五行之法时,不正是这样的么?”   李冰道:“我明白了,我们以前是凡身,按各自的生辰八字推算出来的五行。后来得伏虎罗汉指点,这才晓得我们五人大有来历。”   “我们其实肉身并没进入乾陵,应该都在酒店之中呈熟睡之状,进入乾陵的,只是我们各自的修为法身。”   “伏虎罗汉曾言,婉儿本为佛祖座前灯草,那婉儿元神当属火;施姐为灵山放生池中金鱼,那施姐则属水;钱大哥为降龙罗汉座骑青龙,青龙属金具破坏之力;张大哥则为伏虎罗汉座骑白虎,白虎丛林之中为王,当属木;我前身为降龙罗汉,因有七世尘缘,常托生于凡间,故属土。”   “我们五人迅速换了位置,则此塔必毁,只是我已悟到,毁塔必消耗我们元神,塔毁之时,便是我们元神回归西方极乐之时,那时,凡世只有我们肉身凡胎,虽然我们五人仍心心相印,却都记不得乾陵中发生的一切。”   李冰说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急急招呼大家各自重新定位,双手再次按在各自的位置。   当五人刚按上各自的位置后,墓室中央竟然出现了霹雳闪电,四根柱子和墩子顿时化为虚无。   宝塔也在那一霎那分崩离析,数不尽的亡灵化作一道道黑气钻入地下。就在这些冤魂投入地府之时,棺椁之中武则天的容貌也发生了急剧变化,顿时化作了一具白骨。   李冰等人也在这剧烈的变化中昏迷了过去,当他们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一行人都躺在酒店房间中的地上。   五人皆心下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隐觉得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该到了返乡的时候。   一年之后,在上海一所医院的妇产科门口,李冰和施丽娅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焦急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无意中触到了施丽娅那穿着肉色天鹅绒保暖裤袜的修长美腿上,李冰那冻得有些麻木的手指上犹如一股电流击过,内心不禁又荡漾了起来。   他既不想挪开,又不敢动弹。他依稀感受到了施丽娅大腿上传来的体温和那高档裤袜上光滑的质感,当初施丽娅在厨房中曲起一条美腿勾着他腰间的一幕,让他迅速起了生理反应。   好在焦急等待中的施丽娅并没留意到李冰那尴尬的神色,由于医院走道中的寒冷,施丽娅那双黑色的狐狸毛雪地靴在冰凉的水磨石地面上不断敲击出清脆的声音。   那紧挨着李冰手指的大腿来回动着,撩拨着李冰的心弦。李冰的手指摩挲着施丽娅的白色天鹅绒裤袜,心荡神驰的李冰似乎听到了那摩擦时发出的轻微的咝咝声,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施丽娅忽然站了起来,李冰贪婪地盯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施丽娅头上盘着的发髻和那身薇薇卡奶白色兔毛皮草以及那条蕾丝黑色蛋糕短裙,牵动着李冰那埋藏心底的熟女情结。   气质高贵的施丽娅优雅地转过身,莞尔一笑:“李冰,做了爸爸是不是激动得傻了?快看看,多么可爱的千金!”   纠结于赵婉儿那萝莉萌态和施丽娅风韵万千的御姐气质中的李冰,这才醒悟过来。   护士正推着他的妻子赵婉儿走出产房,李冰心中暗暗责骂了自己几句,内疚地上前紧紧握住婉儿的双手。   赵婉儿虽然显得极为虚弱,可内心的甜蜜溢于言表。她深情地看了一眼李冰,视线落在了医院走道中挂着的电子钟上:12月16号晚上8点,她女儿来到了这个世上。   女儿百日喜宴上,李冰和赵婉儿夫妻,正和结义兄长张远山、钱一多开心地互相打趣时,施丽娅正满怀喜悦地抱着可爱的干女儿李梦雅。   施丽娅不时地逗着可爱的李梦雅,被丝质小棉被包着的李梦雅忽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竟然开口说道:“日月当空,唯我独尊!”   施丽娅吓了一大跳,差点失手把小梦雅摔落在地。她想起了李梦雅出生的日子,正是一代女皇武则天龙驭归天之时。   屋子中顿时一片寂静,李冰恍若置身梦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反复地念叨着:“日月当空!日月当空!那不正是乾陵的主人武则天给自己起的名字‘曌’吗?日月当空照,怎么会是这样?”   众人都面面相觑,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五个人相识、结伴揭秘乾陵的那段恐怖之旅中…………   (本文完结)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