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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仆人走起路来轻飘飘地,一脚点在地上,飘出半尺来远,接着又一脚点在地上,又飘出半尺,就好像这地是块棉花糖,而他们就在这块棉花糖上,随着唢呐的喜乐声翩翩起舞。   我就领着这样一群古怪的人从白雾之中走了出来,走上了古镇的青石街道。   如果此时有生人见到这一幕,一定会被眼前这场景活活吓死!因为除了前面那五个人外,这后面十个仆人他们全是纸人,就连那大红花轿也是纸糊的!   是的,除我和身后四位老人之外其它人确实都是纸糊的!之所以会出现这一幕,那是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我叫潘神保,出生时就把父母克死了,因为爷爷是名茅山道士,所以从小就跟着爷爷天南地北的走江湖。爷爷死后,我就在上清镇开了个祥宝斋,卖卖香烛纸墨、保家镇宅之类的事物,当然也会替人驱邪做法,镇煞画符。啥坛蘸、布道、符箓、禁咒、占卜、灵图、降妖、摄魂、躯疫、祀神等我都样样精通,总之我做的就是一些鬼神生意。而现在正忙着的就正是我前些天刚接的生意,一桩“冥婚”。   冥婚,也叫阴婚,是为死去的人找配偶,说白了就是给死人办婚事。这阴婚,分为阳人跟阴人相结,和阴人跟阴人相结两种。前者在如今这社会是不会有了,一个活人谁还会愿去与一个死人结婚呢,但是在以前的社会却是常事,男女定亲后,若婚前男子死亡,女子也得出嫁成亲,只是拜堂时由亡夫姐妹抱着神主牌和新娘举行婚礼。   我这回接的就是一对死人的婚事,他们生前是一对恋人,就在前些天,两人在一场意外中死去。可是就在他们死后没过几天,他们就不断的托梦给自己的家人,求家人为他们两人办一场阴婚,于是他们家人一商议,最后就跑到祥宝斋找到我。看到他们开出的价格实在是有些那个啥了,于是这才有了今天这桩阴婚。   其实阴婚仪式白天就做完了,而且女孩的尸体也早已移到了男孩坟旁,此时做的只是最后一个环节,叫做合灵。意思就是说,将他们两人的亡灵一起移回坟头里去,然后他们两口子就可以安心过日子了,而那坟就在镇西的岗子坟。   不知为何,当我领着这支小队伍一踏入古镇街道时,就突然阴风大作,整条古街上纸灰飘飘洒洒,最后,所有纸灰都一齐往我这边飘了过来。我领着一支迎亲的队伍抬着花轿儿往前摇着,纸灰在队伍间层层笼罩,就好像我们是从阴间走来一般,气氛阴森诡异!   “靠,居然还来闹喜!”见到这漫天的纸灰,我眉头一皱,于是急忙从竹篮里抓起一把花红纸钱,往空中一洒,怒道:“天为父,地为母,月老红线牵一股,三两喜钱借路过,尔等取之勿再扰!”   就在我这话一念完,阴风突然就停止了,而那些笼罩在队伍四周的纸灰也慢慢的掉落了下来,接着,古街再次回归了之前的沉寂,就好像那阵阴风根本就没起过似的。   我长呼了口气,本来办阴婚就有很多忌讳,现在更是恰逢七月十四这鬼门大开的日子,我心里着实担心中途会出现啥茬子。若非结阴婚的这对“新人”就只合今日这时辰,我才不会选择在一年之中阴气最重的日子办这事。   还好,除了刚才那一次阴魂闹喜,接下来这一路都走得还算太平,没过半个时辰,我们就来到了镇西外的岗子坟。   岗子坟其实就是一处乱葬岗,这里是山区,坟茔都没有规化过,所以这里的坟头都是东一座,西一座的,杂乱的很。虽然杂乱,但是这里的坟头却非常多,因为上清镇的人只要死了,都是往这儿埋的。   此时的岗子坟在月光的照射下,一个一个的小土包上,鬼火点点,忽明忽暗;而那些个新坟上的花圈儿,白花花的一堆,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而我们这支抬着花轿儿的队伍,吹着唢呐就走在这片坟地里头。没过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这对新人的家,一座摆满花圈的新坟前。   见目的地到了,我便转身打出一个手决,然后对着那些抬着花轿一跳一跳的纸人一声冷喝,接着那些纸人就停了下来,静静的立在地上和店里面的纸人没有丝毫分别。   新坟挖了一个大坑,坑里头安放着两副黑凄凄的棺材,不过此时的棺材还没有钉棺。我看到坟坑里的两副棺材没啥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便往坟坑里跳了下去,接着将两副棺盖推开,露出了里面的那对新人。   左边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男人,他就是今天这阴婚的男主角。他穿着一身红色唐装,紧闭双眼,两手平放在胸口,特别之处就是他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那朵大红花是用红丝绸做成的,非常的艳红,只是这种红艳艳的花朵别在一个死人身上就不是那么好看了,不但诡异而且还有一种渗人的感觉。   而右边那副棺材之中躺着的就是阴婚的女主角,她头戴凤冠,身穿大红凤袍,显然就是一副新娘子的打扮儿。其实这身行头都是白天刚给换上去的,之前入土时他们穿着的都是黑色寿衣。   “张老、刘老,将你们手上的灵位给我。”这种诡异的打扮看得我心里渗得慌,于是急忙对地面上的老人喊道。   “哦”两位老人一听,急忙走到坟坑边上,将手里的灵位递了下来。看到他们的手还是一直在打着颤儿,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们心里在害怕。虽然这里躺着的是他们自己的儿女,但是这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子女,刚才那些会自己走路的纸人就足已吓得他们跑掉。   我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男尸的胸口上,然后将他的灵位牌平压在符纸上,右手对着灵位牌打出一个指决,接着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地藏菩萨敕令,此符为引,引魂过桥,魂魂兮归,急急如律令!”   念完这个,我又到女尸棺中也是如此做了一番,然后这才将棺盖重新盖了回去。   正所谓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人死后天魂会升天,地魂会入地府,而命魂则会徘徊在坟墓之间,而我刚才念咒语的目地就是将他们的命魂重新送回来。   命魂合体后我便从坟坑爬了出来,然后我又从那对新人的母亲手中接过遗照,接着拿出一根红绳子将两张遗照连在一起,最后将连好了红绳子的遗照放在坟前。   忙完了这一切,我又将竹篮里的花红纸钱倒在遗照上面,然后将身后那十名纸人以及纸糊的花轿也一齐搬到坟前,最后拿出一张符纸往那堆花红纸钱上面一扔,“嘭”的一声,纸钱顿时便燃了起来。   看着那越烧越旺的大火,我大唱一声:“月老牵红线,冥府赐喜婚,大喜!”然后转身对双方老人道:“哭贺!”接着那四位老人便一边哭一边道贺了起来:“大喜,大喜……”   到得此时,我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对双方老人道:“好了,咱们回去吧,明儿你们让人来钉棺盖土就成了。”   四位老人一听终于办完了,于是一番感谢后急忙转身往回赶去。   当我快走出岗子坟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处新坟,却惊骇的见到那对新人正牵着手,立在坟头上对着我轻轻挥手……   饶是我见惯了鬼魂,也不由吓了一跳,狠狠打了个冷颤,赶忙回头往古镇走去。   夜,再次死寂!   第二章 阴气冲体   因为忙了一晚上,我一觉就睡到了次日的下午两点。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的话,我一定不会再去接这种结阴亲的活计了,这他娘的也太渗人了!   “老潘……”   就在我将店门刚打开,店外就传来了胖子那牛嗓音。   胖子是我认识好几年的哥们,真名叫李俊,名字很好听,但是却长着两百斤的体重,顶着个光头,整个对不起他老爸给他起的这个名儿,于是我便给他取了个外号--胖子!   说起这胖子,别人都说我们两人是活宝儿一对。我在胖子眼里,那是装神弄鬼的神棍,而那胖子在我的眼里也是个骗子,在镇里开了间古董店,整日里要么就跑农村去骗老太太家的瓶瓶罐罐,要么就留在店里头骗有钱人买他家的假古董,总之,没做过一件顺良心的事儿。   “胖子不是跑农村骗尿罐儿去了吗,咋就回来了?”我心里嘀咕着,接着很快胖子就进店里来了。胖子今天穿着一件花衬衫,下面穿着牛仔裤,手上提着个黑皮包,配上那副光头胖模样,怎么看都像个坏人儿。   “啧啧啧……老潘,今天可是鬼节来着啊,你看你这店里头咋还这么冷清呐?咱早就跟你说啥来着,跟着哥混,一定比你这装神弄鬼强得多。”胖子一走进店里头,抓着一把纸巾擦着脸上的油汗,脸上带着坏笑的就开始损起我来了。   “靠,跟你混,迟早进号子里去。我这个可是上辈人传下的真本事,说了你也不懂。”我翻了个白眼。   胖子笑了笑,得意道:“老潘,咱实话跟你说啊,哥这回可能真要发财咧。”   看着胖子那乐乐的模样,好像他真的收到啥值钱玩意了?于是凑前问道:“胖子,你这回跑农村去真拐骗到古董了?”   胖子一瞪眼,气道:“瞧你这话说的,还拐骗呢,咱可是用人民币合法交易的!”说完,然后又换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道:“呵呵,不过,咱这回倒真收到好东西了,一定能值个大价钱。”   “没想到你这霉鬼也能收到……”我笑着说到此处却突然发现胖子身上不对劲,因为他的身上沾有很浓的阴气。   “你……你这是干啥呢?干嘛这样看着我呀?”胖子被我看得心里发毛,于是皱眉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集中精力将天眼打了开来,然后再次看了一眼这才开口对胖子问道:“胖子,你这些天去啥地方鼓捣东西来,都见过啥东西了?”   胖子一听这话,终于开始害怕了,慌道:“我……我这几天就是去了趟贵州,但是没有见过啥特别的东西。老潘,你问这个干嘛,难道我真的被鬼……鬼上身了?”   胖子嘴上虽然老说我装神弄鬼,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相信我有些本事的,现在见到我这般问他,心里岂能自在。   “鬼上身你还能来这里!”我气骂道,接着心里就奇怪起来了,胖子没见过啥,那怎么会有阴气缠身呢?   “老潘,这到底咋了呀,你问我这个干啥呀?”胖子此时是真的受不了这气氛了,着急道。   我抬头看到胖子那副急样,于是凝重的说道:“我刚才用天眼看到你身上有很重的阴气!”   “啥?我身上有阴气!”胖子一听,吓了一跳,脸刹间就白了,接着惊疑地看向我,“今天是鬼节,身上沾上些阴气算正常吧?”   所谓阴气缠身,有一种是人的运程不好,自身会出现阴气;还有一种是从外界惹来了。而胖子身上的阴气却两种都有,不单是身体表层带有阴气而且还有怨气,就连其印堂都缠有一丝阴气。听到胖子的话,于是我摇头说:“你身上的阴气可不是沾上一些那么简单,最主要的是这阴气里头还带有很浓的怨气,正所谓纯阴是为善,有怨即为凶啊!”   “老潘,你这啥……啥善呀,凶的是嘛意思啊?”胖子这回可真是急了。   “意思是说鬼魂属阴是很正常的,但是一旦鬼魂产生了怨气就会变为怨灵,顾此为大凶。而你身上的阴气就带有怨气,说明你撞到凶魂了!而且你自己本身又阴盛,你这段时间一定会开始倒霉的。”我郑重的说道。   “啊,凶魂!”胖子吓的跳了起来,接着狠狠打了个激灵,“那……那现在该怎么办?老潘,咱可是好几个年头的兄弟了,你可得帮帮我呀!”   我点点头,再次打开天眼看了一眼胖子,身上除了怨气和阴气外,并没有见到阴魂缠身,而且身上的三盏阳火也还都亮着,于是安慰道:“你虽然被怨气缠身,但是好在你阳火没灭,没能被那凶魂上身,只需我画上一张驱阴的灵符便可无恙。”   所谓人身三盏火,说的是人的额头及双肩上的那三盏阳火,三盏阳火俱在,鬼魂是不敢近身冲体的。但是有些鬼魂会用别的法儿来熄你阳火,比如喊名儿、拍肩之类的,也就是民间常说的鬼吹灯。如果阳火一旦熄了一盏,那么这时就很容易被鬼上身,或者直接被鬼魂找去替身。   言归正转,胖子一听只要画张符就能没事,心里顿时轻松不少,于是急忙催道:“那快,快帮我画张那啥驱阴的灵符。”   “催着赶投胎呀!放心,你这几百斤胖肉一时还死不了的。”看到胖子那怕死的样子我笑骂道。虽然嘴上这样骂着,但是我还是快步朝书台走去,这阴气一时虽不会要了胖子的小命,但是时间长了也是很虚体的一件事。   走到书台前,我将书台边上的小烟炉移到书台中央,点上三柱香,然后右手拿起毛笔竖立了起来,左手打出一个指决,念道:“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则一身保命,上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一念完,我就将毛笔在香炉上转了三圈,然后这才放下毛笔。而胖子在一旁看得是一愣一愣地,虽然两人时常玩在一块,但是见我作法画符也还是头一回,对这事感到好奇也不奇怪。   我又端起黑墨,接着念:“玉帝有劫,神墨炙炙形如云雾,上列九星,神墨轻磨霹雳纠纷,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我同样将墨汁在香炉上转了三圈,这才算完。   胖子见我整完了,终于憋不住好奇心,瞪着一双大眼问我:“老潘,你这套叫啥法术呀,这架势还真能唬住人。”   “你还要不要符了,再罗嗦老子不给你画了!”我眼睛一瞪。这可怪不得我会发火,这凡是作法、画符注重的就是人、神、念合一,如此才能使法术或灵符具有神力。而胖子这般打扰,便会损了这法术的灵力。   胖子被我这一骂,还真怕了,慌忙闭上嘴巴一脸可怜无辜的样子变得甚是乖巧。   我瞟了一眼胖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胖子露出这表情,心里不由气乐了。看到他对我这作法画符这么好奇,于是佯装正色道:“画符的材料要先用神咒来敕,画出的符才会具有神威。本来这个时辰就不适合画符,无论是阳刚之气还是灵气都很弱,你若再这般打扰,到时画不出符你可别怪我。”   说完,我重新稳了稳心神这才提笔沾墨,然后提着沾了墨的笔走到胖子跟前,左手掐指为日君诀,右手提笔朝胖子额头上画去,一边念咒:“天灵灵!地灵灵!雷公电母显神灵,降下神雷神电附此符,除尽阴邪去无存!……神兵急急如律令!”   符一画完,我接着左手打出金刚指决,将毛笔调了个头,将笔头朝胖子额头点了三下,然后呼出口气,道:“行了!”   当我将毛笔放下后,转身居然看到胖子还愣在那儿,张大着嘴巴一脸吃惊的样子,于是我拍了一下他:“好了,可以说话了。”   胖子打了个激灵,眨了下眼睛,惊恐道:“你……你怎么在我额头上画符呀,难道不是在黄纸上画上一张符,然后兜在裤兜里就成了吗?这下可好,这出门岂不和裸奔差不多引人关注了!那我咋出门见人呐?”   看到胖子是为了这事吃惊,我不由的大笑了起来,“哈哈……我说你咋了呢,原来你还爱美呀?笑死我了!唉,放心,这符现在就可以洗掉了,威力也就是靠画符的那一会儿。”   “真的,真是吓了我一跳,呵呵,我这就擦掉它。”胖子拍着胸脯,一边说着一边往书台走去,要抽出纸巾擦额头上的黑墨。   “哦,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事的!之前不是说我收到了一样好东西吗,是一卷古画,上面有一种字我看着像是冥文,所以来找你认认。”胖子擦着额头上的黑墨,一边说着。   “啥,冥文?快,快拿来看看!”冥文这玩意我当然懂的,这就是一种写给死人看的文字,因为活人和鬼是无法交流的,于是先人便创下了这种用来与鬼交流的文字,冥文。但凡出现冥文的地方,都是大凶之地,生人是尽量少去,以免惹祸上身。   胖子点了下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卷古轴递了过来,“我看这种文字既不像甲骨文也不像篆文,后来找了很多资料才发现这是冥文,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啥意思,不会是藏宝图吧?呵呵……”   我接过古轴慢慢打了开来,这卷古画看起来还真有一种苍旧的感觉,只是这卷古画怎么看着都觉得有些诡异的味道,这种感觉让我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卷古画早已发黄,看不出是用何种材质制成的,摸起来滑腻腻的就像摸在人的肌肤上一般,而且还有一种冰凉的奇妙感觉;古画中所画之物是一片层峦叠嶂的山脉,只是这些山脉不是用黑墨画的,而且也不似画上去的,看起来倒像是用血液沁上去的,猛的看上去,一片层峦叠嶂的血红山脉从这张皮子里面由里向外渗透出来,颇感诡异。   古画的左上角处倒还真有两行字,歪歪扭扭的字体如蝌蚪文一般古怪,但是我一看就认出了它们,这就是冥文!以前和爷爷一起走江湖时,在一处叫吊索山的地方见过,那里从是吊死鬼,界碑的石头上就刻有这样的文字。当时对那文字很感兴趣,于是便跟爷爷学了一些这种冥文。   “胖子,你这古画哪来的?这上面的冥文看起来像是巫师写的祭文。”我手捧着古画,抬眼正色道。   “就是这回去贵州收回来的呀,咋了?”胖子收回笑意,皱眉问道。   “这卷古画有些问题,但是哪有问题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不过,凡出现冥文的地方都为大凶之地,你这回被阴气缠身应该就是与你此次收画所到之处有关,唉!这卷古画还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呀!如果你信我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把这古画烧了吧,省得留出祸事来。”我一脸凝重的说道,因为这卷古画确实让我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不会吧!我到的那个村子是大凶之地?”胖子吓得满脸惊愕,张大着嘴巴。过了好一会儿后,胖子才合上嘴巴,一脸不舍的道:“这画就这么烧了可惜了吧,最起码这也是一张古画呀,虽然一时看不出是啥年代,但是我想应当是张老画。要不,你先帮我认认这上面的冥文写的是啥意思,兴许还真是张藏宝图呢。如果它只是普通的一张古画,咱过几天就把它给卖了,你说呢?”   “唉,随你吧!”看着胖子那一脸不舍的表情,要烧这画就好像要割他肉似的,我只得叹了口气。虽然我感觉到这古画有问题,但心里也很想知道这画中的冥文写的到底是些啥东西,于是便捧起古画往那几行字看了过去,接着不自觉地翻译着上面的字:“穿梭的末日之灵,请聆听我的述求,我用我之魂灵,打破沉封的禁咒,让封印的深渊,重现,沉睡的恶灵……”   我这就般念着念着,眉头越皱越深,接着我突然莫明狠狠打了个激灵!   “啪!”   “这这……”古画掉到地上!我惊恐的瞪着眼睛,指着地上的古画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这出啥事了?你快说话呀,怎么我刚才会莫明打了个激灵呢?”胖子此时也是一脸的惊恐之状,急忙摇晃着我的手臂。   是的,这个激灵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这种感觉让我感到恐惧,而且我刚才念到的冥文我感觉很熟悉。如果我刚才念的是那种咒语的话,那后果也实在太重了。想到这里,我急忙闭眼回忆着那种咒语,过了我一会儿后我终于想出来了,我刚才念的的确就是那种咒语。于是我慢慢转过头看着胖子:“胖子,我明白为啥咱们会打那个机灵了!”   “你明白了什么,快说,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第三章 人皮古画   “我明白了我们刚才为啥会打那个冷颤,因为这上面的冥文是一种叫做魂咒的咒语,而我们已经中了魂咒!”我说着这话的时候,双手还是刚才捧着古画的姿势,只是古画早已掉落到了地上。   “什么?咱们中了魂咒!”胖子这回倒真给吓住了,整个人都呆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缓过劲来,打着颤音道:“老……老潘,你……你说的这魂咒是啥……啥意思呀?你可别吓我呀!”   我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没吓你,我们真的中了魂咒。这种咒语属鬼咒中的一种,是远古时水族用来诅咒恶灵的,据说这种巫术到后来被苗疆的降头师学到,于是专被用来对付常人,害人取命,作用与降头术相差无几!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张古画是用人皮做成的,这画也是用人血所绘。”   “你……你说这张古画是用人皮做的?”胖子惊恐的指着地上的古画,那手不断地打着颤。看到胖子这表情,我知道他一定害怕的紧。这么多天一直兜着一块死人的头皮走来走去,这种感觉直让人不寒而栗,胖子能不害怕吗。   “对!如果一个降头师想探知一个人的秘密,而对方却死都不愿说出,于是降头师便会割下那个人的头皮,写上魂咒,那个人的灵魂就会禁锢在这张人皮上,而头皮上的血液就会慢慢凝聚,最后在这张头皮上将降头师想知道的秘密沁现出来,而这张人皮上的山脉就是那降头师想得知的秘密。”我说着这话的同时,连自己的头皮都发麻了,感觉地上那块被降头师割下来的头皮是自己头上的一般。   胖子听后,牙根打颤的问我:“那这跟咱们有啥关系呀,为啥说咱们也中了这魂咒?”   我收回思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奈道:“这魂咒是不能随意探听的,否则……否则就会将探听之人的命魂锁入这张人皮之中!这魂咒之所以用冥文来写,就是为了怕人探识,而我们刚才却道破了这魂咒,所以……唉!刚才我认这段冥文的时候就感到不对劲,直到我着了道后我才明白过来。唉,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人皮上一定有咱俩的名字了!”   胖子一听这话,脸都吓青了!浑身不断的打着颤,接着他将眼光慢慢转到地上那张人皮古画上,可是却不敢去捡起那张古画。   我叹了口气,为了应正我自己说的话,于是我起身将人皮古画捡了起来,接着慢慢将人皮古画打了开来。接着我便惊恐地看到人皮古画的右上角,有一丝鲜红的血液就如一条细小的蚯蚓一般,在人皮的表层不断的扭曲。这种感觉非常诡异,这块人皮早已干得不能再干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血液流动,而且它还好似要破皮而出。   虽然我早知答案,但是亲眼见到这一幕,我的心还是一下就提了起来。随着那丝血液的扭动而快速跳动着,忽然,血液一下炸裂了开来,一丝鲜红的血液跳出了皮层外表,洒在了人皮上面。没过一会儿后,诡异的画面又再一次发生了,只见洒在人皮表面的血液瞬间便干涸了,只在人皮表面留下几粒黄豆大小的血沁。   这几粒血沁和那些血红的山脉图纹是一模一样的,我皱眉往那几粒黄豆大小的血沁上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手上的人皮古画再次撒手落地,因为我看到那些黄豆大小的血沁原来是汉字,而那几个汉字正是自己和胖子的名字!   我慢慢抬头看向胖子,此时的他正心慌的等着我告诉他结果。我对他点点头,说:“我之前猜的没有错,我们真的是中了魂咒!”   胖子打了个激灵,呆愣了好一会儿后,慢慢转头看向我,低声问道:“那咱们是不是会死?”   我双手用力在脸上搓了几下,然后抬头道:“既然是魂咒的话,那我们还有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只要我们在这四十九天之内将这施咒的巫师找到,咱们就还有活命的可能,否则。。。否则我们就会跟这人皮的主人一样,死后魂魄被禁锢在这张人皮古画中,永世不得超生!”   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镇定,其实心里已是一片惊涛骇浪,此时真连死的心都有了,直怪自己之前太过大意,没有想到会是诅咒,现在肠子悔青了也于事无补。   胖子一听居然还有希望,脸上立马泛起了激动的神色,但是没一会儿后,又变成了一副绝望的表情,嘀咕道:“四十九天要找到那下咒的巫师谈何容易呀,这张人皮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别说是那巫师的人了,我看就是那巫师的坟墓都有可能找不着了。”嘀咕完,然后慌忙抬头接着问道:“老潘,咱们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就没别的法子了吗?你不是茅山道士吗,你应该可以破了这害人的咒语吧?”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种咒语和降头术一样,别人是无法解开的,一定要找到那施咒之人才能解开,就算我懂茅山法术也是无用。不过,只要我们找到了那施咒之人,哪怕他只剩一堆尸骨,我们也能活命。我只需要他身上的一丝毛发,我就能将我们身上的魂咒给解去。”   胖子愣愣地看着我,眼中闪着复杂的神情,有一丝绝望,也有一丝求生的欲望。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将他寻出来的!”我也知道要找到这个人会是多么的难,这希望可以说的上是渺茫了,但是我知道如果不去试试的话,那就真的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那好吧,我一切听你的!”过了一会,胖子才下定决心。   我想了想,于是急忙问胖子:“说说你这卷古画是怎么来的吧?”   胖子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其实说起这卷古画的得来,现在想想我突然有种被骗的感觉。本来我不会收到这卷古画的,当时是有个人指引我去的,他引路将我带到那个偏僻山村里头,这才得到了这卷古画。”   胖子说的这些话听得我眉头直皱,因为听起来好像是着了人家布下的套。想到这里,于是我急问胖子:“胖子,你快说说清楚,那人干啥帮你引路?还有,那个山村又是怎样的?”   胖子看了一眼我,然后说:“我这次到贵州收古董,当我走到一个叫可乐的镇子时,忽然有个老人跟我说有个叫竹墓村的村子一定会有古玩意。听到那个村子名字我就有种预感,那村子可能会有老东西,于是我便问他那村子怎么走,哪知那老人居然说愿意亲自带我去,我当时高兴的紧,然后随着他走了一晚上的山路,最后到了那个叫竹墓村的村子。到了那,才发现整个村子都还是落后的景象,我仿佛有一种已经回到古代了的感觉,不说别的,一个村子就连电都还没通上。当天晚上在竹墓村一打听,就被我打听到了这卷古画,最后没废多少口舌就被我给买来了。”   “这样子也还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中了人家的套,咱们明天就去你说的那个竹墓村问问古画的主人,看他这古画是怎么得来的。”我揉着太阳穴说道。接着我突然想到可乐镇是个很偏僻的地方,于是疑惑道:“我说胖子,你跑可乐去干嘛,那儿那么偏僻?”   “你也知道可乐?那可是一个偏远的小镇子呀,若不是我喜好古文化,我都不会知道那地方,你怎么会知道的?”胖子满脸惊疑。   我白了胖子一眼,道:“靠,可乐,揭开千古之谜一角!不就是说那有个关于夜郎国的古墓群嘛。”   “这夜郎国可是只存在三百年呀,你连夜郎国也知道?”胖子惊讶的张大着嘴巴。   “看你那样,我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这个又不是秘密,你有啥好吃惊的,咱们还是快准备准备,明天去把小命给找回来吧!”我看到胖子那吃惊的表情,不由得使我露出了一点笑意。说起这夜郎国来,我还倒真的记得很清楚,报纸上说夜郎国是战国时西南夷中的一个神秘王国,历时三百年便一夜之间神秘消失了,至今都还是一个千年未解之谜,而不久前在可乐却发掘出了八十多个古墓群,疑是夜郎国的古墓。   “我就说嘛,你咋会知道这么多,原来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嘛。”胖子听完露出一个理应如此的表情,接着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订机票,咱们明天就出发。”   “嗯,那你去吧,我也要准备一些东西了,从你这回身上缠上的阴气和带回来的这卷古画来看,你上回去的那啥竹墓村想来不会太过简单,说不准还是块大凶之地!”我对胖子挥手说道。   胖子点点头,没有说话,长呼了口气,然后便急勿勿地往店外走去。   胖子走后,我将掉落在地上的那卷人皮古画捡了起来,看到古画右上角那诡异的血红名字,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寒栗,接着急忙将古画一合,把它收了起来。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危险,接着他便开始收拾行李,什么铜钱剑、八卦镜、罗庚、香烛纸墨样样都不落,当然,那卷人皮古画也放进了行李之中。   我非常清楚这回接的不是别人的生意,而是自己的小命,到底能不能找出那施咒之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是活命唯一的希望!   第三天的傍晚,我和胖子两人终于来到了贵州偏僻的可乐小镇。这一路奔波,饶是我这个有些功夫底子的人,都直感全身骨头快似散架了一般,其中滋味,外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要说这可乐镇那可真够偏僻的,四周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层峦叠嶂的一座连着一座,而且这山还是深山,所有山脉都被浓密的原始树木所覆盖,就连唯一的一条公路通到此处也定为了终点。   可乐镇就是一条几百米的青石街道,街道旁建着两排木房,开着一些小商店啥的。此时是傍晚时分,街道上的行人非常少,一条街道上只能见到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影。而且这里的人都穿着他们独特的服装,有苗服也有彝服,因为可乐镇大部居民是由彝族与苗族为主。   我和胖子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包袱,我的包袱比较小,里头放的无疑就是些法器、符纸之类的东西,而胖子的包却大得很,鼓鼓的也不知他放了些啥东西里头。   望着那就将黑下来的天,胖子提意先在镇里找户人家住一晚,明日再起程赶往竹墓村,但是被我给一口否决了,理由就是:“你丫的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思睡觉!只要这四十九天一过,你丫睡觉的日子长着呢,让你睡一辈子都醒不来。”   胖子嘟嚷一句,只得急忙跟上,只是亏了他这一身胖肉,连我这个练家子都受不了,何况胖子。不过我说的也没错,现在可不是能顾这么多的时候,累点总比没命强。   就在这会儿,我忽然想到自己忘记买手电了,于是急忙对胖子道:“胖子,我们忘记买手电了,你说这儿会有手电卖不?要不然摸黑走路那可真够呛的!”   胖子一听这话,一张苦瓜脸立马笑开了花,接着摆出一副大人教育小孩的模样,指着我骂道:“我说你丫的才想到这个问题呀,我还以为你丫的打算用你那会着火的符纸照路呢!唉,幸好哥一早就买好了手电,要不然哥竹墓村没到,人就掉山崖下去了!”   “丫的,这局算你赢了!”我翻着白眼,急忙抱拳求饶。然后摸着脑袋傻呵呵的笑了笑:“胖子,你真的买了手电?”   “当然买了,我哪能像你一样,小命都快没了还这么不上心。”胖子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教训道,然后将身上的大包打了开来。   我凑前一看,惊诧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这胖子不但带着吃的、喝的、数十支莹光棒,而且还有两支24瓦HID,亮度达1800流明的军用狼眼手电及一把高碳钢打造的折叠工兵铲。   “胖子,真是想不到呀,你还能搞到这些东西,唉,不服不行呀!”看到胖子包里头那些东西我很是惊喜,那能将人眼睛照得暂时失去视觉的狼眼手电,在这深山里头作用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万一碰到野兽啥的不说能吓跑它,但最码也能起到一时的震慑作用,好赢得一些逃跑的时间;而那把折叠工兵铲就更不用说了,如果真找到了那施咒之人的坟墓,就少不了要用到它了。   第四章 探听竹墓村   “还记得两年前吗?那会儿我天天缠着你,说要你和我一块去盗墓,后来墓没去盗这些家伙倒被我给买齐了,这两样家伙就是那时候买的,呵呵……”胖子得意的笑了笑。   “我那时说什么来着,你就是看盗墓的小说看多了,你还真以为遍地都是古墓啊,逮哪挖哪!”这事我确实记得,那时天天缠着我要去盗墓。我笑了笑,然后一拍胖子,“走吧,你还认得路吧?”   胖子摸了摸脑袋,傻呵呵的笑了笑,“呃,那个啥,那天我去的时候天黑的紧,而山路又那个啥太复杂了……”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一看胖子摸那光头,我就知道他一定是不记得路了。此时我对胖子是彻底无语了,走过一回的路居然还会不认识,我真有一种想上前去抽他一顿的冲动。   “其实印象还是有一些的,就是有些路叉子我怕不敢确定走哪条,要不咱们先走着看,兴许到了那儿我就会记起来了。”胖子见到我板着一张冷脸,于是一脸无辜的说道。   虽然胖子让我十分来火,但是看到他那无辜的表情我也不忍骂他,想了想然后只得叹气道:“算了,咱们还是出点钱找位老乡给咱们带带路吧,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稳妥点好。”   胖子想了想也十分赞同这办法,于是两人便往镇子里的人家走去。此时,天慢慢的有些黑了。没一会儿,我和胖子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口,见到他家大门没关,于是和胖子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向那户人家走了过去。   “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来到那户人家门口,敲着门框大声问道。   没过一会儿,屋里便传来一声我听不懂的当地土话,然后从里屋走出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一脸惊疑的看着我和胖子二人。   “小姐你好,我想向您打听个事,您知道竹墓村怎么走吗?”我很有礼貌的问道。   “竹墓村?”女孩眉头一皱,接着竟反问道:“竹墓村是什么地方呀,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什么?你没听说过竹墓村这个地名!”我满脸震惊,眉头皱得深深的,这怎么可能,同一个镇子的人会没听说过竹墓村这个地名。于是慌道:“这不可能呀,这竹墓村可是你们镇子里的村子呀。”   “我们镇哪有这个村呀,没有的事!你们是不是记错了?”女孩确定的点头。听到这话,我急忙看向胖子。   胖子也着实吓了一跳,惊愕道:“这……这不可能!我就在上周的时候去过那个村子,我记得很清楚那村子就叫竹墓村!”   女孩笑了笑:“你们是开玩笑吧,我没骗你们,这里真没有叫竹墓村的村子。”   “这……这……”胖子惊骇的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脸都白了,眉头紧锁,他开始觉得这叫竹墓村的村子很不对劲,心里想着难道那儿是块阴地?   所谓阴地,就是阴间在阳间的接入点,类似于聚阴池,不是特倒霉的人平时是见不到的。   我对女孩道了声谢,然后便重新来到青石街道上。胖子一脸惊慌的跟在我的身后,嘀咕道:“老潘,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记错,那村子真叫竹墓村。”   我叹气道:“唉,咱们还是再找人打听打听吧,如果真打听不到啥,咱们再想其它办法吧!”   “那咱们找一位老人问问吧,兴许那村子太偏僻了年轻人不知道。”胖子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接着我们开始往前走。   没过一会儿,我们来到了可乐镇的街尾,这里的房屋已经开始稀落了起来,而且全是农家小院儿。我看了看四周,正好见到有一个老者在家门外的篱笆旁收拾柴火,看样子是准备拾柴火回屋做饭。   “咱们去问问那位老人吧!”我跟胖子说了一声,然后便加快步伐向那老者走去。   “那个,老伯您好!我想向您打听个事。”我见到那老者抱着柴火就要转身回屋,于是慌忙喊道。   老者听到有人喊他,慢慢回过头来,不过老者这一回头倒把我和胖子吓了一跳!只见老者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瘦瘪的身子就像具干尸一般,黝黑的脸孔上布满深深的皱褶,穿着彝族服装,头上缠着一盘黑巾,特别是那一对眼珠子非常特别,因为他的眼珠子就中间一个黑点,旁边全是白色,看起来显得很是诡异,整个人乍一看去倒还真有几分恐怖的感觉。   老者用一双发白的眼睛打量着我和胖子二人,冷冷道:“你们有什么事,问吧!”   我打了个寒颤,急忙将视线移开,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吞了吞口水,强装出微笑问道:“老伯,您知道竹墓村这个村子吗?”   老者听到这话,满是皱褶的恐怖脸庞刹时一愣,两眼直直的盯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我被老者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汗毛直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顿时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咳了一记,心里渗渗的问道:“呃,那个……老伯,您这是怎么了,难道那竹墓村有什么问题吗?”   老者眉头皱得紧紧地,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冷冷地问道:“你们去那干嘛?”   听到这话,我心里开始激动了起来,因为很显然眼前的这位老者知道竹墓村这个地方,不过看他的表情很是古怪,想来这竹墓村一定是有些问题了。我想了想,然后答道:“我们有要紧的事要去竹墓村,这件事关乎人命。”   本来我想骗他说是去旅游的,但是想了想,如果那地方真有问题的话,眼前的老者十有八九会劝自己回去的,于是这才会将实情说了出来。   老者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之色,但是这丝惊愕之色只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便回复到了之前的那副冰冷表情,冷声道:“你们招惹到那里,死了活该!”   胖子一听这话就急了,跳上前去怒道:“你这人咋说话的啊,我们好声来问你,你不肯说就算了你还骂哪门子人呀……”   “胖子,你给我闭嘴!”我回头对胖子一瞪眼,然后转头对老者道:“老伯,我知道那地方有问题,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若老伯知道那个地方的话,希望老伯能帮我们指指路,我们必当重谢!”   老者半眯着眼睛,好一会儿后,他重新睁开双眼,叹了口气道:“唉,那我就跟你们说说这竹墓村吧!但是话我先放在这里,要我带路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既然老伯觉得为难,我们也不好强求,那就请老伯将竹墓村的事情告之一二,这竹墓村我们是必须要去的。”我对老者抱了抱拳。   “这竹墓村很久没听人提起过了,最后一次听别人提到竹墓村那还是五十年前的事了。”老者点了点头,然后眼睛看向远方,开始缓缓说道:“这竹墓村离此处有四十多里远,要翻数十座山头,而且这些山路地势险峻,一个不好就会坠落山崖。在五十多年前,那里头大概还住着有三十来户人家,但是如今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那些人哪去了?全搬出外头来了吗?”我皱眉问道。   “呵!能搬出来就好喽,三十多户人家,一百来口人一夜之间全消失了!”老者低声叹道,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什么?一百来口人一夜之间全消失了!”我和胖子同时惊呼而出。饶是他们早有预感那里有问题,但是也没有料到这么多的人会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我满脸惊骇的问道:“那儿到底发生了啥事?”   老者摇摇头,回答道:“没有人知道竹墓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说那个村子中了诅咒,也有人说那是块阴地,更有人说那里的人全被人谋杀了,说法千奇百怪,说什么的都有。唉,不过事情也都过去几十年了,现在那里也再没有人出现过了,真算得上是一处活人禁地呀……”老者说到此处,突然一顿,看向胖子,皱眉道:“小伙子,你怎么了?”   我听到老者这话,于是急忙回头看向胖子,只见胖子脸色寡白,全身打颤,样子很是吓人!见到胖子如此神情,我担心的急忙问道:“胖子,你这是咋了?”   胖子猛地咽了一记口水,牙根打颤的说:“不……不可能!我上周才去过那里,那村子里明明住着人!而且还……还有说有笑的,不可能没人,这绝不可能……”   老者一脸的震惊,跨前一步,拉着胖子的手惊呼道:“你说那里有人!”   “嗯”胖子颤抖的点了点头。   “老伯,这事是真的,胖子他上周真的去了那个竹墓村,我相信他说的话没有说谎。您看,会不会是那些村民当初为了什么事情躲别处去了,现在又回来了?”我明白了胖子害怕的原因,于是也慌忙开口问道。同时,我自己的心里也十分的震惊,我相信胖子没有骗我,如果竹墓村真如眼前这老者所说,那么胖子能见到这么多人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胖子见到的村民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   我和胖子两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看着老者,只等着他来为自己解惑,此时,只有老者的话才最有说服力。   老者眉头紧锁,摇了摇头,“那村子不可能会有人!就在五十多年前,我们镇里有个巫师带着十几个人去过竹墓村,当时确实没见到一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胖子心急的急忙催问道。   老者抬头看着胖子,冷冷道:“不过他们却见到了鬼!”   “啊!”胖子吓得倒退了一步,惊恐的盯着老者,好一会儿后,颤抖着声音道:“你是说……说我见到的那些人全都是鬼?”   老者点点头,收回目光接着道:“他们那时看到整个村子都没一个人,但是耳中却总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当他们顺着声音找下去时,却远远的看到有户人家的厨房正烧着火做饭,灶里的火苗一闪一闪的。于是他们急忙跑上前去,可是当他们来到那家人屋里时,却发现整个屋里居然空无一人,他们当时吓了一跳。随后他们又跑到之前那燃着火苗的灶炉里一看,灶炉里哪有火呀,就连灶炉里头的灰都是冷的!”   “那后来呢,他们回来了吗?”我轻声问道。   “后来他们开始害怕了,冲出那房屋就往回跑,可是当他们往回跑的时候,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句句喊他们名字的声音,可是当他们转头看向身后时却见不着半个人影。唉,最后他们回是回来了,可是就在回来的当晚他们就一个个莫明其妙的全死了。而那巫师也失踪了,想必也是死了。”老者说到此处,眼中既有恐惧也有一丝痛苦之色,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他们死的时候很恐怖,我老爸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听到这话,我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老者为何会这么忌惮竹墓村,原来他的父亲就是因为去了那里才死的。而且听他那般说来,去竹墓村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因为魂魄被鬼魂喊走了,所以才会有如此下场。这样看来胖子在那见到地村民还真有可能是鬼了!   老者叹了口气,道:“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后来也再没有人敢去竹墓村,现在恐怕连路都没了。如果你们可以不去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别去的好,唉,我话就说到这别的我也帮不上了。”说完,老者便抱着柴火往屋里走去。   我道了声谢,然后转身看了一眼一脸惊恐的胖子,轻声道:“走吧,不管那里是不是真的有鬼,咱们都必须走一趟!”   “嗯,我听你的。”胖子应了一声,提起步子跟在我的身后。可是还没走上两步,他就突然停下了脚步,惊喜道:“我差点把老李头忘了,咱们可以叫他给咱带路呀!”   “嗯?”我眉头一皱,转身问道:“老李头?他是谁呀?”   胖子露出一个笑意,“他就是上回给我带路的人,他家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去求他带路他应当会同意的。”   我想了想,然后便点头同意了,必尽有个人带路比自己瞎撞会好得多。   我们走了大概十来分钟便来到了一处木屋前,木屋不是很大,黑黑的木板满是蜘蛛网,房子大门紧闭,大门上的锁环也是锈迹斑斑,房子里面没有灯火,黑漆漆的。看到这般场景,我皱眉道:“胖子,你说的就是这里?可是这怎么看起来像是没人住的房子呀?”   胖子也眉头紧锁,嘀咕道:“我上次来好像是没这么破旧,难道我记错了?这不是那老李头的家?”胖子望了望四周,然后继续嘀咕道:“唉?这没错呀,是这里呀。”   第五章 鬼打墙   就在这时,胖子身后正好走来了一位中年男子。胖子看到他,于是急忙上前寻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房子是老李头家的吗?”   中年人惊异的看了一眼胖子,然后点点头,“是的,是老李头家的房子,你这是?”   “我是来找他问点事的。”胖子笑了笑,然后接着道:“我看他大门都锁了,你知道他人去哪了吗?”   那中年人一听这话,满脸震惊的打量了一眼胖子,惊呼道:“不会吧?你找老李头商量事情!老李头都死了十几年了!你不会是撞鬼了吧!”   说完这话,那中年男子惊恐的看了一眼胖子,然后便急勿勿的走了,想来是被胖子这话给吓着了。   而胖子此时是彻底给吓傻了,直愣愣地立在原地一时劲都缓不过来,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得巨大,整个身子不断的打着颤栗。直到我给了他一耳光子,他这才醒了过来,惊呼道:“鬼。。。鬼。。。。老潘,我上回真的撞到鬼了!”   此时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这胖子上回是百分之百撞到鬼了,而且还被那玩意玩了一把,顺带着把自己也给绕进来了。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安慰道:“都在这会儿来了怕也没用,凡事还有我呢!你就按你之前的印象给我带路吧,我还真不信了这鬼还真能玩死咱们。”   胖子看着我镇定的目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引着我往镇外走去。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偏僻的山路份外沉寂!   深山里的天只要一黑,那可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家家户户都早早的关上了大门,外面没有路灯,也没有夜行之人。   天上挂着一轮毛毛的月亮,多少给这片凄黑的大地带来了一丝光明,只是这淡白的月光照在地上,却多了一分阴冷的感觉。   我跟在胖子的身后,两人手上都握着一根比拇指还粗上几许的莹光棒,莹光棒发着青黄色的光茫,把周身一米之内的事物照个清楚。这种莹光棒是属军用等级,亮度比较高,而且可以维持十二个小时之久。   出得镇外没多久,眼前便出现了一条窄小的黄泥小路,打眼望去,这条窄小的黄泥路居然直冲进不远处的一座大山深处。   望着那在月光下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我皱起了眉头,问胖子:“胖子,咱们这是要翻那座大山吗?”   “嗯”胖子应了一声,没有回头,脚下接着便往黄泥小路走去,“这儿我还认得路,就是到了后边也许会有些地方记不得了,到时就只有凭感觉瞎撞了。”   “到时再看吧!”我无奈的说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急忙跟上。   一个小时不到,我们便来到了大山的脚下。抬头望去,石崖磷磷,巨木丛生,这山不但庞大,而且还非常的险峻,而脚下的小路就顺着这座险峻的大山往上漫延。   “胖子,我真服你了,连这种山路都阻挡不了你去那竹墓村,看来你他娘真是被鬼迷住了心窍!”我望着上山的小路惊叹道。   只见这上山的小路十分的陡峭,一阶阶的青石石阶有高有低,这石阶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人凿出来,反而像是天然形成的,因为有些高点的石阶,一个石阶就有人那么高,真不知道上回胖子这两百斤肉是怎么上去的。我单是这样看看,脑门上就冒出了冷汗。   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委屈道:“现在想想,我也不知道当初为啥会愿意跑那儿去,我记得我爬这山的那会儿一点都不觉得累,真的,我没骗你。”   我无语的撇撇嘴,将背上的包袱紧了紧,一挥手道:“走吧!这坐山这么高,真不知要爬到啥时候才翻得过去。”   “上回我听老李头说这山叫双十山,意思是上坡十里路,然后下坡也是十里路,所以叫双十山。”胖子说完这话,然后便当先往那石阶走去,第一个石阶就有一米之高,胖子手撑在上面的那台阶上,双脚用力一蹬,二百来斤的身子这才登上了第一个台阶。   “靠!十里路,那得有多少个石阶呀!”我骂了一句,然后也紧随其后登上了第一个台阶,不过我登这个石阶比胖子轻松了许多,只是单手往石阶上一撑,人便翻身弹了上去。   就这样,我们不断的一个一个石阶往上爬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攀爬,我们终于爬到了半山腰之处。我站直身子望了一眼山下,脑袋就传来一阵眩晕的感觉,于是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那悬崖深渊。   月亮照常冷冷的挂在天上,只是此时的月光却照不到潘神保两人的脚下,因为那月光全被石阶两旁的树木摭挡掉了,地上只留下一个个黑影,那是月光射在树上产生的树影。一阵冷风吹来,一个个的黑影不断晃动,配上那呼呼的风声,就如同是一个个鬼魂在不断的晃悠。   四周响着各种鸟兽的怪叫声,本来我是不会害怕鸟叫声的,但是有一种声音却让我和胖子两人都感到头皮都直发麻,那种声音就像是婴儿在哭似的“哇哇哇~”的怪叫着。那东西也不知道是鸟还是兽,但那一定不是婴儿,因为这座陡峭的大山上不可能会出现婴儿,如果一定说那是婴儿的话,那么那个婴儿就一定是个死了的婴儿。   “老潘,你听,又有那种婴儿的哭声了!”胖子惊恐万状的指着身旁的树林,转头对我轻声说道。   其实我也听到了,这已经是第二回听到这种哭声了,这种声音就像响在我的耳朵旁边一样,很是清晰,很是诡异。   我皱着眉头看向石阶旁的树林,因为那婴儿的哭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林子里面莹火点点,那种莹光幽蓝幽蓝的,在树林之间穿来穿去,就好似鬼魂提着一盏盏的冥灯在林中盯着我一般,我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太过阴森了。   我的眉头越皱越深,因为除了看到那些发着蓝光的莹火外,没有看到其它任何会动的东西。竟管如此,但是那种婴儿哭声还是继续在那响着,“哇哇哇~”的声音一句句直刺耳膜,传至全身,使我全身的汗毛全都竖立了起来,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充斥着全身每个毛孔。   “难道真是啥怪鸟?”我皱着眉头嘀咕着,然后准备收回目光继续赶路,可是就在我要收回目光之时,忽然,我的眼角余光好似见到了林中有个鬼影一闪而过!   这一下,把我狠狠吓了一跳!急忙重新扭头往林中看去,那个鬼影却毫无踪影,心里想道:“难道是我看花了眼?”   当我心里正疑惑之时,突然,一股白色的强光射向了林中,刹时,那婴儿的哭声顿时便消失了。我心中一惊,急忙转头一看,原来是胖子拿出了狼眼手电。不过,此时的胖子一副惊慌的神色,握着手电的手臂正不断的打着颤儿。   顺着狼眼手电的照射往林中看去,除了密密的树木就只有地上的那些枯枝烂叶,见还是看不到任何会动的事物,于是我扭头看向胖子轻声问道:“胖子,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东西吗?”   胖子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嗯,我看到了一个高高的黑影,在有婴儿哭声的地方一闪就没了!老潘,你说那会不会是鬼呀?”说着这话的时候,胖子的眼睛还时不时的瞟向林中,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也许是吧!”我似答非答的低声说着,然后抬头望了一眼山顶,接着我吓了一跳,惊慌道:“胖子,快拿出手机看看我们爬了多久!”   “哦”胖子应了一声,从裤袋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皱眉道:“现在是十二点钟了。唉?怎么我们爬了三个小时都还没爬完呢,我记得上回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爬到了山顶,难道这回我们爬的更慢?”   我眉头紧锁,再次朝山顶处望了一眼,心里更加慌了,惊呼道:“胖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是在走重复的路?”   “什么?走重复的路!”胖子听到我的话,吓了一跳。   我点了点头,指着山顶道:“你难道没发现我们一直都停留在半山腰的地方吗?就好像我们根本就没有动过一步似的。但是我们确实是一步步在往前走着的,按道理不可能总停留在半山腰,而且。。。而且十里路你觉得需要用三个小时吗?”   胖子经我这么一说,终于也发现了这事很不对劲,心中便开始惊慌了起来,“老潘,你不可要吓我啊?”   “我没有吓你,你知道我为啥会这么肯定,咱是在走重复的路吗?”我的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四周,就在这时,“哇哇哇”的婴儿哭声突然又重新响了起来,气氛更加诡异了起来。   而胖子再次听到那婴儿哭声,终于狠狠的打了个寒颤,打着颤儿道:“你。。。你因为啥这么肯定?”   我指了指婴儿哭声的林中,说:“因为它!胖子,你有没有发现,每次我们走出大概半个小时路时,就会听到它的哭声?”   胖子想了想,惊慌道:“好。。。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每当咱们走一段路,就会听到这种哭声!你的意思是说这声音别的地方没有,声音一直都在这里,而我们却只是在不停的回到这里?”   “嗯,就是因为我们一直都会重新回到这里,所以每半个小时就会听到这种声音!”我点点头,一脸的凝重。   “那。。。那为啥咱们会总回到这里来呀,咱们走的又不是平地,咱们可是在爬台阶呀,而且一直都在往上爬,怎么可能会爬着爬着又回来了呢?”胖子惊恐的说道。   “可能咱们遇到鬼打墙了!”我盯着胖子,一脸凝重的说道。   “啥?鬼打墙!”胖子一听,脸都吓白了,一双眼睛瞪地老大。   “是的,在这种深山之中最容易遇到鬼打墙,它们会将这路无限的延长,无论咱们怎么走都无法走出去,最终都还是会回到原点上,而此时的我们就正是如此!”我看了一眼婴儿哭声传来的地方说道。   “那咱们现在该咋办?”胖子往我身旁挪了挪身子,一双眼睛不断的警惕着四周。   四周一片凄黑,阴风呼呼,树木摇摆,地上黑影一阵晃动,我抬头从树叶的空隙中往天上看去,一轮银月高挂当空,此时正是半夜子时,我感觉这个夜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我眉头紧锁的想了想,抬头说:“这样吧,我先在此处画上一道灵符,然后咱们再接着走,看看能否走出去。”   “嗯,那你快画吧!”胖子催了一声,然后从我手中接过莹光棒,帮我照光。   打开包袱,找出毛笔、黑墨,我便打出一个指决,将笔、墨敕了一遍。敕完之后,我就提笔沾墨,接着指决一变,毛笔便往脚下的石阶上画去,而且嘴上还一边念着咒语:“太上老君,天之尊神,吾念天地炁咒,毒杀鬼方咒,咒金自销,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缚,咒鬼鬼自杀,咒祷祷自断,咒瘫瘫自决,咒毒毒自散,咒诅诅自灭,天师神呪至,不得相违戾,急去千里,急急如律令!”   我画的这道符叫作“破邪符”,凡是遇到阴邪之物用上此符必有效果。而且鬼打墙只是鬼魂玩的一种小把戏,对付这种小把戏一道“破邪符”足矣。   咒语正好念完的同时,灵符的最后一笔也随之画完,接着我提起右脚往石阶上一蹬,大吼一声:“破!”   这一声大喝在这深夜里份外响亮,瞬间周边的鸟兽虫鸣刹时间全都消失了,连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婴儿哭声都停止了,周边变得一片死寂!   胖子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老潘,怎么样?”   我长呼口气,将笔黑重新收回包袱里,抬头说:“好了!咱们接着爬吧,如果是鬼打墙的话,咱们这回应当可以走出去了。”   说完,我便挎上包袱继续往山顶爬去……   一路的石阶都或高或低,但是却相差无几,就连周边的景色都无法判断走过的路是否重复,我们只能抬头看山顶的距离来判断自己是否在前进,虽然石阶四周一片凄黑,但是那山顶在月光下倒还是能看出一个大概。   第六章 夜半红灯笼   因为想尽早得知是否可以走出这条迷路,又或许是害怕,我和胖子这回爬的都非常快。汗水早已将我偿的衣服打湿,每人手上握着一根莹光棒,一条长长的石阶上两盏青黄色的莹光不断移动着。   胖子抹了一把油汗,抬头望了一眼黑乎乎的山顶,回头喜道:“老潘,咱们差不多已经爬了半个小时了,那个怪声还没出现,难道咱们走出来了?”   我站直身子望了望四周,到处都着差不多的景象,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看也还看不出来,不过都走了这么久那鬼哭声还没听到,想来是走出来了。”   胖子笑了笑,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喜意,正当这时,石阶旁的林子中突然再次响起了“哇哇哇~”的婴儿哭声……   “哇哇哇~”   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清晰无比,胖子脸上的笑意刹间便一止,随之转成一脸的惊恐,指着旁边的林子,打颤音道:“又……又来了!咱……咱们还是没走出去……”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再次响起的怪声吓了一跳,听着那毛骨悚然的怪叫声,心里开始惊慌了起来。   难道遇到的不是鬼打墙?如果不是鬼打墙那又怎么会走不出去,难道这里还被人布了阵法?我心里惊慌的想着,于是急忙用莹光棒往脚下的石阶照去,脚下什么都没有。我是想看看脚下的石阶上有没有我之前画的那道符,如果石阶上找不到之前画的那道符,那就说明自己没有回来,这怪声就不是之前那处的怪声。   “老潘,你找啥呀?”胖子疑惑的问道。   “快,快帮我看看这里的石阶上有没有我之前画的符!”我跳上一个石阶继续查看着,一边对胖子说道。   胖子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我的用意,于是也慌忙弯腰往石阶上查看了起来。   四周虽一片凄黑,但是手中的莹光棒却能将周身的石阶照得清清楚楚,石阶全是青石板,这些青石板一点都不像是用来行走的道路,黑黑的石面上还长满了青苔,看上去没有一丝人气,就好像这条路从来没有被人行走过一般。   “啊!”突然,胖子一声惊叫!惊叫声将那“哇哇哇”的鬼叫声都盖过去了。   “怎么了?”听到胖子那的叫声,我心中一惊,急忙跳到胖子身旁。   胖子脸色苍白,惊恐地瞪着一双大眼转过头来,指着自己的脚下颤道:“符……符在这!”   我心中一凉,急忙往胖子脚下的石板看去,绿绿的青苔上被黑墨画着一张灵符,在青黄色的莹光下份外扎眼!   我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身子一下就从头冷到了脚。这符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很明显这符就是之前自己所画的,这般看来自己岂不是又重新回来了!我指着那道符惊道:“这……这就是我之前画的那张符,我认得它!”   我此时真的惊慌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四周,黑影重重,阴风呼呼,配上那怪异的婴儿哭声显得一片诡异。   “怎么会这样,你画了符咱们怎么还走不出去?”胖子害怕的问道,眼中闪着一丝绝望的神情。想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碰到最诡异的事情吧,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正被什么东西在玩弄着一般。   我抹了一把惊出来的冷汗,凝重的说道:“也许咱们遇到的不是鬼打墙,如果是鬼打墙的话,咱们不可能走不出去!”   “可是咱们又回来了,这该咋办呀?老潘,我真的好害怕!”胖子带着哭音说道。   “胖子,先不要慌,还有我在呢!就算情况再如何的糟糕,咱们大不了等到天亮也一样能走出去的。”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安慰道。虽然眼下遇到的事情很诡异,但是这并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也许眼下遇到的是啥阵法,所以破邪符才会没有效。   正当我想着是否遇到阵法之时,忽然发现胖子在扯我衣服,于是我皱眉问他:“咋了?你扯我衣服干啥呀?”   胖子眼睛看向前方,没有回头,嘴中轻声答道:“人……人……人来了!”   “什么人人人的,你在说些啥呢?”听到胖子那莫明其妙的话语,我翻了一个白眼。   胖子依然看着前方,急道:“真的有人来了,还提着个红灯笼!”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这才发现胖子的表情不对劲,于是急忙顺着胖子的目光往前方看去,顿时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顺着胖子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几十个石阶外正有一个老者,手提一个红灯笼,正下着石阶向自己这边走来。老者穿着打扮因离得远看不太清楚,但是那盏红灯笼照在老者的脸上,却能清楚的看到那老者的脸孔寡白寡白,那样子没有丝毫血色。   在这不可能出现人的深山之中,在这阴森恐怖的半夜时分,在这本就走不出去的迷路途中,一个提着红灯笼的老头就这般突然出现,他正对着自己慢慢走来,这种感觉使我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心里充满了警惕。   那盏红灯笼照不亮老者的脚下,只能照亮老者的脸孔,不知他是如何看路的……   “这里怎么会出现人呢,要不我去向他问问路?”胖子回头问道,然后便准备上前打听。   我吓了一跳,急忙拉着胖子,轻声道:“别去,那人是鬼!”   是的,那个老头真的是鬼!我虽然没有打开天眼,但是还是能判断出那老头是人是鬼,先不说这种情况下是否会有人出现,单是那盏红灯笼就不是人会提的,因为那灯笼上面写着一个黑黑的“冥”字!一般只有阳间烧给死人用的东西,到了阴间就会有一个“冥”字,所以我敢肯定他不是人。   我这句话说的很细声,但是听到胖子耳中却如惊雷一般,将他吓地跳了起来!接着就要尖叫出声,幸好我早有准备,急忙捂住他的嘴巴,细语道:“嘘……你还闲麻烦不够呀!”   好一会儿后,胖子这才缓过劲来,看到他点了点头,我这才慢慢将手松开。   “老潘,那……那人真的是鬼?”我的手一松开,胖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眼睛还一直盯着那正朝自己这边走来的恐怖老者。   我点头道:“嗯,记住不要出声,也不要看他,就当他不存在知道吗?”   虽然我是茅山道士,但是此时本就困在了这种鬼地方出去不得,哪敢再去生事招惹眼前这鬼魂呢?如果万一这只鬼是索命的恶鬼,那后果可就麻烦了。   胖子点点头,慌忙将目光收了回来,全身瑟瑟发抖,心里害怕极了。   看到胖子这副模样,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瞒过那鬼魂看来是很难了,就是傻子见到胖子一模样都能看出他在害怕。不过转念一想,胖子这个普通人见到鬼不可能不怕的,就是自己此时见到这玩意心里都发毛呢。   我用手拍着胖子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怕,一切有我呢,他伤害不了咱们!鬼也分善恶,只要他不是索命的恶鬼他就不会对我们咋的。”   “老潘,我真的很害怕,我……”   “别出声了,他来了!咱们接着往前走。”见到那老头就快到跟前了,于是我急忙碰了一下胖子,将他往前推了一下。   胖子身子抖了一下,然后慌忙低头往前走去。   我瞄了一眼前方,此时那老头已经就在十个石阶之外,六十来岁的样子,一头白发,穿着一身苗族的服装,如果不看他的脸孔的话一定会以为他是个普通的老人,可是如果你一看他的脸孔你就会吓个半死!   此时相隔的很近,差不多就是三米左右的距离,在他那盏红灯笼的照亮下,只见那老头的脸色白得就如同是用白纸糊上去的一般,特别是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两只雪白的眼球爆凸在眼孔外头,这模样就好似那对眼珠子就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而且嘴巴外面还甩着一条长长的舌头……   饶是我见鬼也不是第一回了,但是当看清楚眼前这只鬼时,也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寒颤,全身鸡皮疙瘩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呀,怎么这么吓人?”我心里嘀咕着,眉头一皱,接着看到那老头脖子上有一条拇指粗的紫色的勒痕,紫色勒痕在寡白的脖子上份外显眼,于是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鬼竟然是吊死鬼!   老者还是那般慢慢地下着石阶,手中的灯笼发着红光,但是却看不到灯芯,只能见到灯笼里充满着红火,在这呼呼的阴风下灯笼里头的火光居然不会晃动一下,很是诡异。   胖子害怕的一直低着头,一个石阶一个石阶的往前走着,我紧随其后,脸上装着没事的表情,但是内心却满是警惕!   我知道吊死鬼不对别的鬼魂,这种鬼一般都是厉鬼!因为只有心中充满怨气的人才会选择上吊自杀,而心中带有怨气的鬼魂在阴间是不能投胎的,最终他们只能成为孤魂野鬼。为了投胎,他们会带着满肚子的怨气到处索命,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将心中的怨气消掉,最后怨气都没了,他们才能下地府重新投胎。   很快,我们两人就来到了吊死鬼的跟前,我整颗心此时都提了起来,一双眼睛偷偷的瞄向就在近前的吊死鬼,会不会发生意外就全看这会儿了。   那吊死鬼就站在胖子的前一个石阶上,此时的他也看到了我们二人,他见胖子低着头直愣愣地对着自己走来,他想都没想就往左跨出一步,准备让开道路。但是就在这时,胖子也许是见到了那红灯笼的火光吧,胖子的身子突然就僵住了,那只原本踩到上面那块石阶上的右脚居然又猛地缩了回去,接着身子开始猛地抖了起来。   我一看胖子这表情,心里就知道坏了,胖子露陷了!   就在我心中大叫不好之时,果不其然,只见那吊死鬼一见到胖子那副害怕的表情,脸上就浮出了一丝阴森的笑意,接着他又将步子迈了回去,挡在了胖子面前。   这一下把胖子给吓惨了!他本就害怕,突然见到一双穿着布鞋的脚移到了自己眼前,吓得他立马就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之下抬头一看,顿时尖叫了起来!   “鬼……鬼呀!”胖子一声尖叫,接着就要转身往后跑去,但是因为吓得太过头了,居然一时连脚移都移不动了,这一下胖子更怕了。   胖子岂能不怕,一个眼球爆凸,嘴外甩着一根长舌头的恐怖鬼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这恐怖的鬼脸上还带着阴冷的笑意,这种恐怖画面没将他直接吓死就已经算是万幸。   就在胖子大声尖叫之时,吊死鬼就动了,他手中红灯笼一扔,接着双手撑开就往胖子抱了过去。   “靠,想鬼上身!”见到吊死鬼果真要动手了,我也着实吓了一跳,左手急忙抓着胖子的衣服往自己身后一拉,同时右手的手背往那吊死鬼打了过去。   “啪啪”   吊死鬼被我打退两步,瞪着眼睛看着站在胖子跟前的我,一脸的怒意,但是却没有立马对我扑过来,想来他也看出了我有些道行。   正所谓手心为阳,手背为阴。我刚才之所以要用手背去打那吊死鬼,是因为自己是人,而对方是鬼,一般情况下人是打不到鬼的,但是只要你用手背去打,就能打到鬼。老一辈有个说法,叫作手心打人,手背打魂!意思是说如果用手背去打人的话,打的不单是那个人的肉身,而且还会打伤那人的魂,所以最好不要随意去用手背打人。   我将胖子险险拉了回来,见已将那吊死鬼打退了两步,于是我也急忙往后退开了两步,偏着头对胖子道:“胖子,你他娘的可以像点爷们不,不要见着鬼了就连站都站不稳了,那万一情况不对,真是跑都跑不掉。”   说完,我也不管胖子能不能自己站稳,直接就松开手,然后将全部注意力移到了眼前的吊死鬼身上。   只见那吊死鬼瞪着我,眼中满是怨意,接着它平举着双臂,“呜~”的怪一声对着我就冲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那长长的指甲就如竹刺一般,如果被他刺中一下脖子,那我还不直接挂掉。   虽然心里惊慌,但是好在没有乱了方寸,我急忙左手掐出一个指决,右手在空中一阵虚画,嘴中念道:“月华镜水,华夷尽知,广惠所求,大神助威,统兵扬法,主帅雷使,火急现形,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手指虚画的空中居然显现出了一道金色光茫的符纹,也就在此时,那吊死鬼也冲到了近前。   我急忙将左手的指决一变,右手也打出了一个剑指,接着右手的剑指对着那道灵符一指,大喝一声:“疾!”,接着那道灵符就直接对着吊死鬼撞了上去!   “嘭~”   一声闷响,吊死鬼胸口冒着黑烟儿一下倒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了五个石阶之外。   “呜~”   吊死鬼悲鸣的吼叫着,接着慢慢的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   我画的这符叫作“召将应急符”,是在紧急情况下召唤神兵神将的威能入符,达到一时的应急之需。但是这种应急符并不能真正将神将的神刊请下来,请下来的也只是一丝神念而已,所以威力不会很大,要想用此符制服眼前这吊死鬼显然不可能。   果然,吊死鬼慢慢的站了起来,此时的它怨气更加的浓郁,本就恐怖的脸孔变得更加凶恶,在这半夜三更时分,直让人毛骨悚然,就算我也不例外。   我知道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如果此时不下手,等它再次攻来后果就麻烦了。想到这般,于是我急忙从包袱里抽出铜钱剑,手指往嘴里一咬,正准备祭剑之时,胖子一句话却再次将我吓了一跳……   第七章 五雷符   胖子扯着我的衣服,指着我的背后打着颤音道:“后……后面又来人……人了!”   一听到这话,我差点就一个没站稳倒地上去了!先前胖子说来了一个人,结果来了个吊死鬼,这会儿正危急关头,居然再次听到他说后面又来人了,这话能不让我受惊吗?这种鬼地方深更半夜的哪会真的有人经过,这不摆明了说后面又有鬼来了嘛。   我急忙回头一看,额头上就垂下了几条黑线,只见身后不远的石阶上哪是又来人了,而是来了很多人呐!   昏暗的石阶上,一大群穿着白衣的恐怖鬼魂,张牙舞爪的朝着我们两人这边跑来,他们的样子就像是色魔见到了花姑娘一般,而那花姑娘自然就是我和胖子两人。   一见这架势我脸都吓青了,这若是让它们抓住了那还能活命?再看了一眼之前那吊死鬼,此时的它已经站里来了,它也看到了那些正朝这边冲来的鬼魂,吊死鬼脸上泛起了一丝阴险的诡异笑容,想来是在笑话我们两人这回死定了。   “老潘,那……那些也是鬼吗?”胖子扯了扯我的衣服,指着身后不远的那群鬼魂颤音问道。   “废话!”我骂了一句,看着眼前的局势越来越危急,于是偏头对胖子轻声道:“等下我将这吊死鬼斩了,你就先跑,知道吗?”   “嗯”胖子应了一声,此时的他虽然惊恐万状,但是可能是多看了几回,这会儿反倒还没之前那么害怕了,最起码不会站不稳了。   见到眼前那吊死鬼又打算攻来,于是我不敢再有耽搁,急往将食指一咬,横起铜钱剑,将食指上的血抹在了铜钱剑上,然后左手打出一个指决,念道:“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斩杀邪魔恶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在茅山术里,这叫作“祭剑”。铜钱剑虽然是镇邪的上等法器,但是如果就这般拿去对付鬼魂的话,对鬼魂的伤害不会很大,只有祭过法的铜钱剑才能具有神威。   “祭剑咒”一念完,我便当先往那吊死鬼冲了过去,此时那吊死鬼也正好往这边冲来,但是他一见到我手中的铜钱剑时眼中顿时现出了一丝恐惧,接着顿时刹住了脚步,然后转身就要逃跑。   我哪会就这般放过于他,双脚一点地,身子一个跳跃,铜钱剑对着那吊死鬼的背心就直刺了过去!   “呜……”   吊死鬼发出一声悲鸣之声,声音极其凄惨,有一丝痛苦,有一丝害怕,也有一丝怨意……   听着这凄凉的悲鸣之音,我打了个寒颤。吊死鬼的后背冒着浓浓的黑烟儿,慢慢地,吊死鬼的悲鸣越来越小,而它的身体也越来越虚薄,我抽出铜钱剑,我知道眼前这鬼就该魂飞魄散了。   果然,就这样十几秒钟过后,吊死鬼的身子终于彻底变成了虚无。   本来我是不想将他斩了的,必尽这一剑下去它就得魂飞魄散,再也无法投胎转世。但是此时身后还有这么多恶鬼追来,如果不把它先给解决掉,等会儿逃跑时他万一掉过头当一拦路虎,到时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提着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群恶鬼已经跑到了近前,近距离看过去,真是什么鬼都有。有像先前那位一样瞪着双眼,吐着舌头的上吊鬼,有全身烧焦了的火烧鬼,也有全身湿嗒嗒的水鬼,各种各样的鬼魂加在一起,起码有二十几个。   我不敢多看,直接给正一脸惊恐的胖子一个重重的脑蹦,骂道:“还不快跑!”   这个脑蹦敲得很重,直把胖子痛得从恐惧中痛醒了过来,大叫一声,按着光头脑袋急忙往山顶方向撒腿狂跑了起来。   胖子跑后,我并没有紧随着胖子一起逃跑,因为我看到那些恶鬼实在离的太近了,如果就这样逃跑的话,一定会被他们追上的,到不如先挡一会儿,好给胖子争取点逃跑时间。   想到这里,我便急忙从包袱出掏出一张“五雷符”,然后指决一打,念咒道:“天精天神,移摄敕角,摄鬼井柳星,诸神助敕,摄疾疾至,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便将“五雷符”往近在三个石阶外的那群鬼魂扔了过去,顿时一声“嘭”响,雷光乍现,一股猛烈的纯阳之气从符纸中炸裂了开来,这股强猛的阳气一下就将那些靠前的几个鬼魂震得倒飞而起,跑在后面的那些鬼魂也被符中爆裂出来的阳气震得直直后退,“呜呜”的鬼叫声喧天而起!   如果只是一两只恶鬼,我一点都不会畏惧,但是一次性来了数十只恶鬼,这场面别说拼杀了,就是见也是第一回见到,哪还敢留下来拼杀,见五雷符达到了效果,我也不再去扔第二张符了,直接就转身朝胖子追了上去。   可是还没追出去多久,胖子就出现在了我的跟前,看着那正气喘呼呼往上攀爬的胖子,我脸都气黑了,这他娘的连逃命还跑这么慢!   我快赶几步,跑到胖子身后一脚就朝他屁股上踢了过去,骂道:“你小子是打算留下来等死是吧,居然还在这瞎磨蹭!”   胖子被人从背后一踢,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接着听到是我的声音这才放松了下来,转过头来无辜的道:“老潘,你把我吓死了!我这可是用最快的速度在跑呀,你可别瞎骂人。”   “你这也叫最快速度?靠,你比我先跑几分钟,才跑这点路,我怀疑你是不是一个人不敢跑,特意在等着我来着。”我对着胖子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准备往前爬去,但是却被胖子给叫住了。   胖子此时一脸的惊恐,打着颤栗道:“有……有鬼!”   这一下倒把我给吓到了,难道前面又来鬼了,还是身后那些鬼魂就追来了?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往四周一看,发现前面没鬼呀,而且身后的那些鬼魂也还没有追上来呀,于是急忙问胖子:“哪?哪里有鬼?”   胖子惊恐地指着脚下的石阶,颤音道:“这……这条路有鬼!”   我眉头一皱,脚下怎么可能会有鬼。于是看了看脚下,什么都没有,于是问他:“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胖子抬头看着我,手依旧指着脚下的石阶,惊恐道:“这路有鬼,你看我们站的石阶……”   听到这话,于是我再次往脚下一看,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直接跳开一个石阶,指着脚下的石阶惊叫道:“原来是这石阶有鬼!”   这回我着实被惊吓到了,因为我本来是站在胖子下一个石阶上的,可是这会儿一看却发现自己和胖子之间居然诡异的多出了一个石阶,变成了相隔两个石阶!   就在我为脚下诡异石阶感到震惊之时,只见那石阶再次发生了变化,我与胖子之间又再次多出了一个石阶,把我整个以胖子落后了三个石阶!   “这……这石阶难道被设了阵法?”我一脸震惊的抬起头,嘴里惊疑着。   “阵法!那能破解吗?”胖子急忙问我。   我皱了皱眉,指着脚下的石阶道:“胖子,你不觉得一直在往后退的石阶就是我脚下这块,而你脚下那块石阶根本就没有动过,我说的对不对?”   “嗯,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样。老潘,你是不是破解了这鬼打墙似的石阶?”胖子惊诧的点点头,眼中还带着一丝惊喜之色。   “唉,破解之法哪能这么快就想得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些石阶是何种规律变动的,如何能破。”我叹了口气,摇头一脸疲惫的说道。   “老……老潘,鬼又追来了!”就在这时,胖子惊恐地指着我身后叫道。   我回头一看,一颗心又立马紧张了起来,只见之前那些鬼魂这会儿果然又追上来了,就在身后十米之外快速追来。   “快跑!”我也不再多话,直接喊出两个字,然后便急忙拉着胖子往前跑去。   可是没跑二十个石阶,我回头一看,脸都吓青了,只见那些鬼魂越来越近了,如果照这般跑法的话,用不了多久自己等人一定会被他们给抓住的。   “妈的,这该死的鬼石阶!”我一边猛跑着,一边大骂了起来。我知道一定是这石阶的原因才会使得自己跑不快,无论怎么跑,到头来还是又会被这该死的石阶给倒回去。   胖子此时也是惊恐万分,见着身后那些鬼魂离自己只有十来个石阶远了,都急得快哭了,一边拼命似的朝前跑着,一边急道:“老潘,这咋办呀,你快想想破这石阶的办法呀,要不然咱们真要没命了!”   “你他娘的别催老子,老子又不是神,哪能一下就想出破解的办法。倒是你小子上回走过这条路,你他娘的就记不起上回是怎么走出去的吗?”我跟在胖子屁股后面猛跑,一边破口大骂,直恨胖子傻乎乎的跑那地方收破古董,这会儿把自个儿也连累了。   “上回……上回我也没注意这些个东西,我就是跟在李老头的屁股后面,我哪会知道这石阶还会有门道的!不过……不过李老头走路都不看路的,他一直都是盯着旁边的树,而且还走走停停,这点当时倒挺让我觉得奇怪。”胖子累的气喘吁吁,嘴里叫着苦,但是脚下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一直看旁边的树,而且还走走停停?”我嘀咕一声,然后急忙往旁边的树上看去。没一会儿我便发现了不对之处,于是惊叫道:“胖子,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因为我看到前方有棵三米高的小树正慢慢的在下降着,不是树在变小,而是那块地在往山下倒退。接着从山上又重新移来了一棵相同的小树,重新移动过来的小树和之前的那棵一模一样,而且小树之间的填补就是在十几秒钟之间完成,在这凄黑的太晚上如果不去注意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胖子一听我说的话,立马停住脚步回头急忙问我:“你……你真的有破解之法了?”   我一脸惊喜的指着旁边的树木道:“胖子,你难道没发现这石阶旁的树会动吗?你看,每个石阶旁边都有一种树,那,那棵树正在下降,你看到没?”   胖子朝我指的那棵树看去,也皱起了眉头,惊道:“这……这怎么会这样!”   “这根本就没有鬼打墙,也没有设阵法,原来这山是活的!”此时,我终于想明白了关键。接着我看了一眼身后,那些鬼魂就在十个石阶之后,马上就要追来了。于是我不敢多做解释,急忙回头对胖子叫道:“胖子,快,咱们不要去踩那些在下降的石阶,等那个石阶旁的小树重新补回来了,咱们再踏上去。”   说完,我拉住胖子便急忙往前爬去,才刚爬上一个石阶,接着就看到前面一个石阶旁的树木正在下降,于是我和胖子慌忙刹住脚步,等待着下一颗小树的填补。   在这等待的这会儿,胖子望了一眼身后,吓得跳了起来,惊叫道:“妈呀,他们来了!”   我急忙往身后一看,也吓了一跳,只见那些鬼魂已经追到离自己五个石阶之近了,只要再等半分钟的话,它们就该抓到我们了。   “快停,快停,你他娘的快点停下来呀!”潘神保指着前面那个石阶急得大骂着。   “啊!四个石阶……三个石阶……两个石阶……啊,死定了,死定了!”而胖子盯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鬼魂,也浑身打颤的叫道。   “台阶转换好了,走!”正当那些鬼魂一近身,伸出手臂就要抓向我们时,前面那个石阶正好转换完成,移来了一棵新的小树,于是我大叫一声,急忙拉着胖子跳了上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险险逃避了鬼魂的鬼爪。   刚一跳上新的石阶,我们不敢有丝毫停滞,眼睛瞟了一眼前一个石阶旁的树木没有下降,于是又急忙往上爬去。   我们就按照这种方法拼命的往上爬着,之间有好几次都差点被身后的鬼魂追上,但好在每次都险险的逃脱了过去,爬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甩掉了身后那些凶悍的恶鬼,而且也站到了这座怪山的山顶之上。   第八章 开门见棺   “哈哈……老潘,咱们终于爬上来了!”胖子站在山顶上大声的笑了起。   “呵呵……我说什么来着,只要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此时我也满是开心,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嘴上就开始吹嘘了起来。   胖子笑了笑,掏出手机看了看,“半夜四点,老潘,要不咱们在这里等到天亮再下山吧,我可真怕再遇到啥鬼东西了!”   “瞧你那点出息!”我翻了个白眼,然后说:“放心,只要一到四点,鬼魂是不会再出来的!”   “为啥?这四点可还没天亮呢!”   “因为四点已是破晓,阳气开始变重,鬼魂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的。走吧……”我一说完,然后便迈步往山背的下山路走去。   下山的路走的异常轻松,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省事的办法,那就是站在下降的石阶上,没过半个时辰我们就降到了山脚下,我们都为这事惊叹不矣,直夸这是自然界中的电梯!   下山后,在山脚下我们吃了一些干粮,补充了一下体力。如此休息了一会儿后,天边就开始出现了鱼肚白,昏暗的大地也出现了一丝光亮,夜晚终于即将过去。   望了一眼身后走了一晚上才翻过的双十山,我抹了一把冷汗,这样凶险的地方我还是第一回遇到。   “老潘,谢谢你,若不是有你在,我一定早就玩完了。”胖子拍着我的肩膀,真诚的对我谢道。   我笑了笑,打趣道:“哟,别介,咱俩啥关系呀,还用嘴上说谢吗,如果咱们有命回去的话,你给我整点实际的就成了,呵呵……”说着这话,我手上三个指头动了动,打出一个数钞票的动作。   “靠!我一看到你那坏笑就知道你会整这句话。”胖子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哈……”我一脸无赖的笑了笑,然后抬头往前方看过去,一片边绵的大山脉,于是皱眉道:“胖子,这还要走多久呀,我看前面那山脉可比身后这双十山高多了!”   “没多远了,翻过前面那片山脉,然后过个山洞就到竹墓村了。”胖子望了一眼前方,收住笑意轻声说道。   “啥?还要过山洞?”我疑惑道。   “对呀,过了那片山脉会有一座大石山。那石山陡峭的就如一面镜子一般,想要翻过去是不可能的,但是好在那石山下面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那个山洞就直通竹墓村。唉,这样说了你也不明白,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胖子笑了笑,然后就朝前带路往那不远的庞大山脉走去。   当我们走到那山脉脚下时,太阳也出来了,整片天地洒满了明媚阳光,两人的内心比起昨晚来轻松了不少,最起码用不着担心再会有鬼怪出来了。   这里的山脉是连绵不绝的那种,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见山脉的尽头,四周全是庞大的山脉,树木茂盛,鸟啼声不绝,身在这种山脉之间,就如同回到了原始社会一般,周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原始,没有一丝人工改造过的痕迹。   小小的山路在两人的前方一拐,直接延伸向山脉深处。   “啊!好清幽的世界呀!”胖子望着四周的青山绿水,伸开双臂感叹道。   “相比此处,我倒更喜欢都市中的喧闹。”我看了一眼四周,冷冷说着。   “为啥呀?你之前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清雅幽静的地方吗!”胖子皱眉道。   “因为这里清幽的没有一丝人气!”我望着四周那幽静的景色心里一阵发冷,这种感觉让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一脸凝重的说道。   “老潘,你可不要吓我呐,难……难道你又发现了什么吗?”胖子瞬间便惊恐了起来,眼睛慌忙往四周警惕着,经过了昨晚那些事,此时的他已算得上是成了惊弓之鸟。   我点了点头,指着不远处被轻风吹得轻轻摆动的树木,道:“你不觉得这里的风带着一股寒意吗,你不觉得这里的阳光太柔了些吗,按理说七月的阳光应当是炎热的才是,不是吗?”   一阵微风吹来,胖子打了个寒颤,然后惊恐道:“你是说这里也有鬼?”   虽然我觉得这里阴森,但是这大白天的哪里会有鬼。于是翻着白眼道:“大白天的鬼倒不会有,只是这里没有一丝人气。这里吹的风是阴风,在太阳下阴气还这么重,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块地应当是块极阴之地,若是到了晚上生人来到此处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那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吧,我心里被你这么一说已经都发毛了。”胖子急忙拿起包袱催道。   “看你那点儿出息!”我损了他一句,然后提包随胖子往山脉深处走去。说实在的,我也不想在这种怪怪的地方呆下去,虽然白天不会出现啥脏东西,但是这种感觉很蛋疼。   “老潘,你说昨晚那哇哇哇的婴儿哭声是不是鬼在哭呀?”   “也许是鬼,但不是哭!”   “哇哇哇的还不是哭呀?”   “鬼是不会哭的,那是鬼叫……”   ……   我们就这般聊着,很快走入了大山深处。   大山深处小路非常多,有好几次两人都走错了道儿,在深山里头绕过来绕过去的,折腾到下午三点多钟,我们这才走出了这片庞大的山脉,几十里山路,比胖子之前那回多走了一倍不止。   一走出庞大山脉,眼前不远处又出现了一座高大的石山。   整座石山黑乎乎的寸草不生,石崖磷磷陡峻无比,但是山顶却又出奇的平整,乍一看到这种山会让人感到一种古怪的感觉,不过,这种险峻之地别说是走了,就是爬都爬都上去。   而在这座黑石山的两旁就是两条庞然大物一般的巨大山脉,将眼前所有的去路都给阻断了去,就好似黑石山的另外一边是另一个世界一般,不想让任何人探听到里面的秘密。   “我之前说的山洞就是在那痤石头山下,只要过了那个山洞咱们就到了竹墓村。呵呵,有没有感觉石山后面会是一处世外桃园?”胖子抹了一把油汗,指着不远处的黑石山对我笑道。   “去,还世外桃园呢!”我丢给胖子一个白眼。   “咋了,难道你不觉得里面有一种神秘感吗?”胖子每次说的话都被我给否决了,心里很是不服。   “这种鬼地方一看到就是凶地,哪来的世外桃园!”我嘴里说着,然后提步朝不远处的黑石山走去。   “凶地!你难道又看出了啥名堂来了吗?”胖子听到我这话,刹时又惊慌了起来,急忙追上我问道。   我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那座黑石山道:“你看那黑石山像什么?”   “就是一座山呀,难道是座磁石山?”胖子皱眉看向黑石山,疑惑道。   “磁你个大光头呀!还磁石山呢,你看那山,黑色、长形、山顶平整,乍一看去摆明了就是一座棺材山嘛!”我在胖子的光头上敲了一个脑蹦。   “啊,棺……棺材山!”胖子吓了一跳,急忙再次往那黑石山看了过去,被我这么一提点,这回才看明白过来。于是心里发毛的急忙问我:“那……那个棺材山代表着啥呀,不会比双十山更凶险吧!”   我皱着眉头,一脸凝重:“是否会比双十山更凶险我不知道,但是,凡是村子的村口被大山横着给阻挡,那么这个村子的生气就会被掐断,这对人畜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此处这座黑石山不但把村子的生气给阻挡了,而且这山还形似棺材,带来的死气自不用多说,这开门见棺,不死也伤!呵,这里头就是一处死地,竹墓村的村民会死绝也就不足为奇了!”   “死地!”胖子两眼瞪的巨大,抹着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接着惊诧道:“老潘,真想不到你还懂看风水呀!”   “我茅山一派博大精深,这风水秘术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正气轩昂的说道。   胖子笑了笑,打了个哈哈,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然后皱眉问道:“只是……只是你真的相信可乐镇那个怪老头说的话吗?我上回可真是见到满村子的人呐,而且一点都不像是鬼魂来着。”   “信倒是不能全信,必尽是陌生人嘛,但是,竹墓村绝对不正常,咱们到了那一定要注意点,可不要着了啥道啊。”我郑重的对胖子说道,然后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往前走去,“走吧,先把眼前这个破山洞过了再说,两天一夜没睡觉都快把老子给困死了!”   胖子点点头急忙跟上。   虽然看起来那黑石山离自己不远,但是走起来却足足花去了半个小时。一到黑石山下,我就看到了那个山洞,山洞不大,约摸着就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一次最多只能容下一人通过,洞里面黑乎乎的看不见一丝光亮,显然,这个山洞不是一般的深。   见到这个山洞我头都大了,这么小的山洞咋整呀,岂不是得猫着腰过去?想到这般,于是侧头问胖子:“我说胖子啊,这么小的洞,你这身材上回是咋过去的呀?”   “这洞进去一点点就大起来了,放心,闷不死你的。”胖子笑着应道。   “哦,原来里边还大些呀!”我嘀咕一声,这才松了口气。接着,我们从包袱里取出狼眼手电,然后便慢慢地往凄黑的山洞走了过去。   刚一靠近山洞,山洞里面就吹出一股阴风,我打了个寒颤,脸上刹时变得一片凝重。急忙回头对胖子问道:“胖子,这里头没有岔路口子了吧,现在太阳就快落山了,咱们可不能再走错路了,得赶在天黑前走出这个山洞才好!”   “就是这山洞里头岔路口子最多,我之前担心走错路就是说的这里。洞里头四通八达的,如果没有人带路的话我真不敢确定不会走错。”胖子如实回答道。   唉,这下坏了!我心里一叹。因为刚才我感觉到了一股很浓厚的阴气,现在天还没黑呢阴气就如此浓烈,若是咱们在里头迷路了,到了晚上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将心中的担心跟胖子一说。胖子听到这话,饶是他这两天早已习惯了惊吓,此时也还是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些,于是急忙建议道:“要不咱们今晚先在这外面过一夜,明天白天咱再过这山洞?”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死气沉沉没有一丝人气的样子,于是回过头来冷声道:“难道你觉得这外面就会更安全吗?”   听到这话,胖子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急道:“老潘,你说话别这么吓人好不,那这进又不是,退又不是,那该如何是好呀?”   我想了想,过了一会儿后,一跺脚对胖子道:“走,进去算了!反正哪都不安全,倒不如愣头往前撞,如果真来了啥脏东西,老子就跟它们好好斗一斗!我还不信了,老子小时候跟爷爷跑了十来年的江湖,啥东西没见过,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就挂在它们手里。”   胖子点了点头,想来此时他可是对我唯令是从,马首是瞻。   打开狼眼手电往山洞中照了照,洞壁四周全是黑乎乎的石头,不过却很是平滑,不似人工开凿出来的。我看到里头暂时没有发现危险,于是便当先猫腰往山洞里钻了进去。   我们刚一钻进山洞,迎面便再次吹来一阵阴风,我们两人都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寒颤,使得胖子破口大骂了起来:“靠,他娘的这风真冷!”   我急忙回头对胖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别大声说话,不要把不该引来的东西给招惹过来了。还有,这种风是阴风!”   胖子点了点头,赶紧闭上嘴巴,我知道他刚才大骂完全是想驱走内心中的恐惧。他望了一眼身后,然后急忙紧紧跟了上来。   可能是空气非常流通的原因吧,山洞里边非常的干燥,地上除了干燥的石灰外,没有任何杂物。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连一只蚊虫都没有看到,就是那常喜欢在洞内结网的蜘蛛都没有一只。   猫着腰往洞内走了不到十来米,里面果然渐渐宽阔了起来,足有两米来高,而且宽度也能容得下我与胖子两人并排而行。   虽然接下来的山洞可以允许两人并排行走,但是我还是让胖子跟在自己后面,因为我有一种预感,这条山洞一定不会太过简单。所以,为了应付前方未知的危险,我选择了自己当先开道。   第九章 迷魂鬼音   一条山洞在里头左拐右绕,我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洞口,早已见不到丝毫光亮,整个洞内黑凄凄的,阴风阵阵,就如同走在阴间的路上一般,身边只有黑暗,只有寒冷。   好在两人手中握着的是高亮度的狼眼手电,否则单是这份黑暗就够让人惊恐不已。狼眼手电的强光可以将洞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这多少给两人带来了一丝安全感。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洞内格外的寂静,这种寂静使我眉头都深深皱了起来,“怎么会突然这么安表静?这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皱着眉头想着,接着我停下脚步竖耳听了一下,然后立马就吓得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惊道:“胖子……!”此时我终于反应了过来,这安静之所以不对劲就是少了胖子的脚步声。   心里一想到这个,脑袋也就同时朝身后转了过去,可是接下来却更把我给吓住了,因为……因为身后空无一人,胖子居然不见了!   这一下真把我给吓坏了,要知道刚才胖子可是明明紧跟着我身后的,而且他这么胆小的人怎么可能敢一个人掉队呢。   身后的山洞通道黑凄凄的,连胖子手中狼眼手电发出的光亮都看不到一丝,我立马就慌张了起来,这般说来胖子离自己已经很远了,要不然一定能看到他狼眼手电发出的光亮的。   想到这般,我急忙调头往回跑去,我有种预感,胖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他绝不会离开自己的。   整个通道中只有我“蹬蹬蹬”的跑步声,还有那焦急的喘息声。就在我往后急跑了二十来米时,手中的狼眼手电忽然照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洞口,刚才我怎么没见到?难道胖子走进这个洞里去了?”我心里一惊!急忙凑近洞口一看,黑凄凄的道通里面却有一丝光晕!   看到这丝光晕,我立马便猜出了那光晕一定就是胖子手中狼眼手中发出来的。心里想到这般,于是我急忙往那洞内追去。   这条通道比之前那条略窄一些,但是这条通道里的阴气却强盛了许多,阴风阵阵,我直感自己身在冰窖之中一般,这种冷意直刺心底。我知道这条通道里面一定有问题,要不然绝不可能会有这么浓厚的阴气,但是我没有撤回去,因为我不可能放弃胖子。   追进去二十几米远,当我就快追到那盏光亮时,通道突然一拐弯,之前那丝光晕彻底消失了。我心里更加着急,脚下的步子跑得更快,可是当我跑到通道拐弯之处时却愣住了。   只见拐弯之处竟然出现了三个分岔洞口,最糟糕的是我根本就没看清那丝光晕进的是哪条岔道。   我气的猛跺了一下脚,然后分别走进三个分岔洞口,过了一会儿后,我发觉最右边那个洞口阴气最重,我想了想,然后便一头扎进了最右边那条通道。   在这条分岔通道里前进了不到百米,狼眼手电的强光照射距离开始越来越短,手电发出的光亮就好像会被这黑暗给吞噬掉一般,手电光亮只能看清周边三米距离,再远一些光亮就慢慢的彻底被黑暗吞噬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狼眼手电的强光足可照射几百米,怎么可能照不出五米距离,难道前方有黑雾?   黑雾也叫阴雾,是由怨气和阴气相结而成。只有达到百人怨或天生阴地之处才会出现这种黑雾,所以出现黑雾的地方都是大凶之地。   想到这般,于是我急忙往前前进几步,接着就看到整个通道中充满了浓浓的黑雾。我大叫一声不好,心里一凉,如果胖子走进这条通道那还能有活命!心里想到这般,于是不敢再有耽搁,急忙甩腿就往通道深处追去。   随着不断的深入,通道中的黑雾越来越加浓郁,整个狼眼手电的光线都快被吞噬掉了,本能照射几百米远的强光此时已只能看清一米之内的事物。   我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此时哪怕一点光亮都没有了,我也一样会继续往深处追去,因为胖子若真是进了这条通道,那绝对不会有活路。为了跑的快些,我将包袱取下扔在地上,然后加快速度往深处跑去。   这条通道就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一样,进入这条通道少说也有上千米了,但是却还是没有看到终点。   就这样一阵猛跑,忽然,我被地上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嘭”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两条手臂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我咬着牙,没有去管手臂上的伤势,急忙将手电往地上照去,原来拌倒自己的是一个黑色包袱。看到这个包袱,我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因为这……这包袱像是胖子的!   想到这里,我立马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急忙扑到包袱跟前,将包袱拉链打开一看,莹光棒、矿泉水、面包、折叠工兵铲……   看清包袱里面的这些东西,我心里更加担心了起来,因为这个包袱就是胖子的包,这般看来胖子果然是进入了这条通道!可是胖子的包怎么会在扔在这里呢,难道他已经出事了?   “这下糟了!”我一跺脚,然后急忙往前追去。此时的我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那些冷汗一半是累出来的,一半是被胖子莫明进入这条通道给惊吓出来的。   这回我真的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拼了命的猛跑。跑了大概四五分钟,忽然通道不远处终于现出了一丝光亮!那丝光亮就在前方十来米之外,亮光在这黑雾浓厚的通道里很是微弱,就好似一盏莹火虫发出的亮光一般,只是这点亮光是白色的而已。   看到这丝白色亮光,我心里一喜,我能确定那亮光一定是胖子的狼眼手电发出的光。这般说来胖子还没出事,可是他干嘛要把包袱扔在通道里呢?我心里想着这些,但是脚下却没有丝毫停滞,而且还提快了几分速度,急往那处光亮方向猛冲了过去。   很快,我就来到了光亮的身后。   只见黑雾笼罩着的通道里,阴风呼呼,一个黑影握着一个手电直愣愣的往前走着,迈的每一步都很木滞,就像是失了魂的人一般。   我一看到这个黑影就认出了他就是胖子,但是我没有直接跑上前去,因为我担心此时的胖子也许鬼上身了,又或许他可能已经不是真正的胖子!咽了一口唾沫,我慢慢地将手电往黑影身上照了过去,然后轻声喊了一句:“胖子!”   黑影听到我的声音,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地将头转了过来……   手电照在黑影的脸上,潘神保确定了他就是胖子,只是此时的他,脸色寡白,双眼睁地巨大,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   胖子转头看到我,非但没有跑上前来,反而还一步步的往后退去,牙根还不断打着颤,惊恐道:“鬼……鬼……你不要过来……”   “胖子,你没事吧?我是老潘啊!”我眉头一皱,怎么胖子见到自己反而会害怕?   此时的胖子好像根本认不出我一般,浑身打着哆嗦,一步步的往后退去,眼中尽是惊恐之色,看其模样,显然是吓得不轻。   见到胖子这般模样,我突然心中一紧,难道我背后有……   想到这里,我全身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急忙回头一看,黑乎乎的通道内什么都没有,除了那阴气浓厚的黑雾外,就只有那阵阵的阴风。   我更加疑惑了,自己身后又没有那脏东西,怎么胖子还会如此害怕的一步步后退呢?于是我不再去管胖子是否是不是真正的胖子,直接就冲了上去,按着他的肩膀一阵猛摇,急道:“胖子,你他娘的怎么了?难道你连我都怕吗?”   “啊!”胖子被我抓住,吓得大叫一声!接着看到我没有对他做出别的动作,于是别过头来看着我,好一会儿后带着哭音问我:“老……老潘,真的是你吗?”   见到胖子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我也确定了他没有被鬼上身,心里终于放松了不少。轻敲了一下他的光头,骂道:“你撞鬼了呀,难道你连我老潘都不认识了吗,难道你还见过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不成。靠!我还没问你呢,你干嘛一个人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到这里来了,害得老子吓得不轻呐!”   胖子听到我骂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惊喜之色,接着又忽然转成一脸后怕,打着颤音道:“我……我就是见到了很多个你,所以我才会被吓成这样!”   “什么!你看到了很多个我?你……你给我说清楚,怎么会看到很多个我呢?”这回轮到我吓了一跳,惊诧道。   胖子确定的点点头,说:“是的,我就是跟着你进来这里的!可是走着走着,忽然看到这条通道里面很多的黑雾,于是就问你原因,而你却理都不理睬我,只是直愣愣地往前走。我当时已为你没听到,于是就准备拍拍你肩膀,可是哪知道我一拍你肩膀你就突然间没了,消失了!当时我吓得差点直接晕过去了。”   “你跟着我进来的这里?这绝不可能!我原本走的是另一条通道,当时我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你不见了,于是就掉头一路追了过来,这才追到了你。这么看来,你之前是跟错人了,那人绝对不是我,你当时一定是被那那脏东西迷去了心智!”我惊叫道。   胖子打了个激灵,后怕道:“嗯,我也是在看到他消失后才清醒过来的。可是那时已经进来了,而且他消失之后,我又看到你在前方的不远处,于是我又追了上去,但是当我扑过去时那个‘你’又消失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知道了胖子为何会将包袱扔在通道中,也知道了他为何看到自己会害怕,原来全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好在胖子没出啥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不要害怕了,我们快点倒回去吧,这里很不对劲。”说完,然后就拉着胖子准备往回走。   “等等!”就在我准备往回走时,胖子忽然一把将我拉住,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怎么了?”看到他这副样子,于是我急忙问道,同时眼睛也急忙往四周看去。   胖子指了指通道深处,惊恐道:“你听,前面有声音!”   我一惊,急忙竖耳听去,除了呼呼的阴风外根本没有丝毫别的声音,正要骂胖子多疑时,突然耳中传来了一阵“吱咯吱咯”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却很是清晰,就好像那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的,但细细听去,那声音又好像在很远的地方。   这种诡异的声音使我心里一阵发毛,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因为这种声音太熟悉了,很多年前我就听到过这种声音。那还是我十来岁跟爷爷走江湖的时候,在经过一处很多吊死鬼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上吊而死的尸体,风吹动绳索上的尸体,尸体一阵摇晃,然后绳索就会发出这种“吱咯吱咯”的声音!   我狠狠打了个激灵,这才从那诡异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一回过神来,我就急忙抬头对胖子道:“走,快走……”可是话还没说完,我就彻底惊住了,因为刚刚还站在我身边的胖子居然再一次不见了!   这一次,我真是吓的不轻,这人怎么会在自己眼皮底下就这般莫明其妙消失的,这也太惊骇了!就这么一下,我便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往四周一看,结果却发现胖子居然就在自己不远处,此时的他正在一步步往黑乎乎的通道深处走去。   坏了,一定是那怪声的原因!我大叫一声不好,因为刚才自己听那古怪声音时就差点听得入了神,如今看到胖子这般傻愣愣的往前走去,不是被那声音给迷了魂又会是什么!想到这里,我急忙往前追去。   还好,胖子还没有走的太远,我一阵急追,很快就追上了胖子。只不过此时的胖子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神情木滞,就跟丢了魂的人一模一样。   我眉头一皱,顾不上抹去额头上惊出的汗珠,急忙一把拉住胖子,接着左手指决一掐,右手打出一个剑指往胖子额头上一阵比划,嘴中还一边念道:“太上延年,胎光爽灵,羣除阴鬼。保命强精,灵泉不洁寿延长,灵邪不洁入真洁,长存,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第十章 骸阵   我画的是“太上清心符”,作用是除阴破煞、守神保元。因为我一看到胖子这副模样,就知道他的魂被脏东西给迷住了,于是这才会在他额头上画下这道“太上清心符”,以此来帮胖子守住心智,保护元魂。   其实被阴魂迷魂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一般多出现在心智不坚或运程极差的人身上,人一旦被迷魂,如果不急时使他清醒过来,那么轻则鬼上身,重则失魂毙命!   咒语一念完的同时,符咒的最后一笔勾勒也画完了,接着,我将右手的剑指往其额头正中一点,喝道:“收!”   喝声一响,奇迹就出现了,只见胖子狠狠一个激灵浑身一颤,接着便清醒了过来。抬头望着,疑惑道:“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哦,对了!我刚才说的那种古怪声音,你听到了没有?”   我翻了个白眼,感情胖子刚才自己做过什么此时都不记得了!我点点头,一脸郑重的叮嘱道:“听到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去听那个声音,那声音会把你魂都给勾走!”   “啊!”胖子一惊,急忙摇了摇脑袋,生怕被那声音把魂给勾走了。不过,若是我告诉他,他的魂刚才就被那声音给迷住了,不知他会是何表情。   “此地不能久留,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总感觉四周阴森森的,好似到处都有幽魂在盯着自己一般,使浑身都毛骨悚然。   “嗯”胖子应了一声,后怕的急忙回身,当先往回走去。可是还没走出两步,胖子就“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紧接着回身便扑到了我的身上,连手电都吓得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我也被胖子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扶着胖子急忙问道。   “鬼,有鬼!我撞到了一个东西,飘在空中的东西……”胖子扑在我身上,闭着眼睛惊恐道。   我心里一紧,额头上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我相信胖子不会乱开玩笑的。于是我慢慢地将手电往那处地方照了过去。在狼眼手电的照射下,只见浓浓的黑雾之中一双穿着绣花布鞋的小脚,在离地一米多高的空中悠悠荡荡……   我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双女人的脚,一个飘浮在空中的女人会是人吗?这一下我着实被眼前的事物给吓了一跳!在毫无防备之下突然跳出一个鬼来,就算我是正宗茅山也不得不感到惊慌,哪怕法术再怎么厉害,但是这念咒画符总得需要时间不是?   “啪~”   我心里一惊,手电也一下没握稳掉到了地上,手电在地上一滚最后滚到了那女鬼的脚下,而且不知是摔坏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手电居然诡异的熄灭了,周边瞬时变得一片黑暗!   我顾不上去捡回那只手电,也不敢就这么去捡,鬼知道那飘在半空中的女鬼是善是恶,万一她是一个索命的恶鬼,自己跑前去那岂不是等于是上前送死。我不敢多想,急忙拍了一下胖子,惊慌道:“快,快走!”说完,我便让胖子先跑,自己一边警戒着一边往后慢慢退去。   “啊~”   就当我往后退出五步准备转身追上胖子时,身后五六米外忽然响起了胖子的一声惊叫!   “胖子!你怎么了?”我心里一惊,急忙大声喊道。但是等了很多秒种之后,却没有听到胖子的回答!这一下我可真的慌了,急忙转身往胖子发出惊叫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按着胖子发出惊叫的方向跑了五六米远,然后便停了下来,因为此时四周都是一片凄黑,别说找人了,就连自己的双手都丝毫看不见,此时的我就和瞎子没什么两样。我轻声唤道:“胖子……”   连唤了三声,可是依然没有得到胖子的回答,耳中只听到阴风刮过发出的“呼呼”风声,还有就是那一直存在的诡异“吱咯”声。只是此时这种“吱咯支咯”的声音更加的清晰,而且离自己也更加的近了,就种声音就好像在自己的脑袋上空响起的一般。   我真的慌了,头皮一阵发麻,于是抬头看了看,可是四周一片凄黑根本看不见头顶上空有着什么东西。我细细想了想,刚才撞到头上的东西硬硬的,冰冰的,而且撞到头上那东西就飞开了……难道刚才撞到的是之前那个穿着绣花鞋的女鬼?我一惊,冷汗都湿了一身,接着又立马摇了摇头,不对,那东西有重量,不是鬼魂!“吱咯吱咯”的声音……绳索磨擦发出的声音?难不成之前那个穿着绣花鞋的女人不是鬼,刚才头上撞到的也不是鬼,而是吊在半空的死尸?   想到这里,我心猛得一惊!因为刚才有一阵阴风吹过,我听到了一大片的“吱咯”声,如果这种声音真是上吊的绳索发出来的话,那这地方该吊死了多少人呀!而最主要的是,如果这地方吊着的都是尸体,那为何会有这么重的阴气呢,这到底是尸是鬼?   “对了,打火机!”我突然想起身上还放着一个打火机,于是急忙掏出火机握在手里,为了想知道刚才撞到的到底是尸是鬼,我决定要看个明白,否则心里更会不安,更会害怕。   我没有立马起身前去查看,而是先提起右手食指往嘴里一咬,接着用流着血的食指在左手掌上画了一道“五雷斩鬼符”。这道符对于鬼魂之物来说威力非常强大,如果不是怨气很重的厉鬼,这道“五雷斩鬼符”里的真阳之火足以将一般的鬼魂烧个半死。符画好了,我这才深呼一口气,然后右手握着打火机慢慢的站了起来。   我约模着移到之前被那东西撞到脑袋的地方,然后停了下来,接着慢慢举起了火机,忍住粗重的呼吸手往火机上一按,“啪”的一声火机打出一丝火花却没有打出火苗来。这一下我可真有些慌张了,生怕啥都没看到就被那阴物把命给收去了,要知道我可是离之前撞自己脑袋的阴物很近的。   忍住那狂跳的心脏,我再次拇指一按,“啪”火机呼的一声终于亮起了一条拇指大小的火苗,火苗周边二十厘米之内忽然亮了起来。接着我便看到就在离火机三厘米之处,一双穿着黑布鞋的大脚悬浮在那儿……   我心里猛地一惊,手上的打火机都差点脱手掉到地上!因为火机的光亮有限,看不见它的上半身,只能看到它的双脚,于是我稳了稳心神,然后用手轻轻碰了碰那双大脚,硬硬的、冰冰的,一阵阴风吹来,眼前的双脚左右晃了晃,接着头顶上空就响起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吱咯”声。此时,我终于明白了,这……这果然是上吊而死的尸体!   看清了眼前的事物,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尸体虽说吓人,但是总不会对自己造成危险。接着我又担心起了胖子,为什么胖子听不到我喊他呢?难道他已经跑远了?看来得尽快找到胖子,否则出了啥意外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有耽搁,我首先回身往刚才掉落手电的地方摸去。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掉手电的地方,我便将打火机打着,然后往地上照去,没一会儿我终于将之前摔到地上的狼眼手电给找着了。   急忙将狼眼手电的开关打开,一束强光从手电中射了出来,我长长的呼了口气,在这种恐怖的地方手中有了光亮心里着实踏实了不少。   我起身将手电往四周一照,瞬间便愣住了,这哪里还是通道呀!之前因为没有手电所以没有发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所在的地方不再是两米宽的通道了,反而像是一个面积相当大的空间,至于到底有多大他也一时不清楚,因为手电的光亮只能照出五六米远。   但是在这五六米范围之内却吊着三具尸体,尸体在半空之中左右晃荡极为恐怖!我将手电往自己身前那具尸体照去,尸体穿着苗族衣服,留着一头长发,下面穿着一条黑裤子和一双绣花鞋。可能是裤子太短的原因,裤脚与绣花鞋之间露出了一截小腿,小腿在狼眼手电的照射下显得份外的寡白!   因为尸体是背对着我的,所以看不到尸体的面貌,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能确定眼前这具尸体一定是具女尸,而且就是之前吓得我手电掉到地上的那具女尸!接着我又将手电往上移去,只见女尸的脖子上套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顺着麻绳往上看去,原来这个山洞的天顶之上居然诡异的布满了碗口大的石孔,每个石孔里面都垂吊着一根麻绳,有些麻绳另一头是空的,而有一些麻绳另一头却吊着尸体……   我大感震惊!这些石孔是怎么来的,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凿出来的呀?还有那些麻绳是怎么回事?为何那些麻绳看起来像是被人特意穿进石孔,然后专门等着别人来到这里上吊用!   就在我头皮发麻,内心无比震惊之时,忽然四周刮起了呼呼阴风,接着眼前那具女尸晃动了起来,随着麻绳的“吱咯”声,女尸慢慢的将正面转了过来!   我急忙将手电的光亮从天顶移到女尸的头部,只见麻绳下面吊着一张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孔!面孔没有丝毫腐烂,也没有干瘪,与刚死不久的尸体相差无几,显得甚是诡异。她因为绳索吊住了脖子而张大着嘴巴,两只发白的眼瞳睁的巨大,从她眼中还能看出临死前的她很是恐惧……   看着半空中的恐怖女尸,我眉头越皱越深,我觉得这具女尸很不对劲,因为她的身上充满了阴气,按理说尸体是不可能有阴气的,否则那就等于是诈尸了。我转头看了看身后另外两具尸体,尸体上也一样充斥着浓浓阴气。   就在我疑惑之时,忽然,背后传来“咯”的一声脆响,我惊得一个激灵,急忙回头一看,只见那女尸睁得巨大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闭上去了,我本就紧张的心一下就紧了起来,慌忙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女尸的脸孔上。   我紧了紧手中的手电,盯着半空中的女尸然后一步步的后退,我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尸一定有古怪,但是到底是哪里有古怪他却一时想不起来。   一步,两步,就在我往后退出三步时,对面那女尸紧闭的双眼忽然再次怒睁了开来!发白的眼瞳直勾勾的瞪着我,一直张大着的嘴巴这时也诡异的咧出了一个弯弯的冷笑……   见到这一场景,我整个人都惊得狠狠一颤,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然后急急后退。而就在我准备后退之时,那女尸却再次动了。只见一个有些虚化的人影居然从那女尸身体里面飘了出来,人影和女尸穿着打扮、身高样貌相差无几,她一飘出女尸身体便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大吃一惊,因为我用天眼看得很清楚,那正飘过来的鬼魂就是那具女尸的魂魄。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这里布有“骸阵”!   “骸阵”是降术中一种邪门且极为逆天的阵法。本来人死后他的魂魄是不可能回到自己身体上的,但是“骸阵”却强行让冤魂恶鬼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得转世投胎。因为不得投胎,所以它们的怨气会随着时间越来越重,最后变成恶魂厉鬼,常在自己的尸身附近作祟。在“骸阵”周围,往往会听到有人说话、哭泣等等声音,甚至看到人形,如果有人触犯尸身,就会犯怨孽之气大病大恙,要么闹撞客鬼气冲身,而在远离其尸身的地方就会没事。这种阵法即便在降术中也属于“渎神戏鬼”的大忌之术,布阵者必折阳寿,且折的比直接在活人身上下降还要多。   情况危急,我来不及多想,那女鬼来得太快了,想就这么逃脱是不可能的。“呼”的一声,女鬼带着阴鬼扑了过来,伸着一双如针刺般的双爪直接对着我的脖子刺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手电一扔,急忙将之前画在左手掌中的“五雷斩鬼符”亮了出来,右手指决一掐,然后对着扑过来的女鬼打了出去,大喝一声:“疾!”   第十一章 锁魂绳   喝声一落,我左手掌中便闪现出一道金光,金光在这黑暗之中份外耀眼,接着,在下一瞬间它便猛地对着那正扑来的女鬼砸了过去。   闪着金光的灵符转瞬之间便砸在了女鬼的胸口之上,接着“嘭”的一声闷响,女鬼发出一声悲鸣便倒飞了起来,最后砸在了几米外的黑暗之中。   我没有再去管那女鬼,因为如果这里真被人布下了“骸阵”的话,那么就不会是这一个女鬼这么简单了,也许这里所有的尸体都已被人布了“骸阵”,如果真是这般的话,那么胖子可就真的危险了。想到这里,我急忙捡起手电,然后急往眼前的女尸身上照去,我想看看刚才那女鬼到底是否中了“骸阵”。   “骸阵”是属于降头一类的阴毒法术,降头师要布下“骸阵”必须得在死者将死之时,在其身上施上一件定魂的物品,这种定魂的物品多数是定魂针或定魂符。当那个人死了后,它的魂魄就会因定魂而被锁在尸体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魂魄这才可以离开身体,但是那时的它已经认为那具尸体就是它的家了,所以它只能在尸体周边九丈之内打转。可是因为无法投胎致使它们怨气不断加重,所以它们会变成恶鬼成天索命,凡是经过其周边九丈距离的生人都很容易被其冲体或勾魂。   手电照在女尸的身上,我眉头皱得紧紧的,因为她的身上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不妥之处。要知道定魂针上面因为要刻下符文,所以它一般都不会很细,如果针在尸体身上仔细查看一定能看得到的,而定魂符就更容易看到了,可是我在女尸身上查看了两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定魂之物。   就当我打算放弃查看准备离开之时,忽然阴风突起,女尸一阵猛晃,套在女尸脖颈上的麻绳发出一阵“吱咯吱咯”的恐怖声响。我不自觉得将手电往麻绳上照了过去,却惊骇的发现那麻绳上面画着很多红红的符文!   这……这是锁魂符!怪不得女尸身上没有定魂的东西,原来那降头师用的是锁魂绳。我想明白此处,于是急忙将手电往旁边的麻绳上照去,接着我便看到天顶上所有垂下来的麻绳上都画有红色的符文。我大惊,因为听麻绳发出的声音我可以大概猜出这块地方吊死的人最少也有几十个,照这么看的话岂不是说这块地方最少也有几十个恶鬼?   想到这里,我汗毛都立了起来,冷汗直冒,接着我大叫一声不好,心想胖子一定出事了!我相信胖子绝不会一个人走远,之前之所以没有听到自己喊他,一定是那时他已经就出事了。于是,我转身往前急忙跑去,一边大喊胖子的名字。   可是我这一跑却捅了马蜂窝,当我刚跑出去没几步,身边那些吊在半空中的尸体就忽然全部有了动惊!阴风忽然大起,所有吊在空中的尸体都晃动了起来,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个鬼魂从尸体里面飘了出来。那些鬼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是却无不例外全是一副凶恶的嘴脸,显然它们是要索我的命。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越担心什么它就越来什么。我见到自己捅出了这么大的动惊,心里更加惊慌了起来。我没有去跟那些凶魂恶鬼过招,而是直接撒腿往前逃跑,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胖子,然后再想办法对付这个马蜂窝。   因为后面追来很多个凶魂恶鬼,所以我跑得非常急,可是我这一跑却把一路上吊在半空中的尸体撞得乱晃,随之那尸体中的鬼魂也被我给招惹了出来。   “潘神保……”   “靠,居然想吹我灯!”我听到身后的鬼魂忽然喊起自己的名了,于是怒骂道。这种“喊名儿”的小把戏我当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只要我应了一声那么自己身上的阳火就会被它们给吹灭,然后它们就可以直接上我的身,甚至是直接勾魂。   “喊名儿”和“鬼拍肩”差不多,鬼拍肩是说如果你走着夜路,突然背后有个人拍了一下你的肩膀,如果你转过去的话那么就会被吹灭一盏阳火。人身三把火,如果灭了两把火那么阴魂就可以随意上身冲体,所以在夜间走路听到别人喊自己名字时,是不可以轻意应答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心中大骇!此时身后密密麻麻的鬼魂足有近百个,嘴里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死死的追在我的屁股后面。望着身后那一大群凶魂恶鬼,我头皮一阵发麻,心里一下就慌了起来,一则是心里担心着胖子的安危,二则是身后那些凶魂恶鬼一时不知如何对付,如果想不出应付它们的办法的话这回就真的很难逃得出去了。   普通的符咒肯定是没用的,先不说身上没有香烛笔墨,单是画出上百道灵符的时间就不知要多长,等自己画完上百道灵符,也许那时自己早就被那些鬼魂给生吞活剥了。可是若是布坛摆阵的话却又没有法器,包袱扔在外面的通道里,想要倒回去拿已是不可能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办法一时没想出来,可是身后的凶魂恶鬼却追的越加的紧了,我冷汗都急出来了,心里想着难道这回真的就这么玩完了不成。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跑到这个石洞的尽头了,手电照过去,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堵石壁根本就没有别的别的洞口。不过石壁下方有一个一米多高的石台,如果不往回跑的话,跑到石台上就没有路可走了。   石台不是很大,我一时也看不出这石台是做何用处的。就在我决定该不该转身往回跑之时,手电忽然照到前方石台上有一个黑影。   我一惊,心想难道前面也有鬼魂了?想到这里,手电急忙往那黑影照了过去,接着我便愣住了,因为在手电的照射下,我非常清楚的看到那个黑影竟然就是胖子!   此时的胖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大石头,而他就站到石头上手却正去拉向垂在半空之中的麻绳。因为他本来就站在石台上,而且脚下还垫了一块石头,所以他举起双手很容易就能拉到那根麻绳,很显然他这是准备上吊了!   见到胖子这架势,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胖子一定是被恶鬼迷住了魂或是被鬼上了身,因为胖子绝不可能会自己跑去上吊的,他这个人比谁都惜命。   想到这里,我急忙集中精力打开天眼往胖子身上看去。果然,胖子身上的阳火已灭掉了两盏,头顶上那最后一盏也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而更让我惊骇的是胖子背上居然还背着一个人,那人一身苗服打扮,此时正死死地趴在胖子背上。那人比胖子高了许多,所以还有好长一截腿拖在地上,而且此时的他脸上还泛着阴阴的笑意。而胖子却好像并不知道背上还背着一个人似的,只是伸着一双木滞的双手去捞着垂在半空中的麻绳。   果然是鬼上身!胖子背上那个人很显然就是一个索命的恶鬼!就在我想立马上前去救胖子之时,我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阵阴风扑来,心里再次一惊,不用想我都知道背后那阵阴风一定是有鬼魂对我扑来。   来不及查看身后,我急忙将左手掌中的“五雷斩鬼符”亮了出来,指决慌忙一打,直接举起左掌回身就往身后打了出去。接着金光一闪,果然背后扑来了一个鬼魂,不过就在它如竹刺般的手指就要刺到我脖子上时,正好“五雷斩鬼符”打在了那鬼魂的身上,接着鬼魂便带着“呜呜”的悲叫声震飞了起来。   袭击我的那个鬼魂虽然被“五雷斩鬼符”震飞了,但是我却没有丝毫轻松,因为此时还有更多的鬼魂追到的近前,个个都是一副要索命的样子。   看到这般场景,我知道这样硬拼是没用的。就算我手掌上画有一道“五雷斩鬼符”,可是这符也打不死它们,最多就是将它们震得暂时失去攻击能力,而且最悲剧的是这道“五雷斩鬼符”一次只能对付一个鬼魂。不过,如果我现在转身用“五雷斩鬼符”打开一条出路,我还是有把握能逃出去的,只是这样我就无法顾得上胖子了,那样就等于胖子死定了。   就在这时,胖子也抓住了一根打好了圈的绳子,接着他就把自己的脑袋往麻绳里伸了进去。   看到胖子就要上吊了,我冷汗都急出来了!来不及去管那些已追在近前的鬼魂,我立马往石台上跑去,我打算先救下胖子再说,要我丢下胖子不管这种事我实在是狠不下那心。   我猛跑几步来到石台前,然后纵身一跃便飞身跳上了石台,而我身后的那些鬼魂也蜂拥紧随其后死死追来,情况很是危急。   一到石台,我就立马三步急跑到胖子身前,我没有立即就去将胖子从绳索里面拉下来,因为胖子此时已经被恶鬼上了身,他背上的索命鬼是不会这么轻易让我去救胖子的。   所以我没有去拉胖子,而是左手打出一个指决,右手的食指往嘴中一咬,然后便往胖子额头上画出一道血符,嘴中一边念着咒:“天灵地灵,伏请真阳,先天元阳,混元道阳,雷霆火府火阳,正府正气正阳,灌注其身中,自顶至踵,自手至足,所有阴阳不正之浊物一并攻出,神火急急如律令!”   我画的这道灵符叫作“真阳符”,因为鬼魂是怕盛阳的,只有当人的阳火很是虚弱之时鬼魂才敢上身,而这道“真阳符”就是借真阳之火来驱除阴邪。真阳之火比人身自带的三盏阳火强横几倍,只要那阴魂不是太过厉害,那么碰上这种真阳之火必将烧得魂飞魄散。不过,这种“真阳符”却不可乱以施用,如果那人的阳气不是太弱,施上这道“真阳符”反而会将那人自身的魂魄烧坏。我就是见到胖子身上的阳气很是虚弱了,于是这才敢施用这道“真阳符”。   “真阳符”一画完,我指决一变,然后右手食指往灵符上一点,灵符便暴发出了强猛威力。因为我已将天眼打开了,所以能看到此时的胖子身上暴出了一股强盛的阳气,整个人体外表都腾起了十来厘米高的呼呼火苗。再看他背上的那个鬼魂,此时那鬼魂正浑身冒烟发着悲凉的嘶叫声,接着眨眼之间它便烧得魂飞魄散没了踪影。   在胖子身上腾起强盛阳火的同时,那些正追上石台来的鬼魂也意识到了阳火的强横,都条件反射地重新往石台下跳去,生怕被这猛烈的阳火烧到。   看到胖子身上那个鬼魂已经烧得魂飞魄散了,我立马往手掌上吐出一口唾沫,然后急忙往胖子额头上的灵符上擦去。笑话,如果不赶紧将“真阳符”擦掉的话,那么下一个魂飞魄散的就该是胖子的魂魄了。   还好,我擦得很是及时,“真阳符”一擦掉胖子身上腾着的火苗就立马熄灭了。虽然真阳之火熄灭了,但是胖子两肩原先被灭掉的那两盏阳火却重新燃了起来。再看胖子,此时的他吊在半空之中正拼命的挣扎着,显然他一定是醒来发现自己的脖子给吊住了,所以这才会吓得半死胡乱挣扎。   见到胖子这般样子我也不敢耽搁,急忙上前抱住胖子的大腿往上托起。有了我的帮忙,胖子很快就将脑袋从麻绳里头弄出来了,低头看到托自己脚的是我,于是激动地带着哭音道:“老潘,你可终于来了,我……我刚才见到好多鬼……”   “先别说了,你往台下看看吧!”我此时可没有时间听胖子诉苦,因为先前那些被阳火震慑下去的鬼魂此时又重新上来了。   而胖子抬头一看这么多的鬼魂,立马就惊愣住了,浑身打颤,惊恐道:“鬼……鬼……老潘,咱们是不是死定了?”   我也急的冷汗直冒,后背都全湿透了。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群鬼魂,心里慌道:怎么办,怎么办?而以此同时,一旁的胖子却从裤袋中掏出一把铜钱一枚枚的往那些鬼魂身上砸去。还真别说,铜钱因为经过万人之手所以带有很重的阳气,再则铜钱外圆内方,代表着正气,这一枚枚的铜钱扔过去还真把那些鬼魂前进的步子给止住了一会儿。   我转头看到胖子手上的铜钱,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立马惊呼道:“胖子,我有办法了,快把铜钱给我!”   第十二章 铁门阵   是的,我想到了一种阵法可以压制眼前的凶魂恶鬼。那种阵法叫作铁门阵,所需要的材料就是胖子手中的铜钱。   铁门阵发明于清朝,是一种利用阳血与铜钱结成的护法阵,说白了这种阵法就是起到阻拦鬼魂的作用。铁门阵由三十六枚铜钱组成,铜钱需沾上阳血,然后以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排布。因为在茅山术中认为,北斗星的星群中包含三十六颗天罡星与七十二颗地煞星,天罡为阳,地煞为阴,当鬼魂见到三十六颗天罡星它们就会怕踏入其内,惧被阳火烧身。   大家都知道,鬼魂是不敢白天出来的,只能夜间活动的。而三十六颗天罡星就是给鬼魂一个假像,让它们误以为前方就是白天,以此来达到阻止其前进的目的。其实这种铁门阵有点像雷池阵,只不过雷池阵是将鬼魂锁在其中,作用是锁魂,而铁门阵只是起到阻拦作用。   虽然三十六天罡星我不曾亲眼见过,但是所幸以前曾在爷爷的《茅山图志》中见过三十六天罡星的分布图,刚才看到胖子拿铜钱扔那些鬼魂,于是我便想起了这铁门阵。   胖子见我要他手中的铜钱,二话不说便将手中的铜钱递给了我,想来是知道我的办法需要用到铜钱。他将手中的铜钱给了我,然后竟又从裤袋中掏出了一把铜钱,接着急忙往那正想冲上来的鬼魂身上扔去。   看到胖子身上竟然放着这么多的铜钱,我心里虽然好奇胖子为何会带有这么多的铜钱,但是此时情势危急我也没那心思去问他原因。   胖子给我的这把铜钱很多,我从里面急忙数出三十六枚,然后舌尖一咬,将舌尖血喷在手中那三十六枚铜钱上。   舌尖血是至阳之物,在茅山术中叫作“精魄涎”。但是因为茅山术认为,舌头上的血是人的精血,是人精魄所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用舌间血的。而我现在用这舌尖血的目的除了取其极阳之力,加重三十六天罡星的阳气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使铜钱具有灵力。   舌尖血一喷完,我便急将手中的铜钱按照《茅山图志》中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往地上一摆,接着指决一掐,急念咒启动阵法:“六波天主,梵气天君,丹霞碧落,雷祖有神,三境内外,万圣千真。三十六天罡,日月泰生,辉光交耀,分立乾坤。溥摄十方,光明止印,神火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手中的指决就一变,打出“毫光”指决,然后大声喝令一声,接着平放在地上的那三十六枚铜钱便立马竖立了起来,而且通体发着金色的光晕。   三十六枚铜钱结成的铁门阵一启动,那些正拼命往前撞来的凶魂恶鬼便慌作了一团,眼前就是白天了,它们岂能不怕。于是先前还一心想往前冲的鬼魂,此刻却变成一窝蜂的拼命往后退去,生怕踏入阵中一步。   看到这铁门阵终于起效了,我心里这才放松了下来。不过,因为启动这阵法靠得就是自己的精气与舌尖血,这使得我耗费了很大精神力,所以我这一放松脑袋就有了一阵眩晕的感觉,差点就一头倒在了地上。还好,胖子发现的及时,急忙扶住了我。   “老潘,你咋了?”胖子扶着我担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启动这阵法消耗了太多精力,过一会儿就好了。”我拍了拍胖子,叫他不用担心,然后闭眼坐在地上休息了起来。虽然这铁门阵在茅山阵法之中只能算是小阵,但是因为这种阵法需要消耗施法者的精魄之力,所以启用这门阵法并不简单。   休息了几分钟,我便好转了许多,虽然还是觉得疲惫不堪,但是最起码不会有眩晕的感觉了,一般的行动还是不会影响的。   胖子见我睁开了眼,于是焦急的凑前过来急道:“老潘,你这阵法虽然可以阻止它们,但是它们却一直围在石台下面不离开,那咱们该怎么出去呀?”   我看了一眼石台下,果然所有的鬼魂都不曾离开,全部围在石台下面。有的鬼魂立在地上,有的鬼魂飘在空中,无一例外的就是它们都是一副凶魂恶煞的样子,显然是不愿放过我们。   其实有一件事情比胖子所担心的更严重,那就是这铁门阵的效果是有时间限制的!因为铁门阵靠的就是铜钱上的阳血,所以一旦铜钱上面的阳血精气一消耗完,那么铁门阵的功效就将结束,到时情势才是真的危急。   本来铁门阵的功效是一柱香的时间,但是因为刚才我在启动阵法时加重了一倍不止的精神力,所以支持半个小时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时间总会过去的,如果半个小时之内没有想出能安全冲出去的办法,那么就真的会被眼前那群凶魂恶鬼给生吞活剥了。   胖子也许是这一路走来经历得实在太多了吧,现在虽然焦急,但是却不会像之前那样一惊一诈。他看到我愁眉不展,于是担心的问我:“老潘,是不是咱们出不去了?”   “唉,出去的办法我一时也还没想到,主要是我所有的法器都扔在了外面的通道里。不过,现在却还有更严重的一件事,那就是这铁门阵只能坚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一过就会失灵了!”我叹了口气,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便将当前形势告诉给了他。   “什么?阵法只能坚持半个小时!”胖子听后着实吃了一惊,接着便开始有些慌张了起来。确实,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了,照这么算下去的话,眼前这阵法就只能最多再坚持二十分钟,胖子岂能不慌。   胖子望了一眼石台下的鬼魂,强忍着怕意咽了一记口水,然后抬头问我:“这阵法如果失灵了,你难道不能再次启动它吗?”   听到胖子这般问我,于是我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启动这种阵法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而我刚才就差点晕厥了过去,如果要再次启动它的话,也一定坚持不了太久。唉……”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要我第二次启动阵法的话,那么可能连一柱香的时间都会坚持不了,而且这样做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现在最主要就是得尽快想一个能冲出去的办法。   胖子也明白了我说的话,他想了想然后不死心道:“你不是会画符念咒吗,现在虽然没有香烛笔墨啥的,但是你可以用血来画呀,我身上的血多的很,你尽管用!”   听到胖子说出这话,我知道他是真的急了。其实办法有很多,在我熟悉的茅山术中有很多符咒或阵法可以解决眼前的凶魂恶鬼,可是那些符咒或阵法都需要用到法器或特殊的材料,香烛笔墨或铜钱剑,更有甚者则需要多个活人来配合。   我抬头看到胖子那焦急的神情,无奈的摇头道:“只是用阳血画出的单道符咒虽然有些威力,但是那只是应急符,最多一次只能对付单个鬼魂,而眼下有近百鬼魂就靠应急符有何用处!威力强大些的符咒都需要摆坛布法,可是咱们现在就连一柱香都没有。”   胖子这回也绝望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失落的嘀咕道:“看来咱们这回可真的难逃一死了……”   看到胖子那绝望的样子,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于他,必尽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我转头看了一眼铁门阵,那竖立在地上的三十六枚铜钱金色光晕已很是虚弱了,我知道这铁门阵的功效就快消失了。   办法,办法……我嘴里不断嘀咕着,要我就这般死在鬼魂手里我心里实在不甘。闭上眼睛,我开始努力的想着各种办法……   第十三章 僭阳阵   没有香烛笔墨,不能摆坛布法……   没有法器,无法请神拼斗……   没有材料,无法摆阵……   材料,材料……只有铜钱……对了,僭阳阵!我可以摆僭阳阵!   我心里不断的想着,忽然,我终于想到了一种办法,那就是僭阳阵,于是我惊呼了起来。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胖子听到我的惊呼出声,于是急忙凑了过来对我问道。   “是的,我想到办法了!”我高兴的点点头,然后问他:“胖子,你身上还有铜钱吗?”   “有”胖子听到有了办法,不由地也喜上眉梢,急忙从裤袋中掏出一把铜钱递了过来。我接过铜钱数了十六枚,然后将多出的铜钱重新递还给了胖子,接着在这十六枚铜钱上再次喷上了舌尖血。我一喷完舌尖血,接着我又叫胖子咬破舌尖,让他的舌尖血也喷到这十六枚铜钱上。   这次的舌尖血我喷的比上次多了许多,舌尖血足足将十六枚铜钱都染红了。只是这样一来却苦了我的舌头,我敢肯定我的舌尖一定已经咬出了一条大缝。而胖子也好不到哪去,因为他吐出来的血比我还多,一定比我咬得重。   疼痛自不用多说,不过此时我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关心自己的舌头了,因为眼前的那个铁门阵已经失效了,鬼魂正如一群饿鬼一般对着石台上的我们扑了过来。   “老潘,你快点呀,那些鬼魂已经来了!”胖子急得团团转,带着哭音对我喊着。   见到这般情势我也慌了,将手中的十六枚铜钱摊在手掌上,急忙念咒:“天灵地灵,天皇上灵,混合元一,黄象纷驰,造化元根,威福黄老,变化为婴,太上命符,何敢不随,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那些鬼魂就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我吓了一跳,急忙指决一打,然后立即将手中的十六枚铜枚往脚下一洒,接着急忙拉着胖子急急后退。   就在我拉着胖子刚一退开,那些鬼魂就齐齐扑了过来,只不过它们扑的不是我和胖子,而是扑向那被我洒在地上的铜钱。   是的,这就是我摆僭阳阵的目的!僭阳阵是一种主要依靠生符、鸡喉或铜钱以虚张声势的阵法,类似于之前布的铁门阵,都是用真阳以此来迷惹鬼魂的。被我和胖子喷有舌尖血的那十六枚铜钱就等于是十六张“生符”,僭阳阵一出,我们两人的阳气就会被十六张“生符”平均分为十六份,畜牲便会很难分清哪是我和胖子,哪个是“生符”,所以会盲目攻击一气。   鬼魂是靠感应阳气来判断事物的,由于我们喷得是阳气最重的舌尖血,而且还是喷在铜钱上,所以“生符”上的阳气比我们身上散发的阳气还重上几分,那些鬼魂放弃我们而扑向那些“生符”也就不足为奇了。   此时的那些鬼魂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被骗,正凶狠的往那些铜钱上扑去,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你争我抢的凶悍异味。鬼哭声,嘶叫声,悲鸣声,一时响彻整个石洞,听上去悲凉之中带有一丝阴冷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种鬼哭狼嚎之声,我不由狠狠打了个寒颤!然后转后一看,竟发现胖子被眼前的情景给惊愣住了。于是我直接给胖子头上一个脑崩,骂道:“你发什么愣呀,还不趁现在快走的话,等它们反映过来我们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胖子被我一个脑崩敲醒了过来,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显然还在对那些鬼魂为何会扑向铜钱而感到好奇。我看了一眼四周,发现现在所有鬼魂都扑向了僭阳阵,石台下面已经没有鬼魂了。于是我急忙拉着胖子偷偷地绕到石台另一边,然后跳下石台开始拼了命的狂跑起来。   胖子的手电早已丢失了,现在就只剩我手上一只手电,为了避免他再次走丢,于是我一直牵着他的手猛跑。虽然只有一只手电,但是此时是因为逃命,所以没有去管那么多脚下或身旁的事物,直接朝着来时的方向一阵猛跑,有好几次因为看不清而直接撞到了吊在半空中的尸体上。   每次和尸体来个亲密碰撞都会吓得我和胖子一惊一乍,但是好在那些尸体里面都没有鬼魂停留在内,想来是之前它们就全都出来了。   经过三四分钟惊心动魄的狂奔,我们终于跑出了那个石洞,来到了外面的通道里头。我回头望了一眼石洞,黑乎乎的石洞阴风呼呼,虽然那些鬼魂还没有追来,但是洞内那种死亡的气息却使我浑身毛骨悚然……   我不敢多看,急忙朝前继续奔跑,谁知道那些鬼魂会不会追出来呢,所以现在趁它们还没追来就得尽量跑远些。   虽然一路跑来的通道岔道十分之多,但是此时我们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只要通道里的阴气不是越来越重,我就一直往前跑去。   又跑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我们都快累得不行了之时,忽然见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于是我和胖子立马警觉了起来。因为离地还是有些距离,手电的光照照在那团黑色东西身上显得模糊,所以我和胖子便开始慢慢的移了过去。   当我们移到近前一看,接着立马放松了下来,原来那团黑色物体居然就是胖子先前扔在半道上的包袱。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两人都傻傻地笑了起来,这真是被吓习惯了,现在见到什么东西都变得一惊一乍了起来,搞得我都快忘了自己是捉鬼降妖的茅山道士了,这若是让同行见到岂不是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不过,既然这是胖子之前扔下的包袱,那就说明我们没有走错道路,这对我们来说着实是个十分欣慰的结果。要知道这里的岔道可是非常之多,犹如迷宫一般,在这种瞎撞乱跑的情况下竟然回到了先前来时的路,这可算是今晚最大的幸运了。   由于先前跑得实在太过急促,两人都累地气喘吁吁,现在又见到回到了来时的原路,一颗紧绷地心终于放松了不少,于是我们便决定不再跑了,开始缓步前行。一则是已经跑的离那山洞很远了,二则是好不容易回到了来时的原路,若是现在再乱跑的话很有可能会再次迷路。   我们按着记忆往前走着,没过一会儿后,我又找到了我先前扔下的包袱。接着再往前走了几百米,我们终于回到了原先的大通道。   重新来到大通道,望着那深幽幽的通道,和前方吹来的阵阵阴风,我和胖子都没有了之前那种惧意,兴许是觉得这里跟先前那个石洞相比已经好上太多了吧。   为了以防胖子再次发生莫明走丢的情况,这次我决定让他走前面,而我则跟在他的后面。两人一个手电就这般在这深幽幽的通道中慢慢走着,期间也多次走错了岔道,但是好在我们发现的及时,然后重新退了回去。   就这般绕来绕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最后我们终于走出了这段凶险的死亡山洞。是的,这段山洞之中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死亡的气息!   当我们走出洞外时,外面已经是太阳高照,已是日过半晌了。突然出现的刺目阳光,使得我们一时睁不开双眼,好一会儿后,我们才慢慢缓和了过来。   可是当我重新睁开双眼时,我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愣住了!我瞪着双眼,心中无比震惊,因为眼前的景象完全出乎我的预想!   第十四章 是人是鬼?   重新睁开双眼,入眼之处是一个依山傍水的田园山村。眼前不远处一条弯弯的小河,小河那边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一头老黄牛悠悠的吃着青草,而牧童却坐在老黄牛的背上吹着美妙的牧笛之音……   再往远处看去,一栋栋的农家屋舍稀稀落落的座落在不远处的山脚之下,屋舍之上炊烟缕缕,三三两两的村民围在屋前的树荫之下闲话家常,一片清幽祥和之景,显然就是一处活生生的世外桃园!   看着这小桥流水般充满画意的村庄,我内心感到非常的震惊!因为我记得在可乐镇打听这竹墓村的时候,那老头说这个村子里的人早就死光了,可是为何眼前的村子却是那么的清幽祥和?那缕缕的炊烟,那三三两两的村民,那吹着牧笛的牧童,这些都是那么的真实!   难道是可乐镇那老头故意骗我?可是他为何要骗我呢?还有,为何可乐镇那女孩会说没听过竹墓村这个村子呢?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心里万般疑惑,一时根本分不出到底是谁在说谎,还是我自己看花了眼。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重新睁开,眼前的景象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这不是竹墓村?想到这里,我急忙转头看向胖子,只见胖子满脸的轻松,仰头晒着太阳,对眼前的景色没有丝毫的惊奇。于是我急忙问他:“胖子,这就是你说的竹墓村吗?”   胖子点头笑了笑,道:“是的,这里就是竹墓村,咱们总算是到了,呵呵……”   看到胖子那轻松的样子,于是我对他提醒道:“胖子,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先前在可乐镇的那老头说这里几十年前就没人了,可是这里的情况跟那老头说的完全不同呀!”   胖子听到我的这么一说,于是翻了个白眼,道:“之前我就说过在这里见到过很多村民,是你不信,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唉,当时我就觉得那老头在骗咱们,害得我以为上回来这里见到的真的是鬼呢,把我吓得个半死!”   “你说的可能是对的吧,兴许咱们真的是被那老头给骗了。”虽然疑点很多,但是因为一时想不出原因,于是我便将这些疑惑扔到了一边,总不可能因为之前听过那老头的话,我就不去相信自己亲眼所看到的东西吧!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得叮嘱胖子凡事小心些,因为这个地方总让我感到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于是我对胖子道:“胖子,等下进了村子你一定不能跟我走散了,知道吗?凡事都给我小心点!”   胖子点点头,然后皱眉道:“老潘,难道你还是认为这个地方有问题吗?”   看到胖子问出这么傻瓜的问题,于是我气的直接给了他一个脑崩:“难道你不记得我们是为什么来这里了吗,如果这个地方没问题的话怎么会出现人皮古画呀!而且这一路走来,哪一处不是大凶之地,还有遇到那么多的凶魂恶鬼,你觉得住在这个地方的人会简单吗?”   胖子听我这么一说,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紧张道:“老潘,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人不是一般的人,那他们会是什么人呀?你不是能分辩出人和鬼吗,那你现在应该能够看出他们是人是鬼吧?”   我对胖子翻了个白眼,将手一摊,无奈道:“我开天眼也只能分辩出阴和阳,要我分辩出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我哪能做得到,我又不是神仙。不过,那些人能够在这大白天出来就足已说明他们不是鬼喽……”   我说的是实话,天眼只能分辩阴阳,但是世上有很多阴物身上都会带有阳气的,所以用天眼并不是能将所有的阴物都辩别出来,不过这些东西我也懒得跟胖子说那么清楚。   “不是鬼,那你担心什么,难道这里的人还会比鬼更可怕吗?”胖子疑惑道。   我点了点头,对胖子郑重道:“苗疆之地多蛊毒和降头,虽然外面现在已经很少这种害人之术了,但是像竹墓村这种闭塞之地我相信蛊毒降头之术一定还有存在,所以等下进村后我们必须小心点。无论你想做什么事都得先跟我说一声,就连喝水都得先经过我的允许,知道吗?”   “不会吧!连喝水也要向你打报告?你说的蛊术和降头有这么可怕吗?”胖子满脸的不相信。我看到他这副不信的样子,于是便将蛊术和降头的可怕之处简明的说了出来,最后把胖子吓得浑身打颤!   蛊术是中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特别是在中国苗疆一带流传极广。蛊在苗族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蛊的制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晰蝎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   养蛊一般多用来害人或谋财,这些人养的蛊,有的是蛇蛊,有的是虱蛊。蛇蛊是在五月初五放大、小蛇在瓦坛里,虱蛊是聚集多数的虱虫制成的。这两种蛊毒都可以置人于死地,特别是虱蛊如果侵入人腹,会把内脏吃光。放蛊的人看准了一家有钱人家,就计划将蛊放入。中蛊的人在没有医药可治的情形下就会死去,死人的财产随之移入蛊主的家里。养蛊的主人养了这种杀人的蛊后必须用蛊连续杀人,每年一个,如果间隔三年不以蛊杀人,蛊主本人也会中蛊死去,所以足见蛊术的恐怖之处!   而降术也就是民间所谓的降头,降术和蛊术极为相似,都是能杀人于无形。我还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他突然有一天肚子痛得要命,于是他便急忙跑到医院去检查,可是检查出来的结果却把医生都吓了个半死。因为检查中发现,他的肠胃中竟然装满了碎玻璃,最奇怪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碎玻璃是怎么进去肠胃里面的。直到后来他才得知,原来自己是中了降头术中的“玻璃降”。由此得知,这降头术和蛊术一样,是多么的让人谈虎色变!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才会如此要求胖子,谁知道在这里喝的水会不会被人动了手脚呢,所以稳重点才行。   胖子听到我讲的那么可怕,吓得连连点头,惊恐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恶毒的巫术,真是太可怕了!老潘,如果这里的人真的会这种巫术,那我们该咋办呀?”   “只要我们多留个心眼,不要轻易去吃他们给的食物,凡事看我的眼色行事就没事。”我拍了拍胖子,叮嘱道。虽然蛊术和降头非常可怕,但是好在我对这两种巫术都还算熟悉,所以只要多加注意问题不是很大。   胖子惊魂未定的点了点头,刹时变得异常老实了起来。我见该叮嘱也也叮嘱好了,于是一拍胖子,道:“走吧,咱们进村直接去找画你人皮古画的人,事情解决了咱们就快点离开这里。”   胖子点点头,然后和我一起往前方的村子走了过去。   前方的小河没有架桥,但好在河水不深,我和胖子就这样脱下鞋袜提起裤脚淌着河水过去的。只是我非常奇怪,难道这里的人都不用过河吗,怎么会连一座木桥也没有架呢?   过得河来就是一片草地,我皱眉问胖子:“胖子,怎么我们一出口洞就没有路了,难道你上次也是这般走法吗?”   “是啊,上次李老头带我就是这样进村的……”胖子点头说着,只是说到李老头时,他便打了个寒颤。   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那牧童旁边。我想了想,于是停下脚步,对那牧童问道:“小娃,你听过可乐镇吗?”   第十五章 疑惑   牧童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苗族服袍。当他远远的看到我们朝他这边走来时,他就没有再吹那手中的笛子了,而是一直好奇的盯着我和胖子,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见过外人似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忽然对眼前这个牧童感到好奇,想看看他们这里的人是否真的与世隔绝,于是这才会问他有没有听说过可乐镇。   牧童坐在牛背上,可能是很少见到陌生人吧,所以此时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怕意。牧童见到我问他话,他想了想,然后抬头疑惑道:“可乐镇?……可乐镇是什么呀,是吃的吗?”   听牧童这样回答,我一时给愣住了。虽然我是在试探他,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愿去相信他们这里的人从来不曾出去。跟胖子对视一眼,他也是一脸的震惊,看来这个答案他也是没有料到的。   难道这里的人真的跟外界隔绝了?想到这里,于是我皱眉再次问道:“小娃,你们这里的人都不出去外面吗?”   “都没有路,怎么出去呀……”牧童如是说道。   “啥?没有路!”胖子张大着嘴巴,惊呼而出。而我听到这话也着实吓了一跳,没有路,难道我们之前走的不是路吗?如果真如那牧童所说的话,那我们来时走过的不是路又会是什么呢?   虽然来这里的路很是偏僻险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凶险异常,但是怎么说也是一条路呀,那牧童怎么可能会说根本就没有路呢。想到这里,我也急忙指着来时那棺材山脚下的石洞若观火,催问道:“小娃,难道那个石洞不是出去外面的路吗?”   牧童听到这话脸色刹时变得苍白,指着棺材山脚下的石洞惊恐道:“你……你们是从死灵洞出来的!你……你们是死灵?”   牧童说着这话的时候拼命的拍打着牛背,吓得急忙逃跑,显然是对我和胖子充满了惧意。   “老潘,这……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他会吓成这样?为什么他会说那个山洞是死灵洞,还说咱们是死灵呀?”胖子指着骑在牛背上落荒而逃的牧童,疑惑的对我问道。   看到牧童吓成这样,我也感到十分疑惑。于是对胖子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觉得非常奇怪,照那小娃的意思就是说咱们来的那个山洞叫作死灵洞,而且还认为咱们是那洞里的死灵,也许是因为那个山洞里的吊死鬼吧,所以他才会这么害怕。”   我现在也只得这般认为了,必尽那山洞里的凶魂恶鬼我们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不过,有一点我倒依然十分的疑惑,那就是为何小娃会认为我们来这里的路不是路。   胖子听我这般解释也十分认同的点头,虽然我心中还是充满很多疑惑,但是靠自己乱想也是没用的,竹墓村就在眼前,想知道其中原因,进村就知道了。将所有疑惑甩到一边,接着我便和胖子往村子里走了过去。   穿过草地,我们终于来到了竹墓村村口。村口处有几棵巨大的老槐树,老槐树枝叶繁茂少说也成长了数百年之久。几棵老槐树下聚着几个村民,他们见到我和胖子,脸上没有一丝的惊诧,就和大城市里面生活的人一样对陌生人没有丝毫的好奇。   如果是在可乐镇外面见到这般场景,我一定不会有丝毫奇怪,但是这里是哪呀,这里是竹墓村,刚才那个牧童还说这里没有路可以通到外面,意思也就是说这里不可能会出现陌生人,如此这般,眼下的村民见到我和胖子最起码也应当会有一些好奇吧,怎么可能会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呢。心里虽然非常疑惑,但是我没有将我的这个疑惑告诉给胖子。   抬头向村内看去,一条一米来宽的小路从村口弯弯曲曲的延伸进村内。村内长着簇簇槐树,透过槐树的枝叶可以见到一栋栋的木屋房舍隐入其中。收回目光,我转头问清胖子那卖他人皮古画的人家住哪,然后我们就直接朝那户人家走去。   兴许是一路走来遇到实在太多怪事吧,我现在总觉得这村子里的人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这种感觉让我心里直发毛。   在村里的小路上走了不到五六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一栋农舍前。只见眼前的农舍是一栋用木板和木柱建造而成的木屋,满是尘埃的苍旧木板上面缠着一个个的蜘蛛网,看上去这木屋就像没有人住荒废很久了一般。   看到这栋木屋,就让我想起了在可乐镇见到李老头家的木屋,他家的木屋就和眼前这栋木屋一样,那就是没有丝毫生气,显得是那么的荒凉。只不过不同之处就是李老头的房子房门紧锁,而眼前这家人的大门却是完全敞开着的,就好像在告诉我们可以直接就这般进去。   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又莫明的浮现了出来,于是我碰了一下胖子,问他:“胖子,这就是画你人皮古画的那户人家吗?”   “嗯,就是这里。他这里大门没有关,看来主人现在是在家的,咱们进去吧!”胖子点头说着,然后便提步当先往木屋大门走了过去。   本来我是想先拉住胖子,把自己心里的不安说一说的,但是因为这必尽只是一种感觉,而且之前我也叮嘱过他要小心了,所以我也是叹了口气便急忙跟了上去。   “有人在家吗?”来到大门口,胖子探头进去喊道。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屋内却没有丝毫动静,于是胖子又接着喊了几句,结果却依然相同,屋内没有丝毫回应或动静。   “难道没在家?”胖子满脸疑惑的嘀咕道。   “不会吧,他大门就这么敞开着不可能不在家的。”我望着屋内皱眉道。   往屋内看去,不知为何,现在是白天但是客厅里面却很是阴暗。客厅正中放着一桌八仙桌,八仙桌上布满了灰尘,虽然我站在门边我都能清楚的看见。看到那满是灰尘的八仙桌,我眉头直皱,要知道这种八仙桌在农村是专门用来就餐的,难道这里的人不同吗?   想着这个的同时,我的目光又被客厅中的另一样摆设吸引住了,那是客厅上方摆着的一张供桌。只见供桌上虽然没有神位牌,但是供桌上却还燃着香烛,看那香烛的长度,很显然那香烛是刚点上不久。而那香烛的前面还放着两架书本大小的相框,只是相框里面的遗照却被一块黑巾给盖住了,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那被黑巾盖住的就是遗照。只不过让我感到疑惑的是,家主为何要将那两架遗照给盖起来呢。   单是这么随便看一两眼就让我看到多处不合常理的地方,于是我便对胖子道:“胖子,你注意到那张八仙桌没有,桌上这么厚的灰尘,就好像这家人从来不用这桌子吃饭似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胖子皱眉想了想,然后对我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也许人家是在厨房用餐呢。虽然你说要小心点是没错,但是咱们也不必看到什么都疑神疑鬼吧?你放松一点,上次我来时也是这样子的,没事的!”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我点了点头。想到胖子说的也很在理,兴许是这一路上遇到太多事情了,所以我可能变得太过疑神疑鬼了吧。不过,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唉?怎么没人在家呢?”胖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嘴里嘀咕着便往屋内走了进去,而我也皱着眉头跟了进去。   第十六章 木屋中的刘婆婆   就在我一踏入屋内的那一刻,我便忽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向全身涌了过来,立马使我狠狠打了个寒颤!这股刺骨的寒意不是温度真的有如此之低,这股寒意完完全全是一种感觉,就在我脚一踏入客厅的一刹那,全身毛孔传给我的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走入了一个冰窟之中一般,寒意传遍全身,但是这种感觉只是一刹那的事,一个激灵过后我又恢复到了正常。不过,虽然这种感觉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但是却让我震惊不已,因为那股寒意对我来说太熟悉不过了。   在茅山教中,阴为冷,怨为寒。意思就是说出现不正常的冷意时,就说明那里有阴气,出现不正常的寒意则代表可能有怨气存在。而眼下就是这样,现在还是农历七月,在正常的客厅之中怎么可能会出现寒意呢?毫无疑问,这股寒意是属于很不正常的,所以我立马就知道了它是怨气所化。   意识到这一点,我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心想难道这屋里果真有问题?这可不能怪我会如此紧张,因为从我一踏入这个村子开始,我就对这个村子充满了疑惑与警惕,现在在这个屋内忽然感觉到这样一股浓厚的怨气,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可是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似有人在背后盯着我看一般,心里传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心里一惊,急忙回来一看,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只见我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一个满头白发的恐怖婆婆!她骨瘦如柴的脸上满是皱褶,一对眼眶因为年老的原因而深深的陷了进去,干瘪的双手如干柴一般枯瘦,乍一看下去眼前的婆婆就如一具干瘪的尸体一般恐怖。而此时的她,正用一双浑白的眼睛冷冷的盯着自己,盯得我汗毛一下就竖立了起来……   突然见到背后站着这么一个恐怖婆婆我怎能不惊,除了外表恐怖之外,最让我受惊的是她来的那么的无声无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到我背后的,她的出现就如阴魂一般诡异。   我心中一个惊骇往后跳开一步,左手正准备去摸背包上的符纸时,我却惊疑地发现原来眼前的恐怖婆婆身上居然有阳气。就在我心中猜想眼前的婆婆到底是人是鬼的时候,胖子却一步跨到了我的面前。他对那婆婆作了一揖,喜道:“刘婆婆,您回来了……”   “刘婆婆?胖子,这就是……”一听到胖子叫她刘婆婆,我就立马猜出了因由。不用说,眼前这长相恐怖的婆婆一定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了。   果然,胖子喜笑颜开的对我点点头:“嗯,就是她卖我古画的!”说完,胖子又转头对那刘婆婆笑道:“刘婆婆,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上回来收您家古画的小胖呀,这位是我的朋友小潘,呵呵……”说着这话的同时,胖子对那婆婆指了指我,介绍道。   既然是卖给胖子古画的人,而且她身上的确有阳气,所以听到胖子介绍到我,于是我也赶忙礼貌的对她作揖道:“刘婆婆您好!”   刘婆婆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地对我点了点头。接着转头对胖子冷冷的问道:“你们既然来了,那就进屋坐吧!”   我和胖子道了声谢,然后到客厅的墙边找了张木椅坐了下来。不过,坐下来的时候我和胖子都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客厅里的两把木椅都铺有好厚的一层灰尘,但是为了不失礼数,所以我们还是皱着眉头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就这么坐了下去。必尽当着主人的面拿出纸巾去擦椅子是件非常得罪家主的事情,会显得太过没有礼貌了。   坐到椅子上,胖子一个人傻傻地笑了笑,然后抬头对那刘婆婆道:“刘婆婆,我上回从您这里收回去的那卷古画出了点问题,所以我们这次想来向您打听一些关于古画的事情。”   刘婆婆听到胖子的话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的走到客厅上方的供桌前,点上三柱香往香炉上插了上去,然后转身对我和胖子道:“你们大老远跑来一定饿坏了吧,我先去给你们做些吃的,你们就先在这里坐着吧!”说完,也不等我们回答就直接转身从客厅的后门走了出去,兴许她家的厨房是在客厅后面吧!   见到刘婆婆离开后,我便急忙转头问胖子:“胖子,你上回来她也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吗?”   “嗯”胖子点点头,接着眉头一皱,问我:“噢,对了!你刚才怎么会被她吓成那个样子啊,难道你这个自称捉鬼降妖的正宗茅山道士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我说胖子,你这是问我话呢,还是故意来损我呐?”我白了一眼胖子,然后正色道:“咱跟你说真的,你不觉得那个刘婆婆很古怪吗?”   “啥地方古怪了,怎么我没发现呢?”胖子皱眉看着我,反问道。   “具体哪个地方古怪我也一时说不上来,反正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古怪!比如……比如她怎么问都不问一下我们来找她的原因呢?就好像她知道我们会来找她似的。”   胖子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翻着白眼道:“我看你一定是这三天都没睡觉,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疑神疑鬼,我刚才不是说了来找她的原因吗,你怎么还会这样乱想呢?”   我点了点头,确实,我和胖子已经有三天没闭眼了,此时整个脑袋都晕得要命。可是不知为何我心总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又想了想,却发现还是不对劲,于是又摇头道:“胖子,还是不对!你刚才跟她说来这里的原因时,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你说的话,当时她头都没回就直接去点香烛了,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胖子听到我还在绕着这个问题,于是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坏笑道:“嗯?没发烧呀!”   “少来这套!胖子,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就算我们来这里的因由她不问是属正常的,但是你看看我们屁股上坐的椅子,还有那吃饭的桌子,这么厚的灰尘,难道你觉得这会正常吗?”我眼一瞪,提手将他的手掌从我额头上拍开,然后拍了拍胖子,示意他认真听我说。   “不过,你这话倒说的是有些道理,这么厚的灰尘确实有点不正常!”说完这话,胖子便急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将椅子上的灰尘一阵猛吹。   “算了,跟你这脑袋缺根弦的人讲了也白搭!”我白了一眼胖子。看到胖子忙得风生水起的,于是我也急忙起身将屁股上的灰尘一阵猛拍,一时搞得整个客厅都灰尘滚滚。我们清洁的很快,生怕那老婆婆万一走出来被她看到。   一阵忙活之后,我跟胖子重新坐到椅子上,对视一眼,两人不由地傻笑了起来……   傻笑完之后,我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两天我真的在想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胖子的,所以这辈子他要把我拉下水。人皮古画是他找来的,找来了还不算,还特意跑来要我帮他念念古画上写的是啥东西,这下倒好把我给拉下水了。而且这一路走来我还发现他整个就像唐僧似的,脑袋缺根弦,而我就是那孙猴子,时时刻刻跟他说这里不对劲,那里有鬼怪啥的。可是他却吃了一次亏还不肯长记性,事前跟他说什么都不紧张,一遇到真的有鬼怪了才吓得一惊一乍的。唉,我看胖子就是这个样,只差对我说:悟空,你多想了……   “老潘,你在想啥呢?不用多想了,现在还早,要不你先眯一会儿吧!”胖子忽然将我从思绪中拍醒了过来。   “没想什么!”我随便应了一声。心里叹道,看来我还真是孙猴子的命呐,这操心的光荣任务就只得由我来背了!   而就在这里,那长相恐怖的老婆婆毫无声响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第十七章 道蛊   刘婆婆手中端着饭菜,身后跟着一个老头。那老头长相倒和刘婆婆相差很大,发白的头发,慈善的眉目,看上去和一般的老者没什么区别,很是慈祥的样子。胖子轻声告诉我,眼前的老者就是刘婆婆的老伴。   “刘老伯好!”我和胖子起身对老者问了声好,老者对我们微微点头笑了笑,指着八仙桌道:“呵呵……两位这么远跑来一定饿坏了吧,我们做了两道小菜,你们就快快坐上去先填填肚子吧!”   正所谓盛情难却,虽然八仙桌上的灰尘很多,但是我们还是道了声谢然后坐到了八仙桌旁的长板櫈上。   八仙桌上刘婆婆已经端来了一盆米饭及三道普通小菜,一个青菜、一个萝卜、还有一个就是炒蛋。这三道菜用来招待客人在当今看来倒还真是太过随便了,但是在这种跟外界毫无关联之地我是没有丝毫见怪,对于此处来说能有道炒蛋就已经很不错了。   老者拿过一瓶没有任何商标的白酒对我们说:“年轻人,喝点酒吧?”   胖子正准备端碗要去接酒之时,我急忙在桌下对胖子踢了一脚,然后赶忙起身对老者拒绝道:“老伯,那个不用了,我们两人都不会喝酒。呵呵,不好意思!”   其实我和胖子并不是不会喝酒,相反,我和胖子还挺好酒的,一瓶二锅头就我和胖子两个人分准啥事都没有。之所以我会拒绝,不是因为担心喝醉,而是担心酒里下有降头或蛊毒。不过,看到胖子那傻呵呵的假笑,想来他应当是记起了我之前在村口对他叮嘱过的话。   其实,我这份警戒并没有太过头,必尽在酒水里下蛊的事例太多了。我曾记得小时候跟爷爷走江湖时,在湖南那边的一家苗族家里,那家主给我们倒的酒里就下有蛊虫。当时爷爷趁家主离开的一会儿,拿出符纸往碗里的酒水一扔,结果却发现清清的酒水里竟然装着一条四五寸来长的青头蜈蚣。   老者对我们笑了笑,然后便叹气道:“唉,那好吧,不会喝酒老头子我也就不强求了!那你们就多吃些菜,呵呵……”   话一说完,老者就微微笑着准备离开桌子。   看到老者准备离开,于是我急忙叫住他,道:“唉?老伯,你不一起来用一些吗?”   老者转身,摆手笑道:“不了,我刚吃饭不久,你们用,呵呵……”说着便离开了饭桌,坐到客厅墙边的木椅上。   我看了一眼米饭和那三道小菜,然后笑了笑,对老者问道:“老伯,这菜……你没有下蛊吧?”   胖子一听,吓了一跳,张大着嘴巴看着我,显然是在问我这菜里是不是真的有蛊。看到胖子这个表情,于是我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其实我问这句话并不是看出了啥古怪之处,也并不是没有礼貌的表现,而恰恰相反,这句问话是很规钜的一句话。   在以前,苗疆地区蛊毒传播的很是普及,几乎人人都会。而有旅行经验的人,进入蛊区要饮食的时候,通常就会先问主人:“这碗菜、这碗面你们有没有下蛊?”。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你菜里有蛊,而是告诉主人我也知道蛊术,如果那主人真的下了蛊的话,见你被你给道破了,于是就会偷偷地将饭菜里头的蛊虫给叫回去。   老者听到我这般问他,他首先是眉头一皱,接着忽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放心吧,没有蛊!”   “呵呵,谢谢老伯的款待,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对老者抱拳谢了一声。接着拿起筷子在饭盆里夹了一粒米饭放在左手掌中,然后又分别在三个菜盘中分别夹了一夹菜也同样放在手掌里,做完了这一套这才对胖子道:“老伯做了这么好的一桌菜,咱们就不要客气了,这就起筷吧!”   说完,我便当先拿起饭碗盛了一碗米饭,然后大吃了起来。不过胖子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刚才要做那一套小动作,但是他看到我大胆的吃上了,于是也就放心的动起了筷子。   我之所以要先夹一夹饭、菜到手掌里,这也是有说道的。因为如果那家主下了蛊,而你道破他后,他却没有把蛊虫喊回去的话,那么你夹起的第一夹饭菜上就一定有蛊虫。因为当你去夹第一夹饭菜时,蛊虫看到了就会急忙跳到你夹住的饭菜上去。而我将这可能带有蛊虫的第一夹饭菜放在手掌心里,是为了用完餐后,我要将手里的第一夹饭菜扔到十字路口上去,这样蛊就会回到放蛊的人家里。   有的人经过蛊区,遇到可疑的食物,会先请主人下筷子拣吃,这样也可以避免中蛊,我也是见老者不愿自己动筷,所以才会搞这么多小招式出来的。   用过饭后,我就找了个借口来到屋外的十字路口前,然后将手中的饭菜往十字路口上一扔,接着这才转身重新回到老者的家里。   当我回到客厅时,老者已经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客房,本来我是打算先将心里迫切想询问的问题先问完再说,但是考虑到自己和胖子的确是三天都没合眼了,现在倒真是头脑晕眩的厉害,于是便随了老者的安排。   这间客房就在客厅的隔壁,因为窗户太小了,所以客房里面黑乎乎的,一点都没有大白天的亮堂。里面就是一张绣花床,一张梳妆台,然后其余的就是一些农家之中要用的零碎用物。比如一些箩筐呀、扁担、陶罐之类的用具。   “老潘,你刚才吃饭时搞那么多明堂是什么意思呀?你问老伯菜里是不是有蛊虫时,真的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看出菜里有蛊虫了呢。”一进客房,胖子便急忙关门凑过来对我说道。   看到胖子疑惑的样子,于是我便将之中的原因全部对他说了出来,听得胖子一惊一乍,竖起拇指直夸我见多识广,如一本民间异文化的教科书。不过,胖子这人很少夸赞我,虽然此时这般夸我,有说我跟这个时代脱节的悬疑,但是我还是听得心里一阵舒服。   我笑了笑,然后对胖子道:“三天没睡了,现在有床了,咱们就快点上床睡吧!”   胖子点点头,然后便脱起了衣服。当他脱下裤子时,却忽然从裤袋中“哗啦啦”掉下一把铜钱。   看到从胖子裤带中掉下的铜钱,我心里特别好奇。我记得上次在石洞里胖子身上就兜着铜钱了,可是在出发时我并没有叮嘱过他要带铜钱,也没有见他提过这事。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好奇道:“胖子,你身上咋会带这么多铜钱呀?”   “你是说这个铜钱呀?这还不是因为你!”胖子一边蹲在地上捡拾着铜钱,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   “因为我?唉?我记得出发时没叫你带铜钱吧?”我心里疑惑了起来,一时真的想不起来这铜钱为何会跟我有关。   胖子捡拾完铜钱,站起身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于是皱眉道:“你真不记得了?上回我出来收购古董时,你托我帮你收购一些铜钱,你说你要做一把铜钱剑来着的啊!”   “噢……我想起来了!那你怎么上次没给我呢,而且还把铜钱给带出来了?”听到胖子的话我终于记起来了,上回的确是托他帮我收一些铜钱回来,也许是上回因为人皮古画的原因吧,所以把这事给忘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道:“上次我本来是要给你的,但是一到你店里你先是说我阴气缠身,而后又说咱们中了诅咒,你说我哪还记得铜钱这门子事嘛!不过,我之所以会把这铜钱带出来,是因为你以前说过铜钱可以辟邪来着,所以我才会把它们放在裤带里的,呵呵,没成想在石洞里还真的救了咱一命!”   听到胖子说完,我这才算明白了,原来这铜钱还真跟我有关系,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如果我上回没有叫胖子收购铜钱,又或许没跟胖子提过铜钱可以辟邪的话,那么在石洞里的那一个劫难还就真的很难逃过去了。   接着,两人因为实在太困的原因,于是聊了没几句便昏昏的睡了过去。   第十八章 奇怪的味道   我和胖子睡到天黑时就起来了,虽然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但是出门在外必竟不能失了礼节。   此时的竹墓村已完全隐入了夜暮之中,今晚无月、无风,一片死寂。我站在刘婆婆家的门口往外看去,凄黑的村子只能看见稀稀落落的房舍在黑暗之中显出淡淡的轮廓,所有的房舍都看不见一丝灯火,就好像那些房舍里的人们都早已进入了梦乡。   刘婆婆家里也是如此,客厅中点上了一盏油灯,如黄豆般大小的火苗直让我担心它下一秒就要熄灭。因为那油灯的灯火实在太小了,根本无法照亮整个客厅,只能在油灯的脚下留下一圈十来厘米的光晕。整个客厅中除了能看到那盏黄豆大小的灯火外,其它地方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充斥着整个客厅。   可是不知为何,当我起床来到客厅中开始,我就总能闻到一股古怪的味道。这种怪味很难形容,腥臭的味道里面还能闻到一丝香味。味道不是很浓,淡淡的,就好像是谁家锅里在炸变质了的猪肉似的,一丝一丝的飘到我的鼻孔。   “唉?刘婆婆他们人呢?”胖子手里拿着手机照着光从客房中走了出来,将我从那种怪味的思索中喊了回来。   “也许在厨房做饭去了吧!”我看了一眼客厅上方的后门,门外也是一片凄黑。   “嗯,也许是吧!”胖子也看了看后门嘀咕着,接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问我:“老潘,你说咱们能从他们这里问出施那咒语的巫师吗?”   “这个说不准,如果他们也不知道的话,那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摇了摇头,叹息道。其实这个也是我十分担心的问题,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刘婆婆这里,如果刘婆婆两口子都不知道人皮古画的来历,那我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必尽现在只有人皮古画这一条线索,所以只有得知人皮古画的来历才能找到那施咒之人。   “老潘,都是我不好,把你给连累了。”胖子叹了口气。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如果不是我粗心大意,咱们也不会着了这道。再说了,现在也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兴许刘婆婆他们会知道古画的来历,放心吧!”看到胖子那愁眉苦脸满是自责的样子,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前两天我心里还真的有些怨胖子,怨他找来这么一卷人皮古画把我拉下水。但是这两天使我想通了,其实这事也有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太过大意,没有及早发现那冥文是一道咒语,要不然我们两人也不可能会到如今这般地步,细细想想,其实这件事的责任我还更大一些。   就在这时,刘婆婆两口子手里端着饭菜从后门走了进来。刘婆婆还是和白天一样冷冰冰的,她将饭菜放到桌上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而刘老伯见到我们起床了,便对我们笑道:“你们醒了,正好现在饭菜也好了,快坐上来吃饭吧!”   我和胖子点了点头,然后便坐到了饭桌前。这次,刘老伯端来了一盏稍微大一些的油灯,这总算是给客厅带来了一丝光明。可是不知为何,自从刘老伯进来后,客厅中这种腥臊的味道更加的浓厚了起来。   我闻到这种怪味胃里一阵难受,心想难道他做的菜里有变质的肉?想到这里我急忙向桌上的饭菜看去,桌上一共四道菜,但是这四道菜全都是蔬菜。这一下我皱眉了,这样看去菜里不会有问题。于是我再细细的闻了闻,接着我终于发现了是哪里的原因,原来这股味道是从油灯里散发出来的。这一下我更加疑惑了,他这油灯烧的是什么油呀,这味道怎么这么怪呢?   “咱们动筷吧!”正当我为那油灯的燃料感到好奇时,刘老伯拿起筷子对我们招呼道。我点头笑了笑,于是收回了思绪。   “刘婆婆怎么不一起吃吗?”我看到刘婆婆居然还没出来,于是对刘老伯问道。   刘老伯笑道:“她习惯了在厨房里吃,不用去管她,咱们吃咱们的。”   因为睡前我跟胖子说了一些关于如何防止被人下蛊的方法,所以这次胖子没有像上次那样大意,我们都是看到刘老伯吃过第一口后,我们才开始动筷子。因为油灯里散发出来的怪味非常难闻,所以这顿饭我吃得没有丝毫味口,只是做个样子随便吃了两口。不过,看那胖子的表情也和我差不多,想来也是闻到了这股腥臭的味道。   “老伯,您还记得不久前卖给我们的那卷古画吗?”饭后,我们坐在客厅的木椅上,因为内心非常迫切想得知人皮古画的来历,所以我直接对老伯问起了关于人皮古画的事情。   刘老伯愣了一下,然后皱眉道:“记得,怎么那卷古画有问题吗?”   “古画本身没什么问题,我们只是对那卷古画很感兴趣,想研究一下那卷古画的来历,所以这次来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事。呵呵,如果方便的话,希望能听您说说那古画的由来。”我一脸诚恳的说道。   关于古画中的诅咒我之所以没告诉他,主要是因为这诅咒关系到我和胖子的性命,如果随意告诉他的话,万一眼前的老者心肠不好,用这个反过来要胁我们的话,那我们可就太被动了。正所谓人心隔肚皮,这出门在外做什么事总得多留个心眼不是。   刘老伯听后点点头,笑道:“哦,原来是因为这事呀!其实那卷古画也没啥来历,就是从夜郎古墓里得来的。”   “夜郎古墓?”听到老伯的话,我和胖子不约而同的惊呼道。因为这夜郎古墓太过神秘了,夜郎国是一个春秋战国时期的小国,在世上只存在三百多年就神秘消失了。而关于这个神秘王国为何会神秘消失,这个王国的人又去了哪里,诸类谜团世人到现在也毫无得知。现在突然从刘老伯嘴里听到夜郎古墓,这怎能不让我们惊讶呢!   “老伯,您说的夜郎是不是那个曾经一夜间神秘消失的那个夜郎?”胖子激动的满脸通红,急忙问道。   我知道胖子一直以来都对这个夜郎国充满好奇,现在听到刘老伯说到夜郎古墓,他又岂能不激动。他可是在好几年前就开始孕量着一件大事,那就是找一座王室古墓轰轰烈烈盗一回。   其实胖子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雷人,因为他一直做着古玩生意,时常能接触到一些土夫子。混熟了之后,胖子也就时常能从那些土夫子嘴里听到许多关于盗墓的故事。久而久之,胖子也就对盗墓充满了好奇之心,一心想要实践一把。可是盗墓这一行对信任特别在重,除非你有某个古墓的信息在手,否则,外人是无法参与进去的。所以虽然胖子认识很多土夫子,但是却一直无法参与进去,不过一直以来,他对盗墓的热情却始终没有减低。   老伯点点头:“是的,我说的古墓就是那个夜郎国的王室古墓。”   “真的?老伯,那您的意思是知道那个夜郎古墓在哪里喽?”胖子激动的问道,脸上尽是喜意。   “呵呵,夜郎古墓我当然知道了!它就在我们村那边的山上嘛,我时常会去那个地方砍柴的。”刘老伯指向村的东面,笑着说道。   “是吗?那您明天能不能带我去那看看?”胖子早已忘记了人皮古画一事,两眼冒着金光紧紧的追问着刘老伯。   “胖子,古墓的事等下再说!”虽然我对夜郎古墓也充满好奇,但是因为我心里牵挂着人皮古画的事,所以看到胖子还要继续追问着古墓不放,于是我急忙打断胖子。接着,我转头看向刘老伯,然后凑近问他:“老伯,你说古画是从古墓中得来的,这是何意呀?”   第十九章 刘老伯有问题   “其实我得到那卷古画的经历,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刘老伯说着这话时,双眼直直地望着桌上的油灯,眼中尽是惊恐之色。   “哦?听您的意思,看来您得到那卷古画的经历还非同一般呐!”我眉头一皱,心里莫明的紧张了起来,从刘老伯的话里我能感觉到那卷古画有古怪。   “嗯”刘老伯点点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抬头慢慢的对我们讲了出来。听得我跟胖子眉头直皱,大感他的经历太过诡异。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那卷古画刘老伯得来已有十几年了,那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去夜郎古墓那块山上砍柴。那天因为太阳很大,所以他一直休息到下午两点多钟才出门。因为去的比较晚所以他担心天黑,于是他一到山上就想着一定要加紧时间砍柴。可是不知道为何,那天他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柴火,明明就在前一天他还看到过很多枯死的干柴,可是那天去到却全都不见了踪影。   当时刘老伯心里气的要命,以为自己运气不好。可是当他找了一两个小时后还是没找到一根干柴时,他就开始有些害怕了,因为他觉得这事太过古怪了。   可是就在刘老伯心里打退堂鼓准备回家时,他却忽然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很多干燥的柴火。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认为之前之所以找不到好柴火,一定是被人早一步砍光了的原因。心里想通了这点,他也就不害怕了,看着眼前这么多的好柴火,于是他便拿起柴刀往那处有柴火的地方走了过去。   走过去一看,刘老伯发现那里的柴火果然很好,所有柴火都是手臂般的大小,因为多日没下雨的原因柴火很是干燥,没砍多久就已经砍了满满的一担。看着那满满一担子的上等柴火,刘老伯心里非常高兴,看了看快黑下来的天,于是便挑着柴火准备回家。可是就在他挑着柴火回家之时,却发生了一件让他至今都感到害怕的怪事!   就在他挑着柴火走到夜郎古墓前面时,不知为何忽然大风狂起,然后他就听古墓的里面“轰隆隆”大响。刘老伯被这“轰隆隆”响声吓了一跳,急忙往那古墓看去,接着他就惊恐地看到古墓的巨大石门正在慢慢地打开来……   刘老伯吓地就想逃跑,可是奈何当时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根本动弹不得,于是他只得惊恐地瞪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古墓的大门慢慢打开。   没一会儿后,古墓的巨大的厚石门终于完全打开了。石门里面一片凄黑,整个古墓瞬间又回复到了之前的寂静,幽深的石门通道内无声无息……   刘老伯见到古墓又恢复了平静,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慢慢放了下来,他摸了摸后背,竟发现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他稳了稳心神,心想难道是自己不小心踏到古墓的机关不成?   刘老伯心里这般想着,然后急忙揉搓着还一直发软的双腿,此时他连多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此时已经离完全天黑没多远了,脚下的山路和远处的景色虽然还能看得清,但是周边的树林之中却已是黑暗重重。他心里又莫明的害怕了起来,因为他曾听说这里一到晚上就会闹鬼。   可是不知为何,刘老伯心里越慌,双腿就越加发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有一阵冷风从古墓的大门里吹了过来,他皱眉往古墓门口一看,顿时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只见黑幽幽的古墓石门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白袍的人!此时的天色虽然有些昏暗,但是这个人因为穿着白色长袍所以很是扎眼。   刘老伯第一反映就是见鬼了,因为那个白袍人的脚竟然没有碰到地,而是飘浮在离地的一尺一处。这一下把刘老伯给吓惨了,张大着嘴巴连尖叫的声音都喊不出来,浑身打颤,感觉那绷紧的心脏就快炸开来了一般。   而让刘老伯没有想到的是,这惊吓还只是个开始。就在他惊恐万分之时,接着他就惊恐地看到那个穿着白袍的人忽然一闪,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串白影,接着就在下一瞬间那白影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前!   这一下真把刘老伯吓瘫,一个白影一闪之间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前,这种惊吓使地他魂魄都快吓出来了!他整个人都惊地跳了起来,接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一会儿后,他才“啊”的一声大声尖叫了起来……   此时那个白影站地近了,刘老伯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白影竟然看不清面容,整个脸庞看上去就好像蒙了一层白纱似的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孔轮廓。他能百分之百确定,眼前的这个白影一定是个鬼魂!   刘老伯瘫软在地上好一会儿后,他发现眼前的那个白影好像并不是要害自己,因为它只是站在自己面前静静的看着自己。刘老伯稳了稳心神,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便起身一把跪到了白影面前,哭道:“前辈莫怪,前辈莫怪呀!我只是来这里砍柴的,并没有对您叫过啥坏事啊,如果你有仇要报的话,你可不要找我呀……”   也许人就是这样,吓到了一定地步反而会更清醒些。经过刘老伯一阵求饶,那白影终于有动静了,他用一种冷冰冰的声音对刘老伯道:“我不是要害你,而是来给你送宝藏的!”   刘老伯一听,顿时便疑惑了起来。接着一问才得知,原来眼前这个白影生前是个巫师,他通一些手段得到了一个巨大宝藏的地图,而那个宝藏就是刘老伯眼前的这个古墓。于是这个巫师就一个人跑了进去,可是因为在墓室里遇到了机关最后死在了墓室之中,而他此次就是要将宝藏图教给刘老伯,希望刘老伯在进入古墓后能将他的尸体运出来。   刘老伯因为害怕,于是便当场答应了下来。就这样,刘老伯拿着藏宝图急急跑回了家,而那藏宝图就是卖给胖子的那卷人皮古画。回到家后,他因为害怕,所以一直没有去进那古墓完全当日的承诺。   就在前些天,刘老伯见到胖子来收古玩字画,于是便将这烫手的古画卖给了胖子,他希望那古画能将以前许过的承诺一起带走。   听到这里,我终于知道了刘老伯古画得来的经历。经历虽然很诡异,但是我却能肯定在人皮古画上施咒之人就是那个巫师!   而胖子也好像是从刘老伯的话中看到了重生的希望,满脸欣喜地对我道:“老潘,我觉得那卷古画一定就是那个死掉的巫师制出来的,你觉得呢?”   “嗯”我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看来胖子和我都想到一块去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巫师应当就是找到了某个知详古墓的人,因为从那人身上逼问不出古墓的信息,于是就割下那人的头皮,然后动用鬼咒将那人脑中关于古墓的信息显现在了头皮上。那巫师通过头皮上的信息最终找到了古墓,可是却在古墓之中遇到了机关最后身死,于是这才会托刘老伯帮忙替他收尸。   虽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但是我却对我的猜测有很大把握。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莫明的激动了起来,这般看来只要进去那个古墓找到那个巫师,我们就可以把身上的鬼咒给解开了!   “老伯,谢谢你将古画得来的经历告诉我们。”人皮古画的来历有了眉目,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于是我抬头感激的对刘老伯谢道。   刘老伯摇了摇手,自责道:“我只不过是讲讲古画得来的经历,用不着谢!唉,其实说来我应当对你们说句对不起的,必竟那卷古画是一个死人给我的,而我却还把这件不祥的东西卖给了你们,我这心里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呀。”   “老伯不必如此!当初那卷古画也是我自愿要买的。”胖子安慰道。而我也点点头,劝他不必为这事过于自责。   刘老伯点点头,然后忽然抬起头看向我和胖子,皱眉道:“你们这次来,莫不会是古画出了啥事情吧?”   胖子点头道:“呃,确实是出了点事情,那卷古画中……”   我一看胖子要将鬼咒的事说出来,于是急忙打断胖子,说谎道:“对,古画是出了些事情。自从胖子他将古画带回来后,他就开始天天做同样的恶梦,梦里总是有个人对他说,要胖子到这竹墓村来帮他一个忙,但是具体是什么忙梦里的那人却没有说清楚。于是我们这才会来到这里,不过听你刚才那般说来,想来梦里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你所说的那个死了的巫师了!”   说完这话,我便转头瞪了一眼胖子。胖子明白自己又多嘴了,于是摸了下自己的光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刘老伯听完我说的话,惊诧地眼睛瞪地老大,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惊呼道:“什么!你们梦到了那个巫师?”   “是的,我将古画带回家后就天天梦到一个人,他总是要我来竹墓村。我觉得奇怪于是这才回到你这里。而且我梦里面出现的那个人和你刚才所讲的那个白影一模一样,看来我梦里面的那个人铁定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巫师了!”胖子也许是想将功补过,于是急忙说谎应道。   刘老伯听后,惊恐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胖子叹道:“唉,这么看来真是我连累了你啊!也许他见我没有去帮他收尸,所以这才找上了你。”   胖子点点头,装作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说道:“在这之前,我一定搞不明白他到底是要我帮什么忙,现在听您讲了刚才那一番话,我这才明白原来那个人是想要我帮他收尸。”   “看来是这样子了。”刘老伯点点头。   我想了想,然后对刘老伯凑近道:“老伯,既然事情也都弄明白了,我们想明天就去古墓那块儿看看,不知老伯您能否帮忙带带路呀?”   “对对对,我们想尽快将这件事解决完,还望老伯能引引路。”胖子也在一旁附和道。   刘老伯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好吧!其实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那我明天就带你们去那古墓看看吧!”   听到这话,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欣喜的露出了笑意。想到只要进去那个古墓就能找到那个巫师,我们心里都异常的高兴。   正当我想转头对刘老伯说声谢谢时,忽然我见到他的嘴角弯出了一丝浅浅地奸笑!那丝奸笑在他嘴角只停留一刹那的时间,如果不注意的话很难让人捕捉到。见到那嘴角上闪过的一丝奸笑,我心里猛地一惊,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虽然那丝奸笑只是一闪之间便消失了,但是我却能肯定眼前的刘老伯一定有问题。   难道刘老伯对我们耍了什么心眼?还是他之前讲的古画经历全是假的?我心里开始惊疑了起来。可是无论我怎么想,都无法找到他对我们不利的线索。如果他对我们耍了什么心眼的话,那我怎么也应该能看出一点来吧,而他若是说的古画经历全是谎话的话,那他又为何要说谎话呢?   “老潘,你怎么了?”就在这时,胖子看到我眉头紧皱,满脸心事的样子,于是碰了一下我,关心的问道。   “哦,没事!”我回过神来打了个哈哈,然后转头看向刘老伯。些时的他又变成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之前的那丝奸笑早已消失不见。   我想了想,然后对刘老伯问道:“老伯,你认识李老头吗?就是上次带胖子来买您古画的那个人,他说他跟你是好朋友。”   刘老伯听到我的问话,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急忙笑着点头道:“呵呵,你说的是可乐镇的那个李老头吧?呵呵,我们是认识很多年头了,现在我们也还时常都会相互走动走动的。”   这时,我发现胖子的表情很不自然,于是急忙偷偷地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头接着对刘老伯问道:“哦,本来我们这次是想叫他给我们带路的,可是却找不到他人了,呵呵……”   刘老伯想了想,然后拍了一下脑袋,一脸晃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我记起来了!李老头就在前些天对我提过,他说他这段日子要出趟远门,看来他还真的没骗我呀!呵呵……”   第二十章 亦人亦鬼   “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那天去找李老头却没见着人呢!”我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一片。如果之前他嘴角上的奸笑是我看花了眼的话,那么现在难道又是我耳朵听错了话?但是我心里非常明白,我之前根本就没有看花眼,现在也没有听错话,而且还听的非常清楚。   他是真的前几天见到了李老头还是在说谎话骗我们?我心里很是疑惑。不过,不管他是真的见到了李老头,还是特意在说谎话骗我们,这都让我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刘老伯一定有问题。因为我相信李老头一定是死了的,我相信自己的双眼,必竟李老头家的房子我也看过,整个房子荒废已久,就连大门上的铁锁都已是锈迹斑斑,而且还有镇里乡民的有力证据。如此这般,如果刘老伯真的前几天真的见到了李老头的话,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就是刘老伯见鬼了,第二个可能就是刘老伯本身也不是活人!但是,如果刘老伯是在骗我们的话,那他又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不知为何,当我重新看向刘老伯时,我突然感觉到他的笑容不再是之前那般慈祥了,不管他接下来如何的和蔼可亲,如何的慈眉善目,我都总感觉他慈善的笑容背后是一张阴险奸诈的嘴脸。   我嘴上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跟刘老伯扯着闲谈,暗地里却偷偷地将天眼打了开来,接着我便发现刘老伯果然有问题!   只见他身上虽然带有阳气,但是却阴盛阳虚,浓郁的阴气里面只透着一丝丝阳气。不过,那丝丝虚弱的阳气却能证明他不是鬼魂,这也是为何之前我会认为他是个正常人的原因。只是看着那虚弱地阳气,我心里却犯迷糊了,因为我从没见过有哪个人的阳气会有这么虚弱的。   难道他真的不是人?可是他的身上又确实存在阳气呀?我心里万分疑惑了起来。对于茅山术中的天眼来说,阳气为红色,阴气为黑色,仙气为灰白色。一个人的阳气越旺,用天眼看去他身上的红色气体也就越红越盛;而判断一个鬼魂是不是恶鬼,也就是通过看那个鬼魂身上黑气的浓淡程度来判断;而那些修仙的畜生在天眼里面就是灰白色的。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身上带有阳气,而鬼魂就正好相反,它们身上是没有阳气的,只有阴气。可是刘老伯在我的天眼里却是浓郁的黑色里面带着一丝丝虚弱的红色,这说明什么,说明刘老伯亦人亦鬼?   就在我心里感到无法理解之时,忽然我又发现了刘老伯身上的不同之处。只见他的身上居然少了三盏阳火,这一下把我给惊骇到了!要知道每个人身上都是会有三盏阳火的,之前我提到过,那三盏阳火分别是额头上一盏,两边肩膀上各一盏。三盏阳火俱在的话,说明那个人阳气旺盛运程极好,鬼魂都不敢近身;而如果灭了一盏的话,则说明那个人正走运程的下坡路,事事不顺,容易得病;当身上的阳火灭了两盏的话,那么这个人就离死不远了,体弱多病,脏物缠身那是常事;而三盏阳火全灭掉了的人,则就只有死人了。   是的,身上没有阳火的人是绝对活不成的!可是……可是眼前的刘老伯就是身上没有一盏阳火的人!这一回把我给吓得真是够呛的,这般看来,眼前的刘老伯根本就不是活人!   虽然刘老伯身上残存着一丝阳气,但是这只能证明他不是鬼魂,可是这世上比鬼魂可怕的东西多的去了。我宁愿眼前的刘老伯是个鬼魂,那样我还知道怎么来对付他,像他这样一个亦人亦鬼的家伙,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老潘!喂,老潘……”   就在我心里惊慌失措之时,突然发现胖子在叫我名字,于是我急忙回过神来,接着便看到胖子和刘老伯都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老潘,你怎么了呀,喊了你这么久才反应过来!”胖子看到我回过神来了,于是满脸疑惑的皱眉对我问道。   “是啊,你刚才怎么神不守舍的样子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刘老伯也点头附和着,脸上尽是关心的表情。   看到刘老伯那满是关心的模样,如果我不是刚刚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我还真的会被他这表情给糊弄住。可是现在我又怎么会上他的当呢,我装作一副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样子,对他们两人傻笑了一下,说道:“呃,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太困了的原因吧,所以才会走神。呵呵……”   “哦,原来是这样呀!既然你困了的话就早点进房休息吧,我把碗筷收拾一下也就睡了。”刘老伯笑着说道。   “呵呵,那我就先去睡了!”我点了点头,起身伸了个懒腰应道。而胖子也起身附和道:“唉,是该睡了!这三天来就今天白天睡了一下午,明天还要去古墓那里呢,没有精神可不行呐……”   接着我们对刘老伯道了声晚安,然后便端了一盏油灯回到了客房里。其实这盏油灯根本起不了照明的作用,黄豆大小的火苗能照得亮啥呢。但是刘老伯叫我们端一盏回房,所以我也没拒绝,直接端了一盏小的回到了房间。不过,我进到房间后我便拿出了一根莹光棒,我可不想身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   胖子进到客房后,他就将房门给关上了。然后站在房门背后侧耳听了一会儿,接着便轻手轻脚的跳到我的身面,轻声问我:“老潘,你是不是发现了啥问题呀?我看你好像是故意提起李老头的事情,怎么,难道你发现了刘老伯哪里有问题了?”   我急忙对胖子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侧耳顷听了一会儿,当我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叮当叮当”收拾碗筷的声音,我这才对胖子点点头,细语道:“是的,我发现刘老伯根本就不是活人!”   胖子吓了一跳,因为怕惊出声,他自己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瞪着双眼,惊恐道:“他不是活人!老潘,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刘老伯是鬼了?那你怎么白天没发现呢?”   “我暂时也还没看出他是什么东西,但是有一点我确定了,那就是他绝不是活人!”我一脸凝重的说道。   “啥?你的意思就是说他不是鬼,但是具体是什么你也还不知道?”胖子惊骇道。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将我看到的和心里的猜测都一起对胖子讲了出来。听得胖子一惊一乍的,满脸无法相信的样子。   “老潘,既然那刘老伯不是人的话,那他为啥还会这样招待咱们呀?”胖子了解了事情原由后,于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唉!这个我也搞不懂,兴许他有什么阴谋吧!”我叹了口气,脑子里乱得很。这几天脑子里装满了各种疑惑,现在我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不过,想到刘老伯嘴角闪过的那些奸笑,我就总有一种跑进了阴谋圈套里的感觉。   胖子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后,忽然抬头道:“老潘,既然他在给咱们使阴谋,那他之前说的话就应当全是假的喽,那咱们明天还要去他说的夜郎古墓吗?”   “哦!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听到胖子问出这话,一时却把我给难倒了。要知道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放在了夜郎古墓里,可是现在忽然发现刘老伯有问题,随之而来他说过的话也就不可信了。如果我们不去古墓的话,那唯一的希望就破灭了,可是如果我们明天去刘老伯所说的古墓的话,那是否他又已经在那里设下了什么陷阱呢?   “怎么样?咱们去还是不去?”胖子直勾勾的看着我,眼中满是信任之意。   我知道无论我作如何决定,胖子都会毫无保留的认同我。可是这件事却关乎到两人的性命,如果不去古墓的话,那么人皮古画的线索就这么断掉了,而我们的性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鬼咒给索去;但是如果去的话,那么后果将会如何我根本无法掌控。   我知道,我们已经深深地陷入进了一个阴谋之中。没有退路,因为退路就是一条死路,你只有顺着陷阱往里钻。然后要么把这阴谋给解开,要么被这陷阱给玩死!我作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然后抬头看向胖子,郑重决定道:“去吧!我们只有这一条路了,就算那里有陷阱,我们也只有往陷阱里跳了,因为我们没有退路了!”   “嗯,那好吧,我听你的……”胖子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因为两人心里对后面的事情充满了忧虑吧,一时两人都忽然变得一副沉思默想的样子,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刹时安静了下来。   “老潘,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呀?”许久过后,胖子突然打破了这种安静的气氛,皱眉捂鼻地对我问道。   第二十一章 尸油降   其实将油灯端进房间里来的时候我就想将油灯吹灭去,只是被胖子问到刘老伯的问题所以给忘记了,现在被胖子这么一问,我这才又想起这事来,于是我点头答道:“这种怪味我早就闻到了,好像是从油灯里面散发出来的。”   说完,我便起身将油灯给吹灭了。   “什么?这种腥臭的味道是从油灯里散发出来的?”胖子捂着鼻子惊讶道。   “是的,我也是在吃饭的时候发现的。”我点点头,瞟了一眼熄灭了的油灯说道。   “靠!真不知道那刘老头搞的是什么油,烧起来这么难闻,老子被这种味道呛得头都有点晕了。”胖子拍了拍自己的光头,抱怨道。   “什么,你的头也有点晕?”我心里一惊,急忙问道。其实我的头也有点晕晕的感觉,但是我之前还真的以为是没睡够觉的原因,现在突然听到胖子说是因为油灯里的怪味弄得头晕的,我忽然感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胖子见我这般表情,于是急忙点头道:“是啊,我一闻到那种怪味头就有点晕了,咋了?难道……难道你也头晕?”   我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油灯,皱眉道:“难道油灯里面烧的油有问题?”   “啥?油灯也有问题?”胖子吓了一跳,急忙跳到我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我。   看到胖子那焦急的样子,于是我闭上眼睛对着空气用力的闻了起来,接着就感到一股腥臭的味道直冲头顶,整个脑袋都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我吓了一跳,急忙捂住鼻子,惊呼道:“这……这气味果然有问题!”   “啊?那……那咱们该咋办呀?咱们快点出去吧!”胖子惊慌了起来,说着这话就要拉着我往房间外走去。   我眉头一皱,急忙拉住胖子,急道:“等等,先别出去!”   胖子听到我的话,于是立马刹住了脚步,回头疑惑道:“这里面的空气都有毒了,为啥不出去?”   我指了指门外,轻声道:“难道你觉得出去外面我们就会安全了吗?既然刘老头要骗我们去那个古墓,那就说明他今天还不会对我们下手。如果我们现在跑出去,他得知自己的阴谋被我们识破了,说不定现在就会对我们下手。”   胖子听完我说的话打了个激灵,然后急忙回身退了回来,接着惊慌道:“出又出不去,那咱们该咋办呀,还有这房间里的毒气难道就不会要咱们的命吗?”   “先等一等,别慌,让我好好想一想……”我稳稳了胖子,然后便皱着眉头思索着解决的办法。一时,整个房间变得格外安静。胖子怕打扰到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好一会儿后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我急忙抬头对胖子说道:“有了!刘老头不是要骗我们去古墓吗,那就说明他今天不会要我们的命,也就是说这房间里面的气味可能虽然有毒,但是却不会立即要了我们的命。不如我们先看看这油灯里的油到底有什么古怪,如果能解决掉有关油的问题,那我们就可以跟刘老头来个将计就计,让他以为我们已经着了他的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和我们玩什么花样!”   胖子听后皱起了眉头,担心道:“你说的办法可是可以,但是关键在于咱们都不知道那油里面到底是啥问题,如果万一那油里面散发出来的气体是慢性毒药呢?今天也许不会立即要了咱们的命,但是保不准过几天毒性就会发作了。”   “所以我们要找出灯油里面的古怪来。”我紧锁着眉头嘀咕一声,然后便转身往油灯走去……   油灯是放在梳妆台上的,我站在梳妆台前,往油灯看去,这盏油灯是用一个青花瓷的小碟子作成的。可能是因为长期装油的原故吧,整个小瓷碟已经变得很是脏污,黑乎乎的油脂早已将瓷碟的本来颜色给盖住了,如今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青色花纹。   往瓷碟里面看去,黄黄的灯油还有小半碟。因为莹光棒的亮光是青黄色的,所以这样根本无法看清灯油里面有没有别的东西。   我想了想,于是转身从包袱里拿出了狼眼手电,然后打开狼眼手电往灯油里照了过去,这一次倒把灯油看了清清楚楚。虽然看得清楚,但是我却从灯油里面没有见到任何别的东西,黄黄的灯油和我们平常用的食用油没有多大差别。   “老潘,有没有发现啥问题?”此时胖子也凑了过来,疑惑着对我问道。   “这样看不出啥问题。”我摇了摇头,皱眉答道。虽说这样看去灯油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用肉眼来判断的。   见这样找不出啥问题,于是我慢慢的端起了油灯,然后将鼻子凑近前去一闻,接着一股无比恶臭的味道呛得我一阵恶心,顿时只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一般无比难受,最后“噼哩啪拉”的呕吐了起来。   胖子一见这架势,叫了一跳,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口纸巾递给我,担心道:“老潘,你咋了?你可别吓我啊?”   我接过纸巾,然后对胖子摇了摇手,示意他我没事。足足吐了三分钟之后,我才缓过劲来,我摸着还有些难受的胸口,一口口地吸着新鲜空气,想使胸口里面的恶臭味能够尽快散去。   胖子见我这般难受,早已从包袱里取来了一瓶矿泉水。我接过矿泉水,漱了漱口,然后足足喝了半瓶水这才好受了些许。   “老潘,你刚才到底怎么了?怎么你会吐得那么凶呀?”胖子见我终于好过来了,于是急着问起我。   “那油,好臭!”我说着这话的同时,胃里面还存有一股恶心的感觉。   “臭?有这么夸张吗,看你吐得那么惨,难道那个灯油比屎还要臭上几倍?”胖子疑惑道。   “是的,那个灯油真的比屎还要臭上好几倍,就好像是腐烂了的死尸一样的臭味!”我点头感叹道。如果是一般的臭味我绝不会搞成刚才那般模样,的确是因为那灯油实在太臭了。我当时就是轻轻地吸了一口,我就受不了了,细细想来那种味道还真的和腐烂了的尸体相差不多。尸体,尸体的味道?我嘴里嘀咕着,然后闭上眼睛想了想,接着我便吓了一跳!   “老潘,咋了,你是不是想到了啥?”胖子看到我惊骇的表情,于是急忙问道。   我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胖子,惊骇道:“我知道那灯油用的是什么油了,原来……原来那是尸油!”   “啥?尸油?”胖子一听这话也吓了一跳,张大着嘴巴惊呼道。   “嗯”我凝重的点点头。是的,那种味道的确就是尸油,是从尸体里面提取出来的油脂。虽然我没见过尸油,但是我已前见过腐烂恶臭的尸体,那种恶臭的味道就和我刚才闻到的灯油味道一模一样。   胖子看了一眼那盏油灯,然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接着他收回目光,惊疑道:“难道那油灯没有毒,那种腥臭的味道只不过是尸油燃烧后释放的味道?”   听到胖子的话,我也开始疑惑了起来。如果真的只是尸油散发的味道的话,那事情就简单了。可是……可是为什么尸油散发出来的气味会让人头晕呢?想到这个问题我又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接着我惊疑道:“难道……难道是尸油降!”   胖子听到这话,急忙凑了过来,惊慌道:“尸油降?尸油降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回答胖子,而是慌忙跑到油灯前。我举起食指放到嘴里一咬,接着将食指里面流出来的血往灯油里面滴了一滴进去。然后奇怪的一幕就出现了,我那滴鲜血往刚灯油里滴进去,接着便看到那滴鲜血在灯油里面变得越来越淡,然后没过一会儿,滴入灯油里面的那滴鲜血就完全消失了。   “这……这怎么回事?血在油里面怎么还会散掉?”胖子看到这奇怪的一幕惊诧道。是的,血在油里面是不可能会散掉的,更不可能会自己消失掉。   我没有立马回答胖子,因为此时的我,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一片。因为眼前的一幕证明了我的猜想,这灯油果然有问题。片刻过后,我才慢慢的抬起来,一脸凝重地对胖子道:“胖子,我想我们已经中了尸油降了!”   胖子皱着眉头惊慌道:“啥……啥尸油降呀?老潘,你可别吓我啊!”   我郑重的点点头,然后对他道:“尸油降是一种降头术,而且还被誉为是降头术中的绝降!”   “啊?”胖子听到是中了降头,心里咯噔一声。好一会儿后,他才重新整理好思绪,抬头问道:“绝……绝降!那……那绝降又是什么意思?”   我长呼了口气,缓缓道:“绝降就是降头术中最恶毒、最难破解的降头,而这种尸油降就是属于这种绝降!”   我顿了一下,看到胖子没有吭声,满脸惊恐的样子,于是又继续说道:“尸油降的制作过程相当不容易,首先,降头师必须先找寻一具刚出生没满百天的婴儿尸体,而且那婴儿的死亡时间必须得在三天之内。降头师找到这样的合适尸体后,然后就会在晚上去将尸体挖出来,接着降头师必须待在尸体身边,念足七七四十九天的咒语,不可中断。到了第四十九天,降头师便扶起尸体,用容器去接它下巴流下来的尸油,而那尸油就是炼好了的尸油降!”   “那……那中了这种尸油降的人会……会怎么样?”胖子惊恐的问道。   第二十二章 尸油降(二)   “那……那中了这种尸油降的人会……会怎么样?”胖子惊恐的问道。   我皱了皱眉,叹气道:“这种尸油降,十分阴毒,中降者会全身溃烂,万虫钻心,在十分痛苦的情况下,辗转哀号而死!”   “啊?”胖子吓得脸色苍白,一脸的惊恐害怕之色。   我凝重的点点头,解释道:“之所以中降者会如此凄惨,那是因为尸油降是属于一种混合降!”   “混合降?”胖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吓人。   “嗯”我点点头,然后对他说:“降头术大致可分为灵降、蛊降、混合降三大类。灵降包括符降和咒降,降头师主要是靠符咒和精神力来对别人施降。这类的降头术,必须配合大量的符咒来进行,和我们所称的‘符仔仙’所使用的符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功效十分快速,能在瞬间控制住一个人的意志,做出他原本不想做的事情。使用灵降的降头师,通常是降头师里功力较为高强的一群;但,一旦降头被破,也是被其降头反噬得最厉害的降头师。因此,使用灵降的降头师绝不轻易出手下降,一下降,对方必然逃生无门,只能任降头师予取予求,直至降头师解降,或有高人出手破降,才能逃出生天,脱离对方的掌控。”   看到胖子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于是我对他举例道:“你听起来的确会觉得很悬,但是事情就是如此。法力高深的降头师,只要得到你身上任意一样东西,不管是生辰八字也好,还是一片指甲,亦或是你的一根头发丝,他们只要拿着从你身上得到的那样东西,贴上灵符念上咒语,然后便可以对你施下恶毒的降头。我们民间常听到的小人降、头发降等等,这些都是属于灵降一类。”   “这么厉害?那这种降头师岂不是想害谁就能害谁啦?”胖子惊恐道。   我摇了摇头:“也不是这么说。虽然这种降头很是阴毒,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别人下降,但是每个降头师都知道下降是会有反噬的,而这种反噬就是折阳寿。所以通常情况下只要不是太大的仇恨,降头师是不会随欲出手害人的。”   胖子听后点点头,消化了一下我说的话,然后又抬头催问道:“你不是说降头分为灵降、蛊降和混合降吗,那蛊降和混和降又是怎么样的呀?”   我点点头,然后说:“蛊降也叫药降,降头师利用如:尸油、蛊卵、蜈蚣、蜘蛛、毒蛇……之类的毒物,多以透过食物、饮水或直接附着在受害人的身上,来达到下降的目的。蛊降下降的方式一般分为两种,即‘生降’和‘死降’!”   其实一般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降头术,均属于蛊降这一类。下蛊降的降头师,毋需有多高的功力,便可使用这类的降头,但也最容易被破。   “那‘生降’和‘死降’又是怎么说的?”可能是因为自己中了降头的原因吧,此时的胖子对降头很感兴趣。   见胖子这么关心降头这个问题,于是我也就毫不保留地对他道:“‘生降’和‘死降’只不过是下蛊降的两种方式。其中‘生降’只消将那些毒物置于碗内,或将毒物放进受降者的家中,毒物就会找出受降者,出其不意将其咬死;而‘死降’是将死亡的毒物磨制成粉,或用毒物培育出蛊卵,然后再配合其他的物品,便可混入食物中下降。”   解释完蛊降的下降方式后,不等胖子催问,于是我又继续对他讲起混合降:“而混合降就是灵降跟蛊降的结合体,意思就是说在蛊降的基础上施加灵降,以此提高降头的威力。我们中的尸油降就是混合降,尸油本身就是属于蛊降,然其还在尸油里面加入了各种蛊卵,然后配以咒语就可以对人施降。这种配合咒语下的降头除了威力更加强大外,它下降后的发作时间也可以控制,一般视降头师所念的咒语而定,有些会立刻发作,有些则会在两、三年后发作。但,不论发作时间的长短,一旦发作时,中降人必定痛苦万分、死状凄惨!因为中降者的体内会突然孵出许多怪虫,自他七孔中钻出,直至肚破肠流。”   胖子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狠狠打了个寒颤,然后惊恐道:“那……那咱们没有去喝那个尸油,也没有去碰过那个尸油也中降了?”   “嗯”我点点头,接着对他说:“尸油降就是因为其是混合降,所以根本不需要咱们碰到或沾到。而且……而且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尸油里头的蛊卵早就布满了整个房间,只不过那些蛊卵太过细微了,咱们看不见而已。”   “你……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房间的空气里面全是蛊卵?”胖子惊呼道。   “是的,我们刚才之所以闻到怪味,其实就是那些蛊卵的臭味,我想咱们体内已经应该有成千上万的蛊卵了吧!”我对胖子点点头,如是说道。   胖子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接着捂着胸口一阵干呕,可是除了吐出几口酸水来之外别无它物。胖子流着眼睛,惊慌失措道:“那……那咱们是不是死定了?”   我长呼了口气,对胖子道:“既然我能有心情跟你讲这么多废话,当然是有办法了!”   “真的?你真的会解这尸油降?”胖子顿时眉头一展,喜出望外地摇着我的手臂慌忙问道。   我对胖子翻了个白眼,然后说:“虽说降头术已让人谈虎色变,闻之躲闪不及,以为只要惹上了降头那就是死路一条,其实只要发现的早的话,还是可以解降的。正所谓有阴必有阳,有邪必有正。而若论破降的本事,最厉害的当属我茅山一派了!如果谁楣运当头,遭人下了降头,只要发现的早,找茅山派传人救命肯定不会错。”   “那这么看你真的会解这种降头了?靠,你之前咋不说你能解呢,害老子吓成那样!”胖子一听我的确能解尸油降,发现自己有被玩弄的感觉,于是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接着便对我一阵猛捶。   “你到底要不要我解降呀?如果耽搁久了的话,就算祖师爷来了也无回天之力了!”见到胖子真的生气了,于是我急忙捂着脑袋,一边对他吓唬道。胖子被我这么一吓唬果然立马停手了,翻着白眼,气哼哼地说道:“那你快快的给我解了,解完了老子再收拾你……”   “好,我这就去解降!”我对他傻笑了一下,然后便转身走到包袱旁。从包袱里找出笔、墨、纸及一枚铜钱,接着将这些东西通通铺到梳妆台上,是的,我这是要画符作法。   材料准备好了后,我便将笔墨纸等材料用神咒敕了一遍,使其具有神力。敕完了材料,接着我倒出一点黑汁,然后将手指咬破,将食指流出来的鲜血滴入墨汁之中。   做完这一切,接着我提笔沾上混有鲜血的墨汁,然后指决一打,在黄纸上画了一道“雷火驱邪符”。同时,我还一边念咒道:“天清清地灵灵,拜请雷庭火府真神,伏我五行生旺正气,拽出一应邪炁、鬼炁、毒炁、天行时炁、四时不正之炁、瘟疫毒痨之炁、阴阳不正之炁、飞游走土之炁,随此雷火,并为攻出,神符到处,一切诸正,急急如律令!”   “雷火驱邪符”的作用就是用来驱除身上的各种阴、邪、鬼物,尤其对瘟疫毒蛊有奇效,所以用“雷火驱邪符”可以很好的邪除蛊降中的各类蛊毒、蛊虫。   画完“雷火驱邪符”,我便将铜钱放在画好的“雷火驱邪符”上,然后踏魁罡步后再开丁字步,同时手上打出双剑指,指着“雷火驱邪符”上的铜钱念吞服雷符咒:“天火雷神,地火雷神,阴火雷神,阳火雷神,中土雷神,五方雷神,搜肠涤胃,擒捉邪精,邪精速去,病者安宁,禀吾帝命,无辄容情,急急如律令!”   吞服雷符咒一念完,接着我立马打出一个勾邪回兵指法,然后便将画好的那张“雷火驱邪符”往手里一揉,往嘴里一扔吞了下去!   是的,我将那张“雷火驱邪符”给吞进肚子里面去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念吞服雷符咒的原因,因为只有将“雷火驱邪符”给吞进体内才可以将体内的蛊虫给驱出体外,以此达到解降的目的。   就在我将“雷火驱邪符”吞进肚内没一会儿后,忽然,我便感到体内腾起了一股莫明的热流,接着那股热流越来越热,眨眼间便变得像火球一般灼热。就当我快受不了这种灼热之时,突然胸中一闷,接着我便张嘴狂吐了起来。   这一次我吐的比之前闻到尸油时还凶得多,足足狂吐了十几分钟之久,当然随着我这一阵狂吐,体内的那股灼热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而慢慢地变成一股清凉的感觉,使我好受了不少。   许久过后,我慢慢地睁开满是眼泪的双眼,看了一眼胖子。只见胖子张大着嘴巴,浑身打颤,指着我的脚下牙根打颤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眉头一皱,心想胖子这是怎么了,然后看到胖子一直指着我的脚下,于是我便低头往脚下一看,顿时将我吓直接跳了起来,全身汗毛直栗,然后狠狠打了个寒颤!   第二十三章 背后有眼   往脚下看去,只见地上被我吐出一大摊像鼻涕一样的恶心事物。细细看去,那种东西更像是果冻,不,应当说是更像是蛤蟆在水里面产下的卵一样,透明的粘稠物里面布满了黑色的小点。想到这种极奇恶心的粘稠之物是从自己嘴里面吐出来的,我全身鸡皮疙瘩一下就全冒起来了,胸口一阵反胃,接着又干呕了起来。   其实我胃里面的东西早就吐光了,现在吐的只不过是一些酸水而已,足足干呕了好几分钟后我才渐渐地好受了些许。望着地上那摊极其恶心的粘稠物,在这摊像鼻涕一样的恶心事物里面还夹着一团黄纸,我知道那一定就是之前被我吞下去的“雷火驱邪符”了。   “老潘,这……这些都是什么呀?我……我看着就好想吐!”胖子捂着嘴巴,皱眉问道。   “那些就是我吸进去的蛊卵!”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摊粘稠物,然后抬头对胖子道。是的,这些蛊卵之前在空气中我们用肉眼看不见,但是经过体内吐出来它们就完全变了样子,眼前这一幕虽然让人很难以置信,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断。之所以它们会相差如此之大,从肉眼看不到转瞬间就变成像蛤蟆产下的卵一样,那是因为它们进入我的体内就开始迅猛发育的因故。   接着我又往旁边看去,只见整个房间的地上都铺有一层薄薄的灰尘。那层灰尘灰白灰白,就好像地上洒了一层薄薄的香灰一般。   此时,胖子的注意力也从那摊粘稠物上转移到了其它地方,他望着满地的灰尘无比惊骇,指着地上,惊恐地对我问道:“老……老潘,这……这些也是蛊卵?”   “是吧,也许是我刚才念的雷火驱邪咒起的作用吧!”看着地上如香灰一般的灰尘,我对胖子点了点头。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解降头,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解降头的对象却是自己。不过,看那些蛊卵在我体内发育的速度来看,我敢肯定刘老伯给我们下的这个尸油降的发作期,最晚不会超过三天时间。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及时把这个尸油降解掉的话,那么三天之后,我和胖子就会被这成千上万的蛊虫钻得肚破肠流而死!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冷颤。都说降头师寿命不长,因为他们在对别人下降的同时,也会使自己的阳寿折寿,所下的降头越阴毒,相对的折的阳寿也就越多。是啊,这么阴险恶毒的害人之术,如果不会得到报应的话,那这天道又还会有何公理呢。   收回思绪,我转头看到脸色苍白的胖子,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道:“胖子,现在该你了!”   胖子听到这话,惊恐地看了一眼我吐出的粘稠之物,然后打了个激灵。接着他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是啊,想到自己也要吐出一大摊那种恶心东西,谁会不怕呢?不过,想来胖子也明白如果不尽快解降的话,那么后果会比吐出这些恶心的东西更加的惨。   见胖子没有像我想像中那般逃避,我满意的对他笑了笑,安慰了他一句,然后便重新倒出了一点墨汁,而胖子此时也主动的咬破了手指,将鲜血滴入了墨汁之中。   墨汁滴入了胖子的鲜血后,接着我就念咒,在黄纸上画了一道“雷火驱邪符”。符纸一画完,我又念了一套吞服雷符咒,然后将“雷火驱邪符”揉成一小团,递给了胖子。   胖子接过符纸,猛地咽了几记口水,好一会儿后,他眼睛一闭,然后一仰头将手中的符纸往嘴里一扔,咽了下去。   接着,没过多久胖子也像我之前一样,大吐特吐了起来。他的嘴巴就像决了堤的大坝一样,恶心之物狂喷,我都有一种挺不住要吐的感觉。平时我坐车的时候见到别人晕车呕吐,我的胃都会跟着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何况现在见到如此大的场面。不过,可能是因为我胃里面已经吐无可吐了,又或许是因为我之前也吐过,所以我最终还是挺住了。   许久之后,胖子终于止住了呕吐。此时,地上被他吐出来的粘稠物之多,如果非要用数字来形容的话,我想如果用容器装起来的话,应该足足有一大脸盆之多吧!   看到胖子吐得泪水横流,难受之极的样子,我站在旁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递瓶水,让他濑濑口,使他能好受一些。   濑完口后,胖子终于缓过劲来了。只不过他的脸色还是非常的难看,整张脸庞苍白得毫无血色,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慢慢地抬起头,冲我笑了笑,无力的说道:“老潘,我挺过来了,没事!”   听到胖子那无力的声音,我知道他那笑容是故意笑给我看的,也许他是怕我担心吧!我心里一阵感动,因为我知道他现在一定还很难受,必竟一次吐出这么多的东西来,任谁也不会好受。我对他笑了笑:“你不是说解完降要收拾我吗,怎么样,现在还有力气吗?”   “靠,丫的少在我面前得瑟,之前你刚吐完还不是和我现在一个德性。”胖子对我推了一下,又气又笑的说道。   我傻笑了几句,然后我将他扶到床边坐了下来。说实话,我刚吐完还真和他现在一样,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胖子坐到床边,缓了几口气,然后就怒骂了起来:“靠,想不到刘老头这么阴险,既然给咱们下这么恶毒的降头,咱们又没有得罪过他!”   听到胖子的话,我突然皱起了眉头,疑惑了起来。正如胖子所说,我们从来没有得罪过刘老头,他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降头对付我们呢?我先前就已经讲过,降头师凡是在对别人下降的同时,自己也会折寿。而且看他对我们施下的尸油降来看,这种降头摆明了是一种要取人性命的降头,那么降头师所折的阳寿绝不会少,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对付我们,到底有什么原因值得他这么做呢?   “老潘,你在想什么呢?”胖子见我不对劲,于是凑了过来,对我问道。   “我在想刘老头为什么要如此对付我们,我们一没钱,二又没得罪过他,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要这样做呀!”我将心里的疑惑对胖子说了出来。降头师一般出手只为了两样东西,一是为了钱财,二是为了报仇。而我跟胖子都是属于穷光蛋的级别,所以为了钱财的动机可以舍去;而说到报仇的话,我跟胖子根本就不可能跟刘老头有仇,如果说他是在帮别人报仇的话,我也没有仇人啊!难道是胖子他有……?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转头看向胖子,郑重其事地对他问道:“胖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仇人,或者说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你要老实的回答我!”   胖子见我如此正色,知道我问的事情很重要,于是想了一会儿后,确定的摇头道:“我没有仇人,而且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虽然我们这一行时常骗人,但是这也犯不上他们要整死我呀!”   我看胖子的样子不像骗我,于是我更加疑惑了。既然胖子也说没有得罪过人,那么刘老头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我们手中有他要的东西?可是我们手中唯一一个特别点的事物就是那卷人皮古画了,不过,我知道他为的绝不是人皮古画,因为这古画就是他卖给我们的。   “老潘,你想到了些啥线索没啊?”胖子见我总紧锁着眉头,于是急迫着问道。   我叹了口气,摇头道:“没,脑袋都晕了!不过,既然刘老伯要骗我们去古墓,我想所有的因由都跟古墓有关联吧,等明天咱们跟他到了古墓就全都明白了!只是……”   “只是啥?”胖子直勾勾地盯着我问道。   “只是真到了古墓,我想那时就已经晚了!”我一脸凝重的说道。其实不用我说胖子都应当能明白,如果刘老伯的目的真的是要骗我们去古墓的话,那么古墓也一定早就设好了陷阱等着我们。   胖子听到这话一时沉默了起来,许久过后,他咬牙切齿的骂道:“娘西匹滴,想不到一个死了的人也还这么会玩阴谋!”   听到这话,我刹时就愣住了。我忽然发现我漏想掉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刘老头不是活人。要知道下降头是只有活人才会的,虽然我不知道刘老头为什么会走、会说,但是我敢肯定他不是活人,也就是说下降头的不是刘老头了,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我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直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一直隐藏在背后的人又会是谁呢?此时,我忽然感到后背凉飕飕地,就好像黑暗之中有数千双眼睛在盯着我似的,使我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就冒了起来。   “老潘,你怎么了?”此时,胖子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于是急忙担心问道。   我扫视了一圈房间,然后将我的猜想及推测对胖子说了出来。胖子听后也吓了一跳,急忙往四周看去,惊慌道:“老潘,那咱们该咋办呀?咱们在明处,他却在暗处,这回咱们真的死定了!”   我心里也是狂恐!当你发现身边突然有个敌人,但是你却不知道那个敌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敌人在想什么时,你会发现自己就如一个枪靶子一样,只不定哪个枪手就对着你打上一枪,而此时的我就是这种感觉。   我不断的对自己喊着“镇定!镇定!”,稳了稳狂跳不安的内心,想了想,然后转头对同样惊慌不安的胖子道:“胖子,我要去看看刘老头!”   第二十四章 老床   “你要去看刘老头?”胖子惊疑的对我问道。   “嗯,因为咱们破解了降头,现在那个降头师一定不会好受!如果给咱们下降头的真的是另有其人的话,那么此时的刘老头就一定还在睡觉。”我点了点头,如是对胖子说道。   之前就提到过,降头师在对他人下降头的同时,自己也会受到一定的反噬。这种反噬不单只是下降后对阳寿的减少,而且最严重的危险就是所下的降头被别人破解后的伤害。降头师下的降头如果被他人破解了的话,那么根据其所下降头的厉害程度,降头师会受到不同的反噬伤害。普通的降头被破后的反噬只会使降头师的身体受到小内伤,但是像眼下这种会致命的尸油降可是属于绝降行列,现在这个降头被我破了,那么那个给我们下降的降头师不死也会受到重伤,这种重伤不只是身体上的,而且法力也会受到大创!   胖子听后也极为认同我的想法,于是急忙点头道:“我看这个方法可行,那咱们这就去瞧瞧吧!”   “你留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看到胖子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担心他去了会弄出啥动静来,于是便劝他留下来等我消息。   胖子听我如此安排坚决不同意,他眼睛一瞪,掷地有声的道:“这怎么成!兄弟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么危险的行动咋能让你一个人去呢,我胖子可不是那种躲在背后的孬种呀!”   看到胖子那副紧张的样子,我真是被他气乐了。害怕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还不好意思说,还非得找出这么一个气壮的理由来,唉……不过,看到胖子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样子,我也不好去说破他,于是便同意了他一起跟去。   为了应付未知的危险,我拿了一把铜钱剑,还有一把符纸及一支狼眼手电。谁知道等会儿会发现什么情况呢,万一有个啥突发情况,带着这些吃饭家伙心里多少总有点底气不是,虽然我心里认为下降的不是刘老头,但是要知道他也不是活人来着的。   拿上这些吃饭家伙,接着我们便轻轻的将房门打开,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一出房间才发现,原来客厅的大门都没有关,和白天一样大大的敞开着。我心里非常很奇怪,心想难道这里的人晚上都不用闭户的吗?其实夜不闭户这话并不是真实的,防盗咱就不说了,单说古代的人都认为晚上是鬼魂出没的时间段,如果哪家的大门没关的话,那些鬼魂是会进屋的。所以古代的人比现代的人还要夸张,一般都是太阳一落山便会将自家大门立马关上,以免招来不该来的东西。   虽说看到刘老头家的大门没有关,我感到有一丝奇怪,但是这丝奇怪也只是轻瞬间的事,想了想我便释然了,必竟刘老头也不是真正的人嘛,他晚上不关大门岂不正常的很。   我曾记得天黑时屋外还是一片凄黑,无风无月。但是此时,天上却转而变成皓月当空,夜风呼呼,屋外不远处的老槐树在月色下显出一个高大的黑影,在夜风下左右摇摆。而远处的那些稀稀落落的农舍,也在淡白的月光下散发着一种破败荒废的感觉,唯一特别的就是那些房舍都跟刘老伯家的房屋一样,竟然都是在大半夜里大门还依然敞开着,显得十分诡异!   难道这里的人都和刘老头一样,他们都不是活人?想到这里,我不由狠狠打了个激灵,全身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竹墓村就真的太过诡异了。   我揉搓了一下起着鸡皮疙瘩的胳膊,然后回过头来打量着客厅。淡白的月光从大门外照进客厅,使得客厅中的事物也能够勉强看清楚。   客厅中非常安静,只有屋外不断传来槐树被夜风吹得摇摆的呼呼声。刘老头的房子不大,房子只有一层,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两室一厅来着。我们住的客房是在客厅的右边,而刘老头的主卧却是在客厅的左侧。我轻轻碰了一下胖子,指了指客厅左边主卧室的房间,然后便轻手轻脚地往那边靠了过去。   我们移动得格外小心,生怕弄出啥动静。没一会儿,来到了主卧的门边,主卧的房门是一块满是裂隙的陈旧木板,透过小指般大的裂缝往房内看去,里面黑凄凄地,看不到丝毫灯火的光亮。接着我又凑耳到门边听了一下,里面一片死静,没有一丝动静,想来刘老头他们二老兴许是睡着了。   胖子指了指房门,示意我要不要进去看看。我想了想,虽然这般看来刘老头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否则不会这么安静,但是为了得到切确的答案,我还是想亲眼看看房内的情况。   我对胖子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推了一下房门,接着便发现房门居然没锁,轻轻一碰房门就推开了一条缝隙。见到事情这般情形,我心中一喜,于是继续将门往里推去。   我推的很轻,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很快,门被我推开了一半,我探头往房内粗略扫了一眼,在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下,房内的事物能够看得很清楚。房内极其简陋,一张大大的老床,一架没有上漆的衣柜,还有一张梳妆台。   我见没有异常,于是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张老床。只见那张老床和电视古装剧中见到的老床没多大区别,床柱及床梁上雕刻着诩诩如生的龙凤图案,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张老床还用油漆上过色。只不过这种颜色的油漆让我心里直发毛,因为它用的油漆是黑色的,被油漆漆得黑乎乎的木床看上去就像是一副高高的棺材,而那些龙凤图案却是用金色的油漆上过色,显得份外显眼。   这张古怪的老床上还挂着一张雪白的蚊帐,此时,一阵夜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雪白的蚊帐轻轻飘逸了起来,露出了蚊帐中的大红被褥。   看到那大红的被褥,我眉头皱了皱,没想到刘老头两口子这么老了还会盖这么大红的被子。不过,到得此时,我已经能证明下降头的不是刘老头两口子了,因为如果有人受了重伤,老床上睡着的人不可能会没有一点动静。   可是就在我准备缩回脑袋之时,忽然窗外再次刮来一阵夜风,雪白的蚊帐忽然整个刮了起来,接着我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次刮进来的夜风比较大,蚊帐掀起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而我就在蚊帐被夜风掀起的那一瞬间,惊骇地发现铺着大红被子的木床之上竟然没有人!   是的,没有人。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但是我却看得非常清楚,大红的被子在木床上铺的平平的,没有一丝的拱起,而最主要的是那两个老式木枕之上也是空空如也!   这一回我真的惊得汗毛都立了起来,后背冷汗直流,心想难道刘老头两口子半夜还跑外头去了?   但是为了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接着我急忙走进房间,来到黑乎乎的老床前,然后轻轻的将蚊帐抛了起来,果然红艳艳的大床上空无一人。   “这……这怎么没人呐?”此时,胖子也凑到了床前,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床,轻声惊呼道。   我的心里也很是惊疑,本以为他们两口子应当是安安静静地在睡着觉,哪成想到他们竟然连人都不见了。此时,若是要我就这么回去睡自己的大觉,那是绝对睡不着的。就算我不去查下降头的事,那也总得去查查刘老头他们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吧,事情突然变得这么复杂,我可不想躺在房间里等死。想了想,于是我对胖子轻声道:“胖子,咱们到别处找找去。”   胖子点点头,于是我们又重新退回到客厅之中。胖子指了指屋外,轻声道:“我们去外面找找?”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厨房看看,因为我白天一天都看到他们从客厅的后门进进出出,而且刘婆婆晚上自从进了厨房后就一直不曾出来过,就连晚饭刘老头都说她会在厨房吃,所以我想去看看后门外面到底是不是真的厨房。   我对胖子摇摇头,然后指了指客厅上方的后门,胖子点了一下头,于是我们便轻手轻脚地往客厅上方走了过去。   客厅上方的后门也是敞开着的,我瞄了一眼,门外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我皱了皱眉,然后将狼眼手电打了开来,刹时整个客厅上方都亮堂了起来,为了怕被刘老头他们发现,我急忙用手捂盖住了一大半的光线。而就在这时,胖子却从背后碰了下我,轻声道:“老潘,你说这供桌上供的是谁呀?怎么死人也会供神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他指了指身旁的供桌,继续嘀咕道:“难道他们供的是那两张遗照上的人?”   “呃,看看就知道了!”本来白天我就对这两张盖着黑巾的遗相感到好奇,现在突然听到胖子又提起这事,看看四下无人,于是我便突然生出一种想去掀开黑巾看看的冲动。   胖子指了指那两张遗相,嘀咕道:“要看你去看,我可不想去掀那鬼东西。”   “瞧你那胆儿!”我对胖子瞟去了一个白眼,然后便走到供桌前,接着慢慢地将遗相上面的黑巾掀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冥石   黑巾掀开后,我用手电往那两张遗相照去,接着我便彻底给愣住了。   只见两张木质的相框里面放着的并不是相片,而是两张用黑墨画的肖相。一个是眼眶深陷满脸皱褶的恐怖老太太,一个是慈眉善目的老者,虽然这两副肖相是用黑墨画的,但是却并没有将人物的相貌画走样,使我一眼就认出了画中之人,这两人就是刘老头和他的老伴刘婆婆!   想到刘婆婆每天都对着她们自己上香祭拜,我心里就有一种发毛的感觉,哪有人死了还为自己上香祭拜的,这种场景也太过骇人听闻了吧!   此时的胖子也是满脸的惊骇,嘴巴张得大大的,指着画相惊恐道:“这……这他娘的,他们到底是人是鬼呀?”   听到胖子的话,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还不能确定刘婆婆一家到底是什么东西,既不像人也不像鬼,又或者说她们亦是人亦是鬼。想到这里,连我都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这实在太过诡异了。打了个冷颤我急忙收回思绪,转头对胖子道:“走,咱们只有把刘老头两人找出来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   胖子应了一声,接着我们便往客厅后门走了出去。为了使手电的光照不至于太大,我用巴掌盖住了一大半的光亮,只留下一小片光亮。   我用手电中的光亮往四周照了照,却惊骇地发现这后边根本就没有厨房,不,应当说根本就没有房子,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杂木林。杂木林内树木生长的非常茂密,黑乎乎的林中长满了荆棘,而在树林的深处还时不时的传来一种“咕嘟咕嘟”的怪叫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紧了紧手中的手电,然后慢慢地将盖在手电上的巴掌移开,使狼眼手电的光亮全部照向了眼前的树林之中。接着我便发现,眼前这片树林之中根本就没有道路。   望着那丛丛的荆棘,如果没有道路的话根本就别想行走!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这刘婆婆两口子白天在这后面进进出出的说是去厨房,可是这眼下哪有厨房呀!   “老潘,我想咱们真的是见鬼……鬼了!”胖子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胖子,你……你说咱们今天吃的那些个饭菜会是真的饭菜吗?”此时,我想到白天刘婆婆做出来的饭菜,我就浑身感到毛骨悚然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老潘,你的意……意思是说,咱们中午和晚上吃的那些不是饭菜?”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然后惊恐道。   我对胖子点了点头,这里连厨房都没有,我真的不敢想像我们之前吃的饭菜是怎么来的。我曾听说以前有一个人,他在山中迷路后来到了一个农舍里,那农舍的家主很热情的招待了他,因为他走路太累了,所以他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可是等他睡醒一觉之后却发现,原来自己睡在一个坟头上,而且自己手里还握着半节咬过的油烛……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激灵,心想难道我们之前吃的也是这玩意?而就在这时,身旁的胖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我心里一惊,急忙转头一看,却惊骇地发现胖子竟然不见了!   “胖子,胖子……”这一下我真的慌了,胖子刚刚就在我的左手边,怎么可能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我急忙往左边跑出两步,接着我便感到脚下一踏空,然后整个人就往那踏空的地方摔了下去。   当我踏空的那一刻,我心里只惊恐的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我掉入了万丈深渊!可是接下来我便发现自己掉入的并不是深渊,而是掉入在一条通往地下不知有深的石阶上。而最可悲的是,我的身子并没有因为落地后就停止下来,而是在继续顺着石阶往下滚去。   身上传上的阵阵疼痛,还有身体随着滚落而不断发出的“嘭嘭”声,虽然眼中尽是火星四溅,但是我脑中却还能清楚地知道自己依然还在不断往下滚落着。   就这样,身体在不断的碰撞下,那阵阵的疼痛也慢慢地失去了知觉。当我感到自己就快被摔死了的时候,忽然“嘭”的一声,我终于重重的摔到了地面停止了下来。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也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的巨烈疼痛又慢慢地回来了,而我也被这无比的刺痛而惊醒了过来。此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但是从头到脚传来的阵阵疼痛告诉我,我还没死。   我慢慢地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摔瞎了,只见眼前一片凄黑。我记得今晚的月光是很亮的,这里伸手不见五指,难道自己掉进了什么地穴里了不成?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手脚虽然很痛,但是还能动得了的。得知自己还没有达到断手断脚的地步,心里也总算是稍微踏实了些许。我试着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接着我便惊喜的发现不远处竟有一束光亮!   这一下我真的是欣喜若狂,也不去管身上的疼痛,急忙往那处光亮之地跑去,因为我一看到那束光亮我就认出了那一定就是狼眼手电发出的。这可怪不得我会如此欣喜,因为在这么一个黑暗笼罩的鬼地方,有一丝光亮对我来说就像是在沙漠中找到了一处水源一般重要。   很快,我便来到了那束光亮的跟前,这时我已经可以确定它就是我之前握在手里的狼眼手电了。我急忙捡起手电,然后往四周一照,接着我便发现此时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地下通道之中。   通道尽头不知有多深,手电往通道里头照了照,竟发现前方黑蒙蒙的根本看不到尽头。我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是一条很长的石阶,我想我刚才应该就是从这条石阶上摔下来的吧!   这条通道的石质是一种黑色石头,狼眼手电的光亮照在这种石壁上,石壁竟能把狼眼手电的强光都给完全吞噬掉。看着这种奇怪黑石,我突然发现这种石头很是眼熟,想了想之后,我终于记起来了,眼前这种石头不就是村外那座棺材山一样的石质吗?   就在我为眼前这种石质感好好奇之时,我却惊骇的发现那被手电照亮的石壁上竟忽然浮现出了一个鬼脸!   我心里一惊,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接着我急忙揉了揉眼睛,然后凑近一看。这一下可把我吓惨了,身子一颤,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因为我没有看花眼,那块石壁上确实浮现出了一个鬼脸,而最可怕的是那个鬼脸竟然就是我自己!   这一惊吓可以说是我这一辈子受到的最大的惊吓,虽然我是学道之人,见鬼对于我来说本是常事,但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这就等于是正常人半夜照镜子,却在镜子中见到自己在做别的事一样吓人。   我坐在地上急急往后爬出了几步,然后忍住心中的惊恐,慢慢的再次举起手电往对面那面石壁上照去。手电的光亮下,石壁还是和之前一样那般的黑,但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鬼脸却消失不见了……   这……这怎么又没了?难道我刚才真的看花了眼?我皱着眉头疑惑了起来。可是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接着我又震惊的看到那个鬼脸在手电的强光下再次慢慢浮现了出来!   这一次因为我心里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没有像之前一样那么失态。我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不断对自己喊道:不要怕,要镇定,镇定……   “我一定要弄清楚这石头的古怪,也许这只是我的影子,也许这块石壁有同镜子一样的功能。”我心里默默的下着决定,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睁开眼睛,此时我打算试试对面那块石壁上的鬼脸到底是不是我影子,于是我打算对着那块石壁做个微笑的表情。   可是就在我即将做出那个微笑的表情时,对面那块石壁上的鬼脸却先我一步做出了一个微笑的鬼脸。我心里一惊,而就在这时,石壁上的鬼脸也笑意一冷,转而变成一张惊骇的嘴脸!   这一下吓得我不轻,直接一个激灵,手电都砸在了地上!不过,手电之所以砸落在地上,这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惊吓到的,而还有一半原因却是我自己故意松手的。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我弄明白了鬼脸的原因,那个鬼脸不是鬼,也不是我的影子,而是我的魂!   是的,那个鬼魂的确就是我的魂!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条通道周边环境的原因,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条通道的石壁是由一种叫作“冥石”的石头构成的,而这条通道所在之地是一处“聚阴池”!   冥石,据说是一种只有冥间才有的石头,相传冥府鬼帅的大印就是用这种冥石做成的。而这种冥石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那就是当它在极阴这地就会有锁魂的功能。而这种极阴之地除了阴间,在阳间就只有极阴的“聚阴池”了!   而冥石的锁魂就是说,当你用眼睛去看冥石之时,冥石就会将你的魂魄在你不知不觉中勾出体外,然后浮现在冥石之上。起初冥石上浮现的影子会随着你的想法而变幻表情,如果你不及时闭上眼睛的话,那么冥石上的影子就会慢慢凝固,当那影子的表情不再变幻之时,也就是你被冥石锁魂之时。也正是因为这般,所以当我一猜出眼前的石壁是冥石之时,我便立马将手电扔到了地上。   第二十六章 胖子死了   相比冥石的惊吓程度来说,其实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此处竟然是一处“聚阴池”!要知道所谓聚阴池,在茅山术中可是致阴致怨之所啊。   茅山术中有云“阴重者为阴地,阳盛者为阳凶”。在茅山术中认为,阴重或阳盛之地都是不可住人的,不管是是阴重还是阳盛对于生人来说都是大凶之所,而聚阴池却比阴地更加可怕,因为聚阴池在阴地的基础上还多了一个“聚阴”的功能。   聚阴池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形成,一种是后天形成的。先天形成,一般是因山川河流的走向,而使得“八穴”中的太阴不能转化为少阳的因故,致使其处的阴气越来越重,常年累月之下阴气浓厚程度可想而知。而后天形成的聚阴池,则多是由大凶之地转变而成的,比如“殍地”、“万葬坑”这等大凶之地就最容易变为聚阴池。   为何“殍地”、“万葬坑”会转变为聚阴池呢?就拿万葬坑来说吧,大家都知道万葬坑说白了其实就是埋葬了很多尸骨的坟地,这种地方的死者多为天灾或兵祸而死,但是不管死因如何,一般都不会是寿终正寝的,所以万葬坑中的亡灵怨气极大。如果是一个人的怨气那还没什么,但是这可是成千上万的怨灵啊,怨气之大可以想像。而这么强大的怨气之所地府是不会去管的,换句话说就是那儿就是一处三不管地带,而万葬坑中的亡灵也就成了无法投胎转世的凶魂恶鬼。虽然地府不管那里,但是万葬坑里头的亡灵却还是会想着投胎做人,而要想重新得已投胎,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怨气无限增强,强到那里的怨气震动天庭,这样天庭才会将万葬坑的亡灵重新划入地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于是万葬坑的亡魂就会不断残害接近此处的生人,使阴怨之气不断增聚,这样也就慢慢形成了一处聚阴池。   但是聚阴池不管是先天形成还是后天形成,它都属于是世间最为凶险的地所。每一处聚阴池都汇聚了极强的阴怨之气,那里不可能存在生气及阳气,如果生人一旦踏入聚阴池周边,就等于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他的魂不久也将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不过,虽然聚阴池凶险致极,但是却有一种人非常喜欢去这种地所,这种人就是养尸之人。为何这样说呢,原因有二:正所谓匿阴养尸,而这种聚阴池就是天然的养尸天堂,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因为养尸之人自身会带有一股死气,他们在凶险之极的聚阴池却可以来去自如,所以养尸人最喜这等聚阴之所。   养尸之人可以来聚阴池,可我不是养尸的呀,我可是满身的阳气啊。见到自己误闯到聚阴池,我可真是狠狠吓了一跳!虽然我是茅山道士,但是就我身上这点本事可不敢保证能在这种地方安然无恙。   我急忙捡起掉在地上的狼眼手电,然后转身就想逃跑。可是就在这时,我却突然想起了胖子。之前胖子突然失踪,难道也是掉进了这个下面?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回身用手电往四周照去,接着我便真的发现离我不远处躺着一个人。虽然那个人趴倒在地上,但是一看那个人的穿着打扮,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胖子。   “胖子!”我心里一紧,急忙跑了过去。可是当我将他身体翻过来时,却惊恐地发现胖子已经断气身亡了……   看到胖子就这么死了,我心里大惊!我想过我们也许会死,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想过很多次我和胖子会因为诅咒的因故而送命,但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先我一步离开。我心里突然感到万分的悲伤,虽然他平时嘻嘻哈哈,遇到事情时又极其胆小,但是他是我唯一一个相处了多年的朋友,更可以说是亲人。从小我便跟着爷爷天南地北的走江湖,那时根本没有一个朋友,唯独就我和爷爷两人相处,爷爷去世后,我来到上清古镇开设祥宝斋时便认识了胖子,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生命中多了一个兄弟。   不知是为何,就好像我这辈子注定了没有亲人朋友,所有的亲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而现在唯一一个相处多年的朋友,此时也就这般离开了。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对胖子产生了一股愧疚,我感觉是自己的原因使得胖子有今天这地步的,如果他不认识我的话,那么就不会惹上这身鬼咒,如果他不认识我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这般下场……   爷爷曾说过我命硬,会克死身边所有亲近之人,难道这是真的?也许胖子真的是被我害死的!   我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体温渐渐冷去的胖子,泪水不禁的滴落了下来。我这辈子很少为人落泪,也许是我根本没有能让我为他们落泪的资格,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亲人朋友。从记事起,身边就只有爷爷和胖子两人,而这也是我长大后第二次落泪……   我开始有些恨自己,也恨这老天。可是当我准备抬头怒骂这老天之时,看到的却是黑乎乎的冥石洞顶,这时我心里却惊了一跳!因为……因为这里是聚阴池,胖子的魂魄根本就不能离开这里,也就是说他不能投胎转世,魂魄一辈子都将困死在这聚阴池中!   想到这一点,我真的吓坏了,心里一惊,身子立马就弹了起来。如果胖子就这么身陷此处,我想我这辈子都会心存愧疚的。但是在这种聚阴池之所想要将胖子的魂魄救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聚阴池就像是一块磁铁一样,所有阴物都会被其死死吸住,外力根本就带不走聚阴池里任何的阴物。   怎么办,怎么办?我心里又惊又慌,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胖子,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在心里一冒出来,我便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接着我一狠心做出了决定,为了胖子我愿意这么一试!   是的,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需要下定狠心才能决定,因为这个办法会使我自己的阳寿都折去一大截,这个办法就是招魂续命!只有将胖子救活,使他身上带有阳气,唯有这样他才能离开这个聚阴池。   所谓招魂续命,就是说把死者的魂魄招回来,然后逆天使死者复活。这种方法是一种极其逆天的法术,乃是茅山秘术中的十大禁术之一。   茅山一派本就以循天之道,扬正之气为已任,而这招魂续命之术却是一种极其违背天道的法术,如果一旦施用,必将折损阳寿!正所谓,人自有命数,所有劫难都是上天一早注定了的,外力是无法改变的。当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名字就已记录在了生死薄之上,几时生,几时死,生死薄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古语云,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如果谁若想违背天道轮回,为其留下性命,那就要付出代价,而这代价就是自己的阳寿!   我知道胖子在生死薄上真正的阳寿根本就还没到,我曾为胖子掐指算过,他的阳寿最少也得活到八十几岁,也就是说胖子是属于枉死之人。他本不该死的,如果我把他救回来,他就还可以活个几十年。   “胖子,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望着躺在地上早已死去的胖子,我轻声说道。现在我管不了那么许多,什么天道,什么正道……如果按照正常的阳寿胖子此时本不该死的,但是现在却死了,那这又是哪门子天道,哪门子正道?我心里一怒,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这样,也许这口怨气早就埋藏在了我的心底,也许我一直想念着父母的因故吧!此时,我有能力救回身边的人,我绝不想再次留下遗憾,哪怕需要用我自己的阳寿……   主意打定,于是我立马来到胖子身前,然后将胖子的衣服脱了下来,铺在地上。接着我食指一咬,用血在胖子的衣服上画了一道大大的“地藏招魂符”!   民间的神婆、阴阳先生也有会招魂引魂之人,他们多是以丢魂者的衣物作幡,让丢魂者的血亲喊丢魂者的名字为引,从而达到招魂引魂的目的。不过,他们的这些方法都有一个局限性,那就是丢魂者只是丢魂,并没有真正的死亡。而我画的是茅山术中的“地藏招魂符”,此符不但能将飘忽在外的魂魄喊回,哪怕就是魂魄已下入阴曹地府之中也能把其叫回,这正宗茅山招魂之术可不是民间神婆普通喊魂之术可比的。   “地藏招魂符”一画好,接着我便提起画有灵符的衣服举过头顶,掐上指决念招魂咒:“天灵灵,地灵灵,奉地藏菩萨敕令,特此招魂!孤魂野鬼莫近来,地藏菩萨要点名,孤魂野鬼皆让路!李俊!吾唤尔来,敢不来!地府无名,外无家!看见此幡快快来,过得桥来莫回头,李俊,魂归,急急如律令!……”   其实在招魂之前,需先烧香、化钱。主要是因为在念招魂咒之时,会把周围一些孤魂野鬼给引来,而那些香烛纸钱就是给那些孤魂野鬼的。不过现在我哪有时间准备这些东西呀,此时胖子的魂魄都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如果不及时将胖子的魂魄招回来,万一让聚阴池中的凶魂恶鬼发现了胖子魂魄,那么到时麻烦就真的大了。   第二十七章 招魂续命   招魂咒刚一念出口,通道里面忽然就阴风大起,之前还是一片死静的通道,现在却响起一大片“呜呜”的怪叫声……   那“呜呜”的怪叫声像是阴风刮过通道发出的声音,但细细听去,那“呜呜”的怪叫声更像是孤魂野鬼的凄凄哭声,这种声音直让人感到浑身毛骨悚然!   虽然这种鬼哭狼嚎似的声音让我感到头皮发麻,但是我还是没有停止念咒。我稳定心神,尽力使自己达到人、神、念合一,然后再次念出一遍招魂咒……   随着我的招魂咒的重起,通道里的动静也随着不断增大。就这样,没过一会儿后,通道的尽头忽然鬼影闪闪,而那“呜呜”的怪叫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起来,现在我能确定那声音就是从通道尽头鬼影之处传过来的……   那些鬼影在通道的尽头之处,通道无比黑暗我本看不见它们,但是通道尽头之处的鬼魂手中都提了一只红色的灯笼,它们手中灯笼将它们周身那一段通道都照成了红色,在这红光下我能勉强的看清它们。它们就像幽灵一样飘忽不定,一闪一闪的给人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的确,它们本来就是一群凶魂。   其实,那群凶魂离我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足有四五百米之远。而在这四五百米间的这段通道却依旧是无比黑暗,顺着通道尽头望去,黑暗通道的尽头之处充斥着大片红光,看起来显得十分诡异!   看着眼前那黑暗的通道,我心里万分的焦急。那些凶魂恶鬼都被我招引出来了,怎么胖子至今还没出来呢,难道他已经被这里的鬼魂抓住了?   我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但是我并没有就此放弃。我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一稳心神,举在头顶之上的衣服一晃动,再次念出第三遍招魂咒。   我并不是不懂这样做的危险,我非常清楚如果我此时还不尽快离开的话,那么等那些凶魂恶鬼追过来了,别说是救胖子,兴许连我自己都会身陷在这聚阴池中,永远无法翻身!但是我又同样非常清楚,如果我就这般走了的话,那么胖子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想着这般,我又怎么能忍心就此放弃呢?我不断的对自己说道,也许下一秒钟胖子就出来了,下一秒钟……   就这样,当我第三遍招魂咒就快念之时,黑乎乎的通道中终于走出了一个影子。我急忙用手电照了过去,那个影子果然就是胖子,不,应当说是胖子的魂魄。此时的他一脸的木滞,两眼无神痴痴地望着我手中举起的衣服,恍恍惚惚地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见到胖子的魂魄终于出来了,我心里万分欣喜,显然他还没被鬼魂抓走。接着,我急忙指决变,对着胖子的魂魄喝道:“李俊!魂归!”   胖子听到我这声喝令,身子一颤,接着便对着往我手中举着的衣服里面飞了过来。他飞的很快,就只能见到一个白影在眼前一闪,接着我便感到手中一直举着的衣服忽然有了动静。只见之前还是静止不动的衣服,此时忽然自己动了起来,就好像衣服里头鼓起了大股的空气一般浮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荡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我便知道胖子的魂终于招回来了。也许你会问我,为何胖子的魂魄要回到那件衣服中去,而不回自己的身体中呢?其实答案很简单,胖子的魂魄根本就看不见他自己的身体!   人是用眼睛、耳朵来观察周边事物,而阴魂却不同,它们是通过感应事物的阴、阳之气来判断事物的。打个比方,大家都知道礞石性阴,如果你将礞石粉抹于身上,那么当有鬼魂经过你身边时,它们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其实是个人,因为你身上的阳气完全被属阴的礞石粉所摭盖住了。那么同理,此时胖子的身体既没有阳气,也没有阴气,试问胖子的魂魄又怎能看得到它呢?   而之所以他会那件衣服之中,这是因为这件衣服是胖子身上一直穿着的,它本就带有胖子生前的一丝阳气,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衣服上画了一道“地藏招魂符”。这道“地藏招魂符”里面的内容包含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胖子的生辰八字,所以当胖子的魂魄一看到这件画有符咒的衣服,就会误认为这件衣服就是自己的身体。   见到胖子的魂终于招回来了,我不由打心底松了口气。可是当我抬眼往通道深处看过去时,我一颗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立马紧张了起来,因为那群提着红灯笼的鬼魂也离我越来越近了!   看到这里,我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我必须得趁那些鬼魂还没发现到我之前把胖子的事办完,否则等它们发现了我之后,事情就麻烦了。   我急忙跑回到胖子身体面前,将他的鞋子一脱,然后把脱下的鞋子一阳一阴放在地上。而所谓的一阳一阴,其实就是将其中一个鞋子翻过来,让其底朝天。   做完这个,我又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使其后背朝天。接着我将之前本就咬破了的食指再次忍痛一咬,然后在他的背上画起了一道“还魂驳命符”。一边念咒道:“欲请慧光,照破冥关,魂消五景,业涂勾连,开明童子,承恩上元,三光玉女,请如所言。天符散光,立舒重阴,符到厄止,平开青云,真魂现出,重上阳道,回魂驳命,自主其魂……急急长生如律令!”   胖子背上的“还魂驳命符”一画完,接着我又集中精力打出指决,然后踏出收魂罡步,对着飘荡在空中的衣服喝道:“上元降恩,准你还魂!……急急如律令,收!”   我这里踏出的收魂罡步,其实就是一种用于收魂的步法。而所谓步法就是在茅山术施法时所踏的步法,步法又称走方位,道家术语称步罡踏斗,步,指禹步,斗,指北斗,泛指星纪。《洞神八帝度经.禹步致灵》称:“禹步者,盖是夏禹所为术,召役神灵之行步,以为万术这根源,玄机之要旨”。古之真人,修炼阳神,一切奏达上天表章,便可飞身敷奏。在施法仪式中,道士出阳神驰奏上苍,假方丈之地,以为九重之天,步以斗宿魁罡之象,或以九宫八卦之图,认为即可构通人神。《抱朴了内篇》称:“思作七星北斗,以魁覆其斗,以罡指前,乘魁履罡,攀登云路”。步罡踏斗,是施法中必不可少的法术,一般常用的约三十余种,我就不在此处一一列举了。   喝令一落,便只见一直飘荡在空中的衣服立马就扑向了躺在地上的胖子身上。见到这般,于是我步法一变,踏上护送罡步,至胖子身前,然后打出“玉左”手决,压在衣服之上,然后碰击了三下!   就在我“玉左”手决在那件衣服上碰击第三下之后,那像充满了空气一般气鼓鼓的衣服刹那间便瘪了下去。而也在这一刻,那摆在地上的阴阳鞋,也就是那一反一正的鞋子也立马发生了变化。只见之前那只反过来底朝天的鞋子,瞬间便翻了回来,变成一双统一面朝天的鞋子。   见到这一幕,我知道胖子终于回去了!不过,让我更加感到欣喜的是,此时的胖子居然立马就醒转了过来!胖子咳一了记,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胖子,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欣喜若狂的急忙对他问道。虽然胖子暂时是救回来了,但是万一他的内脏哪里受了重伤的话,那么他还是会死亡的。   “全身都好痛!呃……不过没事的。”胖子蹙眉摇了摇头。接着他慢慢的坐了起来,摸了摸脑袋,疑惑道:“老潘,我们这是在哪呀?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一样,在梦里我好似掉进了一个山谷里面,当时吓坏了我,我心里总想着要飞起来,接着我就真的飞了起来……啊,头好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到胖子不像有事,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听胖子这般说来,之所以他会魂魄离体,想来一定是胖子受到惊吓昏迷之时,魂魄受到此处的冥石摄魂,于是这才会使得三魂七魄离体死亡,要不然一般的惊吓是不可能三魂七魄一起离体的。   其实这里的冥石,生人的话,必须用光照在冥石上去看才会被摄魂,但如果人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那么体内的魂魄就能直接看见冥石,于是这样便极易被其将魂魄摄出体外。   “老潘,那……那些人是谁呀?”就在这时,胖子揉着脑袋,指着我的背后惊恐道。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颤,心想这次糟了,我竟然把那群凶魂恶鬼给忘脑后了。于是我慌忙回头一看,果然是它们来了!   只见就在百米之外来了七八个鬼魂,其中有男有女,男的穿着古时候的长袍大褂,女的穿着连襟衣裙,他们个个手提一盏红灯笼,正对着我们这边飘了过来……   “胖子,那些是鬼!你快顺着你身后的石阶逃跑,我随后就来!”见到那些鬼魂扑来的速度猛外加速,我便大叫一声不好,很显然它们也发现我们了,于是急忙转头对胖子叫道。   那些鬼魂的确是发现了我们,只见它们嘴里发着“呜呜”的鬼叫声,不知它们这是在兴奋的大笑,还是在对通道深处的其它鬼魂通风报信。它们就是这般“呜呜”鬼叫着,然后由远而近一闪一闪的就像瞬移一般快速对着我们飘移了过来……   第二十八章 伏葬鬼   它们的确来的很快,就在我喊完胖子的那一刻,那些鬼魂便在通道中留下一条残影,然后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当这群鬼魂闪至我的近前之时,我才看清它们是多么的恐怖!它们清一色的古装,一看就知是死了有些年头的凶魂。话说鬼分很多种,有早死鬼、屈死鬼,有吊死鬼、淹死鬼……等等,但是眼前的这群鬼魂我却一时无法判断出为何鬼。   这些鬼魂如半透明一般飘浮在我的近前,虽然它们的面孔极其模糊,但是却让我感觉若隐若现之间又似能看个清清楚楚。只见它们其中有的鬼脸泛翠绿色,齿巉巉如锯;有的口吐赤红鲜血,倾泄如盆;有的披头散发,面黑如漆,狰目狞狞;更有一女鬼完全不复人形,面色苍白,一个高高突起的肚子里却伸出一个鲜血淋淋的婴儿脑袋,而那“呜呜”的怪叫声就是从那婴儿的嘴中传出来的。   突见这一场景,我真是惊吓得汗毛直栗,条件反射之下急急后退,后背的衣服瞬间便被冷汗打湿!这哪是鬼呀,简直比鬼还恐怖!我心里不由冒出这么可笑的惊叹,其实事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当时这种想法极其傻冒,但是当时真的被吓到了,我见鬼也不算少了,但是长相如此恐怖的鬼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正在逃跑中的胖子也是惊吓的很惨,只见他刚跑上几个石阶,可是当他看清楚这些鬼魂的长相后,直接就吓得从石阶上又滚落了下来。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又慌忙爬起,然后两脚打撇的急忙重新往石阶上跑去……   见到胖子这般德性,我却没有心情去笑他,因为此时眼前这些鬼魂已经对我冲过来了。它们真的来速度极快,一闪之间我面前就立着一个女鬼,而就在我看到她闪至我身前的同时,我便感到脖子处传来一阵寒意,接着我喉管气息一阻,这才发现原来我的脖子已经被它那冰冷的爪子给扣住了。   这一下我吓得不轻,脖子上传来的刺骨寒意直透全身,让我狠狠打了个冷颤!喉咙深处传来的阵阵窒息,就似体内的魂魄就快逼出体外一般难受。我心里大惊,慌忙伸手至裤袋之中,掏出一把事先带来的符纸直接往身前这个女鬼身上拍了过去……   其实拍过去的具体是什么符纸,但是只见符纸一拍上那女鬼的身上,它便发出一阵惨叫,接着扣住我脖子的冰冷爪子一松,然后它便倒飞了起来。   可是就在那个女鬼刚一飞出去,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接着我又感到眼前鬼影一闪,然后便感到背后一阵寒意袭来!我心里大惊,因为我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背后那个凶魂竟然想上我的身!   此时,我内心真的是惊涛骇浪一片!我很清楚鬼上身需要具备的条件,人身上都有三把阳火,如果鬼魂想上身的话最少也得吹灭一至两盏,否则轻则被阳火烧个阴气消散,重则烧个魂飞魄散。此时的我虽不能说三把阳火很旺盛,但是最起码三盏阳火也还都俱在,但是却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鬼魂敢直接上我的身,而且按照后背传来的冰冷寒意,我竟能清楚的感觉出接下来它就将要冲入我的三寸之处了!   这一下着实把我惊得汗毛乍立,冷汗“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虽然有些阴怨之气极重的厉鬼可以在两盏阳火的情况下附身于人,但是那也是在灭掉了一盏阳火的情况下呀,现在我三盏阳火俱在,它怎么可能上我身呢?难道它是“伏葬鬼”不成?   伏葬鬼,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鬼魂,而是一种地精。在茅山术中认为,“伏葬鬼”是地之精气经过吸收阴怨之气而形成的,也正是因为其是由纯阴纯怨之气形成,所以它才敢在生人三盏阳火俱在的情况下附身。因其多是吸收鬼魂的阴怨之气,所以长相同鬼魂无异,但厉害程度却胜凶魂十倍不止。这种地精多在万葬坑这种极阴极怨之地出现,所以民间叫其为“伏葬鬼”,不过,如果聚阴池怨气够足的话,也是极易出现“伏葬鬼”的。   想到此处,我心里不由慌了起来。如果真是伏葬鬼的话,那么这回可就真的麻烦大了,兴许自个儿就得撂在这地儿了。   说起来长,其实这些东西都只是我在脑子中一闪就过去了。就在我感到背后那鬼魂就要冲进我三寸之时,我吓得当下立马就咬破了舌尖,然后回身对着背后便将舌尖血吐了出去。   所谓三寸,也称为阳隙。恶鬼附身一般都是附在人的背上或胸前,但是它们并非是真的侵入人体,而是附于距离人体三寸之外。而这鬼魂与人体相隔的三寸间隙就是阳隙,一般生人被鬼上身了,若想驱逐阴魂,也多是从这三寸之处入手。话说,生人被鬼魂等物上身了,多是趴在生人的背上,然后两脚就拖在地上。不过,这些东西普通人是看不见的,但是当那人过门槛儿之时,却能听到一听“嘭”响之声!那是因为那个人虽然已经过去门槛了,但是他背上的那个鬼魂却还没有过去,所以鬼魂那拖在地上的双腿会撞到那门槛儿之上,于是便会发出这么一声“嘭”响之声……   言归正转!就在我把舌尖一咬破之时,背上那股直刺体内的寒意刹时便止住了,而我那嘴里的舌尖血也就在下一瞬间对着身后那阴物喷了出去,接着便见到那阴物冒着黑烟儿震出了几米之外!   其实这咬舌尖是一种应急措施,之前也提到过,舌尖血在茅山术中称“精魄涎”,乃是人身至阳之物。而舌尖之处的经血,也是人的精魄之所在,所以当舌尖被咬破之时,人的精魄之力会达到一个瞬间爆发,可以暂时震开近身的阴邪。这也是为何在鬼上身之时,茅山道士都会立马咬破舌尖的原由所在。   之前要上我身的那个鬼魂刚一震开,我转头一看,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四五个鬼魂给团团围住了!它们没有立马对我扑过来,而是咧着嘴对我阴阴冷笑,特别是其中那个鬼妇腹中探出脑袋来的鬼婴更是恐怖,它张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地对我“呜呜”鬼叫着……   看着眼前这样一幕,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也许说泄气更加恰当些。是的,我真的感到绝望了,这些鬼魂个个都是凶狠至极,绝非普通凶魂可比,现在我身上既无法器又无符纸,这空手怎么能一次对付这一群鬼魂呢。先不说刚刚那个疑为“伏葬鬼”的鬼魂是不是真的伏葬鬼,单是眼前这个在鬼妇腹中,张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的鬼婴,我就怀疑它能直接从鬼妇肚子里跳出来把我给生撕活剥了!   它们没有主动扑过来,我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我慢慢地环视了一周,围着我的一共有五个鬼魂,远处的地上被我放倒了一个,那个是我用身上所有符纸砸倒的,而另一边那个被我用舌尖血震退的伏葬鬼,此时却重新对着我这边瞬移了过来。   不是一共应当有八个的吗,怎么现在只看到六个了?难道……难道还有两个在追胖子去了?就当我想到这里时,忽然感到头顶上空传来一阵风声,接着便看到空中落下一个黑影,“嘭”的一声砸在了我的面前。我低头一看,这人竟然就是胖子!   第二十九章 祭剑   不是一共应当有八个的吗,怎么现在只看到六个了?难道……难道还有两个在追胖子去了?就当我想到这里时,忽然感到头顶上空传来一阵风声,接着便看到空中落下一个黑影,“嘭”的一声砸在了我的面前。我低头一看,这人竟然就是胖子!   原来胖子还没跑出去!我心里忽然感到万般沉重,看来这回两人都得撂这里了。只见胖子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然后立马就站了起来,看来他还没有摔到啥重伤。他站起身来看到我就在他身边时,他叹了口气,低头绝望的说道:“老潘,这回又是我连累你了……”   我拍了拍胖子,没有言语。而就在这时,从空中忽然飘飞下来两个鬼魂,而也就在这时,那些围困着我们的鬼魂突然有了动作,它们凶容一现,然后便对着我和胖子慢慢飘移了过来。   也就在这一刻,胖子却一闪,挡在了我的面前,然后举起一件长长的东西横在胸前,看他这架势显然是要用自己的命为我搏取一丝逃跑的时间。   突见这样一幕,我心里万分感动。没想到胖子这么胆小怕死的人,此时却能舍身为我挡在身前,我想,以前我算是看错胖子这人了!而就在这时,我又瞟见胖子手中的东西非常眼熟,仔细一看,胖子手中紧握之物竟然是一把铜钱剑!   我的铜钱剑!看清楚胖子手中握着的居然是铜钱剑,我立马便猜出这铜钱剑一定就是我之前滚下石阶丢失的,只是没想到,这东西竟让胖子给捡拾回来了。   看到这铜钱剑,我就感觉看到了一丝生存的希望。我心中一喜,急忙对胖子叫道:“胖子,快将铜钱剑给我!”   就在胖子一愣神之时,我的手便伸到了铜钱剑上,然后在胖子微一松手之际,我便将铜钱剑抽了回来。此时我不得不急,因为那些鬼魂就快逼到我们近前了!   铜钱剑一到手,我便再次舌尖一咬,鲜血往剑身上一喷,接着左手指决一打,急念祭剑咒:“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汝吾不怕,小法祭飞剑,斩杀邪魔恶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铜钱剑不是真剑,而是由铜钱串成的剑型,因此除了具有刚阳之气之外,还具有了煞气。正所谓“桃木剑斩妖,铜钱剑杀鬼!”,只要将一把铜钱剑悬挂于家宅内,就会具有驱邪赶鬼之功。当然,如果家宅进的是凶魂恶鬼,区区一柄铜钱剑还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但若只是稍有阴灵犯宅之象,则铜钱剑亦能起到作用,只要将铜钱剑至于鬼门东北方,便有驱鬼作用之能力。可是,剑形乃长而尖,于形学上主杀伤力,剑锋所向之处,都有煞气,故此,若随意悬挂于家宅内,就会影响受剑锋所冲的人或物,造成不利。因此,除非是有阴灵犯宅,否则不应悬挂风水铜钱剑,悬挂此剑就是摆错风水,尤其是把铜钱剑悬挂在凶方,悬挂在凶星飞到的位置上,煞气更大。   言归正转!我之所以要念祭剑咒,这是因为眼前的鬼魂都是一些凶魂恶鬼,如果就这样拿着铜钱剑去拼斗,就如同拿着木剑无疑。只有将铜钱剑开光,让其具有神威,这样才能对付眼前的这些凶魂恶鬼。   祭剑咒一念完,手中的铜钱剑闪现出了一道金光,而以此同时,那七个鬼魂也一齐扑到了我们近前!其中一个女鬼,当先变出一条白色丝带往胖子脖子上套了过去……   我心中大惊,急忙闪出一步,提起铜钱剑一把将那套住胖子脖子的丝带斩了下去,丝带刚一斩断,我没有丝毫停顿,立即跨出一步,铜钱剑一个直刺刺入那女鬼的胸口之上。那女鬼被铜钱剑刺穿胸口,胸口之上便冒起大股黑烟,而它的身体也随着黑烟快速虚化了起来。   我可没心思去管那女鬼是否会魂飞魄散,见它已被我的铜钱剑刺中,接着我便立马一把将胖子往那女鬼方向推了出去,同时大吼一句:“胖子,你快跑!”   胖子虽被我推出了鬼魂的包围圈,可是这样一来,我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得到任何防备。就在我将胖子推出去之时,我便感到有一双冰冷的手掌从背后死死的扣住了我的脖子,而头顶之上也飘荡着一女鬼,它正手掌探在我的头顶之处,猛地吸扯着我身体中的魂魄……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心里虽然惊恐至极,但是我却还没有乱了分寸。头顶之处乃是人之魂魄所在,阴兵拘魂多是从此处着手。就在头顶之上那个女鬼将冰冷的手掌一探到我的头顶,我便感到自己的魂魄有一种脱体而出的感觉,我心里大惊,顾不上去管那扣住我脖子的手掌,而是忍着强烈的窒息感,提起铜钱剑奋力往头顶上的那个女鬼劈了过去!   “呜……”头顶之上的那个女鬼被我铜钱剑劈中身上,发出一阵惨叫砸飞了出去。   女鬼被我劈开了,接着我又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将铜钱剑往身后捅了过去。铜钱剑刚一捅出去,脖子上那扣得死死的手掌便一下松了开来,想来它也是见识到了铜钱剑的威力,所以才会立马躲闪开去。   脖子上的手掌刚一松开,我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新的空气,接着我便看到之前那个“伏葬鬼”此时又向我扑过来了!这个伏葬鬼的厉害程度我可是知道的,如果被他给缠上了,我这百来斤也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伏葬鬼来势极凶,我只能看到有一串黑影正对着我扑了过来,我哪敢耽搁,慌忙握紧铜钱剑奋力对着扑过来的黑影劈了过去。接着,伏葬鬼与铜钱剑重重的撞到了一起,发出一声如闷雷般的“嘭”响!随着这声闷响,那伏葬鬼发出一声嚎叫倒飞了出去,而我手中的铜钱剑也“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望着那散了一地的铜钱,我整个人都惊呆了!铜钱剑虽然是用红绳串联而成的,如果用它来劈人的话,兴许它极易散裂,但是用它来打鬼的话却是如真刀般坚固,可是此时的它却散架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伏葬鬼,只见此时的它又重新站了起来,看那样子根本就没有因为刚才那一击而受到重伤。我心里开如惊恐了起来,我有铜钱剑在手都无法对那伏葬鬼产生威胁,现在没有了铜钱剑,那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而就在这时,另外几个本来对我手中铜钱剑存在一丝忌惮的鬼魂,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丝比的阴笑,显然是在笑我这回必死无疑!它们一边阴阴笑着,一边慢慢地重新往我这边逼了过来。   望着眼前这群凶魂恶鬼,我真的连硬拼的决心都没有了,此时的它们一共还有六个,而我此时就连唯一保命的铜钱剑都散架了,这叫我如何去跟它们硬拼?   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心里不断的对自己喊着,看着脚下散了一地的铜钱,我感到万分的绝望。   如果它们就是一个鬼魂就好了,那我空着手兴许也还能够应付一时,可是……唉!我心中深深叹惜了一声,我发现自从拿到人皮古画后,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单个的鬼魂,不知是这块地方鬼多,还是我人倒霉,每次一遇到鬼魂就是他娘的一大群!   恨恨的想到这里,我突然便愣住了!他娘的它们人多,我也可以找帮手呀。既然它们有六个鬼魂,那我也去找几个帮手过来,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是的,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请神,不,应当说是请鬼!   第三十章 五鬼   看着眼前这些鬼魂的步步进逼,我知道时间紧迫,于是立马弯腰从脚下捡起五枚铜钱,然后握在手里,掐上指决,急念布阵咒:“五方神明听令,奉茅山祖师敕令,今开五镇,铜钱为台,镇落阵启,四杀阴邪,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便将手中的五枚铜钱往地上一洒,喝令道:“疾!”接着,那五枚铜钱便放出一道金光落在地上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上。   我这布的是五鬼斩鬼阵,这种阵法必须得先在地上布好五个镇台,镇台分为东、南、西、北、中五镇。不过,虽然这五方镇台已经布好了,但是这个阵法此时却还不具有丝毫的威力。这是因为这个阵法还没有请来神明,所以它暂时只不过是个阵台,还不能具有神威。   阵法一布好,我便看到那些恶鬼已经冲到了近前,我心里一惊,立即念起五鬼显灵咒:“天清地灵,兵随令转,将逐令行,弟子潘神保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中方五鬼张元伯,北方五鬼刘元达,西方五鬼赵公明,南方五鬼张士贵,东方五鬼史文业,急调阴兵阴将,火速附阵,五鬼各领一镇,速斩阴邪,急急如律令!”   就在我念完五鬼显灵咒的那一刻,那些鬼魂也扑到了我的身上!是的,六个鬼魂一齐扑到了我的身上,那一刻,我便感到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阴气、煞气直往我身体里面涌来,脖子被两只冰冷的手掌死死扣着,胸口之上窜来大股爆猛的煞气,头顶之上也有鬼魂探下手掌大力的吸扯着我的魂魄,而且背上也感到大股的冰寒之气强猛涌入,我知道那一定是那个伏葬鬼在附入我的身体……   在这一刻,我心里想着的是,这回真的玩完了!在这么猛烈的攻击下,我的身体与魂魄根本无法受自己的控制。阴煞气的强袭压挤,头顶之上的大力吸扯,后背阴魂的强行附入,这些攻击直把我的魂魄撕扯成一缕缕的残魂!   瞬息之间,我便到自己的意识立马消失了,接着我一下就栽倒在地!而就在我倒地的前一刻,我眼角的余光瞟见了那五鬼斩鬼阵现出了一道金光,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的铜钱之上忽然现出了五个高大的黑影,看到这里,接着我便感到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想我是死了吧,不,应当是魂飞魄散了!因为我连一丁点的主意识都没有了,就好似只剩一丝残魂在黑暗的无边深渊中漫无目地的飘荡着一般,身边只有黑暗,只有寒冷。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地感到自己的意识慢慢回来了,而就在这时,我听到耳边传来了胖子的声音,他好像不断的要叫着我的名字。   听到胖子一句句的喊着我的名字,虽然我感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但是我还是在强烈的意识下使尽全身的力气,慢慢地将眼睛睁了开来。   一睁开眼睛,我便看到一个模糊的脸孔,而那个模糊的脸孔一见到我睁开了眼睛,于是喊我名字喊得更加的急切了起来,听这声音我知道这个人就是胖子。我想应答他,但是我用尽力气却连嘴巴都动不了丝毫。   慢慢地,眼前的脸孔越来越清晰了,接着我便看到胖子一脸焦急的样子。他不断的喊着我,不断的问着我有没有事,但是我依旧没有力气回答于他。我知道,我这一定是被阴煞气侵体的原固,所以才会变得如此虚弱。   是啊,之前那样强猛的阴煞之气侵体,我还能没死已算是万幸了!正所谓,阴气侵体,不死也得病三年,这话听起来虽然像是有些夸张,但是却是事实。阴气侵体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如果不及时驱除的话必死无疑,而就算体内阴气驱散了,也得落个气阴体弱而卧病在床,大病小病日日缠身,总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时运会低到极点,直到身上阳火重新旺盛才能算是真正走出此劫!   只不过,此时的我可没有心情去担心这事。我醒来,我心里就存在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何我会没死。要知道先前那些鬼魂的攻击是多么的凶悍,勾魂的勾魂,附体的附体,放煞的放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魂飞魄散那是一定的。可是现在我却没死,除了被阴煞侵体之外,我的三魂七魄都还俱在。如果说是那些鬼魂突然良心发现放我一马,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其它鬼魂,单是那个伏葬鬼就一定没有良心,因为它本就是由阴怨之气变成的,没有良心的阴物又怎么会良心发现呢?   难道……难道是五鬼斩鬼阵救的我?我心里想到这里突然激动了起来!对,一定是五鬼救的我,我还记得在我晕倒的那一刻好似见到了五鬼现身,看来当时我不是看花眼,想来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如果真是五鬼救的我,那么那些鬼魂应当都已经魂飞魄散了,必竟五鬼的能力我是知道的。   五鬼,又称五瘟,乃是五方力士,在天上为五鬼,在地为五瘟。这五鬼分别是张元伯、刘元达、赵公明、钟士贵、史文业。他们一人执杓子并罐子,一人执皮袋并剑,一人执扇,一人执锤,一人执火壶。每年一些寺庙都会拜五鬼,以求家畜平安,指的就是这个五鬼。   在茅山术中,五鬼也称为地煞或阴煞。大家都知道,杀过生的人也是带有煞气的,杀的人越多那么他身上的凶煞之气也就越大。而五鬼既为五瘟,死在他们手中的人命之多自不用多说,所以他们可以说是的的确确的煞星!不管是谁只要招惹到他们,那么就只有遭殃的命,不死也伤。   不单是凡人怕招惹到五鬼,就是鬼魂也怕遇到这五方煞星,因为据说这五鬼的主食就是吃鬼魂!不过,五鬼不吃心善之鬼,他们只吃凶魂恶鬼,而且越凶越恶的鬼魂他们越是喜欢,可谓是凶魂恶鬼的十足克星!   在风水理论中,五鬼乃是最重要的方位之一,即称五黄位(玄空飞星理论),有人称之为五鬼位(八宅理论)。五黄位乃风水中一种力量很强的地煞;譬如厕所不宜建造在房中央,以免催动秽气招惹五鬼。八宅理论中,五鬼乃四凶星之一,五鬼真正的力量,是指一间屋子的正中方位;如果我们把一间正方形的屋子上下左右各划三条线,平均地把房子分为九个格字,中间那个格子就是五鬼的方位。因为五鬼是杀伤力很强的地煞,因此,五鬼位千万不能再置放一些催动秽气的能量,否则,这些秽气一旦唤起五鬼的能量,这间房子的居住者,就全部要遭殃了。   想到五鬼的能奈程度,我心里也着实放松了不少,虽然不知道等会儿还会不会来鬼魂,但是最起码现在是安全了。我虽然清楚了目前的处境,可是胖子不清楚呀,可能是他见到我总是睁着眼睛话都不吭一声,所以此时的他满脸焦虑,显得很是担心。   “放心……”兴许是阳气慢慢的恢复了一些吧,我动了动嘴巴竟然让我说出了两个字。   胖子听到我终于说话了,焦虑的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丝喜色。接着,他慌忙趴下身子对我问道:“老潘,你可吓死我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对他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用劲全身的力气对他道:“铜……铜钱给我……”   “铜钱?老潘,你是说要我给你铜钱吗?”胖子疑惑道。   “地上……铜钱……”我把眼光瞟向地上,示意其铜钱在地上。   胖子看到我瞟向地上,立马便懂了我的意思,于是急忙起身用狼眼手电往地上一照,然后蹲下腰去没一会儿后,他便拿着几枚铜钱重新趴到我的面前,急道:“老潘,铜钱在这,你要这个干嘛?”   见胖子捡来了铜钱,于是我又费力的告诉他,叫他将铜钱放到了我的手掌里。接着,我握着铜钱,心里默念起了咒语:“天灵地灵,万钱为阳,照耀诸天,焱焱真阳,焕发一身,阳童十二,保吾肝魂,炎帝扇飓,万火齐开,真阳神火,来合吾身,运光飞电火,助神随令行,神火急急如律令!”   我念的是“广运生阳咒”,作用自是生阳驱阴。此咒是以铜钱身上的万人阳气为引,焕发真阳,使真阳之火合入体内,从而达到快速使体内焕生阳气的目的。其实这道“广运生阳咒”就好比是我们平时生火一般,若想烧出一团旺火,首先就必须先要有一样火种,比如火柴。有了火柴才能点燃其它的东西,然后烧出旺火,而这里的铜钱就是起到和火柴一样的作用。   “广运生阳咒”一念,我便感到手中的铜钱一阵发烫,随后,这股热浪由手臂快速窜进了体内,接着我就感到体内瞬间变得热浪涌涌,就好似体内突然生出了一个火炉一般,先前的那些阴冷无力之感一扫而空。   当“广运生阳咒”一念完,体内那团像火炉一般的热浪刹时就消失了。这是因为“广运生阳咒”是属于一种及时咒。而所谓及时咒,其实就是说它的作用在念咒的同时就已经生效了,而当咒语一念完,神力也就随着消失。不过,虽然咒语的神力结束了,但是此时我已经能感觉得到自身的阳气重了许多,而且之前那种虚脱无力的感觉也完全消失了。   我吐出一浊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胖子那焦急的脸孔,我笑了笑,安慰道:“我没事了,放心吧!”   胖子见我说话的声音大了不少,也着实安心了不少。不过,他还是皱眉急忙问我:“老潘,刚才你是咋了?咋连说话都说不出来呀?”   “先前是被阴气侵体所以才会那样,不过现在没事了!”我笑了笑,然后突然想到胖子不是已经逃跑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于是我皱眉问他:“胖子,你咋又回来了?”   “我在上面等了你很久,可是却总不见你上来,于是我便下来了,哪知却见到你倒在了这里。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胖子翻了个白眼。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一晚胖子让我挺感动的,先是在我们被鬼魂围困之时,他跑到我的前面,想用自己的性命为我争取逃跑的时间;而现在又不顾危险,在逃出去了之后还重新跑下来寻我,就凭这两点就足以让我无比的感动。我想,我之前帮胖子招魂是值得的,他的确算得上是我的亲人,可以为我舍去性命的兄弟!而且,他在我心里也不再是个胆小鬼了,最起码胆小鬼是不敢再次下来的。   就在我望着胖子,心里感动的热泪欲流之时,胖子忽然皱眉道:“老潘,那些恶鬼都被你收拾掉了吗?”   “这个……呃,应当是收拾掉了吧!”听到胖子这话,于是我擦了一把眼睛,然后转头看向四周。   第三十一章 收兵咒   兴许是那些鬼魂灭了后,它们所带来的灯笼也随着熄灭了吧,此时四周已经恢复到了原先的黑暗,整个通道里只有胖子手中的狼眼手电还在发出光亮。   “什么?你连它们收拾掉了没收拾掉都不知道!”胖子见我不能确定那些鬼魂是否被灭,于是立马紧张了起来,担心道。   “呃……那个啥,那些鬼魂不是我收拾的,兴许是我请来的五鬼帮的忙吧!”我傻笑了一下,然后将我的猜测说了出来。   “五鬼?你说的是不是咱们镇庙里供着的那几个神将?”胖子惊讶的对我问道。   “是的,就是那五个鬼将!”我坐起身来,点了点头。   胖子见我要起来,于是急忙扶了一把。但是他却没有放弃之前那个问题,继续问追问我:“老潘,原来请神是真的呀,我以前还以为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来着呢,啧啧啧……”   “切!哪来那么多迷信,你之前不是也照样不相信世上有鬼吗?”我冲胖子笑了笑。其实世人不知道的东西多的去了,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世人所做的一切,上面都有人在盯着、记着,这些,世人会相信吗?我想,世人是不会相信的。现在的人都不会相信世上有鬼、有神,也不会去相信善恶终有报的谬论,所以他们心中没有惧怕的东西!他们只相信现实,只相信利益,只相信金钱,为了这些东西他们可以什么都敢做,哪怕是杀人放火。如果世人都深信天上有鬼神,都深信因果报应,那么世人行恶之时就不会心存侥幸了,因为他们知道就算逃脱过了法律的制裁,也逃不过心中的那一尊神明。   “唉,先不说了,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吧!”想到这里,于是我长叹一声,然后对胖子说道。现在虽说那几个凶魂不在了,但是难保不会出现别的凶魂,要知道这里可是聚阴池呀!   胖子点点头,然后伸手将我扶了起来。起身后,我从胖子手里要过了狼眼手电,然后往四周一照,却惊骇的见到五鬼斩鬼阵的那五枚铜钱竟然浮在空中,而五枚铜钱之上还立着五个高大黑影!   见到他们飘浮在空中,我心里立马惊疑了起来,怎么他们还没有走?我想了想,这才想起自己念了请神咒却还没有念收兵咒呢。茅山弟子之所以能请将鬼神请来,他们可不是卖你面子,完全是因为敕令原故。这就好比是个小兵拿着皇帝的兵符,之所以能调来大将小将,完全是靠那块兵符。现在这情形就是拿兵符的人还没说撤,所以那些个大将才不会没有离去。   “老潘,这……这铜钱咋会浮在空中呀,难道又来鬼了?”这回胖子却看不见那五个黑影,想来一定是那五个黑影不想让他看见吧。   是的,这五个黑影我认识,他们就是我请来的五鬼。虽然他们飘浮在空中很是模糊,但是大致的模样我还是能够看清,只见他们和民间传说中的一样,一鬼手里拿着皮袋和剑,一鬼拿着杓子和罐子,一鬼执扇,一鬼执锤,一鬼执火壶;五鬼头上戴着头盔,身上着金甲,个个怒瞪双目,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对胖子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不过,想到是因为自己没念收兵咒的原因,把他们凉在这里这么久,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眼前这五位瘟神可不是什么和善之人。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迈前两步,对着那五鬼恭恭敬敬的跪下在地,做了一揖,拜道:“茅山弟子潘神保,拜见五位将军。”   胖子见我突然下跪行跪拜礼,立马便猜出了因由。虽然他没有看到五鬼,但是他还是跟着我立马“啪”的一声跪了下来。经过这些天的经历,想来他对鬼神是深信不疑了。   那五鬼见我对他们见礼,他们并没有像常人想像中的那样,对我点头微笑。而是怒目冷喝了一声,接着其中一个手执一把大扇的黑影数落道:“你这茅山弟子,好不识礼,醒来后竟当我们如无物!”   我跪在地上心里一惊,听说这五鬼中执扇的刘元达脾气极差,稍微有些得罪就能使他们动怒,看来这事是真的了。我虽然用祖师爷的敕令能把他们请来,但是一个小兵哪敢得罪大将?于是我心惊胆颤地急忙再次扣头道:“弟子岂敢如此,弟子刚才醒转过来时的确是因为没有丝毫力气,所以才没能对五位将军行礼,还望各位将军莫要见怪。”   “元达莫要生气了,想来他也不是有意为之的,呵呵……”一个手执火壶的黑影偏头对发怒中的刘元达笑着说道。   “元达,你看你都把人家都给吓坏了,哈哈……”而另一个手执皮袋和剑的黑影此时也打趣道。听到这个黑影的打趣,其余三鬼也都笑了起来。   如果可以用QQ表情来形容的话,此时我一定会发一个“滴汗”的表情过去,这他娘的原来他们这是在拿我寻开心呀!听到他们的哈哈大笑,我直有一处被他们当猴耍的感觉。不过,虽然如此,但我还是不敢有丝毫的不恭敬。   那个手执火壶的黑影笑完之后,然后低头看向我,伸手做托起状,笑道:“呵呵,起来吧!我这兄弟就是这性格,你不必害怕。”   他说着这话的同时,我就感到有一种柔力将我从地上托了起来。见到这般,我一颗惊心胆颤的心总算是平复了些许,最起码听这话他们算是原谅我了。我站起身来,于是对他们作了一揖,谢道:“谢谢五位将军的救命之恩。”   手执火壶的黑影点头爽朗的笑了笑,然后对我说:“你为了救你兄弟一命,宁可折去十年阳寿,这点倒让我佩服的紧,呵呵……不过,此处凶险至极,你们事情办完了后,就尽快离开此处吧!”   “老潘,他说的是真的吗?这……这些怎么我不知道呀,而且你还折去了十年阳寿!”胖子惊恐的看着我,眼中满是激动。   “呵呵,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对胖子笑了笑,然后转头对执火壶的黑影问道:“将军,你知道我们这次来此地的目的?”   “嗯,你们此行的目的,我们倒是知详一些。”执火壶的黑影笑着点了点头。   “那将军可否明示弟子,弟子这次劫数到底是因何原由吗?”我激动的对执火壶的黑影请求道。从见到那卷人皮古画那天开始,我便莫明其妙的卷进了一个劫数之中,但是这莫明而来的劫数为何会找上我,至今我还是毫不知晓。如今这五位专管人间劫难的大神在前,我当然不能就此放过,如果是他们给我安排的劫数,那么也许能让我知详一些原由不是。   执火壶的黑影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这个劫数并不是天劫,所以并不是我们安排的。正所谓世事无常,人心不古世人常有,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这次的劫数只是着了小人祸。”   “小人祸?”我惊讶道。   “是的,你们遇到了心生歹意之人”黑影点点头,如是说道。   “老潘,小人祸是什么意思呀,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呢?”胖子皱着眉头对我轻声问道。   “小人祸,意思就是不是天劫,而是有人在害咱。”我简单的对胖子解释一句,然后慌忙抬头对执火壶的黑影问道:“将军,这小人为何要害我们呀?”   问出这话,我就知道这话问错了,世人之人心也算是一种天机,他们怎会将这种事告诉我呢。果然,那执火壶的黑影笑了笑,摇头道:“你既为茅山弟子,应当知晓世人不可轻窥天机的道理,所以这事我无法相告。呵呵……这小人之祸有因必有故,之所以你们二人会一起遭遇此祸,其中的牵连还是挺有趣的。”   我这都倒霉至极了,他还在一旁笑呵呵的说着有趣,我心里直接傻眼,头顶之上飞过一群乌鸦。我抹了一把额头上流出的冷汗,疑惑道:“将军此话怎讲呀?”   他笑了笑,叹气道:“算了,我就告诉你吧!你们这次的小人祸之所以有趣,那是因为如果没有你的话,你这位朋友根本不会遇到这事;而换言之,也正因为有他,所以你会遇到这等祸事,呵呵,是否有趣的紧呀?”   这……这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既然是我的原因,那关胖子何事呢?为什么说如果不是胖子,我也不会遇到这事,那这事到底是算谁的原故呀?   “你先不要想了,人心岂是这么容易被你猜中的!你还是快快发收兵令吧,否则我这位元达兄弟又要冒火喽!”就在我疑惑之时,另一个执锤的黑影指着一旁的刘元达,对我如是说道。   听到这话,我看了一眼被他所指的刘元达,果然见到他怒瞪着双眼,看起来就要发怒的样子,于是我慌忙点头应是。   我先对他们恭敬的作了一揖,然后这才打出手决,念收兵咒:“弟子潘神保拜请中方五鬼张元伯,北方五鬼刘元达,西方五鬼赵公明,南方五鬼张士贵,东方五鬼史文业,速收阴兵阴差归法坛,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接着就只见那五鬼一闪,然后便消失不见了。而先前还浮在空中的那五枚铜钱,也随着五鬼的离去而突然掉落至地,接着通道再次变得一片死静……   第三十二章 终到夜郎古墓   五鬼离开后,我和胖子也不敢再作停留,两人急急离去。虽然我们还没闹明白刘老伯他们夫妇俩到底去哪了,但是这跟自己的性命相比我还是选择留着自己的小命。不过有一点我能猜出个大概,那就是刘老伯他们根本就没有厨房,他们两人嘴中所说的厨房应当就是这处聚阴池!   我和胖子重新回到地面之时,天边已出现了一丝鱼肚白。客厅之中依旧一片死寂,那敞开着的大门也依旧四开着,这里就像是一栋根本没有人居住的房子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气。我想,这里兴许本就没有人居住吧!   经过客厅时,我特意再次去瞄了一眼客厅左侧的主卧室,铺着大红被子的老床上依旧空无一人。因为担心刘老伯他们会随时回来,我和胖子不敢有太多耽搁,打量了一眼主卧室然后就急忙回到了客房之中。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才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晚上离开客房之时,我万万都没有想到此次出去会出现如此严重的意外。先是胖子三魂七魄被冥石摄出体外,接着又是我与死亡擦肩而过,若不是五鬼及时出现,我这条小命算是不保了。   胖子这次也是吓得不轻,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全身还后怕的一颤一颤。不过,虽然后怕的紧,但是他还是一回房就问我关于救他之事。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他的,但是既然此事已被他知晓,如若不告诉他的话,他是一定不会罢休的,于是我便将救他之事全部给说了出来。   当胖子听完我用十年阳寿来换回他的性命后,他沉默了许久。足足数分钟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眼中带着感激的泪水,哽咽道:“老潘,谢谢你,我……我……”   “胖子,不要这样,我知道如果换成是你的话,你也会这般做的,不是吗?”看到胖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于是我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   胖子没有吭声,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果那个三魂七魄离体的人是我的话,胖子也一样会这般做的,就凭被鬼魂围困之时,他敢闪身挡在我的身前就足以证明一切!   睡我们是睡不着了,接着我们将这一晚上所遇到的事情又重新研究了一遍,可是直到天亮我们都还是一头雾水。比如,刘老伯他们俩口子到底去哪了?我们这回遇到的小的祸到底是何因由?刘老伯他们从后门进进出出的,想来一定是去那处聚阴池,那他们跟这聚阴池是否有什么关联呀?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我和胖子感到谜雾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样漫无边际的猜测着,大概到早上七点多钟的样子时,客厅之中忽然传来了动静。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知道一定是刘老伯他们回来了。于是我和胖子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果然见到刘老伯正在客厅之中,此时的他正端着早餐放至八仙桌上。我们一出去他也看到了我们,于是他笑呵呵地对我们打招呼道:“怎么起这么早呀,昨晚睡得还习惯吧?”   “睡得很好,谢谢老伯的款待,呵呵……”我和胖子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笑呵呵的回道。   刘老伯笑了笑,然后招呼道:“我先去帮你们打点水来洗漱一下,吃完早饭我就带你们去夜郎古墓。”   “好的,麻烦老伯了。”我和胖子点点头。可是我心里却疑惑着一件事,那就是他又没厨房,他这是去哪打水过来呀?不过,心里虽然疑惑,但是我还是得装作啥都不知道似的任由他安排了。   没一会儿后,刘老伯便端着一个木脸盆回到了客厅,一番洗漱之后,接着我们便开始吃饭。只不过这次我和胖子坐在八仙桌旁都份外的不自在,因为我们不知道这饭菜是如何做出来的。   不过,为了不使刘老伯起疑,我还是咬着牙吃了几口。虽说吃的心里直发毛,但是这样子还是得作的,必尽昨天也吃过这饭菜,并没有出现啥问题。   经过一番痛苦的折磨,一顿早餐总算是应付过去了。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后,刘老伯便换了一双布鞋,然后就开始领着我们出门往古墓出发了。   我和胖子都把各自的包袱背在了身上,不仅是因为包袱里头有我们要用的东西,而且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都有种预感,这次出去后兴许就再也不用回李老伯家了,也许这次所有的谜团都会浮出水面,而到时整件事情也将结束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踏出了李老伯的大门,我知道这次如果是我们胜利的话,那我们就能留一条性命回家,如果我们败了的话,那么我们将永远埋葬在这鬼诡的竹墓村……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村中的小道两旁的绿草上还泛着滴滴晶莹的露珠。一路走来,经过许多户的人家,他们的房门虽然都大大敞开着,但是一路来却没见到一个人影。按理来说,早上八点左右应当村民都起来了,可是眼中所见的情景却处处显着村中的诡异。不过,思索了一番之后就想通了,既然刘老伯一家都不是活人来着,那同一个村子里还会有活人吗?   放下思绪,继续跟着刘老伯往前行了半个多小时,这时的道路越来越偏僻了,就连那荒凉的房舍都见不到半栋。我抬头往前方望去,前方已是一片茫茫的山脉,而脚下的平坦小道也在前方断掉了,远远望去,尽是一片浓密的原始森林,哪还能见到什么进山的道路呐。   想着进山如果没有道路,要在这种原始森林中穿行,我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于是急忙加快几步追上刘老伯,开口问道:“老伯,这前面有进山的路吗?”   “有路!只不过那山路不太好走,呵呵……”刘老伯收住脚步,望了一眼前方,然后回头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只要有路就好。如果没路要在这种密林之中翻山越岭的话,那可真够呛的。   “这到夜郎古墓还要多远呀,不会是要翻过几座山头吧?”胖子抬头望了一眼前方的密林,皱眉道。此时虽说太阳刚出,但是可能是因为胖子体胖的原因吧,走了半个多小时路程的他已是汗如雨下,整个后背的衣服都已湿透了。   听到胖子问出这话,我也双眼看向刘老伯,很想知道这目的地到底还有多远路程。   刘老伯笑了笑,说:“也不是很远,距这里大概就十几里山路吧!”   “那辛苦老伯了!”我点了点头,十几里山路其实并不能说远,如果速度快的话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   刘老伯笑了笑,然后转头继续往前走去。只不过在他转头之时,我却再次从他的嘴角中见到了一丝诡异的奸笑。   没一会儿后,我们就来到了山脉脚下。抬眼一看,这才发现进山的山路果然差了很多,说难听点就是这进山的路根本不能算是道路,一条由山村砍出来的小路长满了荆棘及小树苗,看上去像是有很多年头没有人走过似的。   刘老伯照例走在前头,我走中间,胖子走最后,这是因为担心刘老伯万一出手想对我们不利,我这练家子也好阻挡一二。   刘老伯就好似不怕疼痛似的,在这满是荆棘的山路中走的飞快,而我和胖子却被那些荆棘刮的遍体鳞伤,血痕累累,可谓是苦不堪言!在看刘老伯,那些荆棘照样在他身上刮来刮去,但是他却好似没感觉似的,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往前赶着。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心想难道刘老伯是僵尸来着,所以他对疼痛才会没有丝毫感觉?不过这想法一冒出来就被我摇头否决了,哪有僵尸能这么灵活的。正所谓僵尸僵尸,就是僵化了的尸体,像刘老伯活动这么灵活,而且能说会道的人不可能是僵尸。不过,虽说他不可能是僵尸,但是我还是一路偷偷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希望从中能找出一丝丝索。可是观察来观察去,除了发现他有些细节处显得很诡异之外,却并不能看出他到底是何来头。   在这一个多小时苦不堪言的行走中,我们足足翻越了两座山头,最后眼前忽然出现一块空旷的平地。望着四周浓密的树林,唯独前方没有一棵树木,我心生疑惑,这怎么没有树?接着我往前走出两步,这才发现这块空旷的平地之所以长不出树木,原来是因为这块平地之上铺有一层厚实的石板。石板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青笞,还有那从林中吹来的枯枝烂叶,所以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看到这些石板,我心想难道快到古墓了?而就在这时,果然,刘老伯指着前方的山体,回头对我们笑道:“到了,前面就是古墓了!”   “哦?终于到了!”我心情复杂的感叹了一句。此时我真不知道该感到开心还是担忧,因为如果刘老伯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他们千方百计要将我们骗到这来就一定是有目的的,而另一面,如果刘老伯没问题的话,那按照他所说的人皮古画的主人就身死在这座古墓之中,只要我们进入古董找到人皮古画的主人,就可以解除我们身上的鬼咒了。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我知道若想知道结果,就只有进入古墓才能解开心里这些疑惑。   我长吐了口气,然后抬头往前方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座大山,这座大山是这片山脉中分出来的一条余脉,相对比于山脉中的其它余脉来说,这里建墓的风水并不算很好。   在这座山的山脚之处筑了一道大大的石门!这道石门的上方早已长满了杂草树苗,满是青笞的石门足有四五米之高,三米来宽,看上去显得很是厚实坚固;石门两旁立着两尊石狮,石狮怒目前方显得极其凶恶,一看就知是专用来守墓的冥兽。看到这里,我知道这里必是古墓不假了。   “老潘,这门这么厚实,这咋打得开呀?”胖子此时已走到了古墓的大门前,观察了几眼,然后回头对我问道。   看到那厚实坚固的古墓石门,我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于是转头对刘老伯问道:“老伯,这墓门这么厚重坚固,您可知详进入古墓的办法?”   第三十三章 见血   “进入古墓的办法呀……”刘老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记忆,然后一拍大腿惊呼道:“哦,我记起来了!死在古墓中的那个巫师告诉过我,他说只要滴入一滴鲜血至古画上,就能看到进入古墓的方法。这个……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把血滴入到古画上?”胖子惊诧道。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我,担心道:“老潘,这古画古怪的很,这血滴进去不会有啥危险吧?”   我知道胖子担心什么,必竟这血是不能乱用的,一个没注意就能着了人家的道。不过,现在又没有其它的办法,何况我们本身就中了人皮古画中的鬼咒,是死是活总得赌一把吧!想到这里,于是我对胖子道:“事以至此,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胖子,你把古画拿出来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用我的血吧!呵呵,这一路来你的血可用了不少,咬破的手指都还没好,这次也该让我出点血了。”胖子笑呵呵的拍着胸脯说着,然后从包袱里取出了古画。   “行!既然你愿意的话,我当然求之不得了,呵呵……”看到胖子开了这样的口,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他。其实我明白他的想法,必竟每次的危险都是我在前面挡着,如果我不让他出份力的话,他心里一定会很过意不去的。   “那个巫师既然是要我救他,应当是不会害我的,所以滴血到那画里应当不会有危险,呵呵……”此时,刘老伯也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刘老伯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话我还倒真有些担心了起来。不过现在也没其它办法,如果他真的要用这血来给我们下套,我们也只好认栽了。   “我滴了!”胖子说了一声,然后将古画打开,食指一咬,接着将鲜血滴了一滴至古画之中。   见胖子将血滴入了古画之中,于是我急忙凑前过去。只见人皮古画上胖子滴入的那滴鲜血,正在快速地往古画中渗透着,只是眨眼的功能那滴鲜血不完全消失不见了!是的,是消失不见了,消失的连丝毫血迹都看不到,就好似这古画上根本就没有滴入过鲜血一般,干干净净……   “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什么都没有呀?”我指着古画惊诧道。是的,现在血都已经消失了,可是那所谓进墓的方法却始终没有出现。难道……难道这滴血的办法果真是个圈套?   就在我内心极为不安之时,胖子忽然一拍我的手臂,惊喜道:“老潘,快……快看,有动静了!”   听到胖子这么一说,于是我急忙低头一看,果然,胖子手中的人皮古画上正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丝丝的血沁。只见那些血沁一浮现出来便快速的聚笼了起来,接着人皮古画上面赫然出现了几行血红小字。   看到这几行小字,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因为我一时根本看不懂这些小字跟进入古董的方法有何关联。只见人皮古画上显示着这样几行小字:灵猊见血入龙门,阴潭池中天外天,破去五行阴阳阵,古树根下见长生。   “老潘,这……这上面写的是啥意思呀?”胖子瞪着双眼疑惑道。   “是啊,这些字不像是进入古墓的方法呀!”此时刘老伯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古画中的字,同样满脸的惊疑。   “唉,这几句话的意思我也一时看不太懂!”我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接着我紧锁着眉头再次默念了一遍这几行血字,发现这几句话竟有点像是藏头诗的味道,不过我知道这并不是真的藏头诗,因为藏头诗不是这个样子的。   所谓藏头诗,又名“藏头格”,是杂体诗中的一种,有三种形式:一种是首联与中二联六句皆言所寓之景,而不点破题意,直到结联才点出主题;二是将诗头句一字暗藏于末一字中;三是将所说之事分藏于诗句之首。现在常见的是第三种,每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可以传达某种特有的思想。而人皮古画中出现的这几句话,摆明了不是藏头诗。   不过,虽然这几句话不是藏头诗,但是我知道这几句话跟进入古墓的方法一定有关联,必竟这几句话是在滴入血液之后才出现的。想到这里,于是我抬头对一脸疑惑的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老潘,你讲的很有道理,小说里头讲的那些个宝藏秘密,也都是藏在这样子的诗句里面。”胖子他们也十分认同我的观点,只是我没想到胖子居然会把眼前现实中的事情扯到小说中的情节里去,这实在让我感到无语。   我对胖子丢了一个白眼,不过他根本不以为意,接着他继续开口道:“如果这进入古墓的方法真的在这诗句里面的话,那这第一句‘灵猊见血入龙门’是啥意思呀?”   “呃……那个啥,容我好好想想!”听到胖子问出这话,一时也将我给难住了。   我皱着眉头,将“灵猊见血入龙门”这句话念了数遍,然后看了一眼古墓石门两旁的石狮,心想难道这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两尊石狮?想到这里,于是我惊疑道:“‘灵猊见血入龙门’,难道说的是石狮见到血,就能进入古墓的大门?”   “老潘,你说的这是啥意思呀?这第一句话咋跟石狮扯上关系了?”胖子听到我说的话,于是惊道。   而一旁的刘老伯也附合道:“是啊,你说的意思跟第一句诗句好像没什么关联吧?”   “有关联!”我点了点头。看到他们两人疑惑的目光,于是我接着道:“在古代,狮子也被称作为狻猊,或称金猊、灵猊。这是因为中国古代时期是没有狮子的,直到一千九百年前,波斯使者才把狮子这种动物运到中国,由于狻猊与狮子长得极为相似,于是古代便将狻猊与狮子混为一谈。而这古画中第一句‘灵猊见血入龙门’,如果所料没错的话,灵猊说的应当就是这古墓前这两尊石狮,而龙门应当就是指古墓的石门!”   “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这两尊石狮见到血就能打开古墓的石门?”胖子指着古墓前的石狮惊疑道。   “是的!虽然见血有知道是何意,但是大概的意思应当就是这样。”我点了点头,如是说道。   “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快去试试,弄滴血到石狮身上看看有效不!”胖子听完,然后便乍呼道。   “那就去试试吧!”我想了想,现在也只得这么做了。   接着我们便来到古墓前的石狮旁,胖子再次咬破手指,往两尊石狮身上滴了几滴鲜血。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那座长满了青笞的厚实石门依旧毫无动静,而滴在石狮身上的鲜血也没有出现啥变化。   “这……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呀?”胖子皱着眉头惊疑道。   而我也是紧锁着眉头,这“灵猊见血入龙门”中的“见血”不是在它身上沾血,那又是何意呢?“灵猊见血入龙门”,难道是要让这石狮子流血不成?   想到这里,于是我又急忙摇了摇头,这石狮子身上哪会流血的。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刘老伯却开口道:“这所谓的‘见血’会不会是指,在石狮的眼睛里滴上血去呀?”   “嗯?”听到刘老伯这话,我和胖子都一齐抬头看向了他。   “我这也只是猜测,会不会有用也不见得!呵呵……”刘老伯被我和胖子这么一看,显得很不自在,于是傻傻的笑了笑。   “不!老伯,你的这个猜测很有几分道理。所谓的‘灵猊见血’,可能就是指要在石狮的眼睛里滴上血!”我急忙对刘老伯摆手道。的确,刘老伯所说的“见血”,着实让我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对,经老伯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能就是这个意思。”胖子也非常认同刘老伯所说的见解。   “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个方法是对的,那咱就就快去试试吧!”我一说出这话,胖子便将咬破的手指一按,接着将鲜血滴入了石狮的双眼之中……   第三十四章 石棺   鲜血一滴入其中一个石狮的双眼之中,接着便只见石狮的石质双眼刹时变得一片血红,石质的眼球早就不复存在,这样看上去就像石狮眼眶里面好像有两颗火球一般,变得甚是诡异。   “这……这东西不会活过来吧!”胖子瞪着双眼乍呼道。   “呃……那个啥,这个还真说不准,咱们还是注意一些吧!”我看着石狮那变得血红的双眼,然后退后了一步。说实话,看着眼前这诡异的画面,我心里也担心这石狮会突然活过来。虽然这想法听起来确实荒谬,但是这一路发生的怪事又不止一件了,如果这石狮真的活过来我也不会太过惊讶了。   “这血也滴了,怎么这门还没有动静呀?”刘老伯也跟着我们退后了一步,然后指着古墓的石门疑惑道。   听刘老伯这么一说,胖子也皱起了眉头,转头对我道:“老潘,难道这次又错了?”   我看了一眼石狮的眼睛,我却觉得这次的方法应当没有错,要不然不可能一滴血到石狮眼里就会有这么大反应的,难道……难道两尊石狮都要滴血?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对胖子道:“胖子,你再去那个石狮眼里滴点血看看!”   胖子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到另外一个石狮面前,将血往那石狮两只眼珠里都滴上了一滴。   这一个石狮的反应和之前那个一样,鲜血刚一滴入石狮眼睛上,石狮的眼睛立马就变成了一片血红。就在我们死死盯着石狮双眼之时,身后古墓厚实的石门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嘭”响!   听到这一声大响,我们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古墓那长满青笞的厚实石门正轰隆隆的打开着,顿时,石门顶上碎石杂草四陷,灰尘滚滚……   “开了,开了,石门终于开了!”胖子惊喜万分的叫了起来。   “哈哈,看来咱们的方法用对了!”刘老伯此时也是欣喜万分,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喜意。   此时我也十分高兴,最起码这进入古墓的第一道关卡终于解决了。不过,古画上显示的隐寓诗一共有四句,如果照这般看来的话,这个古墓一共应当有四道关卡,唉,但愿那个巫师没死在最里面!   没多久,古墓的石门就全部打开了。站在古墓外面往石门里面看去,里面是一条黑乎乎的通道,根本看不出通道的深浅。   “老潘,咱们现在这就进去吧?”胖子转头对我问道。   我看了一眼打开的石门,石门开的很大,足有两米之宽,缺氧的问题应当是不用担心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等下进去后大家要多加小心一些,跟紧一些不要走丢了!”   经过上次胖子跟丢一事,现在我是一看到黑凄凄的通道我就头痛。   胖子与刘老伯点点头,于是我们便开始往古墓走了进去。这条通道是由人工从山体里面挖凿出来的,通道的地面及洞壁还铺了一层黑乎乎的大石板,看上去这古墓的工程倒是不小;这通道很宽,足可以行驶一辆小轿车了,如果通道顶上装上路灯,看起来倒像极了咱们现在公路上的遂道。   空荡荡的通道里面充满了黑暗,我们才刚走进去两三米远,四周便被黑暗给笼罩了。于是我从包袱拿出了狼眼手电,而胖子也从包袱里拿出了两根莹光棒,分给了一根给刘老伯。   打开狼眼手电往通道深处一照,几百米的强光竟然看不到通道的尽头!我额头上冒出了一把冷汗,这他娘的又是一条古怪的通道。不过,好在这条通道的黑暗还算正常,不像之前遇到的通道那样会吞噬光亮。两根莹光棒加一只狼眼手中的光亮倒是能照亮周身一大块,这多少让我心里塌实了一些。   虽然我这是第一次进入古墓,但是我还是听说过很多关于古墓的事情,比如机关、毒虫之类的东西,当然少不了鬼怪啥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强先一步走在了最前面,胖子居中,刘老伯走在了最后面。   一行三人走在这种空荡荡的通道里面,耳中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就只有三人的脚步声。也许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吧,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左张右望的一边警惕着,一边不断往前走着。   不得不说,这一路惊险重重的走来,胖子的胆心着实变大了不少。此时这条通道两旁时时出现一堆堆的白骨,但是胖子都没有像以前那样一惊一乍了。反之刘老伯的表情倒让我觉得十分异常,从进入古墓开始他便像变了个人似的,之前在外面倒像个人,可是进入古墓后他便一言不发,不止如此,他走路的动作也完全变了样,不再是像人走路的样子,而是变成机器人走路一般,一步一跨的,显得十分的僵硬!   “难道刘老伯真要露出本来面目了?”看到刘老伯与之前相比变化这么大,我心里开始默默地警惕了起来。本来我就对刘老伯有很重的疑心,现在见到他如此大的变化,我真的担心他会突然对我们发难。   就这样,我心中满是警惕的又往前走了五六百米,前方的通道中间忽然被一堆东西给挡住了,那堆东西离得还有些远,一时还看不太清是何事物,不过看得出来那个东西很大,在这空荡荡的通道里面倒是十分显眼。   “老潘,出啥事了,怎么停下来了?”胖子见我突然停下来了,于是凑了过来对我问道。   “那里突然多出了一样东西,看到没?”我用手电照着前方通道中间那堆黑乎乎的东西,转头对胖子道。   胖子看了几眼,然后皱着眉头摇头道:“看不太清,这样看去有点像是块大石头!”   “大石头?”我皱起了眉头,这一路都是空荡荡的通道,怎么可能会弄个大石头放在通道正中呢。想不出来,于是我叹了口气,然后对胖子道:“唉,咱们还是慢慢靠近去看吧!不过,如果发生啥紧急情况你可不要乱跑,省得我到时找不着你人了。”   胖子应了一声,接着我们便开始放慢速度往前靠了过去。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很快我终于看清楚了挡在通道正中的那样事物是什么,原来挡在通道正中的竟着一副棺材!对,是一副超大的石棺!   “这……这怎么摆着这样一样东西呀!”看到挡到眼前的事物竟然是一副石棺,我不由的惊诧道。在我的意识里面,这棺材本来是要摆在墓室里面的,这哪有把棺材摆在通道里面的,这场景也太他娘诡异了!   “老潘,你……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是具僵尸呀?”胖子看到眼前这副超大的棺材,不由有些紧张了起来。的确,这东西让谁见着了心里都会发毛,更别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胖子。虽然胖子的话听起来荒诞无稽,但是此时听起来却一点也不荒谬。说实话,此时的我也和胖子一样的想法,看到这副棺材,脑子里就冒出里面躺着一具僵尸的画面,使我心里一阵发毛。   “胖子,咱们……”我打算告诉他们小心一点走过去,哪知我这一回头却惊骇的吓了一跳!想好了的一句话,却硬生生的被惊吓给打断了。   “老……老潘,你咋了?”胖子忽然见到我这个表情,于是立马紧张了起来。   我咽了一记口水,指着胖子的身后,惊恐道:“刘……刘老伯不见了!”   是的,我回头本来是想叫他们小心一点绕着棺材走过去,哪知道这一回头却发现背后只剩胖子一人了,那一直跟在胖子后面的刘老伯竟然不见了!这的确吓到了我,我可是一直默默地在警惕着他的,可是哪成想到人家走了我都竟然没有发觉到,这实在让我感到无比震惊!   “啊!”胖子听到我这么一说也吓了一跳,于是立马回头一看,接着便也彻底惊住了,好一会儿后才瞪着双眼转过来头,惊恐道:“老潘,这……这怎么会这样呀?”   第三十五章 怪虫   “也许刘老伯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吧,所以他才会一声不响的消失了。”我望着来时的通道尽头自言自语道。   “什么?你……你的意思是说刘老伯带咱们来这儿真是个圈套?”胖子一听我说的话立马就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此时显得非常着急。   “嗯”我点了点头。其实一早我就觉得来古墓就是个圈套,现在刘老伯突然离去就正好应证了我的猜测,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带我们来这个古墓的用意,但是我知道他的真正用意也离此不远了。   “老潘,那……那咱们现在咋办?还要继续前进吗?”胖子皱着眉头盯着我,眼中充满了惧意。   是的,明知道前面有别人设好了的陷阱,谁会不怕呢?   我想了想,然后慢慢抬头道:“前进吧,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虽然前面布有陷阱在等着我们,但是我们现在只有往前走下去。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巫师是身死在这古墓内的谣言是真的,虽然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不管这希望是多么的渺茫,我们也只有往前走下去。   “那好吧,你说咋样就咋样。”胖子点了点头,想来他也明白此时两人的处境不容后退。   主意打定,于是我将刘老伯的事先丢到一边,转头望了一眼挡在通道正中的超大石棺,然后对胖子轻声道:“胖子,咱们慢慢地从这石棺旁边绕过去,注意别弄出啥响声来。”   虽然我不知道这石棺里头躺着的是啥东西,但是看到这么一副石棺摆在这儿,心里就直发毛,特别是在这种地方,一个没注意指不定这里头就会冒出啥稀奇古怪的玩意来,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我们慢慢地往石棺靠了过去,石棺足有三米来长,近两米宽,整副石棺看上去黑乎乎的,这种石质我感到好眼熟,仔细一想我才想到原来这种石质就是冥石!这一下我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冥石属性极阴,谁会用这种材料做棺材的,这不摆明了想要尸变吗?想到这里,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于是我立马就停住了脚步,然后转头对胖子道:“胖子,这棺材有问题!”   “你不说我都知道这东西有问题!”胖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我说的是这棺材极不简单,摆在这里一定有鬼!”见胖子没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我重复道。   “老潘,你……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这棺材的用意了?”胖子这回算是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   “用意我不知道,但是这棺材是用冥石做成的,如果这里面真装有人的话那么一定会是个成了气候的僵尸。”我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凝重的对胖子说道。   “老潘,世上真的有僵尸?”胖子立马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忙问我。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所谓僵尸就是死后僵硬不腐的尸体,僵尸的形成一般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因为人死后喉管内还存有一口阳气,死后便会发生尸变转而形成僵尸;而另一种原因就是死后埋葬的环境风水极阴,尸体通过吸收周边的阴气也会一直无法腐烂,从而成为僵尸!”   “原来世上真的有僵尸……”胖子嘴里嘀咕着,然后忽然抬头皱眉问我:“老潘,那你说的成气候的僵尸又是什么意思呀?”   “所谓成气候的僵尸就是它吸收阴气达到一定程度了,它不但能开眼,而且还会开智,就像人一般会思考事情,威胁程度比普通的僵尸可谓强了数倍!因为普通的僵尸和一般的邪物一样,都是靠感应周边的阳气来判明事物的。”我轻声解释着。   “老潘,那你说这里面的会是僵尸吗?”胖子说着这话的时候身体移到了我的旁边,脸上满是惧意。   “说不准……”我望着眼前的石棺摇了摇头。我想了想,然后对胖子叮嘱道:“胖子,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妙,经过石棺的时候我们都憋住气,明白吗?”   虽然我也不知道石棺里面是否真的有僵尸,但是现在这种环境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万一石棺内躺着的是具僵尸的话,我们憋着气还有可能能蒙混过关。   胖子点点头,接着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气开始往石棺靠了过去,而胖子也憋着气跟在了我的后面。   石棺差不多把整条通道都堵住了,边上只留下一条三十来厘米的缝隙,这只能让我和胖子免强通过。   我背靠在通道壁上,侧着身子往前移动着。虽然石棺只有三米来长,但是这三米的通道却让我走的心惊胆颤,生怕石棺里面会突然跳出个什么东西来。这三米的距离足足走了两分钟,最终我才走到了石棺的另一头。   可是我刚一过去,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听到背后传来“啪”的一声闷响。我心里一惊,因为这声音显然就是人摔倒发出的声响!   我急忙回头一看,果然,胖子不知怎的倒在了石棺与通道壁的缝隙里。而且最要命的是,因为胖子体形太胖了,摔在那三十来厘米的缝隙里面居然给卡住了!此时的他正在那缝隙里面不断的挣扎,想爬起来可是却根本动弹不得丝毫。   这一下可把我急坏了,若石棺里真有啥明堂的话,这不被胖子给闹腾出来才怪。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回身跑了过去,此时也顾不上憋气了,直接叫胖子把手伸出来,然后拉着胖子的手往外拉。有了我的帮忙,最后,胖子总算是爬起来了。   这回胖子也着实吓坏了,一跳出石棺外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累得只差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拍着胸脯后怕道:“妈的,吓死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本来我是要他小心一点别弄出啥声响来的,可是他却偏偏搞出这么大动静,直让我有一脚踹扁他的冲动!可是正在我张嘴想骂胖子几句的时候,背后的石棺却忽然传来一阵“吱吱”的声音……   这种“吱吱”的声音有些像是蟋蟀的叫声,但是这种声音却比蟋蟀的叫声更加刺耳,最主要的是这种声音很明显不是一只两只虫子的叫声,细细听去就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一起嘶叫一般!   听到这莫明响起的诡异声音,我和胖子立马就愣住了。我们慢慢地转过头去,然后用狼眼手电往背后的石棺上照了过去,石棺外面并无任何异常,但是那一大片的“吱吱”声却非常明显是从石棺里面传出来的。   “老潘,这……这里面是虫子叫还是鬼在叫呀?我看咱们还是快……快点跑吧!”胖子惊恐万状地侧头指着石棺对我说道。   我也被这种刺耳的诡异声音弄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石棺外面并没有啥东西,但是谁知道那些“吱吱”乱叫的东西会不会跑出来呢,如果发出这种声音的真是啥邪物的话,那可真是麻烦了,想到这里,于是我立马点了点头,同意了胖子的建议。   可是就在我们打算转身逃跑之时,随着狼眼手电强光的移动,这却让我发现眼前这副石棺非常古怪。因为在我转身之间,我眼睛瞟见石棺上面有很多黑色的东西!我心生疑惑,于是刹住脚步,回头用手电再往石棺上照了一下,接着便看到石棺上面果然布满了很多黑色的点状。   那些黑色点状全部是拇指大小一个,将整个石棺布的满满都是。看到这种东西,我眉头一皱,心想难道这些黑色的点状东西就是发出“吱吱”声的虫子?如果只是些虫草的话,那我们倒不用如此害怕。   此时胖子见我突然停下了脚步,于是退了回来,疑惑地对我问道:“老潘,你咋停下来了?”   “胖子,你看那石棺上黑色的点点不会就是发出声音的虫子吧?如果是这虫子发出的叫声的话,那咱们就真的是自己吓自己了。”我指着石棺上的黑色点状物对胖子道。   胖子皱着眉头顺着手电的光照看了几眼,好像没看明白,于是又慢慢地往前走近两步看了一眼,然后回头皱眉道:“老潘,这黑色的点哪是啥虫子呀,全他娘是洞来着的!”   “什么?洞!”听到胖子说那黑色的点点竟是洞来着,我立马就给惊住了。这哪有石棺上面打这么多洞的,这样子的话那还叫棺材吗?   “真的是洞,不是啥虫子!”胖子见我满脸疑惑的表情,于是再次肯定道。   听到胖子这么肯定的回答,于是我也往石棺凑了近去,一看之下果然那些布满石棺上的黑色点点全是拇指般大小的洞洞,之前一定是手电斜着照过去的,所以那些洞乍看上才会像黑色的点点。   “这棺材太古怪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看着石棺上满是黑色的孔洞,听着孔洞里面传出来刺耳的“吱吱”声,我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于是对胖子轻声说道。   可是哪知这次我准备真的转身逃跑之时,却被胖子给拉住了。他一把将我拉住,惊慌道:“老潘,快……快看,石棺的那些孔里面好像有东西出来了!”   “啊?”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于是立马回头将手电往石棺上一照,接着便看到布满石棺的孔洞里面果真爬出了一只只的黑色虫子!   那些虫子全身赤黑,前面长着两个长长的钳子,乍看去长得倒像是一只只的蚂蚁,只是这些蚂蚁长得也实在太大了点,一只只足有拇指大小,那些“吱吱”声就是从这些超大的蚂蚁嘴里发出来的。   就在我愣神的一刹那,这些黑色的虫子就爬出来有数百只,将整个石棺都爬得满满都是,而且石棺的那些孔洞里面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爬出虫子,看上去极为吓人!   “老……老潘,这……这些虫子不会吃人吧?”胖子指着眼前这数百的黑色虫子惊恐道。   我正想回答胖子,这些虫子兴许真会吃人。可是就在我张嘴之时,那些虫子呼地一声全部朝我和胖子涌了过来……   第三十六章 逃命   虫子成百上千,且速度极快,一眨眼间便扑到了我和胖子的脚下,嘴里响着“吱吱”的嘶叫声,恐怖无比!   看到这一架势,它们的意图已不言而喻,这虫子摆明了就是要吃人来着啊!我心猛地一惊,对胖子大叫一声“快跑”,然后拉着胖子转身撒腿便跑……   这些虫子虽说只有拇指般大小,但是它们数量实在太多了,这若是被它们给追上岂能活命!我和胖子都明白这点,所以都是拼了命的狂跑,也顾不上通道里会不会有啥机关之类的东西了,心里只想着别死在这种虫子嘴里就好了。   往前狂跑了几百米,拐了几个弯,可是背后依然“吱吱”声响成一片。听到背后那刺耳的“吱吱”怪叫声,我心里是又惊又怕,因为从那声音中可以判断它们就追在我们的身后,而且离得很近很近!   我心里担心的紧,于是回头用手电一扫,顿时吓了一跳!这些虫子已经多的数不胜数,背后整个通道全被虫子铺满了,看上去背后就像有一大股黑色的洪流对着我们涌了过来,声势浩大,恐怖骇人!   看到背后这骇人的一幕,我可以想像得到,只要被它们从我们身上一过,我敢肯定眨眼间我们便会成为一堆白骨!   这一回我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脚下的步子跑得更加急切了,真可谓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来跑。   胖子也好不到哪去,在我用手电照向背后之时,他也回头看到了身后这恐怖的画面,吓得他只差尿了裤子。不过,好在这回他没有被吓得发愣,打了个颤栗之后,他便大叫一声随我加速狂奔了起来。   这条通道没有岔道,手中的狼眼手电根本来不及看清脚下有没有危险,我们便狂奔而过。就这样狂奔了足有半个多钟头,我和胖子已累得快没有丝毫力气了,此时我们已是越跑越慢了,不是我们不想跑,而是根本跑不动了。可是背后那刺耳的“吱吱”在不断提醒我们,那些虫子依旧紧紧的追在我们的身后不远处。   “老潘,我……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胖子喘着粗气,落在我的身后对我叫着。   我回头一看胖子,他已经停下了脚步,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息着。这可把我急坏了,听着那些“吱吱”声,摆明了那些虫子就快追来了,如果现在就停下来的话岂能活命!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跑了回去,来到胖子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往前扯,一边大骂他:“胖子,你他娘的给我跑起来!如果你不跑的话,你他娘的就死定了!”   虽然我也已经累得快脱力了,但是好在我比胖子体质稍强一些,还能咬牙坚持一会儿。胖子一身胖肉,能坚持到这会儿已是不错了,我也知道他是真的跑不动了,但是跑不动也得跑呀,不跑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老潘,你快跑吧,别管我了!我实在是没力气跑了,我还是留下来帮你挡挡那些虫子吧!”胖子把我的手臂一下给甩开了,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那把折叠铲,看这架势显然是要用这铲子跟那些虫子决一死战。   我知道胖子是真的下定决心不走了,虽然如此,但是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我努力的对他劝道:“胖子,老子上回为了救你折去了十年阳寿,你他娘打算让我十年阳寿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不是!你若是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你就给老子跑起来!”   “老潘,对不起!你快跑吧,我帮你挡一下那些虫子!”胖子将我一推,双眼满是血红。   “挡个屁!”我气的大骂道。然后也不管胖子肯不肯跑,拉着胖子就往前方扯。   就在胖子与我挣扎之时,忽然一阵“吱吱”声响在了我们的近前。我心里一惊,急忙用狼眼手电往背后一照,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股黑色的洪流已涌向了我们的身边,离我和胖子就是三米间的距离了!   看到这狂涌过来的数万黑色怪虫,我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下完了,此时别说是胖子了,就是连我也脱力不可能快速逃奔了。   “老潘,快跑!”就在我这愣神之际,胖子一把将我的手给甩开了,然后举起折叠铲对着那些狂涌而来的黑色洪流冲了上去。   一闪之间,胖子就与那些虫子相遇了,他手中的折叠铲往对些涌来的虫子身上猛力一拍,顿时恶臭的虫汁射得到处都是。虽然一铲子下去拍死了上百怪虫,但是这与狂涌而来的数万怪虫相比,这点死伤根本无济于事。果然,就在胖子铲子正要重新举起之时,更多的怪虫已经顺着折叠铲爬到了胖子的手上,可能是遭到了那些虫子的嘶咬,胖子“啊”的一声,折叠铲便落到了地上,而最可怕的是更有无数的虫子即将涌到胖子的脚上了!   看到这里,我心一下就慌了起来,等这虫子涌到了胖子脚上,那胖子就真的死定了!我没有转身逃跑,也没有想要舍下胖子独自逃跑,但是因为手上没有任何的武器,于是我急得胡乱从包里掏出一把画好的符纸,往胖子的脚下砸了过去。就在那些符纸就将落地之时,我指尖打出阳火,然后将指尖的阳火对着那些符纸弹了出去……   “嘭……”   一声大响,砸出去的符纸与阳火一个碰撞燃起了大股火光,瞬间便将眼前这段通道照得通亮。   就在符纸燃起大股火光之时,我也顾不上胖子脚下是否涌入了怪虫,立马奔到了胖子的身旁,然后一把将他扯住往后猛拉了回来。   将胖子拉回来了之后,我再往那燃着火光的符纸处看去,只见那些狂涌而来的黑色大军一到带着火光的符纸处就立马停了下来。看到这一幕,我立马便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怪虫它们竟然怕火!   “胖子,这虫子怕火,咱们快把外套脱下来点着它!”想明白了此处,于是我急忙转头对胖子道。虽然符纸也能燃烧,但是符纸只能坚持一会儿,如果想长时间阻挡这些怪虫的话,此时就只剩下身上的衣物了。   “哦”胖子应了一声,然后便去脱自己的外套。而我自己也急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接着取出一道符纸点燃,然后将点燃的符纸往外套上一扔,不一会儿外套便燃起了呼呼的大火。   我将燃着火的外套往通道中央横向摆放着,但是因为通道有两米来宽,一件衣服根本挡不住整条通道,于是我又转身急忙去取胖子的外套。可是哪知等我转身准备叫胖子把外套给我时,我却看到胖子竟然还没将外套脱下来。此时的他还正在脱着外套,只不过他面露苦色,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显得很是痛苦的样子。   “胖子,你这是怎么了?”看到胖子这般模样,我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心里很是疑惑。   胖子没有回答我,而是咬牙将衣服脱了下来,递给了我。我一接过胖子递来的衣服便感到手上湿糊糊,于是我用手电往衣服上一照,接着便看到衣服上满是鲜血!   “胖子,你哪受伤了?”看到胖子衣服上鲜血淋淋,不用想我便猜到胖子一定是受伤了。   “没事,你快把衣服烧着吧,要不然虫子就在冲过来了!”胖子额头上大汗淋淋,一脸痛苦的对我叫道。   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于是叹了口气,转身将衣服点燃把通道的缺口给堵住了。两件外套燃着大火,将整个通道都堵得死死的,果然,那些凶狠的怪虫害怕了,都退到火线的一米之后“吱吱”乱叫着。   见这个方法终于将那些怪虫给阻挡住了,我一颗惊魂未定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一些。忙完了这些,接着我就急忙转身跑到胖子的跟前,手电往他身上一照,这才发现原来胖子两只手臂已满是鲜血,看上去极为吓人!   “没事,只是被那狗屁虫子给咬了几口!”胖子看到我满脸的担心,于是佯装轻松道。但是他那痛苦的表情,却将他的谎言给出卖了。   “去你娘的没事!”我怒骂了一句胖子,然后急忙凑近他的手臂一看,只见他胖子两条手臂伤痕累累,密密麻麻全是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坑洞,烂肉花花的,有些伤口甚至都能看得见里头的白骨了。   想到刚才也只不过是几十只怪虫在眨眼间咬到胖子的,但是却出现如此恐怖的伤害,我不由从心底对这些怪虫出现了一丝恐惧之感,这若是我符纸扔晚一点,哪怕是晚十几秒钟,兴许胖子真的就成一堆白骨了。   我狠狠打了个冷颤,看着胖子还在不断滴血的双手,于是我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纸,然后念咒画了一道“止血生肉符”,然后将符纸烧成灰烬,将灰烬抹于胖子的手上的伤口之上。   这“止血生肉符”其实并不属于正宗的茅山符术,而是一种民间流传的巫术。以前跟爷爷走江湖时,有一次我受伤了,爷爷就是用这种符术给我止血的,虽是民间巫术,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   血一止住,我又从包里找出了一件汗衫,然后用汗衫把胖子的手臂粗略的包了一下。做完了这一切,那阻挡在通道上的两件衣服也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我不敢再有耽搁,于是急忙扶着胖子赶紧逃跑!   可能是经过这一折腾,胖子的体力也恢复了些许,我们急跑了几百米,一直凄黑的通道忽然大亮了起来,而且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叮叮咚咚”的水声。   这地底之下怎么会有亮光呀?虽然心生疑惑,但是因为担心后面的怪虫又重新追来,我的脚下不敢有丝毫的停顿,顺着通道一拐弯,接着便只见整个通道已到了尽头,而眼前已是一处露天的天坑!   第三十七章 阴潭   整个天坑呈圆形,足有一个足球场之大。站在通道的边缘上往天坑上面看去,阳光明媚,笔直的岩壁上长满了灌木,使整个天坑看上去郁郁葱葱,颇有几分世外桃园的感觉。   再往脚下看去,只见天坑的底部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潭。水潭就离我们所站的地方略低两三米,深不见底的潭水之上冒着白白的水雾,一股细小的山泉从笔直的岩壁之上倾流而下,那“叮叮咚咚”的水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老潘,这……这路都没了,这该咋办呀?”胖子见到脚下的通道忽然没了,于是慌乱了起来。   听着背后怪虫那“吱吱”的嘶叫声,我也着急了起来,这前方已是绝路,身后又有恐怖无比的怪虫追杀,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一条出路的话,那就死定了!   胖子见我一时也没有办法,于是急得直跺脚,大骂道:“这刘老头可真他娘的阴毒,骗咱来这狗屁古墓。这他娘的哪是啥古墓呀,连个墓室都没见到,他娘的设下这个圈套就是想取咱的命……”   听到胖子那抱怨声,我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虽然我知道刘老伯带我们来这里一定是有他的阴谋,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眼下这里一定是个古墓。之所以我们走到了绝路上,要么就是我们走错了路,要么眼前就一定有啥别的隐秘出路。   我往天坑四周望了望,陡峭无比的天坑之上根本无法攀爬,然后我又看了一眼脚下的水潭,接着我忽然想起了人皮古画上显示着那几句隐寓诗。   “灵猊见血入龙门,阴潭池中天外天,破去五行阴阳阵,古树根下见长生。”,“阴潭池中天外天”中的“阴潭”,难道说的就是眼下这个水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句“阴潭池中天外天”的意思难道是说这水潭池中还有别的明堂来着?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将我的想法跟胖子一说。胖子听完我的想法也太点其头,直夸我脑筋好使。   虽然我的想法很有几逻辑性,但是我却不敢保证这就一定是对的,这想法万一是错误的话,那跳下水潭真不知道会发生啥意外。   但是就在我愣神之际,背后响起了大片的“吱吱”声。我回头一看,黑色怪虫大军已经追在眼前了,于是我也管不了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了,唤了声胖子,然后便往天坑底部的水潭跳了下去……   一入水潭,我便感到水潭中的水刺骨般寒冷,跳入这水中就好像跳进了一个冰窟中一般,冷得我直打哆嗦。不过,好在那些怪虫追到通道的边缘上就停下来了,兴许它们是怕这潭中的水吧!   游在这冰冷刺骨的水潭中,我还能感觉到水潭的底部有一股很大的吸力,只要我停止游弋的话,便会感到整个人都要被那股吸力给拉入水中,想来这水潭下面应当有个出水口吧!   “老潘,现在该咋办?这‘阴潭池中天外天’说的难道是要钻入这水潭下面吗?”胖子嘴唇发紫,满脸痛苦的对我问道。   看着胖子那痛苦的表情,也不知他是被冻成这样子的,还是因为那受伤的双手遇到冷水痛成这样的,但是有一点我能猜到,那就是胖子坚持不了太久了。我想了想,然后对胖子点了点头:“既然是阴潭池中天外天,那应当就是说水潭的下面吧!胖子,你挺得住不?”   “没事!”胖子点点头。于是我们便猛吸了口气,然后一头往水潭的底部钻了下去!   因为水潭底部本身有吸力的原因,我们毫不费力便钻入了水潭的底部。水潭虽然很深,但是因为水潭上面有阳光照射的原因,我们潜到水潭底部倒是还能看清水底的事物。   一到水潭底部,只见下面全是一个个被水打磨得非常圆润的石头,而在那些石头上竟然还散落着一堆堆的白骨,看上去显得十分骇人!   刚一看到这些白骨,我还寻思着这些白骨会不会就是那个巫师的白骨,但是当我四下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水潭下面到处都是一堆堆的白骨。看到这一幕,接着我便放弃了去验证尸骨的想法,照这些白骨的规模来看,可能这些死者都是墓主人用来活祭之人。而就在此时,我方才明白这处水潭为何要叫作阴潭,这潭底白骨森森,潭水冰冷刺骨,有什么名字会比“阴潭”这个名字来得贴切呢?   看到水潭的底部除了石头就是森森的白骨,并没有隐寓诗中所说的“天外天”,于是我心里寻思着,难道隐寓诗中所说的“天外天”说的是水潭的出水口深处?想到这里,我便打算到那出水口去查看一番,接着我对胖子作了个手势,将手指指向了产生吸力的方向。   胖子见到我打出的手势,点了点头,接着我们便往有吸力传来的方向游了过去。就在我们刚游出几米,便感到整个人都被那股吸力级拉扯住了。僵持了十来秒钟之后,接着我们便完全被那股吸力给扯了过去。   这股吸力之强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在这股吸力之中我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眨眼间便感到自己被这股强大的吸力给拉进了一个黑暗的水下通道之中。   在这黑暗的水下通道中,我根本看不见任何事物,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顺着吸力正快速的下降,而且身上还不时传来一阵阵与岩石碰撞产生的巨痛,一路碰撞,我知道这回我已是伤痕累累了!   就在我感到整个人都快被撞得七荤八素之时,忽然,我感到吸力一松,接着我又感到自己的身体正不断的在往上升。而在这时我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也达到了极限,于是我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奋力往上游了起来,最后,我终于浮出了水面。   而就在我刚一冒出水面的时候,耳边水声“啪”的一声,胖子的头也冒了出来。我们大口的喘着气,足足喘息了数十秒之后,我才慢慢的抬头往四周一看,接着我直接被眼前的景象给愣住了,这他娘的果然是天外天呀!   只见我们此时已是身处在一处大湖之中,清沏见底的湖水之中金鱼四处游弋,湖面之上荷叶飘飘,一轮夕阳洒在湖面之上,使眼前的景象就如画中的美景一般,美轮美奂!   抬头往岸上望去,一小块金色的沙滩在夕阳下散出耀眼的光茫。而在金色沙滩的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林边各色鲜花盛开,鸟兽齐鸣,真可谓是鸟语花香,人间仙境!   “这真是阴潭池中天外天啊,想不到世上还真有仙境一般的地方!”看着眼前的这般美景,我不由感叹了一句,然后转头对也一脸陶醉的胖子道:“胖子,咱们快些上岸吧!”   “呵呵,好!”胖子笑呵呵的应了一声,接着我们便兴奋地往不远的金色沙滩游了过去。而就在我们刚游出几米之时,胖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接着等我回头一看,他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胖子!”这可把我吓惨了,想都不用想,我都知道胖子刚刚一定是出事了!我慌忙往水下一钻,接着我便看到了胖子。   只见胖子正快速地往湖底沉了下去,而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在胖子的脚下居然有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衣人正死死地拉着胖子的双脚!很显然,胖子之所以会突然下沉,完全是因为他被这个披头散发的黑衣人拖下去的。   看到这莫明出现的黑衣人,我脑中立马闪过了两个字,那就是--水鬼!   第三十八章 水鬼   在这种地方我是绝不相信会出现人,眼下水底这莫明出现的披头散发之物除了水鬼,还会是什么呢?   看到胖子被水鬼给拖住了,我心立马就急了起来,在茅山术中认为水为阴,凡是落水而死的人,其魂魄都是不能投胎的。若要投胎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寻找替死鬼借寿还魂,而眼下这水鬼不就摆明了是要拉胖子做其替身吗!   想到这里,我急忙往水鬼身上扑了过去,从包袱里掏出一把灵符然后往水鬼身上打了过去。可是意料中水鬼被震飞的场景却没有出现,反之,水鬼一眨眼已将胖子又拖下水中两三米深了。   而在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置身于水中,灵符遇水就会失效,对水鬼根本起不到半点威胁。这是因为水属阴,灵符遇水便会冲散符中的灵力,这点在民间大家也应当听过,如果你找高人帮自己画张护身符,高人画完护身符后便会叮嘱你,此符千万不能遇水,其间道理就是如此。   看到胖子死命的挣扎却毫无作用,我知道如果我不尽快将他救出水面他就真的会没命了。可是要将他救起就必须想到一个能镇退水鬼的办法,如果这水鬼是在岸上的话,我有上百种办法可以对付它,可是这是在水里面,灵符啥的遇水都会失效,而用阳血画符也会被水冲散,一时之间急得我根本想不起任何对付它的办法。   想不出好的办法,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胖子就这么被水鬼给拉走吧,于是我只有再次往水鬼冲了上去,使出全身力气对着水鬼一拳砸了过去。可是这猛力的一拳砸在水鬼的身上就像是砸在一团棉花上面一样,除了激起了一团水浪之外,对水鬼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伤害。   胖子已经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了,我知道他就快不行了。此时,我已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通乱拳对着水鬼打过去,水鬼依然毫不受影响的拉着胖子继续下沉。   水鬼拉着胖子的双脚一边下沉,一边对着我阴阴冷笑。不知它是在笑自己就快能投胎转世了,还是在笑我的无用。   胖子此时已经彻底不挣扎了,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直直的盯着我,我知道他一定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心急如焚的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想在身上找到一件能镇服水鬼的法器,可是唯一一样可以在水里使用的铜钱剑也在刘老头屋后的地道中毁坏了。就在我感到绝望之时,忽然,我想到了一个最有效且最简单的办法,想到这个办法时,我直恨自己实在太笨了!   的确,这个办法实在太简单了,这个办法就是--童子尿!   童子尿是人身上仅次于舌尖血的至阳之物,同黑狗血、童子眉、鸡喉作用相同,都是镇阴、镇邪的上等阳物。但是相对于舌尖血来说,童子尿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所谓童子尿,就是指还未经人事的男性尿液。在我小的时候,只要到河里游泳,我都会用自己的尿涂抹于肚脐眼上,一是可防止下水感冒,二是可防止水鬼发难,这种儿时的经历应当有很多人都曾经历过。而这童子尿,在我的身上就能取到。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啥环境卫生了,直接解裤一通童子尿对着那水鬼就撒了出去。童子尿撒在水里,效果果然显著,不一会儿后,便看到那水鬼立马松开了胖子的双脚,一声尖锐嘶叫便往湖底深处落荒而逃。   水鬼松开了胖子,我也顾不上去追那逃跑的水鬼,立马抱住胖子奋力游出水面。所幸,胖子得救及时,浮出水面后没多久就醒转了过来。为了怕那水鬼再次对我们发难,接着我们便急忙往那金色的沙滩游了过去。   登上沙滩后回头往湖中望去,清沏见底的湖水已重归于平静,如果不是刚才有了一番惊心动魄的生死经历,我真不敢相信眼前这片宁静的湖水中竟还会出现如此阴邪之物!   不过,虽然发生了一场生死惊吓,但是我却不得不感叹眼前的景色之美。之前在湖中没看清此处的全貌,如今站在岸上这才发现原来此处真称得上是天外之天!脚下是金黄色的沙滩,前面是开满荷花的清沏大湖,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左边远处一座高山却是一座腾着滚滚烟云的庞大火山,而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右边的远处居然还有一座庞大雄伟的青色城墙。在这种世外仙境之处竟然还存在人工建成的城墙,这不得不让我感到惊奇!   而就在我全身心陶醉在眼前这仙境的美景之中时,胖子忽然猛地扯着我的衣角,激动地对我道:“老……老潘,你快……快看,咱们脚下这沙子原来他娘的全是金子呀!”   胖子的这句话差点让我一个没站稳摔到了地上。金子,这可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呀!刚才上岸后目光就被周边的景色给吸引了过去,而脚下这沙滩中的沙子我倒真没来得及细看,此时听到胖子说出这话,我立马往脚下一看,脚下的沙子全是小拇般大小一粒粒,金灿灿的一大片,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金光。   看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激动了起来,这样看去倒真的你是金子来着。虽然这样看去脚下这些沙子全是金子,但是我还是急忙蹲下身子捡起一粒金色的沙子用牙一咬,接着我却惊骇的发现原来这些沙子竟然是纯金的!   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我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舌尖处传来的一阵疼痛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接着我便狂笑了起来,对胖子大吼道:“胖子,这果然是金子!”   “哈哈……老潘,这些金子全是咱们的了!咱们发大财了!”胖子从金子的沙滩上捧起一把金子激动的狂笑了起来。   是啊,如此多的金子,放在任何人眼里都不可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我和胖子足足激动了数十分钟后才慢慢稍微平静了下来,望着脚下无法估量的金子,胖子首先开口了,他说:“老潘,这……这么多的金子咱们怎么运出去呀?是用船装?还是用飞机空运啊?呵呵……”   看着胖子那欣喜若狂的样子,再看看脚下看不到边际的金色沙滩,我不由的也再次狂笑了起来:“哈哈……用船装、用飞机空运!哈哈……”   “这么多的金子当然得用船装,当然得用飞机空运了,靠人工咋搬的完呀!哈哈……哎呀我的妈呀,高兴死我了!咱们中鬼咒已过去二十多天了,你说咱们一共有七七四十九天的命,你说这些金子咱们二十几天能花完吗?哈哈……”胖子狂笑着对我问道。   “啊哈哈……二十几天哪花得完这么多的金子呀,就是几辈子也花不完呀!哈哈……”想着二十几天要花完这么多的金子,我不由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是啊,这金子实在太多了,这咋能花得完呀,哈哈……”胖子笑得前抑后止的附和道。是的,这么多的金子怎么可能用二十天花完呢。   可是是笑的太久了,又或者是笑的过头了,我和胖子都笑得趴在了地上。笑着笑着,胖子忽然哭了起来……   我趴在金子上,强止住笑意,无力的踢了胖子一脚,问道:“胖子,你咋哭了?”   胖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复杂的表情,那表情中有笑意,也有哭意,不知他是笑还是哭,又或者说是亦笑亦哭。他回道:“老潘,这金子这么多,可是咱们没命花呀!哈哈……呜呜……”   “哈哈,没命花……”笑着笑着,慢慢地我停住了笑意。这时,我才突然明白过来,这次我们是来解咒的,如果咒没解开的话,就是拥有这些金子那又如何呢!有钱没命花,那岂不是白搭?   想到这里,我立马从金子的沙滩上跳了起来,踢了一脚趴在地上要死不活的胖子一脚,“胖子,你是要命还是要钱呀?”   “我当然是要命了,可是……可是这些金子……”胖子哭丧着脸指着屁股下面的金子满脸的不舍。   “金个屁!现在先别想金子的事了,如果你是要命的话,你就快给我起来,等咱们解了咒后兴许还有机会回来取些金子的!”虽然在我心里命远比金子重要,但是如果命保住了的前提下,我也还是舍不了这些金子的。   “是啊,只要咱们破了咒,咱还能回来取这些金子的呀,我实在太笨了!哈……”胖子想到还有机会回来取金子,立马笑了起来。   我对胖子丢了个白眼,接着打量起四周,发现眼前居然有三条路,一条是通往原始森林的,一条是通往火山那头的,还有一条是通往青色古老城墙那边的。   望着眼前这三条道路,接下来应该走哪条道路?这个问题一时却难住了我。想了一会儿后,我决定还是直接往前走,而这条路就是通往原始森林的路。下了决定,接着我便回头对还在沙滩上不知折腾啥玩意的胖子喊道:“胖了,走了!”   胖子应了一声,这才慌慌张张的背起背包追了过来,接着我们便踏上了通往原始森林的小道……   第三十九章 五行阴阳阵(一)   这条通往原始森林的道路是由青石板铺筑而成的,很明显是人工所为。只不过,这条青石的道路因为年代的久远,此时已青苔遍生,道路中间甚至已长出了巨大的树木。   踏在这条古老的青石路上,不一会儿后我们便深入进了原始森林之中。这片原始森林巨木耸立,密密麻麻的巨木摭盖了天空,也摭盖了外面的世界,让人身在林间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道路两旁全是比人还高的灌木,幸好脚下的道路是由青石所铺筑的,否则人在这片森林之中根本就不能行走。不过,虽然如此,但是道路上依然行走困难,因为道路上横七竖八的铺满了巨大的枯枝烂树,而这些腐烂的巨木横跨在路上比人还高,这多少给我们的行走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我们在这被枯枝烂叶所覆盖的青石路上或攀或爬,行走的非常困难。而这却并不是最让我们感到头疼的事情,在这片密林之中还有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那就是猛兽!   在我和胖子深入林中不到一个时辰,我们便看到了不下三次猛兽,其中有一次更是有一头老虎横挡在青石路上,足足让我们等了几十分钟它才慢慢离开。虽然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是每次看到那些凶名远播的猛兽之时,我们都会被其吓得后背全湿。   我们就是在这种困难重重的情形下慢慢向前行走,直到天色渐黑之时,我们终于走出这片让我们提心吊胆的森林。一走出密林,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只不过眼前这个湖泊看上去却分外的眼熟,清彻见底的湖水,满湖盛开的荷花,金色的沙滩,这一切都和之前那个出现水鬼的湖泊非常相似。   “老潘,这……这地方,咱们是不是又绕回来了?”就在我为眼前这湖泊感到疑惑之时,胖子惊恐万状的跳到我的身前焦急的喊道。   胖子所说的也是我心里的想法,望着眼前这和之前完全一样的湖泊及沙滩,我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心想难道我们遇到鬼打墙了?而就在这时,胖子再次惊恐的指着四周道:“老潘,你快……快看,火山……城墙!”   听到胖子这么一说,于是我急忙抬头顺着胖子所指的地方一看,果然,我们左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腾着热气的火山,而右边也依旧是一座雄伟壮丽的青色城墙。湖泊、沙滩、火山、城墙、身后的森林,看上去和之前见到的场景竟是一模一样的!看到眼前这一切,我内心已经开始不安了起来,我知道我们一定是遇到啥麻烦了。   “老潘,你说咱们会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呀?”胖子惊恐的对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鬼打墙!鬼打墙其实就是受阴邪之物迷惑而不断绕圈,而这一路走来我根本就没有发现有阴邪之物的存在。”   “不是鬼打墙,那咱们怎么又会绕回来了呀?”胖子显得有些焦急,说着这话的时候眉头已皱得紧紧的。   望着眼前再次出现的三条青石路,我思虑了一番然后对胖子道:“胖子你看,这里一共有三条路,咱们之所以会重新绕回来兴许是因为咱们走错了路吧!”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该咋办呀?”胖子点点头,想了想然后接着对我问道。   “现在只有换条路试试了,但愿眼下这三条路有一条是对的!不过,现在天就快黑了,咱们还是在这湖边过一晚,等明天再走吧!”我思虑了一番,然后对胖子说出了我的想法。   胖子也同意我这条建议,接着我们就捡拾了一些干柴,在湖边燃起了一个大火堆。围在火堆旁,给胖子受伤的手臂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吃着包袱里被湖水浸泡过的干粮,慢慢地我们进入了梦乡……   兴许是两人都实在太累了,这一觉醒来太阳早已高照。吃了些干粮,接着我们踏上了通往青色城墙的道路。   之所以选择这条路而放弃通往火山方向的道路,完全是因为远处那座城墙是由人工筑成的,而在这通往古墓的地方出现人工的痕迹,这跟古墓多少会有些关系。   行走在通往青色城墙的道路上,入眼之处尽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黄土坡。这里与之前走过的那片原始森林虽相隔不是很远,但却完全就是两个世界,黄色的土坡上寸草不生,路上虽远远的能见到一两棵树,但那树也只是早已枯死风干了的树干,狂风呼呼,黄沙飞旋,此处就好像是一片死地一般!   这里虽然不是沙漠,但是每一次旋风刮来,飞旋而起的黄沙都足已使我们睁不开双眼。我和胖子用衣服蒙着嘴脸,艰难的行走到日近正午之时,终于来到了城墙之下。   一座高近十米,看不到边际的宏伟之作横跨在我们面前,如果城墙上面建有烽火台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认为眼前之物定是长城!   长长的城墙是由青砖所砌成的,因经过岁月蹉跎,城墙之上布满青苔,而且很多青砖已残剥累累,甚至有地方更是早已坍塌。   因为我们心急是否走出了之前那个诡异迷阵,于是我们随意打量了几眼城墙,然后便寻了一处坍塌了的城墙翻了过去。   从坍塌处一翻过城墙,接着我和胖子再次愣住了!金色沙滩、湖泊、火山、森林,这些景色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老潘,咱……咱又绕回来了!这……这可咋办呀?”胖子瞪着大眼,惊恐地喊道。   我没有回答胖子,望着眼前那再次出现的沙滩、湖泊、火山及原始森林,我泄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这样足足呆愣了十几分钟后,我才无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对同样一脸茫然的胖子道:“还有最后一条通往火山方向的路咱们没走,咱们还是再走走试试看吧!”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我的心里却已经对最后这条路已失去了信心,这哪有古墓会建在火山上的!虽然如此,但是为了能破除身上的鬼咒我还是不愿放去这最后一丝希望。   我们抱着这最后的一丝希望再次踏上了通往火山方向的道路,这条道路一直延伸至火山的另一边,两个时辰之后我们的确翻越过了那座火山,可是出现在眼前的却依旧如之前所见,沙滩、湖泊、森林、城墙!   这一回我和胖子都感到了绝望,坐在地上如一摊烂泥。沙滩、湖泊、森林、火山、城墙,这五处场景,无论我们走到哪处场景,那么眼前随着便会出现另外四处场景。这种感觉如同鬼打墙一样,总是在这个地方绕圈子,但是我知道我们遇到的不是鬼打墙,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此时的我已真的开始感到了一丝绝望!   “老潘,看来咱们这回是真的别想走出去了!他奶奶的这又是湖的,又是金、又是火、又是树、又是墙的,这……这他娘的是摆的啥阵法呀,我胖子想了很多种死法,可是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给活活困死的!”胖子在一旁绝望且恼怒的拍着大腿叫屈着。   我软瘫在地上正无力的叹着气,忽然听到胖子的叫屈声,我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对胖子大喊了起来:“哈哈……胖子,我知道为什么了!哈哈……我知道为什么咱走不出去了……”   是的,此时我已欣喜若狂!因为听到胖子的话我突然想到了五行,而这五行不就是人皮古画上隐寓诗中出现的句子吗?   “老潘,你快……快说,你知道啥了?是不是你想到了可以出去的办法了?”胖子见到我欣喜若狂的样子,随即从地上弹了起来,凑到我面前焦急的催问了起来。   我对胖子笑了笑,指着眼前的景色对胖子道:“我知道咱们为啥走不出去的原因了,因为咱们遇到的就是隐寓诗上所说的五行阴阳阵!”   “五行阴阳阵?隐寓诗?这……这……”胖子脑筋一时还没转过弯来,皱着眉头吱吱唔唔了起来。   此时为了将心中的想法急于告诉胖子,我也顾不上骂他脑子太笨了,立马打断了他吱吱唔唔的话语,急忙对他说:“人皮古画中的隐寓诗中不是说‘灵猊见血入龙门,阴潭池中天外天,破去五行阴阳阵,古树根下见长生。’的吗?这第三句‘破去五行阴阳阵’说的就是咱们现在遇到的迷阵!”   “嗯,隐寓诗中是这样说的,可是那啥五行阵的你怎么就知道是咱们现在遇到的迷阵呀?”胖子依旧一副疑惑的表情,皱着眉头傻傻的问道。   “你他娘的真笨!所谓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而这五行不就全在咱们眼前吗!”说到这里,于是我一边指着四周的景物,一边继续对胖子道:“你看那,那由金沙构而的沙滩不就是金吗,还有那,那森林就是木,那湖泊就是水,那火山就是火,那青砖砌成的城墙就是土,这金木水火土全在这儿了,再配上隐寓诗中的诗句一对照,不就是五行阴阳阵吗!”   “哈哈,对呀,我咋就没想到呢!”胖子听完我的解释终于恍然大悟,接着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傻笑两句然后再次皱眉对我问道:“现在咱们知道遇到了五行阴阳阵,那你有办法能破去眼下这个阵法吗?”   望着眼前这个横跨数十公里的大型阵法,我笑了笑,然后对胖子道:“五行阴阳阵是由山川地理所布成的,此阵法可谓是世之大阵,如不明其中究竟,外人一时根本毫无解法!呵呵……”   “外人?你这话是啥意思呀?老潘,你他娘的在这里卖啥关子呀,你到底会不会破解这个阵法啊?”胖子看到我一脸轻松的表情,立马听出了我话中有话。   第四十章 五行阴阳阵(二)   “呵呵,实话告诉你吧!此阵是由茅山先师所创,所以只要是茅山弟子都均可破解此阵!而且解法极为简单,只不过其中究竟从不对外人道而已。哈哈……”看到胖子那着急的样子,我不由大笑了起来。   “老潘,你不就是茅山弟子吗?那这么说来你就会破解这个阵法了!哈哈,咱们终于可以走出这个迷阵了!”说到这里,胖子立马欢呼雀跃了起来。   看到胖子到欣喜若狂的样子,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喂,我说胖子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破这个阵法的方法虽说简单,但是所要花费的时间却会很长,咱们怎么样都还得继续在这里困上一天!”   “啥?还得困上一天!你这……这破解之法咋还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呐?”胖子被我一盆冷水一浇,立马就愣住了,瞪着一双大眼惊诧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我没有骗胖子,这五行阴阳阵的破解之法真的需要一天的时间。因为五行阴阳阵是通过时辰的变化而使五行不断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而这一切都靠阵中的两个极,那就是阴与阳。茅山术中认为,阴阳也为相生,如道家的八卦图一样,一半为阴,一半为阳,阴阳相生,不断往复,永无休止。而设在此阵中的阴阳两极是通过日、夜、时辰的变化而变化,只要时间不会停止,阵中的阴阳便会永远相生,而阴阳两极之上的五行也就会不断相生,人困其中根本就无法走出五行迷阵。要破此阵就必须从五行、时辰及方位来入手,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破解五行阴阳阵。而之所以我说破这个阵法的办法极为简单,原因就是因为这破阵的五行、时辰及方位,就是参照地支五行及方位的方法,只要知道地支五行及方位,就能破去此阵!   在地支五行及方位中,寅、卯属木,位東方;巳、午属火,位南方;申、酉属金,位西方;亥、子属水,位北方;辰、未、戌、丑属土,位中央。利用这地支五行及方位,先找出阵法中阴阳相生的生门(也就是时辰),然后通过五行相克之法断其五行相生,便可破去眼下的五行阴阳阵。   这些东西我心里虽然很是清明,但是我却没有跟胖子说,一是很难对他解释清楚,二是根本没有告诉他的必要。我看了看时辰,此时是下午五点多钟,也就是酉时,我想了想,然后手一招,对胖子道:“走,咱们现在就开始破阵去!”   说完,我便当先往眼前不远处的金色沙滩走去。   我之所以选择去沙滩那儿,是因为在地支五行、四时及方位中,酉时属金,位西方。而在眼前的五行阴阳阵中的金,就是那片金沙滩!   金沙滩离我们不是很远,没多久我们便来到了沙滩之上。不过我没有立即动手破阵,而是在沙滩上继续行走,最后来到沙滩的最西位,然后在地上画了一道大大的“火符”。   这“火符”是属于五行符中的一种符术,是风水地理之术中的基础符咒。正所谓火克金,在正确的时辰、正确的方位之上画上这道“火符”,便能破去此阵中的金行了。阵中五行中的金行破去了,接着我便领着胖子顺着沙滩往湖泊的最北位走去。   湖泊很大,当我们走到湖泊的最北位之时,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到了目的地后,我便去寻了一些柴火生了一堆煹火,然后吃了些干粮便开始休息了起来。胖子见我不去破阵,突然停下来了,于是皱眉开口发问了:“我说老潘,你这阵法都还没破解,咋就开始睡觉了呀?”   “现在才七点钟,而解这五行中的水行的时辰是亥时,现在还早着呢,而且晚上还有得折腾,所以咱们还是趁现在的时间多休息会儿吧!”说完这话,我也不管胖子理不理解,然后闭上眼睛继续假寐了起来。   胖子虽然不知道解阵的方法,但是他还是知道亥时是啥时间的,他嘀咕几句然后也跟着我假寐了起来。   也许你大家会说酉时与亥时之间不是还有一个戍时吗?而且根据地支五行、四时方位的对照,戍时属土,位中方,怎么不先去城墙那里破阵,却宁愿在这儿呼呼大睡呢?   是的,酉时过了确实是戍时,但是东南西北中这五个方位中的中方是死门,所以必须得最后一个破,否则一个不好,阵中万物都会化为一抹尘土!而我也是在明白此迷阵是五行阴阳阵后,才想明白城墙那块地为何会寸草不生,为何会旋风滚滚如一片死地,原因就是因为那儿是阵法中的死门!   就这样半睡半醒之下,时间终于到了亥时。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捡来了一块石头,接着在石头上刻了一道风水符中的“土符”。   五行中,土克水,而这道“土符”就正好能破此水行。符一画好,我便将石头投进了脚下的湖水中。   五行阴阳阵中的水行破解了,转过头来却看到胖子还在呼呼大睡。于是我走上前去一脚将他踢醒,对他手一招,然后往远处的原始森林走去。   就这样参照地支五行及方位的办法,我们到次日正午依次将阵法中的木、火两行都破去了,在未时我们终于来到了阵法五行中最后一行中的土行,青砖城墙的正中之处。   我知道能否破去五行阴阳阵,其关键之处就在眼下这处地方了。我深吸了口气,然后从包袱中取下笔墨在青砖之上念咒画了一道“木”符。   五行之中,木克火。这道五行符中的“木”符刚一画好,接着我们所在的天地便忽然狂风大作,天地在这一刻就好像突然发起了咆哮一般,雷呜炸响,狂风怒号,飞沙走石,灰尘滚滚,整个天地瞬间为之一暗。   我和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惨了,因为那夹着黄沙的狂风大得都快能将人给吹走,于是我和胖子两人闭着双眼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心中惊恐的想着难道我破阵的办法用错了?   天地的变化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在我心里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就要化为一抹尘土之时,我感到那狂风忽然停止了,而刚刚还能将耳朵震聋的雷鸣声也立马消失了,吸进鼻中的空气也没有黄沙了,而是一种带着花草气息的清香之气!感受到这些变化,于是我立马睁开眼睛一看,接着我彻底给愣住了。   许久许久之后,我才慢慢回过神来,对依旧闭眼蹲在地上处于惊恐之中的胖子踢了几脚,指着眼前道:“胖子,快……快看,好美的景色啊,我们终于成功了!”   胖子听到我的叫喊,于是皱眉抬头看了一眼,接着便被眼前的景色给陶醉了。是的,这样美的景色谁会不陶醉呢?只见眼前已不再是狂风怒号、黄沙滚滚的世界了,这里没有青色城墙,也没有湖泊、沙滩,更没有森林和火山。展露在眼前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大草原,蔚蓝的天空下野马奔驰,而更让我们感到美伦美幻的是,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的正中竟生长着一棵十几层楼高的巨大古树!   古树之大,哪怕是上百人也是合抱不下。它长得枝繁叶茂,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它显得是那么的特别与显眼,又或者说是那么的壮观与美丽。   我和胖子对眼前的美景感叹良久,最后方才慢慢平静了下来。而这时胖子却突然哭了起来,将我吓了一跳,于是我急忙问其原因,胖子抹了两把眼泪,接着哭丧着脸道:“老潘,咱们死定了,那……那棵大树不就是隐寓诗中所说的‘古树’吗?咱都走到这了,可是……可是那巫师的尸骨咱们现在还没发现,看来咱们是让刘老头那家伙给骗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巫师这个人。呜呜……”   经胖子这么一提醒,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棵巨型古树,毫无疑问,我非常认同胖子的看法,那棵古树一定就是隐寓诗中所说的“古树根下见长生”中的‘古树’了。既然都到这里来了,我们都还没有找到刘老头嘴中所说的巫师,看来我们的希望是真的渺茫了。按理说,我们身中鬼咒,如果真的遇到了施咒的巫师尸骨,我一定会有所感应的,可是现在别说是感应了,就是连尸骨也就是在阴湖中才见到过。   虽然我也感到希望渺茫,但是看到胖子那绝望的泪水,我还是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胖子,隐寓诗中说‘古树根下见长生’,也许古树根下还有天外天也说不定呀,也许古墓的墓室就在这古树的下面,而施鬼咒的巫尸还是有很大几率身死在那里的,我看咱们还是先别那般绝望了!”   而就在我话刚一说完,背后却传来了一阵轻狂的笑声:“哈哈哈……你那朋友说的对,你们的确被骗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巫师的尸骨,哈哈……”   第四十一章 飞头降   “谁!”   在这与世隔绝之地,背后忽然响起如此冷笑,我和胖子都吓了一跳!心里一惊,急忙回头一看,背后却根本毫无人影。   “老潘,这……这怎么回事呀?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背后大笑的!”胖子惊恐万状的转头对我问道。   我没有回答胖子,而是警惕地往四周扫去。虽然不知道刚才的冷笑声是人发出来的,还是鬼发出来的,但是我知道来者定是不善!   就在我内心极度不安之时,胖子忽然指着我的身后大叫道:“老潘,你看那是什么!”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立马回头一看,在我们的不远处,正有一个黑乎乎的像足球似的东西对着我们飞了过来。是的,那个东西的确像是足球,圆圆的,但是这个黑乎乎的圆球下面却垂吊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看上去很是诡异。   这个黑色的圆球速度极快,且来势汹汹。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因为这东西摆明了是来袭击我们的!   就在我反映过来时,那来势汹汹的圆球已冲到了我们的近前,而且我敢肯定在下一秒它便会撞上我们的面门。我心里大惊,立马将胖子一下扑到了地上,而就在我们倒地之时,我就感到头皮之上“呼”的一声,接着我的面门上便被一根皮鞭似的东西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生疼,我知道那皮鞭似的东西一定就是那圆球下面吊着的那根绳子。   而且在圆球下面吊着的那根皮鞭似的东西抽到我面门之上时,我便感到面门上被砸到之处粘有一种湿乎乎的东西,接着就有一大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很确定这种腥味就是血的腥味。   就这么一击,我就被这不知明的东西吓得惊魂未定。我没有去管面门上火辣辣的疼痛,也没有去管面门上那湿乎乎的腥臭东西,直接在地上一滚爬了起来,然后急忙抬头往四周一扫视,接着发现那诡异的东西竟然再次对着我冲来了!   是的,它这次的目标就是我,因为胖子此时吓得还趴在地上呢!   那黑乎乎的东西来势依旧迅猛,我心里虽然很是惊恐,但是好在这回心里有了一些准备,最起码不会像刚才那般惊慌失措。就在那东西冲到我十步开外时,我就看出了他要攻击我的脖子,接着就在下一秒我身子一低,然后看准时机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东西下面吊着的那根绳子。   圆球下面垂吊着的那根绳子入手滑溜溜的,而且还湿乎乎的,抓在手里的感觉就好像抓着一条毒蛇一般,心里很是怪异。   不过,抓都抓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见扯住了那个足球似的东西,接着我便抓紧手中湿乎乎的绳子猛力一甩,一下将那足球似的东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呜!”   那东西被我狠力砸在地上竟然发出一声尖叫,听上去很是吓人。可是,虽然那东西被我砸得很重,但是不偏不倚它却滚到了我的脚下,要知道胖子此时可是趴在地上的,这么一来那东西就正好滚落在了胖子的跟前。   “啊!”   这一下把胖子狠狠吓了一跳,他惊恐的大声尖叫了一声。他想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不知是因为心里太急了,还是真的吓坏了,爬了好几下竟然都没有站起来。而且还一边惊恐地喊道:“人……人头!啊……”   就在胖子惊恐大叫之时,我也吓了一跳,因为这时我也看清了那个东西,这个东西竟然是个人头!这个人头披头散头,一张枯瘦的面孔上长着一张恐怖的血盆大口,而且人头下面垂吊着的根本就不是绳子,而是一条长长的肠子!   “飞头降!”看清这个袭击我们的事物是个恐怖人头之时,我心中大骇!因为我们遇到的这个竟然是降头术里面最厉害的降术--“飞头降”!   飞头降是所有降头术里,最为神秘莫测,也最为恐怖诡异的首席降头。所谓的飞头降,就是降头师利用符咒、自身下降,让自己的头颅能离身飞行,达到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降头术。   降头师刚开始练飞头降的时候,必须先找好一座隐密的地方,确定不会突遭干扰,才会在半夜十二点整,开始下飞头降。飞头降总共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换句话说,降头师练飞头降,每练成一层,他的功力就会为之大增;传说七个阶段练成之后,降头师便能长生不死。   当然啦,练飞头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危险性极高!除非降头师对自己有无比的信心,或身怀血海深仇,想藉此报仇,否则一般降头师绝不轻易练飞头降!因为在之前的七个阶段里,降头师的头颅每晚都要飞出去吸血,但并不是只有头颅飞出去吸血而已,而是连着自己的肠胃一起飞出去,其痛苦程度可谓比死还难受。而且飞出去的头颅飞行高度绝不能超过三尺,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遇人吸人血,直到肠胃装满鲜血,或在天将亮时,拖着肠胃的人头才会返回降头师的身上。   而在其间如果拖着肠胃而行的头颅被树枝或什么东西勾绊住了,未能及时在天亮前脱困,返回降头师身上,那么,只要阳光照到飞头,降头师便会连人带头化成一摊血水,永不超生。而且一旦开始练飞头降,每个阶段都必须练足七七四十九天,不得间断。如果有一天没练,或有一天没吸到血,那就全功尽弃,再也不能练飞头降。严重点的,该降头师可能会因此功力尽失,再也无法施降。   等过了这七个阶段,降头师便算练成了飞头降。之后,当他施展飞头降,那些零零落落的胃肠,就不会随头飞行,变得轻巧俐落,不易被发现,也就比较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飞头降练成之后,降头师便不用再吸食鲜血,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他却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这个阶段的飞头降,简直已成为孕妇最恐怖的梦魇。   据说以前在马来就有许多练飞头降的降头师,在晚上十二点以后的夜深人静之时,经常能见到拖着血淋淋肠胃飞来飞去的头颅,在当时可谓是闹得谈虎色变。   这种伤天害理的飞头降,因为练习的困难,且降头师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所以练习此术的降头师是少之又少,到如今已早已失传。   可是现在我却亲眼看到这失传已久的恐怖降术,我岂能不惊!而就在我内心一片惊涛骇浪之时,那还拖着白花花肠子的人头却忽然弹起,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对着胖子的脖子处咬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狠狠吓了一跳!飞头降的厉害我可是知道的,虽然眼前这飞头还拖着白花花的肠子,显然还没有练成,但是如果胖子的脖子真被它给咬到了,虽不能说他身上的血会立马吸干,但想活命是绝无可能的!   如此可怕的后果,我岂能不会吓到?想都未想,我便提脚对着那离胖子仅差十几公分距离的人头踢了过去。   “哇!”人头再次发出一声尖鸣,被我一脚踢飞而起。   “胖子,到我背后去,给我放机灵点!”帮胖子躲去了那致命的一击,接着我急忙将惊恐不已的胖子扶了起来,然后偏头对他叮嘱道。   叮嘱完胖子,接着我便抬头往那人头看去。只见那拖着白花花肠子的人头已再次飞了起来,悬浮在我的三十步开外,此时的它正对着我一脸阴笑。   飞头降可是所有降头术里,最为恐怖诡异的首席降头,我可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我扫视了一圈四周,想寻找一根树枝以做武器,可是四周除了绿油油的青草之外,毫无它物。于是我急忙从包里拿出一根莹光棒,然后手决一打,急念咒语:“一打天清,二打地灵,三打一切邪术邪灵,飞剑神器打邪师,乾坤咒语破邪灵,吾奉九天玄女娘娘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这念的是茅山术中的一种乾坤斗法咒语,因为要对付眼下这飞头降,可不是单纯的对付降头,而且还要跟那施降的降头师相斗。施下这乾坤斗法咒之后,我手中的武器打在那飞头上不单会破邪术,而且打在飞头上就好比打在邪师身上一样,会使邪师受伤。   就在我咒语刚一念完,那带着阴笑的飞头便对着我冲了过来。我急忙举起莹光棒对着那迎面飞来的人头打了过去,接着“啪”的一声,飞头果然被我打中了。可是如果意料中的飞头砸飞的场面却没有出现,它只是便打退两三米,然后发出一声“桀桀”的阴笑,张着血口再次对我冲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这乾坤斗法术竟然对它没效!要知道如果只是一般的邪术,只要受此一击,其邪法必破。可是眼下这飞头受了一击之后竟然没事,而且还能再次快速对我发出攻击!   心里虽然狂恐,但是我却没有乱了分寸,如果真的被它给咬中了,那可死定了。就在我一愣间便回过了神,接着我立马往地上一滚,险险躲去了飞头的这一凶悍袭击。   飞头一击未中,于是绕了个圈,很显然它想再次对我发出攻击。我心中万分焦急,乾坤斗法之术对飞头毫无作用,如果我不能及时想出对策的话,那么情况就真的危险了,必尽我不可能每次都能躲开飞头的闪电式攻击呀!   第四十二章 李老头   就在飞头掉转头来再次对我冲来时,我脑中快速想了想茅山术中所有的破邪之法,接着我急忙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纸,然后手指在嘴中一咬,用阳血在黄纸上画上一道“破邪符”。一边画符,嘴中一边念咒:“太上老君,天之尊神,吾念天地炁咒,毒杀鬼方咒,咒金自销,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缚,咒鬼鬼自杀,咒祷祷自断,咒瘫瘫自决,咒毒毒自散,咒诅诅自灭,天师神呪至,不得相违戾,急去千里,急急如律令!”   这道“破邪符”的作用就是破邪法、邪术,也可破阴魂之物设的鬼打墙。   符一画好,那飞头已飞到我三十步之内了,我心中一惊,急忙将灵符往飞头一扔,同时手决一打,对着手中施过乾坤斗法咒的莹光棒喝令一声“去”!接着莹光棒便夹刺着那张“破邪符”对着飞头飞了过去……   我这招用的是茅山术中的高级法术,御剑术!在民间时常能见到有些能人术士会隔空取物,其实这都是御剑术中的基本功,他们虽然看似神奇,但却是花拳绣腿毫无用处。而真正的茅山御剑术则可以用神念指挥手中之剑,隔空对那些飘飞在空的鬼魂进行攻击。   御剑术不但可以大大提高攻击速度,而且威力巨大,因为御剑术需附有施法者的神念,所以此法可谓是人剑合一。御剑术虽然厉害,但是它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如果对方的法力强过自己,御剑术一旦被破,那么施术者就将受到严重的伤害,这种伤害不是身体的伤害,而是灵魂的伤害!   尽管御剑术有如此严重的反噬,但是看到眼前的飞头速度实在太快了,我知道如果单凭我自身的拳脚根本无法与其相斗,既然命都快保不住了,我也就干脆豁出去了,这才施用了这种高深的法术。   那飞头见到夹刺着破邪符快速对它飞去的莹光棒果然害怕了,攻击的势头立马一止,接着它就想调头躲闪。可是因为夹刺着破邪符的莹光棒与它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而且两者都在高速飞行之中,飞头哪能这般容易躲闪开去,接着就在下一秒钟“嘭”的一声闷响,飞头与夹刺着破邪符的莹光棒狠狠砸在了一起!   “嘭”响如一记闷雷,破邪符射出耀眼火光,施了乾坤斗法咒的莹光棒立马炸裂的四处飞溅,而飞头也拖着白花花的肠子被震得倒飞而去!   就在莹火棒被炸裂得四处飞溅之时,我则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脑袋“嗡”的一声,一下栽在了地上!   这一下倒把胖子给吓坏了,他急忙将我扶起,眼中虽然能到胖子心急如焚的样子,但是却根本无力应答于他。脑袋中一直响着直刺灵魂深处似的“嗡嗡”声,我就这样处在一种半清醒的眩晕状态之中。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之后,我才慢慢缓过劲来。看到胖子那急得快哭的样子,我勉强装出笑意对他笑了笑:“呵呵,我还以为这次得变成傻子了呢!没想到我命还不是一般的硬,这样都能没事,呵呵……”   我虽然是装出来的笑意,但是我说的却是实话。御剑术一旦被破,施法者的魂魄便会受损,轻则法力大损,重则变成痴呆!此时我虽然魂魄受了大伤,但是没有变成一个痴呆已是万幸了。   “老潘,你快吓死我了!你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吐血栽倒了呀?”胖子虽然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受伤,但是看到我终于能笑着说话了,这才放松了不少,于是开始后怕了起来。   “那飞头太过厉害了,与其斗法之才搞成这般地步。呵呵,不过看那飞头现在还没现身,想来它也一定受了很重的损伤吧!”说完这话,我便慢慢站了起来。我只是灵魂受损,身体却并无损伤,缓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活动已能自如了。   “老潘,刚才那个人头是什么鬼呀?怎么会那么厉害,连你都受这么重的伤了!”胖子一脸惊恐的样子对我问道。   “那个不是鬼,而是一种非常厉害的降头。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那个降头师应当就躲在这里的暗处!”说着这话的同时,我眼睛同时往四周扫视着,因为我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就在我话刚一说完,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哈哈哈,茅山术就是茅山术,居然连飞头降也能挡得住。哈哈……看来我的确没有找错人!”   这突然响起的笑声的确熟悉,因为这笑声与之前飞头出现时响起的笑声是同一个人发出的。   我心里一惊,急忙回头一看,接着便看到就在我们百步之外,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位恐怖的黑袍老者,那笑声很显然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黑袍老者披头散发,满脸鲜血,但是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脖子上顶着的那颗头颅就是刚才袭击自己的飞头!   虽然我对眼前这会飞头降的老者心存惧意,但是我心中的怒意更盛。我眉头一皱,怒喝道:“你是谁?本人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对我们行如此毒手!”   “哈哈哈……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茅山术!”黑袍老者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笑声一止,转而冷声应道。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心中疑惑更重。而就在这时,胖子却惊恐万状的惊呼道:“李……李老头,他是李老头!”   “李老头?胖子,你认识那老头?”见胖子竟然认识此人,我心里大感惊诧,他怎么会认识这种级别的降头师?   胖子此时满脸的惊恐,就好像见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似的,他颤抖的指着正一步步对我们走来的老头,牙根打颤道:“鬼……鬼……老潘,他是鬼!”   看到胖子既认识眼前的老头,而且又如此害怕,于是我心里立马就急了:“胖子,你他娘的冷静点,他不是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他不是鬼?”胖子眉头一皱,接着猛地摇头道:“不可能呀,他……他就是之前那个带我来竹墓村收人皮古画的人!在……在可乐镇的时候,那里的人不是说他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吗,怎么可能不是鬼!”   “什么,之前带你来竹墓村的李老头就是他!”听到胖子这话,我也着实惊了一跳。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李老头早已死掉了,带胖子来竹墓村的只不过是李老头的鬼魂,必尽当初可是有可乐镇的镇民作证的,说其已死了十几年。而且我们当初也曾到过李老头的家里,他家的房子确实是有些年头没有住过人了。可是现在忽然眼前冒出一个活生生的李老头,而且还是一个欲取我们性命的高级降头师,这怎能不让我感到震惊?   就在我惊愕间,李老头已来到了我们的十步外。他冷眼扫视了一眼胖子,然后冷笑道:“呵呵,不错,我就是那个引你来收古画的人!”   “看来引我来收古画果然是个圈套!你肯定一早就知道古画中施有鬼咒,可是我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要这般害我?”胖子看到自己被人玩弄了,心里的愤怒早已将恐惧摭盖了。   “哈哈……要害你的话还需要设圈套吗?”李老头轻蔑的大笑道,接着手指指向我,冷言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是茅山传人!”   听到这话,我立马就明白李老头真正要对付的是我了。我眉头一皱,怒道:“我虽是茅山之人,可是之前我好像从未与你为敌过吧?你这样引我们到此,到底是何目的?”   其实我心中还有一个很大的疑惑,那就是收古画时是胖子一个人来的,既然李老头要对付的那个人是我,那难道他一早就知道我和胖子是兄弟?   “哈哈……好,那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第四十三章 李老头   李老头笑声一止,扫视了我们一眼,然后眼光定在了我的身上,这才开口道:“实话告诉你吧,从当初带你这朋友来收古画开始,然后到你们中鬼咒、进古墓,这一切都是我一手谋划的,为的就是让你来破这古墓中的五行阴阳阵!”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这个险恶之徒布的局!你可真够阴毒!”听完李老头的话,我怒了。就因为要引我们来帮他破五行阴阳阵,他就设计让我们身中鬼咒,这种为了自己利益而无视他人性命之人,可谓是十足的恶人。   李老头见我骂他,他非但不怒,反而大笑了起来:“呵呵,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祖师爷茅盈真君要布下这五行阴阳阵。你应当知晓,这五行阴阳阵可是只有你们茅山传人才懂得破解,你说我不找你来,又当找何人呢?哈哈……”   “什么,这古墓中的五行阴阳阵是祖师爷茅盈真君布的?”我心里一惊,要知道这茅盈真君可是茅山弟子真正的祖师爷呀!   其实外界很多人都以为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这“三清”是茅山的祖师,也有人说陶弘景是茅山的祖师,其实不然,茅山真正的祖师其实是三茅真君。   茅山道士来源于道教中的“茅山宗”一派,它宗承上清派,是上清派以茅山为发展中心的别称。茅山派的实际开创者是陶弘景,而也就是在这时茅山宗的弟子才被称为茅山道士。虽然陶弘景是茅山派的开创者,但是他却并不是茅山派拜称的祖师,因为陶弘景他只是一个凡人,而非仙人。直到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在汉代修道成仙,茅山派这才拜他们三兄弟为祖师,称为三茅真君祖师。而所谓的“三清”,只不过是道教的祖师,并非茅山祖师。   李老头见我满脸震惊的样子,于是得意道:“呵呵,你想不到这阵法会是你们的祖师爷摆的吧,不单如此,其实这个古墓中的一切都是茅盈布置的。当年汉庭欲灭夜郎国,扬言一旦杀进夜郎国将鸡犬不留,茅盈为了渡世救人,于是便将夜郎国的子民带到了这个地方。为了使汉庭放弃血腥的军事行动,他在此修了这个夜郎墓,扬言夜郎国王已死。尽管如此,但是夜郎国的子民还是担心汉庭不会放过他们,于是便再次求助茅盈。茅盈无奈,最后便将夜郎国的子民全部带入了这古墓之中,只留下一些忠诚之士死守古墓,而墓中的这五行阴阳阵就是为了怕汉军追杀而设的迷阵。”   听到这里,我更加疑惑了。既然这个古墓是假的,它只不过是夜郎国子民的一个避难所,那这李老头骗我来帮他破解五行阴阳阵,他到底有何所求呢?如果是为了财的话,那么五行阴阳阵由金子堆砌而成的金沙滩已足能使他富可敌国。   就在我想质问李老头有何真正目的之时,胖子已当先开口了。他惊呼道:“难道你是那些留在古墓外死忠之士的后代?你以为那些进入古墓中的夜郎国子民至今还生活在这古墓中,所以骗我们来帮你破解五行阴阳阵,就是想与他们相聚?”   听到胖子的猜测,我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必尽李老头放着金沙滩不要,很显然不是为了钱财,而胖子的这一猜测却很符合逻辑。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将目光注视到李老头身上,看他如何回答。   “哈哈……”李老头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才摇了摇头开口道:“错,我可不是夜郎国子民的后代!不过有一点倒被你说中了,进入古墓的夜郎国子民的确至今没死,而且从未出来过。不过他们不是生活在这古墓中,而是全被茅盈带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可长生不死的仙境般的世界!”   “什么?去了另一个世界!”听到这话,我大感惊讶,因为这个结果实在太出乎想像了。若说他们至今还生活在这古墓中,我还能相信,必尽这古墓中已是另一片天地,在此生活还是颇有可能。   而胖子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后他才皱眉道:“传说中夜郎国在汉代一夜间便神秘消失,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着我便转头质问李老头:“金沙滩上的金子你不要,古墓中也并无人类生活,那你千方百计的进入这个古墓到底是何所求?”   李老头冷眼扫视了我们一眼,然后冷笑道:“呵呵,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实话告诉你们吧,在茅盈带着夜郎国子民到另一个世界之时,他留下了一个可长生不死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藏在那棵树下!”说到这时,李老头的手指向了草原中央的那棵古树。   “长生不死的秘密!”这回,我和胖子再次震惊了,于是同时惊呼而出。   原来如此!原来李老头千方百计的要进入古墓,目地竟然是要得到茅盈藏在古树下面的长生秘密!怪不得隐寓诗的最后一句会是“古树根下见长生”,原来“长生”说的就是这个长生不死的秘密!到得这时,我便明白了一切,接着我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这回轮到胖子和李老头发愣了,胖子急问我怎么了。而李老子也惊诧的皱眉道:“你笑什么?”   “呵呵,我笑什么,我笑你为人在世几十年,竟还会愚蠢的相信世上会有长生不死之术!哈哈……可笑,可笑!”我对着李老头冷笑着回道。   李老头见我耻笑于他,于是面色一冷,怒道:“有没有长生之术用不着你关心,因为你们马上就该变成一具尸体了,你们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听到这里,我眉头一皱,喝道:“你虽然会飞头降,但是你觉得飞头降就一定能对付得了我吗?”   “哈哈……”李老头大笑几声,接着笑声一止,反问道:“我把一切都告诉给了你们,你觉得你们还能活命吗?又或者说你觉得我就只有飞头降这一个杀手锏吗?不说别的,单是你们身上中的鬼咒你们就无法破解,就是我今天不取你们性命,你们也活不了半月了!”   李老头说这些话时虽然很平静,但是听到我的心里却感到非常的冷。是的,我也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杀手锏,要不然他是不会在这里根我们闲扯这么多的。而且他说的也很对,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这古墓中根本就没有施鬼咒的巫师尸骨这回事,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圈套。   “老潘,咱……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古树根下藏的是长生的秘密,根本就没有天外天了,这样看来咱们已经走到了古墓的尽头,可是却根本没有那施鬼咒的巫师尸骨,那咱们身上的鬼咒……?”胖子此时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于是转头轻声对我问道。   胖子声音虽小,但是却被李老头听到了,于是他得意的大笑道:“哈哈……现在开始害怕了吧!实话告诉你吧,你古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巫师的尸骨,因为那施鬼咒的人就是我!”   “什么,施咒的人竟然是你!”我和胖子惊呼道。然怪进古墓一直没有感应到施咒之人,原来施咒之人竟还是活人,要知道活人是无法被感应到的。   “没错,就是我!”李老头喝应一声,接着他转头看向胖子,冷笑道:“呵呵,当初我知道你是收古董的商人,于是便特意提示你,古画上的那些冥文极有可能是什么宝藏的秘密,我猜你一定会找你这茅山朋友解读,哈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这阴险卑鄙的小人!”胖子怒了,自己的性命被别人在掌中玩的团团转,又有谁会不怒呢!   我也怒了,而且心里还多了一分自责。李老头做的这些圈套只是为了引我来此,这一切本跟胖子无关。到如今这般境地,可以说是我害了胖子,如果他没有我这个朋友,他是不会遇到这事的。想到这里,于是我转头对胖子道:“胖子,是我害了你,如果你没有我这个茅山朋友,你就不会遇到这事了。”   “老潘,不用说了。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我已经觉得没白活一场了!”胖子脸带微笑,满是豪迈之气,完全没了之前的惧怕之意。也许人到了生死关头,惧意就会消失,流露出来的就只有真情,不是有句古话叫作患难见真情吗!   “哈哈……好一对患难兄弟!”李老头这时忽然拍掌大笑道,接着他笑声一冷,转头对胖子道:“其实你也并不是太冤,若不是在可乐镇的时候听闻你要替朋友收铜钱制作铜钱剑的话,我也是不会知道你有个这样的朋友的。呵呵,收购铜钱就收购铜钱嘛,非要说出是帮朋友收来制作铜钱剑,要知道铜钱剑可是茅山弟子的专用法器。所以你也怪不得别人,是你自己的嘴巴惹的祸!”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之前五鬼说的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五鬼为何会说我们遭遇这小人祸,其中的牵连挺有趣,原来是这般因原。的确,如果没有胖子我不会遇到这事,反之,如果胖子没有我,他也不会遇到这事。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胖子,此时的他已怒火中烧。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然后迈前一步挡在胖子身前,对李老头喝道:“既然下鬼咒的人是你,那么除非你帮我们破了鬼咒,否则你就别想轻易离开!”   虽然我知道李老头一定有对付我们的把握,要不然是不会将这一切都告诉我们的。但是现在我们只有这一条路了,若想活命就只有打败李老头,从他的身上取到解咒的引子--发丝或是血液!   第四十四章 卷终(上)   “哈哈……”果然,李老头狂傲的大笑了起来。接着他冷笑道:“我承认你的确很厉害,我前些天给你们下的尸油降,本来是打算让降头今日发作,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将尸油降都破解掉,呵呵,不错,的确不错!不过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实话告诉你们吧,今天你们是难逃一死的!”   “我跟你拼了!”胖子怒了,从包袱里掏出折叠工兵铲就要对着李老头冲上去。   我一看吓了一跳,胖子这哪里是拼命呀,简直就是找死!虽然李老头也是人,但是他可是一身的蛊毒、降头,一个没注意就可能着了他的道。于是我急忙将胖子一把拉住,然后侧头对他道:“你到后面去,让我来!”   “哈哈……你们用不着争,因为你们两个人都得死!”李老头大笑一声,接着指着我们的背后冷笑道:“呵呵……你们看他是谁!”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于是急忙回头一看,接着便发现我们的身后五步外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是刘老伯!   “刘老伯?”突然之间看到刘老伯,我和胖子都不约而同惊呼而出。我不得不感到惊诧,刘老伯进入古墓后便失踪了,怎么现在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   此时的刘老伯如丢失了魂魄的人一般,两眼呆滞、面无表情。不过,我打开天眼一看,他的身上还是存有一丝阳气。   “刘老伯,咱们都被这个人骗了,这古墓里根本就没有啥巫师的尸骨,这都是这奸人设的圈套!”胖子指着李老头,急忙对刘老伯说道,而且一边说还一边往刘老伯走去。   看着李老头那阴阴的冷笑,再看了看刘老伯那呆滞的眼神,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于是急忙一把拉住胖子:“胖子小心,刘老伯和他是一伙的!”   “啊?”胖子惊呼一声,吓得立马跳了回来。   这时,一直阴阴冷笑着的李老头突然大笑了起来:“哈……终于知道了?不过,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实话告诉你,他就是以前被留在古墓外那些死忠之士的后代,所有竹墓村的村民都和他一样,都是世世代代的守墓人。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而他也成为了我的一个打手!今日取你们性命的打手!哈……”   听到这话,很显然竹墓村的那些村民都是被他杀害的,而刘老伯也已经成为了他的傀儡。为了自己一已私利,杀害了一个村子的人,这种人早已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性!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李老头为了逼供出进入古墓的办法,所以他就割下了竹墓村村民的头皮,然后施下魂咒将他们知道的秘密显现出来。当他拿着带有秘密的人皮进入古墓后却遇到了五行阴阳阵,这种阵法他无法破解,而这时他发现了前来收购古董的胖子,于是他便设计引我来此为他破阵。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那所谓的长生不死之术的一己之私,我已怒不可遏,怒瞪着李老头:“你永远无法长生,因为你今日必死!”   “哈哈哈,好个轻狂无知之徒!”李老头轻狂的大笑几声,接着狠厉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他的厉害呀,我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遽蛊尸的厉害!”   说完这话,李老头便双目一闭,手上打出一个奇怪的手决,然后双目一睁,指着我喝道:“给我杀!”   李老头话声一落,我身后的刘老伯就动了!他双目一瞪,接着便举着双臂对着我撞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我惊的不是刘老伯的举动,而是李老头嘴中说的话,那就是他说的“遽蛊尸”!   遽蛊尸的意思是被虫子移动的尸体,它是一种用蛊术养成的活死人。它半阴半阳,半生半死,半人半尸,不但有思维,而且身比铁硬!蛊师指派其执行任务时,它会如常人一样,使别人根本无法防范,当它一旦靠近目标后便会出手害人,可谓是让人防不胜防。不但如此,遽蛊尸还是茅山道士的克星,因为它属于半人半尸,所以它根本不怕任何符咒和法术,你想想,一个正常人哪能敌得过一个杀不死且身比铁硬之人?   遽蛊尸被称作是最恶毒的养尸之法!蛊师要制作遽蛊尸,必须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然后在天狗食月之夜,用一种叫作噬魂蛆的蛊虫施放在那个活人身上。噬魂蛆一进入人体,它便会钻入那个人的大脑之中,开始啃食大脑中的脑浆及血肉。不过尽管如此,但是那个人却不会立马死掉,刚开始时他依然会如常生活,只不过会觉得头皮发痒,于是会每天洗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洗头的次数也会变得越来越多!如果这时有人用棍子敲开他的头颅的话,便会发现他的头颅里面已满是细小的噬魂蛆,成千上万,密密麻麻!   就这样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这时,噬魂蛆已将那人的大脑吃成了空壳,而这时那个人已没有了自己的思想,所有的一举一动已被噬魂蛆所控制,蛊师若要那个人做什么事,只需给藏在头颅中的噬魂蛆一个意念,噬魂蛆便会控制那个人做出相应的反应,此时的他已真正的成为了一具活死人!   可是这还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遽蛊尸,当那个人的大脑已被噬魂蛆控制后,这时蛊师便会将他移入一块至阴之地,使其吸食纯阴之气,保证其身体不会腐烂。不过这样的至阴之地,不用想一定就是刘老伯客厅后面那个聚阴池!活死人被移入极阴之地之后,接着蛊师每天子时会用一种叫“金枪子”的蛊虫喂养活死人,如此再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活死人的身体便会变成钢铁一般坚硬,这时方能称为遽蛊尸!养成了的遽蛊尸,他的身体就算是用钢刀去砍也是砍不进丝毫的,虽然他不惧利器,不过他还是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怕重物砸击其脑门!   虽然我一早就发现了刘老伯不正常,但是因为他身上带有阳气,所以我一直无法确定他是人是鬼,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竟是遽蛊尸!   就在我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之时,那刘老伯已冲到了我的面前!此时我哪还能躲闪的开,只来得及将双臂急忙挡在胸前,接着在下一秒刘老伯如钢铁般的身子便恶狠狠地撞了过来……   刹时,我只感到眼中闪出几颗金星,身子就如被汽车撞击到了一般,带着疼痛倒飞了起来,最后恶狠狠地砸在了数米之外!   我被砸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全身的骨头如散架了一般疼痛。数秒后当我重新睁开眼睛时,刘老伯已再次冲到了我的身前,此时的他正飞起一条右腿对着我的面门狠踢了过来!   看到这里,我彻底呆住了,心道一声完了!刘老伯的脚就如一根粗壮的钢柱一般,带着数百斤的力气往脑门上猛砸过来,后果不用想都能预见到,绝对是脑浆四溅的场景!   就在我准备闭眼等死之时,忽然,胖子不知从哪里飞窜了过来,举着折叠工兵铲对着刘老伯向我踢来的右腿猛劈了下来。顿时,响起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只见火星四射之下,刘老伯那条踢向我脑门的右腿终于险险的阻挡了下来。   见到这般,于是我急忙往旁边一滚。致命的一击虽然躲过去了,但是胖子却惹上了危险!只见刘老伯被胖子的折叠铲猛力一击,他却好似没受到任何伤害一般,立马转身看向了正一脸惊讶的胖子,而胖子手中的折叠工兵铲却已严重变形。   望着直愣愣盯着自己的刘老伯,胖子害怕了,折叠工兵铲一下掉在了地上,接着一步一步地往后倒退着。可是刘老伯却没有因为胖子的害怕而放过他,就在胖子退出三步之时,刘老伯突然一步跨出,举起手臂对着胖子的胸口猛地砸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想救胖子,可是此时已经晚了,只听见一声闷响,刘老伯如铜铁一般坚硬的手臂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胖子的胸口之上!接着,胖子闷喝一声,吐着鲜血倒飞了出去……   “胖子!”这回,我知道胖子就算是没死,那也一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大吼一声,心急如火地往胖子砸落的地方跑了过去,望着嘴角带着鲜血一动不动的胖子,我整颗心就好似要碎了一般,不知是伤心还是着急,泪水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我扶起胖子,猛地摇晃着他:“胖子,胖子,你他娘的快醒醒……”   经过我一阵猛晃,胖子终于缓缓睁开眼睛,他冲我微微笑了笑,然后忽然眉头一皱,指着我的身后急道:“老潘,小……小心……背……背后!”   我心里一惊,急忙回头一看,在我背后十步开外,刘老伯正举着拳头对着我们猛冲了过来。此时我怒了,我立马弹身而起,迎着刘老伯猛冲了上去。   就在与刘老伯相距四五步之时,我突然弹跳而起,飞起一脚对着刘老伯的面门狠踢了过去。可是哪知道我这猛力一击不但毫无作用,最糟糕的是我踢向他的右脚竟然被他一下给抓住了!   就在我暗叫一声不好之时,刘老伯便扯着我的右脚猛力一甩,然后狠狠地将我甩飞了出去,最后狠狠地将我砸在了五六米之外!   被砸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死了,因为胸闷的一时根本无法呼吸,脑中一片空白!足足数十秒钟之后我才慢慢缓过劲来,接着全身各处传来了巨烈的疼痛,这时我方才知道自己还没有死。我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然后睁开双眼,接着便看到那刘老伯再次对着我走过来了。   第四十五章 卷终(中)   难道我这回真的要死在这了?我心里这般想着,眼睛不由望向了正躺在地上的胖子。此时的他正吃力的抬起脑袋望着我,眼中满是泪花,那泪花不知是疼痛引起的,还是因为绝望造成的,亦或是看到我受了重伤而流出来的。接着我又望了一眼李老头,此时的他正一脸的冷笑,好似在笑我们不自量力,又好似在为自己能够长生不死而高兴……   望着胖子那满是泪水的脸庞,望着李老头那满是奸笑的嘴脸,望着刘老伯越来越近的身影,身上不知从哪里涌来了一股力量,我吐出一口鲜血,忍着全身各处的巨痛,一咬牙站了起来。而与此同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对付已经是遽蛊尸的刘老伯的办法!虽然这个办法也许不会成功,但是这却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我挺着颤抖的身子,手决一掐,急忙念咒:“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来显灵。玉皇大帝调兵将,到我坛前显威名,速速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招在茅山术中被称作为“神打”!此法能引来九天之外的大罗神仙附体,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即始是凶神见到了也得退避三舍!   “神打”主要用来对付有形之物,所以不太被茅山弟子用起,因为鬼魂阴邪之物多是无形之物,用“神打”根本毫无用处,反而常被民间一些不良术士用来对付普通人。不过,“神打”虽然对付一般的阴邪毫无用处,但是用来对付眼前的遽蛊尸却绝对有效。   就在“神打”的咒语一念完,我便浑身一颤,接着就感到全身充满无尽的力量,而且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散发着一种金属的味道,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就是用钢刀劈我,我也丝毫不惧!   就在这时,刘老伯已冲到了我的近前,此时的他再次举着铁拳对着我砸了过来。这一回,我没有再躲闪了,我伸出左臂一下就他的铁拳生生给格挡了下来,与此同时,我的右拳闪电般狠狠砸在了刘老伯的胸口之上。   “嘭!”的一声大响,刘老伯被我一拳砸的足足倒退了数十步!而这一幕,却把一旁一直冷笑的李老头给惊愣住了,他满脸不愿相信的表情惊恐道:“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见“神打”果真能镇住刘老伯,我心下一喜,哪会去顾一旁惊恐不已的李老头,立马往前跨出数步,一记直拳再次往刘老伯胸口砸了上去。   刘老伯受我一拳,再次往后倒退了数步。而我哪会放过就如此放过于他,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就在他堪堪站稳之时,我一个跳跃,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回刘老伯倒飞了起来,砸飞了数米之远!虽然刘老伯身如铁硬,但是他的行动敏捷力与我相比却是缓慢了许多。   刘老伯虽然被我踢飞在地,但是他却好似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一般,倒地之后便立马站了起来,双目仍然无神,显然也不会有疼痛的感觉。   看到这里,我深深皱起了眉头。遽蛊尸不但身如铁硬,而且不知疼痛,如果不打中其命门所在的话,是永远也打不死他的。我虽然施用了“神打”,但是我却不可能与他永远相持下去,先不说我会不会累,只说那“神打”那也是有时限的,只要一柱香的时间一到,我的“神打”便会立即失效,到那时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遽蛊尸的命门我知道,就是他的脑门之上,只要砸开其脑门,遽蛊尸便算是终结了。想到这里,于是我不敢再有耽搁,目光锁定刘老伯,再次冲了上去。   这一次我没有出拳,也没有飞腿,而是在躲过刘老伯一记直拳后,飞身而起弹跳到了他的两肩之上。双腿紧锁住刘老伯的脖子,右拳往他的脑门之上便猛砸了下去。   一拳,两拳,三拳,三记重拳砸下去,可是刘老伯的脑门却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这一下我慌了,不是说脑门是遽蛊尸的命门所在吗,怎么这三记重拳砸下去,却好似砸在钢板之上一般,根本不能对它造成伤害呢?   就在我发愣之时,刘老伯的重拳也对着我扫了过来。我心里一惊,于是双脚借力,身子从他的肩膀上猛弹了起来。在刘老伯重拳扫空的空档下,我在空中对着他的脑袋猛冲了下来,集一身所有力量,再借助下降的惯性,举起一拳再次狠狠砸在了刘老伯的脑门之上……   “嘭”一声闷响,我也顾不上这记重拳是否对刘老伯造成了伤害,一击砸中,我便在地上顺势一滚,闪出了刘老伯数米之远。   当我从地上弹身而起之时,接着我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玻璃破裂的声音。我眉头一皱,急忙回头一看,接着便看到刘老伯的脑门之上裂开了一条黑色的裂缝!这条裂缝从脑门之上一直蔓延到了嘴巴处,黑黑的,看上去很是恐怖!   难道真的被我砸破了?正当我想到这里时,刘老伯的头上再次响起了一声碎裂声,接着他整个脑袋就像一个破裂了的鸡蛋壳似的,一条条的裂隙从他的脑袋上显现了出来,不一会儿那些裂痕便布满了他整个脑袋。   突然,他的下巴如一块破裂的瓷片一样,从他的脸上脱落了下来,“当”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显露出里面黑黑的东西。接着是左脸,然后是右脸……如瓷片般的碎片一块接一块的脱落而下……   当整个脑袋的外壳都脱落干净的那一刻,刘老伯整个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黑乎乎的圆球,只是这个黑色的圆球它还会细细的挪动,看上去分外恐怖吓人!数秒过后,这个没了外壳的脑袋忽然坍塌,顿时刘老伯的身体上还有地上,到处都是比蚂蚁还细外形如蛆一般的虫子,黑乎乎地,密密麻麻,成千上万!原来刚才那个黑乎乎的没了外壳的脑袋竟是由这些蛆虫组成的!   虽然看到这一幕另我头皮直发麻,但是我知道遽蛊尸终于完蛋了!果然,就在那由蛆虫组成的脑袋坍塌后,刘老伯的无头身体也“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遽蛊尸一收拾完,我身上的“神打”也到了时间,我只感到全身的力量瞬间即逝,瞬间脱力之下差点一个没站稳栽倒在了地上。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劳,还有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使我有一种非常强烈想倒在地上睡上一觉的冲动。但是我没有倒下,而是咬牙转身往胖子那里走了过去……   胖子见我向他走去,也咬牙强撑着从地上挣扎了起来,带着鲜血的嘴角咧了起来:“哈哈,老潘,你他娘的太给力了!”   “呵呵,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安全的带你回去的!”我一把扶住胖子,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你还能对付得了那个李老头吗?这回要不要我上?”胖子嘴上虽在打趣道,但脸上却分明带着一丝苦笑。是的,现在我们两人连站都站不太稳,又如何去与李老头相斗呢?   我也露出了一丝苦笑,我没有回答胖子,而是回头往李老头之前所在的地方看了过去,接着便皱起了眉头:“诶,李老头那恶人呢?怎么没看见了?”   是的,背后已空无一人,李老头之前明明一直站在那里的,怎么现在突然消失了?难道他怕了自己,于是逃跑了?可是不可能呀,他为了这一切可谓是煞费苦心,现在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眼前,他是不可能会逃跑的。对,长生不死的秘密,他一定是去古树下拿长生不死的秘密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往古树方向望去,果然,古树下面蹲着一个人,不用想那人定是李老头不假了!   此时胖子也看到了古树下面的李老头,于是抬头对我询问道:“老潘,要不要过去呀?”   “过去吧!要么就死,要么就活,咱们只有这两条路了!”我微微点了点头,我说的没错,现在我们根本就不能选择逃避,就算我们能暂时躲开李老头,可是身上所中的魂咒又该如何呢?所以我们只能勇敢的去面对,去争取那活命的希望。   我与胖子相互扶撑着,一步一步地往古树方向靠了过去。当我们来到古树三十步开外时,李老头忽然“啊”的一声,仰天大叫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卷终(下)   “过去吧!要么就死,要么就活,咱们只有这两条路了!”我微微点了点头,我说的没错,现在我们根本就不能选择逃避,就算我们能暂时躲开李老头,可是身上所中的魂咒又该如何呢?所以我们只能勇敢的去面对,去争取那活命的希望。   我与胖子相互扶撑着,一步一步地往古树方向靠了过去。当我们来到古树三十步开外时,李老头忽然“啊”的一声,仰天大叫了起来!   “老潘,这……这……这什么情况,难道他疯了?”见到这一幕,胖子立马惊住了。   不单是胖子,就连我也被李老头给惊愣住了。此时的李老头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箱子,他的手上捧着一块纯白的玉牌,而他的表情却如得了失心疯一般坐在地上一会儿大叫,一会儿仰天狂笑,披头散发,与疯子无异!   “难道他高兴的疯了?”我嘀咕一声,接着松开胖子的手臂,再次往前迈近几步。而这时那如疯子般的李老头却突然抬起头怒瞪着我,吼道:“臭道士!你们这些臭道士,给我统统去死吧!”   怒吼声一完,接着他便从地上一下弹跳而起,接着迅速地从衣服中掏出了一张剪成人形的画表纸,然后对着我便砸了过来。   见李老头突然怒瞪着我,我便心里一惊,于是立马后退了一步,心想他怎么突然这么恨我了?可是当我看清他砸过来的人形黄表纸时,我却着实吓了一跳,惊呼道:“小鬼降!”   是的,他砸过来的人形黄表纸就是降头术中的高级降头--小鬼降!一种沾到身上便能让人全身溃烂、七窍流脓、生不如死的恶毒降头。   降头师要制作这种小鬼降并不简单,他首先必须去坟头拣来别人上坟用过的黄表纸,然后将捡来的黄表纸剪成人形,上面再用血写上咒语。然后取尸液,就是尸体腐烂后溜下来的黄水,还有活蛆虫若干,接着将蛆虫放到尸液里面喂养三日。三日过后,降头师便会从尸液中取出蛆虫,然后与蜘蛛、蜈蚣、蝎子共同捣烂,最后将这些东西与人形黄纸一起重新放回尸液中浸泡。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将在尸液中浸泡着的人形黄纸捞起晾干,这时才算是作成了小鬼降。不过,这种小鬼降在施降之时却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明降,一种是暗降。   所谓明降,就是李老头现在用的方法,拿着小鬼降直接对着我施降。而所谓的暗降,就是暗中施降,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让对方中降。不过这种方法必须事先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及所在的方位,否则无法让对方中降。   如果是施暗降的话,降头师必须在人形黄纸上,用血写上对方的生辰八字,另外将蜈蚣晒干磨粉灌入进八根空心蜡烛中备用。在半夜子时,降头师需着黑色衣服入密室,把蜡烛按照八个方位摆放好,然后坐在蜡烛中间,按照所诅咒之人当时所在的方位把人形黄纸点燃,然后集中精力冥想人形黄纸燃烧的烟在空中飞行,向对方飞去。当冥想中烟尘飞到了对方的时候,降头师就会大喝一声“中”。随后一直把毒烟定在对方体内,直到所有蜡烛燃烧完。这种暗降的方法虽然麻烦,但是只要对方的生辰八字及方位没错,对方就一定逃脱不出中降的命运。一旦被下中小鬼降,不出三日,就会腹涨如鼓,全身溃烂,七日七窍流脓,十日内必亡。   见李老头对我砸过来的是小鬼降,我心里大惊!虽然李老头施的是明降,但是这种降头还是很难躲闪的,因为它会随着降头师的意念而飞起来追人!想到这里,我没有躲闪,而是慌忙打出手决,急念咒语:“天门开,地门开,天神地将排兵半天排开,五雷八卦阵门,古佛敕下五雷阵,祖师仙传花字,闻吾是口教,为人左手用是金木水火土,打得邪师所遣阴邪鬼怪邪法尽皆回归邪师本身,吾奉太上老君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这念的是茅山术中的一种斗法咒,可将邪师施放的邪术与邪法打回到施放者自己身上。   咒语一念完,接着我便打出金钢指,指向已飞到眼前的小鬼降,大喝一声:“破”,接着那人形小鬼降冲来的势头便突然一顿,然后立马转头往李老头飞了过去!   就在我破法之时,李老头就受到了严重的反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小鬼降也紧接着砸在了他的身上,这一下李老头全身都一颤,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嘭”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哈哈……老潘,咱们赢了!”胖子见到李老头终于倒下了,于是喜不自禁的欢呼了起来。是啊,经历磨难,现在终于可以活命了,怎么会不高兴呢!他走前两步来到我的身旁,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老头,于是惊讶道:“老潘,他……他死了?”   “他不但遭到了降头被破的反噬,而且还中了自己施放的小鬼降,现在就算他没死也活不过十日了!”我望了一眼地上因重伤昏迷的李老头,侧头对胖子答道。   这种人我不会去同情于他,现在这下场都是他自食恶果。正所谓害人终害己,善恶终有报,他用降头蛊术害人无数,现在降头术也害了他自己,这应当就是他的报应吧!   “活该!呸!”胖子可是真被气坏了,见李老头如此下场了,还不忘一口唾沫飞过去。   看到胖子这般动作,我很是无语,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胖子道:“走,咱们去看看那啥长生不死的秘密到底是啥,呵呵……”   虽然我不信人会长生不死,但是眼前就有这么一个秘密,我还是很想上前去看上一两眼,也许这就是人的好奇心吧!   “对,对,对!若是真的话,兴许咱们就能长生不死了!哈哈……”胖子一听到长生不死,于是立马将嘴中欲要吐出的唾沫重新咽了下去,然后笑呵呵的应道。   我上前两三步来到李老头的身前,此时的他满脸鲜血,早已昏迷。我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黑色箱子,里面空空如也。接着我将目光移到他的手上,此时他的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之前那块纯白玉牌,想来长生不死的秘密就藏在玉牌上吧!   想到这里,于是我蹲身从李老头手中将玉牌抽了出来。玉牌长二十来厘米,三指来宽,玉牌没有任何雕花工艺的存在,就是在玉牌的两面都刻着三个字。一面刻着“行善事”,另一面刻着“积阴德”。   望着玉牌上的这六个字,我不由大笑了起来:“哈……原来李老头要找的长生不死的秘密竟是这个!哇哈哈,笑死我了!”   我不得不笑,因为“行善事,积阴德”这六个字可是我们茅山弟子嘴中天天念叨的话,而李老头煞费苦心最后却得到的是这六个字,他能不疯掉吗?   “老潘,这哪是长生不死的秘密呀,这分明是在耍人嘛!”胖子见到这六个字也大感失落。   我敲了一下胖子的光头,翻了个白眼道:“我的祖师爷怎么会耍人呢,这积善行德,怎么不可以长生了?在阳间,可使人千年记;在阴间,可使你转轮回,身死魂不死,我想祖师爷留下来的那六个字的意思应当就是如此吧!”   想明白这里,于是我长吐一口气,接着取了一些李老头的头发将我们两人的魂咒给破解了,最后开始踏上了归途……   回到上清古镇后,我和胖子都富了,因为他在金沙滩上时,趁我不注意在他的背包里装满了金子。不过,虽然如此,我还是没有放弃我的职业,若是有人找我消灾解难,我都会分文不取的前去帮忙,因为我坚信祖师留下的六字真言--行善事,积阴德!   第二卷 闯阴阳   第一章 过阴   从竹墓村回来后,我依旧每天守在祥宝斋里,而胖子却拿着从夜郎古墓带回来的金子南下深圳做起了生意,据说他的生意还做得挺大的。   回到祥宝斋后我帮助过许多人消灾解难,但是多数都是些小打小闹不值一提。日子就这般平平淡淡的过着,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今天我和以往一样坐在祥宝斋的店里无聊的上网斗着地主,忽然一辆银色奔驰开到我的店门口停了下来。我瞟了一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有生意上门了,不过我没有起身,而是继续专心的斗着地主。说实话,上我这来的倒还真有许多有钱人,有的是建公司找我看风水,有的是家里不太顺,于是找我去作作法,也许是越有钱的人越加相信鬼神论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现在虽然不缺钱,帮穷人百姓消灾解难我那是分文不取,但是替这些有钱人办事的话,我那绝对是狮子大开口,往少的说那都是十万起步。   果然,车里的人下车后就直接走进了我的店里,不过他没有像别人一样问我是不是潘大师,而是用一副牛嗓门大吼道:“老潘,你他娘的瞧见我来了也不来接接我啊!”   一听这嗓门我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不用说,会这样跟我说话的定是胖子了。我急忙抬头一看,果然站在我眼前的是三年没见的胖子。此时的胖子比以前更加肥了,衣着也更加光鲜。不过他背后还跟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三十来岁,衣着光鲜,满脸福相,一看就知定是个有钱之人。   看到来人是胖子,我哪还能斗地主了,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走到胖子身前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上,笑骂道:“胖子,你他娘的还真会享受嘛,又是穿名牌,又是开奔驰的。三年没见着你了,我都以为你小子早忘了我呢。”   “靠,少来,我胖子像是那种人吗!”胖子翻了个白眼。然后指了指身后带来的那位中年男子,对我道:“老潘,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我在深圳那边的朋友,叫支勇文,他家因为现在遇到了些麻烦事,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哦?”听到胖子这样说,于是我将目光急忙放到那个姓支的男子身上。只见那男子印堂明亮,阳气旺盛,除身上带有一丝晦气外,并无什么阴邪之气。   “潘大师,我听俊哥说大师您法力高强,所以我特地求他带我过来,希望大师能够帮帮我。”支勇文对我深深作了一辑,一脸诚恳的对我说道。他所说的俊哥其实就是胖子,因为胖子的大名叫李俊。说实话,来我这里的大都会这样,有的甚至一见到我便对我下跪的。   由于是胖子带来的,我也不好推辞,于是点了点头,然后叫他们二人到店内沙发上坐着细谈。   胖子一坐下嘴就停不住了,他说自己到深圳后就开了一家古墓店,而且还开了一家拍卖行。因为对古玩这一行经验丰富,再加上雄厚的资金,所以混得是风生水起。不过由于有上一次竹墓村一行,所以他现在赚的大部分钱财都用在了做善事上面,听到这里,倒让我感到十分欣慰。   由于在这行混得很好,所以也结实了很多朋友,平时闲聊之时就常会跟他们提起我们之前竹墓村的惊险旅程。胖子这个人大家都知道,有些爱吹牛,于是添油加醋之下就把我说的神乎其神了。   这不,现在坐在旁边的这位支勇文先生就是从胖子嘴中得知的我,因为家里出了点事,于是便强求着胖子,要胖子带他来找我帮忙。而胖子之所以愿意带他来找我帮忙,是因为他答应事成后愿意捐款百万建所希望小学。   听到这里我不由对眼前这位支勇文感到好奇了,愿意发一百万建所希望小学,他这到底是遇到了啥麻烦事呀,还是说他这人本来就富得流油了?不过不管如何,他愿意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做善事,我也是极为赞赏的。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想我是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将目光转向支勇文,问他:“支先生,你家里到底遇到何事了,你详细跟我说说吧,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支勇文感激的道谢了一番,接着开始说出了自己遇到的麻烦事。听完他讲完整件事情后我便翻白眼了,感情眼前这人原来是为钱而来的呀!不过看在他愿意发大笔钱做善事的份上,我还是满口应承了他。   事情是这样的。支勇文家可谓是大富之家,不仅自己做地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且其父亲支老爷子还经营着一个集团公司,支家在深圳那也是称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就在上个月的一天,支老爷子突遭横祸,因车祸不幸离世。人有祸夕旦福,支老爷子遭此劫难也并无阴邪作怪。不过坏就坏在他们支家太有钱了,原来支老爷子有一件市值上亿的国宝,那件国宝是八国联军打入北京之时流入海外的,几年前被支老爷子花巨资拍卖得来。现在支老爷子突然去世了,支勇文根本就不知道那么件国宝被支老爷子存放在何处了。   这一下把支勇文给急的,那可是件上亿的国宝呀!在翻查支老爷子所有资料无果之下,他想起了胖子嘴中常提到的我,因为根据胖子所说,我可是能无所不能的,不但会画符解煞、降妖捉鬼,而且还有招魂问话等神通本事。   就因为如此,所以支勇文便找到胖子,央求他帮帮忙,让我用通阴的本事把他父亲叫上来,问问支老爷子那国宝究竟藏于何处。   支勇文将来由一说完,接着还一脸诚挚的加了一句:“潘大师,只要您能帮我这个忙,我是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说实话,我现在还真不缺钱。不过既然眼前的这位是个有钱人,我也就不推辞,事成后收点费用,用来做做善事啥的,也权当是帮他积阴德不是。于是我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只是……”   “只是什么?大师有话尽管说便是了。”支勇文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急忙说道。   “只是由于支老先生是因车祸而死的,属于枉死之人,他的魂魄一入地府便会关押在枉死城中,用招魂之法根本无法将他招上前来问话,所以有些麻烦。”我为难的说道。   “枉死城?老潘,这……这啥枉死城是啥地方呀?”胖子好奇的问我。   我看了一眼支勇文,见他也是一脸的好奇之色,于是便对他们解释了起来:“所谓枉死城,就是地府关押枉死亡魂的场所。那些非寿终正寝,由于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原因,含冤而死的亡魂都将被关押在枉死城,直至原有命数注定的寿命终结为止。”   “啊!老潘,既然支老爷子被关押着不能招魂上来问话,那这可如何是好呀?”胖子皱起了眉头。   “是啊,是啊!大师,这该如何是好呀?”支勇文也焦急的催问道。   我笑了笑:“本来此事只需用一道‘地藏招魂符’便可将死去的魂魄招上前来,但是支老爷子已关押在枉死城中,用招魂之法根本无法将他招上前来问话,所以只能亲自下入地府前去问话了!”   其实过阴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因为爷爷之前曾做过几年地府的阳差,所以我也曾随他下过几回地府。   所谓阳差,就是指在阳间帮地府办事的人。地府之中分有十殿,所谓的十殿阎王就是所指此处,每个殿都有许多阴差,有看守地狱的,有守关看城的,有维护治安的等等,像黑白无常就是专门到阳间拘魂的阴吏,而我爷爷就是为黑白无常做事的阳差。   当年凡是爷爷所在的那块方的人,命数将尽时都是爷爷前去拘魂下阴的。不过这事是没人知道的,而如今会我们这行的人也越来越少,阳差这个兼职也越加无人所知了。关于爷爷做阳差之事在此暂且不表,以后若有机会再且细谈。   言归正转,胖子二人忽然听到我说要亲自下入阴曹地府,于是同时惊呼道:“什么?你要下阴曹地府!”   第二章 过阴(二)   “嗯”我点了点头。支勇文咽了一记口水,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再次确认道:“大……大师,你真……真的能下地府?”   “当然!不过,你得和我一起下去。”我笑着望着支勇文。   “什么?要我也一起下去!这……这……”听到这话,支勇文立马就傻眼了。   看到支勇文又惊又怕的样子,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呵呵,先不要害怕。是这样子的,如果是我一个人下去的话,支老爷子不可能会相信我这么一个陌生人的,对吧?所以你若想从支老爷子嘴中问出宝物藏于何处,就得同我到阴间走一趟。”   支勇文立马沉默了起来,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抬头,苦着脸问我:“那……那会不会有危险呀?不会下去之后就回不来了吧?”   “哈哈……危险嘛有是有,但是有我在,你放心!我既然敢叫你一同前去,就一定有把握。”我笑着安慰道。   支勇文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到我一脸轻松的样子,于是一咬牙,点头道:“那好吧,我去!”   我赞赏的对他笑了笑,而胖子却抹了一把汗,然后对支勇文竖起一个拇指:“老支,你他娘的真有种!”   事情敲定后,天色已经将晚,因为与胖子三年未见,于是我便做东,关了店门带上二人下馆子先吃上一顿。下阴之事,待晚上再来操办。   在席间,我和胖子相互问着对方现在的情况。听胖子说来,他这几年倒还真做了不少好事,帮穷困地区铺桥修路,建小学等善事不胜枚举,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而他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古树下面那六个字,“行善事,积阴德”。经过这么多事,现在的他对人生已有了新的看法。   而一旁的支勇文也是对我频频敬酒,不知道是他真的敬重我,还是特意奉承我,反正嘴上的马屁拍的那是一套一套的。   一顿酒饭从傍晚六点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回到祥宝斋后,我便开始准备操办下阴事宜。   为了下入地府能找到支老爷子,于是我从支勇文那里问清了支老爷子的姓名、生辰八字及死忌之时。不过,在下阴之前我还是需要准备一些东西的,香烛、黄纸、一碗清水及一盏油灯。   这些东西在别处可能一时无法找全,但是我这是在自家的店里,所以这些东西我一会儿就全找齐了。我将该准备的东西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然后将店门一关,转头对胖子叮嘱道:“胖子,我这就要开始下阴了,你一定给我注意了,在我下阴的这段时间里绝不能放外人进来。”   “放心,就是天王老子来敲门,老子也不会放他进来的!”胖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玩笑,一脸慎重的答应道。   我点了点头,接着便将茶几上的香烛、黄纸点着,请祖师爷保佑等等。做完这一切,然后我便将那盏油灯点着,放在茶几之上,郑重其事的对胖子道:“这油灯叫长明灯,也叫续命灯或无尽灯。现在我将它点着了,接下来就不能让它灭了,如果在我下阴后这盏续命灯熄灭了的话,那我们可就真的有去无回了!”   “啊!那我们怎么才能不让它熄灭呢?”胖子听到事情如此严重,于是开始害怕了。的确,关乎性命之事任谁都不敢儿戏。   而支勇文听到这话,更是吓了一跳!张大着嘴巴,一脸的哭相。   看到支勇文被我一句话就吓到了,于是我急忙道:“其实续命灯是旺是熄你是控制不了的,只要你保证它不会受到外物干扰,它一般是不会熄灭的。如果是你不小心把灯给撞熄了,那我们可就死的太冤了。”虽然我不担心这个,但是为了稳妥,我还是有必要将该注意的事情对胖子叮嘱一番。   胖子一拍胸脯,满口保证道:“这个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这盏灯的,哪怕连一只蚊子老子都不会让它接近这盏续命灯!”   吩咐完胖子,我便往沙发上一坐,将脚下的鞋子一脱,然后将其中一只鞋子底朝天翻了过来,让它们变成一反一正的放在沙发前。做完这个,接着我又叫支勇文也和我一样脱下鞋子,然后将其中一只鞋子翻过来。   胖子对我做出这么莫明奇妙的动作很是好奇,于是皱眉问我:“老潘,你这鞋子的摆放难道也有啥明堂不成?”   “是啊,是啊,我们这鞋子为什么非要摆成一个底朝天呢?”支勇文也皱着眉头疑惑道。   “这鞋子当然是有讲究的!”我点了点头,对他们解释道:“这鞋子的摆放明堂大得去了,这和那盏续命灯一样,都关乎着我们的生死。在我们下阴之时,这鞋子必须是一反一正放着,它代表着一阴一阳,如果谁将这只底朝天的鞋子翻过来,使两只鞋子都变成正的,即双阳,那么我就被他给硬生生的从地府拉回来了;反之,如果谁将两只鞋子都底朝天的翻过来,即双阴,那我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在我下阴这段时间内千万不要触碰我们的鞋子!”   “啊?原来这鞋子也跟性命相关呀!”支勇文听完我说的话,变得满脸惊愕的样子。   而胖子也同样满脸的惊讶,张大着的嘴巴许久才慢慢合上,接着他这才开口道:“老潘,既然你下阴有这么多的讲究,那你还是将该注意的事项都跟我说一说吧,省得到时我给你们惹下啥麻烦了。”   “嗯,知道。”我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脚下一阴一阳摆放着的鞋子道:“如果我们的鞋子变成双阳,即是两只鞋子都是正的,那么就代表我从下面回来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们的鞋子变为双阴,即是两只鞋子都底朝天,那么就代表我们在下面出事了,你就不用再等我们了。呵呵,不过我想我们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   虽然下阴对我来说并不难,而且心里多少也还是有些底的,但是离魂下阴必尽还是有一些危险性的,就算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事先预知凶险的。   胖子二人听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见他们听明白了,于是我转头看向胖子,接着对他叮嘱道:“胖子,呆会我还需要你帮忙。当我念完咒后,你得将水喷到我们身上,一共喷四口,一口不多,一口不少,可以吧?”   “啊?这个……这个……我能行吗?”胖子一听要他帮忙,一时慌乱了起来。   我丢了一个白眼给他,骂道:“你他娘的连喷水都不会吗!呆会儿我要你喷时,你喷四口水到我们身上就行了。”   可是哪知胖子还是一脸的苦色,吱吱唔唔地问我:“那个……那个啥,如果我一紧张记错了数,多喷了一口或者少喷了一口,会有啥后果呀?”   听到这里我气乐了,感情胖子这是被之前那个续命灯和鞋子的事给吓怕了啊!我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不会有啥后果的,喷错了最多就是下不了阴!”   胖子一听喷水这事没啥危险性,一下就变了,他一拍胸脯笑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项艰巨的任务就将给我吧!放心,一共四口,一口都不会多,一口也不会少,老潘你们就放心去吧!”   看到胖子那样子,我真是不知该乐还是该气。该吩咐的都吩咐好了,接着我便让支勇文也脱下鞋子同我一起躺在沙发上。我首先端起了事先准备好的清水,然后念咒:“神水过乡,一遍,二遍,三遍,不念不灵。井中舀来五龙排位之水,路上带来草鞋之水,江边讨来长流之水,河中舀来五鬼之水。一喷天开,二喷地裂,三喷人伤,四喷鬼绝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便急忙将清水递给胖子:“胖子,现在可以喷了!喷完四口后,你便将剩余的清水全倒掉。”   说完,我便往沙发上平躺下去,眼睛一闭,双手放在胸前,摆成一副死尸入殓的姿势。   当我闭上双眼后不一会儿,突然“噗”的一声响,我便头一晕昏了过去。   第三章 阴司路1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骑在一匹白马身上。虽然说是醒了,但是除了白马我们却看不到周边任何事物,天地之间全是雾蒙蒙的感觉,我们就好像至身在梦中一般,骑着白马恍恍惚惚地向前走着。   我看了一眼身后,还好,支勇文没有走散,此时他正坐在我的身后。不过,此时的他惊恐万状,见我回头看他,于是牙关打颤地对我问道:“大……大师,我……我们现在是到阴间了吗?怎……怎么我们会骑在一匹白马上呀?”   我对他笑了笑,以前我随爷爷第一次下阴时也问过这么傻瓜的问题。为了不让他害怕,于是我对他说:“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算阴间了,而这匹白马则是咱们的护身符,有了它咱们就能在阴司路上畅通无阻,所以有我在,你不必害怕。”   其实之所以我们会骑在一匹白马身上,那是因为在下阴之前我念咒语的原故。这匹白马是祖师爷留给茅山弟子下阴之时用的坐骑,亦算是通行证,只要在阴间骑着白马,白马不但会带你到你想到的地方,而且阴间的鬼差见到了也不至于将你索走。   我们骑在白马背上,一会儿好像走在平地之上,一会儿又好像翻山,一会儿又好似在越岭,给人一种恍恍惚惚地感觉。   就这样一路翻山越岭,过了好一会儿后,周身的白雾终于渐渐消失了。虽然没了白雾,但是变成了一片昏暗,不但天空是昏暗的,就连脚下的路也泛着一层黑雾,我知道我们这是到黄泉路了。   都说黄泉路上不好走,的确如此。在这黄泉路上,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好友。   黄泉路可谓是阴司路上最危险的路段,因为从这里走的都是刚死不久的亡魂,他们还没有喝上迷魂汤,还不是真正的鬼,茅山术中称其为“生魂”。当这些生魂经过这黄泉路时,所以常会被人勾去做替身。   比如,我记得曾经就有这么一个心怀叵测的道士,当他算到自己寿命将尽之时,他便跑到黄泉路上抓了一个亡魂,然后用借魂增寿之法让那亡魂做了他的替死鬼。这只是一点,更是有些心怀不鬼的能人异士专到此处勾魂以作害人之用,所以黄泉路可谓是一处危险高发路段!   言归正转,随着白马的不断前行,接着我们便看到路上开始出现形形色色的人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当真是黄泉路上无老少啊!   只见有些亡魂在那啕啕大哭不肯前行的,有些使出浑身解数花言巧语讨好鬼差,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哀求、哭啕,鬼差都照样铁着脸死死地扯着那锁魂的铁链。上了这黄泉路,又有几个能够逃脱得去的呢?   一路的亡魂哭哭啼啼,时不时鬼差手中索魂鞭便会往那些亡魂身上抽去,如此凄惨的场面实在让人不忍相看。   “大师,那……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干嘛要打他们呀?”坐在我身后的支勇文见到这哭天喊地的场景,满是同情地对我问道。   我深深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些穿黑衣的就是这地府的鬼差,他们之所以要用鞭子打那些亡魂,是要催他们加紧赶路。”   “赶路?”支勇文疑惑道。   “对,赶路!”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那些哭天抹泪的亡魂,侧脸对支勇文说:“因为这黄泉路上是没有客店的,鬼差怕他们耽误行程,所以才会这般对待他们的。”   是的,这黄泉路上没有客店,就算你在阳世有再多的钱财,到了这里也照样白搭。所有的亡魂到了这里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到阴曹地府酆都城等待判官的判决!如果在阳世行善积了阴德还好,可以不时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但若是在阳世为恶作狠的话,那么到了酆都城可就有得受了。   支勇文好似听懂了,他点了点头,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口对我问道:“大师,那些鬼差怎么不会动我们呀?难道他们认识您?”   我笑了笑,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茅山弟子,他们哪会认得我。之所以他们不会管我们,是因为咱们骑着白马,所以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白马就是咱们的护身符。呵呵……”   支勇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饶是如此,他也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显然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我笑了笑,没有再去理他。就这样骑着白马在黄泉路上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支勇文突然扯着我的衣角,指着我的前方惊诧道:“大师,你快看,怎么前面有一栋阁楼呀?”   “哦?”听到这话,于是我顺着支勇文所指往前方一看,果然在几十步开外有一座十几米高的阁楼,而且还发着阵阵阴光。看到这里,我笑了笑对他道:“呵呵,那不是阁楼,而是一栋石亭。不过他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叫作望乡台!”   望乡台是观世音菩萨体恤从生不愿死亡、惦念家中亲人的真情实意,发愿而成。目的是让亡魂能够站在这望乡台上看自己家乡最后一眼。   “啊?那就是望乡台呀!”支勇文惊讶道,显然在民间也是听过望乡台这名字的。   “是啊,老话说的好,一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呀!”我点了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望乡台,不由感叹道。   “一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支勇文附和了一句,然后皱眉道:“大师,这句话我也曾听过,但是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却不明白。”   我指着望乡台前的那些亡魂,对他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当这些亡魂走到这望乡台时,他们就几乎已经没有还魂的机会了,因为此时他们在阳间的肉身这个时候差不多都入柜装殓了。他们除了能登上这望乡台看看自己在阳世的家人外,根本就没有丝毫办法了。”   “是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是会放不下阳世的家人的。”支勇文感叹一声,然后便沉默了起来。的确,在阳世几十年,亲情、友情、爱情,这些东西又有几个人能够放得下呢?   不止是支勇文,就连我也深深地沉默了起来。接着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望乡台前。   只见望乡台上站满了亡魂,他们个个泪流满面,伤心欲绝。显然他们是看到了自己在阳世的家乡、亲人,更是看到了自己在阳世快要腐烂的肉身,现在的他们已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了。   而那些从望乡台下来的亡魂则或是伤心,或是悔恨,或是叹惜。是啊,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是不会明白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所以为人在世,劝君多一些宽容之心善待家人、朋友,不要等到后悔莫及的那一天,一切都将晚了。   在这望乡台上不知承载了多少伤心的,悔恨的泪水。这真是身死幽冥仍留眷,阴阳两隔痛断肠!   看到眼前这一幕幕的伤心之事,我的眼睛也不由湿润了起来。可是就在这时,身后的支勇文却突然冒出一句:“大师,我决定不捐款做希望小学了!”   “啊?”突然听到这话,我差点就一个没坐稳载到马下去了。下阴前他答应的好好的,只要我帮了他这个忙,他就愿意捐款筹建一所希望小学的,他这会儿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着实是惊了我一跳。   正当我要发怒之时,支勇文接着道:“大师,我觉得这一趟我没有白来。我决定把老爷子收藏的国宝找回来后,在国内将它拍卖了,将国宝拍卖所得全部捐赠出来,以做善事。”   这一下差点又将我惊到了马下,看来支勇文这家伙是不把我弄下马是不摆休呀!不过我的确没想他竟然会愿意将国宝都舍得拿出手,先不说它的价值,要知道我们这回下阴不就是为了那件国宝吗?想到这里,于是我不敢置信的惊讶道:“支先生,我没有听错吧,你真的愿意把国宝拿出来做善事?那国宝少说也有上亿的价值吧!”   “没错,我已经决定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钱并不是最重要的,珍惜每一天和家人相处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钱财我并不缺少,就是我儿子也一辈子花不完,何况那国宝既不能吃,死又带不走,不如拿出来做做善事,也好百年以后下到这地府有个好的结果。”支勇文感慨万千的说道。   我非常认同的点点头,我发现我要对有钱人改变看法了,原来有钱人也并不全是黑心的资本家,他们也是会有善心的。想到这里,于是我一拍胸脯对他道:“支先生,我支持你!这回我也不会收你一分钱劳务费,权当是为你这一大善举贡献一份力量吧!呵呵……”   回头看了一眼望乡台前的那些伤心欲绝的亡魂,我无奈的叹惜一声,打马继续往前行去。虽然他们的样子很让我同情,但是有生就有死,此乃天道,任何人都是无法改变的。   第四章 阴司路2   离开望乡台后,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我们前方忽然了现了一座小山坡。山坡上除了立着几棵早已枯死的树桩外,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焦黑。   耳边刮着阵阵阴风,我们就好似身在一处死地一般。的确,这里本来就是死地,这里永远也没有阳光,没有生命,更不会有绿色,有的就只是死亡的气息。天空是灰暗色的,格外阴沉,地是焦黑的,而且山坡上还缠绕着缕缕黑雾……   这座焦黑的小山坡没有路,不过有白马我们不至于担心会迷路。可是就当我们骑着白马走进这黑雾迷漫的小山坡上时,迷雾之中忽然响起了亡魂的惨叫声,而且那“呜呜”的惨叫声中还夹带着阵阵的狗吠声。   那亡魂发出的惨叫声,听上去是那么的撕心裂肺,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听着耳边不远处响起的亡魂惨叫声,和那阵阵的狗吠声,我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恶狗岭”!   听着那凄惨的叫声,支勇文深深皱起了眉头,问我:“大师,这是哪呀?怎么前面惨叫连连的呀?”   “这里是恶狗岭,那些惨叫声是亡魂们被恶狗撕咬而发出来的。”我头也不回的应道。   “恶狗岭?怎么这阴间也会有狗呀?”支勇文越听越疑惑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这就是因果报应,这里的恶狗是专门守在这里撕咬经过此处的亡魂的。如果在阳世是心善之人,可安然无恙;但若是在阳世为恶之人,那么经过这恶狗岭时就会遭到恶狗的撕咬,不从他身上撕咬下几块肉来,那些恶狗是不会罢休的!”   我没有骗他,这就正是善恶有报,在阳世种下什么因,来到这阴间就会得到什么果。   “啊?”支勇文满脸惊讶,接着突然害怕道:“大师,那等会儿那些恶狗不会来咬我们吧?”   听到这话,我立马就愣住了,因为我发现自己有个大意的地方,就是下阴之前还没有问清支勇文这辈子是善是恶呢。如果他这辈子为恶的话,那这回可就惨了!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回头问他:“呃,那个啥,你在阳世可曾做过恶事?”   支勇文见我一脸很认真的样子,于是皱眉想了想,然后肯定道:“没!虽然在我发家之前生意有些取巧的嫌疑,但是我能确定我这辈子没做过一件恶事。”   “没做过恶事那就好,否则今天你就有得受了!”我点了点头,一颗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幸好……幸好我没做过恶事,没想到这地方会这么凶险!”支勇文明白我的意思,但是还是后怕的拍着胸脯。   看到支勇文那害怕的样子,于是我不由的笑道:“呵呵,其实这里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只要不是大恶之人,要想安全通过这恶狗岭也还是有办法的。”   “啊?难道他们不要受到为恶的报应吗?”支勇文立马糊涂了。   “呵呵,若只是小恶之人,只要在他肉身入棺之时,阳世的亲人拿一块芝麻饼放他的手里就成了。”我笑着说道。   “哦?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呀?”支勇文问道。   “没啥说道,就是当他的魂魄走到这里遇到恶狗时,可以将手里的芝麻饼扔出去给恶狗吃,而他自己就可以趁此机会逃跑而已。当然,如果是大恶之人,那么就算他带着一包芝麻饼也是无用的,因为大恶之人的亡魂是臭的,正所谓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那个啥,呵呵,你懂的。”我笑着如是说道。   如今还有很多地方,特别是农村,也还依旧保持着这种习俗,就是在亲人装棺入殓之时,会将一块芝麻饼塞在死者的手里,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死者安全的通过恶狗岭。也有些地方不塞芝麻饼,而是在死者手里塞一根小树枝,不过其作用依然是用来对付恶狗。   说着这话的同时,我们已经进入了黑雾之中。虽然四周缠绕着黑雾,但是好在这些黑雾都比较稀薄,还不至于看不清事物。   只见就在我们的不远处,有几个亡魂正被一群恶狗按在地上撕咬着,恶狗一口咬下去就如撕骨拆肉一般,痛得那几个亡魂哭天抹泪。可是不管那几个亡魂如何挣扎,如何哭天喊地,都逃不脱那群恶狗的凶残撕咬。   就这样没一会儿后,那几个亡魂便变得面目全非了,不但缺肢少腿,残缺不全,就连魂魄本身都已经接近透明状态了。看到那几个亡魂如此下场,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大恶之人,否则那些恶狗也不至于对他们如此凶残!   心里这般想着之时,刚撕啃完那几个亡魂的恶狗突然恶狠狠的望向了我们这边。它们的眼睛在这缕缕的黑雾之中发着幽绿的光茫,就好似九幽之外的鬼火一般,显得十分诡异恐怖!   这一下把我身后的支勇文给吓到了,他惊恐万状地指着那群恶狗问我:“大……大师,那群恶狗不会冲我们来吧?”   “咱们没做过啥恶事,它们应当不会对我们不利的。”我蹙着眉头答道。   理论上来讲,没做过恶事的人恶狗是不会咬的,但是看着那群恶狗恶狠狠地盯着我们,我心里还是有种发毛的感觉。虽然我以前随爷爷走过两回阴司路,但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这也是第三回过阴而已。   就在我一打马屁,想快点离开这里时,支勇文突然大吼一声:“妈呀,它们冲过来了!”   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那群恶狗果然对我们凶猛地冲过来了,而且嘴里还发着恐怖的吠声。它们速度极快,只是几秒之间它们就冲到了我们近前,不过它们没有立即对我们扑过来,而是四散而开将我们给团团围住了,嘴里发着的那“嗷嗷”叫声很显然是来者不善!   这群恶狗每只都长得有小牛犊子那么大,目光凶狠无比,满嘴钢牙,身上的毛发黑乎乎的如同铜针一般直竖着,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支勇文此时已是吓到了极点,浑身打颤,一双颤抖的手死死的扯着我的衣服,怕道:“大……大师,现……现在怎么办才好啊?”   说实话,看到这等架势我心里也害怕的紧。不过我有一点没闹明白,既然我和支勇文都不曾为恶,那这群恶狗为何要围攻我们呀?难道说支勇文他……,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问道:“支先生,你是不是吃过狗肉?”   “狗肉?吃过,我最喜欢吃的肉就是狗肉了。怎么了?”支勇文点了点头,一脸的莫明。   听到支勇文的回答,我便彻底无语了。我叹了口气,指着眼前那群冲我们“嗷嗷”叫的恶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道:“你吃过它们的肉,你说怎么了?”   支勇文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惊得张大着嘴巴,不敢置信的惊道:“你……你的意思是说,凡是吃过狗肉的人它们也会咬?”   “当然!最要命的是它们的肉还是你的最爱,晕倒!”我无奈的点点头,然后解释道:“你们在阳间吃它们的肉,享了口福,那么当你们来到这地府,它们也要让你们尝尝被啃骨吃肉的滋味,这就是报应!”   “啊,那我该怎么办呀!”支勇文吓的惊呼道。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恶狗跳了起来,对着支勇文扑了过来。支勇文吓得一个大叫,好在白马很有灵性,在那瞬息之间便弹跳而开,险险躲去了那恶狗的凶暴攻击。   在白马的帮助下,支勇文虽然躲去了一击,但是却没躲去另一只恶狗的攻击。就在险险躲避开第一只恶狗之时,第二只恶狗便窜了起来,一口便将支勇文的手臂咬去了一大块!他又痛又怕的大叫道:“大师,大师,救命呀!”   虽然那群恶狗没咬我,但是看到它们这般凶狠的攻击我还是吓了一跳。不过,很显然那群恶狗有顾虑,它们怕伤到我和白马,所以没有一窝蜂似的窜过来,要不然刚才它们也不会围着我们迟迟不攻了。   虽然眼下这群恶狗不会攻击我,但是支勇文是我带来的,我不可能放着他不管,让他被眼前的恶狗咬得魂飞魄散吧?那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此时支勇文眼泪都出来了,要知道魂魄是很难流出眼泪的,可以想得到此时的他吓得有多惨。情势紧急,我不敢耽搁,立马从马上跳了下来,指决一打,念“神打”咒:“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来显灵。玉皇大帝调兵将,到我法前显威名,速速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眼前的这些恶狗满嘴钢牙,为了能对付它们,我也只能用茅山术中的“神打”这招了。因为此法能引来九天之外的大罗神仙附体,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即始是凶神见到了也得退避三舍!用此法对付眼前的恶狗,想来应当不会败下阵来。   咒语一念完,便有一股巨力涌入我的体内。而以此同时,我看到有一条恶狗正窜了起来对着支勇文扑了过去。那条恶狗样子极为凶狠,长长的钢牙很显然是瞄准支勇文脖子处咬去的,如果支勇文真被它咬中了,那岂不魂飞魄散!我心里一惊,急忙弹身而起,对着那向支勇文扑去的恶狗一脚踢了出去……   第五章 阴司路3   “汪~”   恶狗被我一脚踢飞了起来,发出一声惨叫。可是这样一来,那些恶狗便将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这里了,本来它们是不打算攻击我的,可是现在我都这样伤害了它们的同伴,它们岂能不怒!   就在我将攻击支勇文那条恶狗踢飞之后,其余数条恶狗便“嗷”的一声一下将我团团围住,接着一冲一冲的对着我“嗷嗷”大叫,张着钢牙大嘴冲我一跳一跳的,样子极其凶恶。   就这样三秒之后,数条恶狗突然一齐对我扑了过来。饶是我早有准备,一时身上头上被它们咬了数口,而我也被它们扑来的势头一下扑到了地上。好在我有“神打”神功护身,它们的钢牙没能撕咬掉我的身体,不过全身还是传来了阵阵的刺痛。   恶狗并没有因为咬不进我身体而停止撕咬,而是咬得越加的凶恨了。数条如小牛犊子般大的恶狗就这般将我扑在地上发疯了似的撕咬着我,身上传来越来越痛的痛感告诉我,如果被它们继续咬下去的话,别说是“神打”了,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会被它们给咬烂的。   想到这里,心里便开始着急了起来。此时的我已被恶狗死死的压在地上,眼睛也睁开不得,我只得用手在空中乱打。打着打着,突然被我抓着了一条恶狗的狗腿,我心一喜,反击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我死握着那条狗腿,然后猛得一甩,手上的那条恶狗一下就将扑在我身上的数条恶狗横扫了开去!   扑在我身上的恶狗被我横扫出去后,我并没有松开手上的那只恶狗,而是一个弹身站了起来,然后将手上的那条恶狗当成武器,跳了起来对着那些重新扑过来的恶狗砸了过去。   顿时,恶狗阵阵惨叫!有的被我砸在地上挣扎不起,有的被我砸飞而去,有的躲在一旁不敢再次扑来,而手上被我当作武器的那条恶狗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见这群恶狗伤的伤,死的死,胆怯的胆怯,于是我长呼了口浊气,然后提着手上的死狗急忙跳上白马,一折马屁赶忙往前行去。   虽然此时这群恶狗是不能对我造成伤害了,但是我的“神打”神功只能保持一柱香的功夫,如果“神打”一失效,那些胆怯了的恶狗再次扑来,那我可就有得受了。   当我跳上白马时,坐在白马背上的支勇文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行出百米之后,他才晃过神来,一脸的崇拜惊呼道:“大……大师,你真是高人呐!我算是开眼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是我不喜欢听别人夸,而是此时我的“神打”神功已经失效了,现在全身都酸痛无比,特别是之前被恶狗咬过的地方,就好像有针在刺一般的阵阵疼痛。   每次动用了“神打”都会如此,这种肌肉上的疼痛而且要持续很长时间。而这时支勇文才发现我手上还提着一条死狗,于是疑惑道:“大师,你带着这条死狗干嘛呀?”   “我们等会儿肯定还会遇到恶狗的,我们现在手上又没有带啥狗食之类的,而且我已经脱力无法与它们相斗了,等会儿如果再次遇到恶狗就得用这只死狗的肉引开它们了。”我晃了晃手里的那条死狗,对支勇文应道。   一路前行,期间果然又遇到了数起恶狗,但是好在我身边带有一条死狗,一路旦凡遇到恶狗挡道,我便撕扯一块狗肉往路边一扔,然后乘机逃离而去。   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足足花了大半个钟头我们这才走出恶狗岭。一出恶狗岭,眼前便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只见山岭之下是一处村庄,一条青石大道从村口直穿而过。此时这个村子好像正遇到啥喜事一般,整个村口彩旗飘飘,锣鼓喧天;再看村内的青石大道上人山人海,有扭秧歌的、有舞龙舞狮的,热闹非凡,就好似同阳间的喜庆节日一般。   看到这一幕,支勇文彻底惊住了,指着眼前的村子叫道:“大师,这……这是什么情况呀?要不我们前去看看吧!”   是的,在这阴司路上一路都是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生气,而此时遇到这么个喜庆的村子,又有谁不想前去凑凑热闹呢。不过,有这种想法的都是刚入地府的新魂,若是他们了解这个村子,那他们就不会有这份凑热闹的闲心了。   此时的支勇文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但是我却一盆冷水泼了过去。我说:“你知道眼前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吗?它叫做野鬼村!呵呵,你觉得你所看到的这些热闹景象会是真的吗?”   “啊?野鬼村!”支勇文听我这么一说吓了一跳,接着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指着村子不敢置信道:“大师,你的意思是说眼下这些热闹的景象都是假的喽?”   我点点头,解释道:“嗯,之所以这里叫做野鬼村,那是因为聚集在这里的鬼魂都是些在经过恶狗岭时被恶狗咬得缺肢少腿的鬼魂。这些鬼魂因为缺肢少腿无法继续前行,所以他们在此处敲锣打鼓做出一种热闹喜庆的假象,目的是引新魂进村,然后他们便能抢新魂的肢体安到自己身上去,这样他们就能继续前行转世投胎。”   “啊,原来这阴间还有这种抢劫之事!你不是说在这阴间很讲究因果报应吗?能安全通过恶狗岭的亡魂应当都是为善之人呀,到了这里被这些缺肢少腿的恶鬼抢夺肢体,那地府不会管吗?”支勇文既是惊诧又是疑惑。   我叹了口气,感慨道:“阴间虽然讲究因果报应,而且也有律法,但是阴间也有自己的阴暗面。这里和阳世一样,既有善魂也有恶鬼,有公正严明也有贪污腐败,鬼魂也是人变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又怎么会是一片和谐呢?”   “唉,原来阴间也是这般。大师,那我们还进村吗?”支勇文缓缓点点头,接着问我。   “进村,因为这里只有这一条路。”说完这话,看到支勇文担心的样子,于是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我们骑在白马上,这些野鬼是不敢对我们不利的。”   支勇文点点头,接着我一打马屁,白马快速往村子跑去。   白马一冲下恶狗岭便来到了通往村口的青石古道上,不过古道上来来往往很多过路的亡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因为道路上行人太多,我们不得减慢速度,慢慢跟在行人的后面。   骑在白马身上,周围的亡魂都有一双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那些老魂当然知道我们是下阴的高人,但是那些新魂就不知道,一个个好奇的望着我们,肯定在想我们怎么会有一匹白马。   我们就这样跟在行人慢慢走到了村口,只见村口立着一石碑,上书“野鬼村”三个大字。在这块石碑的旁边站着一位童子,而童子的身前却立着一杆大秤,此时那童子正从一亡魂手中接过一捆黄纸钱,然后将黄纸钱往秤上一放,接着大声唱道:“三斤六两!”   童子唱完一句,接着便对着那个亡魂点了点头,那个亡魂抱了抱拳这才提步进村。那个亡魂走后,接着童子继续从后面另一个亡魂手中接过一捆黄纸钱,再次将黄钱钱放入了那秆大秤之中……   “大师,那个小娃怎么用秤去称钱纸呀?”支勇文满脸惊讶地对我问道。   是的,那个童子的确是在用秤称钱纸。一般刚到这里的亡魂看到用大秤称钱都会感到好奇,甚至是惊讶,要知道在阳世哪有用大秤来称钱的呀?我指着那个童子对支勇文说:“这就是地府的阴暗之处了!那个童子不是一般的亡魂,他可是驻守在此处的阴差,凡是想要从此处路过的亡魂都必须得交三斤六两黄纸钱的路费,而那秆大秤就是用来称钱纸的。”   其实这名童子就相当于阳世的治安人员,责任本来是维护野鬼村的治安。但是他却以权谋私,不仅纵容此处的野鬼抢夺新魂的肢体,而且自己还强收过路费,这就是阴间与阳世的共通点,人性的贪欲!   支勇文听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继续问我:“如果不交买路钱的话会怎么样?”   “如果交了三斤六两买路钱,那么就能安全通过这野鬼村,否则就得被村里的野鬼抢夺肢体了!”说完这话,看到支勇文惊讶的样子,于是我接着道:“那个童子每次称完钱纸就会大唱一句‘三斤六两’,他这是在告诉村里的野鬼,此人已付买路钱,你们不可伤害,而若你没付买路钱,那么……后果你懂得。”   “原来这阴间也如此黑暗!”支勇文摇头叹息一声。从他的叹息声中,我能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有正义之感的。   前面的人群一个一个进村,其中也有几个亡魂未交过路费,很显然他们一定是刚下阴曹的新魂。虽然此时的他们望着喜庆热闹的村子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但是等会儿就有得他们哭的了。   前面几个人进了村,接着就轮到我们了。支勇文拉了拉我的衣角,轻声道:“大师,我们没有带黄纸钱,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我应了一声,接着打马往前走去。   走到童子面前,为表示礼貌我对他抱了抱拳。童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了声“谢”,我们就这般简简单单的进入了野鬼村。   虽然我没有带黄纸钱,而且也与那童子不相识,但是我们骑着白马,在这阴间道家的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虽不说别的,阴间时常有冤魂恶鬼跑回阳间做恶,我们道家弟子捉鬼降妖,可谓帮了阴司很大的忙。   第六章 阴司路4   进了村口,青石古道两边尽是民房,而身边挤满了人流。他们多数都穿着代表喜庆的大红衣服,又扭又跳的好个热闹。耳边唢呐声、锣鼓声不绝于耳,若不是知晓内情的人见到这般场面,一定会被这种喜庆的气氛所感染跟着他们舞起来。   村内的青石古道上虽然人潮拥挤,但是因为我们骑着白马,所以很多亡魂都会自觉地让开道路。就这样一路顺畅往前行着,一路都是热闹之景,可是就在快到村尾之时,之前的那些热闹景象便慢慢消失了,没有扭秧歌的了,没有舞龙舞狮的,也没有了敲锣打鼓的喜乐之声……   喜庆气氛渐渐消失,村尾倒显得格外安静了。过路的亡魂都低着脑袋急急的往前赶着路,当然,也有些刚下地府的新魂还在为突然消失的热闹景象而疑惑,一双好奇的眼睛东张西望的。   继续往前走了百来米,前方忽然传来阵阵的惨叫之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上去甚是凄惨。   顺着惨叫声往前方看去,只见前方百米外的村尾,亡魂如鸡飞狗跳一般乱成一团。有的亡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的亡魂正被几个恶鬼扑在地下一阵撕扯,活生生的一个魂魄眨眼间便被恶鬼撕成碎片,更有几个亡魂正在拼命逃跑,可是他们既然进了这个村子,又怎么能逃离的出去呢?果然,不一会儿后那几个拼命逃跑的亡魂便被数十个恶鬼追上了,接着恶狠狠的被扑倒在地,然后被数十个恶鬼硬生生的撕扯下大腿、手臂……   那些亡魂发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哭天喊地!可是在这黑暗的野鬼村里,就算他们叫天,天也不会应他,叫地,地也不会灵,进村没有交买路费,下场注定就是这般凄惨!   “大师,这……这……我们去帮帮他们吧?”支勇文蹙着眉头,于心不忍的问道。   是的,看到这般惨状又有几个人不会同情呢,我想只有心有善意的人都会于心不忍吧!   “你能有这份善心,很是难得。但是行善也得看能力,先不说我们没有那能力帮助他们,就算我们能救下那些亡魂又有何用,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今天你救了他们,那明日呢?明日照样有没交买路费的亡魂会遭到如此下场,这是这里的规矩,没人能够改变得了!”我摇头叹惜道。   其实看到这般惨状,我又于心何忍呢,但是我的确没有那个能力去帮他们。如果只是几个凶魂恶鬼作乱,我可以出手相救,但是眼下却并非如此简单,它是一种规则,数千年的规则,我又有何能力相抗?每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的规则,你若想太平无事,那么就得按照它们的规则来,无论是阴间还是阳世!   支勇文是聪明人,听到我这般说便明白其间利害,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唉,阴阳两世不太平呐!”   我深深的点点头,然后一拍白马,赶忙往前行去,这种凄惨的场面我实在不忍多看。   村尾的地方设了一处关卡,关卡边上站着数十个长相凶恶的恶鬼,这道关卡的目的是为了不让没有交买路费的亡魂通过。   当我们走到关卡前的时候,我并没有让白马减速。关卡旁的那几个恶鬼看了我们一眼,皱了皱眉,并不有上前阻拦。虽然我知道他们不会上前阻拦,但是心中还是有几分紧张的,必尽许多年没下阴了,万一哪个恶鬼不按规矩出牌将我们拦住,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见他们没有上前阻拦,我心中终于彻底放心了。可是就在我刚一轻松,意外就发出了。只见身后忽然窜出一个女鬼,一把就将身后的支勇文给扑倒在了马下,如竹刺般锋利的指甲死死的顶在支勇文的脖子上。   出现这一意外,着实吓了我一跳!刚放轻松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因为怕那女鬼伤害到支勇文,我不敢立马对他出手,只得威吓道:“你这阴魂好大的胆子!我乃茅山弟子,劝你快快将他放开,否则本师定当打得你魂飞魄散!”   那个女鬼披头散发,一身鲜红的长裙,脸色苍白,伸着长长的舌头,一双眼珠子暴突在眼外,样子相当恐怖,一看就是上吊而死的吊死鬼!不止如此,而且她还是一个厉鬼,为何说是厉鬼呢?上吊自杀而死的亡魂都心积怨气,再加上他身穿一身红衣,怨气之上再添煞气,两者相加岂能不成为厉鬼!   女鬼听见我说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惧意,顶在支勇文脖子上的手指也不由打起了颤抖,显然她也是感到了害怕。不过虽然如此,但是她却并没有就此松开支勇文,而是迟疑几秒后,将支勇文抓得更紧了,对着我怒道:“你这道士少来吓我,如果你想要你朋友不死的话就快将白马让给我,否则我定当让你的朋友陪我一起魂飞魄散!”   听到这话,我往女鬼身后一看,接着便发现女鬼身后围着数名恶鬼。看那几名恶鬼很想对那女鬼冲上去的样子,我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一定是这女鬼没有交买路费,所以遭到了身后那几名恶鬼的追杀,女鬼为了活命于是将主意打到了我们的身上,他一定是想夺我白马以此逃命!   好在那几个恶鬼见女鬼抓到的是我朋友,否则他们才不会因为女鬼手中有人质而迟疑不前呢。我对女鬼身后那几名迟疑不决的恶鬼抱拳道:“几位兄弟,这阴邪抓住了我的朋友,望几位能将此事交由我来处理,以防伤了我的朋友。”   那几个恶鬼相互间对视了几眼,然后点了点头。而这时那女鬼见我没甩她,于是怒了:“臭道士,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快把白马交给我,否则我就让你朋友魂飞魄散了!”   支勇文被女鬼死死的扣着脖子,吓得打颤,用一双求救的眼神望着我:“大师……救我……”   我对支勇文点点头。支勇文我是一定要救的,我不可能将他带下来却让他受到伤害的。可是我不能真的用白马去换,因为没有了白马我们就再也回不了阳了,就算是救下了支勇文也是死路一条。   我想了想,于是对那女鬼道:“好,我把白马给你,你快将我朋友放了!”   说完这话,我立马从白马身上跳了下来,然后急忙后退开去。当然,我这并不是真的要将白马让给那女鬼,而是想让她放松警惕。   果然,那女鬼见我真的跳下白马,而且还走的远远的,她立马就高兴了起来。但是她还是很警惕,她并不没立马将支勇文放开,而是死扣着他的脖子一步步的往白马走去。   就在女鬼押着支勇文往白马走去之时,我却将手背在身后,偷偷的画了一张“定身魂”。一边画符,嘴里一边轻声默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定身祖师来降临,铁牛祖师来降临,铜牛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动,后不动,左不动,右不动。手一指,喊声“定”,说不动,就不动,抬不起手,扭不动腰,二脚入地不动摇,谨请南头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念的是“定身咒”,此咒一般是用来对付人的,当然所有会动的东西都能定住。我此次用此法并不是对那女鬼施用的,而是对白马施用。此法的应用熟练时不用念咒画符,只要用剑指一指,喊一声“定”,对方能定住。不过我因为很少施用此法,所以必须在手上虚空画符才行。   咒语刚念完的同时,那女鬼也靠近了白马身边。她看我还是远远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于是这才将支勇文狠狠一推,然后立马跳上白马,举手一打马身,就要逃走!   我哪能让她将我白马抢走,就在她将支勇文推开之后,我便将手中早已画好的定身符对着白马身上打了过去,然后嘴中大喝一声:“定!”   喝声一落,刚跑出两步远的白马立马就定住了。女鬼见到白马突然停下,顿时就急了,双手双脚猛地往白马身上招呼着,可是任由她如何踢打,白马依旧不动丝毫,就如一尊石像一般。   女鬼着不着急并不是我所关心的,就当我将白马定身后,我便立即往支勇文的方向飞奔了过去。从地上扶起支勇文,还好,他并没有受到伤害。   再看那女鬼,此时她已被之前那数名恶鬼给团团围住了。接着就在下一秒,女鬼的惨叫声便响了起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还带有浓浓的怨恨!   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怨我,怨我不守信用;又或者是在怨这片天,怨这块地。可是就算她怨天怨地也无用,仅一分钟不到,她便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虽然还没有魂飞魄散,但是却已经少掉了双臂双腿……   支勇文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我将他扶上马后,然后在白马身上画符,一边念解定咒:“千法解,万法解,只有我来解,铁牛祖师来解退,铜牛祖师来解退,叫你走,你就走,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解定咒一念完,白马就“活”了过来,一声马嘶声响起,然后扬起马蹄往村外跑去……   第七章 阴司路5   一过野鬼村的关卡,前方不远处便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沙漠上没有花草,也没有树木,旋风滚滚,黄沙满天,如一处死地一般!   我回头望了一眼野鬼村内还在继续的惨景,轻叹一声,然后心情低沉地继续往前行去。   走在这片死亡的沙漠之中,耳边只有呼呼的狂风,眼中所见尽是黄沙。一路上也时时能遇见赶路的亡魂,他们有些成群,有些孤身一人,但不管他们是群是单,他们都是一脸干渴的模样,身上落着一层厚厚的黄沙。   我和支勇文也渴了,不知为何当我们一蹋入这片沙漠之时,我便开始觉得饥渴难耐。随着不断前行,看着眼前的干燥黄沙,喝水的欲望便越来越强了。   忍着饥渴走了不知多久,空中飞扬的黄沙渐渐变少了,透过沙尘往前方望去,在前方的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栋凉亭!   看到前方那栋凉亭,我心中一喜,一拍身后的支勇文,指着前方的凉亭笑道:“哈哈,这死沙漠终于走完了!你看,前面就是迷魂殿了!”   支勇文顺着我所指的前方看了看,皱眉道:“大师,你是说那个亭子叫作迷魂殿?”   “嗯”我笑着点点头。到了迷魂殿就等于是走完了脚下这片沙漠,这种黄沙漫天的干燥沙漠如果再走下去,我都快受不了了。   “迷魂殿……好古怪的名字!”支勇文嘴里嘀咕一声,然后问我:“大师,那亭子里有没有水喝呀?我这快渴死了!”   “水?当然有!那亭子里有一口圣泉,里面冒着清澈的冰凉泉水。”我笑着说道。   “果真有冰凉的泉水?哈哈,终于可以爽个舒服了!”支勇文听到有冰凉的泉水,不由的咧嘴大笑了起来。   可是就在支勇文兴高彩烈之时,我却回头对他坏笑道:“那里的冰凉泉水确实好喝,所有从这沙漠走出来的亡魂都会在那里喝个痛快。不过,他们虽然能喝,但是咱们却喝不得!呵呵……”   听到这话,支勇文脸上的笑容彻底愣住了,下巴差点就掉地上了,惊讶道:“什么?我们不能喝那里的水?”   看到支勇文那失落的傻样,我笑了笑,解释道:“从沙漠一路到此的亡魂都会疲惫不堪、饥渴难耐,所以地府就在此处设了一处迷魂圣泉。圣泉中涌出来的泉水叫作迷魂水,当亡魂喝了这迷魂水,便会嘴吐真言,如实禀报自己在阳间所犯的种种罪行,等待十殿阎王的审问。”   “哦?既然那亭子里的水喝了会吐真言,那我们为何不能喝?我们在阳间又没做啥恶事。”支勇文疑惑道。   “我还没说完呢。”我应了一声,然后继续道:“迷魂水会让亡魂口吐真言,这并不是迷魂水的全部作用。其实它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使亡魂真正变成鬼!”   “啊?”支勇文惊诧一声,然后疑惑道:“这一路的亡魂不就是鬼吗,怎么难道还有假鬼吗?”   听到支勇文冒出这么一句傻话,我甚是无语,于是解释道:“刚下来地府的魂魄并不是真正的鬼,他们叫作生魂,如果机缘巧合的话,生魂是有回魂的可能的。而生魂一旦真正变成鬼后,那么他们就再也别想回魂了,只有等待投胎转世这一条路了。所以,如果咱们喝了迷魂殿的泉水,那么咱们就会变成真正的鬼,到时就只得留在这阴间安安心心的等待十殿阎王的发落了,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我们已来到了凉亭外,这栋凉亭占地足有百来平米之宽,因为凉亭是建在大路中间的,所以所有亡魂若要前行就必须进亭才能通过。古老的凉亭是用四根巨大的石柱竖立而起的,凉亭顶上盖着青瓦,飞檐之上雕刻着许多长相凶恶的神兽,使本来气势雄伟的古亭生出了几分威武之气。   抬头望去,巨大的石柱之上书有一副对联。上联是:百般恶事做尽,罪大恶极投进此殿迷魂;下联是:千条业障还清,洗清尘缘来生仍旧为人;横批:圣水迷魂。   从亭外往亭内看去,里面水雾缠绕,根本看不见亭内任何事物。支勇文在一旁担心道:“大师,里面不会有啥危险吧?”   “应当不会有啥危险的。”我应了一声,然后一拍白马,往古亭走了进去。   一入古亭,亭中的事物便能看个清楚了,虽然亭中照样缠绕着许多水雾,但是这些水雾却不能影响视觉。只见亭内满是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是穿着黑色寿衣的善终之鬼,有的是满身血污的枉死之鬼,他们或是站着,或是飘着,是的,他们已经都成为了真正的鬼!   古亭正中有一口大井,井口冒出腾腾水雾,而亭中的白雾就是从这里飘散出去的。在这口腾着水雾的古井旁还坐着一位老婆婆,她看上去有七、八十岁,满头银发,样子虽然苍老但是却给人一种慈祥可亲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奶奶外婆似的,第一感觉就是那老婆婆是个好人,她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是的,每个刚到这里的亡魂都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最后都被老婆婆那慈眉善目的假象给欺骗了。因为那老婆婆可不是一般的亡魂,她可是守在这里上千年的鬼婆!   很多人都听说过奈何桥头的孟婆,但是很少人听说过迷魂殿的鬼婆。孟婆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奈何桥上逼鬼魂喝孟婆汤的人,而鬼婆其实与孟婆差不多,鬼婆的职责那就是在迷魂殿中骗亡魂喝迷魂水。一个是让你忘记前世的一切,无论是善是恶,是恨是爱;一个是让你想起阳世的一切,所有在阳世做过的善与恶。   此时的鬼婆正一脸慈爱的对着眼前一个亡魂微笑道:“孩子,口渴了吧?来,婆婆这里有冰凉的泉水。”说着这话的同时,鬼婆便拿起一个水勺从井里打起一勺泉水递给那个亡魂。那个亡魂显然已是饥渴的厉害,见到鬼婆慈眉善目以人无害的样子,于是想都未想便接过水勺狂饮了起来。而一旁的鬼婆还一脸的关心着:“别急,别急,慢慢喝,小心呛到了……”   “大师,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实在累的受不了了!”支勇文一脸疲倦的恳求道。   我想了想,于是点头同意了他的建意。说实话,此时就连我自己都快累得不行了,又是疲惫又是饥渴的,何况第一回下阴的支勇文呢。   我们下了白马,然后将白马绑在石柱上,而我们就往石柱旁一坐。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疲惫的原因,靠卧在石柱上不知不觉中我却打起了瞌睡。   可是就在我快要睡着时,绑在石柱旁的白马不知为何突然将头凑到我脸上一阵磨弄。被白马这么一弄,我哪能不醒,可是当我一醒过来却狠狠吓了我一跳,支勇文不见了!   是的,我身边除了一匹白马跟本就没有支勇文的影子。要知道支勇文刚才明明就坐在我旁边的,在这种地方他怎么可能会一个人走开!这一下着实吓坏了我,于是我立马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然后往四周一看,接着便看到支勇文竟然傻傻地立在古井旁边,而古井旁的鬼婆此时正笑眯眯从古井中打出一勺泉水准备递给他。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惊,大叫一声不好,如果支勇文喝了那泉水的话可就真玩完了!我急忙对着支勇文大吼一声:“支勇文,别喝!”   吼完这嗓子,我也顾不上他是否听到了我叫他,然后便朝着他飞奔了过去。还好,我那一嗓子对他还起到了一点作用,最起码他接过水勺没有立即就喝下去,而是听到我的叫喊声转头看了一眼我这边,虽然他只是这么一个迟疑,但是就正是有了这么一个迟疑给我争取了一丝时间。   当支勇文重新转回头去,端起水勺准备喝下去的时候,我便跑到了他的身旁。我一掌将他已送到嘴边的水勺打翻在地,然后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怒骂道:“你他娘的找死呀!”   我知道支勇文这是被鬼婆给迷魂了,要不然他是不可能会来喝这里的水,必尽之前我已告诉了他其中的厉害。果然,支勇文被我一耳光扇在脸上立马就清醒了过来,扫视了一眼周围然后莫明其妙地疑惑道:“大唉?怎么我跑到这来了,我刚才不是坐在石柱那边的吗?”   我没有理睬支勇文,我将他往自己身后一拉,然后将目光转移到鬼婆身上,带着怒意道:“鬼婆大人,我乃茅山弟子,此次下阴为的是行善之事,这位乃是我的善主,你这样使计害我所带之人,难道不怕我道门动怒告上天庭!”   是的,我怒了,如果我哪怕晚发现一点点了,那么支勇文就再也回不了魂了!虽然此处归鬼婆管辖,但是她明知道我是茅山弟子,而支勇文是跟我一起的,可是她却依然用迷魂之法想使支勇文喝下迷魂水,她不给我面子,我又岂要跟她好话。虽然在这阴间我斗不过他们,但是道门通天,真要发起火来,我们道门还是有本事告上天庭的。   第八章 阴司路6   鬼婆见我打翻她的水勺,脸上现出一丝怒容,冷言道:“你是茅山弟子我自不会为难,但是他脸上又没写明是你带来的,我哪里知晓!”   虽然我知道鬼婆她这是在说谎话,但是我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见她没有继续为难我们的意思,于是我收敛了一丝怒意,然后对她抱了抱拳,道:“现在你应当知晓此人是我所带之人了,那么鬼婆大人是否能够让我们安全通过?”   “请便吧!”鬼婆见我有些火气,于是也不敢再有为难,冷着一张老脸回了一句。   “告辞”我对鬼婆一抱拳,然后拉着一脸糊涂的支勇文急忙转身离开。既然鬼婆已经松口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这万一鬼婆哪条神经搭错了非要为难起我们,那我可就有得头疼了。这在别人地盘上混,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我拉着支勇文走到石柱旁,立即将白马的缰绳取开,然后催着一脸疑惑的支勇文赶紧上马,最后一溜烟跑出了古亭。   支勇文还处在云里雾里,根本就没闹明白发生了啥状况。出了古亭见我放慢了速度,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问我:“大师,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看你的样子刚才好像在对那老婆婆发怒呢。”   我叹了口气,然后将事情来由跟他一说。   “啊?”当支勇文听完后震惊地张大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许久之后才后怕道:“想不到那鬼婆也如此阴险,我不知不觉就差点着了她的道。要不是有大师在,我这回可就真变成鬼了!唉,看来这阴司路还真是凶险万分呀!”   “这都怪我太过疏乎,差点就让你出事了。”看到支勇文后怕的样子,我心里颇为自责。他是我叫下来的,而且我当初还打了保票,说一定不会出事的。刚才若是晚发现一点点,支勇文就再也回不了阳了,出现这种事情,可以说责任都在于我。   支勇文见我一脸的歉意,于是急忙摆手道:“大师千万不要自责,就算我真的喝了那迷魂水再也无法回阳,这也是天意,怪不得大师您。此次我能逃去此劫,我还得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呢,呵呵……”   “谢字就别提了,只要你不怪罪于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急忙摇头道,这回因为自己的疏乎差点就害了人家,哪还能受得了人家的谢字。不过这回能及时阻止他喝下迷魂水,这也是他的造化。想到这里,于是我告诉他:“此次你能躲去此劫,也是你自己的造化!若不是白马将我弄醒的话,我也不可能能及时将你救下,所以这都是天意!”   “也许是上天知道我们这次是行善事吧!所以它放过了我,呵呵……”支勇文笑了笑,然后颇为感慨的说道:“说实话,如果下阴之前有人跟我说什么造化、因果报应之类的,我定会一笑了之,但是现在,唉,善恶终有报呀……”   听到支勇文的话,我也颇有感触,点头道:“是啊,现在的人都是无神论者,没人会相信什么困果报应,所以他们为了利益可以什么事都敢做。世人都知迷信不可信,那是因为有些人无知有病不治乱投医,利用鬼神之论误导世人的无稽之谈我也痛恨,但是可笑的是世人竟把因果报应这种导人向善的思想也当成了迷信,唉,世人下入这地府遭受报应也是自找,怨不得人!”   “大师说的极是,若不是大师这回带我下来地府,我肯定还在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而拼命,岂会知晓生命的意义。黄泉路上的生死离别、望乡台的无尽悔恨、恶狗岭的因果报应……这一路走来让我明白了太多,太多!”支勇文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感慨万分。   “你能明白此道算是最好不过了。呵呵……”我欣慰的点点头,然后望了一眼前方,打马往前行去。   前方是一片平原,地势虽然平坦,但是其它景象还是与之前各处一样,没有树木,也没有花草,赤黑的平原上只有阵阵的阴风……   阴间的天永远是昏昏沉沉的,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更没有日月与星辰,天上永远被黑暗笼罩着,地下尽是充斥着死亡的气息。算算时间我们下来地府也有数个时辰之久了,这地府的阴司路已算绕了半圈,一路走来的所见所看都离不开四个字,那就是“黑暗”与“死亡”!   走在这种没有一丝生气的阴司路上,若不是自己还骑在白马上,有时我还真的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就这样走在死气沉沉的赤黑平原上,我们两人都不知为何沉默了起来。许久许久之后,支勇文打破了这种沉默,开口道:“大师,下一站是哪里呀?民间传说中的奈何桥啥时候到呀?”   我望了一眼前方,回道:“下一站就是咱们的目的地枉死城了!而奈何桥不在这个方向,它在酆都城那边,我们此次根本不需要经过那里。”   “哦!不过不要经过那里也好,这一路实在太凶险了,这下我们终于快要到枉死城了,哈哈,这阴司路可真不是人走的呀!”支勇文听到就快到目的地了,立马就兴奋了起来。   “呵呵,你都说了这叫阴司路,当然不是人走的拉。”见到支勇文那兴奋的样子,于是我也打趣道。   这样继续往前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古老的城池。   这座城池座落在我们前方的平原之上,黄色的城墙数丈之高,横跨整个平原。现在虽然隔得有些远,看不到城内的建筑之物,但是这座古城雄伟的气势已显露无疑!   “大师,那座古城莫不就是枉死城吧?”支勇文指着远处那座矗立在平原之上的古城问道。   “是的,那就是枉死城!”我点了点头,然后双腿一夹马肚:“咱们走!”   虽然相距还有好远一段距离,但是白马好似也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所以跑的非常快,一会儿后我们就来到了古城的城墙下。   站在城墙下,抬头仰望着数丈之高的黄色城墙,让人感觉它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种庞大而雄壮的气势更加明显。整座城池散发着一种古老的气息,土黄色的城墙上因岁月的蹉跎早已斑驳累累,但是它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破落,反而正是因为它经历过岁月的蹉跎而更显得坚固和雄浑,看上一眼便让人庄严起敬!   这种庞大而雄壮的城池我也见过,当然,我所谓的见过说的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阳世本来也存在着许多这样壮丽的城池,但是都因为世人不懂得好好珍惜于它,或是毁于战争,或是毁于发展。世人就是如此不懂得珍惜,无论是古城,还是亲人,亦或是自己的生命。他们以为只要有了金钱,便会拥有一切,只有当他们死后到达望乡台,他们才会醒悟过来,不过那时已经为时太晚了,他们只有流下悔恨的泪水。   我叹了口气,将愁绪甩在一边,然后再次往城墙上面看去,只见城墙上面那昏暗的天空上竟有两盏灯笼高高悬空飘浮。   这两盏灯笼虽悬在半空之中,但却是纹丝不动。一盏是光艳不无的红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鲜血一样;一盏是暗幽幽的绿色,如九幽之外的鬼火一般。不管这两盏灯笼是红色的还是绿色的,在这阴间昏暗的天空上悬空飘着都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城墙正中是一扇巨大的城门,城门上面书着三个黑色大字--枉死城。   是的,这就是枉死城,专门关押枉死之人的地方。据说枉死之人的魂魄来到此处后就只有一次回阳探亲的机会,哪怕是过年过节亦或是中元节他们都不能离开枉死城半步。而这唯一一次回阳探亲的机会就是头七之日。   所谓头七就是人死后的第七日,这天是亡魂第一次回阳的日子,而枉死之人也是如此。刚下入地府的亡魂到达酆都城后,在第七日阎王便会给他们开示批票,准许他们头七回阳探亲。批票开好后,这些头七回魂的亡魂便会转交给阴兵,阴兵会给这些亡魂锁上捆仙锁,然后押着他们进行死后第一次的回魂。   到了阳间后,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返回阴间,如果有耽误时辰或不肯返回阴间的亡魂,那么阴兵便会用捆仙锁拘禁亡魂的魂头,施展灭魂大法,让那些不肯返回阴间的亡魂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   言归正转,古老的城门大开着,但是它却并不像我们在电视剧中所看到的那样,进进出出的人来人往。反之,这里的城门虽然大开,但是却连一个经过的鬼魂都没有,空荡荡的城门里就是站着两个一动不动像雕塑一般的阴兵。   “这枉死城……好冷清呀!”望着这死寂一般的城门,支勇文嘴里不由轻声嘀咕一声。   “当然,这里面的鬼魂又不能出城。”我轻声答了一句,然后打马往城门走去。   当我们来到城门下,之前那两个站着一动不动的阴兵突然将手中的打魂杖往我面前一拦,正色道:“此处乃是亡魂禁地,任何鬼神都不可随意入内!”   这一下我可糊涂了,我这骑着白马摆明了就是修道之人嘛,他们怎么还要阻拦我呢?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我还是急忙抱拳道:“阴差大哥,我是茅山弟子,此次有要事需进城寻人,还望阴差大哥让我们二人通过。”   我以前虽然跟着爷爷下过两次地府,但是之前那两次都是到酆都城办事,而这枉死城我还是第一回来。这里到底有啥规矩,我倒还真是不太知晓。   哪知那两名阴兵听到我说了是茅山弟子后,竟然还是不肯。摇头道:“不行!”   这回可把我急坏了,眼前这两名阴兵表情冷冰冰的,一看就知毫无商量的余地。动武强行冲进去?这更不行了,我就算再有本事也打不过眼前这两名阴兵呀,更何况他们手中的打魂杖可是大杀器呀!   这用礼不行,用武也不行,我心里立马就没主意了。而一旁的支勇文看到我没有办法,于是苦着脸求道:“阴差大哥,我们这下阴一次实在不易,你们就行行好放我们进去行吗?”   第九章 阴司路7   这两位阴兵板着一张铁脸,哪会这么容易同情于人。果然,他们面现烦容,冷然道:“灵魂关押之所,岂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如果你们非要进去的话,就到酆都城开示批票前来,否则就快快离开此处!”   “啊?到酆都城找阎王开批票?”想到这里我头都大了。先不说到了阎王会不会给我开批票,单是到了酆都城阎王肯不肯见我都是一件未知的事。   我顿时感到失落无比,原先以为只要到了枉死城就能顺利的找到支老爷子,哪知道枉死城就在眼前,我却只能看看,根本进去不得。   “大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呀?”支勇文苦着脸问我。   我想了想,只得无奈道:“看来咱们只有到酆都城去试试了,看看阎王能不能给咱开示批票。”   “如果阎王不给我们开示批票怎么办?”支勇文担心道。   “那咱们就只有打道回府了!”说完这话,我深深呼了口气,然后调转马头准备往酆都城走去。   可是就在我们调转马头走出没几步,背后突然传来了阴兵的喊声:“潘爷!”   “潘爷?”我心里疑惑道。要知道刚才那两个阴兵对我们还冷冰冰的,这会儿怎么就改口喊我“爷”了?不过这其中的转变并不是我此时在意的问题,我只知道进城的事情应当有转机了。我心中一喜,急忙回头正准备应他们时,我却再一次失落了。因为那两个阴兵根本喊的不是我,而是喊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身着一身与阴兵相似的黑色长袍,这种长袍我认识,是阴间官吏的服装。此时的他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容貌。当然,他的容貌与否已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了,因为我已明白了刚才那两个阴兵嘴中喊的“潘爷”叫的不是我,而是那个阴间官吏。   明白了因由,我不由感到自己有些可笑,自己一个小小的凡人,人家阴兵怎么可能会叫自己“潘爷”呢,我实在是太不知自知之明了。想到这里,我深深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去酆都城走一趟了!可是就在我准备转头继续前行之时,那个被阴兵称为“潘爷”的官吏突然转身看向了我这边,可是就是他这么一个转身,却顿时把我愣住了!   愣住的人不止我一个,当那个称为“潘爷”的官吏转身看到我时,他也立马愣住了。   看到他那发白的头发,慈祥的脸庞,我的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了起来,热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轻声唤道:“爷爷……”   是的,这个被阴兵称为“潘爷”的官吏就是我的爷爷,将我从小养到大的唯一亲人!和爷爷已有近十年未见,我还以为他已投胎转世,曾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在阳世的每个人都不缺亲情,有父有母,有妻有子。而我,从出生那时起就无父无母,十年前爷爷也离开了我,近十年孤零零的生活让我更加渴望得到亲情。现在再次见到了我这一生唯一的亲人,我突然发现自己竟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那藏在心中近十年思念的泪水在不停的滴落……   没有人会明白我此时的感受,因为没人知道近十年没有一个亲人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爷爷的眼睛里也泪眼婆娑,但是他没有让它流出来。他擦拭了一下泪花,然后一脸高兴的急忙快步朝我走了过来,喊道:“神保,孩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激动的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朝爷爷迎去,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我想回答他来此的目的,但是话到喉间却说不出来,一时之间只来得及流泪……   爷爷没有催问我,而是就这样让我扑在他的怀里,他的手不断的抚摸着我的脑袋。我知道不管我已经长得有多大,在他眼里我依旧是个孩子,需要疼爱的孩子。   许久之后,我才渐渐止住了泪水,慢慢抬头道:“爷爷,我这次下阴是想到这枉死城找人的,可是……可是他们不让我进。”   “哈哈,你们没有批票,他们当然不会让你进城喽!”爷爷大笑着,然后接着道:“不过放心,等会儿我带你进去。”   “真的?没批票也能进去?”我虽然知道爷爷已经是地府的差官了,但是规矩立在那儿,我还是有些心虚。   “当然能进,他们都是我的手下,只要我点头他们就会让你们进城的。”爷爷笑道。   本来再次见到爷爷,我便已很高兴了,现在又听到可以进城,这下把我高兴的喜不自禁。   此时,支勇文也跳下了白马,来到我身旁,笑道:“大师,这位是您的爷爷?”   “是的,十几年未见了,没想到在这还能见到。”我点点头,然后指着支勇文转头对爷爷介绍道:“爷爷,他叫支勇文,我这次下阴为的就是寻他父亲。”   “哦?特意跑到地府来寻人,是否发生了什么麻烦之事呀?”爷爷问道。   “其实也算不上是麻烦事。”我摇了摇头,然后将事情的原由跟爷爷讲了一遍,当然也将支勇文打算将国宝拍卖以做善事的事情也都一同说了出来。   爷爷听完事情的原委,赞赏地对支勇文竖起了拇指:“你能有这份善举,实属不易!呵呵,好,很好!”   “哪里,我这也是到了地府才醒悟过来的。我之所以能做出这份决定,功劳应当全归大师,若不是大师带我在这阴间走一遭,我又怎会知晓善恶之分呢。”支勇文客气道。   “神保这孩子也不错,没有忘了我当初的教诲,呵呵……”爷爷摸着我的脑袋夸赞着。接着他语重心肠的对我们说:“你们这一路过来也都看到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行善积德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嗯”我们二人深深的点点头,然后爷爷一挥手:“好了,咱们进城吧!”   ……   在爷爷的带领之下,之前那两个阴兵果然没有阻拦,在得知我是爷爷的孙儿之后,反而还对我微笑着点头示礼。当然,我也不是那种有了靠山就牛气哄哄的人,见他们对我示礼,于是我也急忙对他们抱拳回礼。   进了城后,我们走在几米宽的青石街道上,这里并没有我们想像中那般的热闹景象,反而在这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凋零,寥寥无几。街道两旁建满了房舍,这些房舍都是木材建成的,一间连着一间,爷爷说那些枉死的鬼魂就是关押在这些房舍之中。   爷爷从支勇文嘴里问完支老爷子的姓名和死忌之日后,便从身上掏出一个本子,然后开始在本子上面查找了起来。不一会儿后,爷爷将本子一合,指着街尾方向道:“找到了,李老爷子就住在街尾那边!”   说完,爷爷便带着我们往街尾处走去。在路上,爷爷不断问着我这些年来的情况,言语之中满是关心。   当爷爷听到我至今还是孤身一人之时,眼中现出了一丝忧愁。叹道:“孩子,自从你出生把父母克死之时,我便算到了你的命是‘伶仃’命。唉,你这种命的人注定是一辈子孤苦伶仃,无法得到亲情,也无法得到爱情。”   我没有去算过自己的命,这是第一次听到爷爷说出我的命理,但是我没有丝毫的惊诧,因为就算爷爷不说,我也知道自己的命里注定缺失“亲情”一门。为了不让爷爷替我难过,于是我笑道:“这个我知道。这些都是命中注定了的事,‘伶仃’就‘伶仃’,我倒觉得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的,自由自在的,呵呵……”   爷爷好似看出了我是强颜装笑,他一脸凝重的对我说:“这种‘伶仃’虽然是上天注定的,但是其实这种命还是可以改变的。”   “什么?我这种命可以改变?”我本平静的心立马惊起一片波澜。是的,如果可以改变的话,我又何尝不想改变呢。我都已经快三十岁了,虽然明知自己这辈子注定了孤身一人,但是内心还是无时不在渴望着能有个家庭,有妻有子。   “嗯”爷爷点点头,然后说:“你这种命全是因前世作孽太深,所以造成今生孤苦伶仃。所以如果若要改命的话,就必须多做善事,以积阴德。我当初之所以没让你像别的小孩一样上学,而是让你跟着我学习道法,目地就是希望你能济世救人,早日还清前世造下的深孽。”   原来如此!想不到爷爷一直都在为我考虑。我深深地点点头,说:“孙儿一直都未忘记爷爷的教诲,行善积德之事我时时在做,可是……可是至今都还是无果,这……”   爷爷举手压了压,示意我不要着急,然后缓缓解释道:“我已算过你的阴德了,你这几年虽然也做过许多善事,但是这些个善事与你前世种下的恶果还是相差很大,如果照你当前这种积德的速度,你就是再过十年八年也是偿还不清的。”   “啊?那……那我该怎么办?”我心中顿感失落,要知道近几年我可是一直在帮人解难除苦,不说别的,但凡是周围几个镇子的人一遇到啥麻烦事,那可都是我帮忙搞定的。这种行善积德的事我已经做的不算少了,可是爷爷却还说离还清前世恶果相差甚远,你说我能不失落吗?   第十章 阴司路8   爷爷想了想,然后道:“听你之前说,你在上清镇开了个祥宝斋,专替人驱邪镇煞,治病救人。呵呵,若是别人这样做固然好,但是你却不行。你当前可不能只等着苦主自己找上门来,你应当自己去外面寻找那些需要帮助的苦主,以求能够帮到更多的人,这样才能尽早偿还前世的孽债,改变命理!”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像您之前一样,到外面去行走江湖?”我似懂非懂的问道。   “对!你就得到外面去跑,用你所学之本事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现在的世道人心不蛊,正气不足,阴邪作怪之事甚多,你若能一路除恶扬善,定能积下不少阴德。”爷爷期盼道。   我想了想,于是点头道:“孙儿会照做的。”   爷爷满意的点点头。   一路多是谈着我的事情,但是我还是从爷爷嘴中得知了他的情况,原来爷爷来到地府本来是可以立即就投胎转世的,但是因为当时地府各司人手严重不足,于是阎王便请爷爷留下来为地府办事。这其中当然也是因为爷爷生前本就替阴司做过事,所以现在爷爷便分派到了这枉死城,做了个阴间的官吏。   就这样一路问着对方的近况,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来到了街尾。   为何说是街尾呢?那是因为我们面前已经是一堵城墙,没有路了。因为枉死城是一个专门关押枉死灵魂的古城,所以它不像咱们在电视剧中所见到的那样,有东门就会有西门,有南门就会有北门,而这里却只有一个城门,那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门。   虽然再往前走已经是堵城墙了,但是在我们的两边还是建有一排排密集的房屋。爷爷指了指我们左边的一栋房子说:“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支老爷子应当就住在那屋了。”   值得说明的是,这枉死城并不像是阳世的监狱那么严,这里所说的关押只是说禁止那些亡魂出城,其它的自由他们还是不受控制的。当他们被阴兵送到这枉死城后,他们将每人分到一间房屋,等于差不多可以说就是在这里安居下来了。   我们来到支老爷子所住的屋前,屋子的大门并不有关。我朝屋内看了一眼,只见昏暗的房屋内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在油灯旁一张靠墙的木椅上坐着一个白发须须的老者,此时那老者似乎发现了门外的我们,正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头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爸!”身旁的支勇文激动的大喊一声,然后立马往那老者跑了过去,显然那老者就是支老爷子无疑了。   父子相见自然是一番感动的场面,更何况是一对阴阳两别的父子,那情景当真是泪眼婆娑,满肚子话语哽咽在喉间呀!   我和爷爷也慢慢走入了屋内,这个房子的户型是一室一厅。厅里面的陈设很是简陋,昏暗的小厅里就是摆放着一张用餐用的八仙桌,还有两三张木椅,除此之外毫无它物。   与李老爷离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李老爷子长得当真难看,不,应当说是有几分恐怖。只见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脸色苍白,白色的衬衣上鲜血淋淋,最为恐怖的是他的右脸好像被什么压过一样,竟然已严重变形!   如果在阳世看到这样一个长相如此恐怖的鬼魂,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十足的恶鬼,但是在这里我不会这么认为,因为我知道枉死的人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么他死后的灵魂就会是什么样子,支老爷子之所以会如此恐怖,一定是因为那场车祸才会如此的。   他们好一番激动过后,支老爷子突然将支勇文一推,惊恐道:“勇儿,你……你也枉死了?”   还不等支勇文回答,支老爷子已伤心欲绝的仰天吼道:“老天爷呀,你不长眼呐!我们支家从没做过恶事,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支家,我枉死就算了,为何还要将我勇儿也落得如此下场?呜……”   看到支老爷子那悲伤的神情,想来他一定是以为支勇文也已经死了,而死后会到这枉死城的,当然就是枉死的了。想到支老爷子是误会了,于是我急忙说:“那个支老爷子,你误会了,支勇文没有死!”   “对呀,对呀!爸,我还没有死呢,我这回是跟大师特意下来找你的。”支勇文也从惊愣中反应了过来,急忙解释道。   “什么,你没死?勇儿,你们可不要骗我呀!”支老爷子满脸惊诧,虽然不太相信,但是脸上的悲痛之情还是顿时散了不少。   支勇文指着我对他父亲说:“爸,我没有骗你。我这回是跟这位大师下来的,等会儿还要回去呢。”   支老爷子好像这时才想起身边还有我和爷爷二人,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一脸惶恐的对着爷爷抱拳揖礼道:“呀!潘大人!我刚才突见我儿,一时太过激动,没注意到大人在此,有失远迎,望大人见谅!”   “人之常情,无碍!”爷爷笑了笑。   支老爷子道了声谢,接着将目光看向我,然后在支勇文的介绍下对我好一番恭维。   客气话啥的都说完了,考虑到支勇文他们父子阴阳相隔,此次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再者关于国宝的藏匿之所我也不好探听,于是便对支勇文说:“支先生,有什么话要对你父亲说的,或者要问的,你就问吧,我们到门外等你。”   支勇文点点头,然后我和爷爷便走出了屋外。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支勇文父子从屋内走了出来。两人眼睛通红,显然是舍不得离别。   我上前拍了拍一脸悲伤的支勇文,劝道:“不要悲伤了,生死有命,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咱们已不能再耽误时辰了,要不然咱们在阳世的肉身都该坏了。”   支老爷子擦拭了一把浊泪,点头道:“大师说的对,每个人有生就有死,勇儿你不必伤心难过。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省得耽误了回阳的时辰。”   支勇文对着支老爷子跪了下来,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这才起身随着我们往城门方向走去。   支老爷子没有送我们,只是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我们渐渐远去。我知道他不是不想送支勇文,一定是怕越送越加不舍。   说实话,我也舍不得自己的爷爷,心里是多么的希望脚下这条从街尾到城门的大街能够走久一些,这样就能和爷爷久一点。但是路还是路,他不会因为我的想法而变长,没一会儿后我们便回到了城门口。   爷爷对我招了招手,说:“孩子,快回去吧!记住我说过的话,加紧时间多积阴德,早日改变命格,给我潘家找个媳妇生个娃儿,知道吗?”   我知道爷爷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世上有哪个老人不关心自己孩子的终身大事呢?又有哪个老人不想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后呢?我点点头:“爷爷放心,我一定会的。”   而一旁的支勇文却突然朝我爷爷跪了下去,恳求道:“潘爷爷,我想求您以后能多多关照一下我父亲,我求你了,我一定每月初一、十五给您烧香送钱好好报答您。”   “孩子,快快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多加关照你父亲的。”爷爷急忙将支勇文扶了起来,满口答应了下来。   是啊,有谁会让这么感人的父子之情受到冷落呢,最起码爷爷不会。   该分别的终归要分别,就算我们多么舍弃不得亲人,我们还是强忍着不舍而踏上回阳的路途。回阳的路线和来时的路线一样,得经过迷魂殿、恶狗岭、望乡台、黄泉路……   因为有了来时的各种意外,所以这次我们回阳的旅途走得都是格外小心,一路上虽然也发生了小惊险,但是好在我们早有警戒,危险都被我们一一化解。   第十一章 回阳、远行   当我们再次回到阳间时,已是第二天的半夜了。胖子还是很敬业的,据他说他可是一天两夜寸步未曾离开。见到我们一去就是两天,动静都没一点,倒把他给急坏了,要不是看到我们的鞋子还是一阴一阳的放着,恐怕他早就跑出去置办棺材、纸铂啥的了。   胖子见到我们回魂了,自然是兴奋不已,围着我们左看右看好一阵,这才开口问起我们在阴间的情况。   胖子的好奇心自然是让支勇文去满足了,而我因为两天没有进食肚子早已饿扁,问到胖子竟然没有为我们准备食物,于是只得急匆匆的跑到厨房去下三碗面条。   面条吃完后,再随便调侃几句,天色就已经大亮了。当天中午,支勇文开车把我们带到县城的大酒店大吃了一顿,说是为了感谢我一路的照顾。在饭桌之上,支勇文还开了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扔给我,不过我没要,正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在望乡台时我说过了不会收取一分钱劳务费,我又岂能食言。   饭局散了之后,支勇文便对我提出了辞行。一是深圳那边的公司不能离开太久,二是他也想尽快将国宝拿去拍卖以做善事。   而胖子,我本来想留他多玩几日,可是他说他也得回深圳。原因是他已经和支勇文商量好了,支勇文的国宝将在他的拍卖公司进行拍卖,所以他得回深为这次义拍做些宣传工作。既然他们二人都是为了回去做善事,我也就不再挽留了,跟他们一一道别之后,我便打车返回了上清镇的祥宝斋。   回到祥宝斋,想到爷爷的千叮万嘱,当晚我不由打定了主意,我决定外出江湖闯上一闯!   主意打定,当天下午我便将祥宝斋的门一关,然后将店里的东西该收拾的收拾,而且还把外出的包袱给收拾好了。   考虑到这次外出是纯粹的为人驱邪镇煞、捉鬼降妖,所以我将可能会用到的法器都装进了包袱里。笔墨纸砚、铜钱剑、罗盘、八卦镜等等,这些时时要用到的法器自不用说,就连不常用到的红绳、鸡喉、死玉啥的我也通通装进了包袱。   次日一早,我便背上包袱踏出了远门。我这次出门是走哪算哪,并没有目的地,所以我没有选择坐车,而是背着包袱直接朝镇外走去。   为了方便行走,我特意换了一双“解放”牌布鞋。这种鞋虽然看起来很老土,但是穿在脚上还是很舒服的,特别是走乡间的山路,这种布鞋可谓是防滑耐穿。   走出上清镇,我便将包袱里的罗盘掏了出来握在手里,以此表明个身份。向外人表明身份的地方并不是这一点,其实为了让别人能看出我是道家之人,收拾行李时我还特意选了个黄色的布袋包袱,因为这个包袱上面有个阴阳八卦图。   我这副打扮虽然多少有失我的气质,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老土,但是为了能够让苦主认出我,这点牺牲我还是能让步的。走江湖的道士行头已经做足了,虽然我不敢保证外人能知道我是茅山传人,但是最差他们也会认为我是一个走江湖的阴阳先生。当然也会有人认为我是行走江湖的骗子,不过这对我并没有防碍,因为那些会认为我是江湖骗子的人都是没病没痛的人,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他们真遇到啥邪门的事了,他们才不会管我是真是假呢,还不是照样会跑上前来求我帮忙。   我就这样手握着罗盘,背挎着一个黄色大布袋子,穿着一双“解放”牌布鞋漫无目地的走着,不快也不慢。一路走来,虽然处处引人关注,但是他们都只远远的看看,并无一人上前寻求帮助。   当天色渐晚之时,我已横跨了两个乡镇,来到了一个叫作耳口乡的地方。之所以这个地方会叫耳口,原因是这里的地形似人的耳朵,只见整个耳口乡是一块大盆地,盆地之上布满了小河,这些个小河最后全部汇集在耳口乡外头的一条大河中,打眼望去,整块盆地就像是一块耳朵一样,而那耳口乡出口处的那条大河就是那深不见底的耳孔。   这个耳口乡也是我第一回来,这个山中乡镇人口稀少,而且因为置身大山之中所以此处的发展还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为何我会这样说呢,那是因为这个耳口乡看上去就像一个村子一般,一个乡镇就只有一条百米来长的街道,街道上没有大型超市,没有银行,一条短短的街道除了有一家小饭馆,几家杂货铺外,其它的就都是些卖菜或卖农具产品的店铺。这个耳口乡虽然落后,但是好在电和电话啥的还是有的,不至于跟这个世界脱轨。   因为时间不早的原故,整个耳口乡的街道上行人甚少。我在街上找了家饭馆随便叫了个菜填了填肚子,饭后本来想找家旅馆住上一晚,可是哪知在街上来来回回足足逛了两回,愣是没有找到一家旅馆。看到那马上就将黑下来的天,我心想今晚看来得去寻户农家借住一晚了。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一个出门,脸皮还有些薄,站在人家门口几次想进去开口借住,都因心虚而退了回来。我就这样一路往前走前,不知不觉我已走出了耳口乡的街道,来到了一片农田之处。   就在我寻思着是否重新回到街上去寻户人家借住之时,我眼睛的余光突然瞟见离我不远处的农田那边竟然有一栋破房。   那栋破房离我相距一百多米,处在农田那边的山脚下,其实说它是破房倒不如叫它是废墟更加贴切。   此时天色虽然将晚,但是还不至于看不清事物。只见那栋房子还是解放前期那种土坯房,整栋房子已经倒塌的只剩一间了,看上去还略显倾斜好似也快要倒塌一样,显得是那么的弱不禁风。房屋上面盖着黑瓦,只不过仔细一看,那黑瓦也掉落的只剩一半了,还好今天不似要下雨的天,否则要是下雨的话,躲在那房子里也照样能淋成个落汤鸡。   这种房子一看就知是早已没人居住的房屋,我想了想,如果重新回到街上寻找人家借住的话倒还不如就在那破屋将就一晚呢,最起码省得去求助于人。虽然那破屋看起来岌岌可危,但是我还不至于担心它今晚就会倒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一住进去它真的就倒塌了的话,那也是天意。   主意打定,于是我便准备往那所破屋走去。可能是因为那栋破屋建在山脚之下,方位比较偏,再加上那栋破屋常年无人居住,所以根本就没有到那里的大路。我左看右看,最后只得从农田的田梗上穿过去,不过好在距离不远,我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站在了破屋的屋门前。   走近一看,这栋残破不堪的房子更加显得破败。房子四周长满了和人一般高的野草,破败的土墙上满是被雨水冲刷过而形成的沟壑,饶是我早有心里准备,但是走近看到这样的情形,我还是猛咽了一记口水,心里嘀咕道:“靠,这房子不会今晚真的就倒塌了吧?”   虽然心里有些迟疑,但是既然都走到这里来了,我也就硬着头皮穿过一人高的野草,往屋内走了进去。   屋内很阴很暗,不知是天色已晚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房子建在山脚下所以才会显得阴暗潮湿,反正我一进屋内便感到凉气飕飕的,差点让我打了个寒颤。   第十二章 凶宅1   我扫视了一圈屋内,只见屋内上方放有一张八仙桌,八仙桌的那块地方因为盖有瓦,所以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桌子上面有没有放啥东西。整个屋内除了那张八仙桌外就毫无它物了,不过地上倒是散落着许多杂物,这些杂物无非就是些木板稻草之类的东西。   我来到屋内上方的八仙桌旁,走近了这才发现,原来八仙桌上还放着一盏煤油灯。我拿起油灯晃了晃,接着我心里一喜,这油灯里面竟然还有煤油。本来我还正在为晚上没有灯光而头疼着呢,现在就被我找到了一盏煤油灯。   我立马将煤油灯点着,灯蕊发出一盏拇指大小的火苗。煤油灯的光亮虽然无法与电灯相提并论,但是有光总比没光强吧,最起码这拇指般大小的火苗还能照清周围一米之内的事物。   我端着油灯在屋内转了一圈,接着竟惊诧地发现屋内的每面墙壁上都贴着灵符,而且在上方位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一面八卦镜,我走进看了看那些灵符,所有灵符都是镇鬼用的符咒。看到这里,我眉头一皱,心想难道我闯进一栋凶宅里了?要不然为啥整个屋内墙壁上都是镇鬼的玩意呀?   想到这里我不由开始紧张了起来,不是因为我怕鬼,而是因为照那墙上的符咒来看,如果这屋里真有鬼的话那一定是个大凶之鬼。为何会这样说呢,那是因为屋内墙壁上的符咒所有的符纸都不是普通的符纸,而是用的深色符纸。   要知道画符时用的符纸分为黄,蓝,粉,绿,红,紫,黑,七种颜色,符纸的颜色越深,那么符咒的威力也就越大,黄符纸画的符威力最小,也是最为普通的灵符,而黑色灵符就是符咒里面威力最强的一种。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深色符纸画符,除了杏黄纸外,其后六种对使用者都有使用限制,越往后限制越高,就是俗称的道行。道行不够的话灵符不但无效,而且画符之人还会因为驾驭不了灵符而遭反噬,轻则道行受损,重则甚至毙命!   只见屋内的灵符多数为蓝、粉之色,在大门正中的那一张灵符更是绿色符纸。如果这里果真闹鬼的话,那得闹得有多凶呀?说实话,绿色符纸我也能画,而且还能画紫色符纸,但是我出道以来很少用这种深色符纸,一时没有必要,二是深色符纸必须选在半夜子时或中午的午时画符才有效果,因为那时的阳气或精气最重,因为这种种限制所以我一般画符都是选用黄色符纸。   就在这时,我突然瞟见门外不远处冒出几盏白光,我急忙皱眉看去,只见那些白光顺着田梗正往我这边走来。   看着不远处那些白光,我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大晚上的咋还会有人来这里呀?莫不会是发现我是外乡人,所以来打劫的吧?   是的,那些白光并不是鬼火,而是手电发出的光,因为鬼火是幽蓝色的。   接着没过一会儿,那几盏白光就来到了我所在的破屋前。只见他们并未再继续向前,而是就站在屋前那一人多高的野草外边。他们的手电往屋内照了几下,然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小兄弟,小兄弟……还在吗?”   难道是叫我?我心里疑惑着,不过这情形他们并不像是要来打劫的样子,要不然不会连老头也跟着来吧。我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一人确实没有其它人了,于是我跨出大门,应道:“大爷,您是叫我吗?”   “哎,还在,人还在呢……”我这边一应话,那边就传来了嘀嘀咕咕一阵细语。接着之前那个老人咳了一声,然后喊道:“小兄弟呐,你快快出来,这栋房子你可呆不得呀!快快出来……”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由想到,难道这屋真是凶宅?要不然他们干嘛说这房子呆不得呢?不过不管如何,既然他们特意跑过来,我不可以就这样离得远远的跟他们谈话吧,于是我对他们走了过来。   走近前去,才发现原来他们一共来了七八个人,除了那个老人其余几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而那个老人就站在那几个汉子的前面,看来眼前这个老头就是他们的领头了。我对那老作了一揖,问道:“老伯,你们把我喊出来到底有何事呀?难道这栋房子是有主之家?”   那老伯见我出来了,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惊慌道:“小兄弟呀,我刚才听人说看到有个外乡人进了这栋房子,所以特意跑过来跟你说一声,这房子呀它住不得人,因为这栋房子它……它闹鬼!”   “是啊,这栋房子可是死过许多人滴!”另一个老乡一脸惊恐的附和道。   看到老乡们那惊恐的表情,再加上之前墙上那些镇鬼的符咒,我倒真不怀疑惑老乡们说的是假话。不过我倒是觉得挺奇怪的,因为墙上已经贴有许多符咒了,按理说现在应当没问题了呀,为何这些老乡还特意跑来叫我不要住在这呢?想到这里,于是我问道:“谢谢几位老乡的关心,只不过这屋内已经贴有很多符咒,想来应当没事了吧,何况我也就是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天明就会动身离开的。”   “那可不行!”老伯立马摇头,然后解释道:“那些符咒根本就镇不住屋内的恶鬼,你若没地方住的话就住到我家去吧,我家就离此不远!”   这些乡下的农民就是这般善良,不过我并没有点头答应,因为我本来就是一名捉鬼降妖的茅山道士,如果我真的害怕的跑去他家里住,那你让我以后怎么混得下去!我摇了摇头,对眼前的老伯说:“谢谢老伯的好意,不过我是茅山传人,就算这房子真有恶鬼作怪,我也不怕。”   “唉,你这小兄弟真不听老人言呐!这房子可是有好几个高人前来弄过的,可是最后还是没用。我看你还年纪轻轻的,劝你还是到我家去住一晚吧,别在这里逞强了,这里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老伯叹气一声,见我不听劝言,语气之中不免多了一丝无奈。   “大伯,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是不会因为这里闹鬼而离开的。”我说出了我的立场,希望他不要再劝了。不过看到他们对这所房子如此惧怕,我倒心中充满了好奇,于是问道:“老伯,看你们对这所房子如此惧惮,到底这栋房子以前发生了啥事呀,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呢?”   老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跟前的破屋,然后将我拉到十几步外的农田边,这才开始对我讲起那栋房子的事情。   原来那栋房子是解放后不久建的,当时建那栋房子的人姓江,就是耳口乡的本地人。这姓江的一家一共八口人,上有两位老人,下有四个儿子。这在当时,虽然说不上人口众多,但也绝不算是人丁稀少之家了。   可是哪知道自从江家搬进这栋房子后,怪事就开始发生了。首先是江家的两位老人,这两位老人晚上睡着了时常会觉得自己和床飘在空中晃悠,这种感觉就好似发地震一般,吓得二老时常从睡梦之中惊醒,可是当他们醒来时却发现那个晃荡的感觉都是假的。就这样过了不到一个月,这种感觉越来越严重了,二老竟然在大白天也时常会感觉到自己有种站立不稳的感觉,而且还觉得整个房子都好似在摇晃一般。   二老将这些古怪的感觉告诉了家人,可是大家都认为他们是太老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幻觉。可是事情并没有完,就在他们搬进这栋房子的半年后,两位老人便相继莫明去世了。不过当时那两位老人也有七十多岁的高龄了,所以虽然他们在同一个月份去世,大家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就在江家两位老人去世后不久,江家的那个才满十岁的小儿子也开始有了奇怪的感觉,这个小儿子将这种感觉跟父母一说,差点把江家夫妻吓个半死。原来他那十岁的小儿子所说的奇妙感觉和江家二老死前的种种感觉是一样的,不仅如此,而且小儿子还说时常能看到屋外有很多穿红衣服的人走过。最要命的一次是他们中午正坐在客厅吃饭,突然那个小儿子竟然指着屋外的大门口对家人说:“妈妈你们快看,咱们门外又来了穿红衣服的客人了!”   家人急忙往门外一看,空空如也!这一下着实把大家狠狠吓了一跳,当天下午,江家夫妇就把乡里的李神汉请到了家里,足足做了一晚上的法。可是没用,江家的小儿子第二天依旧能见到各位奇怪的东西,就这样没过半月,江家的这个小儿子晚上睡觉,第二天就没再醒过来了。   老伯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的惋惜。听他这么说我已经觉得这房子确实有问题了,我瞟了一眼破屋,然后对老伯催问道:“老伯,江家的小儿子死后,那江家夫妇和其它三个儿子怎么样了?他们应当搬到别处去住了吧?”   老伯再次叹了口气,继续对我讲了起来。   第十三章 凶宅2   原来江家的小儿子死后,江家夫妇也想过要搬离这栋刚做起来的新房,但是这花了大半辈子积蓄好不容易才做起来的房子就这么不要了,他们又很是不舍,再说了就是搬出去一时也没处去呀。而就在他们两难之时,他们听说市里有一个神人,那个神人无所不知,若是谁的家里不顺,问他那是百试百灵。听到这事,江家夫妇一商量,便跑到那市里去问那位神人,看看家里到底是遇到啥煞星了。   到市里找那位神人一问,那位神人说江家之所以会遭此厄运,原因竟是江家的祖坟出了问题,若想化解此事就必须迁移祖坟。   不知那神人是真的神通,还是歪打正着,江家的祖坟还真是前一年才刚移的新坟。江家人岂会不信,听完那神人所说的话,立马就认定了就是祖坟引发的原因。于是二话不说,回家之后便将那刚移好的祖坟给再次安了个新家。   可是江家夫妇在山上刚把祖坟挖开,这还没开始移动呢,山下就有个乡民急匆匆的跑上山来告诉了一个噩耗给江家夫妇,原来就在刚刚江家留在家里的三个儿子竟然同一时间死掉了!   这个噩耗可谓是晴天霹雳呀,江家夫妇一听差点就晕厥过去了,扔下挖坟的家伙,立马就往山下的家里跑去。到得家里一看,果然自己三个儿子都躺在了地上,已经毫无气息……   老伯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烟,点燃一支猛吸一口,叹道:“四个儿子就这么全死了,江家夫妇两人可能因为受不了打击,当晚就在这屋里双双上吊自杀了,唉!”   听到这里,我的心情也变得很是沉重,一家八口一年之内就这么全死绝了,任谁听到都不会好受。   老伯沉默了一会儿,吸完一支烟后,他才慢慢开口道:“自从江家八口死光之后,这栋房子就空置了下来。起初本来还有人会从这里经过,可是有几回乡民晚上从这里经过时,听到这屋里‘嘭嘭’大响,吓得乡民再也不敢从这里经过了。”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些乡民对这所房子这么惧惮呢,原来是这栋房子不仅一年之内死了八个人,而且晚上还会闹出动静来的原故!   可是事情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原来这栋房子的事情并没有完。这不,老伯身旁的另一位乡民就开口说了,他说:“小兄弟呀,其实这房子可不是只死八个人这么简单呀,如果全加上的话,这栋房子里可是死了足足一共有十二个人呀!”   “啊?”听到乡民这话,可着实吓了我一跳!惊讶道:“不是就八个人吗,那还有四个人又是咋回事呀?难道这栋房子闹鬼还有人敢住?”   那个乡民翻着白眼说:“那四个人还不和你一样,明知闹鬼还偏要住。”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我能从这句话中体会到这些乡民的善良,大晚上的找来劝我不要住这凶宅,这的确让我十分感动。   那乡民看了我一眼,于是接着说:“江家的人死后,这栋房子便空了几年没人敢住,但是就在十年后,我们这里来了一批知青,其中有一个知青他是北京来的,本来他是按排在乡支书家住的,但是他看到这里有这么大一栋房子竟然空着,于是便要搬到这里来住。当时吓得咱乡支书要命,支书将这栋房子闹鬼的事跟那知青一说,哪知那知青根本不信,还说啥破四旧就是应当破掉这种封建迷信,劝说无果之下,他最后还是搬进了这栋房子。”   “这般说来,那名知青最后也死在了这栋房子里了?”我皱眉问道。   “谁说不是!”乡民点点头,回忆着道:“就在他搬进这房子不足一个月,突然有一天,生产队和他一起来的知青发现他还没来做事,于是便跑到他住的这房子里找他,哪知道走进房间一看,那知青已死在了床上。”   这结果我已经想到了,我点点头,继续问他:“你不是说一共死了十二个人吗,那还有三个人呢,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三个人遇难其实就在不久的几年前!”乡民叹了一声,然后蹙眉回忆着说:“前几年这栋房子已经很是破旧了,旁边几间都已经倒塌了。但是那天突然从外地来了一对三十多岁收松脂的夫妇,他们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他们见到这里有间破屋,于是便住了进来。”   “那你们没跟他们夫妇说明此屋的厉害吗?”我皱眉问道。   “说是说了,只不过我们是第二天才说的,因为第一天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人住进了这房子。当我们第二天发现这里住了人,于是慌忙跑过来却发现他们在屋里哭天抹泪的,一问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那个小女儿那天晚上就死掉了。”乡民叹惜道。   “这么快!”我惊诧道。要知道一般的凶宅,人住在里面都是要经过一些时日才会慢慢出事的,因为人的阳气正盛之时凶宅拿他也没办法,所以必须得将人身上的正阳之气慢慢拖垮,这才敢收魂割命。像这样住一晚上就出事的,要么就是这房子乃大凶之宅,要么就是那小女孩本就阴气侵体,阳气虚弱。   老乡顿了顿接着说:“一晚上就死了一个人,我们也感到很惊讶。可是当我们劝他们夫妇赶紧离开之时,他们夫妇确死活不肯离开,因为他们说能听到自己女人就在这房子的周围喊他们。听到他们这样说,我们都吓坏了,再者他们也不听劝言,于是我们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就这样没过三天后,他们夫妇二人也死在了屋内,乡民们因为害怕,所以他们的尸首还是乡政府给收拾的呢。”   这时一旁的老伯又接口道:“自从那以后啊,这房子就再没有人来过了,为了不让外来人靠近,我们还把来这里的路都给挖掉了。可是没想到今晚竟然有乡民说看到一个年轻人进了这屋,于是我们这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唉,我们可是不想再闹出人命来了!”   “原来这房子如此凶险,竟然活生生害了十二条人命!”听完乡民们说完房子的整件事情,我气愤不已。看到眼前这些善良的乡民们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与无奈,我下定决心道:“老伯,你们都先回去吧!这栋房子害了那么多条人命,我身为茅山传人,岂能放任它置之不理!不管它是凶魂作乱,还是煞星冲宅,我都绝不能让它再去害人了!”   “小兄弟呀,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走?”老伯无奈的再次确定道。   “是的,我要留下来。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点点头。   就这样,老伯他们无奈的回去了。而我看了一眼跟前的这残破不堪的房子,然后提步再次往屋内走了进去。   屋内八仙桌上的那盏煤油灯还微微亮着,突然一阵冷风吹过,一闪一闪的火苗让我很是担心它就快熄灭,我急忙上前,用手挡了挡冷风。环视一圈屋内,四面墙上的符纸被冷风吹得翻了过来,发出“哗哗”作响的声音……   那阵冷风来的快,去得也快,屋内瞬时又回到了之前的寂静。我知道今晚是别想睡觉了,于是将那散落一地的稻草通通弄到八仙桌旁的墙脚下,然后我就往这堆稻草上一躺,假寐了起来。   夜渐渐深了,月亮也慢慢爬了起来。今晚正好临近十五,所以月亮又圆又亮,洁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屋外那一人多高的野草,那一丘丘的水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是再远一点的茫茫无尽山脉,在这银白色的月光下也能清楚地看清它的轮廓。   银白色的月光也照进了我所在的破屋之中,使整个屋内变得一片苍白,无形之中使得屋内变得阴气森森。   正所谓月不入宅,不管是阴宅还是阳宅,都忌月光照入。阴宅如果被月光照到,容易引起诈尸,而阳宅进月,则败阳,易使家主犯病,所以在风水中有言床不靠窗,目的就是忌月光照在床上而损人的阳气。此为闲外话,言归正转,我看了看时间,此时已是半夜十二点了。   看着眼前死寂的一切,我不由犯起了嘀咕。心想这宅子到底有没有鬼呀?这都到半夜子时了,别说是见鬼了,就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当我准备起身去撒泡尿然后回来睡觉时,被月光照得洁白的门外忽然扑来一阵阴风。我心里是又喜又惊,心想这东西终于来了,想到这里我急忙抬头往门外一看,只见大门之外走过一大群穿着红衣服的古人!   对,是古人,因为他们都穿着古代的唐装,留着长发。他们这群人,不,应当是一群鬼魂,这群鬼魂并没有进屋,而是就这样在我的眼皮底下从大门外慢慢走过……   看到这群鬼魂,我突然想起老伯晚上说过的话,他说江家的小儿子也曾见到过屋外有穿红衣服的人。可是就是因此,我不由疑惑了起来,如果这群红衣鬼魂是闹这所宅子的凶魂,那么这群鬼魂怎么不进来呀?难道他们只是过路的野鬼?   想到这里,我便准备到门外去一探究竟,可是我身子还没起来,我就再次坐下去了,因为就在这时门外再次走来了一群人!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那个竟然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第十四章 凶宅3   他们都是穿着如今的打扮,眼睛望向屋内,不断的在门外徘徊。他们好似很想进来的样子,但是却好像找不到门一般,所以他们时而满脸焦急,时而一眼茫然。   我数了数,他们一共正好十二个,这时我突然想到死在这房子里的那十二个人,难道门外这十二个鬼魂就是江家人和知青他们?   想到这里我急忙定眼一看,果然,只见他们十二个鬼魂并没有站在一起,仔细察看之下我立马就猜出了他们是谁。他们其中一对夫妇带着两位老人及四个男孩靠在一起的不是江家之人又会是谁呢?还有一对夫妇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我敢肯定他们就是收松脂油的那对夫妇了,而另一个孤零零的男青年,我想他定是那个遇难的知青不假了。   想明白此处,我却更加疑惑了。这些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可是他们的魂魄怎么还徘徊在这个地方呀?按理说死了这么多年他们应当早就投胎转世了,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想进这个门,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却根本进不来!   就在我疑惑不解之时,忽然我感到天地猛地一阵晃动,这一下差点把我吓得惊叫出声,心想难道发地震了?我趴在地上惊恐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惊骇的发现原来不是天地在动,而是这栋房子它在动!   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在晃动的的确是这栋房子!只见屋外那笼罩在银色月光下的大地还是那么的安静,那不断徘徊在门外的鬼魂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们还是安静的在门外不断徘徊着……   而与屋外相反,这屋内却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我感到整栋房子都好似脱离了地心的吸力!为何会这样说呢,那是因为我感到房子里的一切,包括我自己,都好似飘在空中一般,而且还一荡一荡的。   这种离地飘荡的感觉一会儿是那么的真实,一会儿又是那么模糊,我就好像置身在梦境之中一般。时而好像自己置身于一艘大船之中一般,这房子就是大船,它就载着我在大海中随着海浪不断摇曳;时而又好像自己坐在轿子中,这房子就是轿子,被一群陌生的人抬着行走在一片凄黑的世界……   就这样恍恍惚惚间我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这一眼却狠狠将我吓了一跳,只见身后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看到这里,我立马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我急忙摸了摸自己,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四周一片死静,我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疑惑了起来。心想我刚才这是怎么了,难道真做梦了?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然后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可是越想我眉头就皱得越深,因为我想起晚上老伯说的话,他之前曾说江家的两位老人和那个小儿子也时常感到房子在晃动!想到这里,我那刚擦干的额头再次冒出了冷汗,因为我发现刚才的梦境根本就不是梦,因为不可能会那么巧,巧到连做梦都会和江家两位老人做成一样的,所以我敢肯定刚才的情景根本不是在做梦,我之所以会感觉自己飘在空中荡来荡去,一定是因为我的魂魄飘离了自己身体的原故!   是的,我确实没做梦,因为今晚我根本就没有睡觉,觉都没睡哪来的做梦呀?想明白这里,我后背都湿透了。如果我当时没有回头看后面的话,又或者说如果我没有看到躺在地上的自己的话,那么今晚我可能就是死在这栋房子里的第十三个人了!   想到自己差点就给交待在这里了,你说我能不后怕吗?我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急忙打开天眼往四周看去,屋内根本就没有任何凶魂,而且就是连阴气也看不见丝毫。我又急忙往屋外看去,之前一直在屋外徘徊的那十二个鬼魂也不见了踪影,银白的月光下外面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安静。   这一下我彻底给愣住了,既然刚才不是凶魂作怪,那又会是什么呢?怎么我的魂魄会无原无故自己飘飞体外呢?我开始越来越觉得事情的严重性了,今晚若是一个不小心当真自己的小命都会断送在这里。   为了以防万一,我急忙从包袱里掏出了铜钱剑、八卦镜还有各种灵符,接着我便开始静静地警惕着四周。说实话,此时的我真的很恼火,啥东西都还没见到,自己的魂魄就被它给勾出来了,这真是他娘的yin沟里翻船呐!   就这样平静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我看了看天色,月色慢慢退去,天边就快露出鱼肚白了。看到天都快亮了,我心想今晚看来它们是不会再来了!可是就在我准备蹋蹋实实躺下睡上一觉时,接着情况便再次发生了。首先还是来了一群红衣鬼魂,他们从门口匆匆经过,接着是在这屋里遇难的那十二个人,他们依旧和上回一样不断在门外徘徊。   这一回我没有再按兵不动了,我左手抓了一把灵符,右手抄起早已准备好的铜钱剑就往屋外冲了出去。   我的确怒了,这回我一定要把场子给找回来。既然屋内没有凶魂作怪,那么我就冲到屋外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狗屁东西竟敢取老子的性命!   我一冲出屋外,那十二个一直徘徊在门前的鬼魂吓了一跳,直接飘飞了起来。不过我没有去管他们,因为我知道不是他们搞的鬼。我见房子的正面除了这十二个鬼魂外并没有别的鬼魂存在,于是便急忙将目光往房子的旁边一看,接着我便彻底惊愣住了,因为房屋两旁竟然站满了鬼魂!   是的,很多鬼魂,而且他们就是之前从门外匆匆走过的那些红衣鬼魂!只见他们分成两排站在房屋的两侧,垂低着头不断的提步向前跑着,可奇怪的是他们就好像是站在一台跑步机上似的,无论他们怎么跑都总是在原地踏着步。   我惊恐万状的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的怒火早已消失的烟消云散,举起来的铜钱剑也不由慢慢放了下来。笑话,这么多的鬼魂,我就这么傻乎乎的冲过去,那岂不是找死吗?   随着房子两侧的红衣鬼魂的跑动,我眼前的房子忽然晃荡了起来。是的,房子不是晃动,而是晃荡,就好像这栋房子放在秋千上似的,一前一后不断的荡悠……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着实狠狠吓了一跳,因为我想到了一种凶宅,那种凶宅就是同眼前的情况一模一样!如果眼前这栋房子就是那种凶宅的话,那么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明白了,我明白了江家还有知青他们为何会死,明白了这屋外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鬼魂,明白了这房子为何会晃荡起来……   突然不远处的农家传来一声鸡鸣,房屋两侧的红衣鬼魂眨眼便消失不见了,而眼前的房子也同一时间停了下来。再次往四周看去,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就好像之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都是幻觉一般,不过我知道那是真的!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亮了起来,我急忙跑到房屋两侧一看,只见房屋左右两侧都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河沟,而之前那些红衣鬼魂就是站在这两条河沟之上的。   这两条小河沟里的水一看就知是从后山流出来的山泉,水虽然不大,但是这却足以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这栋房子的确就是我想的那种凶宅,这种凶宅的名字叫作“轿子屋”!   所谓的“轿子屋”,就是指像轿子一样的房屋。这种房子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凶魂作怪,而是这种房子本身就是大凶之宅。凡是住在“轿子屋”里的人都很难活命,因为他们住的根本就不是阳宅,而是住在野鬼的轿子里,只要野鬼一抬轿子,那么住在“轿子屋”里的人,他的魂魄就会被鬼魂用轿子给抬走……   一栋房子要成为“轿子屋”其实很难,因为他要满足多个条件。首先,房子的左右两侧必须得有两条阴路,这种阴路可是小河,也可以是走廊或通道,这种阴路被称为竹杆,鬼魂就是用它来抬轿子的;其次就是阴路两头必须得有乱葬坑,只有这样才会有孤魂野鬼来抬轿子。   想到自己昨晚竟如此莽撞,竟然住进了轿子屋都不知道,此时都不由后怕的冒出了冷汗。是的,这种凶宅只要你住进去了,可不是会道法就能平安无事的,一切道法用在这种凶宅上都是无用的,只要你住进去了就等于把命放在了轿子之中了,至于鬼魂会不会把你抬走,那就是天意了。   不过,这种凶宅要破也并不难,那就是把房子左右两侧的阴路,也就是那两条小河沟给填平就行了。没了河沟,鬼魂就等于没了抬轿子的竹杆,那么这房子也就自然不会是轿子了。   第十五章 凶宅(4)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不远处的农田上不知何时已来了一大群人,看他们的方向很显然就是朝我这里来的。这时,他们当前一人也看到了我,接着那人转头对身后大喊一声,然后一群人便加速往我这边跑了过来。   没过一会儿后,这群人便跑到了我的面前。只见来人不是昨晚的老伯他们,又会是何人呢?老伯喘息未定就跨前一步,来到我的身旁,惊讶道:“小兄弟,昨……昨晚没发生啥事情吧?”   “呃,那个啥,昨晚小命就差点断送在这儿了,呵呵……”我傻笑几句。其实我并不是在玩笑,而是以此来稳了稳还在后怕的心神。   “啥?昨晚差点出事了!”老伯还有他身后的乡民立马惊恐万状的相互对视着,接着老伯围着我转了一圈,惊恐道:“那……那你没受啥伤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然后轻叹道:“不过这栋房子倒还真是大凶之宅啊!”   这时,忽然有一个乡民跳了出来,皱眉对我问道:“小兄弟,你昨儿晚上住在这里到底发生啥事了呀,能否跟大家伙说说呢?”   “是啊,是啊,说说吧!这房子可是害死过不少人了,你还是第一个可以没事的人呐!”大家伙不断附和道。显然之前那些关于凶宅的事情都是事后旁人传出来的,在他们眼中也是有一些半信半疑的成分,而我是真正住过凶宅的人,他们当然想听我说说真实的情况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我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对他们说了出来,包括看到以前死在这屋里的人的魂魄,还有“轿子屋”的事情也通通讲了出来。可是我没料到的是,就在我讲完之后,他们并没有说要去填平房屋两侧的小河沟,而是对视一眼然后“啊”的一声便一窝蜂似跳到了屋外的农田边上去了,倒把我一个人晾在了破屋门前。   他们害怕我能理解,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连半截身子都快埋入黄土的老伯也会如此害怕,我只能在心里对他们叹道:“俺真服了你们!”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只得跟着往田边走去,然后对他们翻了个白眼:“你们的胆子也太小了吧,我都说了只要不进那屋子是不会有事的。你们干嘛还要害怕成这样子呀?”   “小兄弟,哦不,大师啊,你说这房子都会像荡秋千一样荡起来,你说谁不会害怕呀!何况你还说江家人和那个知青他们的魂魄还一直徘徊在这屋旁……”一个三十多岁的乡民惊魂未定的说道。可能是相信我是有真本事的人了吧,所以这会儿对我的称呼都改变了。   听到他们这样说,我也终于理解他们为何会如此害怕了,感情他们是听到我说江家人还有知青他们的魂魄一直没有离开,所以他们这才害怕成这个样子的。不过也是,任谁听到有十几个鬼魂常年徘徊在这屋外不会害怕的?   这时老伯开口说话了,不过他也对我改变了称呼。他问我:“大师呀,你可真是神人呐!这房子的前头解放前还真是块乱葬岗,解放后为了增大生产所以这才改成了农田。唉,看来这房子还真可能是‘轿子屋’。”   我点点头,看来我的结论并没有错,这两条河沟的周围果然有乱葬岗。   老伯抬头瞟了一眼破屋,然后问我:“大师,江家人跟那个知青,还有收松脂油的那家人,他们怎么死了不去投胎还会一直留在这里呀?”   “是呀,难道他们死的不甘心,所以心结怨气不肯走?……”其他的乡民也七嘴八舌的附和道。   老伯摆了摆手,转头对身后七嘴八舌的乡民喊道:“你们先不要吵,咱们还是先听大师怎么说吧!”   老伯的话还是很有效的,那些乡民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的眼睛都看向了我。我咳了一下,然后说:“其实在这屋里死去的十二个人,他们的魂魄之所以一直停留在屋外并不是死的不甘心,也不是心结怨气,而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啊!”大家伙满脸的惊讶。接着老伯问道:“大师,这是啥原因呀?为啥子他们会不知道自己死了呢?”   我叹了口气,说:“他们的魂魄是被鬼魂用轿子抬出来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白天会躲起来,可是到了晚上他们又会跑回来,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可是这轿子只能活人进,死人出,他们的魂魄想进去可又怎么能进得去呢,唉,所以他们只得每天晚上在这屋外徘徊!”   我没有骗他们,如果昨晚我不是回头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我都不会知道自己的魂魄已经离体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幸好当时的魂魄没有飘出门外,否则就算我反应过来了,那也为时晚矣。   这时另一个乡民疑惑道:“那个啥,江家夫妇不是上吊死的吗,怎么他们两人的魂魄也不肯走呀?”   “轿子屋里的生死是不受阎王管的,无论在轿子屋内如何个死法,地府都不会派人前来拘魂,最终他们的魂魄还是会被轿子给抬出来的,所以在轿子屋死的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能否能懂,但是我还是如实解释道。   他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时大伙儿都沉默了起来。不一会儿后,老伯站了出来说:“江家一家以前在世的时候也算是善良之家,现在他们的魂魄被常年困在这里实在可怜。大师,您发发慈悲救救他们吧,如果填平房子两侧的河沟就行的话,我们这就将河沟给填了!”   其它乡民对视一眼,然后七嘴八舌的附和了起来:“是啊,是啊,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大师,只要您肯帮忙,您说怎么做,咱们都会照办的。”   听到大家伙这样说,我也感到一丝欣慰,人还是善良者居多啊!我点点头,对他们说:“这事就算大家伙不说,我也是会管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事还真需要大家伙的帮忙。其实填平房屋两侧的河沟这只能破了凶宅,凶宅破了江家他们十二个人的亡魄虽然能进屋了,但是他们依旧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大家伙必须帮忙给他们在屋内置办个神位,好让他们知道自己死了,我才好施法让他们回地府入轮回。”   大家伙点点头,接着我便吩咐道:“你们先回家拿家伙来把这屋旁的两条河沟给填了吧,然后咱们再帮江家人他们入地府。”   “大家伙听到大师说的话了吧,那咱们就快回家拿锄头啥的把河沟给填了吧!”老伯转头对乡民们喊道。   乡民们点点头,然后一窝蜂似的往回跑去。   这里的乡民倒是纯朴善良,回来的时候人数竟然翻了一倍多,日不到正午房屋两侧的水沟便在大家的努力下给填平了。下午他们在屋内给死去的十二个人置办了神位,然后我给阴司烧了一道疏文,最后念“救苦咒”将他们送去了阴司路。   这件事情忙完后,我看天色尚早,于是便拿上包袱对众乡民辞行离去。虽然老伯及乡民们极为热情的挽留,但是我还是一一拒绝了,最后在老伯他们的送别下离开了这个差点要了我小命的耳口乡……   离开耳口乡后,我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虽说是公路,但却并不是硬化公路,而是一条坑坑洼洼的黄泥公路。这条公路弯弯曲曲的在大山之中延伸着,两旁没有乡镇,也没有村庄,可能是因为前两天下过雨的原因,公路上的坑洼之中满是积水,行走起来颇为不便。   就在天色将黑之时,我终于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村子。这时村子里有一个小孩往外边跑了出来,我急忙拦下徇问地名,那个孩童告诉我这个村子叫作“石古村”。我想到天就快黑了,如果继续走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出现乡镇,于是便提步往那“石古村”走了过去。   这个村子的居民都住得比较集中,一条不长的村内公路两边上建满了房屋。这些房屋虽然多是民宅,但是也有好几家将房子改成了小商店。   我东张西望的在村内走着,寻思着得找户好人家借住一晚才是。可是就这时,在我前方几十步开外围着一大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吩吩。我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一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立马想到了五个字:“前面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也往那靠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个小诊所,而这些人就是围在这小诊所门前。   我从人群的缝隙中往诊所里面看去,只见小诊所的地上放着一张单架,而单架上却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在单架的旁边还跪着几个人,不时传出悲伤的哭声。不过因为我此时还站在人群的外围,所以一时也看不出躺单架上的那个到底是男是女,更不知道那人发生了啥事。   身边有几个妇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于是我找了其中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徇问道:“大姐,这发生啥事了?”   那大姐看到我是外地人,于是从头到脚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具体的我也不晓得啥子事,只知道老王在田里被车给撞了!”   “哦,原来是车祸呀!”我明白的点了点头,就在我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我望了一眼村外的农田,只见此时正值栽种之时,田里全是水。看到这里我突然发现不对劲,这田里怎么可能会有车呀?于是刹住脚步,转身拉住那位大姐问道:“大姐,不对呀,这田里咋会出车祸呀?难道谁家的车还跑田里去?”   第十六章 车轮煞(1)   “谁说不是呢,所以大伙都觉得奇怪着哩。”大姐砸巴着嘴巴说道。接着她指着躺在小门诊里头的病人,对我说:“可是那老王脸上那么大一块车轮印,不是车撞的那又会是啥撞的呢?唉,不知还有没有得救!”   从这大姐嘴中可以得知那躺在单架上的是个叫老王的人,不过这事倒还真是透着奇怪。而就在这时,小诊所里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声:“钟医生,你救救我爹吧!求你了,呜呜……”   “小红,不是我不肯救呀,而是老王他撞到的是脑袋,我这……这根本就没那医救的条件呐!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无奈的答道。很显然,答话的这人一定就是这诊所的医生了。   医生的话刚说完,那叫小红的女子哭得更加伤心了,显然是知道自己的爹爹没得活了。   “钟医生,不敢怎么样,你怎么也得治一治呀!给我爹打打针也行呀……”这时传来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里面带着一丝绝望。   那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围观的人群开始细声的议论了起来,言语之中多是叹惜,显然大家都知道老王不能活命了。   撞到这种事情,我也不由感到叹惜,一条人命就这样说没就没,这真是世事难料!   诊所里面一直哭泣的小红好像也接受了眼前这残酷的现实,他们没有再去哀求那位钟医生了,接着他们只得悲痛欲绝的将自己的爹爹抬起,显然是准备回家为父亲操办身后之事。   人群纷纷给他们让开道路,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忍相看,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别开眼神。不过我因为心中好奇,所以当单架从我身边抬过时,我不由多看了几眼。   只见躺在单架上的老王五十多岁左右,全身满是污泥,最主要是他的脸庞,一个巨大的车轮印将整个脸庞都压变形了!定眼看去,那车轮印印在脸上足有一指来深,不单是鼻子压平了,就连嘴巴也是压得歪斜到了一边,看上去很是恐怖。   只不过说来奇怪,他脸都被弄成这个样子了,可是却没有一丝血迹。你想想看,脸上有留下这么深的车轮印,那车定然不轻吧?先不说那车轮印比摩托车的轮胎宽,就算是摩托车压到面门上,那铁定也是鲜血淋淋的场景呀!想到这里,我开始觉得躺单架上的老王应当不是被汽车压到的那么简单。   看到老王的子女就要将老王给抬走了,于是我急忙跨出一步,拉住老王的儿子,叫道:“等等……”   我这么一喊,周围人群的议论声立马一片安静,一双双眼睛都好奇的盯向了我。而老王的儿子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我是一身道士的装扮,于是疑惑道:“大师,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走到单架旁边,凑近仔细往老王脸上的车轮印看去。只见老王的面门之上除了深深的车轮印迹之外,确实连一点皮都没破!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居然发现他竟然还有气,于是我转头对正一脸疑惑的老王儿子道:“你父亲这伤恐怕不是车撞的,而是撞到凶煞了!”   “啊?撞煞!”老王的儿子不敢置信的惊讶道。而周围的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必尽农村的人都知道煞为何物。   这时老王的女儿小红跑了过来,焦急的问我:“大师,我爹爹撞到的是什么煞呀,怎么会把他的脸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没有救呀?”   我再次看了一眼老王脸上的车轮印,然后对小红说:“你爹脸上之所以会出现车轮印,是因为他撞到的可能是‘车轮煞’!这‘车轮煞’乃是由尸煞转化而成的,因尸煞在空中飞速滚动,所以形状似车轮;这种煞气极为凶猛,一般人很难挺住。不过好在你爹气息尚存,救还是有救的!”   “真的?我爹真的还有救?”小红两兄妹兴奋地惊呼道。接着在下一秒钟她们两兄妹便朝我跪了下来,求道:“大师,求您救救我爹吧,求您了!”   “快快起来,这事我既然插手了,我自然就不会见死不救!”我急忙将他们兄妹二人扶起,然后对小红兄妹吩咐道:“你们先去把你父亲的上衣脱了,然后让他背朝上趴着。”   他们兄妹俩哪会不听我的话,听我说完,立马就将父亲的衣服给脱了,然后将他的身体整个翻了过来。   而我也没闲着,我从包袱里头拿出毛笔、黑墨,接着念咒敕了一遍笔墨,然后提笔沾墨来到老王的身边,在他的背上画了一道“镇煞符”!同时念咒:“北方黑帝君,南方风雷神,叫喊连天地,神符自通灵,荡荡周天暗,无边镇煞神,如违镇煞令,有令斩邪神,诸神随令行,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便提笔在老王的后脑勺上敲了三下,接着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的老王突然“噼哩啪拉”的呕吐了起来。这一下把小红兄妹俩吓坏了,急忙跑了过去。   经过一阵呕吐,老王终于缓过来了,虽然他依旧闭着双眼,但是最起码他能吭声了,只听见他用微弱的声音不断的喊道:“疼,头疼……”   “爹!爹!你能说话了?嘻嘻……”小红兄妹俩兴奋的趴在老王跟前喊道。   “说话了,你们听,老王还真的可以说话了!这大师还真神呐……”不止小红兄妹俩,就连围观的群众都同样兴奋。一个已经昏迷的只剩出气没有进气的人,就这样画一张符咒能吭声了,对他们来说这事可不多见。   门诊里头的钟医生听到群众的大呼小叫,也好奇的跑了出来。见到老王果真能吭声了,于是急忙伸手给老王把脉,不一会儿后他皱着眉头嘀咕道:“唉?刚才明明就快不行了,这会儿还真缓过来了!难道这天下还真有煞气这种玩意?”接着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满是好奇与不可思议的表情。   兄妹二人见父亲终于有起色了,而且又听到一旁钟医生的话,于是兴奋地再次朝我跪下:“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我爹可能不会死了,他能吭声了!”   “你们不需如此!”我扶起他们,然后说:“你们父亲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这‘车轮煞’我只是暂时性的镇住,并没有解去,所以情况还并不乐观!”   “啊?煞气还没有解去!”兄妹二人再次担心了起来。接着小红的兄长急道:“大师,您道法高超,一定有办法救我爹爹的。望大师发发慈悲出手救救我爹爹吧,我们王家一定会尽全力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呐!”   我想了想,然后对他们兄妹二人说:“这样吧,你们先将你们的父亲抬回家里去吧,解煞之事待咱们晚上再来操办!”   “好,谢谢大师出手相救,我们全听你的!”说完,兄妹二人在村民的帮助下,将老王抬起往家中送去。   在路上,从兄妹二人的嘴中得知,兄妹二人男的叫王富,女的叫王小红,家中母亲小时候就因病过世了,是自己的父亲一把屎一把尿将他们兄妹二人拉扯大的。   据王富说,他父亲身体一直很好,在傍晚时父亲说去田去看看,哪知却发生了这种事。幸好当时有村民看到了,于是这才及时将他父亲从水田里面捞起来,否则就算没遇到我也铁定被水给淹死了。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王富的家中。王富的家没有在村部,而是在离村部五里路外的一座大山脚下。这里因离村部有些远,所以一眼望去这块地方几乎没有几户人家。   王富他们的房子还是土坯房,三进三出的户型,家中的陈设也比较简朴,除了有一台彩色电视机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电器,看得出来他们的家境并不富裕。   一进屋,王富及村民将老王小心放到床上后,小红便急忙搬来椅子请我坐,然后又是泡茶又是找来他们农家自己晒制的点心招待于我。我当然知道她的想法,我现在是他们王家的救命之人,他们岂敢怠慢于我。不过我的为人并不喜这套,见小红为我忙进忙出,于是我急忙劝道:“小红,你不需招待于我,你还是快去帮你父亲换身干净衣服吧!”   “那好吧,那大师你就先坐坐!”小红点点头,然后说了句客套话便进屋帮父亲找衣服去了。   而这时王富也将帮忙抬单架的村民一一送走了,然后走过来,递上香烟,问道:“大师,晚上解煞需要啥东西不?如果要的话我这就先去准备!”   我摇了摇头,说:“不需要准备什么物件,只不过到时需要你跑跑腿!”   “哦?大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王富眼中虽然满是疑惑,但还是满口应承道。   “说实话,这车轮煞必须得中煞者的亲人去解,所以晚上解煞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看着王富郑重的说道。   “啥?我去解煞!这……这……我能成吗?”王富惊讶道。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切有我呢,没问题!你先去准备一把稻草吧,待晚上我自会告诉你解煞的方法!”   王富点点头,然后便急匆匆的往屋外准备稻草去了……   第十七章 车轮煞(2)   天黑下来的时候,小红已将一顿丰盛的晚餐准备好了。为了招待我,小红还把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给杀了。   饭席之上王富对我频频敬酒,我那是来者不拒,而且不单如此,我还反客为主一杯杯反敬王富。没多久王富便已是喝得面红耳赤,见我还要提杯倒酒,他哪敢再喝,满脸歉意说:“大师,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酒量实在有限,不能跟大师这般喝酒。大师尽管喝,我只能随意小沾一口了。”   我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生气道:“这哪有主家不陪酒,反倒让客人一个人喝的?”   王富见我不高兴了,心里立马就急了,解释道:“大师,我不是有意要怠慢于您呐!而是我真的酒量有限,而且您不是说晚上解煞还需要用到我吗,我这……这实在是怕喝高了耽误了正事呐!”   “大师,我哥酒量小,他哪能跟您比呀。如果他真的喝高了,耽误了正事那可就麻烦了。”这时小红也慌忙起身解释起来,接着她端起酒杯说:“大师,要不这样,我舍命陪大师喝几杯,呵呵……”   我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气道:“这哪成!大老爷们喝酒,哪有派个女人来当挡箭牌的。再者说,就算你醉倒了,解煞之事自然可以放到明晚去做,我这人就是这样,酒若没喝好,我是不会出手帮人的!”   这一下把兄妹二人急坏了,两个人的脸都成了一张苦瓜脸。兄妹二个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诧与苦色,他们肯定在想这道士咋长着这般一副臭脾气。最后王富没办法了,只得一拍大腿叹道:“那好吧,那我就舍命陪大师喝个痛快!”   说完便端起酒杯跟我碰了起来。是的,他们可是指望着我救他们的爹爹呢,这万一真要是把我惹生气不再出手了,那他们的爹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有这些原因在其中,你说王富他能不喝吗?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我之所以一定要逼王富喝酒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今晚需要王富前去解煞,所以会有一定的危险,再者我观王富面相知道他这段日子运程不佳,阳气微虚,如果解煞之时因为害怕火气一弱,那么极有可能“车轮煞”没解掉,反倒把自个儿也搭进去了!所以为了让其壮胆,我只得把他灌醉喽!   一杯杯白酒喝下去,我见王富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于是我这才停下来。不过,这胆虽然壮了,但是这火却还没烧,于是我突然将酒杯往地上一摔,指着王富骂道:“你个不孝子,自个儿这么大了,还让你老爹这么大年纪的人去下田,你爹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难道你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大师,你……你这是怎么了?”小红突然见我莫明其妙发火,整得满头雾水。特别是喝得昏昏沉沉的王富,一时根本还没搞清发生了啥状况。   “怎么了?你们还好意思问,都长这么大的人了,还让自己的老爹下田,如果你们还有一丁点良心,你老爹会遇到今天这事吗?”我瞪了他们一眼,怒斥道。   没办法,为了给王富烧烧火,这恶人我算是做定了。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们已经觉得我是个怪脾气的道士了。   小红被我一瞪,羞愧地低下了脑袋。而一旁醉得晕晕沉沉的王富这会儿终于明白发生啥事了,惭愧的解释道:“大师骂得对,如果今天我不让爹爹去田里,这事儿就不会撞到了,这都怪我!不过我们兄妹俩并不是不孝之人,实在是老父忙习惯了,要他停下来休息田里的事交给我,他就是不听,唉!”   “你还好意思解释!你若是把田里的事都做了,你爹还去田里干嘛,这还不是因为你懒惰,害你爹这么晚了还跑去田去做活!”我站起身来,指着王富的鼻子骂道。骂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不过脸上还是得装成一脸怒意,一副老辈骂小辈的姿态。   兄妹二人被我骂得脸都有些挂不住了,但是因为怕得罪于我误了救爹爹的性命,所以只得硬受着。王富将我指着他的手轻轻放下,软声道:“大师,您是不是喝醉了,要不您先去休息休息吧?”   “是啊,是啊!大师,您醉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小红也在一旁帮衬着。   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好脾气的人,我都用老子骂儿子的语气骂他们了,他们竟然一点火气都还没有。别办法,于是我只得骂脏话了,我将王富的手一甩,怒道:“醉你个头啊!醉?老子会醉吗?你以为老子像你呐,跟个娘们似的,喝那么一点酒就像喝了马尿一样,把整个脸都红成那样,还要拉个女人来帮你做挡箭牌!”   这一下真把王富给惹火了,本来他就喝高了,心里一怒,就把指望着我救他爹爹的事给忘了。指着我怒道:“你个臭道士,老子一家好心招待于你,对你敬重有加,你他娘的却牛鼻子翘天上去了,老子孝不孝关你屁事,就是骂也犯不着你来骂呀,你他娘的哪来的资格骂老子呀!”   小红见自己的兄长跟我对骂起来了,吓得立马就跳了起来,一把将王富拉住,骂道:“哥,你发啥酒疯呀,别得罪了大师呐!”劝完自己的兄长,接着又急忙别过脸来一脸歉意的对我说:“大师,您可千万别生气呐,我哥一定是喝醉了,他一喝醉就喜欢发酒疯,您可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呀!”   看到小红那着急的样子,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呐!但是这王富的火气这才刚烧着,我若是就这么算了的话,那之前可就白忙活了。没办法,最后我只得心肠一硬,再次往里面添把火,继续骂:“老子咋不能骂你了?你本来就不孝顺呀,要不然你干嘛不去救你父亲?我看你小子就是个没带种的家伙,喝酒都不敢,如果要你去解煞的话,你他娘的一准吓得没影了!”   “谁说老子没胆,如果老子知道怎么救我老爹的话,老子还需要求你个臭道士吗,打死老子,老子都不会求你个死道士!”王富看来是真喝高了,或者说是真气坏了,这骂起人来还真把救老爹的事给抛脑后了,完全不怕我一走了之。   而一旁的小红真是急坏了,那真是眼泪都急出来了。死死的拉着王富,一边要劝王富不要发酒疯,一边还要讨好我,让我别生气,一张小脸那是泪眼婆娑的,让我看着都心疼的紧。不过心疼也没办法,若想解“车轮煞”就必须得由中煞者的亲人才能解,我继续指着王富骂:“你不知道解煞的办法,那老子可以告诉你!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没种的家伙到底有没有那个胆!如果你等下害怕了的话,你就给老子钻裤档吧!”   “好,你快把解煞的方法说出来,我这就去解煞,如果我到时没害怕的话,那你就给我钻裤档!”王富一拍桌子怒道。   “解煞能有啥办法,到你爹中煞的地方蹲着,见到车轮模样的东西你就用稻草给老子去烧!怎么没种了吧?有种的话怎么不去拿稻草呀,难道还要老子帮你拿不成?还是你害怕的连门都不敢出了?”我翻着白眼数落道。   这下把王富气的不轻。试想一下,我这方法才刚说出口,接着就数落他怎么不去拿稻草出门解煞,这哪有人会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嘛。   “你等着,到时你就给老子钻裤档子吧!”这不,王富气的逼着一肚子怒气,窝火的一蹬脚,气呼呼的往门外走去。   见王富出了门,我转头对一脸泪水的小红说:“小红,呃,那个啥,我刚才是特意这样气你哥的,目的是为了他好。呃,那个啥,现在也没时间解释了,总之你不要担心了,你爹的事包在我身上!”   说完,我也不管小红理不理解,然后急忙出门往王富追去……   今晚正是月圆之夜,整个大地就好像披了一件银色的外衣一样,洁白明亮。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此时的石古村一片死寂,必尽这偏僻的农村不像城市,这里没有KTV,没有酒吧,没有舞厅……住在这里的人晚上除了看一两集电视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别的什么娱乐活动了,所以整个石古村的居民差不多都已大门紧闭熄灯睡觉了,一眼望去,基本上没有几户人家亮着灯的。   那王富今晚借着酒劲确实气得不轻,当看到我跟在他屁股后,于是冷喝一声,抱着稻草一甩头理都不理我。   看到他这样子,我只得苦笑。为了怕他火气慢慢降下来,于是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还不时的数落道:“快点呀,难道你这就害怕了?走起路来跟蜗牛似的,要是害怕了的话,现在钻了我的裤档就可以回去了,你老爹的性命只有我去救了!”   王富回头怒瞪着我,心里逼着一肚子的气,冷言道:“你现在尽管数落,只要到时你给我钻裤档就行!喝!”   说完,然后气的加速往前赶去……   第十八章 车轮煞(3)   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老王家的农田边。这片水田是在一处山脚下,一丘丘的水田连成一片,在月光下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一样把田边的大山倒映其中。   在山脚下其中一块水田,那里的禾苗歪歪斜斜很是凌乱,仔细看去甚至有一小块地方的禾苗整个陷进烂泥之中去了。我心想那里应当就是老王出事的地方吧!果然,王富直接朝那块农田走了过去。   走到那块凌乱的田梗边,王富抱着一把稻草站在那田梗边左看右看,像是在寻找“车轮煞”的踪影。我站在山脚下的路上,对他远远的喊道:“你东张西望的在看啥呢,是不是害怕了?”   王富转头瞪了我一眼,没有吭声,但是看得出来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就等解了煞跟我算总账呢。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笑了笑,对他喊道:“喂,不用乱瞅了,现在还早着呢,那‘车轮煞’现在还不会出现的,最少也得等到子时!”   在此我得解释一下,这煞气冲体与鬼上身是两回事,鬼上身是指鬼附在人身上,而煞气冲体并不是说那煞气附上人身上,它只是指人被煞气击中。这就好比是一种药物,有些人受得了,有些人受不了,而撞煞也是这个道理,有些阳气旺盛的人能够挺得住,有些阳气虚弱的人则会被煞气冲得昏迷甚至毙命。而这解煞也并非是所有的煞都是相同的解法,比如“风水煞”,就必须改变风水,“饭煞”则画“化煞符”便可解煞,而要解老王身上的这“车轮煞”就最为麻烦,因为必须得找到那撞了老王的车轮煞,然后将它破掉才可解去老王身上的煞气。   不过好在“车轮煞”冲了人之后,它不会跑远,只要那人身上的煞气没解,或者说那撞煞之人没死,那么那撞人的“车轮煞”就会每晚子时回到撞人之处徘徊。这也是我为何会到这田边的原由所在!   言归正转,当王富听到我说“车轮煞”得等到子时才会出现,于是极为气愤的指了指我,然后转身就准备回到小路上等待。看到他要走,于是我又喊道:“喂,你可不能离开那儿!虽说那‘车轮煞’是子时才会出现,但是现在已离子时很近了,你若是到路上来了,如果那‘车轮煞’就出来了咋办?你能有那么快的速度跑回田里去?还是说你一个人在田里呆着害怕?”   “在这等就在这等!还有,害不害怕等车轮煞来了之后咱们自有分晓!”看来王富是逼了一肚子气,就等“车轮煞”来了后找回场子呀。   看到王富气呼呼的站在田梗上,我再次叫道:“你这样直愣愣的立在那儿有啥用呀,那‘车轮煞’看到你还敢出来吗?”   这下王富火了,怒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个臭道士是不是成心在耍老子呀!”   我笑了笑,也不解释,继续道:“你若是想要那‘车轮煞’出来的话,你就给我躲在田梗下面去。等‘车轮煞’来了后,你就将手里的稻草点着,然后冲上去将它给烧了!”   王富虽然憋屈,但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害怕,还是抱着稻草跳到田梗下面去了。只见他猫着腰,只在田梗上露出一对怒火冲冲的眼珠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松了口气。我在山脚下的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然后就只等那“车轮煞”出来了!   时间慢慢过去,夜越来越深了。整个石古村再也看不到一家灯火,四周除了青蛙、虫鸟的叫声外,再无其它声音。在这夜深人静之中,任那虫鸟也不知道有两个人静静地守在这里。   子时慢慢来临,正当我坐得有些瞌睡之时,忽然,我身后的大山里面传来一阵“呼呼”的响声。我心里一惊,整个人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心想那东西终于来了!   此时,那一直蹲在田梗下面的王富也发现了不对劲,竖起耳朵往我身后的山里看。不止是他,就连之前还“呱呱”直叫的青蛙,此时也是刹时停了下来,耳边除了身后那山里面传来“呼呼”的啸声外,四周一片寂静!   我没有起身,还是静止不动的坐在石头上,只不过眼睛已死死的盯着身后的大山中。山中那“呼呼”直响的啸声越来越近,很明显能感觉到它的速度极快。   没等三秒钟,我身后的树林中“呼”地一响,接着突然飞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带着一股大风直接从我身后的山上一下窜到了农田中!   我定眼一看,只见那黑乎乎的东西长得就如同是一个独轮车的大木轮一样,圆圆的。它窜到水田上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就在原地呼呼的快速转动着。   如果不是我见惯了鬼怪阴魂,我一定会被这东西吓一跳的。你想想,在这大半夜的,突然从山里面窜出这么个东西来,谁不会害怕呀?   饶是这喝高了酒的王富也不例外,见到这么个东西一下窜到自己眼前,那也是吓得一个激灵,酒醉一下就醒了有七八分,吓得都差点就喊出声来了。不过好在他没有跳起来,要不然被“车轮煞”发现了,那他铁定也会像他爹一样的下场!   王富惊恐万状的看着眼前的车轮,我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此时的他非常害怕。当我看到他将眼神看向我这边时,我急忙做出一副耻笑的表情,对他微微笑着。   王富见到我对他耻笑,他咬了咬牙,然后重新将身子蹲了下去。接着他从身上掏出一个打火机,准备将手里的稻草点着,可是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太过害怕的原因,他好一阵折腾愣是从将稻草给点着。   看到他这样子,我都不由紧张了起来。这车轮煞谁也说不定它能徘徊多久,万一它转一圈就走的话,那岂不是要等到明晚才有机会了?虽说明晚也还有机会,但是老王的身体可拖不到明晚呀!   我在心里不断帮着王富打气,嘴里嘀咕道:“快,快点呀,快点呀……”   就这样足足折腾了一分多钟,王富这才终于将手里的稻草给点着。他见稻草着了,并没有立即扑上去,而是闭眼长吸了口气,好似在下定啥决心一般。当然重新睁开眼睛后,他这才抱着燃烧起来的稻草从田梗下翻身而起,然后对着那“呼呼”啸声的车轮扑了上去……   车轮煞虽说是由煞气凝聚而成,但是它却不对其它煞气,它属于那种在气状与实质间徘徊的事物,如果你说它是由气体组成也可以,如果你说它是由实质组成也可以,原因是它属木,惧火,遇火则破,这也是为何我会让王富用稻草去攻击它的原故!   本来王富就离那车轮煞极近,所以当车轮煞还没反应过来时,王富手中燃烧正旺的稻草就已捅到了车轮煞的身上。车轮煞属木,遇火便着,只眨眼功夫,一个车轮上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看上去很是恐怖!   说来奇怪,那车轮煞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但是却被大火烧得“呜呜”直叫!那声音在这半夜里叫得要多渗人有多渗人,听得人全身汗毛直栗,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我见车轮整个燃起来了,于是便急忙从地上弹了起来,对着王富大吼道:“王富,你他娘的还傻站着干啥,快给老子跑开呀!”   王富不知是感到后怕还是干嘛,他好像根本没听见我喊他似的,直愣愣的盯着眼前那燃着熊熊大火的车轮发着呆,站在水田里头全身打着冷颤……   见到他这副模样,我真是急坏了,虽然这车轮着火了,但是谁知道它还有没有能力伤人呢。于是急忙往他那儿跑去,嘴上一边叫道:“王富,你他娘的快跑开……”   无论我如何叫喊王富,他就是听不见。就在我快跑到他身边时,那燃着熊熊大火的车轮突然窜了起来,然后重重的砸在了王富的身上。   看到这一幕,我心一下就疙噔一声,心想这下坏了!同时,便只见那王富被那车轮撞的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另一块水田里面,激起一片水花!   王富砸落在地的时候,那车轮也“嘭”的一声炸了开来,接着便化为无形,就好像这里啥都没出现过一样。   不过我可没空去关心车轮的事了,我心急火燎的往那王富跳了过去,从烂泥里面将他扒了出来,用手在他鼻子上一探,还好只是昏迷。   我将王富背到山脚下的小路上,这才开始仔细的看他。只见他脸色脸青,眉心之处黑暗一片,身上的阳气极弱。我掐了一会儿他的人中,接着他这才缓缓醒转过来,虚弱的对我问道:“大师,那……那东西还在吗?”   “没了,被你烧散了!”说完这话,然后我笑了笑,说:“你这个样子,咱们的赌约还怎么执行呐?呵呵……”   王富摇了摇头,没有理我,只是叹道:“只要我爹爹没事就好……”   说实话,王富此时虽然醒了,但是却还是连站都很难站稳,于是我只得将他背回家。可是这样却苦了我,他因为常年上山下地的干活长得一身的肌肉,背着他走在这种一高一低的山路上着实苦了我一回!   第十九章 车轮煞(4)   我千辛万苦将王富背到家中时,小红和她父亲老王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们了,只不过老王是拿着拐杖坐在椅子上。   老王能醒转这是我早就猜到的,必尽他只是冲了煞,身体并没有受到别的伤,所以当我们在田里将车轮煞破掉时,老王自然就能醒转过来。只是我没有想到老王刚醒转过来,阳气虚弱,他就会下床到门口来接我们。   他们父女俩一见到我们回来了,而老王吃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撑着拐杖对身旁的小红道:“小红,快……快去帮大师的忙!”   “哦”小红应了一声,然后赶忙迎了上来,叫我将王富放下,他来背进去。我本来是想直接将王富背进屋去的,但是小红硬说她背得起,再者我确实累得早想王富给放下了,于是我便随了小红的意。这还别说,那小红常年在家务农,力气还真比别的女孩大得多,轻轻松松背起王富便进屋去了。   “大师,快……快进屋!”老王撑着拐杖急忙将我请进屋,然后深深对我作了一揖,谢道:“大师,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呐。若不是遇到您这贵人,我这条老命就已经没了!”   “您老用不着如此!这都是缘份,既然被我撞见此事,我自然得出手相救的。呵呵……”我急忙托手将老王扶起。其实我说的并不全是客气话,这人的一生有数个劫数与喜运,有遇害贵人之时,也有近小人之时,逢劫数之时遇到贵人搭救,这也是他自己的气运,而我只是赚了一份阴德而已。   说来奇怪,这“车轮煞”才刚破不久,老王脸上的车轮印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虽然走近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一丝浅浅的印子,但是与之前相比已是天壤之别了。   老王一脸感激的道:“大师莫要客气了,您的救命之恩我老家一定会永记在心的!”   我笑了笑。这时坐在椅子上的王富却翻着白眼,嘴里嘀嘀咕咕的。看上去肚子里好似还有些堵气来着,这也怪不了他,谁叫之前我这样对他来着呢。   小红就站在王富身旁,兴许她是听到了王富嘀咕的话语,于是气愤的道:“哥,你咋能这样说呢,如果不是大师的话,你还能有命回来吗?”   “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吧?我只是说这大师脾气有点怪,又没说他不是咱家的恩人,这跟我的性命有啥子关系嘛!”王富气嘟嘟的抱怨道。   这时我身旁的老王也听到了兄妹俩的谈话,于是煞眉冲王富怒道:“富儿,你在胡说什么呢?我警告你,你若乱讲话,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儿子喽!”   王富见自己的爹爹发这么大的火,于是立马闭嘴低下了脑袋。   老王骂完儿子,然后急忙回头对我抱歉道:“大师,我这儿子平时一向为人老实,绝非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今天可能是脑袋发晕吧,所以乱说话,大师可千万莫见怪才好哇!”   “呵呵,哪里会呢!”我爽快的笑了笑,然后说:“其实这事怨不得王富,这都是误会,这要怨哪还得怨我,呵呵……”   “哦?”老王顿时疑惑了,接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小红。小红点点头,然后便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大师今晚故意逼哥喝酒,然后还故意骂得哥恼火生气。不过大师说这都是为了哥好,原因虽然大师没跟我解释,但是我知道大师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这哪有骂我还是为我好的……”王富心有不服的嘴里嘀咕道。   “你这个臭小子给我闭嘴!”老王瞪了王富一眼,然后转头将拐杖一扔,对我跪了下来,感激道:“大师为了我儿真是良苦用心呐,老头子我替富儿谢谢您的大恩!”   “您老快快请起,既然我要让王富做此事,自然得保全他的安全。”我赶忙帮老王捡起拐杖,然后将他扶起。想来老王已是知道我的用意了。   而坐在另一边的王富却还是云里雾里,根本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疑惑道:“爹,这……这又是灌我酒又是痛骂我,这到底跟我的安全有啥关系呀?”   老王看来是真怒了,看到王富还再那胡言不知好歹,于是将手上的拐杖往王富身上就扔了过去,指着他骂道:“你个兔仔子是木驴脑壳不成?大师之所以逼着给你喝酒,这还不是为了给你壮胆,痛骂你还不是为了给你增长阳火!如果没有大师的良苦用心,你个兔仔子今晚是否能回得来都是个问题!”   王富本来就酒醒的差不多了,现在听到自己的老爹一解释,想了想立马就明白了,于是“嘭”的一声从椅子上扑倒在地,对我道:“大师,我……我对不起您呀!您对我如此用心,我却……却还误会大师,我……我实在是糊涂呐!”   我看到王富本就身受重伤,此时还一下扑倒在地,这倒把我吓了一跳!于是急忙跑过去将他扶起,笑道:“呃,那个啥,不打紧,知道是个误会就行了,呵呵……”   我自然不会责怪王富,但是王富他自己却依旧很自责,当我将他扶起后,他还流出了热泪。   不过话说老王之前用拐杖扔向王富,看起来挺吓人的,但是他倒还是挺关心王富的。见我没有怪罪王富,于是感激的对我说了几句大人有大量之类的好话,然后对我问道:“大师,我这富儿的伤打不打紧呀?”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大碍的,现在主要是身上阳气虚的很,再加之狠狠摔了一跤,所以休息十天半个月之后自然就会没事了!”   听到这话,老王终于放心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大师!”   这边跟老王聊着,那边小红已给我做好了宵夜,是几个鸡蛋。农村不对城里,在农村的人是从不吃宵夜的,这跟他们没有夜间娱乐活动有关,没到十点就早早睡下了,这宵夜自然用不上。   吃过宵夜,小红为我准备了一间客房,床上的被褥床单都是新的。这一看都知道是特意为我新换的,想来是怕我睡不习惯吧。   因为已是下半夜,所以我一上床便进入了梦乡。当然醒来时,已是次日早上八点了。还好他们都知道我昨晚半夜才睡,要不然一觉睡到这么晚,我还真不好意思呢。   用过早饭,我便对老王他们辞行了。出门时,老王递给我一个纸包,这个纸包是用报纸包裹着的,我将报纸一打开,露出了里面红红的百元大钞!   看到这里我哪会不明白,于是急忙将钱递了回去。说实话我这可不是客气,而我真的不缺钱,老王一家一看就知家境不太富裕,老实本分的农民赚点钱不容易,我怎么可能忍心收下呢。可是老王不依,诚挚的说道:“大师,我王家没啥报答于您,这一万块钱你无论如何都得收下,要不然老头子我这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呐!”   “不行,这钱我决不会要的!实话跟您老说吧,我之所以救您,完全是为了行善积德。您若是感恩的话,我希望您以后多做善事,这也不枉我救你一回。”我强行将钱塞回老王手里,如是说道。   最后老王实在没法,只得叹气道:“大师真是大善之人,我老王家能遇到大师这样的贵人,实在是我们老王家的福气!日后我王家一定会谨记大师的点化,多行善事,好报答大师的救命之恩!”   看到老王理会我的意思,我心里不由感到欣慰。最后老王在小红的搀扶下一直将我送到了村外的公路上,小红递给我几十个煮熟的鸡蛋,让我当干粮,我毫不推辞的收下了。拿着鸡蛋,接着我继续踏上了前行的路途……   不知我是否走错方向,不知怎的这脚下的公路是越走越偏僻,到得天色近晚之时,脚下的公路已经是一条一米宽的山路了。   看着脚下的山路,还有前方连绵不绝的大山,我头都大了,心想这前面到底有没有人家呀,难道今晚得在大山里过夜不成?   看着渐晚的天色,于是我只得加紧赶路,盼望着前方能出现一个村子,或者是一户人家也好。可是当我一直走到天黑的快看不清事物时,我依旧没看到一户人家,而且脚下的路由一米多宽已变成了一条半米宽的小山路,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连绵大山脉,而我此时就置身于这片大山脉之中。   这大山里的树木倒是长得稀薄,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土质是以石头为主吧,所以隔着好远才长着一两棵弯弯曲曲的老松树。   见天色这么晚了,山路难行,为了安全起见看来今晚只得在这山里过一夜了。想到这里,于是我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发现自己此时正好身处在这片大山的山窝里,四面高山围着。   看到这样的地形,我擦了把冷汗,这种大山里也不知有没有野兽,大半夜的万一若是来个啥野兽的我连跑都没哪跑。我再次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的左面有一处高地,那儿视野极广,万一有啥危险来临也能极早发现情况,做出对应之策。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快速往那处高地爬去。   我花了数分钟才攀上高地顶峰,这时弯弯的月亮也升起来了。站在高地的顶峰往下一看,在淡淡的月光下,四下的景象一览无余,我吐了口气,心想这个地方总算是安全多了。   山顶上正好有一块大石板,还有一棵老松树,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大石板抬到松树下,然后拿出小红给我的熟鸡蛋,坐在石板上吃了起来,算是今晚的晚餐了。   几个鸡蛋下肚,打了个饱咯,接着我将包袱往肚子上一放,靠在松树上就准备闭目睡觉。可是哪知就在这时,阴风忽起,刮得我身旁的老松树摇晃的“呼呼”巨响,那天上刚冒出来的月亮刹时便被大片乌云摭盖住了,再往山下一看,只见不知从何时开始,山下的山窝处已布满了茫茫白雾……   看到这里,我直接从石板上弹了起来,惊道:“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第二十章 百鬼夜行(1)   之前还是明月高挂,繁星满天的天气,这会儿怎么眨眼间便变得阴风阵阵,乌云满天了呢?难道要发生什么事了不成?   看着身旁被阴风刮得左右摇罢的老松树,再看看山窝处涌起的茫茫大雾,这天变成这样,我心里不由紧张了起来,这摆明了就是“气聚不散,阴风绕梁!”,看来今天八成是要撞邪了,而且能闹出这种阵杖绝非是一两个小鬼能搞得出来的。   山窝处的浓雾越涌越多,不一会儿后那茫茫白雾竟然缠绕到我所在的山顶上来了。看到这种情景,我急忙拿起包袱往山下跑去,闹出这么大动静一定将有大事发生,我若还停留在这里过夜那可真是找死!   山很陡,但是我以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一路往山下滚去,希望在那大事发生之前尽快离开此地。上山时我足足有了十多分钟,但下山时我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当我下到山窝处的小路上后,我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爬起来就急忙顺着小路往前方跑去。   此时小路上的白雾比山顶上不知浓了多少倍,除了能看清眼前隐隐发白的小山路之外,根本看不清其它任何事物了。   我就这样在这条充满了浓雾的山路上急赶着,四周一片凄黑。这条山路是顺着山谷一路向上延伸的,又是夜路,加上我走的急,所以没走几分钟我便累得气喘吁吁。   可是累我也得加紧走,因为这么大的动静我还是头一回遇到,一般的小鬼我可以对付,但是若是来个啥妖魔之类的大家伙那我可真是自身难保了。   顺着山路一直往上跑,数分钟后我终于把上坡路给走完了,前面接着是一路往下的下坡路,而我所站的地方是两边大山相连的山坳。站在山坳上往前方的下坡路上看去,只见前方的浓雾之中鬼火点点,如一条长龙一般!   虽然天上没有月光,地下又全是浓雾,根本看不清眼前的道路,但是看着那成百上千的鬼火连成的长龙,我知道那就是下山的道路。当然,我更加清楚那不单只是鬼火,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些连成长成的盏盏灯火应当是鬼魂手里提着的冥灯……   我开始慌了,我这是撞到百鬼夜行了!这百鬼夜行指的并不是一百只鬼魂走夜路那么简单,它的意思是指鬼魅聚结在一起夜游夺命勾魂。   普通地界是不会出现百鬼夜行的,因为这些聚集在一起的鬼魂都是些常年徘徊在世间无法投胎转世的孤魂野鬼,如此多数量的孤魂野鬼一般只有在大型的乱葬坑或者是与地府接驳的鬼市才会出现。凡是活人撞到百鬼夜行,十有八九都会遇难!   看来我确实误撞入了一处大凶大阴的地所,继续往前走是决对不行了,于是我开始准备转身往回赶。可是就在我准备转身之时,突然眼角余光瞟到背后闪到一条白影,本来我此时就高度紧张,突然之间见到这一惊人一幕,我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于是急忙回头一看,背后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以此同时,我感到左肩刮来一阵阴风,使我狠狠打了个激灵……   这一下我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因为我被那鬼着了道,给鬼吹灯了!人身三盏火,这个我在之前就曾提过,在此就不表了。   被鬼吹熄了一盏灯,这本来是不打紧的,但是最主要的是被吹灯后就不能再继续赶路了!正所谓“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这意思说的是,荒山野岭不像城镇一样灯火通明,不过行走在荒山野岭中的行人本身就是一盏灯火,当亮着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赶路,而若是灯熄灭了就不能再走了,也有“休想再走”的意思!   人身上的灯灭会导致阳气虚弱,特别是在半夜子时之后,此时天地阴气正盛,灯灭后既便是童子,那也是绝不能继续行走了,否则就不是灭灯的问题了。   如果是在平时,灯灭了一盏,让我坐在原地等一晚倒也可以,可是今晚若是只能坐在原地呆一晚上的话,那前方那些打着冥灯的鬼魂可就全来了,想到这里我头都大了。   我看了看来时的路,浓雾茫茫,阴风呼呼,一时我倒真不敢再次随意行走了。这前面虽然有成群结队的鬼魂,但是谁知道来时的路上是否有更可怕的东西呢?既然天意如此,我只得顺天而行,从包袱里头取出一把符纸放到身上,然后将包袱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了路边上。   我坐的地方正好是山坳上,前后两边的山路都能看在眼里。我紧紧的盯着前方那如长龙般的冥灯,只见那成百上千的冥灯正悠悠地往我所在的方向飘来……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眼前终于冒出了第一个鬼魂。只见他四十来岁模样,身穿一身清朝的官服,头带乌纱帽,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乍一看去倒是一脸与人无害的样子。   他一走上山坳便看到了我,接着他对我走了过来,爽朗的笑道:“这个兄弟,你可想升官发财否?”   这问题倒是问的吸引人,谁会不想升官发财呢。这个问题只有两种答案,肯定或否定,但是我知道这个问题可不能随意回答,如果回答错了那是要丧命的。我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摇头道:“升官非我愿,发财非我想!”   这个清官模样的男人听完我的回答,于是瞪了我一眼,然后气愤地离开了。   见他离开了我终于松了口气,刚才他这叫“窃魂语”,如果我回答他想升官发财的话,那我一准被他窃了魂魄。因为这升官意指升棺,发财自然人死后亲人会烧大捆黄纸钱铂过来,这就指他口中的发财。   我这边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调整过来,接着前方又走来了一位女子。她穿着一身白裙,披头散发,脖子上套着一条比拇指还粗上几分的麻绳,怒瞪着一对翻白的死鱼眼,嘴里的舌头整个下拉到下巴处,看上去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吊死鬼,然怪她会成为孤魂野鬼,这凡是自杀而死的人,他的魂魄都是无法转世投胎的。她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扯着套在脖子上的那根麻绳的一端,一边走,一边气呼呼的不断重复着一句话:“该死的就要死……该死的就要死……”   看到这个女鬼,我头都大了,这可是怨鬼呐!   “该死的就要死……该死的就要死……”嘴里怒气冲冲的念着,慢慢地她来到了我的身前,接着她突然停止了念叨,然后将脸一下别向了我,满脸怨恨的道:“快帮我把绳子解开……快帮我把绳子解开……”   她那样子很是吓人,就好像她是我害死的一般,怒瞪着双眼对我吼叫着,最可怕的是她别过头来后,她的脸就离我不过三寸距离,吼叫之时,她那一直甩在嘴外几寸长的舌头还时不时的甩到我的脸上!   我的心猛得狂跳了起来,我知道她是来找驳身的。如果我若是惧怕她或者可怜她,帮她将脖子上的麻绳解开的话,那么我就会成了他的驳身,她脖子上的那根麻绳就该套在我的脖子上了。   我咽了一记口水,然后伸手从她右手里面一把将麻绳的一端抢了过来,接着右手扯着麻绳,左手按住她的脖子,猛得加紧一勒!那女鬼遭我突然袭击,顿时吓得惊叫了起来,然后使劲从我手里挣扎而出,最后吓得一溜烟逃跑了……   我这招叫作“下狠手”,既然这个吊死鬼对我发狠,那我就要比她更狠,比她更毒。她是上吊而死的,所以我将她脖子上的麻绳勒紧,让她再尝尝上吊窒息的感觉,她岂能不怕!   吊死鬼逃跑后,她的身后倒是又来了几个狠家伙,但是他们看到之前的吊死鬼的下场,所以基本上没有招惹我,经过我身边时看了我几眼然后就离开了。   这群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古代的,也有当代的。之后的鬼魂都知道我有些道行,所以大多数鬼魂都没有轻易招惹于我了。不过就在我刚想放松之时,突然身边一个鬼魂停了下来,他是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古代的衣服,看上去倒挺像古装电视剧中的放牛娃。   她用一双黑乎乎的眼睛盯着我,然后问道:“大哥哥,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妈妈呀?”   我正想回答他没有看到,但是话到嘴边却被我强行止住了,因为我见他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娃,所以一时大意差点就着了他的道。这大晚上的哪有鬼魂突然来问我找妈妈的呀,这不是给我下套,又会是什么呢?   那个小男孩见我不吭声,于是继续催问我:“大哥哥,求你告诉我,有没有看到我妈妈呀?我妈妈长得一丈高,三只眼睛,两张嘴,你有没有看到她呀?”   这一下我确定他是给我下套了,不但这个问题问得奇怪,而且这问题里面的描述也奇怪的很,这哪有人会长成这个样子的呀!一丈的身高,三只眼睛,两张嘴,这还是人吗?   看到他那纯真的一脸无邪的样子,我想了想,然后终于知道眼前这小男孩打得什么算盘了,原来他这是在向我“讨口彩”呀!这口彩说的好,那就万事大吉,若是回答错了,那也是要丧命的。于是我点了点头,指着他前方的山路回答道:“看到了,你妈妈就在前面的山脚下!”   那小男孩听后不喜反怒,瞪了我一眼,然后冷喝一声顺着我指的山路离开了……   第二十一章 百鬼夜行(2)   小男孩离开后,接着走来了一位绝色美女。为何说是绝色美人呢,只见她年纪不过二十二三岁,面色晶莹,肌肤胜雪,美目如画,头发披向背心,用一条银色丝条轻轻挽起,容貌甚是清秀美丽。   她身穿一身白色轻纱,薄薄的轻纱下面,隐隐透出肌肤之色,在这夜风之中,轻纱飘动,尽显其妖娆身姿,犹如仙女一般;她盈盈对我走来,腰枝轻摆,娇艳之中带有一丝柔媚。   当她经过我身边时突然脚一崴,一个不慎往我怀里扑倒了过来。我当时不知怎的,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心神激荡,当她倒在我怀里时,我整个人一时都陶醉了。   在夜风之中,她长发飘动,青丝打在我的脸上,扫过我的鼻尖,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味涌入我的脑中。我可是老处男呐,快三十岁了,连个女孩儿的手都没拉过,现在眼前突然来了个仙女一般的女子,更要命的是她竟然还倒在我的怀里,你说我又怎能平静得了呢。   “哎……”女子倒在我怀里脸蛋一红,轻痛一声,然后急忙从我怀里挣着站立起来,嫣然腼腆道:“公子,你……你为何这般看着我呀?”   我急忙从发愣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都差点忘记她是鬼魂了呢,正所谓人鬼殊途,无论鬼长得多漂亮,她终究是鬼。于是我急忙微微对她笑了笑:“呃,那个啥,姑娘没事就好!”   女子轻提玉手半摭面的娇笑了两声,然后准备继续前行,但是刚走出两步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公子,可否陪小女子一程?”   我很自然的点点头,然后又急忙猛摇头,笑话,她可是鬼呀,如果陪她走一程,那走的会是阳间大道吗。   她见我摇头,于是走到我身前,脸蛋凑到我眼前,她那红红的嘴唇就离我的嘴唇不到半寸距离,柔媚道:“公子,我美吗?难道……公子不喜欢我吗?”说着这话的同时,她还将我的手,轻轻放到她的妙曼细腰之上。   说实话,这等美女攻势我可是第一回遇到,一颗心都是砰砰乱跳,整得口干舌燥的,若不是我心里知道她是个鬼魂,我可能就地就将她给法办了。   “姑娘说笑了,姑娘还是快快上路吧!”虽然明知她是鬼魂,但是我依旧被她整得神魂颠倒,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放在她腰枝上的那只手却一时舍不得拿开,反倒还微微加入了一点力气。   女子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娇媚道:“公子不想和我相厮相守,欲爱缠绵吗?”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狂跳。这他娘的,哪个人受得了这一套呀,更何况是一个绝色美女。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就依了她吧,能与这么美丽的女子风流一回,鬼又何防呢?”,而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喊着“不行,人鬼殊途,身为茅山传人,应以降妖除魔为已任,怎可做出这种有违天道之事呢!”   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作美女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了。这样一位绝色美女,只要能得到她的芳心,我相信就是会丢了性命也会有大批的男子甘愿死在她的裙下。我的脑袋里不断做着思想斗争,许久之后,我决然的将放在她纤腰上的手拿开,然后摇头道:“人鬼殊途,姑娘的好意恕我不能满足,姑娘还是快快赶路吧!”   我话刚一说完,那女子突然抬头冷声道:“你到底随我走不走!”   我定眼一看,顿时一个激灵吓得我汗毛乍栗,狂跳出几步远,之前满脑子的美人美梦刹时一扫而空……   只见眼前这女子哪还是之前的绝色美人呀,此时的她双目血红,脸白如灰,在白裙的下身部位留着一大块鲜红的血迹,她撕牙咧嘴的怒瞪着我,眼中满是怨气。   这样的模样与之前的美貌实在落差太大了,大得我见怪了鬼魂也不免吓了一跳,不过她此时的样子一看就知是个被人奸污而死的怨鬼。这种怨鬼实乃是大凶之鬼,因为是被人活活奸污而死的,所以心中的怨气比上吊而死的鬼魂还重上几倍,之前也提过鬼魂心中积有怨气是无法转世投胎的,所以她们只能不断的用美色去迷惑男人,然后勾魂取命,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积存的怨气,直到怨气完全发泄完,她们才可以下地府转世投胎。   不过当这种积怨的鬼魂就算她们下入地府后,那也是不能立即投胎转世的,因为他们胡乱害人,所以会被打入地府的地狱之中,受尽生不如死的酷刑,最后才能继续转世,他们的命运可谓是悲惨至极!   言归正转,见她满脸的怒怨,就好似我就是那个将她奸污而死的仇人一样。我知道这时我不能有一丝的弱势,否则她定会得寸进尺,于是我怒目一瞪,怒道:“好你个阴物,美人迷魂计不成,竟然还对我发起狠来了,小心老子把你给收了,让你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这话,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符纸。那女鬼见到我手里的符纸好似很害怕的样子,一步一步的后退,一直退到我十步开外才停下来,指着我骂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一定要将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一个的杀死,我要杀光你们这些臭男人……”   我举起符纸装出就要对她动手的架势,她吓得倒退一步,然后急忙转身逃跑,但是逃跑之时嘴里还不忘咒骂着男人。   “真是造孽!唉……”见她走了后,我不由叹惜一声。这都是世人造的孽,为了一时的欲望,却将一女子害成如今下场,使得她变成孤魂野鬼到处流浪,唉,人性的欲望,当真是万恶之首!为了金钱,为了权力,为了色欲,为了这些个欲望世人不知做过多少恶事,害死过多少人,可是世人却不知道他们造出这种恶果,他们最终还是要还的。   刚才那女鬼之所以会勾魂害命,这并不是她的错,如果她要投胎转世,就只有这样才能将心里的怨气泄愤掉,这也是为何我没有真的对他动手的因故。   女鬼走后,接着又走来了一个老太婆。她满脸皱褶,一头白发松松散散的像个鸡窝一般,看上去倒真像个电影里头的鬼魂。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寿衣,拿着拐杖,走到我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自言自语的叹气道:“唉,发大水了……”   看到眼前这鬼婆婆,我不由皱起了眉头。我不是疑惑她说的话,而是疑惑她为何也会成为孤魂野鬼。死后身上能穿着寿衣的鬼魂,那都是寿终正寝的亡魂,说明她家中有后,而且还替她入土为安了,可是为何还会随着这些鬼魂夜游呢?   在这里得说明一下,就拿吊死鬼来说吧,就算他上吊死后家人替他穿上了寿衣,然后入土为安了。但是他的魂魄还是穿不上寿衣的,因为他的魂魄早在上吊死的那一刻就飘入野外,无法归家了。   那鬼婆婆见我没理她,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于是继续念道:“家里发大水,不得不出来!”   听到这里我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鬼婆婆是因为住的坟墓里进了水,使得她没处家脚,所以只得出来外面飘荡。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来向我求助的呀,想来是看出我是有本事的人了吧。于是我对她作揖道:“家里发大水,为何不告知家人,让家人给你移个新家呀!”   鬼婆婆苦笑的摇了摇头,说:“我给他们传过几次话了,但是他们都不曾信过,唉……”   我知道碰到这事,若是不帮她的话,那她可能不会放过我的。我笑了笑,说:“老婆婆放心,您告诉我您家的住址,我去帮您看看。”   鬼婆婆满是皱褶的嘴巴咧起来笑了笑,指着前方的道路说:“就在前面的李村,我的儿子叫李大头,你进村一打听就能找到。”   我点了点头,说:“您老放心,这事我一定帮您办妥!”   老婆婆笑了笑,然后便提步离开了,但是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转头对我笑道:“百鬼夜行有禁忌,逢左是鬼逢右人,解开胸扣莫回头,灯灭一盏又何防!呵呵,走得,走得……”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喜,她这是在告诉我怎么平安离开这里的方法。她所说的意思是说左边是鬼走的,右边是人走的,只要解开胸口的扣子一路不要加头,那么就算我阳火熄灭了一盏也不要紧。”   我对着鬼婆婆的背影道了声谢,接着急忙将胸口的衣扣解开,然后靠右一路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一路上时不时有提着冥灯的鬼魂擦身而过,但是他们都好似看不见我一般,看都没看我一眼就从我身边匆匆走过了。不过我也谨记着鬼婆婆的叮嘱,一路上无论背后传来什么鬼哭狼嚎,我都决不回头。就这样,快到天亮之时,小小的山路突然变宽了,而且眼前还分出了一条岔道,在岔道的路边上立着一块石碑,上书“李村”二字。   看到石碑,我便提步往李村的方向走了过去。笑话,这答应鬼魂的事可不能失信,要不然不但会被那鬼婆婆缠身,而且还会遭到报应。因为对鬼魂的承诺是一种契约,它会被地府记录在案,如果违约了,那么就会得到报应。   第二十二章 了愿(1)   这种给鬼魂阴灵承诺的事可不能乱讲,据说在民国时曾有这么一家人,男的不仅抽大烟,且好赌烂嫖,而这烂赌徒家里的女人又是一个泼妇,杖着娘家在当地有些势力,时时对老公大呼小叫,指责教训,可谓是男的不务正业,女的不相夫教子。有一回那赌鬼在赌坊亏的血本无归,心伤的回到家里后再被老婆大骂一顿,他老婆骂起人来那可是没完没了的,将老公一直从家里骂到屋外的小河边,骂他不会赚钱,没个用处,不如跳到河里被水鬼拉走得了。   这男的都有些自尊心,本来就亏了钱心里烦,再见自己老婆日日骑在自己头上,于是怒道:“如果这河里真有水鬼的话,只要他能保我发大财,让你个臭八婆给我洗脚擦背,老子宁愿被水鬼给拉走!”   哪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河里当时还正好有一水鬼,当他听到那赌徒说出这话后,他便急忙点头应承了下来。接着说来奇怪,那赌徒从第二天开始便逢赌必赢,那白花花的银子那是如洪水般涌来,不出半月便富得冒油了,那在家里也是撑直了腰杆,而老婆娘家的人也是对他点头哈腰的。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他觉得这日子有奔头的时候,有一晚他在梦中梦到了一个全身湿淋淋的男人,那人说已经帮他满足了他的愿望,现在也该他实现自己当初许下的诺言了,叫那赌徒明日傍晚到河边一趟。   这赌徒从梦中惊醒过来,吓得冷汗淋淋。不过他也很相信迷信的,于是次日上午便请来的当地的高人,可是那高人听完原由后便甩手走了。赌徒这会儿真害怕了,于是花重金又去请邻县的其它道人,但是均摇头不来。原因就是这是赌徒与那水鬼达成的契约,哪怕再有本事的高人也不敢去强行毁约,要不然就扰乱了天道秩序。   最后那赌徒没办法,只得买来大量纸钱到那河边祭拜,希望那水鬼可以放他一命,可是不知为何,他所站的那块地方突然塌陷,他一头便栽入了河中,最后被那水鬼拉去做了替身……   我虽然纯粹是答应帮那鬼婆婆的忙,但是这也是一种冥间契约,若不想损了阴德,得到恶报,就必须将答应她的事给办好。   顺着石碑所指的山路往前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庄。这个村庄古香古色,就好似还是解放前一样的面貌。   只见眼前的村子全是解放前的古屋,青砖黑瓦的,一条青石古道从村口延伸进村内。此时天色刚亮,晨雾笼罩着这座古村,看上去就如一幅水墨画一般,满是诗情画意。只是我没想到这样一个诗情画意的村庄却鬼事叠叠,使我进入村子后便一再耽搁半月之久。当然,这是后话,我会慢慢道来。   我顺着青石古道走进村子,村内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真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情境。此时的村民还沉睡在睡梦之中,除了时不时有几声狗吠声外,村内一片寂静。我见这样走下去也打听不到鬼婆婆的儿子李大头的消息,于是便在古村内一条青石拱桥上坐了下来,等村民起床后再去打听。   可能一天一夜的赶路,实在困意太浓,坐在石拱桥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当我睡来还是被一个老者喊醒的,他见我醒了后,端祥了我一眼,然后问道:“这位先生,您……您没事吧?”   他口中的先生可不是咱们平时对男性的称呼,而是“江湖先生”的意思。我看了眼老者,他年约花甲,穿着一件中山装的上衣,脚上穿着一双布鞋,长得蛮慈眉善目的。我起身对他作了一揖,道:“老先生,我今早刚到贵地,见大家都还未起床,所以不好打扰,原本打算在这里坐一会儿,没想到坐下就睡着了,呵呵……”   老者点点头,笑道:“这有啥打不打扰的,看先生困的很,不如到寒舍休息休息吧!”   “谢谢老先生的好意,在下来此还有些事情要办,老先生的好意心领了!呵呵……”我拒绝了老者,然后问他:“我想打听一个人,这村里可有一个叫李大头的人,不知老先生是否知道他住于何处?”   “大头呀!知道,他就是老身的邻居。”老者点点头,然后皱眉嘀咕道:“难道大头那啥都不信的人,也相信家里是有妖邪作怪了?”   “哦?听老先生的话,难道李大头家出了啥事情吗?”我疑惑道。   这下老者更疑惑了,问我:“先生不知道?难道先生不是大头请来的吗?”   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总不可能说是李大头已亡的母亲请我来的吧?我笑了笑说:“呃……那个啥,我进村时感到这村子里有户阴宅不太平,然后掐指推算,竟算到这阴宅的家人正合大头二字,再看这村子名李村,所以这才问您这里可有李大头这个人。”   说实话,我这瞎话说的是自己都快脸红了,若是老者继续追问的话,我还真是很难自圆其说。   “原来先生道行如此之高,真是神人呐!”老者满眼震惊,再次端详了我一眼,然后对我作了一揖。接着他皱眉道:“这大头家倒还真出了点事,妻子和儿子都莫明生病,一家人是事事不顺。不仅如此,最奇怪的是他们家每天早晨起床,打开大门,门口都是一摊摊的积水,就好像是别人天亮时泼上去的一般。我们之前叫他去请个大师回来看看,但是大头那孩子从不信鬼神,唉……”   听老者的话,看来他所说的大头应当就是我要找的李大头了。我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那老者可否带我去他家里看看?”   “行”老者点点头,然后便帮我带路往李大头家走去。   顺着村内的青石古道弯弯曲曲的转了几条小巷,老者带我到了一家古屋前,指着古屋道:“先生,那就是大头的家了。”   只见这大头的房子是青砖砌成的,盖着黑瓦,屋檐上还有诩诩如生的飞檐壁画。此时这房子大门四开,老者带着我直接走入了大头家的客厅,然后老者喊道:“大头,大头……”   “哦”没一会儿,里屋传来了一声男子的应答,接着从里屋走出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雄伟的,他手里端着一个药碗,走出客厅看到我们,于是问道:“二叔,这位是?”   老者激昂道:“大头,这位可是高人呐!他进村就发现咱们村有人不太平,接着他掐指一算,就算到是你家了,你让这位大师帮你瞧瞧,侄媳妇和小山的病准能好!”   原来这带我来的老者是李大头的二叔,不过李大头的母亲说的没错,他这儿子还真是个无神论者。他听到老者说我是个先生,接着便将药碗往桌子上一放,转身毫无表情的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什么牛鬼蛇神呀,翠花和小山那都是正常的生病,二叔就不要给我添乱了。”   说完这话,那李大头接着又对我说:“这位先生,您还是请回吧!”   “先生千万莫要见怪,我这侄子就这性格!”老者转头对我抱歉道,然后有些生气的对李大头说:“我说你咋就脑经不转弯呢,就算侄媳妇和小山的病是正常的,那你们门口每天都是湿嗒嗒的又怎么解释呢?你请这位先生帮你瞧瞧,你又损失不了啥东西。”   “这不是损失不损失的事,而是我压根就不喜欢玩这套!”李大头一脸愁闷的表情。   “你……你这孩子,唉……”老者好似拿大头没办法了,只得生气的叹惜一声。   我笑了笑,然后上前一步,对李大头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妻儿犯病,和家门外每日早晨湿淋淋的,这些都是因为你家已故之人的阴宅出了问题的原故。”   李大头眉头一皱,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呢?”   而老者却吓得惊恐万状,他与李大头是叔侄关系,一定是担心自己的祖坟出了问是,于是急忙问我:“先生,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我没有回答老者,而是对李大头说:“如果你母亲已故的话,那么此事定与你母亲有关!”   李大头听完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但是他依旧说:“我母亲已故,这事全村人都知道,你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这叫我如何信你。”   “呵呵……”我苦笑了一句,看来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呀,若不是我答应了鬼婆婆,老子真想一走了之。我叹气道:“就算你不信我,那你总得信自己的母亲吧?实话告诉你,你母亲的阴宅一定出了问题,我想她有宅不能住,她也一定会托梦于你的!话已说尽,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佯装生气的甩袖而出。说实话,我只有这一个杀手剪了,如果这也没用,那我只得打只到她母亲的坟墓,然后晚上自己去搞了。   第二十三章 鬼新娘(1)   当我前脚刚跨出门外,屋内的李大头便将我喊住了,然后急忙跑了过来,将我拉住,说:“大师留步,大师留步!实在不是我看轻大师,而是我一直不曾信过迷信,今日听到大师这般话语,我才知道我有可能娘真的出事了,望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娘吧!”   看到李大头一脸真挚的样子,我想他是想起母亲给他托得梦了吧。我叹了口气,说:“唉,看你还有几分孝心的份上,我就出手试试吧!”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李大头点头如倒蒜一般,好一番感激。   这时,一旁的老者犯迷乎了,他皱眉道:“大头,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今儿真开窍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大师帮你瞧瞧,你家应当会好起来的。”   李大头深吸一口气,说:“这都怪我,其实我数月前就梦到我娘了,她在梦里告诉我她家里发大水了,要我帮她搬搬家,唉,我……我根本就没把这梦当回事,唉,今日多亏有大师点醒!”   “什么?你娘早就托梦给你了!”老者惊诧道。   “是的,不过我没当回事,也不曾对别人说过。”李大头点点头,然后抬头对我说:“大师,依您看我娘的坟头应当是出了啥事呀?”   “你娘不是托梦跟你说了吗,她家里发大水了?”我笑了笑,答道。   “这……这发大水是何意呀?”李大头疑惑道。   “你个木驴脑袋,这不就是说你娘的坟墓进水了嘛!”老者敲了一下李大头的脑袋,气道。看来老人毕竟是老人,一听就明白了因由。   “是的,老先生说的对!”我点点头,然后说:“正所谓阴风地水门前睡,此为大凶!水为阴,阴宅若是进水,不仅阴宅的主人无法居住,而且连其子孙也会害上重病,而你妻儿生病及家门外湿淋淋的就是因为你母亲的阴宅进水的原因。”   这会儿李大头有些害怕了,担心道:“大师,那我该怎么做才好呀?”   看了一眼他们叔侄,我想了想,于是说:“移坟!”   “移坟?”李大头叔侄俩附和一声。   “嗯,移坟!”我点点头,然后说:“阴宅进水,堵是堵不住的,就算你堵住说不定哪天它又会渗进水去,所以咱们只能另选一处风水宝地,然后起棺迁葬!”   “行”李大头想都没想,一口便答应了下来。然后问我:“大师,那这选坟的事情,就得拜托大师好好给选一个了。”   “那是自然!”我点头,接着说:“你这就带我到外面去转转吧,看看这周围的风水走势!”   李大头点头,然后换了双布鞋,带着我往村外走去。   转了半天,我们来到了李村的后山。在这里我找到了一处做阴宅的好地,这里视野极好,向下看整个李村尽展眼底,在李村的尽头还有一座大山,当真是风水宝地,于是我指着脚下的地方,转头对李大头道:“正龙脉上朝明堂,青龙白虎靠两旁,就选这里了!”   “大师,这个龙脉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这明堂、青龙白虎的又是指啥意思呀?”李大头疑惑道。   我笑了笑,指着李村对面的那座大山道:“这明堂说的就是那座山,这山又叫朝案山。意指臣服者和崇拜者,将阴宅建于此处,便可使家主事业有成,尽得人心。”   说完,我又指着两旁的山脉说:“而这青龙白虎就是说这两边的山脉,左边的叫青龙,右边的称白虎,阴宅两旁有青龙白虎守护,代表着阴宅的气势及稳靠,可为家主增气添财。”   “呵呵,原来这选坟还有这么多的道道!唉,看来我娘的阴宅之所以进水,这一定是我没有请个好先生瞅瞅。”李大头感慨道。   “呵呵,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如果你没啥意见的话,今日正好是个动土安坟的好日子,你尽快叫人来这里动土吧。”我笑着叮嘱道。   “行,大师如何说,我就如何做,我这就回去叫大家前来帮帮忙!”李大头干脆的答应道。接着我们便往他家里走去,到下午两点左右,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新坟就挖好了。   下午三点左右,李大头带着我来到了他母亲的旧坟前,随行的也有他们家的一大帮亲戚。考虑到她母亲已故有三四年了,所以这次移坟不需要把棺材一起移走,只需将其白骨移开便行,所以我叫李大头准备了一个大陶罐,用来将拾其母亲的白骨。   到了坟前,我见时辰也不早了,于是便祭了土地,烧了些钱纸给山头上的小鬼,然后就吩咐大伙挖坟取金。这里所说的金,自然就是白骨的意思。只不过在坟前说“白骨”二字犯禁忌,所以懂行的人一般都称为“金”,这与盗墓一派嘴中常说的“摸金”是同样的意思。   说干就干,在农村一家有事,大家帮忙,这是从古延至现今的高尚风俗。几个汉子拿起锄头没几下就将坟茔挖开了一个大洞,可是没成想,这洞刚挖开,那又臭又脏的污水便涌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大伙儿个个惊诧不已,议论吩吩。而那李大头这回也是更加坚信我说的话了,走上前来,对我谢道:“大师,您真是神人呐!这……这全被您言中了,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说实话,墓里面的污水当真恶臭的紧。我也没心思听他们的奉承了,于是对李大头说:“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尽快将你娘的金身取出来,装入这金缸里面,争取在天黑前让你娘入土为安吧!”   在大家伙的帮助下,在天黑前我们终于将李大头母亲的尸骨埋入了新坟。当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的是那鬼婆婆找到我道谢。而早上起来,李大头拉着对我讲,他说他梦到了母亲,在梦中母亲说他的妻儿的重病明日便会痊愈。果然,在我们吃过早饭之后,李大头端着饭碗正准备给里屋的妻儿送去时,他的妻儿却从里屋走了出来,除了身子有些虚之外,病痛倒是真的痊愈了,这倒把李大头高兴的跳了出来。   一家老小对着我跪了下来,千恩万谢的。我急忙将他们一家扶了起来,然后准备向他们辞行,而这时门外却跑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火急火燎的进屋便对着我跪了下来,哭丧着脸求道:“大师救命呐,大师救命呐……”   这一下搞得我莫明其妙,这……这啥情况呀?我这还没吭声,一旁的李大头却先开口了,他皱眉惊道:“李强,小莲又出事了?”   “是啊,这回可能真的在劫难逃了,后事都跟我们交待了,呜呜……”这个叫李强的小伙子跪在我面前,伤心的哭泣着,看来他们口中所称的小莲这人倒真的遇到啥事了,要不然不可能把一个小伙子急成这样。   不管什么原因,我总不可能让他一直跪在我面前吧,我这又还没死。我将他扶起,安慰道:“李强是吧,呃……那个啥,你先起来,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吧,如果真是跟阴邪玩意有关的话,我一定会尽力出手帮忙的!”   李强从地上站了起来,擦拭了一把眼泪,然后将事情的原委对我讲了起来,这下倒把我吓了一跳,拉着李强便往屋外跑去……   事情是这样的,李强一个月前刚娶了个媳妇,名叫小莲。新婚之喜那本是人生一大幸事,但是这李强却没高兴两天就心事重重了,原来在小莲嫁过来的当晚,小莲就做了个怪梦,也就是从做了这个怪梦开始,李强一家便没有了喜婚的喜悦,有的就只剩担惊受怕了。   据李强讲,小莲嫁过来的第二天一早,她便拉着李强说自己昨晚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说自己在梦里梦见一个男人送来了大批金银财宝,珠算首饰那也是成箱成筐的,更有锦布绸缎,而这些东西都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聘礼。   小莲将这个怪梦告诉李强,当时李强也不以为意,毕竟当晚是新婚之夜,做这相似的梦境也并不奇怪。   可是这怪梦却并没有结束,就在第二天晚上,小莲又再次做了一个相同的梦。只不过这次在梦中出现的不是大批的聘礼,而是自己穿上了一件古时的大红唐装,脚上穿上了一双美丽的绣花鞋,就是一身出嫁的打扮。而前一晚出现的那个男人又再次出现了,那男人拉着小莲的手,将她牵进了大红花轿里头。   这一回李强开始正视了起来,早上用餐之时将这事跟自己父母一说,二老也觉得有些古怪,但是看到小莲还是好好的,于是便将此事放在了一边。可是没想到在第三天晚上,小莲终于出事了,这一下把李强家给闹的一夜未眠!   原来在第三个晚上,小莲再次进入了相同的梦境,而这次她依旧在梦中一身出嫁的打扮。穿着大红嫁衣,脚上穿上了一双美丽的绣花鞋,坐在大红花轿里往村外走去。只不过说来奇怪,这大红花轿竟然没有一个人抬,看到这里把小莲给吓醒了,可是当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孤零零的睡在村外的乱葬岗上……   第二十四章 鬼新娘(2)   小莲突然半夜失踪,这把李强一家给吓惨了。叫上村民帮忙一起到处寻人,最后终于在村外的乱葬把小莲给找到了,只是这时的小莲不知是吓坏了还是干嘛,总之已是傻愣傻愣的了。   小莲本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可是经过失踪一事之后,她就开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天比一天沉默少语,目光也越来越呆滞无神,到后来甚至一个人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李强见到小莲这个模样很是担心,于是请来了村里的郎中,可是郎中一打脉却说一切正常,开了张安神补脑的药方就离开了。不过李强的家人也没有就此放弃,村里的郎中瞧不出问题,第二日李强又将小莲带到了百十里外的县城去看医生,结果又是验血又是拍片的依旧愣是没找出问题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李强只得把小莲重新带回了家中。回家后大家一商量,觉得这事很邪门,于是次日便到邻村请来了位神婆,可是哪知那神婆进屋看到小莲的样子便脸色大变,询问完事情经过后说什么也不愿相救,满脸惊恐的转身便走了。   就这样半个月后,小莲就能站都站不起了,每天就是傻傻楞楞地躺在床上,茶不思饭不想的,不吃不喝。说她病得动不了吧,但是在这卧病在床的其间,她还多次在半夜起床一个人愣愣地走到村外的乱葬岗去了,幸好每次都被李强发觉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而今天小莲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李强一家人已经小莲终于好了,哪知这是小莲召集大家伙交待身后之事呢。他对大家伙说,她今晚就要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希望李强他们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她还说屋内有一只当初陪嫁的箱子,那箱子里有梦里那个男人送给她的大批聘礼,就当是她送给李强娶新媳妇的一份心意。   这一下把李强一家吓怕了,李强急忙跑进屋内找到了个小莲当初的陪嫁木箱,打开那大木箱一看,里面哪有什么金银珠宝呀,尽是些黄草纸及用纸折的元宝、首饰……   李强一家本就怀疑小莲是撞邪了,现在再看到满木箱的冥钱,他们更加确定了当初的猜测。李强的父亲急忙出门去邻村请之前的那位神婆,虽然那神婆之前就不愿出手帮忙,但是在这十里八乡也就只有那神婆会整这事,就是希望渺茫也得把她求来不是。   父亲走后,周围的邻居听说李强的小莲又出事了,于是也跑了过来,或是安慰或是出主意。其中有部分村民也参与过昨天李大头家的移坟之事,所以七嘴八舌的对李强及李强母亲讲,说村里李大头家昨天来了个高人,很神很神,进村就算出了李大头娘的坟头进水了,结果昨天大伙把坟一挖开尽被那高人说中了,邻村那神婆请不请得来还是一回事呢,我劝你们还是快到李大头家请那位高人过来瞅瞅吧!就是这样,李强这才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听李强说完事情的原委,我便拉着他急忙往他家里赶去。在路上,我还向他寻问了小莲的娘家住于何处,结婚那天路过些什么地方。李强告诉我,小莲的娘家住邻村,迎亲那天就是经过了小莲这几晚上常去的那处乱葬岗。   一听这话,我便猜测到定是那乱葬岗的某个阴魂搞得鬼。   说着这话的同时,李强带着我来到了他的家中。   李强的房子也是古屋,四进四出,青砖黑瓦,飞檐勾壁的,看上去倒像是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房子了。屋内摆设非常简单,就是农家常用的家具什。   一进家门,屋内已围着许多村民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吩吩。见李强带着我来了,个个对我甚是敬重的点头打着招呼。我微微点了下头,以示还礼,然后转头问李强:“小莲呢?”   这时屋内的村民指着里屋说:“小莲又躺下了,在里屋呢。”   “什么,又躺下了?”李强惊慌道,接着急忙带我往里屋走去,而客厅中的村民也尾随跟在了我们身后。   进入卧室,只见一张绣花床上躺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床头上还坐着一老妇人,泪眼婆娑的。老妇人见到我们见来了,于是急忙起身,说:“强子,这位就是大师吗?”   “是的娘,这位就是昨天刚到咱们村的大师!”李强急忙应道,然后急忙跑到床前,一脸担心的瞧着床上的小莲。   “大师呐,求你快救救我家小莲吧!她还这么年轻,我……我实在是不忍看到她这个样子呀,呜……”李强的母亲急忙来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就想跪下。   我急忙将她扶住,说:“伯母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说完,我便往床边走去。走进床前这才看清,床上这女子脸色苍白,微闭着双眼,看上去很是虚弱。但是我能看出,她已是阴气缠身,阳气虚脱的都快不行了,兴许小莲今天说的没错,如果就这样下去,她今晚是得走了!   李强见我蹙着眉头,于是担心的问我:“大师,您看小莲她……她这到底是遇到啥东西了呀?”   我叹气一声,实话对他道:“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小莲她这是被鬼魂看上了,被鬼魂勾去做鬼新娘了!”   “啥?做鬼新娘!”李强母子俩惊呼道,吓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而随我们跟进来的村民听到我的话后,那也是惊慌失措了起来,议论纷纷的,说什么的都有。   就在这时,客厅外面传来了一声男子的声音:“我把白婆婆请来了!”   随着这话传来,房内的村民急忙将目光转向门口。不一会儿后,卧室门口走进一男一女,男的六十来岁,满头白花,眼中满是担心;而那女的也同样六十来岁,穿着一身黑长袍,一头银色长发盘在头顶,满脸皱褶。看来这男人应当就是李强的父亲,而那婆婆应当就是邻村的那个神婆了。   “白婆婆,不管成不成,你总得看两眼呐!你就行行好,帮帮我们李家,我们李家定当做牛做马好好报答你的。”男人一脸苦色的拉着白婆婆往床边走来。   那白婆婆叹了口气,无奈的来到床边,瞟了一眼床上的小莲,然后无奈道:“你这闺女是被鬼魂拉去做了妻子,没得救了!”   “白婆婆,您不是为作法吗?既然我家小莲被鬼缠上了,你就给她作作法,怎么会没救了呢?”李强一家人不约而同的问着相同的问题。   鬼婆婆无奈的苦笑道:“要是出事的那会儿就找我,那是可以救回来的。可是……可是后来她都进了那鬼魂的轿子,这就代表她已经答应跟那鬼魂结婚,愿意跟人家走了,你现在就算是总么求我也没用呀,现在事不可违了。你们若是希望以后家里其它人太平的话,我劝你们现在不如把这丧事当成喜事给办了,把这晦气给送走……”   李强家人一听,吓得一下就愣住了。而李强的母亲更是吓得差点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幸好有李强急忙扶住。   屋内的村民也是个个叹惜声连连,是啊,这么年轻的一女子,就这样被鬼魂给害死,又有谁不会心伤呢?   李强无法接受这事实,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她走呢,而且还是让她嫁给一个鬼魂为妻,白婆婆,您一定有办法的,你快想想办法吧……”   “实在不是我不愿帮忙呀,平时这十里八村的谁家出了点事,我不帮的?这事到了如今这份上,我真是有心无处使力呀。唉……”白婆婆无奈的拍了拍李强的肩膀,然后准备转身往屋外走去。   这时李强转头将目光望向了我,接着一头对我跪了下来,哭求道:“大师,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可不能走哇,呜……”   听到这话,那提步刚才走出房门的白婆婆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皱眉看向了我,想来她是没想到这里还有另一位行内人。她打量了我两眼,然后走了回来,好奇的对我作揖道:“不知这位大师是师从何派系呀?”   我用手压了压李强,示意他不用着急,然后对白婆婆回礼:“‘大师’不敢当,小生师从茅山一派,因为道行尚浅,所以出来见见世面,呵呵……”   白婆婆听我说完,然后再次抱了一拳,说:“原来是茅山高人,老身眼浊了。”说完这话,她便转头对一脸担心的李强道:“强子呐,你真是有贵人相助呀,这小莲的麻烦我是解决不了,但是只要这位高人愿意出手,定能帮你家小莲化险为夷!”   李强见白婆婆如此说,立马就对我磕头如倒蒜般的求了起来:“大师,求您了,求您了!”   李强的父母也听到了白婆婆的话,也急忙跪到了我面前,一起哭求着我。不止他们,就是屋内的其它村民,那也是在一旁帮求道:“大师,你就行行好救救他们这一家子吧……”   说实话,这事还真如白婆婆所说的困难,上了花轿就等于答应了跟那鬼魂走,事已至此,要想把小莲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可不是一般的难。不过,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行善积德,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就算他们不求我,我也是会出手帮忙的。于是我将他们扶了起来,答应道:“希望虽说是有的,但是并不大。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小莲能不能躲开此劫,就看她的造化了!”   第二十五章 鬼新娘(3)   李强几人千恩万谢的好一番感激。而白婆婆见我应下了此事,于是心喜的对我抱了抱拳,然后对大家说:“既然此事有这位茅山高人帮忙,想来是定会没事了。老身在这也帮不上手,我就先回去了,呵呵……”   李强家人劝白婆婆留下用过中饭走回,但是均被其一一拒绝了。白婆婆离开后,我便转头对李强他们说:“看小莲的情况,今晚就是她最后的时限了。”   “啊!”李强惊慌一声,然后焦急的问我:“大师,那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呀?”   我用手压了压惊慌失措的李强,然后说:“先别急,我这就先帮小莲把魂藏起来,今晚就算那鬼魂来接小莲走,它也找不到小莲。”   “藏魂魄?”满屋子的人听到我的话,均感到不可思议的惊呼道。   “对,藏魂!”我点点头。看到大家一脸的疑惑,于是对他们解释道:“这藏魂其实是我们道家入门的必经之法,主要是将我们自己的魂魄藏起来,或是藏在大树下、石头下,又或是藏在屋梁上。目的主要是避煞、保身,在与阴邪斗法之时,可使阴邪找不到我们的魂魄,避免受伤。”   其实这藏魂法有点类似于寄放生命法,也类似于隐身法。只不过这寄放生命法的区别是用于妖魔精怪,而不能对人而为之,比如修路建房,需移开一棵成了精的千年老树,那么就得用寄放生命法将那棵千年老树的树精移走,寄放到森林中的其它大树身上,以免移树时发生血光之灾。而隐身法大家都熟悉,电视中常常能见到,只不过影视中的太过夸张了些,真正的隐身之法其实是隐去人身或魂魄的阴阳气息,使阴灵寻找不到你的生命气息。   看到大家伙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我知道他们这是听不懂呀。不过能否听懂这与救小莲没有丝毫关系,于是我对李强他们说:“说了你们也不太懂,总之把小莲的魂魄藏起来后,今晚那鬼魂是带不走小莲的。”   李强点点头,说:“大师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点点头,然后便开始吩咐他:“你现在就去准备一条红绳、一枚铜钱,及香烛黄纸,我好为小莲施法藏魂。”   李强应了一声便急忙准备这些东西去了。虽然红绳、铜钱、黄纸啥的我包袱里有带,但是现在还是上午时分,这藏魂的事也并不急于一时,若是李强家里有这些东西就让他找,若是他找不到我再拿出自己的东西来也不迟,必尽我包袱里的东西那都是用来救急的,能省则省。   李强出了房间后,村民们也都出了房间,有些各自回了家,也有许好奇的村民在客厅或是屋外徘徊着想一探究竟。而李强父母则为了泡了杯浓茶,端了些点心过来招待我。接着李强的母亲去厨房开始操弄起午饭,而李强的父亲则留下来坐在我旁边陪我聊天,当然聊天的内容多是奉承为主。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李强从外面回来了,看来他是跑到别人家里去找来。见李强回来了,于是我起身问道:“东西找全了吗?”   “全了,红绳、铜钱、香烛、黄纸都在这了!”李强气喘吁吁地举了举手中的红色袋子回道。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这就开始帮小莲把魂魄给藏了吧!”   说完,我便从李强手里接过袋子,然后叫李强找来一小方桌,设上香炉。接着焚香、燃烛、化钱,祭祖请神,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我便拿着红绳与铜钱往小莲的房间走去。李强父子俩也紧随身后,当然也有一两个忍不住好奇心的村民也跟来进来。   来到小莲的床前,我首先将红绳的一头绑在了小莲的右手小指上,然后将红绳的另一头穿进了那枚铜钱的孔里,打了个结。   我将系上了红绳的铜钱放在床沿上,然后用手在小莲的额头上虚画了一道“化身符”,然后念藏魂咒:“用长钱一枚安净方,日出东方一点阴,本师叫尔去藏身,三魂藏在青云内,七魂藏在九宵云,凡人亲身无藏处,铁牛肚里去藏身,谨请南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咒语一念完,那根红绳就好像窜进了什么东西似的,原本软软的静默着的红绳随着咒语念完的同时,突然窜进了一股力量,使红绳一下绷直了起来,就好像有人将那红绳用力扯住了一样。   红绳绷直的同时,那静静放在床沿上的铜钱也有了动静。先是动了一下,接着在下一瞬间那枚铜钱突然竖着立了起来……   见到这幕,屋内的大伙儿都惊诧了起来。在他们眼里,这铜钱能自个儿立起来,那可是从没见过的事。个个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一脸崇敬的看着我。   见铜钱活了,我就知道这是小莲的魂魄藏进去了,于是我指着铜钱喝令一声“定”!接着铜钱重新倒了下去,而那一直绷直了的红绳也再次软了下去,就好像之前啥都没发生一样。   我将红绳从小莲的小指上取了下来,然后铜钱那头也取下来。接着我转头对屋内的其它闲人道:“我现在有件要事要办,麻烦各位能回避一下!”   “好,好,好!”村民们急忙点头,赶忙走出了卧室,想来是怕这事对自己有啥忌讳吧!   见闲人都出去了,屋内就只剩李强父子俩。于是我将铜钱递给李强,郑重的吩咐道:“等到午时你去将这枚铜钱埋在哪棵树下或石头下。记住了,此事只能你一个人去,万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行!”李强点头应道。而一旁李强的父亲则更稳重些,他问我:“大师,埋这个铜钱的时候如果被人撞见了会如何呀?”   “是啊,万一我去埋铜钱的时候被人看到了,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呀?”李强经父亲点拨,也立马想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指着李强手里的铜钱,对他们说:“这枚铜钱的四方孔代表着四方天地,而你们家小莲的魂魄此时就寄存在这孔内,如果有人要害你们家小莲的话,只要拿到了这枚铜钱那么你家小莲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啊?这么严重!那万一被人撞见咋办?”李强父子焦急的盯着我。   我对李强二人压了压手,示意他们不要着急,然后才慢慢解释道:“你们先别着急,这就算有人撞见了也不见得那个人就要害小莲呀,对吧?何况那个人也不一定知道你埋的就是小莲的魂魄!所以,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是避着点外人,将铜钱埋好后,将地点记住,小莲的事办完后,我还要将她的魂魄移回体内的。”   “哦,既然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严重,那我就放心多了!行,等到午时我就去将铜钱好好埋了。”李强镇定了不少,点头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藏魂的事算是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就得等晚上再来了。”   “大师,晚上咱们应当做些什么呀?我要先去准备些啥东西不?”李强父亲问道。   “是啊,大师,晚上那个鬼魂前来找小莲,若是没看到小莲的话,他会不会……会不会……”李强担心的附和着。   不等李强说完,我便打断说:“别担心,那鬼魂没看到小莲的话,他也不会发怒而伤害你们家其它人的。今晚我们得去乱葬岗走一趟,找那鬼魂谈谈,希望他能就此收手。”   “啥?找鬼魂谈话!”李强惊恐的叫道。   “大师,这……这鬼魂他能跟咱妥协吗?”李强的父亲惊疑的问我。   我微微摇了摇头,说:“这个暂时不好说,今晚先把他找到再说,至于谈不谈得妥,咱们另作打算!”   “嗯,也只得如此了!”李强父亲叹惜一声,满是无奈。   第二十六章 鬼新娘(4)   下面的事情决定好了,接下来就等着天黑了。此时日近正午,李强按照我的吩咐拿着锄头一个人出门往后山去了,而李强母亲也已把中饭做好……   下午在李强的陪同下,我们去了一趟村外的那处乱葬岗看了看。那处乱葬岗在村外的十里之外,那里是一块小山坡,小山坡上杂草丛生,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那里有坟头,只有走近了看才会看到杂草丛里藏着一个一个的小坟茔。   这些小坟茔几乎都没有墓碑,矮矮的坟堆东一座西一座的很是林乱。据李强说,在民国前这里曾是一个小村庄,有百来口人。不过在民国时这个村子曾发生过一次瘟疫,当时驻在此处的军阀怕瘟疫传开,于是便派军队来到这个村庄,不管有没有染上瘟疫全部枪杀了,最后就将这百来口人埋在了这里。所以这里的坟茔都没有墓碑,清明时节也没有人来扫墓啥的,致使这里杂草丛生,成了一处乱葬岗子。   我在乱葬岗转了一圈,发现几乎每座坟墓都几乎相差不多,根本看不出有啥特别。按说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些亡魂都应当早投胎转世去了,怎么可能还有亡魂徘徊在这世间想着结婚成家呢。   此时太阳还不曾下山,但是说来奇怪,自从来到这处乱葬岗后,我就总感觉浑身发冷,后背凉飕飕的。我好奇的打开天眼往四周一看,吓得我瞪大了双眼,因为我发现这处乱葬岗里竟然阴气浓郁,所有阴气聚集在此处竟然毫无散去的意思。   看到这里,我突然感到这处地方并没有我之前想像的那么简单。正所谓“聚气之地为贵,聚阴之地为凶!”。眼前这块乱葬岗摆明了就是聚阴之地,乃为大凶之地,这种地方本来就不能选为阴宅之地,更何况还埋了上百人的无名之尸,而且这些亡魂里头肯定还有一大部分人还未染上瘟疫就被人活活枪杀而死,所以怨气定当极深,埋在这聚阴之地他们岂能安生?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问李强:“这个地方以前会经常闹出事情来吗?”   李强想了想,摇头说:“从我记事起,这里都很太平呀,不曾有啥邪门的事发生。怎么了?难道大师发现啥不对劲的了吗?”   “哦?那就奇怪了,这么浓厚的阴怨之气竟然一直太平?”我深深皱起了眉头,心里不由疑惑了起来。按理来说,这种地方应当凶事频生,不可能一直相安无事的。   “大师,这……这地方是不是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呀?”李强见我皱着眉,于是担心的问道。   “嗯”我点点头,然后对他说:“这块地方聚满了阴气,实为大凶之地,按理说这里早该闹出事情来了,可你说这里一直很太平,这不是很奇怪吗?”   “啊?这里聚满了阴气?”李强惊诧道。   我点点头,然后看了眼四周的地形,发现四周都是一样的地形,就是一片高高低低的丘陵,全是杂草,没有山,也没看到水。而我们来时的那条小路就在这处乱葬岗的下面,弯弯的从乱葬岗的下面绕了过去,当我准备将目光移回来时,突然看到那条小路的中间竟长着一棵柳树,长得枝繁叶茂的。看到这里,我立马皱起了眉头,惊呼道:“这……这是天弓煞!”   “大……大师,啥是天弓煞呀?”李强见我脸色大变,于是吓到了,急忙问我。   我指着乱葬岗下面的那条弯弯的小路对他说:“你看那条小路像啥东西?”   “弯弯的,像……像一把弓!”李强蹙着眉头答道。   “对,它就是一把弓!”我点了一声,然后指着路边上的那棵柳树道:“你再看那棵柳树,柳树长得枝繁叶茂,那柳枝、柳叶就是箭,这就叫天弓煞!”   李强看着那棵树好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来惊道:“大师,经您这么一说,这……这还真像是一把弓箭,而且那箭还正对着这里呢!”   我点点头,说:“现在我知道这里为什么会一直太平了,因为这里有一把天弓煞,天弓封门,万箭齐发!这里的阴魂才不敢出来为非做歹!”   “原来是这样!”李强好似听明白了点点头。随后又一脸疑惑的问我:“大师,既然这样,那为何还有鬼魂敢出来害小莲呢?”   这个问题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有这天弓煞在此封门,任何鬼魂都是不敢出来的,这也是为何这里会一直太平无事的原因。可是现在突然有鬼魂出来为非做歹了,这就说明这天弓煞开始起不到啥作用了。我看了看四周的阴气,顿时明白了,惊道:“原来是这里的阴气已经强过了下面那把天弓呀!”   “大师,这里的阴气真有那么强?”李强虽然看不见阴气,但是还是害怕的不断往四周望去,好像生怕跑出啥阴物来似的。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急忙问他:“依我判断这里以前定没有这么多阴气,或者说这里以前跟本就不会聚阴。李强我问你,这周围这一两年是不是有啥变化呀?”   “变化?啥变化呀?”李强一时被我问的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看到李强被我问得迷糊的模样,于是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这周边有没有动过土啥的,比如修河、开路之类的……”   我这样问是有原因的,这四周看去既无山也无水,在风水志中讲究有山有水,山为气,气遇水则生风,是为风水。水虽为阴,但只要有风,即不聚阴。而这里看上去无山无水,这阴气会聚集在此处定有原因。   李强听我说完,立马一拍脑袋,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今年开春闹旱闹得厉害,在这山坡后面还真修了条河堤,目的是为了引水入田。大师,莫不会是那条河堤修坏了事吧?”   听到这话,我立马就知道定是那河堤影响到了这里的。于是急忙对他说:“快带我去那河堤看看!”   李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急忙带着我往他所说的那条河堤走去。那条河堤是修在乱葬岗子的后面,我们翻过了眼前的乱葬岗山头,眼前果然出现了一条河堤。   站在乱葬岗的后背山上往河堤看去,只见那条河堤的确是刚修不久,河堤倒是不宽,只有一米见宽,但是坏就坏在这河堤并不是经过这里这么简单,而是因地形的原因使得这条河堤整个围着乱葬岗绕了足足半圈,把乱葬岗的西北方向都给围住了。   “大师,是不是这条河堤坏的事呀?”李强指着小山坡下的河堤对我问道。   我微微摇了摇头,这条河堤确实给乱葬岗增加了不少阴气,但是这条河堤并没有将整个乱葬岗给围住,也就是说东南方向是空的,就算西北方向起了阴气也会从东南方向散去,所以这条河堤并不能使乱葬岗聚阴不散。   李强见我摇头,于是糊涂了,问我:“怎么,这条河堤没问题吗?”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指着东南方向再次问他:“李强,这东南方向可还有河堤吗?”   “那边呀,没有!”李强摇头肯定道。   “那就奇怪了,这东南方向无水,那何来聚阴不散呢?”我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李强又吱吱唔唔的说道:“那边河堤是没有了,但是在南面却有不少鱼塘!大师,那鱼塘算不算是水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到这话,我一拍大腿,立马明白了。这鱼塘怎么会不是水呢,哪怕是个鱼缸那也是代表水,正所谓鱼生水,这在风水中鱼塘的水可比河堤的水还强呢,这也是为何有些人家中置放鱼缸养上一两条金鱼的原因了,因为有鱼就有水,在屋内藏水意为藏财。   李强看到我的样子,于是惊道:“难道真是那些鱼塘坏的事?可……可是那些鱼塘都有好些年头了呀!”   我叹了口气,对他解说道:“那些鱼塘本来是没事的,坏就坏在你们今年开春又在这西北方向开了条河堤。唉,现在这南方、西方、北方都有水而围,水为阴,但是这里偏偏没有山之气,无气不成风,这阴又怎么出得去呢?”   “啊!”不知道李强懂不懂我说的意思,但他的样子反正很害怕。他想了想,然后说:“大师,这南方、西方、北方都有水,但是东方没有水呀,你所说的阴气它不会从东方散出去吗?”   我苦笑了一下,无奈道:“这东方不是有一把天弓拦在那儿吗!唉,看来这里已是一处‘百怨葬’了呀,难怪连天弓都拦不住了!”   “百怨葬!”听到这名字,李强吓了一跳,急忙问我:“大师,这‘百怨葬’是什么意思呀?”   我叹了口气,解释道:“这‘百怨葬’说的就是聚阴不散,怨鬼丛生的地所!而这处乱葬岗也成了百怨葬了,因为这里定有许多没得瘟疫便被强行杀害的亡魂,这些亡魂定生怨恨之心,死后不可能投胎转世,好在这乱葬岗的东面有天弓坐镇,才使这里的怨鬼不敢外出做乱。但是现在因为修了条河堤使得此处三面生阴而不散,再加上这里的强怨,如此一来弓失效,他们这才敢出来害人。唉,幸好我来的早,若是再晚的话,就不是你家小莲一个人出事了,恐怕这周围十里八乡都好不到哪去了!”   “啊!那……那怎么办?大师可有什么破解之法吗?那今晚咱们还要来这里找那鬼魂谈判吗?”李强吓得一连问出了一串问题。   第二十七章 鬼新娘(5)   “先别急!”我拍了拍李强的肩膀,安慰了一句,然后说:“这破解之法其实也简单,你等下回去后拿把锯过来把路上那棵柳树给我锯了。那天弓没了箭自然就没有天弓封门的作用了,这处乱葬岗的阴气自然会散去。”   本来东方的那把“天弓煞”是有益的,但是现在因为西北方修了条河堤,所以那“天弓煞”反而变成了一大防碍。   “原来只要砍了那棵柳树就能破解,那成,我等下回去就拿刀把那树给砍了!”李强松了口气。   我笑了笑,说:“这事可没那么简单呐,砍倒那棵柳树只能起来散阴的作用,同时树倒了后,没了“天弓煞”的防护,这里的怨魂也随之可以四处为非做恶了。”   “啊?那……那这树到底要不要砍呀?”这一下把李强整迷糊了。   “砍是一定在砍的,要不然这里的阴气无处散去!”我无奈的应道。其实要散这里的阴气还有别的办法,比如把南面的鱼塘给填了,但是这样做那鱼塘的主人会同意吗?还有就是把西北方向的河堤给断了,但是河堤一断那农田岂不要闹旱了?所以只有砍去那棵柳树是当前最为可行的办法。   我想了想,然后转头对李强道:“李强,咱们现在就回去,回去后你去联络一下你们村的村民,把这里的情况跟大家伙说一说,然后看能不能组织一些村民在这乱葬岗四周种些树。”   “种树?”李强疑惑道。   “嗯,种树!”我点点头,指着乱葬岗的周边说:“这里只有水,没有山,你们如果在这四周种上树的话,那么这里就有气了。气遇水则成风,有风不但阴会散,而且还能使这里变为一处风水好地,这样才能使这里的亡魂真正得以安生。”   “行,大师如何说我就如何做,回去后我就去组织大伙儿尽快在这四周种上些树木,必尽现在还没到夏季,现在种树也还能种得活。”虽然李强不懂啥风呀水的,但是他知道我都是为他们好,所以一口就应了下来。   我们回去后,李强把联络村民的事情交给他父亲去办了,原因是他父亲在李村是辈份较大的那一批人,由他父亲去联络村民效果会比较好。事情也的确是这样,一个年轻小伙子的话,愣是他讲的多有道理也不见得会有几个人听,特别是这种见不着也摸不着的鬼怪之事。而这事换成是一个长辈说出口的话,那么效果肯定会好上不少。   李强父亲听我们把乱葬岗的事说完后,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就出门联络村民去了。而李强也没闲着,因为他还得去把乱葬岗路边上的那棵柳树给砍了呢。我则叫李母帮我找来了黄纸、笔墨,一个人坐在客厅画起了灵符。   我这次画的符是为晚上而准备的,所以多是斩鬼之用的符令。虽然晚上是想与那鬼魂好好谈谈,但是这只是我自个儿的打算,那个鬼魂愿不愿意同咱谈还不知道呢?万一他非得来硬的怎么办,所以我必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就在我将符令画得差不多的时候,李强的父亲回来了,而且身后还跟来了五六个老头,想来是来问我有关乱葬岗的事情吧。   这五六个老者都上了六七十岁,其中还有一个我认识的,就是李大头的二叔。进屋后,李强的父亲便对我说:“大师,村民那边我都说过了,大家伙一听是您说要在那儿种树的,所以都点头了。呵呵……这不,这几位是我们李村的长辈,他们听说了乱葬岗的事很是担心,所以特意过来想亲自问问您。”   我点点头,然后转头对那几位老者道:“几位老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就问吧,我定当一一解释。”   那个李大头的二叔对我抱了抱拳,说:“先生,您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没有您帮忙的话我那侄媳妇肯定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刚才我们从李强他爹嘴里听闻您说村外的乱葬岗有问题,而且还说那叫啥‘百怨葬’,所以我们都吓坏了,问他爹,他又一时讲不清楚,于是我们这就跑过来了,还望先生解惑呀!”   “是啊,是啊,听李强他爹说起来怪吓人的,问他嘛他又一时说不清道不明,所以我们想请先生跟我们说道说道,回去后我们也好组织村民办事。”其余几位老者也立马附和道。   其实他们跑来也是情理当中的事,必尽李强他爹只是听我讲了一遍乱葬岗的事,不可能将其中的因由讲得清楚。而且经过李大头家移坟之事,李大头家卧病在床的妻儿次日就能下床走路,这个事实摆在那儿,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已经差不多都知道我是个有本事的先生了,现在听到我说乱葬岗是百怨葬,他们岂会不担心呢?   明白了他们前来的原因后,我便如实的将乱葬岗的情况跟他们几老统统讲了一遍,最后还着重跟他们说:“这个麻烦一定要尽快处理,要不然这十里八乡的就麻烦大了,也许躺在床上的就不止小莲一人了!”   几老听我将整件事情一讲完,个个都变得一脸凝重,显然是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最后他们下着决心道:“先生说得对,这事万万拖不得!我们今晚再去动员一下村民,争取明日就将乱葬岗周边栽上树木,以免惹下啥祸事!”   见几位老者如此明理,我也轻松了不少,如果这里的人都像之前的李大头一样啥都不信,那我可就头疼了。让李强一家人去种树?那么大块地方两三个人去种,那得种到啥时候呀?还是说让我放手不管?可是这放手不管的事我也做不出来,必尽被我发现了祸害的东西,我就不可能由着它去害人!   几位老者最后对我好一番感谢之后便急急回去了,想来是再次去找村民做思想工作了吧!他们走后,李强也把事办好回来了。为了晚上能将那鬼魂引出来谈话,于是我便吩咐李强去做一个稻草人。   白天就这样过去了,用过晚饭后,等到大约十一点左右,我便对早就准备就绪的李强道:“现在时辰差不多了,你去把稻草人拿进来,给它穿上一件小莲平时常穿的衣服,然后咱们就要出发了!”   李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到我说要出发了,于是急忙跑出门外将稻草人扛了进来,然后进屋找了件小莲的衣服给它穿上了。   你还别说,这李强做的稻草人还真不错,特别是穿上衣服后乍一看去倒真像个人。我见李强弄好了,于是从他嘴里问出小莲的生辰八字,然后将小莲的生辰八字写在了稻草人的后脑勺上。做完了这一切,我这才拿起下午画好的灵符,然后叫李强扛着稻草人随我出发。   当我们来到乱葬岗时,已经快接着半夜十二点了。今晚夜空不似前几晚那么好,一轮弯弯的月亮还躲在了薄云之中,使得整个乱葬岗一片凄黑。杂草丛中莹火点点,不知名的虫声吱吱乱叫,耳边还时不时的吹来阵阵阴风,把李强吓得拉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   我在进入乱葬岗的路口上停了下来,接着叫李强将穿着小莲衣服的稻草人立在路中间,然后我们便退出十几步躲了起来。   “大师,稻草人立在路中间就能把那鬼魂引出来吗?”躲在草丛中,李强细声对我问道。   “是的,因为那个稻草人身上写有小莲的生辰八字,而且还穿上了小莲常穿的衣服,所以只要那鬼魂看到了这个稻草人他就一定会出来的。”我点头应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我们等得快不耐烦时,乱葬岗上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乱葬岗上有一块地方一直吱吱乱叫的虫声突然停了下来,我急忙往那看去,接着便看到那个地方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个人了!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立在乱葬岗的坟头上,他的目光盯着我们前方十几步外的稻草人看了一会儿,接着就朝着这边飘了过来……   李强见我突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于是惊慌失措的道:“大……大师,是不是他出来了呀?”   我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就躲在这里别出去,我这就去跟他谈谈!”   李强见我要走,于是急忙拉住我的衣角,说:“大师,怎么我看不到他呀?您能使个法术让我也能看见他吗?”   看到他一脸决然的样子,于是我点点头,然后重新蹲下身,用手盖在他的双眼上念咒:“天灵地灵,祖师有敕,为其通灵,击开天门,九窍光明,天地日月,照化其身,速开大门,变魂化神,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我将手移开,李强睁开双眼往前方一看,吓得差点就喊出了声,幸好我早有准备一把按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对他道:“记住不准出声!”   李强郑重的点点头,我这才松开他的嘴巴,然后从草丛里面站了起来,往那鬼魂走去……   第二十八章 鬼新娘(6)   只见那鬼魂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面白如灰,一看就是个十足的怨鬼。他穿着一身白色大马褂,一看就是民国时期的装扮。他已飘荡到了稻草人面前,满脸惊喜的道:“小莲,你……你怎么来了?然怪我去李村找你没见着你呢,原来你自己来了!”   “小莲……小莲你怎么了?”   “小莲?你……你怎么不说话呀?”   ……   那鬼魂对着稻草人一连喊了几句,可是那稻草人都没有理他,于是鬼魂走近前去牵起稻草人的手,接着终于被他发现那不是小莲了。他怒吼一声,一掌劈在了稻草人的身上,把个稻草人劈的稻草四溅!   “尘归尘,土归土,你既已为鬼,不去好好投胎,为何还徘徊世间心系情缘呢?”见那鬼魂发怒,于是我急忙走上前去,停在他五六步外说道。   那鬼魂抬头看到我,然后双目一瞪,指着我怒道:“原来是你搞的鬼!竟然敢戏耍小爷,小爷就让你这小子见阎罗王去!”   说完,只见他白影一闪,然后人就出现在了面前,接着我便感到脖子上被一只冰冷刺骨的手给掐住了。没想到这鬼魂怨气如此之大,我只是骗了下他,他竟然就会动手取人性命,要知道鬼有鬼道,鬼是不能随意伤人的,要不然被阴差拘到受尽地狱刑罚是小事,严重的可能就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了。   不过幸好我不是普通人,就在他白影一闪的同时,我心里就知道不好,所以在他掐住我脖子的同时,我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灵符,然后往他胸口上拍去……   那鬼魂根本没想到我有攻击的能力,一下被我的灵符打了个正着,然后震飞了起来,最后落在了十几步外的乱坟堆里。   我怕他逃跑,于是急忙跑了过去,但是我没有再对他出手,而是站在他面前盯着他。如果一个鬼魂还有希望能劝他回头的话,我还是会尽量劝他回头的,必竟能劝导他们放下怨念安心转入轮回这也是一种行善之举。何况他现在还没害死人,如果就这样把他给打了魂飞魄散,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不公。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按着胸口,指着我惊恐道:“你……你是谁?”   “我乃茅山弟子,今日前来本不想伤你,可奈何你却非逼我出手!”我指着他说道。我知道他现在受了很重的伤,因为我下午画的灵符可都是斩鬼镇鬼的杀性符令。   “茅山道人!你……你是小莲家里请来捉我的?”鬼魂听到我说是茅山弟子,于是立马就猜到了是李强家里请我来的。   “捉你?呵呵,非也!”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前来确实是为小莲而来,不过我来找你并不是非要对你不利,而是想和你谈谈!”   “呵!我与你有何好谈的!”鬼魂冷喝一声,不过脸上倒是不敢再有丝毫怒意,想来是刚才那一下把他给整惨了吧。   “我只是想来劝你放过小莲,人鬼殊途,你这样会害死小莲的!”我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鬼魂怒了,瞪着我道:“果然是这目的!我跟小莲都是心甘情愿在一起的,你凭什么要让我们分开!”   “呵呵,真是可笑!”我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难道我们有错吗?难道鬼就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吗?”鬼魂气呼呼的怒道。   我摇了摇头,说:“我笑的就是你错了,而且错的愚不可及!”   “你凭什么说我错了,难道就是你所谓的那些大道理就是对的吗!”鬼魂怨道。   “冥顽不灵!”我瞪了他一眼,然后问他:“你说你跟小莲是两厢情愿,那我问你,小莲她知道你是鬼吗?”   那鬼魂一下就被我问蒙了,吱唔了半天才开口道:“只要我们是自愿在一起的,鬼和人有什么区别呢,我又不会害她。”   “你就是会害她!”我怒瞪着他接着说:“我早就说过人鬼殊途,现在的小莲已经都快死了,你知道吗?你是鬼,她是人,你每日缠她,她一生人岂能承受得了你身上的阴怨之气?你这样强行拉她结婚,她还能活吗?如果说你这不是害她那又是什么呢?”   鬼魂瞬间愣住了,是的,要他心里他一定以为这只是单纯的爱情,没有想过这样会伤害到对方。   见那鬼魂对小莲真动了几分感情,于是我趁热打铁,接着说:“你想过小莲吗?你想过她在阳世刚结婚吗?你想过她真的想死吗?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应当为她着想,让她好好活着,她在阳世有她自己的生活,她有她的路,你有你的道,道不同不相逢,你们就算是在一起那也是孽缘!”   劝导的话我已差不多说尽了,如果她真对小莲是真心的,那么也许她还会放心,但是若他还冥顽不灵那我只得下狠手收了他。   “呜……”那鬼魂听完我的话,突然仰天嘶叫了起来,嘶呜声中满是怨念之意。   看到这样子,我不由叹了口气,看来他是不会放手了。于是右手伸进口袋,摸出了一把符纸握在手里。而就在这时,那一直躲藏在草丛里的李强却突然窜了出来,啪的一声跪在了鬼魂的面前,求道:“大哥,求你放过我家小莲吧,我跟小莲才刚结婚不过月余,我们曾说过要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我求你别带她走行吗?逢年过节我会为你扫墓,给你烧钱,给你燃香,只要你能不带小莲走,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你了!”   鬼魂停下了嘶叫,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强,然后淡淡的说:“用你自己的命来交换,你愿意吗?”   “好个恶鬼,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了!”听到这话我怒了,举起手中的灵符就要对那鬼魂拍去,可是却被李强给一把拉住了。   李强强拉着我,一脸决然的转头对那鬼魂说:“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放过小莲,我的命你随时可以取去!”   鬼魂苦笑了一会儿,没有再理李强,而是转头问我:“上仙,您能告诉我小莲现在她怎么样了吗?”   “她现在被你害的阴气缠身命悬一线了,如果你再不放手,那她必死无疑!”我瞪着他如实回道,说实话我现在还真不知道他想怎么样。   鬼魂听到这话惊得倒退了一步,接着他突然流出了眼泪,对我们招了招手,说:“上仙,你们请回吧!你们放心,我不会再来缠小莲了!”   “怎么,你真的愿意放过小莲?呵呵,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李强惊喜交加的再次对着那鬼魂跪了下来,猛磕起头来。   “上仙说的对,你这种才叫爱,而我那种爱只是在害小莲!你们回去吧!”鬼魂心力交瘁的说道。   我知道他是真的回头了,必竟鬼魂的眼泪是不会骗人的。看到他那伤心的模样,我也不知如何劝慰于他,不过他这份真情倒真让我感动。虽然我从没有尝试过爱情,但是我相信眼前的这个鬼魂对小莲的爱应当就是份真爱!   我不知如何劝慰于他,只得叹道:“情缘已了,希望你能回转阴曹蹋回正道呐!”说完,我便拉起李强往回走去。   在回李村的路上,我心中感触良多。我想到那鬼魂会对小莲如此用情至深,也没想到见鬼就害怕的李强最后竟然会自己跑出来,而且还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自己的妻子。   回到李村后,当晚李强便将藏有小莲魂魄的铜钱找了回来,然后移回了小莲身上。李强没有隐瞒真相,他将晚上的所有经过都告诉给了小莲,那晚,小莲哭了好久好久……   次日,小莲就能下床走路了,而且眼神也不再呆滞无神,除了身子还有些虚弱外倒没有别的问题。而我则随着村民再次来到了乱葬岗,给村民们指点种树的方位。虽然找小莲的那个怨魂不闹事了,但是如果不将乱葬埋的风水问题解决掉的话,那么一样还会出现别的怨魂作怪。   种树之事,一忙就是三天。在第四天的早晨,我终于离开了李村,到了一个叫高桥村的村子,而在这里,被我再次遇到了一栋凶宅!   第二十九章 屋中有鬼(1)   这次遇到的凶宅并不像上回遇到的轿子屋,因为这回的凶宅它有人住着。事情是这样的,当我离开李村后经过高桥村时,突然背后跑来了一个的汉子,他快步追上我,问我是否懂得驱鬼。   听到这话,我立马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向他看去。只见他三十来岁,长着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手里提着个菜篮,除了脸上有些愁容之外,面像上并无阴邪困扰的迹象。   汉子见我没有回答他,于是他继续问我:“这位先生,您可懂得驱鬼?”   我笑了笑,说:“这位大哥,我看你阳刚之气十足,不像有阴邪困扰之难!如果你家里有人生病的话,我劝你还是去请医救治吧!”   他脸上带着愁容,但观其印堂明亮,想来烦心之事确有,但与阴邪却毫不相关。   那汉子见我要走,于是急忙将我拉住,愁道:“先生有所不知呀,我家里没人生病,只是我家那房子近段时间时时闹鬼。我看先生这身打扮定是懂阴阳两行之人,还望先生能移尊为我看看那房子呀!”   “房子闹鬼?”听到这话我更奇怪了,这家里进鬼了,他怎么身上还能毫无阴晦之气呢?不过看到眼前的这汉子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不似会说假话的人,于是我说:“你说你家房子闹鬼,那你跟我说说它是如何个闹法!”   “好,好!”汉子急忙应是,然后将房子闹鬼的事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眼前这汉子名叫高朋,家中还有老婆和儿子,而那闹鬼的房子是自己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据高朋讲,那房子是在他还小的时候父亲手上做起来的,在那房子里住了几十年从没出过啥奇怪的事,可是就在半年前却怪事频生。   刚开始时每天晚上屋顶上沙沙作响,就好像有人从屋顶上走路一般。起初高朋夫妻俩以为是野猫啥的,因为以前也时有野猫爬到屋顶上去,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没把这声响当回事。   可是说来奇怪,自从屋顶上有沙沙作响的声音后,这声音可就没停过了,一连数晚几乎每次只要高朋夫妻俩把灯一关,屋顶上就会立马响起动静,把夫妻俩吵得睡觉都睡不着。有一晚,高朋的妻子实在厌烦了那种声音,于是就把高朋叫了起来,让他去外面看看,到底是谁家的野猫天天往自己屋顶上爬。   高朋拿着手电出去查看了一番,并没有看到有啥野猫的踪影,但是进屋后,那声响却依然存在。就这样一连查看了好几回,结果都是一样。这一下夫妻俩开始觉得奇怪了,这声音不是野猫闹出来的,那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就这样一连几晚又过去了,他们夫妻俩虽然心里为屋顶上的声响感到奇怪,但是也并没怎么把这连系到鬼怪身上去。直到有一晚,他们家五岁的儿子睡到半夜突然要大便,在农村的房子家里是没有卫生间的,厕所那都是在屋外的,而高朋家的厕所也是如此,上个厕所得跑到屋外去。   五岁的儿子解完手后,正准备回屋时,他那儿子却突然大哭了起来,看那样子好像是吓倒了似的。高朋抱起儿子,问他怎么了?儿子惊恐万状的指着自家的屋顶没有说话,就是不停的哭。这一下把高朋给急坏了,心响这儿子怎么了呀?但是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总指着屋顶,于是抬头往屋顶看去却啥都没看见。   而这时高朋的老婆听到儿子的哭声也跑了出来,问发生了啥事,怎么哭得那么厉害。高朋自己都没闹明白咋回事,所以只得摇了摇头。高朋的老婆于是便问儿子,也许儿子天生亲妈妈的原因吧,见自己妈妈也出来了,于是儿子冷静了一些,他指着屋顶说:“那屋顶上有人,有个黑衣人,好吓人,呜……”   夫妻俩一听这话急忙往屋顶上看去,但是屋顶上空空的啥都没有!这一回可把高朋夫妻俩给吓傻了,于是急忙问儿子,那个人还在不?儿子本来是双手摭着眼睛害怕看屋顶的,但是听到妈妈的提问后,于是慢慢的松开了左手,露出了一只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又很害怕似的哭了起来,叫道:“还……还在,妈妈我要进屋,我要进屋!呜……”   夫妻俩再次往屋顶上看去,依旧看不到一个人影。再看到自己的儿子吓成那样,于是急忙将儿子抱回了屋内。不过自从那晚开始,高朋夫妻俩开始觉得自家的房子这是闹鬼了!   随后,高朋还特意去请了一位高人过来,但是那位高人进屋看了一圈却说屋子很干净,然后便离开了。那位高人虽然说屋子很干净,但是屋顶每晚闹出响声的事却从没停过,把高朋夫妻俩折腾的每晚都睡不好觉。   可能是习惯问题吧,就这样一两个月过去了,每晚屋顶上响起的沙沙声夫妻俩慢慢也听习惯了,再者加上之前请来的那位高人说房子很干净,所以他们后来倒没啥太害怕的。可是就在一个月前,家里又有新的怪问题发生了。   首先是半夜全家睡着后,屋内客厅时时传出桌椅移动的声音,给人一种好似客厅有人存在的感觉。高朋心里起疑,起床走出客厅去查看,却发现还真的有把木椅移动了位置,这一下又把夫妻俩的害怕心理给勾起来了。   人的内心一旦不塌实,那就更难睡着。于是乎夫妻俩开始每天晚上迷迷乎乎之中听到客厅传来各种声音,有移动桌椅的声音,有倒茶喝水的声音,还有一回竟然还传出了脚步声……   高朋也不是一味的害怕,他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家里进贼了。但是好几次半夜听到声响冲出客厅后,却毫无人影,而且家里也没丢失过任何东西。   高朋一家就这样开始整日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但是那些怪事却没有停止,而且还闹得越加的凶了。现在只要一天黑,高朋一家做在桌前吃饭时,竟然会突然有椅子自己移到饭桌前,就好像有人搬着椅子过来一起用餐似的,把他们一家人吓得连饭都不敢吃了。以前闹动静那也是得等到半夜时分才会开始,但是现在高朋他们人还没睡,时不时屋内就会弄出这些动静来,整得高朋一家都快没法住了。   高朋将房子闹鬼的事情全部一讲完,然后愁眉苦脸的对我求道:“大师,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帮我看看那房子好吗?”   看到他那愁苦的样子,于是我答应了他。到了他家后,一进门,屋内就冲出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一见到高朋便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好你个没用的,你死哪去了!叫你去摘点菜却去了半天,我还以为你不要回家了呢……”   那妇人骂起人来很是凶悍的样子,一看就知是高朋的老婆,要不然不可能会这样骂他。不过说又说回来了,她这样骂自己老公实在有点过了,完全不考虑此时还有我这个外人的存在,按理说怎么也得顾忌一下自家男人的面子呀。   高朋倒确如我猜想中那样,为人憨厚老实,老婆这样骂他,他也没发火,而是嘟嚷一声:“我这……这不是有正事吗?”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高朋的老婆还骂得更凶了。瞪着一双怨恨的眼睛,骂道:“正事?你个没用的会做啥正事呀?嫁给你们高家老娘倒八辈子霉运了,老娘儿子都帮你养这么大了,你竟然连个房子都盖不起来,还让我们娘俩住在这种鬼屋里头!你说你会做啥正事呀你说?人家会做生意,你会吗?人家会赚钱,你会吗?你只会种田下地,没一点出息的东西……”   碰到这事,一时我倒显得尴尬之极了,是进屋不是,转身闪人又不是。于是我咳了一声,将高朋老婆的漫骂声打断了,然后笑着说:“那个啥,你们家谁做主呀?”   高朋发现自己怠慢我了,于是急忙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道:“我做主,先生快请进!”   “你做主?谁说这个家是你做主的了!”高朋的老婆一听高朋说这个家他做主,立马又火了,大有一掌将高朋拍死的架势。搞得我前脚刚迈进大门,又重新退了回来,笑话,这妇人那么凶悍,我只是好心来帮忙看房子的,可不想惹火烧身。   高朋见我不进屋,于是也火了。对着妇人大声道:“别吵了,这位是我特意请来的高人,是来帮咱们治房子的!”   妇人听到高朋说我是高人,而且还是来治房子的,立马就换了副模样。对我笑了笑,急忙做出请的手势:“原来是高人上门,快,快请进……”   说完这话,妇人看到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于是转头冲高朋怒道:“高人上门了,你竟然还不请人家进屋,你真是什么正事都不会办!看把人家给怠慢了……”   高朋没有理自己的老婆,而是赶紧请我进屋:“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您快请进……”   看到高朋那可怜的模样,我叹了口气,走进了屋内……   第三十章 屋中有鬼(2)   屋内稍显寒酸,没有一件像样点的家具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饭桌前做着功课,而靠里的墙边一把摇椅上却坐着一位老婆婆,那老婆婆一看到我,立马就从摇椅上弹了起来,一副很害怕的表情。   我看了一眼那老婆婆,没有前去打扰她,而是在门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妇人给我倒了杯茶,递茶给我的时候说:“先生,我们这房子动静闹得好大,您给好好看看,到底是进来啥东西了?”   我笑了笑,说:“闹动静的事高大哥已经跟我说过了,现在我主要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先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妇人急忙应道。   “是啊,您有什么问题,我们知无不答。”高朋也附和着。   我望了望四周,问他们:“你们双方的父母可还健在?”   高朋的老婆首先开口道:“我的父母都还在,就是他的父母死了!”   “哦”我点点头,然后问高朋:“两位老人过世很久了吗?”   “父亲早年就过世了,而母亲却是去年过世的。怎么了先生,难道这事跟我父母有关吗?”高朋疑惑道。   高朋的老婆见我总问二老的事,想来也有高朋一样的疑惑,于是说:“先生,莫不会真是我家婆婆他们闹的动静吧?我那婆婆可着实会折腾人啊,在世的时候管三管四,就连要走的时候还一病拖个半年,你看,把咱们家都给拖穷了!唉,没想到她个老不死的就连死了还来连累我们,实在太过份了!”   高朋听到老婆说这样的话,脸上现出了一丝不高兴的表情,但是可能是怕与其吵嘴吧,所以并没有吭声。   我没有回答他们,而是继续问高朋:“你母亲去世后,你们可曾在家里设灵台祭奠?逢年过节可曾为她燃香烧纸?”   “去的时候倒是请了道士超渡,也烧了些纸钱,但是后来……唉!”高朋说到这里瞟了一眼身旁的老婆,然后无奈的叹惜一声,脸上无尽的愧疚之色。   看到高朋那无奈的表情,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为孝之心的,但是想来多半是因为他身边的这位老婆大人不准呐。从进屋开始,我便发现在这个家里,多半是老婆说了算。   “先生,你总问这个问题,莫不会真是我那没良心的婆婆搞得鬼吧?”高朋的老婆焦急的问道。   我看了一眼一直望着我的老婆婆,叹了口气,点头说:“的确是她老人家!”   是的,那老婆婆就是那闹动静的人,我一进门就看到了他。虽然我不曾问他身份,但是我能猜出她就是高朋的母亲。其一,那老婆婆没有一丝恶意;其二,高朋印堂明亮毫无阴邪困扰的迹象;加之这动静是从屋顶上开始的,我便猜出了高朋家准是闹家鬼了!   所谓家鬼,就是指家中的已故之人。家鬼如果回家一般都是从大门入,大门出,如果大门已关,他们便会从屋顶上进屋。如果谁家屋顶上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尽可不必害怕,因为野鬼是从屋顶进不了屋内的。这家鬼进宅一般都不会对家人造成伤害,比如在民间逢年过节都会燃香烧纸,然后做上一桌好菜请家中已故之人回来享用,如果家鬼会害人,那谁还敢请他们回来呢。   其实当我在路上从高朋嘴中听完闹鬼的经过后,我便猜出了他家这是闹家鬼了。不过我奇怪的是这家鬼也有闹这么凶的,于是这才答应陪他回来看看。   “什么?真是我那没良心的婆婆捣的鬼?”高朋的老婆惊讶道。接着她立马转头指着高朋怒骂道:“看看你们一家人,嫁给你们高家,你不会赚钱就算了,你娘在世时就尽给我惹麻烦事拖累我,现在人死了还要回来害咱们,我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我!”   高朋被自己老婆骂得体无完肤,一脸苦涩的模样,看上去甚是可怜。他叹了口气,抬头对我问道:“先生,我娘都过世一年多了,她怎么还回来呀?她是不是有啥放心不下的呀?”   看来还是儿子就是儿子,想的不是怪自己母亲搞鬼,而是操心母亲有啥没尽的心事。   高朋的老婆听到高朋这样说,于是更火了,吼道:“她拖累了咱们好几年了,还会有啥放不下的呀?她就是放不下也是放心不下你那妹妹,要不然她也不会把她那古董镯子送给你妹!我看你娘她就是成心来害咱的,要不然她干嘛不去你妹家呀,偏偏要跑回咱家来……”   高朋没有理睬自己的老婆,而是焦急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解答。   其实进屋这么久,我已经猜出那老婆婆回来的原因了,那就是因为他们的不孝。因为经过寻问,从高朋夫妻二人口中得知,原来老婆婆死后,他们竟然从未给她烧寄过钱纸财铂,也没有为她添饭祭供。要知道人死下阴之后,他们是要用钱的,穿衣吃饭样样都得靠后人施予,这也是为何民间会有逢年过节要焚香烧纸或置办好菜请故人回来的风俗了,而七月十五这个鬼节,其实就是给先人寄生活费的日子。这老婆婆在阴间无钱买衣买粮,阳间的后人又从不给他添饭祭供,那她就只有回来自己吃了。   我叹了口气,正想将这事讲给高朋听时,那老婆婆却突然起身往屋外走去,满脸心伤的样子,一双老眼之中还带着泪花。   见老婆婆想离开,于是我急忙起身,跑到门边一拦,说:“婆婆请慢,这事怨不得您,怪就怪他们太没良心了!”   这一下把高朋夫妻俩给吓愣住了,因为在他们看来,我面前根本就没有人!   老婆婆抹了一把老泪,叹道:“上仙还是放我离开吧,我还是去做孤魂野鬼得了,我留在这里,自己的儿子天天会被自己媳妇怪罪呐……”   “婆婆先等等,我来帮你劝劝他们!”看到婆婆那心伤的样子,我实在替她感到愤愤不平。这为人子孙岂能不孝,乌鸦尚且懂得反哺,何况人呢,要不又岂能称之为人呢?   我转头气愤的看了一眼高朋夫妻俩,于是指着他们道:“你们家老婆婆就在这里,你们都快跪下吧!”   高朋听到这话,立马就朝地上一跪,流泪道:“娘,娘,您真的在吗?”说完这话,他又急忙回头喊自己的五岁儿子,叫儿子也过来跪拜。   而站在一旁的高朋老婆,此时却被我这句话给吓傻了,吓得脸色发白,“啪”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可能是想到刚才自己还这样骂过她老人家,所以现在吓得嘴里不断的念道:“婆婆千万莫要见怪呀,婆婆千万莫要见怪呀,我刚才不是有意要说你的,我那都是在说高朋呐,您是不知道,自从您走后,您儿子可是对我一点都不好呀……”   “够了!”看到高朋的老婆为了圆自己的谎,竟然又把罪过怪在高朋头上,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怒吼一声,然后指着她怨道:“你这妇人也太过强势了,我看你老公也不是好吃懒做之人,你何必事事看扁于他呢!再者说了,人的能力有高则有低,只要双方尽力就行,何必要去在意对方能力的大小呢?”   “我……我那也是想要他多赚些钱呀,想要他有个出息不是吗!”高朋老婆问我说的一时语塞,然后吱吱唔唔的说道,不过倒不敢对我有丝毫的生气。   “你这样骂他,他就能有出息了吗?你这样只会让他觉得窝囊,只会让他越来越没有自信。既然你当初选择了他,你就应当知道他的能力,你现在天天责斥于他又有何用处!一个家庭的经营是要靠两个人的努力,现在你对家境不满,那是否问过自己的能力呢?再者说了,世上的人有富就有贫,难道家贫的人就不用过日子了吗?人要懂得知足,里和气,何愁家业不兴呢?”我愤愤不平的说道。   说实话,我早就看出高朋为人老实,看得出来高朋这样的人不可能没孝心的,之所以老婆婆被逼回来,多半是因为眼前这强势的妇人。   妇人被我说的一时答不上话,于是我又转头对高朋道:“你知道你母亲为何回来吗?这都是因为你们为人子女的不孝顺!”   接着我便将鬼婆婆回来的原由跟他们一说,最后把高朋听的泪流满面,对自己的不孝很是愧疚。而高朋的老婆则吓得全身打颤,想来是想到自己不孝,担心婆婆追究吧。   身旁的婆婆泪眼婆娑,满脸神伤,而高朋也泪流满面,愧色浓浓,看到这样的场面,我也不由感到一丝悲伤之情。   不过高朋这人也让我气愤,怕老婆怕成那样,怕的连孝道都不敢尽了。我叹了口气,对高朋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不将腰杆伸直来呢,身为一个男人,只要是为了家庭,只要认为是对的事,你就应当有自己的主见,怎么能娶了媳妇忘了娘呢?”   高朋哭得很伤心,他只是不断的点头。看到高朋那可怜乎乎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将他扶了起来。然后转头对跪在地上发颤的高朋老婆说:“你这妇人也是,老公你骂就骂吧,你还指责自己的婆婆!父母年老多病,这怎能说是拖累小辈呢?难道你们以后不会老?难道你们以后不会生病?如果以后你们的儿子也这样对待你们,你们会如果作想呀?”   高朋夫妻二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高朋的老婆突然哭了起来,不断的在地上磕头道:“先生骂的是,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呜……”   第三十一章 村中进鬼(1)   高朋夫妻二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高朋的老婆突然哭了起来,不断的在地上磕头道:“先生骂的是,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呜……”   我看高朋的老婆是真的醒悟了,于是对她道:“你是错了,你错在不该对婆婆不孝,害你婆婆死后不得安生;你错在不懂知足,有夫有子却使家庭不幸福;你错在对丈夫太过严厉,丈夫心生窝囊,家又如何兴旺呢。不过,你现在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为时不晚,我相信你的婆婆他们也会原谅你的。”   听完这话,高朋的老婆又对着我旁边的位置哭道:“婆婆,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您,呜……”   这时,高朋见老婆哭的那么伤心,心疼的将她扶了起来,安慰道:“起来吧,别哭了,都是一家人,没人会怪你的。”   高朋老婆感动的点点头,然后抹了把眼泪,转头对我问道:“先生,我家婆婆既然回来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呀?请先生教我!”   见夫妻二人都被我劝醒了,我心里也松了口气,同时也替他们这个家庭感到欣慰。我想了想,对高朋老婆说:“你今晚置办一桌好菜,就当是给你的婆婆饯行吧!”   高朋老婆点点头,然后立即就去准备饭菜去了。然后我转头对高朋道:“你去准备香烛纸钱,今晚烧给你母亲,好让她能安心转入阴曹。”   高朋连连应是。当晚,高朋夫妻置办了一大桌极为丰盛的晚餐,在高朋夫妻再三的恳求下,我将他们二人的天眼打开了,他们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吃了一顿温馨的团圆饭。饭席之上,高朋夫妻及老婆婆都哭得泪眼婆娑,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吃得很开心……   饭后,高朋为母亲烧了很多钱纸,说是补偿自己以往缺失的孝心。老婆婆走的时候,对我跪了下来,她不是谢我救了她,而是谢我救了她的家,救了她的儿子和媳妇。也许每个父母都是这样的,只要自己的儿女幸福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但是这世上双有多少子女有过父母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这一想法呢?   那晚,高朋家的屋顶上没有了异响,那晚,他们一家三口睡得很香,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知足者长乐吧!   第二天,在高朋夫妻俩的感激下,我离开了高桥村。   出了高桥村,我朝着大路一直往前走。不知为何,我发现我走的方向是越走越偏僻,好似自从进入了耳口乡后,这一路走来就全是偏僻落后的小村子,再也没有看到过像样的乡镇了。而眼前的路依旧是一条山中小路,这样的道路不用想就知道前面肯定没有啥乡镇,最多就是一个小村庄。   可是就连这我也还是想错了,这种山路一直走到快天黑了也不曾见着一个村庄,而眼前还出现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我寻思着难道今晚得在山里过夜了?看着眼前的山路又好似常年有人走过的样子,于是我放弃了露营歇脚的打算,披上一件外套然后继续埋头赶路,希望能翻过眼前的大山会有一个小村庄。   这座大山看起来不需要多久就能翻过去,但这一走起来可要了我半条命,山中因为树木密集,月光都被山路两旁的树木给摭去了,所以走起来就是两眼一摸黑,抓瞎!   当我翻过大山时,已是半夜子时了。不过好在眼前没有再出现大山拦路了,而是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庄,只不过这个村庄黑灯瞎火,村民早已进入了梦乡。   这个村子座落在山脚之下,村内没有公路,就是一条两米多宽的黄泥大路一直通向村内。站在村口往村子里一瞟,在月光下这个村子的居民住的比较疏散,东一家西户。村内的房屋多数为土坯房,而且还有几栋是木屋,让人一看就知这村子的贫穷程度。   现在虽然是大半夜的,但是我还是决定去寻户人家借住一晚,虽然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愿意开门,但试还是得去试试。   快进村口时,我见村口的路边有一栋破旧的木屋。木屋因岁月的蹉跎而变得黑乎乎的,如果不是看到木屋的大门上还贴着一副红红的对联,我还真不敢确定这房子有人居住。   我看了一眼木屋,然后准备上前敲门,可是当我走到木屋前时,我却停了下来。因为在那木屋的墙脚下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那个女人背对着我,披头散发,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面贴着墙壁……   一进村就见着这么一个女人,我心中甚是疑惑,心想这女人咋大半夜的站在外头呀?不过好在这里是人家的屋门前,不是在山里,要不然我定要打开天眼看看清楚。我心想这女人应当就是住这儿的吧,正好,我可以去问问她借住一晚,想到这里,于是我便走上前去……   “这位大姐,请问您是住这里的吗?”我来到那女人的背后,甚有礼貌的对她问道。   哪知那女人见我问她,她就好像没听到似的,动都没动一下。   我眉头一皱,靠,她这是咋了呀?然后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大姐,夜这么深了,为何一个人站在外头……”   不拍还好,一拍之下我大吃一惊,整个人立马弹身往后跳开了一步,因为当我的手拍到她肩膀上时,很明显得感觉到她的身上毫无温度,触碰上去就如触碰到了一块寒冰之上一般,寒意从指尖直窜全身!   在我弹身跳开一步后,那一直背对着我的女人也终于慢慢转过头来了,只见她面如死灰,怒睁双眼,下巴下面垂吊着一条长长的舌头!   我吓得全身狠狠打了个激灵,我虽然不怕鬼,但是这冷不防的来一下也够让我受的了。不过眼前这女鬼的这副尊容,我一看就知是个“舌头长尺八、鞋爿倒头踏”的吊死鬼!我心里直恨自己太大意了,竟然一个吊死鬼站在自己面前都没有发现危险。   那吊死鬼拖着一条长舌头,对我阴阴冷笑了一下,接着她那双如死鱼一般的眼珠子一瞪,一双如苍白的手掌便往我脖子上抓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急急后退,然后右手一边打出雷指,念咒:“雷指为剑,一雷响二雷怒,降妖除鬼点剑雷,左叫左灵,右叫右灵,若还不灵天雷降灵!”   咒语一念完,然后我急忙将雷指击向女鬼的手腕。女鬼了见到我的雷指便面露惧色,抓向我的手掌立马往回缩去,但是此时已晚,我的雷指在一秒狠狠的击在了她的手腕上。   “呜……”女鬼受我一击,发出一声惨叫,然后白影一闪,往村内逃奔而去……   我知道这个吊死鬼今晚出来,定是想要害人。之前曾提过,自杀而死的亡魂因心中充满怨气,所以无法投胎,他们只有不断的害人,寻找替身来得以消去自己心中的怨气。既是这样,那么她今晚定当还要害人,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往村内追去。   真是不知我倒霉,还是那吊死鬼倒霉,本来我就赶了一天多的路,两腿早已酸涨的厉害,满身疲惫不堪,这一跑起来我就感到全身散了架似的难受。   当我往村内追去百米远,那女鬼突然一闪便消失了。当我追到女鬼消失的地方一看,只见眼前是一个三岔路口。看到这里我立马就傻眼了,这三岔路是鬼魂是好的逃遁之所,它不止是说有三个方向逃遁,而是因为三岔路可通阴阳,向上是阳路,向下是阴司路,这也是为何民间送鬼都是送往三岔路口的原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夜深之时生人切记少行三岔路,因为三岔路通阴司,夜晚的三岔路口上最易撞邪!   如果那吊死鬼走的是阳路,那么这三岔口一共有三条道,通往三个不同的方向。一个是通往村庄的东西方向,一个是我追来的方向,我一路追来的方向我虽然能确定她不曾转身倒回,但是还有东西两个方向呢?如果说她走的是阴司路,那么我也就犯不着再去追了,阴司路上全是鬼魂,我总不可能杀到人家的老家去吧,何况人家又还没真正害人性命!   就在我犹豫是往东边走还是往西边追时,村庄的东边突然传来一阵阵的狗吠之声,“汪汪汪”的直乱叫!狗吠声在这夜里格外的清响,先是一只狗在叫,接着没过一会儿后,村庄东面的狗都“汪汪”直叫了起来,就好似村子的东边进了贼似的……   “靠!你他娘的还真要害人呐!”听到那狗叫声,我眉头一皱,大骂一声,立马往村庄的东面跑去……   第三十二章 村中进鬼(2)   是的,我料定那吊死鬼去了村东头。狗是通灵的动物,它的眼睛是能看见鬼的,我很肯定村东头那边的狗吠是因为见着了那个吊死鬼的原故。   我急忙往村东方向跑了过去,为了避免那吊死鬼害人,我到了村东头便放慢速度,开始挨家挨户的查找起来。   就这样一路查下去,那些狗看到我这个生人又再次叫唤了起来,有的狗甚至直往我身上窜过来,这倒把我吓得不轻。我这个人不怕鬼,但是最他娘的怕狗了,可能是因为小时候随爷爷走江湖被狗咬怕了吧。   我从路边上找了条木棍,握在手里,只要狗一窜过来,我便举起棍子装作要打过去的样子,这个办法虽然可以防止它们扑上来,但是这样一来却把它们激得更凶了,“汪汪汪”的追在我屁股后面紧咬不放……   就这样心惊胆颤的一路查下去,可是却毫无女鬼的踪影。就在我差不多快走到村尾的时候,路边上出现了一栋老木屋,破破烂烂的木屋里面竟然还透着光!   见身后已经没有狗跟来了,于是我将木棍一扔,然后向那木屋走去。我心里寻思着这是最后一家了,如果那鬼在这木屋里的话我就将她给收了,如果那鬼没在的话,那说明那鬼离开了,而我也就到那户人家去借住一晚,正好他们家亮着灯说明还没睡。   这栋木屋从外头看去像是三进三出的屋型,在正屋的旁边是一间厨房,而那灯光就是从厨房里头透出来的。   我来到木屋的厨房外头,眼睛凑到木板缝隙中往里一看,只见厨房里面堆放着许多柴火杂物,而在厨房的正中间放着一个木炭炉子,此时那炉子上正煎着中药,药罐呼呼作响,我站在屋外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材味。   在药炉前放着一把小板櫈,板櫈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只见那妇人此时不知何故,好似很伤心的模样,泪流满面的,一边用蒲扇扇着火炉下面的木炭,一边时不时的抹着眼泪……   我再往那妇人的身后看去,只见在那妇人的身后靠墙边的位置还坐着一个老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她手撑着拐杖,满脸病容,想来那妇人就是为她煎的药吧!不过我看了一圈厨房,倒是没有见着那吊死鬼的踪影,想来那吊死鬼可能是知道我追来了,所以离开了这个村子了吧!   那老婆婆看了一眼跟前正泪流满面的女人,叹了口气,说道:“花呀,你不要难过了,这做女人的生不出儿子,这要怪啊只能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怨不得别人!富儿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就不要再哭了……”   看到这般场景,我差不多明白了,想来一定是那女人生不出孩子,所以两口子吵架了。不过遇到这事我倒真是感到为难,如果我就这样直接敲门进去,那人家还哭着眼泪呢,这样去好似不太好;如果转身闪人嘛,那我今晚就只得露宿野外了。   正当我为难之时,厨房内的妇人开口了,她说:“婆婆,不是我要生气呐,这生不出儿子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王家。但是不能因为这样王富他就能去勾搭别的女人呀,他做出这种丢人的事,他心里还有我这个媳妇吗,呜……”   那妇人的婆婆听到这话,脸上现出几分不高兴的颜色,冷道:“花儿,你这话就说得太严重了啊!这男人又不是女人,男人花心从古就有,这怎么能说是丢人的事儿呢?不过,这事我会管的,等明儿富儿回来后,我会跟他好好说说。”   妇人听到婆婆这话,就更加伤心了,那泪花儿就似下雨似的滴溜溜的滚落下来。   看到这家子人都闹成这样了,我如果此时去敲门借住也太不是时候了,心里叹了声倒霉,然后准备转身闪人。可是就在我准备离开之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瞟见那厨房的后门自己开了一条缝!   我心中顿生疑惑,于是急忙再次将眼睛凑近木板往里看去,接着便看到那妇人身后的后门竟然自己正在慢慢的打开!是的,那门自己再慢慢打开,没有人,也没有猫和狗……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立马警惕了起来,我知道这一定有问题。果然,没过一会儿后,随着那门的打开,接着我看到了一只手,如蜡一般惨白的手,那只手慢慢的推着厨房的后门……   随着后门不断的打开,那门也不断发出“吱吱”的响声,但是这后门发出的“吱吱”声响却没有引起屋内的婆媳二人注意。媳妇儿还是心伤的抹着眼泪,婆婆还是气乎乎的瞟着媳妇,那样子好似对自家的媳妇有很多不满似的。   门越找越开,最后我终于看到了开门之人,是一个白衣女人,而这个人就是被我一路追来的吊死鬼!   那吊死鬼瞟了一眼屋内,当她眼睛看到那位泪流满面的妇人时,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笑。接着她慢慢的向那妇人走了过去,最后站在了那妇人的身后……   此时那妇人和她那婆婆都没有丝毫发觉屋内已经进鬼了,伤心的依旧伤心,不满的依旧不满。   吊死鬼慢慢的走到妇人身旁,接着蹲下身子,然后用嘴巴对着那火炉一吹,接着那火炉里的火立马就熄灭了。吊死鬼做完这事好似很高兴的样子,脸上堆满了阴笑……   妇人见火炉中的火突然就熄了,可能是感到连这火炉也跟自己过不去吧,所以更是伤心了,抹着眼泪快速扇动起手中的蒲扇,一边扇,一边哭。   妇人手中的蒲扇扇了一两分钟后,那火炉中的木炭终于再次着了。火炉虽然再次燃起来了,但是那吊死鬼却再次动了,只见她将手伸到妇人的胳膊上,然后突然用力一推,接着妇人手中的蒲扇就往火炉的药罐上撞了过去……   “嘭咣!”一声,火炉上的药罐砸在了地上,药汁四溅,瓦罐也碎成了一地!   妇人与那婆婆都被这一声响吓了一跳!妇人见自己将婆婆的药罐都撞翻了,手中的蒲扇“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满脸惊慌的模样。而那婆婆吓得从椅子上弹立而起,接着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媳妇将自己的药给打翻了,于是脸上的不满之色更容了,气乎乎的嘀咕道:“呵!真是要翻天了,长辈说小辈两句都说不得,说了两句竟然就这么生气,把我的药都给打翻掉……”   婆婆的话虽说是自言自语,但是她说话的声音却不小,就连我这个屋外之人都听清楚了,何况屋内的妇人呢?很显然,婆婆这话摆明了就是故意要说给媳妇听的。   本来那妇人受惊之后已经停止了流泪的,但是听到自家婆婆说出这话后,她眼中的泪水就流了出来,而且很明显比之前更加伤心了。   是的,遇到这事谁不会伤心呢?因为自己怀不上孩子,所以自己的男人在外有了别的女人,这已经足够另她难过的了,可是她这婆婆却还怨她不该生气。现在不小心打翻了婆婆的药罐,再次被婆婆误怪自己是成心打碎的,这么多的事情一齐压在她的心口之上,你说她能不伤心,能不难过吗?   婆婆见自家儿媳妇只知道哭,毫无认错之意,于是更为不满了。她这回直接指着妇人的后背,怨道:“花儿,不是说我你,你这小辈怎么能这样大的脾气呀?好歹我也是你婆婆,你看看十里八乡的,哪家哪户的媳妇像你呀?哪有说你两句就将我药给打翻的道理呀……”   婆婆好似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不满,最后她反而哭了起来,叫道:“王家的列祖列宗呐,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呐,我们王家这是遭了什么罪呀,不但要我这老太婆来受小辈的气,而且连王家的后也断了呐!列祖列宗,你们就把我给带走得了……”   妇人没有去跟婆婆解释,也没有去跟婆婆斗嘴,而是就这般伤心的哭着。   而一旁的吊死鬼看到婆媳二人闹成这样,脸上的冷笑笑得更加厉害了,从她的眼中能看到她内心对得逞的开心与喜悦。   妇人抹了把眼泪,然后慢慢蹲下身子,开始捡拾起地上摔碎的陶片。陶片锋利如刃,妇人泪眼婆娑,跟本没把注意力放到陶片身上,一下,两下,三下……不一会儿,妇人的手指上便被锋利如刃的陶片划得满手是血,但是妇人实在太过伤心了,手上割痕累累却毫无知觉……   这时,那吊死鬼突然将嘴巴凑到妇人的耳边,然后嘴巴动了起来,就好似一对亲密之人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似的。   我站在屋外,极力想听听那吊死鬼到底这是在说什么,但是因为声音太小,所以最终还是没能听到她说些啥,但是自从那吊死鬼的嘴巴放到妇人的耳边后,那妇人就整个人发起了愣。两眼无神的盯着地上,双手放在地上还是之前捡拾陶片的姿势……   吊死鬼在妇人耳中嘀咕了一阵子,接着那妇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将手中捡拾好的碎陶片往地上一扔,眼中充满了怨恨之气,然后起身气乎乎的往正屋走了进去……   第三十三章 村中进鬼(3)   吊死鬼在妇人耳中嘀咕了一阵子,接着那妇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将手中捡拾好的碎陶片往地上一扔,眼中充满了怨恨之气,然后起身气乎乎的往正屋走了进去……   妇人虽然进正屋了,但是那吊死鬼却没有跟着进屋,她还是站在厨房一脸的阴笑。   没一会儿后,那妇人重新走了出来,只不过此时她手中多了一条麻绳。这种麻绳小指般粗细,一看就是农家用来挑担子用的。   妇人手握麻绳走了出来,望了望厨房的房梁,然后犹豫了起来。可是这时那吊死鬼再次凑了过去,在她耳边嘀咕几句,那妇人就好似吃了啥定心丸似的,点点头,然后将麻绳往厨房的房梁上一甩……   那房梁说起来也离地足有三米之高,但是那妇人就这么轻轻将麻绳一甩,那麻绳就跨到了房梁之上。别人可能会觉得奇怪,但是我却清楚的看到,这是因为那吊死鬼用手直接放上去的。   看到这里我急了,这吊死鬼果然是要害人呐!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跑到门边去拍门。   可是这会儿屋内的那婆婆正吓得要命呢,哪会有空替我开门,撑着拐杖慌忙跑到媳妇的跟前,扯着她叫道:“花儿,花儿,你这是干啥呀……”   无论婆婆如何大喊大叫,妇人就像听不见似的,依旧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她将麻绳打上结后,接着转身搬了一张板櫈,然后双脚站上板櫈,脖子就准备往麻绳里套去。   看到这里我更急了,一块木门被我拍得“嘭嘭”作响,可是我急,那屋中的婆婆却更急。见到自己的媳妇真的要上吊了,之前的不满和怨气早就吓得烟消云散了,急得眼泪横流,死死拉着媳妇儿的脚,喊道:“花儿呀花儿,你可不要做这个傻事呀,你若出了点啥事的话,那我可咋跟富儿和你父母交待呐,我这老太婆求你了……”   妇人两眼呆滞无神,就这么愣愣的望着屋顶,然后将头往绳索里面套了进去。就在她要将脚下的板櫈踢开之时,一直站在旁边阴笑的吊死鬼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然后将红绳套到妇人的脖子上。   吊死鬼将红绳套好了,然后就双手抱胸,冷笑着等着妇人踢开板櫈上吊身亡……   我见那婆婆是不会想着跟我开门了,于是我急往后退后一步,然后一脚往木门上踢去。木门一破,我便往屋内一冲,同时右手从包袱里掏出一张灵符往妇人身边的吊死鬼拍了过去。   吊死鬼见我破门而入便惊了一跳,就在她准备转身逃跑之时,我手中的灵符已打在了她的身上,接着她发出一声惨叫,带着一股恶臭的黑烟砸飞到了墙壁之上……   见吊死鬼受了我一击,我便没有再去管她,而是急忙转身抱住吊在空中的妇人,然后猛得将她托起,最后将她救了下来。   我将妇人平放在地上,好在妇人上吊窒息也就不过半多分钟,当我把她救下后,她还没有昏迷。她按着自己的脖子,因为窒息的原因使得她脸蛋涨得发紫,双眼也变成了通红之色,她不断的咳嗽,咳得满脸的泪水,这样子看上去像极了落水之人。   妇人的婆婆见我将自己的媳妇救了下来,顿时轻松了不少,对我感谢了几句,然后赶紧扶住媳妇,哭道:“花儿呀花儿,你这是何苦呢,呜……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那……那我也没法活了,呜……”   见妇人没事,我一颗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接着,我突然想起身后的吊死鬼,于是我急忙回身,可是转头看去那吊死鬼早就跑得没了影。   就这样追出去肯定是追不着了,不过她刚才受了我灵符一次重击,今晚是没那能力再去害人了,想到这里,我便将那吊死鬼的事先放到了一边。   此时那妇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自己的婆婆泪流满面,于是担心了起来:“婆婆,你……你怎么了?我……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将您的药罐打翻的,你干嘛伤心成这个样子呀?”   妇人的婆婆见自己的媳妇反而担心起自己来了,于是哭的更伤心了,叹道:“花儿呀,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骂你呀。唉,现在想想,我知道是我错怪你了,你一直对我老太婆那么孝顺,大半夜的还特意起来给我煎药,怎么可能会把我的药罐打翻呢,都怨我,都怨我!花儿你可莫再有想不开了呀,老太婆我再也不会说你了……”   妇人的表情有点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满脸疑惑的问道:“婆婆,你说什么呀,怎么我好像听不懂哦!什么想不开呀?我哪里有啥想不开的呀……”   这一回换她婆婆疑惑了,她摸了一下媳妇的额头,担心道:“花儿,你咋了,不会是刚才憋坏了脑子吧!”   看到婆媳二人都一脸的疑惑,于是我在一旁插嘴道:“你媳妇刚才是被吊死鬼给迷魂了,所以她现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   “啥?吊死鬼?”婆婆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我。   “是的,我就是一路追着那鬼来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在这大半夜的跑你家里来呢。”我点点头,如是说道。   “原来如此,我说花儿好好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傻事呢,原来是被吊死鬼给找上了!挨千刀的脏东西,竟然敢跑到我家里来,呸,呸,呸!”老婆婆倒是很相信我说的话,吓得急忙大骂起来,一口口唾沫不断往地上吐去,想把这霉运给咒走。   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妇人从地上爬了地来,疑惑的问道:“这位是……?你们在说啥东西呀?谁被吊死鬼给找上了呀?怎么……怎么我啥都听不懂呀!”   见媳妇还蒙在股里啥都不知,于是婆婆急忙回道:“这位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呐,刚才可幸亏有这恩人现身,要不然你可就被吊死鬼给拖去了!”   “啥?婆婆,你可莫吓我呀,我……我刚才咋了?”妇人这回好似听明白了一些,顿时吓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婆婆叹了口气,然后便将妇人进屋取绳,然后上吊自杀,到被我如何救下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的对自己媳妇讲了一遍。妇人听完后,整个人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栗不已。   许久之后,妇人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上的麻绳,又看了一眼被我一脚踹破的木门,然后转头感激的对我谢道:“谢谢大师,大师的救命之恩马花儿永生铭记!”   我罢了罢手,回道:“举手之劳,不用言谢,只要人没事就好!”   “是啊,是啊,只要人没事就好!唉,这回真是菩萨保佑了咱啊,让咱们遇到了贵人呐!”婆婆也在一旁附和着。现在媳妇没事了,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看到那婆婆心喜的样子,我突然想到她那儿媳妇马花儿之前那伤心的样子,于是我抬头对婆婆说:“我有几句话在肚,不知当讲不当讲,呵呵……”   “恩人有话尽管说!”婆婆倒是干脆,急忙回道。   我点了点头,于是对老婆婆说:“这次虽说是吊死鬼捣的鬼,但是使马花儿上吊寻短见的真正原因其实还是人的因故,也就是说如果马花儿心中没有消沉的情绪,那么就算是来了吊死鬼也拿马花儿毫无办法。”   老婆婆点点头,然后说:“恩人说的极是,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老太婆不会生气的。”   看到老婆婆并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于是我笑了笑,继续说:“咱就拿生子来说吧!这女人生不生子,用科学的方法解释,那是取决于男女双方的因素,女人怀不上孩子,这并不能怪罪于女人一人,有可能是因为男方的因素也犹未可知。而用阴阳之说来讲,一个家庭有后无后,取决于这个家族祖辈余下的阴德,如果家族几代为恶,阴德散尽,那就是绝后也是活该;当然,就算祖上尚有余阴之德,那么也可能会因家宅之风水,或是流年之不利而总不得子。无论是就科学而言,还是就阴阳之说,这无后之错都莫要再去怪罪你家媳妇一人了!”   老婆婆深深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先生说的对呀!唉,我实在是老糊涂喽,险些良成大祸……”   老婆婆叹完气,然后又转头拍了拍马花儿的肩膀,说:“花儿,你放心,明儿等富儿回家了,我就帮你好好劝劝他,一定让他好好对你!”   马花儿流出了两行热泪,不住的点头:“谢谢婆婆,谢谢大师……”   见事情有了个完美的结局,我不由打心眼的高兴。接着马花儿得知我还没有吃晚饭,于是急忙起火给我煮了几个鸡蛋,当然,那晚我就住在了马花儿的家中……   第三十四章 村中进鬼(4)   次日一早,马花儿的丈夫王富也回家了。当他从母亲嘴中得知因为自己差点害马花儿被吊死鬼找上了,惊吓之余倒也非常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抱着马花儿流出了悔悟的泪水,一再保证好好对待于她。   也许人就是这样,只有当要失去某样东西时,他才会知道它的好,才会懂得珍惜。不管那样东西是人,还是情,哪怕只是件物……   王富得知是我救了马花儿,于是对我好一番感激。大清早的立马出门跑了二十多里路,到镇里买了好烟好酒好肉招待于我。   饭席之上,老婆婆问我:“恩人呐,昨晚听您说总不得子,有可能是祖上无余阴,也有可能是家宅的风水问题造成的,我厚脸求恩人帮咱们王家算算,看看咱家媳妇的肚子为何久久不大。”   关于总不得子的事情,见王富一家人都没有再去怨马花儿一人了,我心中也甚感欣慰,我出来行走江湖,目的就是为此。我笑了笑,满口应了下来。   饭后,我拿着王富的生辰八字好一番推算,发现王家祖上尚有余阴之德留下;接着我又拿马花儿的生辰八字一算,均发现其夫妻二人都不是无子之人。   我将推算的结果一说,王富几人很是疑惑,问我:“先生,既然这样,那马花儿为何怀不上呀?”   我想了想,于是问王富:“你们可曾对医院检查过?兴许是生理上出了啥问题呢?”   王富叹气道:“我们早就去查过,但是结果均无问题。为了这事,我们还去找过很多民间的土方子,但是……唉!”   听其说生理上也没问题,这时把我也给搞迷糊了。我想了想,然后起身走出门口往屋外望去。只见门口是一条黄泥大路,在大路的那头是大块大块的农田,视野倒是极佳。而王富家的屋后是一座大山,房子的右边虽缺少了一白虎守护,但是这只能算是风水平平,并不能造成家主无子。   “先生,你发现了啥不对劲的吗?”王富直愣愣的望着我,焦急的问道。   我摇摇头,然后突然想起一事,于是问他:“唉?我为何不曾见着你父亲呢?”   “我父亲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王富回道。   “哦?”我想了想,对他道:“你们夫妻二人八字并不是无子之人,而你们家的风水也尚且可以,之所以造成你们总不得子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受了你父亲的阴宅影响!”   “啊?先生的意思是说我父亲的坟头选错了?”王富惊恐的问道。   “我现在也只是猜测之中,你为你父亲选穴时,可曾请高人看过?”我看着王富。   “请过呀!他还说那穴位很好呢,说啥龙脉全给占尽了,反正听起来像是很好似的。只是……只是……”王富点点头,说着说着却吱吱唔唔了起来。   “只是什么?”见王富那样子,一看就知有什么东西被隐瞒了。   王富叹了口气,说:“只是请来帮我父亲看风水的那个人跟我家有些恩怨,不过那都是我父亲那辈子的事儿,现在都过去几十年了!”   听到这里我更加怀疑是其父亲的阴宅因故了,于是叹气道:“既然跟那先生曾经有过恩怨,你怎么还能去请他呢?唉……”   王富苦着脸道:“先生有所不知呀,在我们这十里八乡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会,父亲突然去世,一时半会儿我只有去将他请来呐!”   我叹了口气,然后道:“那先生有没有害你,现在也还不确定。这样吧,你现在就带我去你父亲坟头走一趟!”   王富急忙应是,然后带着我往他父亲坟地走去。他带着我往屋后的后山走去,后山之中树木长得十分密集,脸盆般大的巨木随处可见,一看就知是块还未开发的原始森林。   山路顺着山谷往上延伸,山路两旁翠鸟清鸣,一条山泉从山顶倾斜而下,当真是好山好水之地。   这一爬就爬了一上午,但是却还没到达目的地,饶是我走惯了山路也不由心里直叫苦。而且越往上走,我就越加证实那先生害了王富,这都快到山顶了,怎么坟头还没到呀?按理说坟地是不会选在山顶上的。一是山顶本就为最高之处,在山顶上建坟,他的背后肯定没有靠山,其二,如果所在的山是高山,那么其两旁肯定也没有朝案之山,所以选阴宅一般都不会选在山顶之上。   又走了半个来钟头,王富终于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一处光秃秃的地方说:“先生,到了,就是那儿!”   是的,到了,因为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山顶之上。不过这块山顶倒是很宽,在我们前方三十几步外,有一处地方的树林都被砍光了,显得光秃秃的,而那里就是王富父亲的坟头。   我站在王富父亲的坟前往四周一看,只见站下这座大山在这周边是最高的山,周边虽然还有另外几条山脉,但是那些山脉是从我脚下这条山脉的余脉。我顺着脚下的山脉往远方看去,不一会儿后我惊愣住了,惊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然真是那先生捣的鬼!”   “先生,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出啥问题来了?”王富急忙问我。   我点了点头,指着远处数条山脉说:“你看那些山脉,看似独立,但是认真看去的话你就会发现,那些个山脉全是从这条山脉分过去的,这在风水中称为余脉,而咱们脚下这条山脉则是正脉!”   “正脉没有余脉好吗?”王富疑惑道。   我摇了摇头,指着眼下的山脉道:“正龙之脉当然比余脉好了,无论是阳宅还是阴宅,能选到正龙之脉这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你看眼下这条山脉,如果你把它当作是一条龙的话,你说哪里是龙头,哪里是龙尾呢?”   王富皱着眉头往远处看去,好一会儿后,指着远处的山脉道:“那边余脉颇多,就像龙爪一般,这样看去那边应当是龙尾,而咱们脚下这座高山应当算是龙头了。我说的对不对呀,先生?”   “是的”我点点头,然后说:“连你这么个普通人都能看出咱们所站之处为龙头,更何况你请的那位风水先生呢?”   “怎么了?这龙头上不能建坟吗?”王富听完我的话,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惊恐的问道。   我点点头,说:“‘正所谓龙眼不立居,龙头不安坟!’,你请的那位风水先生让你将坟安葬在这龙头之上,这摆明了是在害你们啊!”   “啊?”王富这会终于害怕了,担心道:“先生,这坟立在龙头上会有啥忌妒的呀?”   我郑重的对他道:“‘所谓龙眼不立居,龙头不安坟!’,它说的是龙脉眼上不可建阳宅,以免整条龙脉的风水被阳宅所摭盖,而不利宅主人;而龙头上如果安阴宅的话,那么龙脉会沾上阴宅的晦气,从而对阴宅主人乃至其后人都有很大的不利!正所谓‘阴宅建龙头,三年命到头!’,大凶啊!”   王富听到这话吓得脸都发青了,牙关打颤的惊道:“啥?阴宅建龙头,三年命到头!先……先生,你可莫要吓我呀,我父亲已经在此处安葬正好快三年了,难……难道快要闹出人命来了?”   “人命不人命的这说不准,但是你媳妇总怀不上孩子一定是跟这里有关!唉,好在你们祖上有阴,要不然就不止是无后了!”我一脸郑重的对他说道。   王富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不知是害怕还是气愤,手里攥着拳头。好一会儿后,他怒不可遏的骂道:“想不到他竟如此阴毒,竟然用我父亲的坟地做文章,想让我们王家绝后!这仇,老子一定要报!”   看到王富那愤愤不平的样子,我知道他这是在恨那个风水先生。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有句古话说‘宁欺君子,勿负小人’吗?既然那个风水先生是个小人,那么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如果你这次去找了他,可能下回他还得再次加害于你。你一普通人想跟懂得阴阳之学的人相斗,是斗不过的!”   见王富还是愤愤不平的样子,于是我继续劝道:“虽然那风水先生使阴招害了你,但是好在发现的早,还没有闹出啥大事情。如果为这事你风风火火跑去找那风水先生算帐,可能气是出了一口,但是谁知道那风水先生还懂得啥阴招呢,可别为了出口恶气而再次着了那小人的报复呀。”   王富想了想,重重的叹了口气。点点头,感激道:“谢谢先生教诲!唉,先生说的极是,那小人几十年前的恩怨都还记在心头,如果我再去找他出气,他还真有可能再出阴招加害我们。”   见王富想通彻了,于是我指了指跟前的坟头,对他说:“当前咱们还是尽快为你父亲重新找块地方,然后尽早将他移往别处吧!”   王富点点头,急忙转身对我求道:“先生,这选地之事,还得麻烦先生帮忙呀!”   “这是自然!”我点点头,笑了笑。   本来打算下午去帮他选阴宅的穴位,哪成想就在下山回去的途中,就被我遇到了一处风水宝地。于是我带着王富到那看了几眼,然后告诉他阴宅的座落方位等事情,最后当我们回到家中时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第三十五章 村中进鬼(5)   回到家后,当马花儿婆媳二人听到是因为那个风水先生害的他们时,气得二人咬牙切齿,直骂那风水先生不得好死。   用过午饭后,王富拿了把柴刀,然后扛起锄头就要去后山把刚选的坟地给挖开,但是被我给拉住了。我说:“王富,昨天晚上那个吊死鬼进了你们这个村子,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那吊死鬼还会回来的,所以麻烦你去跟村民们说说,叫他们小心一点,如果有啥事情就及时来找我。”   “啥?那吊死鬼还会回来!”这一下把王富及其老婆、母亲吓了一跳。是的,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害怕呢,昨晚的事他们可是记忆犹新呐,如果那个吊死鬼再来折腾几次,那还有得活命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吊死鬼本就是因心中积存怨恨而死的,所以做了鬼之后心中的怨气更盛。昨晚救马花儿时那个吊死鬼被我用灵符打中,现在她肯定还受着伤,心中的怨恨之气将会更大,她心中铁定不服,所以她铁定还会回来报负!”   “那……那我们该咋办才好呀?恩人,那吊死鬼还没收服前,您可千万不要离开呀,要不然谁还有那个本事来跟那个鬼魂相斗啊!”王婆的母亲吓得脸色苍白,立即拉住我的手求道。   “放心,既然那个吊死鬼被我发现了,我就一定会帮你们解决掉这个麻烦的。”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王富说:“你现在就去吧,记得将所有村民都通知到!”   “行,我这就去!”王富现在对我是言听计从,见我要他跑腿,立马就应了下来。   “慢着……”见王富转头就往外跑,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太妥,万一那吊死鬼真的进了谁家害人,村民们就是跑来找我那也是赶不及呀,于是我立马将他叫住。   “先生,咋了?”王富刚跑出门外,然后又跑了回来,疑惑的对我问道。   “那个啥,你叫村民们晚上都将剪刀挂在大门的外头,这样那个吊死鬼就不会敢进屋了!”我想了想,然后郑重的对他叮嘱道。   “挂剪刀?”王富疑惑道。   “是的,吊死鬼最忌妒剪刀,所以只要门口挂有剪刀,吊死鬼就不敢入内了!”我点头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好,我一定挨家挨户的通知到。”王富点点头,然后再次一溜烟的往屋外跑了出去。   王富走后,王富的母亲立马就从房里找来了一把剪刀,然后叫马花儿挂在了大门外头。剪刀挂上去了后,她还提心吊胆的问我,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镇退吊死鬼的。我摇了摇头,笑道:“有我在你们家,你们还担心什么呢?”   老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连点头,然后进厨房忙自己的事去了。   ……   大概一个小时后,王富终于回来了。进屋喝了口水,然后他对我说:“先生,你交待的事我都通知给每家每户了。”   “好,麻烦你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这有啥麻烦的,何况先生这都是为咱们村民着想来着。”王富笑了笑,然后突然皱眉道:“先生,大部分村民经我这么一说,他们都吓得不轻,满口答应一定将剪刀挂在门外,但是还是有几户人家他们一直不信鬼神,所以他们根本不把我传的话当回事!”   “要做的咱们都已经做了,信不信就只能由他们自己了!”我点点头,这种不信鬼神的人大有人在,各自对世界的认知观念不同,要想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话已经传到了各户耳边,事情我已经做尽了,听不听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再者说,我虽然出来是为了行善事,但是这行善之事也不可能让我死皮赖脸的求着人家让我去救他吧?   王富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像刚才在谁家受了点气似的,抱怨道:“先生说的是,咱们已经尽力了!只不过有些个人实在太过份了,简直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特别是村支书老王,竟然还指着我鼻子大骂我散布恐慌谣言,呵!不识好人心就算了,还这样说我,真是太过处了!”   我拍了拍王富的肩膀,安慰道:“呵呵,算了,别去计较了!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好心转知村民的为的是救人,此事算是一件大善事,虽然他们有些人不识相,但是头顶之上的神明可清楚的很呢,自会记你一功!”   “真的?神明记下我这次的功劳,那以后我会有啥好处不?”王富听到神明会记他的功,当即就将村支书老王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欣喜若狂的急忙问道。   看到他那高兴的模样,我不由笑了笑,说:“你行了善事,自会积下阴德,以后自然会得到好报!就拿你自个儿的遭遇来说吧,你父亲选坟之事被小人利用葬在了龙头之上,此为大凶,但是好在你们家有祖上余阴保佑,否则你们家铁定会闹出病痛甚至是人命!所以说,这行善积德应当多做,有时虽不会使人心中留名,但是在神明手中的功劳薄上铁定会为你记上了一笔!”   我没有骗他,在地府的阎王案桌之上一共有两本书薄,一本是记生死的生死薄,一本是记善恶的善恶薄。人从出生那时起,阎王就会将他的生和死被记录在生死薄上;而那本善恶薄则记录着人在世一生所做的所有善恶之事,无论是大善还是小善,无论是大恶还是小恶,只要你做了,它就会清清楚楚的一一记录在案,只等着你阳寿终了下入地府之日一同报应回身!我现在之所以将这此东西告诉王富,这也是希望他能明白此道,多行善事,所行之事只要是行善用不着非得人家领情才去做。   王富点点头:“先生所言,我一定铭记于心,以后多做善事。”   “呵呵,明白就好。没事了,你可以去忙了……”我点点头,然后对他说道。   ……   当晚,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之时,王富家的大门忽然响起一阵急骤的敲门声。我擦了一下睡眼迷蒙的眼睛,听着那敲得“嘭嘭”直响的敲门声,我可以确定外头那人一定遇到啥急事了!我皱了皱眉,心想难道出啥事了?   果然,接着门外响起了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他一边敲着大门,一边对着屋内喊道:“王富,王富快开门呐!你下午说的那个大师可曾还在呀……”   “来了,来了……”紧接着,客厅里面响起了王富的声音。   “坏了!一定是吊死鬼回来害人了!”我一听是要找我的,我立马吓了一跳,在这深更半夜的特意跑来找我,不用想我就大概猜出了答案。于是我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在床头随手拿了件衣服就往客厅跑去。   当我来到客厅时,王富刚把大门给找开。门刚一开,门外就冲进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那男人见到王富就拉住他的手,满脸焦急的道:“王富,你说的那位大……大师在吗?”   王富没有回答他,而是看清来人是谁后,竟满脸疑惑的道:“支书?怎么是你呀?你……你这是咋了呀?”   听王富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男人就是王富下午提到过的那个村支书老王呀!不过看那老王火急火了的样子,一定是遇到啥急事了。   “出大事了!唉,我现在没空跟人说这个,我问你,你今天下午提到的那位大师呢?他还在吗?”老王气喘吁吁的问道。   还没等王富回答,我便走了过去,对这位曾不信鬼神的村支书老王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出了什么事情快说吧!”   那老王听到我就是他要找的人,立马就朝我跪了下来,焦急的求道:“大师救命呐!我家媳妇她……她撞邪了,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内人吧!”   “啥?翠花婶撞邪了!”一旁的王富惊呼道。   “你先起来吧,有话慢慢说!”我将老王扶了起来。   老王一脸苦相的对王富点点头,然后对我们说:“我老婆翠花今天晚上吃晚饭时还是好好的,可是就在刚才半夜她突然一个人从床上爬了起来,我以为她是去上厕所,当时我被她起床吵醒,睡不着于是也想去上个厕所。可是……可是哪知当我进厕所一看,却发现她竟然拿着一根绳子正要上吊!我当时吓了一大跳,急忙去救她,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力气竟比平时大了好几倍,我根本就没办法将她救下,后来好在我儿子听到我们的声音急忙跑了出来,最后这才把她给救下来。大师,我家翠花之前一直好好的,不可能会寻这短见,所以我想她一定是撞邪了!”   “这哪是撞邪呀,分明就是被吊死鬼给找上了呀!”我肯定的回道。   “支书,我下午不是叮嘱过你吗,叫你在门口挂把剪刀的,你就是不听!你看,现在出事了吧?”王富翻着一双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模样。   “唉,这事都怨我啊!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唉!”老王苦着脸,叹惜道。   “事情既然发生了,说这事也已经晚了,咱们还是快去救人吧!”我完这句,然后我转头问老王:“现在你家媳妇怎么样了?”   “她现在被我用绳子给绑住了,我儿子正看着她呢!”老王急忙回道。   “啥?翠花婶被你用绳子给绑了!”王富惊呼道。是的,这怪不得他会如此惊讶,这哪有用绳子绑自己老婆的,那还是人吗?   老王无奈的摇头道:“唉,没办法,你翠花婶她不知怎么了,力气出奇的大,拼了命的要寻死,一个人根本就按不住,最后我只有将她给暂时绑起来了。”   得知老王的老婆此时还在发作,于是我不敢再有耽搁,急忙进屋拿上包袱,然后叫老王带路往他家里赶去……   第三十六章 村中进鬼(6)   老王的家离王富的家并不是很远,走了大概五六分钟,我们便来到了老王的家门口。人还未进门,远远就听到屋内传出一妇人的号叫声。   那号叫声听上去如狼叫一般,在这深更半夜之中甚是刺耳。细细听去,只觉这妇人的号叫声中带着无尽怒气与怨恨之气。   我急忙进屋,老王指了指客厅的后门,说:“在厨房!”   我点点头,然后跨过后门来到厨房之中。一进厨房只见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面,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被拇指般粗的绳子绑在一块石磨上面。妇人怒睁着双眼,两个眼珠子一片赤红,她见我们进来后变得更加怒愤,一边嗷嗷大叫,一边不断挣扎,想摆脱掉绳索的捆绑。   对外人来说一定不会相信眼前的所见,因为只见那妇人每一次的挣扎,都会将绑住她的石磨给带起来十几厘米,要知道那块大石磨少说也得有两三百斤重啊,她一个妇人哪有如此大的力气呢,而且还是背靠在石磨上反绑着的,力气本就不好使出。   在石磨的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一脸惊恐万状的表情,眼角还带着泪水。他见我们进来了,于是急忙跑了过来,急道:“爸,你总算回来了,妈……妈一直都这样,一下都没有停歇过!”   “大师,您看这……这……”老王吓得吱吱唔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打开天眼看了看厨房,并没有见到那个吊死鬼,于是我转头往妇人身上看去,只见妇人的身上此时正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脸色苍白,穿着一身白裙,不是昨晚被我追过的吊死鬼还会是谁呢?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吊死鬼竟然会上别人的身,要知道吊死鬼害人都是迷惑人家上吊寻短见的。不过还好,那吊死鬼虽然上了妇人的身,但是她们之间的三寸尚在,妇人还不会有啥事。   所谓三寸,在之前已经提过,说的是鬼上身并不能立即真正进入人的身体,而是只能趴附在人的背上,而人与鬼之间的空隙正好有三寸距离,所以在茅山术中称为三寸。不过,如果鬼上身时间一长,三寸便会消失,这时鬼魂就已经进入了人的体内,那么此时就已无回天之力了。   查明了情况,于是我转头对一脸焦急的老王说:“你老婆是被那吊死鬼给上身了!”   “啊!鬼上身!”老王父子俩吓得惊呼而出。接着老王急道:“大师,您可得救救我家翠花呀,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我点点头,说:“呵呵,不用担心,有我在你老婆不会有事的。”   说完,我便将背上的包袱拿了下来,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把铜钱剑。走到翠花的面前,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动手用强的?”   翠花听到我的话,然后停止了挣扎,抬头用一双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苍白的脸上突然咧嘴一笑,阴冷的说道:“嘻嘻……你敢吗?你就不怕我跟她同归于尽吗?”   一张怨气浓浓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看上去倒真让人觉得毛骨耸然的。我冷喝一声,道:“呵!就凭你这点道行还敢在我面前耍横,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哈哈……反正他们家必须得有人死!”翠花仰头大笑一声,然后突然面色一冷,狠厉的说道。   “呵!今天就让你明白什么叫作天道!”我冷喝一句,然后指决一打,急念咒语:“一打天清,二打地灵,三打人身中所有邪煞阴灵,飞剑神器打妖精,阳间念出乾坤咒,阴间化作千万兵,六十四将召旨,不得违令,吾奉九天玄女娘娘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便提剑往翠花胸口打了过去……   第一剑劈在翠花的胸口上,她便痛苦的大声惨叫了起来。不过我知道这不是翠花在痛,而是附在他身上的吊死鬼发出的惨叫声,再者说我拿的是铜钱剑,一无刀锋,二来我也没用多大力,根本就伤不到翠花本人。   不过,站在我身后的老王父子见到翠花那生不如死的痛苦表情,再听到她发出的惨叫声,于是二人受不了了,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我要再次劈下去的铜钱剑,惊恐万状的担心道:“大师呀,大师呀,您……您别打了,我怕翠花会受不的呀……”   而老王的儿子也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再打下去,急道:“大师,您这样我妈会……会不会受伤呀?”   我被老王父子俩这么一闹,搞得气愤不已,吼道:“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们若想她没事的话,就快给我闪一边去!”   老王父子被我这么一吼,吓得慢慢松开了我的手,嘴里轻声嘀咕道:“大师,求您千万不要伤了翠花呀!”   可是就在这时,那一脸痛苦的翠花却突然抬头望着老王,一脸悲伤的喊道:“老王,儿子,你们就这样看着我被这个坏人打吗?你们是不是想让他把我活活打死呀?儿子,快救救妈妈呀……”   老王父子被翠花这么一喊,立即就愣住了,然后将刚松开的手又一把将我拉住,一脸担心害怕的样子。特别是老王的儿子,听到母亲求救的话语后,竟然大有抢夺我手中铜钱剑的架势。   我怒了,骂道:“你们到底想不想我救她呀?你们再这样胡闹,小心害了她!”   老王苦着脸求道:“大师,大师,你看翠花那一脸的痛苦样子,我……我这心里着实是担心她出事呀。大师,您能不能换过一种方法救翠花呀?”   “是啊,我不想我妈妈这么痛苦,大师,求您了,您就换别种方法试试吧!”老王的儿子也附和道。   这时,我眼角余光瞟到绑在石磨上的翠花,她见我看她,于是脸上现了一丝得逞的阴笑。不过这丝阴阴笑意眨眼便逝,老王父子是察觉不到的。   我知道那阴笑不是翠花笑出来的,而是那吊死鬼笑的,她一定是在笑我拿她没办法,一定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而得意。   看到老王父子俩还在叽叽歪歪的胡闹,我心中怒火一冒,心想救人为重,得罪人就得罪人吧!于是腾腾一连射出两脚,老王父子俩就被我踢飞了起来,一直退飞到了厨房的门口。老王父子俩被我一脚踢飞,然后我立即举起铜钱剑就往翠花的胸口上拍了下去……   翠花惨叫连连,痛苦万分,此时我哪还会管那么多,铜钱剑在翠花的胸口上连拍下去,就在第五下时,附在翠花背上的吊死鬼终于承受不了铜钱剑的威力,最后被震飞了出去,砸在了墙壁之上……   吊死鬼一震离翠花的身体,翠花便昏迷了过去,一动不动。而我也管不了这些了,见吊死鬼砸在离我七八步的墙脚下,于是我急忙冲了过去,然后举起铜钱剑对着她就要捅下去……   可是就在铜钱剑离吊死鬼只差毫分之时,我手中的铜钱剑却再也捅不下去了,因为此时老王的儿子已起身将我的手给死死拉住了,而且还满脸怒意的骂道:“你个臭道士你果然是个坏人,不但打我妈,竟然还伤我们父子!说,我们一家何时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害我们……”   我见捣乱的又是这厮,于是真怒了,也不说话,又抬起一脚对他射了过去,接着他便再次飞到了门口。不过我可不会真伤了他,我踢出去的力气都是拿捏好的,既不会伤到他,也不会把他踢得多痛,只是将他踢开就行。   当我把老王的儿子给解决后,回头一看,那吊死鬼已消失不见了……   我甚是气愤的叹了口气,如果刚地不是老王的儿子拉住我,那吊死鬼根本就跑不脱,那一剑下去她就只有魂飞魄散的份了!   老王此时也早已起身了,不过他没有对我扑来,而是正在给翠花解绳子,一脸担心的叫道:“翠花,翠花你没事吧!你快醒醒,快醒醒呀……”   见老王的儿子再次起身对我冲来,我大吼一句:“够了!你个傻冒还想挨踢是不?”   老王的儿子被我大吼一句吓愣住了,然后指着我吱唔道:“你……你为何要害我们?”   我翻了个白眼,看来这小子真是脑袋一根筋呀。于是我气道:“谁害你们了,老子那是为了救你娘,你们总来捣乱,你说我该不该踢你?”   此时,一旁的翠花已经被老王给摇醒了。老王的儿子见母亲醒了,于是瞪了我一眼,然后赶紧跑到母亲面前,叫道:“妈,你终于醒了!”   而老王见自己的妻子醒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意,急问:“翠花,你没事吧?”   翠花看了一眼身前的丈夫与儿子,一脸疑惑的道:“老王,你们这是咋了?”然后他看了一眼四周,接着疑惑道:“我……我咋会在厨房里呀?唉,这位是……?”   见翠花醒来后竟然啥都不知道了,于是老王父子俩担心了起来。我走了过去,说:“你们不要担心了,她之前是被鬼上了身,所以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你先将她扶回房间去吧!”   第三十七章 村中进鬼(7)   见翠花醒来后竟然啥都不知道了,于是老王父子俩担心了起来。我走了过去,说:“你们不要担心了,她之前是被鬼上了身,所以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你先将她扶回房间去吧!”   “大师,您……您的意思是说翠花她没事了?”老王欣喜若狂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没事了。”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老王听到我说自己的老婆没事了,高兴的笑了起来,然后急忙对我感谢道。   我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说你们,既然你请我来救你老婆,那就应该相信我,哪有总来捣乱的?刚才被你儿子给捣下乱,把那吊死鬼给放走了,唉……”   “大师,是我们错了,实在是对不起!”老王不断的道着歉,想来是明白了自己真的错了吧!   而一旁老王的儿子也满脸的愧色,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担心的问我:“大师,那个被我放走的吊死鬼,她……她不会还来吧?”   老王也一脸担心的望着我。我点点头说:“那是肯定的,所以等会儿,你得拿把剪刀挂在门外,然后在你老婆的枕头下面也放一把剪刀,记住了,这次不要再把我的话不当回事了,否则出了啥事可别怪我没叮嘱过!”   说实话,这老王父子二人着实让我来火。先不提白天他不听王富的劝言,晚上出事后我来帮忙竟然还不相信我,所以我此时对他们说话的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老王连连点头,一再保证一定按我的吩咐做。我点点头,然后叫他将翠花扶回房去休息。   在我离开老王家时,他掏出一叠钞票递给我,说是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虽然他之前很让我来火,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看到自己的老婆痛得生不如死,又有几个做丈夫的忍得下心呢?再者说他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住的房子还是那种土屋。   当我回到王富家时,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王富见我回来后,劝我再回房去睡一会儿,说等早饭做好了会喊我。不过我看到天就快亮了,在老王家经过一阵折腾此时睡意早就没了,于是便算了。   哪知王富见我不打算睡,于是像打了狗血似的精神奕奕的搬了张椅子坐到我身旁,好奇的问:“先生,那翠花婶子没事了吧?您跟我说说今晚发生的事吧,呵呵……”   看到他原来是好奇这事呀,我翻了个白眼,见反正睡不着,于是便把王富家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起来。当他听到老王父子总捣时,愤愤不平的道:“老王他们就是那样,不识好人心!这次那吊死鬼又逃脱了,看来咱村还得出事!”   我无奈的点点头。聊到这时,王富的母亲及妻子马花儿婆媳二人也起床了,婆婆好奇的凑了过来问东问西,而马花儿则乖乖的进厨房忙着做早饭去了。   马花儿之所以也这么早起来做饭,原因是这天王富家要为父亲移坟,而一些乡邻及亲戚今天都会过来帮忙,所以这早饭必须得早点开始准备起来。   到七点多钟的时候,王富家就陆续陆续的来了很多人,有的是亲戚,有的是一个村子的村民。他们见到我都是十分敬重的点头打着招呼,而有些村民则凑过来问我吊死鬼的事。   也许是因为昨晚老王家媳妇的号叫声太大的原因吧,所以村民们一早就知道了老王家出了事,而一早上我听到他们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老王家翠花鬼上身一事。当然,最后他们都是议论着我是多么多么的厉害,说啥昨晚老王家翠花之所以被鬼找上了,就是因为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没在门口挂上剪刀,所以这才出的事。搞得昨晚挂了剪刀的村民拍着胸脯一脸的轻松模样,而昨晚一些没挂剪刀的村民则后怕不已,扬言今晚无论如何也得把剪刀挂上去。   他们的议论声我自然是听在耳里,但是我没有掺和进去。第一,我不想让他们惊恐,第二,我也不想去卖弄,以免被有些不信鬼神的人在背后说我是在吹嘘。   吃过早饭,我们就上山为王富的父亲办移坟的事宜了。这一办就是一整天,虽然我没有使啥苦力,但是这一天三四趟的在山下来回跑,也把我累的够呛的。一天累下来,吃过晚饭后,告诉王富他们今后不会有事情了,让他们放心生活,然后我就回房睡觉了。   可是这觉还没睡多久,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而且还一边喊着“大师,大师”的。   我一听,这不是村支书老王的声音吗?怎么他家难道又出事了?我不是叮嘱过他要在门外挂剪刀的吗,难道他又没当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心中虽然满是疑问,但是我知道他这一定是遇到啥事情了,要不然不会这时候跑过来的。于是我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出客厅。   我刚跑出客厅,王富与马花儿还有其婆婆也起床跑了出来,一脸的惊慌样子,显然也猜到门外那人定是出了啥事。   我将门打开,来人果然是老王。他见开门的是我,于是急道:“大师,快,快到我家救救翠花!她……她又出事儿了!”   “啊,怎么又会出事儿呢?难道你又没听我的话,没把剪刀挂在门外去?”我有些生气的问道。因为按理说,只要门外挂了剪刀,那吊死鬼是不敢随意进去的。   老王苦着脸说:“挂了!不仅大门外头挂了剪刀,就是翠花的枕头下面也放了一把,但是……但是全被翠花给扔掉了!”   “啥?剪刀被翠花给扔了?这……这翠花怎么这么糊涂呀!”王富几人惊诧道。   “唉,我也不知道翠花这是犯的哪门子糊涂。”老王苦着脸,无奈的说道。   我一听就知道这定是那吊死鬼见不了屋,于是对翠花使了啥迷魂的招数。我对老王说:“你等一等,我去拿家伙。”   说完,我便转身进屋去拿包袱。而客厅中的王富等人却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老王。   我拿上我随身装法器的包袱,然后来到客厅对老王道:“咱们边走边说……”   老王点点头,然后一边走一边对我讲了起来。   原来老王今天天还没黑就将剪刀挂在了大门外,睡觉前也在翠花的枕头下放了一把剪刀,而且老王的老婆翠花也已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白天老王已将昨晚上发生的事统统告诉给了翠花。所以可以说,翠花根本不可能将剪刀给扔了。   可是就在翠花睡到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她突然总睡不着,而且总说屋外有人喊她名字。老王觉得疑惑,于是起床去看了两遍,但是屋外均无半个人影。但是翠花就是不信,她说屋外确实有个人在喊她,一定要自己出去看看。老王哪会同意,于是劝了好久才让翠花重新睡下去。   见自己老婆安心睡觉了,老王也就蹋实多了,于是也就睡了。可是睡着睡着,当老王再次睡来时,却发现翠花不见了,于是吓了一跳,急忙起床准备去寻翠花,这时翠花却走进了房间。老王问她去做什么了,她说去外头看了下是谁在喊她,这一下把老王吓得不轻,急忙问老婆看到了啥,翠花说啥都没看到所以就回屋了。老王虽说是听到老婆一个人去了屋外,但是看到老婆幸好没出啥事,于是也就没太过紧张了。   于是老王招呼自己的老婆翠花躺下睡,翠花点点头。可是这才刚躺下没多久,翠花却做了恶梦似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哭着指着房梁上叫道:“绳子……绳子,有个鬼要用那绳子锁我的脖子!呜……”   老王吓了一跳,急忙开灯往房梁上一看,只见翠花所指的地方是有根绳子,但是那只是一条挂东西的绳子,绳子很短,下面那头挂着一个装有花生的篮子。要知道在农村很多人家都没有冰箱,所以他们保存食物啥的,多是用篮子装着食物,然后将它挂在屋子的半空中。一是,这样通风,二是,这样没有老鼠啥的去偷吃。   老王急忙安慰翠花,说那只是挂东西的绳子,哪有啥吊死鬼呀,你这是看花了眼。翠花睁眼看了看,这才安了安心。   可是没睡多久,翠花又吓得从床上大哭了起来。一边大恐大叫,一边还把枕头下的剪刀给扔掉了。   老王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了?翠花说刚才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要用枕头下的剪刀来杀自己。   老王看了看,屋子里哪有啥鬼影呀,这分明就是自己老婆在做恶梦。于是好言安慰了几句,然后起床起捡被老婆扔掉的剪刀,可是这剪刀还没捡到手,坐在床上的翠花去如发了疯似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光着双脚就一窜出了房门……   第三十八章 村中进鬼(8)   当我来到厨房后,翠花已和前晚一样被绳子反绑在石磨上。不过这次她一见我进来,她便停止了挣扎与号叫,而是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大师,你看这……这是不是又鬼上身了?”老王看到翠花那冷冷的阴笑,不由狠狠打了个冷颤,问我。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此时我心中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这吊死鬼她为何总来缠着老王的老婆呀?要知道吊死鬼一般害人都是找心中积压着怨言或消极情绪的人,像老王家晚上又挂了剪刀,按理说她应当绕道去找别家呀,怎么还会使出各种方法闯进屋呢?   想到这里,于是我转头问老王:“你老婆这段时间心里没啥消极的情绪吧?比如你们之间的感情如何,这几天有没有发生口角之类的呀?”   老王摇头说:“没有呀,我们一直好好的。大师,怎么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更加疑惑不解了,既然老王的老婆翠花心中没遇到啥难过的事,那这吊死鬼为何总找上她呀?我挠了挠头,继续问他:“你已前可曾害死过人?”   是的,我这样问他,主要是怀疑眼前这吊死鬼跟老王有啥仇怨,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来害老王一家。   老王听到这话满脸惊恐,脸色刹那间变成苍白,吱唔道:“这个……这个……”   看到老王这般模样,我心里立马就知道这其间肯定有问题了。正当我想问老王究竟已前发生过何事之时,那一脸阴笑的翠花首先开口了。她怒气冲冲的喝斥道:“王世龙,怎么?难道你不记得你害死过人吗?”   老王听到这话立马吓得跳了起来,一下闪到我的背后,指着翠花惊恐的叫道:“声音……声音,你说话的声音怎么和她一模一样!”   其实翠花被鬼上身后的声音本来就不是其本人的声音,现在之所以老王会如此惊恐,想来是他想起了谁吧!   翠花咧嘴笑了起来,说:“嘻嘻……你终于想起来了。我说过会让你后悔的,嘻嘻……”   一个满脸怨气的人突然咧嘴笑的这么开心,这样子着实别扭的很,就连我都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王惊恐了起来,颤抖的指着翠花,牙关打颤道:“是你……真的是你!你不要害我们,我求你,当初都是我不好,你行行好就放过我们吧,求你了……”   “嘻嘻……”翠花看到老王求饶的样子大笑了起来,然后面色一冷,怨怼道:“想都别想,既然我得不到你,她也别想得到你,我今天一定要弄死她!”   老王吓的快哭了,只差跪下去。求道:“小凤,我求你了,要怪你就怪我吧,你不要害翠花,翠花她是无辜的啊!”   “呸!”翠花怒吼一声,然后恨道:“若不是因为她,你会离开我吗?若不是因为你跟她在一起,我又怎么会舍得死呢?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所以我必须得让她死,我要让她也得不到你!”   看来他们之间果然有仇怨!从他们的对话之中,我能猜出一个大概,肯定是他们之前感情上出现了啥原因。于是我转身对老王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没啥隐瞒的了。”   接着老王便将他们之间的事情跟我讲了起来,原来那个吊死鬼她叫小凤,是湖南人。老王以前是个木匠,十几年前他一次外出做木匠活时认识了小凤。那会儿老王正好在她家里做木匠,也许是常年在外不管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有些那个啥吧,反正老王阴差阳错的跟她好上了,当时好上时老王也曾告诉过她,说自己已经有了家室,而且小凤当时却是个寡妇。   老王在小凤那个镇子里做了近半年的木匠活,而跟小凤也就好了近半年。半年后的一天,老王打算回家,可是小凤不肯,一定要老王要么留下来,要么带她一起回家。   老王早有妻室,哪会同意呀,只得硬着心肠摇头不愿。当晚他们二人大吵了一架,老王知道自己花心惹上祸了,但是祸已经惹上了,现在只能尽快跳出这个火坑,不要把这事闹到老家去就行了,否则定是家无宁日。于是次日一早,老王拿上做木匠的吃饭家伙就离开了小凤家。   可是当老王跑到镇里时,突然后边跑来一人拉住了老王,那人告诉老王小凤上吊自杀了。当时他与小凤之间的事传得很开,在当地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他俩的事,必竟有句俗话说的好,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老王在小凤家一住就是半年呢?   老王听到这事吓了一跳,急忙跑回去一看,果然,小凤已经没了呼息。因为小凤无儿无女,家里的双亲也早已故去,所以最后老王帮小凤收了尸。而当地的村民也知道小凤是自杀而死的,所以也没人去管这事,更别提报警啥的了。   小凤的后事忙完后,老王就直接回了老家,心里将这事一藏就是十几年,家乡的人没一个人知道,就连翠花也毫不知情。   听完整件事,我不知道是该为老王感到同情,还是应该骂他活该!虽然老王背叛了家庭,这点确属他的不对,但是他与小凤之间的事那也是你情我愿,而且老王一早就说明了自己早有家室,现在搞得小凤做鬼还缠着不放,这点倒很让男同胞同情的。   老王倒是知道自己错了,满脸的愧疚之色。将事情跟我交待完后,便苦着脸道:“这事的确是我错了,但是这事确实与翠花毫不相关。大师,求你救救翠花呀,他是无辜的!”   当老王在讲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时,翠花变成一脸的柔情,但是后来听到老王求我救她老婆时,翠花突然再现怨恨之色,狠厉的说道:“你竟然还顾着这个女人!以前你就是因为顾着这个女人而抛下我不管,现在你还是一样,你心里还是只有这个女人!”   看到翠花这个怨恨浓浓的样子,我知道要想化解掉他心中积存十几年的怨气一定很难,但是凡事得试一试,如果能将她劝回来这是最好不过了。必竟直接将她打得魂飞魄散的话,这对她来说确实有些残忍,结局可谓很悲凉。   我走上前去,对翠花说:“你应当知道我的道行,上两次虽然让你逃脱了,但是不可能每次你都能逃得了。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你能放下心中怨恨,饶过他们一家的话,我可以让你安全离去!”   我知道对付这种怨气十足的怨魂是不能示弱的,要不然他们闹得会更凶。   翠花听我说完,脸上立马显出了一丝惧意,但是这丝惧意没多久就消失了,转而还是一副怨恨的表情,恨恨的说:“我知道你能收了我,但是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她死,如果你要动手的话,我现在就让她咬舌自尽!”   说完,翠花就将舌头伸了出来,做出一副要咬舌自尽的架势。   我眉头一皱,我知道她是认真的,鬼上身最怕的就是咬舌自尽。我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劝道:“你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吗?当初你明知道老王早有家室,他会离开你这是迟早的事,为何你还要怨别人呢?何况翠花对这事毫不知情,如果说要怨恨的话,应当是翠花怨恨你们,是你和老王对不起翠花!你自己也是个女人,你换位思考一下,你自己说说翠花是不是你们三人中最可悲的?”   翠花被我的话给说愣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他突然一脸的不甘心,怨道:“是,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对不起翠花!但是我就不可悲吗?凭什么王世龙心里就只有老婆,就没有我,连我死他都要回家,我不服!”   我点点头,说:“是的,你是可悲,是老王对不住你。但是这其中也有你自己的原因吧,这也不能全怨别人吧?既然当初你明知老王有家室,你还愿意跟他好上,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果是好是坏,是不是你应当自己承担呢?”   翠花突然哭了起来,大吼道:“不,我不!难道我就白死的吗?难道他们就不要为此付出一点什么吗?”   见她这样,我知道这事还可得劝。于是继续说:“正所谓阴阳两隔天数自定,你这般寻仇不合法度。老王他有不善,自有天遣,如果都像你这般寻仇,那天下谈何安宁?”   翠花听到这话突然沉思默想了起来,我叹了口气说:“唉,我看你也十分可悲,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这般行仇实在是大错彻错,如果你一意孤行,最后只会是魂飞魄散的下场!今生你没遇到一个能陪你过一辈子的好人,难道你就不想有来生吗?如果你非得做出这两败俱伤之事,那么你就永远也没来来世,你就只能带着今生的无尽怨恨灰飞烟灭,你觉得这样值吗?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道不同不相逢,既然你已知你跟老王没那缘分,又何必强求呢?”   第三十九章 村中进鬼(9)   翠花脸上的怨恨慢慢消失了,换而变成了一脸的茫然。我知道她是听进我的劝言了,正所谓趁热打铁,于是我继续说:“为了你自己,你还是快出来吧!何况你就是要报负,你也找错了人,你是女人,所以你应当明白翠花是最可悲的人!”   翠花浑身颤抖了起来,一脸的茫然道:“上仙,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他这是因为心中的戾气被化解了,所以变得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了。于是我说:“你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就不应该再有违天道,造无端冤孽,你还是快快离开翠花的身体吧,安心入轮回以求能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翠花点点头,然后身子一颤,其背后便分出一道白影,飘落在我面前。而就在翠花身上分出一道白影之后,翠花便昏厥了过去。   见吊死鬼离体了,于是我急忙招呼老王去解绳子。然后然头对站在我面前的吊死鬼说:“你能回头,我很是欣慰。希望你来世能遇到一个好人,幸福的过一辈子!”   吊死鬼,也就是小凤。小凤点了点头,但是她却没有立即转身离去,而是一脸苦色的对我说:“上仙,在我离开之前,我有个心愿。如果这个心愿不能达成的话,我心中的伤永远也好不了!”   看到小凤一脸的认真,我知道这个心愿如果不达成,她是真的不会罢休了。于是我点头说:“有什么心愿你说吧,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必定帮你圆了心愿!”   “谢谢上仙!”小凤点点头,看了一眼正扶着翠花的老王,然后转头对我说:“我的事上仙也都知道了,我现在虽然可以饶过他们一家,但是我这心里还是忘不掉他们对我造成的伤害。如果我就这样下去地府的话,心中怨气依旧存在,我知道一定会心神不安而无法投胎转世的,所以我想……我想要王世龙承认我是他爱的人,在家里给我立一块牌位,逢年过节给我上香祭拜!”   “啊?”一听是这种要求,我叫了一跳!这要老王承认小凤是他爱的人,这不困难,但是在家里给她立牌位,这就等于承认小凤是老王的老婆,这事就算老王答应,翠花那关也过不了呀!   我瞬间一个头变成两个大,面露难色,道:“呃,你这个要求未免太过了吧?要知道老王就是因为有家室的原因才离开你的,你这样子做岂不是让老王对不起翠花吗?”   哪成想我这么一说,小凤突然面色一变,刚还是好好的瞬间便变回了之前的怨恨模样,然后白影一闪,便伸出一双苍白的手臂往老王扑了过去……   我根本没想到小凤竟然会一言不和就勾起之前的怨恨,心中一惊,大叫一声不好,立马追了过去。   此时小凤已经离开了翠花的身体,所以我们的谈话老王他们都听不到,当然也看不见小凤。就在老王问着翠花哪不舒服时,小凤扑了上去,然后一手掐住了老王的脖子,然后顶了起来,怒瞪着双眼,嘴里恨道:“我恨你,今天我就要你死!”   翠花与其儿子吓了一跳,因为他们只能看到老王离地一尺多高,张着嘴巴伸着舌头,就似一副上吊的模样。   我一冲到小凤身旁就随手掏出一张符纸,然后就往小凤身上拍了过去,小凤惨叫一声震飞而起。我摸了一下老王,只见他脖子上显现着五个紫色的手指印,一看就知那小凤用的是多大的劲。   不过,我可没心思去管老王了,今天我可不能再让她逃脱。既然她最终还是不愿悔改,为了世间的安宁,那我只能收了她。   我转身往小凤看去,只见她此时从地上飘了起来,然后直接对着正为老王一脸担心的翠花扑去。我心里一惊,如果翠花这次再被她上了身,那么真就会咬舌自尽了。   我哪敢让他得逞,见小凤要往翠花身上扑去,于是我立即打了一个手决,急念封天咒:“天灵地灵,五行灵灵,形如无物,物如神形,神魂万物,进出禁行,万灵听敕,急急如律令!”   封天咒一念完,我便往翠花身上一指,大喝一声:“封!”,然后又指天、地连喝两声“封”!   第一声喝令声刚落,那小凤便一头往翠花身上撞了过去。但是这次她没能上得了翠花的身,而是直被震飞了起来……   这“封天咒”在茅山术中属于高级秘法,施用封天咒可以使鬼魂上不能飞天,下不能遁地,中间附不进人身。   小凤便震飞而起,最后砸在了墙壁的角落里,我此时已对他改邪归正不存在任何幻想了,所以见他再次震飞,于是就急忙从背后的包袱中掏出铜钱剑,然后手指一咬,将血往铜钱剑上一抹,接着急念敕剑咒:“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斩杀妖魔恶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铜钱剑一敕完,整个剑身便忽然闪现了一道金黄色的光茫,然后我手握铜钱剑,往小凤的方向跳了过去,然后对着她的胸口直接刺了下去……   小凤吓得立即就要遁地而逃,但是这地早就被我用“封天咒”给封死住了。小凤见无法遁地,吓得惊慌失措,于是飘飞而起直想升空逃去,但是她只才来及飘起不到三尺就再也飘不起了。就在她想掉头夺门而逃时,我的铜钱剑已经刺到了她的胸口之上……   “呜……”小凤发出一句惨叫,这声惨叫声中带着无尽的怨恨与凄凉。也许现在是半夜之时吧,所以这句凄凉的惨叫之声在这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只见小凤的胸口不一会儿就烧出一个碗口大的黑洞,这黑洞冒着浓浓的恶臭黑烟不断变大。她满脸的不甘与怨恨,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知道她不甘,我知道她恨我,恨老王,也恨这个世界。但是天道就是天道,就算他的命运是多么的悲惨也不可能因为同情她,而放任她胡作非为。   数十秒后,小凤的灵魂越来越虚薄,最后终于消失于无形。我知道她已经真的完了,没有了怨恨,也没有了来生,魂飞魄散就是如此!   “当”的一声,铜钱剑掉在了地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身捡起了铜钱剑。现在小凤这吊死鬼虽然解决了,但是我的心里却并没有感到轻松,相反却感到十分的沉重,虽然小凤是个索命的凶魂,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命运很让我同情,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这算不算是命运的悲剧呢?所以我心里非常的矛盾,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对于大道来说我虽然是对的,但是按自己的内心感受来说这无疑是违心的。   小凤的事情解决完后,老王也醒转了过来。他问我小凤如何了?我回答他小凤已经回地府了。小凤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了,那么又何必要让多一个人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呢,所以我骗了老王。   事情忙完不久,天就亮了,而我也再次蹋上了行善积德的旅程。十年前,老王他有家室却不懂得珍惜,经过这次这件事之后,我想他应当会懂得珍惜了吧!而再想想自己,如今依旧单身,虽然这种孤寂的生活早已习惯,但是渴望能拥有一份爱情,能像常人一样拥有一个小家的心愿却无法淡去,虽然这就是我的命运,但是我要改变它……   出了村后一直顺着黄泥大路向东走,快到中午时我眼前出现了一条公路。在这山路中迷迷糊糊一晃眼就是近半个多月,现在终于看到公路了,我心不由高兴了起来。虽不是说我反感农村,讨厌跑贫困山区,而是因为这几天在山路里转悠实在是让我头疼,山中人烟稀少,时常到了晚上找不到人家而露宿在山路之中。   公路虽然看到了,但是这条公路上久久见不着经过的汽车。是的,公路两旁全是山脉,毫无人烟之地又怎么会有车辆经过呢?   在公路上走了近两个钟头,身后终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我急忙回头一看,原来来的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有钱人会不会愿意载我一程,但我还是急忙对他招了招手,另我没想到的是那黑色奥迪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接着车窗摇了下来,从车内探出一个脑袋,问我:“你要去哪?”   这个开奥迪车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衣着光鲜,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倒不像坏人。我笑着说:“只要到有人家的地方就行了,如果顺路的话能到旅馆是最好不过的。”   那人点点头,然后示意我上车。只是另我没想到的是,这次搭个顺风车竟然差点把我的小命都给弄丢了!当然,这是后话,容我慢慢道来……   第四十章 接活   上了车,我道了声谢,那中年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可是当他看到我身边那个绣有阴阳八卦的黄色包袱时,突然就愣住了,然后急忙问我:“看先生的模样可是懂得阴阳之术的高人?”   “高人不敢当,在下只不过是一个走江湖的先生而已!”我笑着回答道。   “原来果真是大师!”男子惊喜交集的叫道,然后急忙将车一停,从车中的抽屉里拿出一包中华,然后递出一支,满脸的喜色道:“大师呀,我这次就是专为寻大师这类人物来的呀!真是天意,竟然真被我遇到一位大师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烟,疑惑道:“怎么,难道你家里遇到啥麻烦事了吗?”   是的,我不得不疑惑,因为眼前这男子衣着光鲜,满脸红光,根本就不像身缠麻烦的人。果然,那男子摇了摇头说:“不是我,而是我大老板家中遇到了麻烦事!请了很多位高人都毫无作用,所以我这段时间天天在寻高人,前天听说这大山中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位茅山传人,道法很是了得,于是我就驱车赶来,可是哪知道他已经早已仙逝了!”   这下我更疑惑了,他这大老板家到底遇到啥麻烦事了呀,怎么多位高人都会拿那麻烦毫无办法呢?想到这里,于是我问他:“你那大老板家到底遇到啥事了呀,你先跟我说说,如果我有把握的话,我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男子点点头,然后便将事情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眼前这男子叫张权,也是江西本地人,而他口中所称的大老板则是个香港人,叫做林瑞天。这林瑞天是个行商之人,在香港那也是个屈指可数的人物,前几年更是将生意做到了内地,而眼前这张权就正是林瑞天在内地的主要负责人。   林瑞天也算得上是一个财粗势大,呼风唤雨之人,这种人的生活应当是过得有滋有味,但是他却每日过得苦不堪言。因为自从半年前开始,这林瑞天不知为何开始霉运天天伴身,诸事不顺。这不仅生意上频频出事,就连家中也是灾病连连……   生意上的不顺与家人病痛缠身,这些事情按理来说并不能说它是阴邪惹的祸。但是林瑞天身上发生的这些不顺却透着一丝诡异,因为他生意上的不顺是因为公司的员工频频出现伤亡,仅半年不到林瑞天的公司就死了足有二十几人!这些出事的员工都是在香港总部上班的员工,说来不得不让人感到惊慌,因为这二十几个人全是自杀身亡的!他们有的是跳楼自杀,有的是割脉,甚至还有一位员工竟然好端端的突然就拿脑袋往墙上撞了过去……   就在公司员工频频出现离奇自杀现象后,公司也时常有员工说在公司内见到过陌生人,而且眨眼就消失了,更有些保安值夜班时听到过女子的哭声,再加上公司频频出事,一时之间人人都认为是阴魂作怪,员工辞工的辞工,自离的自离,反正是出再高的薪水也留不住一个人才。   这只是林瑞天生意上的不顺,而在他的家里也是一样,一家人都被病痛缠身,不但母亲大人挺不过病痛而一命呜呼了,而且家中还频频闹鬼,使得林瑞天一家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之中……   这林瑞天本就信鬼神之论,生意上与家庭之中遇到这等事情,他怎么不着急。于是急忙请来高人帮忙,刚开始倒是有高人愿意出手帮忙,但是这些愿意帮忙的高人全在当晚就会莫明的暴毙而亡,事情到了后来,就是无论林瑞天花再高的价钱,那也是再也请不来高人了,是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又还有几个人敢不要命去接手此事呢。   香港那边的高人都不愿接手此事,最后没办法,林瑞天只得发挥手中的关系网,让内地的公司负责人帮忙寻找高人。也就是因为这事,眼前这男子也就是张权,他才会开着小车跑到这偏僻之地来。   张权将林瑞天遇到的麻烦事大概的说了一遍,然后一脸凝重的说:“大师,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的,虽然我不知道那些请去的高人暴毙而亡是人为的还是鬼魂作怪,但是这其中危险是一定的,所以若是大师愿意出手帮忙的话,林老板定不会亏待于您!当然,如果您有事在身不愿前往的话,我也会将您送到旅馆的,呵呵……”   我点点头,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问他:“那些请去的高人看了后,有说是啥原因吗?”   张权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林老板只给我说了些大致的情况,具体的还得亲自问他本人。”   我点点头,然后说:“那行,这事我先接下,具体能不能解决这麻烦还得到了林老板家再看。”   我答应他,可不是为了奔啥好处去的。主要是我这次出门为的就是行善积德,哪里有阴邪作怪,我就往哪去走。虽然这趟活可能有不小的危险,但是做我这行每日就是与鬼怪打交道,危险本来就从未离开过我,所以对我来说有没有危险这并不是我考虑的事。   张权急忙点头,感激道:“真的?那实在太感谢大师了!大师真乃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啊……”   我急忙罢了罢手,这种奉承的话就不用他再说了。看他那高兴的劲,不用想就知道他能把我请到林瑞天家中去,那么他一定能得到一笔不小的好处。我说:“我们何时前往林老板家呢?”   张权急忙回道:“若是大师没要紧之事的话,今晚我先安排您在市区住一晚,明早我就送大师前往香港!大师,您看这样安排可行吗?”   我点点头,同意了他的安排。   经过四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来到了江西的省会城市南昌。在路上的时候,张权就将我答应接手此事的消息告诉了香港的林瑞天,电话中林瑞天一再要求张权好好款待于我,不可怠慢。   张权直接将车开到南昌市的沿江北路,然后停在了南昌市最豪华的酒店凯莱大酒店门前。凯莱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进入大堂便感受到了五星级大酒店散发出来的高雅格调。   说实话,我虽然有住五星级大酒店的能力,但是我却从未去住过。一是,我这个人不太讲究啥享受,二是,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山村或是小城之中,那个地方也没这规格的酒店。   不知为何,自打我进入凯莱大酒店的大门后,我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双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就连进门时的那门童也是一样。   我皱眉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立即就明白了过来。确实,只见我此时的着装哪像能进这种高档场所的人呀,穿着一身黄旧的衣服,因为今天还早了一上午山路的原因,裤子上面还沾满了黄泥污垢,特别是脚下的那双“解放”牌布鞋,更是让我自己都觉得汗颜,因为走了近一个月的山路,脚下的这双鞋子已是又脏又旧,整体上看去就同刚从山上下来的老农没有啥区别。如果不是我身边跟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张权,我想那门童能不能让我进来都是一回事儿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周围之人的异样目光,我倒是毫不在意,必竟我是穷是富跟他们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来到服务台,张权直接给我开了一个总统套房,将我送到房间后,他跟我说等冲完凉后再接我前去用餐。   这一晚可谓是我这月余来最为舒服的一晚,也是最为享受的一晚。不但住的好,而且还吃得好,而玩嘛,张权也曾提到过是否得找人来陪陪,不过被我拒绝了。笑话,我可不是那种醉生梦死之人。   那晚睡的很香,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张权带我出门用过早餐后,我们就乘飞机离开了南昌直接飞往香港。   一个多小时后,差不多上午十点多钟我们就到达了香港。出了机场,张权接了个电话,于是转头对我说林老板亲自来接您了,然后便带着我往不远处的几辆豪车方向走去。只见那几辆豪车跟前站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而其身后却立着三四个壮汉,黑色衣服,戴着墨镜,一看就知他们定是那名男子的保镖。   “那位就是我的老板林瑞天!”张权指着站在豪车面前的那个中年人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其实就是张权不说我也猜出了他的身份。而就在这时,那个林老板也看到了我们,于是满脸堆笑的向我们迎了过来……   “您好,您就是潘大师吧,让您从千里之外跑过来,实在是辛苦您了!”迎上前来,林瑞天便一把握住我的手,满脸感激的样子。   我笑着点了点头,这种话一听就知是客套的奉承话。我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印堂发黑,眉心聚晦,阳虚运低,果然是身缠恶运之人!   虽然我现在啥本事都还没显露,但是这林瑞天倒是个做大事之人的性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跟我说了几句面子上的客套话,然后就把我请上车往大饭店开去,说我大老远赶来,一定要为我接风。   饭席订在了一个叫作“国福楼”的高档餐厅中,但是饭局只吃到一半之时,我们就不得不终止了这次的饭局,因为林瑞天接到家里的电话,其父亲林老爷子刚刚突然莫名去世了……   突然间听到这个消息,饭局哪还能继续,筷子一丢,我们便急忙往他家里赶去……   第四十一章 阴阳降头草   车子一路驶向港岛浅水湾道,这里是香港的富人之所,海岸边上郁郁葱葱的林子中尽是豪宅。打眼望去,那些个豪宅哪栋没有个几万平方尺?单是看这地段及占地面积就知这里的房子没有个上亿港币那是拿不下来的。   车子在港岛浅水湾道的僻静小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最后停在了一处铁门外。我看到铁门内尽是林木,根本就没有房子的影子,心想难道这扇铁门只是有钱人的一道路卡?   铁门内一名保安看了一眼车子,然后急忙将铁门打开,接着车子开进铁门在林中再次行驶了两三分钟,经过一处庞大的花园,最后停在了一栋豪宅的屋前。而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在进入那道铁门时就已经进入了林瑞天的家门,只不过他家的后花园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在铁门外根本就看不到房子。   眼前的这栋豪宅十分庞大,通体装修成雪白,浓浓的现代气息之中带着无尽的简约情调。特别是房顶上盖着的蓝色琉璃瓦,与这尉蓝的天空、深蓝的大海完美的融为了一体,让人尽享天地自然的幽净!房子的面海靠山,左侧是个巨大的泳池,右侧是片人工大草坪,真是一处有山有水的风水宝地!   豪宅门前立着两名身穿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保镖,见到我们的车子过来,于是立即跑了过来,车一停下,两名保镖便急忙帮我们打开车门。   我跟林瑞天是坐在同一辆车上的,保镖帮我们打开车门后,我们走下车,林瑞天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他还是很有礼貌的请我走在他的前面,将我请进了屋。   一进屋便听到了阵阵哭声,林瑞天请我在客厅中稍坐,而他则急忙上了楼梯。我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打量着客厅不得不感叹林瑞天的富裕。整个客厅足有三四百个平方,装修的极其豪华大气,先不多这些个家具是多么的高档,单就论墙壁之上挂着的那十几副古书画就非同凡响,虽然我不懂书画玩意,但是我知道林瑞天这等人是不可能挂着假字画的,而在客厅的正上方还有个英国皇家风格的壁炉,壁炉中腾着小火,为这客厅无形之中增添了几分贵族的格调。   这时有一四十来岁穿着中山装的男子端着一杯浓茶走了过来,将茶水递了过来:“大师,请喝茶,您先稍等一会儿,老爷不久将会下来。”   我接过茶水点点头,看到眼前这男子一脸的泪水,想不到林家的仆人对林家还真是忠心啊。正好闲着无事,于是我便问他:“我看您一定在林家做了很长时间吧,不知你们家老爷子这些日子可有啥异常吗?”   男子擦了一把眼泪,说:“我是林家的管家,我姓何。我们家老爷子这半年来就是病痛缠身,但是异常情况倒是没有。唉,想不到他今天却……却就这样走了……”   我点点头,然后告诉他节哀顺便。而就在这时,林瑞天突然从楼上跑了下来,满脸的惶恐之色,来到我面前惊慌道:“大师,我……我父亲他死的很……很吓人,大师能不能陪我上去看看?”   看林瑞天那惊慌的表情,我知道他父亲一定死的很不正常,于是急忙点点头,让他带路。   上完梨木楼梯,我们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卧房中,只见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位七十来岁的老人。此时我虽人尚在门口,但是我便已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那老人的皮肤不是死后的苍白之色,而是泛着青绿色,看上去显得特别诡异。   床前跪着五六位男男女女,不用想就知定是林瑞天的家人。他们回头看到我进了卧室,于是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了大床的两旁。我走到床边,然后定眼往林老爷子看去,只见他不仅脸色泛着青绿之色,就连他的手臂及脖子都是绿幽幽的……   林瑞天站在一旁满脸的惊慌,一边说:“大师,我父亲虽然这半年来病痛缠身,但是那也并不是啥重痛,今天我出门时他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突然就去了,而且……而且死像还如此不正常……”   我没有说话,而是急忙翻开林老爷子的眼皮,一看之下吓了我一跳!只见林老爷子的眼睛竟然也是幽绿之色的,而且仔细看去还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一株豆芽形状的小草!   林瑞天看到我突然吃惊的表情,于是急道:“大师,怎么样?您是不是看明白了什么?”   我凝重的点点头,说:“林老爷子是中了降头啊,而且还是一种绝降!”   “什么?您是说我父亲中了降头!”林瑞天惊呼道。   “是的,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林老爷子是中了绝降中的‘阴阳降头草’!”我点点头,如是说道。   “果然是有人在害我林家!”林瑞天将泪水一擦,眼中露出了一浓浓的怒意。接着他转头对我道:“大师,这‘阳阳降头草’的降头是何降头?为何我父亲全身都变成了绿色的呀?还请大师明示呀!”   我点点头,然后说:“这阴阳降头草属于植物降的一种,这种植物都是两草并生在一起的,一粗一细,所以称为阴阳草。这阴阳草一般不会单株出现,其中粗的为阳,细的为阴,阴阳相生,它们始终会并生在一起,即使已被制成干草,置于桌上,阴阳两草还会发生不可思议的蠕动,直到两草纠结在一起为止。”   听到这里,不止林瑞天满脸的惊骇,就连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林瑞天打了个寒颤,然后问我:“大师,你说我父亲就是中了这种阴阳草?”   “是的。”我点点头,接着说:“降头草落降后,会在人体内悄悄滋长,直到某个数量之后,便会以惊人的速度衍生。这个时候,中降者会莫名其妙发起高烧,接着就会发狂而死!死后不久阴阳草会透体而出,死者的尸体有如稻草人般。这类降头的可怕之处,在于这类降头是目前降头界最为难解的绝降,中降者待降头草发作后瞬间便死!而林老爷子此时就是这般情况。”   林瑞天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林老爷子,然后狠狠打了个寒颤,接着“扑”的一声对着我跪了下来,急道:“大师,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们林家了,求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呐,我们林家一定不会忘记大师的大恩大德的!”   一个身价上亿,呼风唤雨之人这么容易就会对他人下跪,看起来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你若细想一下便会发现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林瑞天能有今日这势,足可以证明他不是无脑之人,现在既然林老爷子中了降头,那就说明是有人在暗中害他们林家,那暗中之人既然能给林老爷子下降,那么其余家人中降那也是迟早之事了,你说他岂能不怕?就算林瑞天他再不怕死,那也得替家人考虑呀,而现在眼下就只有我能帮他,所以他对我下跪就是顺其自然的事了。   我扶起林瑞天,然后说:“林先生您先起身,我既然来了,自然会尽力出手相助的。”   “谢谢大师愿援手相助!”林瑞天感激的深深揖了一恭,然后惊恐道:“大师,我父亲已经被害了,但是这下降之人我们却毫不得知,你看我这家人……我这些家人该怎么办呀?不会我们也已经中降了吧?”   是的,这不得不让林瑞天担心。阴阳降头草中降后并不会有所异常,中降者一不会痛,二也不会感到不舒,只有到降头草在肚中衍生到一定数量后,发作之时中降者才会发现中降,不过那时已经晚了……   听到这话,我看了一眼房中这些满脸惊恐的林瑞天家人,说实话,此时我也替他们捏了一把汗,林瑞天的担心不是不无道理。我急忙伸手将林瑞天的眼皮翻开,看了一下他的眼白,除了满眼的血丝外,倒是没有中降的症状,于是我又一一的看了他其它家人的眼白,均无问题。   看看他们的上眼白,可以知道他们目前的身体状况。青白色微带血丝,是一般健康的情况;上眼白的中间部份,竖着一条直线,那么就有问题了,如果那条竖立的直线是灰色的,那么表示中了符术,如果是深黑色的直线,就表示中了降头术;而若是上眼白布满了黑色小点,则表示你被下了蛊术。   “大师,怎么样?”林瑞天见我一一看他们的眼白,想来是猜到了我是在查看他们是否中降,见我查看完后于是便急忙问我。   “这样看上去倒没啥问题!”我如实说道,但是为了稳妥我还是急问他:“你们家中可有白矾或黑豆?”   林瑞天听到这话,于是急冲楼下大喊:“何管家,何管家……”   “在”接着那何管家急勿勿从楼下跑了上来,急问:“老爷,何事?”   “我们家可有白矾或者是黑豆?”林瑞天急忙问何管家。是啊,这种小事林瑞天又怎么会知道呢。   第四十二章 闹鬼之事   何管家听到这话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白矾没有,但是有黑豆!老爷要黑豆有什么用处吗?”   林瑞天没有回管何管家,而是将目光望向我。我点了点头,对何管家说:“何管家,麻烦你去拿些生黑豆过来,我有用处!”   何管家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急忙转身下楼去了。   何管家下楼后,林瑞天疑惑的问我:“大师,您要这黑豆有何用处呀?”   我指了指他的家人,说:“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得给你们再验验是否已经中了降头!”   林瑞天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人,然后说:“谢谢大师,只是这黑豆也能验出我们是否中了降头?”   “嗯”我点点头,解释道:“若想验测是否中了降头,可以啃白矾或嚼生黑豆,这两者味苦,若是嚼在嘴中却觉得是甜的,那么就是中了降头。”   说到这时,何管家急勿勿的跑了回来,手中端着一小碗黑豆。他将黑豆递了过来,说:“大师,这点黑豆够吗?不够的话下面还有。”   “够了,谢谢!”我点点头,道了声谢。   何管家道了声不敢,然后退到了一旁。我将手中的黑豆递给林瑞天,然后吩咐道:“你每人拿几粒黑豆放嘴里去嚼吧,看看是甜是苦!”   林瑞天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忙将黑豆分发给家人,接着自己也抓起几粒黑豆急忙放入嘴中。看着他们个个皱着眉头,一副想吐的表情,我一颗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问道:“如何,是甜是苦?”   林瑞天苦着脸说:“苦的!”,说完,他又将目光望向身后的家人,满脸的担心,生怕他们会觉得甜。   还好,他的家人们也都回答或苦或臭。我笑了笑,然后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说明你们都还没有中降。呵呵……你们可以把黑豆吐了。”   说完,看着他们个个咽着口水一脸的苦相,我额头上不由滴下了一条黑线,问道:“你……你们不会是把黑豆给生吃下去了?”   这生黑豆可是又苦又臭的东西,这玩意要生吃下去可比吃黄莲还难受,我只是让他们嚼一下,不过看他们那副恶心的表情,想来是被吞下去了。   林瑞天听完我的话,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呃……我以为要吃下去,呵呵……”   吃都被他们吃下去了,反正这黑豆也没有毒,于是我急忙叫他们先去漱口。林瑞天咽了几记口水,然后问我:“大师,家里遇到这事我已是毫无主见了,还望大师帮忙拿个主意呀!”   我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后,我说:“林老先生中了阴阳降头草,不久那降头草就会破体而出,那玩意很是危险,到时降头草将会见人便攻,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林先生还是立即将林老爷子送至殡仪馆火化掉吧!正所谓先人已去,面子事小,其他家人的安全为重呀!”   林瑞天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道:“唉,现在也只得如此了!”说完,他便将这事交待了下去,接着自有下人前来操办。   整整一个下午,林老爷子的后事才算忙完。回到了林家后,林瑞天虽然情绪很低落,但是对我的招待还是非常之热情,一顿晚餐是好酒好菜的供着。席后,林瑞天将我请至他的书房,请我落座后,然后对我道:“大师,这次特意将您请来的目的,您应当知道一些吧?”   我点点头说:“只知个大概,但是详细情况还得林先生再跟我说说清楚,我也好做出相应的对策!”   “那是自然!”林瑞天连连点头,然后说;“我家里灾祸连连大师也看到了,而我生意上也是如此,半年来竟出了几十条人命,唉……”   我想了想,林老爷子被人下降今日刚死,这说明有人在暗中对付他们林家。现在暂时只能得知对方是个会下降头的降头师,但是林瑞天生意上和家中事事不顺就不是降头的原因了,为了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做出相应的防范对策,于是我问他:“林先生,你跟我说说你家里和生意上的异常吧!”   林瑞天点点头,然后说:“自从半年前,我家里和事业上就开始不顺了,家人不是头痛脑热就是肚痛发烧,而事业上也处处亏损,但是那时还没什么特别的异常之事。但是一个月后,我的公司就开始经常闹出人命,而家里也怪事频生!”   我皱了皱眉头,于是说:“先说说你家里的异常之事吧?”   林瑞天点点头,然后对我讲了起来。   原来就在四个月前,林瑞天家就开始发生了怪事。首先是有值晚班的家丁说在花园中见到过陌生人,但是追上去却那人去莫明消失了。这事林瑞天听到后以为家里进贼了,那时还特意加强了保安工作。但是没过几日,又有家丁说晚上听到屋外有人说话,但是走出去却根本没人。接着从那时起,就开始每天都有家丁报告此事,不是见到陌生人在屋前逛,就是听见有人说话打闹。   林瑞天开始担心了起来,因为在后来他自己晚上也听到了些奇怪的动静。有一次林瑞天半夜听到客厅中起了动静,于是特意起床察看,竟然看到自己的客厅大门敞开着,而客厅之中却是人头涌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也是千奇百怪,有的是古装,有的是民国时的,有的是现代的……   这些穿着各个时期服装的陌生人就在他的客厅中或坐或立,或两个,或一群的围在一起聊着天,就好似他们在林瑞天家开了啥酒会似的,场面热闹之极。而那客厅的大门还络绎不绝的有人进进出出……   林瑞天看到这一幕着实吓得不轻,他可不会相信那些人是半夜闯进家的贼,看着那些人的打扮,还有那悠闲聊天的样子,他知道这是家里进脏东西了。   当晚林瑞天吓得一夜未睡,次日一早便派人请来了一位高人。那高人进屋四处看了看却摇头说一切正常,这下林瑞天就疑惑了,因为他相信那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不是眼花。那位高人查不出原由,于是林瑞天又去请来了另一位高人,另一位高人一进屋就说屋中有脏东西,于是准备晚上作法,可是哪成想晚上还没到他人却莫明暴毙而亡了。   法师突然暴毙,林瑞天可不会把他当作是偶然,心中惊恐不矣,于是立马再去请来高人。结果一个个高人走来,要么就是摇头不语,要么就是转身走人,而就是答应接下此事的高人那也是过不了一晚便会莫明死亡!   林瑞天也怀疑过是不是房子的原因,其间还搬过家,但是搬家后麻烦之事更大,因为林瑞天的母亲就是在搬家后而暴毙而亡的!最后没办法,林瑞天只得再次搬回了港岛浅水湾道的这处别墅。   答应接手的高人一个个都离奇的死亡,林瑞天惶恐之余也将目光放到了大陆,发挥手中的关系网以求能在大陆找到一位隐世的高人……   林瑞天将家中的异常之事说完后又跟我说了些生意上的不顺,生意上的情况跟之前张权所讲的相差无几,主要是公司伤亡事故频生,而且也闹鬼闹的严重。   听完林瑞天所说的异常情况后,我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林老爷子是中降而死,这定是有人在暗中对付林家,而林瑞天生意上及家中闹鬼之事多半也跟那下降之人有关。想到多位高人都离奇死亡,这不得不怀疑他们也是遭了那坏人的毒手,而且由此也能证明那暗中之人的本事非同一般。   我知道现在我接手了此事一定也已被那暗中之人得知了,如果按以往的惯例来说,今晚我可能就会离奇死亡!不过我知道害怕是没用的,现在只有见招拆招了。我想了想,于是问林瑞天:“林老爷子之死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你家中与生意上的频频鬼事也一定是此人搞的鬼!能做出这等明堂的人要么就是个懂得阴阳之行的人,要么就是个降头师,不知你们林家以前是否得罪过这样的人物呢?”   林瑞天想都没想,回道:“这事我今天一下午都在想,可是却始终没有想到以前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等人物。”   像林瑞天这种有权有势之人,若说他全是走的正道谁也不会相信,必竟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壮大,没有点猫腻是行不通的。于是我问他:“林先生做的是何生意?”   林瑞天看了我一眼,见我盯着他,便明白我问的意思,于是叹了口气说:“大师,实不相瞒,我做的是地产生意。从发家到现在黑道白道两边都沾点边,这其间要想没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我映像中却想不出有会下降头的这种人。”   我相信林瑞天没有说谎,像他们这种做地产生意的,每天这里搞拆迁,那里搞扩建的,每年这么多新楼耸立而起,当初生活在那里的居民不可能都是自愿让地的吧?所以没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至于得罪过哪些人他自己又哪会清楚呢。   林瑞天想不起得罪过哪个人,那我只得暂且作罢。既然他说这房子晚上闹鬼,那我今晚倒要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打定主意,于是我对林瑞天道:“今晚我帮你查看这下闹鬼的原因,你帮我安排一间客房吧!”   第四十三章 夜惊魂(1)   林瑞天想不起得罪过哪个人,那我只得暂且作罢。既然他说这房子晚上闹鬼,那我今晚倒要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打定主意,于是我对林瑞天道:“今晚我帮你查看一下闹鬼的原因,你帮我安排一间客房吧!”   “那谢谢大师了!不过您也知道,前几位请来的高人都一个个的莫明其妙的死亡,所以大师一定要小心为上啊!”林瑞天点点头,担心道。   “这个我自是明白。”我笑了笑。   林瑞天想了想,说:“今晚我会安排几名保镖保护大师的安全,我那些保镖都是本事了得,如果是有人前来对大师不利,他们定能护得大师周全。但是如果来者是阴邪之物,那么就只得靠大师自己了……”   我点点头,虽然前几位高人的死亡有很大可能是遭人邪术而害,但这只是猜测,又有谁知道会有会真的来人直接来行刺呢,所以有几个保镖保护总是稳妥些。虽然我接这趟活,自然不会惧那暗中之人的对付,但是不惧并不代表我不惜命,能防的地方自然得防着点。   事情敲定后,林瑞天拿起书桌上的电话按了一下,说:“叫阿勇、阿荣两人上来!”。   没一会儿,书房外走进了两位二十来岁的汉子,长得身材高大,一身健壮的肌肉将西服撑得笔挺。这两个人我倒是见过,白天他们二人一直都跟在林瑞天的身前身后半步不离,想来是林瑞天最得力的贴身保镖吧!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林瑞天家里保镖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而他竟然将自己的贴身保镖派来保护我了。二人走到林瑞天跟前,喊了声:“老板”   林瑞天点了点头,指着我道:“这些天大师的安全就由你们保护了!”   阿勇、阿荣二人听到这话,面露难色,苦道:“我们去保护大师了,那老板您的安全怎么办?”   “我的安全自然有其它人保护,你们放心!”林瑞天说完,然后面色一正,道:“记住,大师的安全关系到我林家一家的安全,你们绝不可放松丝毫警惕!   阿勇、阿荣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决择的点了点头:“我们一定护得大师周全!”   林瑞天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指着那二人转头对我道:“大师,这位是阿勇,这位是阿荣。他们二人之前都是特种部队的精英,一身本事了得,以后就由他们二人来保护您的安全吧!”   林瑞天将自己的贴身保镖派来保护我,这着实让我感动。要知道林老爷子遇害摆明了是有人在对付他林家,此时可以说处处危机隐于暗中,一个不好就可能性命不保。不过既然此事林瑞天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再推迟,道了声谢,然后吩咐其让家人今晚早些睡,晚上有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房。   林瑞天点点头,然后将此事吩咐了下去。而我的房间下人也安排好了,应我的要求,他们特意将二楼楼梯口的那间房让给了我。   这一晚,林家的人早早的就进房睡了,就连平时巡夜的保镖也全部撤回进了房间。而为了能让阴邪之物毫无顾忌的进屋,就连一直守在我房门外的阿勇、阿荣二人我也叫进了房内。   整个林家一片凄黑,不仅所有房间的灯光关掉了,就连屋外花园的灯火也关了,整个林家顿时看不见一丝光亮和人影,当然也听不到任何人的谈话之声,黑暗与死寂便是此时林家的状态……   如果外人不知的话,还以为这栋上万平方尺的豪宅是栋无人居住的房子呢!   我躺坐在床上,竖耳倾听着四周的一丝一毫的动静。阿勇和阿荣二人坐在房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他们虽然看似闭着眼睛,但是我知道如果房内出现了任何的异响,他们将会是最先有所反应的人。   我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只见此时已近半夜十二点了,按理说此时是阴气最重的子时,如果这房子果真闹鬼的话,那些阴邪之物应当前来了呀,怎么至今毫无动静呢?听着四周一片死寂,我不由轻声嘀咕道:“难道那些东西知道我在等它们,所以不来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阿勇、阿荣二人突然睁开双眼,眉头一皱,轻声惊道:“有动静!”,接着立马从沙发上弹立而起,竖耳倾听了起来……   听到这话,我急忙竖耳听去,果然在门外的楼梯口传来了阵阵的“簌簌”声……   这种“簌簌”声响很细微,如果不屏住自己的呼吸声根本就听不到这种声音,不过由此也足矣证明眼前这阿勇、阿荣二人的警觉性不是一般了得。“簌簌”声不像是鬼魂发出来的,因为鬼魂走路是不会发出声音的,而这种声音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发出来的声响。   阿勇与阿荣对视一眼,然后阿勇急急退到了我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将我挡在后面,接着从背后掏出一把手枪,一脸警戒的模样。而阿荣则轻轻的移动到房门边,左手也握着一把手枪,右手握在门把手上,准备将门打开……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回看到真枪,只是没想到林家的保镖竟然还身上配有枪支。要知道中国的法律除军警人员之外其它人是不准配枪的,可见林家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厉害。   阿勇、阿荣二人一脸的警戒,而我当然也没闲着,我急忙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从包袱里头掏出一把符纸及一把铜钱剑。笑话,外面那种声响绝不是人发出来的,阿勇、阿荣二人虽然一身本事,对付常人绝无问题,但是若要他们对付阴邪之物,那他们二人加起来都不如我一道灵符顶用!   阿荣手握门把手上,然后再次回头与阿勇对视了一眼。他们二人从听到声响到各自分配防守,均没有说过一句话。   阿勇将枪口对着门口,对阿荣点点头,示意准备好了。阿荣这才屏住呼息将房门猛得一开,然后闪电般将枪口对向门外,可是阿荣还没来得及发现目标,就只见几根麻绳黑乎乎的东西闪电般的对着自己的面门射了过来……   阿荣明显受了一惊,好在他身手了得,警觉性更高,见那像麻绳一样的东西直对着自己射来,于是急忙往地上一滚险险躲开。而就在阿荣刚一滚开之时,我身前的阿勇就扣动了手抢,“砰砰砰……”   一连射出六颗子弹,六根麻绳模样的东西中枪掉落地上,而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那麻绳模样的东西竟然是蛇!   对,是蛇,黑乎乎的蛇!蛇身一米多长,长着三角形的脑袋,尾巴尖尖的,它们掉落在地还不断的绞动着,看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勇手枪子弹一打完,那阿荣也从地上一滚而起,接着手枪扣动……   是的,因为那蛇还在不断的向房中涌入。打眼往房外看去,只见房外乃至整个楼梯走廊上都布满了毒蛇!成百上千条的毒蛇吐着信子,吱吱乱响,那场面极其吓人!楼梯口的毒蛇不断的往房门这边挪动着,而靠近门边的毒蛇则猛得对着房内飞进来……   是的,他们是飞进来的,一条条毒蛇吐着信子像箭一般直飞入房中,对着我们三人的面门射来……   可能是听到了枪声,楼梯口立即冲来了十几名保镖,他们拿着枪猛打,而有几名保镖则踩着毒蛇跑进了房间,想来一定是想救我们出去。   他们倒是有冲进了房间,但是他们刚进房间便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然后倒在地上生不如死的挣扎了起来,那种痛苦的表情看上去极其恐怖!而房外楼梯口与毒蛇搏斗的保镖也有数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然后倒在了蛇堆里面,不一会儿便被成百上千的毒蛇给摭盖了……   按理说被毒蛇咬到也就是神经麻痹,然后中毒身亡,痛苦却不大!我定眼往那些倒地的保镖身上看去,只见他们的脸上、手上,不一会儿鼓起了一个个的小包,这些小包个个如拇指般大小,它们就像雨后的春笋一般,没过多少秒钟就布满了保镖的全身!   这些鼓起来的小包就好似是活的一般,长在保镖的身上不断的鼓动,就好像小包里面藏有活物一般。果然,没过一会儿后,小包突然一破,接着破皮之处露出一个黑黑的三角形的东西……   那三角形的黑色东西挣扎了几下,然后猛力往外一冲,紧接着竟然扯出一截半米来长的身体!这身体如小指般粗细,长长的,黑黑的,配上那三角形的脑袋,不就是眼前这种咬人的毒蛇吗?只是没想到保镖被这种毒蛇咬了一口之后,竟然体内便会瞬间孵化出这么多小蛇,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汗毛直栗,因为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让人无法相信了!   第四十四章 夜惊魂(2)   阿勇、阿荣二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惊恐的瞪着双眼,额头上冷汗直流。是的,虽然他们的工作时时得玩命,但是眼前这一幕与别人用抢射杀自己的恐怖程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阿勇、阿荣二人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发了几秒钟愣之后,他们便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急忙左躲右闪,或攻或防。而屋外的枪声已经停止了,所有的保镖无一幸存!   “休”的一声,一条毒蛇穿过阿勇的防御,直接对着我射了过来。我心里一惊,急忙低头闪身,险险躲开它的攻击。而那条毒蛇一下窜到了我身后的窗户玻璃上,“啪”的一声溅得血肉四处都是……   房中的毒蛇越来越多,阿勇阿荣二人哪能应付的过来,没一会儿毒蛇便将我们三人逼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休休”声不断,越来越多的毒蛇穿过阿勇阿荣的防御,对着我射了过来。我手中的铜钱剑狂舞了起来,只见那些被我铜钱剑劈中的毒蛇虽然没有劈出外伤,但是却无不例外的掉在地上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些蛇不是普通的蛇,而是一种蛊术!只是这种蛊术的制作太过阴狠了些,所以早已绝迹,没想到今日却被我撞着了。   其实这种蛊术叫作阴蛇蛊,这种蛊是用一种叫作阴蛇的蛇为原材料制作成的,只是这种阴蛇很难找到,因为这种蛇从不生活在地面之上,它们只生活在坟墓之中,特别是阴气浓郁的古墓之中。   当蛊师找到这种阴蛇之后,蛊师并不能立即将阴蛇抓获,而是还得去准备两样东西。其一,是要去找一名未满百日的婴儿;其二,是一名处女的尸油。婴儿与尸油准备好了之后,蛊师便会将这名未满百日的婴儿抱到有阴蛇的地方,然后将处女体内流出来的尸油灌进婴儿的嘴中,最后将这被灌有尸油的婴儿扔进有阴蛇的墓中,这时那些阴蛇便会一条条的钻进活生生的婴儿嘴中,一直钻入他的肚子里面……   当阴蛇全部进入婴儿的肚子里后,蛊师这才会抱着婴儿回家。那婴儿暂时并不会立即死亡,他只会痛,只会哭,因为那些阴蛇暂时有尸油吃,所以还不会啃咬婴儿的血肉。   回到家后,蛊师会在婴儿的七关上画上符咒,使得婴儿肚中的阴蛇无法钻出。如此封它七七四十九天,在这四十九天之中,每晚子时蛊师都必须不间断的念咒作法,而在这四十九天之中,婴儿肚中的尸油早已被阴蛇喝光,而婴儿的内脏中的血肉也被阴蛇啃咬而空。七七四十九天一过,阴蛇便会破体而出,这时这些阴蛇便已制成了阴蛇蛊!   制好了的阴蛇蛊不但会飞,如果是法术高强的蛊师制作而成的话,它们还能幻成空气直接飞进人的口鼻,可谓是防不胜防!好在对付我们的蛊师法力一般,眼前的阴蛇蛊都还是一条条的阴蛇原形,要不然今晚我们早已就不知不觉中去见了阎王!   被阴蛇蛊咬伤之后,即肿起物,长二三寸,跳动,吃肉则止;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中蛊者浑身巨痛无比;数秒后肿起之处破皮,肿处将窜出小蛇或小内鳖,而这刚破皮而出的小蛇等物与阴蛇蛊一样,见人便咬,其毒无比!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狠狠打了个寒颤!这种阴蛇蛊我也是小时候听爷爷讲过,自己这也是第一回遇到,听爷爷说对付这种蛊术一般的符咒是没用的,必须得用至阳之术对付才有效果。   我开始猛想至阳之术,可能是情况紧急吧,一时脑袋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了。而就在这时,又有十几条毒蛇从地上窜了起来,冲着我们射了过来……   阿勇二人吓了一跳,此时手枪早已打光了子弹,阿勇急忙从床上扯过被子,然后对着那些飞射而来的毒蛇扑了过去。大部分毒蛇虽然被被子给挡住了,但是还是有两条毒蛇穿过被子的摭挡飞了过来。   阿荣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块木板,他见有毒蛇飞来,于是举起木板便劈了过去。“啪”的一声,其中一条毒蛇溅起一片血肉,而另一条毒蛇却准确无误的一口咬在了阿荣的脖子上……   那条毒蛇一咬到阿荣的脖子便将身体往他脖子上一缠,任是阿荣用多大的劲都扯开不去。我见阿荣被咬,心里一惊,急忙举起铜钱剑往他脖子上劈了下去。   毒蛇虽然受我铜钱剑一击,立马掉在了地上,但是阿荣也瞬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最后倒在了地上发疯似的挣扎着……   阿勇见阿荣受伤倒地,担心的急忙就要转身扶起阿荣,却被我立马给拉住了。接着没一会儿后,阿荣的身上便鼓起了一个个的肿包,只是眨眼功夫这些肿块便布满了全身!肿块一跳一跳的很是吓人,左突突,右跳跳地,然后数秒过后,肿块突然破皮,接着钻出一条条黑乎乎的小蛇……   随着肿块的不断破皮,瞬间阿荣便变得面目全非,全身上下满是血洞,数百的小蛇从他身体各处钻了出来,吐着信子吱吱作响……   阿勇紧握着拳头,脸上表情既有恐惧又有愤怒。此时我已管不了什么至阳之术了,脑中闪过几种阳刚之术之后,我便急忙对阿勇道:“你帮我挡一挡,我施法来对付它们!”   说完,我已管不了还在发愣的阿勇是否清楚,立即便打出指决,然后急念雷剑咒:“东起泰山雷,南起恒山雷,西起华山雷,北起衡山雷,中起嵩山雷,无雷速发,嗡,啼啼!急急神兵五雷如律令!”   咒语一完,手中铜钱剑“嗡”的一声大响,金光大现!此时,正好有大批毒蛇对我们飞射而来,阿勇目露惊恐之状显然是知道自己抵挡不住了。说时迟,那时快,阿荣为了护我已经死了,我岂能再让阿勇步他的后尘,于是立即跳跃而起,落在阿勇身前,接着手中的铜钱剑狂舞了起来……   铜钱剑身上阵阵金光射出,使得我整个人的面前都被金光所包围,而那些飞射而来的毒蛇哪承受得了雷剑的刚阳之气,撞到金光上的毒蛇全部被震飞而出,砸在墙上、地上“啪啪”作响,血肉四溅……   我在前面狂舞着铜钱剑,而我身后的阿勇则完全愣住了,满脸的不敢置信。我现在哪有心思给他解释,虽然这雷剑之术厉害,但是这也只能用来护身,因为房间中的毒蛇实在太多了,用这雷剑要想将这成百上千条的毒蛇劈光,谈何容易?   我想了想,然后冲上两步将近身的毒蛇扫光,然后急退三步,舌尖一咬,将舌尖血往铜钱剑上一吐,接着指决一变,急念三味灵火咒:“有请上古大仙火德真君,借三昧真火,降妖缚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三味灵火术是茅山术中的上乘法术,也是真正的至阳之术!不过,这种三味灵火术对施术者有一定的要求,那就是施术者本身必须达到一定的道行,因为施用这三味灵火术得用施术者的阳血为引,如果施术者道行太弱,不但三味灵火请不来,反而还会反噬自身魂、体受创!   三味灵火咒语一念完,我手中铜钱剑上便“忽忽”声不断,接着便只见铜钱剑上的舌尖血都变成了一团团的紫红色火团!   这些紫红色火团飘在铜钱剑上如拳头般大小,无风自动,而就在这些火团腾现之时,整个房间的气温瞬间升高了十数度,而房间里的毒蛇也现出了惧意,一条条猛得往房外逃去。   我怎能让它们就此逃去,急忙指决一打,大喝一声“疾!”,接着铜钱剑一甩,剑身上的火团便“呼”的一声往蛇堆上腾腾而去……   三味灵火一入蛇群便炸裂而开,顿时火苗四溅,处处火苗漫延而开,眨眼间火光便铺满了整个房间乃至门外,处处尽是,腾腾作响!而我身后的阿勇可吓得不轻,因为那些火苗也腾的一声漫延到了我们的脚下,吓得阿勇一下跳了起来,最后还是落在了火苗之中!   不过当他站在过膝的火海中发现自己没事时,这才放松了下来。是的,这种三味灵火并不是三味真火,这种火只烧阴物,对人或物不但不会造成伤害,反而还能使人身中的阴晦之气驱散!   不过一分钟时间,三味灵火便缓缓消失了,而地上却留下了足有一公分厚的灰色粉末!我知道这些粉末定是那些阴蛇的灰烬,当然其中也有阿荣等人的骨灰,必竟他们被阴蛇所咬,已身中蛊毒,被三味灵火所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看着地上那厚厚的灰烬,我和阿勇都愣住了,许久之后我们才缓过劲来,不得不说我们二人都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就在这时,客厅中突然传来“吱”的一声,是的,这是客厅大门开门的声音……   第四十五章 七煞   看着地上那厚厚的灰烬,我和阿勇都愣住了,许久之后我们才缓过劲来,不得不说我们二人都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就在这时,客厅中突然传来“吱”的一声,是的,这是客厅大门开门的声音……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零点一刻!虽然刚才被阴蛇攻击情势危殆,而且眨眼之间死了十数条人命,但是这些事情却只发生在几分钟之内。   “大……大师,楼下好像有人开门!”饶是常年在生与死之间打滚的阿勇,此时说话也不由舌头打起了颤。   “看来它们终于来了!”我点点头,我相信楼下开门之人定是阴邪等物,虽然我相信林家所有的人都已经被之前的枪声惊醒了,但是因我之前叮嘱过无论发生何动静都不可出来,所以除了之前出来了十几个保镖外,林瑞天他们并没出来,也就是说林瑞天他们不可能出来去开楼下的门。   “阿勇,你留在房中,我一人下去!”我竖耳倾听了一下楼下的动静,楼下已经开始传出了谈话的声音,于是我立马转头轻声对阿勇说道。   我是考虑到楼下的东西是阴物,阿勇下去也无济于事。可是哪知道阿勇听到要他留在房中,立马坚决的摇头道:“不行!虽然我对付不了鬼怪,但是既然林先生将您的安全交由我保护,那么我就不可能一个人躲在房中让您一人下楼。就算我再没用,最起码在紧要关头我可以用性命为您争取更多的时间!”   此时我明白他们二人为何会成为林瑞天的贴身保镖了,不止是因为他们的身手,更多是因为他们的忠心。是的,虽然他们与阴邪之物对付起来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我知道阿勇说的是认真的,在紧要关头他一定会毫不迟疑的用性命来换取我的生机,之前的阿荣不就是这样吗?   见阿勇一脸决择的表情,我知道我说任何劝言都是无劳的,于是对他点点头道了声谢谢。接着我为他开了天眼,为了不让阴魂认出我们是生人,于是我又在我们两人的胸口上画了一道“隐身符”。这“隐身符”我之前曾提到过,它不像电影中的那么夸张可以隐形,其实“隐身符”就是只能隐去身上的阳气。因为在茅山术中认为,鬼魂都是靠感应阴阳磁场来分便事物的,所以只要把身上的阳气隐藏起来,对于鬼魂来说就等于是隐身了。   做完这些前提准备工作后,我这才叮嘱他跟在我身后不要说话,然后悄悄走出房门往楼下走去……   走出楼梯口我们便看到一楼客厅大门敞开,各路鬼魂络绎不绝的从门外往客厅中走来。而客厅中此时已聚集着数十个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如林瑞天之前所说的一样,穿着打扮从古到今都有,有的长相凶悍,有的长相恐怖,有的缺肢少腿,他们在客厅中或笑或闹!   阿勇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一时吓得手脚发颤,拉着我的衣角说:“大……大师,这……这些都是些什么鬼呀,怎么个个都这么恐怖!”   “什么鬼都有,习惯就好了!反正我们身上画了隐身符,它们也看不见咱们,放松松点。”我笑着安慰道。的确,客厅中各路鬼魂都有,有垂着一尺长舌头的吊死鬼;有浑身血淋淋的血糊鬼;有骨瘦如柴的饿死鬼;有个头矮得如同一个小孩的尅孢鬼;也有类似僵尸般的红毛、绿毛鬼;甚至还有一个只有身体没有脑袋的落刀鬼!虽然各路鬼魂都有,但是这些鬼魂无一例外都是些孤魂野鬼。   “大师,这么多的鬼魂,您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阿勇满脸惧色的担心道。   “我可没想在将这些鬼魂给收了,我只是下去查看一下,看看这些鬼魂跑进客厅的原因!”这么多的鬼魂聚集在客厅中,想来应当是有人故意引来的吧!不过既是别人故意引来的,想来这些鬼魂应当只是前来逛逛,应当不会对我们不利,这也是我为何敢下楼的原因之一。   我们慢慢走下了楼梯,可是当我们脚在蹋下面那个楼梯上时,突然脚下一滑,两人“嘭”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我当时真的吓了一大跳,急忙从地上一滚而起,这时才发现自己弄得满身是水。阿勇也身手了得,摔倒之后顺势一滚就弹了起来,一点声响都没闹出来。只不过他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话把我再次吓了一跳,他说:“大师,这里怎么会有水呀?而且这水……这水有股怪骚味!”   我心里一惊,急忙扯起衣服一闻,顿时心里一惊:“这是尿!”   “尿?他娘的这里怎么会有尿呀,这不可能呀!”阿勇虽然也闻出了这是尿骚味,但是他还是不敢想信有人竟会在这楼梯口撒尿。   “靠,这是有人要害咱,这他娘的一定是阴晦尿!”我心里很是窝火,这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在这里洒上尿液,而且我敢肯定这人定是放阴蛇蛊的那个人,见阴蛇蛊被破,现在就想借客厅中的凶魂之手来对付我。   阿勇惊道:“阴晦尿?这东西也能害死我们?”   “所谓阴晦尿就是指非处女月经时的尿液,这种尿液很是邪门,可破百法!那人故意洒尿液在这楼梯口就是想将咱们身上的隐身符给破去,不信你看……”我恨恨的说完,然后指着客厅中的鬼魂对阿勇说道。   阿勇往客厅中央一看,吓得狠狠打了个激灵!是的,此时我们的隐身符遇到阴晦尿便已失灵了,身上的阳火乍现,那些鬼魂都“刷”的一声全部看向了我们这边……   只见那些鬼魂有些脸上露出诡异的阴笑,有的则现出满脸的凶相,它们不约而同的慢慢地对着我们走了过来……   血糊鬼伸出了鲜血淋淋的手臂,咧口血盆大口;吊死鬼从衣服中拿出一根红绳,手中一边给红绳打圈,一边对我们飘来;尅孢鬼则“吱吱”阴笑着……   我额头上冷汗直流,这么多的凶魂一齐前来索命,这该如何对付呀!   阿勇咽了记口水,转头对我道:“大师,您快上楼,我帮你拦住它们一会儿!”   我摇了摇头,满脸的苦笑。跑,能跑哪去?我若是跑到楼上去了,那它们岂不追上楼去,到时不止我不法逃,甚至林家上上下下都没得活命了。   我从包袱出掏出铜钱剑及符纸,然后对着那些凶魂冲了上去。符纸往近前的凶魂身上一掷,十数个凶魂震飞而去,接着我连续打出天雷决、地雷决、云雷决、妖雷决、斗雷决,五雷决连续打出,顿时雷声轰轰,闪电乍现,凶魂一时纷纷狂退不敢近前!   这五雷决也叫“五雷轰”,在茅山术中是专用来降鬼的驱鬼术。其中天雷诀,两手掐寅,五指藏甲;地雷诀,二指、三指弓,大指掐定四指、五指,押定大指;云雷诀,二指弓,大指掐丑,三、四、五指押定大指,藏甲不见;妖雷诀,二三指四五指弓,大指押定,并不见甲;斗雷诀,小指从四指背上过,中指勾定大指,掐定子,四指押定大指,不得见甲,二指直向。   虽然这五雷决威力强劲,但是奈何鬼魂太多,且移动极快,在空中左左忽右闪,所以被五雷决对它们的伤害并不大。   而就在我在客厅中央与凶魂缠斗之时,突然有个红毛鬼从空中一闪而过,对着楼梯口的阿勇扑了过去……   我心里一惊,急忙抽身回救,但是奈何我速度始终没有鬼魂的速度快,当我奔回到阿勇身前时,那红毛鬼已一手按住了阿勇的肩膀,然后另一只手便对着阿勇的心脏插了进去……   是的,红毛鬼就如僵尸一般,它不索命拘魂,也不寻替身,但是它却独爱吃人心脏。见到这一幕我心中大惊,急忙手决一打,念咒:“祖师赐我金刚指,驱魔斩妖不留仁,急急如律令!”,同时右手打出一个剑指便对着红毛鬼点了出去……   接着一束金光闪电般击向红毛鬼的手臂,红手鬼惨叫一声震飞而去,而阿勇也“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急忙赶至阿勇身前,一看,只见阿勇胸口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血洞,血洞里面鲜血直流……   我摸了摸他的心口,发现还有跳动,还好心脏还未被那红毛鬼给取出,于是我急忙念咒在其胸口画了一道“止痛止血符”。   这时,之前被我用“五雷决”驱散的凶魂又开始对着我扑了过来。看着这些鬼魂,再看到地上躺着的阿勇,我知道必须得尽快将麻烦解决掉,否则耽搁下去阿勇必死无疑了。我心中一想,既然我一时对付不了你们,那老子就请你们的克心来对付你们。接着我立马从口袋中掏出七枚古钱,然后往客厅七方一撒,摆出一个小七星阵,接着急念请神咒:“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弟子潘神保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魑魅魍魉魈魃魋七煞,火速入阵,斩鬼收魂,速速领令,火速奉行,茅山祖师敕令!”   我请的是孤魂野鬼的克心---七煞!这七煞是魑、魅、魍、魉、魈、魃、魋这七煞,这七煞也是由鬼魂而变,但是他们不同的是他们虽是鬼,但是他们却吃鬼!凡是孤魂野鬼、凶魂恶煞都是七煞的食物,所以人们称它们为七煞,也称为鬼煞!   第四十六章 降鬼   这“小七星阵”也叫“七煞阵”,此阵为杀煞!它能够拘留在法阵内的魂魄无法逃脱并且将其斩杀,不论是生者,还是亡者,都是难逃一死的下场。假若阵内的是鬼魂,便会遭受噬心摧残,直至魂魄飞散,就好像人类遭受千刀万剐的酷刑一般;而如果是活人,就算是病入膏肓,一脚迈进了阎罗殿,也能护其魂魄不散,留其一口气,不至于死去。这个办法虽然有些绝情,但是眼下情况危急,不但阿勇身受重伤,而且暗处还隐着一位要对付我们的人,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咒语一念完,我从包袱里取出一面小黄旗,然后指决一变,将小黄旗往客厅正中一掷,指决再一变,敕令一声:“见旗如令,领令入阵!”   客厅的地板是大理石的,但是小黄旗掷在地板上却入地三分,直立而起。就在我敕令声刚落,小黄旗猛得旋转了起来,接着七枚古钱摆的小七星阵突然金光四射,瞬间七枚古钱所处凭空现出七位高九尺九寸的身影!   这七个身影黑乎乎的,虽然身形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仔细看去还是能够看出,他们个个怒目圆睁,一张大嘴獠牙弯弯,赤身裸体长满了黑黑的长毛,粗大的双臂下面是竹刺般锋利的指甲……   七煞一现身,客厅中先前一心对我扑来的凶魂顿时就炸了锅,嘴里发出恐惧的鬼叫声,然后发疯似的向四面八方冲去,显然是想逃奔而去。   但是此时七煞已经入阵,这些凶魂恶鬼又怎么能逃脱得去呢?只见魑、魅、魍、魉、魈、魃、魋这七煞怒吼一声,如狮吼,如虎啸,七煞阵顿时金光猛现,所有凶魂恶鬼撞上七煞阵的金光上都会震退到客厅中央,任它们如何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逃出七煞阵的阵法!   凶魂恶鬼好似遭受到了噬心的摧残,个个倒地不断挣扎了起来,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刹时响彻整个林府,凄凄惨惨,让人听得汗毛直栗!   不出一分钟后,鬼魂的惨叫声渐渐稀疏了起来,越来越多的鬼魂变得虚浮了起来,接着慢慢的魂飞魄散飞灰烟灭……   数分钟后客厅中的鬼魂都被七煞斩杀了个干干净净,想起之前那些凄凉的惨叫声,我不由叹了口气,可以说那些鬼魂都是白死的,我敢相信它们都是被人有意引过来的,它们其中大多数都不是故意进宅害人的,现在它们却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不可谓不可悲。   我心里虽然有些伤感,但是我却并不后悔,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照样会请来七煞,并尽它们要索我的命,我不可能任它们胡来吧!抬头望了一眼凶神恶煞般的七煞,于是我指决一打,念收兵咒:“弟子潘神保拜请魑、魅、魍、魉、魈、魃、魋七煞神,速收阴兵阴将归法坛,急急如律令!”   收兵咒一完,魑、魅、魍、魉、魈、魃、魋七煞便立马消失,而客厅中央那面小黄旗也“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见麻烦终于解决了,于是我准备转身去扶起地上的阿勇,可是这里门外突然又走进了一鬼魂,不过当他蹋入客厅时正好踩在了地上的古钱上,接着“哧”的一声,鬼魂脚上冒出一股黑烟,吓得鬼魂狂飘而出。   看到这一幕,于是我急忙跑出门外一看,只见大门外面的花园小道中鬼影绰绰,它们正往这边赶来。这时我更加确定是有人故意将它们引来的了,因为林家这里风水极好,并不像聚阴池等地会将阴魂引来。   这些鬼魂不断涌来,要想一个个将它们收降肯定是不可能的,我想了想,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块八卦镜,然后将八卦镜挂在了大门的把手上。   现在我只能用八卦镜暂时镇下宅子了,让那些鬼魂不敢进屋,至于为何它们会不断往这边赶来的原因,只有等天亮再做决定。   八卦镜置放好后,我急忙回身来到阿勇身旁,只见他此时脸色苍白,脉搏虚浮,显然就快不行了。我将他抱到沙发上后,然后便急忙上二楼去叫林瑞天。   林瑞天他们果然没有睡,当我一拍房门说是我之后,房门立马就打开了。除了林瑞天外,房中还立着三名保镖,我转头看向林瑞天,只见他满脸的惊慌之色,见我便跑上前来,急道:“大师,怎么样了?”   “危险暂时解决了,现在阿勇受了重伤,正在客厅中,你快派人将他送去医院抢救吧,要不然迟了就来不及了!”人命关天,我也来不及跟他解释什么,直接捡要紧的跟他说。   “小军,你快去将阿勇送去医院!”林瑞天听到阿勇受了伤,吃了一惊,也不多话,立马将此事吩咐给了房中一名保镖。   保镖闪身而去,林瑞天这才焦急的问起我:“大师,刚才保镖说房中跑出了很多毒蛇,这……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呀?您……您没事吧?”   “是的,那些毒蛇是一种叫作‘阴蛇蛊’的蛊术,我虽然没事,但是阿荣却没能躲去此劫。”我点头说道。   “阿荣……阿荣死了!”看得出来林瑞天很看重阿荣,听到阿荣死了很是难过。好一会儿后,他抬头说:“这一定是那暗中之人不想大师帮我,所以欲害大师,之前那些请来的高人想来都是这样遭了那恶人的毒手!”   我点点头,一脸凝重的说:“你说的没错,而且那暗中之人很不简单,这‘阴蛇蛊’之术早已失传,而这人却能使出这种失传已久的绝学,看来你的敌人不是一般人啊!”   林瑞天无奈的点点头,接着问起我阴蛇蛊的问题。见今晚应当不会再有事发生,于是我便坐了下来将阴蛇蛊的事情跟他讲了起来。   林瑞天听完后吓得脸色苍白,足足打了好几个寒颤。不过当他听到我说用道法将阴蛇蛊全部烧成了灰烬后,他不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我深深一揖,道:“大师果然是位高人,我林家遭此大难就全仰仗大师了!”   之前林瑞天虽然也说过很多奉承的话语,但那些奉承的话多半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必竟以前我没显露出过丝毫本事,他心里其实一定也对我能否解决他的麻烦存有怀疑。但是现在不同了,半夜这么多毒蛇进宅攻击,阿荣与十数名保镖眨眼间遇难身亡,而我不但能全身而退,而且还能将那些毒蛇一扫而空,这些事实已摆在他的眼前,他岂会不知我的本事?此时他突然起身对我作揖,可以说是真正将一家老子的性命托付给我了!   这回我知道他很认真,但是我可不能把话说太满了,于是我点点头,说:“虽然我不敢说能将此事解决掉,但是我一定会尽力的!”   “谢谢大师,我林家一定会厚报大师的大恩大德!”林瑞天急忙许下承诺。   我笑了笑,然后说:“你客厅闹鬼之事我已经有些眉目了,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进宅的鬼魂也一定是有人故意引来的。”   林瑞天吃了一惊,皱眉道:“大师,这……这鬼魂怎么也能受人指使?”   “是的,要引鬼魂进宅的办法有很多,像我们茅山术中的‘迷魂阵’就可以使鬼魂按照我们设计的路线行走,当然也有人会布阴路的办法,来招引鬼魂,可以说大到阵法,小到符令、小术,都可以做到引鬼招魂的目的!”我点头解释道。   林瑞天显然是听不懂我口中所说的术语,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虽然他不懂,但是他却对我的话坚信不疑,他点点头,一脸后怕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到半夜我家客厅中就闯入这么多的鬼魂,原来全是别人故意引来的!唉,好在这些鬼魂只是在客厅中闹闹,并没有上楼伤人索命,要不然恐怕我林家一家老小早就无法活命了!”   我想到刚才自己被它们群起索命的情景,苦笑了一下,说:“那是因为你们害怕没有下楼,如果你们下楼被它们看到了,你们岂能活命!虽然它们没有上楼索命,但是夜夜阴魂扰宅,你们一家病痛缠身是难免的。”   “大师说的对,自从客厅闹鬼开始,我们就被病痛折磨了起来。”林瑞天焦急的应道,然后接着皱眉问我:“大师,那接下来我们应当怎么办才好呀?”   我想了想,说:“接下来我先帮你解决掉闹鬼的问题,然后再去想办法找出那隐藏在幕后的凶手!”   “一切全凭大师吩咐,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林瑞天点头应道,显然此时的他已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   第四十七章 石头蛊   我抬头望了望窗外,只见此时已天色放亮,于是我便起身叫林瑞天带我到屋外转转。   走出房门,只见此时林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已经起床了,其实说他们根本没睡更加合适些。是啊,昨晚先是枪声震天,而后又是鬼哭狼嚎,这样的情况下能睡着才奇怪呢。只见他们脸上或是惊慌后怕,或是疲态尽现……   当我们来到二楼的楼梯口时,只见我的房门外已围着很多人了,他们有的是林家的家人,有的是林家的仆人,他们都是一脸惊恐的望着地上的厚厚灰烬,或是张大着嘴巴,或是低声细语议论着心中的猜测……   林瑞天看到楼梯口厚厚的灰烬也是满脸的震惊,特别是当他看到一堆堆人形状态的灰烬时,他不由转头惊慌的对我问道:“大……大师,这些……这些灰是他们的骨灰?”   “是的,这些都是昨晚与阴蛇相搏而遇难的兄弟,而阿荣的骨灰在我房中!”我点点头,指着地上明显突起很高的灰烬无奈的说道。   林瑞天明显吃了一惊,虽然他知道昨晚死了十几个保镖,但是他不知道他们已经都成了灰烬。林瑞天走到我房门口,仆人们纷纷转身喊了声老爷,林瑞天没有回答,而是无力的对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去忙自己的事。   仆人离开后,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将目光从房中收了回来,转身一把扑到了林瑞天的怀中,哭了起来:“爸,我怕,我好怕,呜……”   这个女孩我认识,她叫林晓琪,本来在美国读书,但是前不久听到家里出事了,于是特意从美国跑了回来。林瑞天他们担心家里连累到她,几叫强逼她回美国,但是她却死不愿回去,一定要陪在林瑞天身边。林晓琪本就长得一副文静小女人的模样,遇到这样的恐怖事情又怎会不害怕呢。   “晓琪莫怕,有老爸在,老爸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的!”林瑞天眼中满是怜爱之色,摸着林晓琪的脑袋安慰着。其实说来林瑞天的家人没有几个,妻子早在自己发家前就离世了,昨天林老先生又刚刚离世,现在就剩下自己父女二人,还有两个十来岁的侄子。是的,那两个十来岁的侄子是林瑞天弟弟的儿子,因为前几年他们出了次出祸,所以这两个孩子就由林瑞天抚养了。   经林瑞天安慰了几句之后,林晓琪总算好了许多,心里虽然害怕,但是最起码没有再流泪了。林瑞天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昨天进屋想害我们的东西都被大师给消灭了,大师一定会帮我们解决麻烦的!现在我和大师有事要办,你去林志他们房中看看吧,昨晚他们两小子肯定吓得不轻!”   林晓琪红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点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接着往三楼走去。林晓琪走后,林瑞天长长的呼了口气,看得出来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嘴里说的那么乐观。他转头吩咐了身后的一名保镖将阿荣等人的骨灰收殓起来,然后这才对我说:“大师咱们走吧!”   出了客厅大门,我手托着罗庚开始在屋外转悠了起来。一般引鬼招魂之术都是靠布阴路局来引导鬼魂,而布这种局就必须用到许多属阴的器物,比如坟土、礞石粉、柳枝等物,而我手中的罗庚可识出阴阳磁场,也就是说只要地下埋有属阴的器物,那么我手中的罗庚自能侦测到。可是我在屋外转了一早上,无论是花园,还是草地,亦或是泳池,愣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这下我蒙了,难道那个人用的是符咒引鬼招魂?可是不可能呀,符咒引鬼招魂只有茅山传人才会,外派人士一般都是布迷局来引导鬼魂的。我之所以认定敌人不是茅山传人,主要是因为那人不但会降头,而且还会蛊术,要知道降头蛊术虽可救人治病,但是用其害人谋财者更多,而茅山一派却是降头蛊术的死对头,所以这个善使降头蛊术的敌人不可能是茅山传人。   林瑞天见我深锁眉头,于是凑了过来问道:“大师,怎么了,是不是没有发现异常?”   “嗯”我点了点头,想了想,然后问他:“林先生,你这房子住了有多长时间了?”   林瑞天想了想,回道:“有七八年了吧!大师,怎么了?”   七八年了?我眉头一皱,林家闹鬼却是在半年前开始,也就是说就算是有人做了手脚也不可能是建房子时做的。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问他:“林先生,你家里出事前可曾动过土,主要是出门的那条大路可曾翻修过?”   林瑞天一听,脸上立马现出震惊之色,接着一脸崇拜的说:“大师,您怎么知道这事?”   “果真动过土?快跟我说说此事!”见到林瑞天这副表情,我立马就知道被我猜对了,于是我急忙催问道。   林瑞天点点头,说:“半年前这条外出的大路的确翻修过,不过不是在出事前,而是在出事后的不久翻修的。”   “哦?翻修之前你家就已经出事了!”听到这话,我心里刚觉得有些眉目的想法又立马破灭了。如果翻修大路之前林家就已经出事了,那么就说明翻修大路与闹鬼没关系了。不过心里虽这般想着,但我还是问道:“你当初为何突然翻修外出的大路呀?”   林瑞天皱着眉头,回忆道:“半年前这条外出的大路时时发出怪事,我们走在那条路上常常会有石头莫明其妙的跳起来,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是如此!当时我林家上上下下的人都遇到过这事,那地上的石子就好像是活的一般,踩到脚下就会跳起来打人,被它打中腿上就疼痛的一天都不能行走,后来何管家说这条路可能有些脏东西,于是建议我重新翻修一下。”   “那些石子是否是路上原本有的?还是说那些石子是从别处跑来的?”我急忙问道。   林瑞天想了想说:“之前那条路和现在的是一样的,因为车辆要经过,所以面路是柏油铺的,根本就没有石子,而且大道两旁也是草坪或花蒲,所以那些石子都是莫明其妙出现在路上的。”   “这一定是蛊术中的石头蛊!”我眉头一皱,肯定道。   “石头蛊!”林瑞天惊叫一声,显然他没想到这石子打人竟然是一种蛊术。惊慌过后,接着他急忙问我:“大师,这石头蛊是什么蛊术呀?”   我说:“石头蛊是属于蛊术里面的初级蛊术,在蛊术盛行的苗疆一带很多人会。石头蛊施放时先得在石头画上咒语,然后将画有咒语的石头放在路上,结茅标为记,但不能给他人知道,行人过之,石子便会跳起打人。”   “那这石头蛊打中后不会有啥后果吧?我们林家上上下下无论主仆都被那石子打过,如果有啥病根落下的话那就惨了!”林瑞天满脸担心的问道。   “这要看那下蛊之人的目的与法力了!如果他只是想拢人心乱的话,那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如果下蛊之人想取人性命,且他有高深的法术,那么石头蛊打到人身,石子便会飞进人的体内,初则硬实,三四月后,更能够行动、鸣啼,人渐大便秘结而瘦弱,又能飞入两手两脚,不出三五年,中蛊者必死!”我如实说道。   “啊!”林瑞天狠狠吓了一跳,担心道:“这下蛊之人不用想都知道定是那一直害我之人,他故意在我林家外出的路上下那石头蛊,不可能只是扰我心乱!大师,现在我该怎么办才好呀,我们林家上上下下都被那石子打中过啊,这下坏了,这下坏了……”   我也不由在心里捏了把汗,要知道如果那石子真飞进了他们的体内,那么时隔已经有半年之久了,那些在体内的石头蛊已经发作,此时除了用刀割开血肉取石之法,就没有别的方法破解了。我想了想,于是我问他:“当时那些打到你们的石子可曾跳入体入?”   林瑞天紧锁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皱眉说:“我记得当时那些石子打到我的腿后,那石子就反弹回去掉在了地上,倒是没有飞进身体里面。”   “那就没问题了!如果那石子打中你后,接着就消失了,那就说明它飞进体内了。”听到林瑞天的回答,我总算是替他们松了口气。   “真的?啊,真是谢天谢地,上天保佑呀!”林瑞天听到说没事,顿时欣喜若狂的双手合十感天谢地起来。   我拍了拍林瑞天的肩膀,安慰道:“别把事情想的太悲观,我虽然不敢保证能将那幕后之人找出,但是只要有我在一天,我自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林瑞天诚挚的对我好一番感激,然后突然抬头道:“哦,对了!自从我将外出的路重新翻修后,这条路就再也没发出石子打人的事情了,但是自从那以后家里就开始闹鬼了!”   第四十八章 心安   林瑞天诚挚的对我好一番感激,然后突然抬头道:“哦,对了!自从我将外出的路重新翻修后,这条路就再也没发出石子打人的事情了,但是自从那以后家里就开始闹鬼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听到这话,我立马一拍大腿说道。是的,我心里一直怀疑有人在屋外布了个引鬼招魂的局,而这个局就是趁翻修外出之路布下的。现在听到林瑞天的话,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没错。   “大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林瑞天急问。   “是的,因为你在这里住了七八年,以前一直安宁无事,这说明建宅之时并无问题,而半年前却突然闹鬼,这很显然是半年前有人在你家动了手脚,所以我才会问你半年前是否动过土之类的问题。现在看来我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石头蛊的用意一定就是那暗中之人迫你翻修大路,然后他才好趁机布下引魂招鬼之局!”我将心中的想法对林瑞天说了出来。   “啊,那人竟有如此心计!”林瑞天惊慌道,接着他急问:“大师,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我指了指花蒲房的那条外出的大路,对林瑞天道:“那条路基下面定有明堂,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建意咱们现在就该它挖开查看!”   “行!”林瑞天点头应是,然后说:“大师先进屋吃些早点,挖路面的事我叫下人们去做!”   忙了一晚上,我这肚子早已饿扁了,反正这挖路面的事也没啥诀窍,于是我便点头同意了。而林瑞天则立马喊来一名保镖,然后吩咐他安排人把路面通通挖开,如果发现异常及时回报。   话说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这早餐都不同于寻常百姓人家。只见一张近三米来方的餐桌上置满了食物,中、西样式俱全,且花样百出,看上去就让我食欲大增。   此时我早已饥肠辘辘,落座后,林瑞天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我便开始对身前的食物狼吞虎咽了起来。当我飞快扫光面前五六个盘碟之后,抬头一看,竟发现林瑞天他们个个用一脸发愣的表情看着我,再看看他们前面的食物,竟然一口未动,顿时我立马明白了过来。林家是高贵人家,我刚才那吃相……唉,这回丢脸丢姥姥家去了!我傻笑了一下,说:“呃,那个啥,昨晚消耗太大了,呵呵……”   一旁林瑞天的女人林晓琪却突然掩嘴笑了起来:“在我的映像中,你们这些大师应当是那种古板之人,呵呵,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可爱,而且说话还很幽默。”   “呃……那个啥,我可比你大不了几岁哩!”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晓琪,不得无理!”这时,林瑞天冲林晓琪瞪了一眼。   林晓琪被林瑞天瞪了一眼,于是对林瑞天嘟了嘟嘴,接着趁林瑞天没注意时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拿了块面包啃了起来,样子极其可爱。   “呵呵,没关系,我也是年轻人,她蛮可爱的。”我笑了笑。我说的可不是假话,林晓琪确实长得蛮可爱的。脸色晶莹,肤色如雪,特别是她鹅蛋脸儿上那个小小的酒窝,笑起来腼腆中带着一比可爱之色,一头乌黑的秀发上面别着一枚粉红色的发夹,看起来甚是清秀可人。   听到这话,林晓琪冲我甜甜地笑了一下,而林瑞天则愣了一下,然后说:“大师不见怪就好,呵呵。昨晚让您劳累了一晚上,林某实在是于心不忍。要不这样,您用过早餐后先回房休息一下吧,外面的路面下如果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我到时再来叫您?”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现在让我回房睡觉,我还真睡不着,必竟我现在心里牵挂着闹鬼一事,如果不将外面那条路挖开看个清楚,我是没心思睡觉的。   而这时何管家走了过来,对林瑞天道:“老爷,医院那边来电话了。”   “哦?快说,阿勇现在情况如何了?”林瑞天急忙问道。   “小军在电话中说,阿勇现在已度过危险期了,他让您放心。”何管家答道。   林瑞天点点头,松了口气,然后对何管家招了招手,何管家会意的转身离开了。   “大师,等下我准备去趟医院,家里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尽管决定便是,如果需要用到什么,你只要对何管家吩咐一声便行。”林瑞天想了想,然后对我说道。   想到阿勇是为了护我而受的伤,我心里一直十分不安。长这么大,阿勇和阿荣是除胖子之外愿意舍命护我的人了,虽然他们二人是受林瑞天的命令行事,但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与遇难的事情摆在眼前。阿荣为了护我,已经遇难,阿勇虽然危险期已过,但是也尚在医院,如此情况下,我又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于是我对林瑞天说:“挖路一时半会儿也挖不了多少,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医院走一趟吧,阿勇也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的,所以我也想去看看他。”   “大师如此有心,我实在替阿勇感到高兴。那咱们用过早餐就出发,那些挖路的下人等会儿我去叮嘱一声,让他们发现异常就停下来,如何?”林瑞天说道。   “行”我也觉得这安排不错,于是立即点头同意了。   饭后,林瑞天叮嘱完下人,然后我们就乘车往医院赶去。十来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医院。之前送阿通来医院的小军得知我们来医院了,一早就站在医院门口等着我们,见我们来了,于是立即迎上前来,说:“老板,阿勇他没事了,不过现在还在昏迷中,我给您带路。”   说完,便带路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后,小军将我们带到了阿勇的病房中。阿勇的病房是个独立的病房,房内不但有空调、电视,而且还有一套沙发,这样的条件一看就知道是高档病房。   当我们走进病房中时,病床前正好有一名医生在巡检。那名医生好像认识林瑞天似的,一见到我们见了房,那名医生便迎前两步,笑着招呼道:“林先生您来了!”   林瑞天点点头,急忙问他:“病人情况还好吗?”   “危险期已经过了,现在就等他醒转了,没事您放心好了!”医生说完此话,突然皱起了眉头,说:“不过您这位手下的伤真是奇怪,胸口上一个拳头般大的洞口,还愣是不流一滴血,就连我们给他做缝合时都没出过一滴血!唉,你说这奇怪不奇怪,这么大的一个创口如果流血的话,铁定救不回来了,这小伙子的命可真硬呀!”   林瑞天听到这话明显一愣,接着惊讶道:“竟有这事?”   “是的,这在医学上是很难解释的。虽然在中医上有点穴止血法,但是那只是对于小伤来说有效,像你这手下胸口的伤口如碗口那么大,除了立即缝合,要不然那血还不像喷井似的!”医生点头一脸惶恐的说道。   而这时一旁的小军也插话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记得我送阿勇来时还真的没见他流过血,一个白花花的大洞正在心口上,现在想想都后怕!”   林瑞天听得满脸惊诧,接着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他便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转头对医生道了声谢,然后将他打发走了。只不过那医生临出门时,嘴里还不断的嘀咕着:“太不可思议了……”   医生离开后,林瑞天立即转头问我:“大师,阿勇之所以能留下一条命,一定是您出手相救了的原因吧!”   “没什么,我就是当时给他画了一道止血的灵符,好让他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我点了点头,如实说道。   “果然是大师出手相救了!呵呵,刚才听到医生那些话,我就猜想是不是大师您施了法术,想不到真被我猜中了。我替阿勇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林瑞天说完,深深对我作了一揖。   我急忙拉住林瑞天,罢手道:“林先生你这就是折煞我了,阿勇是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伤,我心里已经内疚的很,出手施些小术也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罢了,他最终能平安无事这也是他自己的造化!”   接着我走近病床前看了一下阿勇,此时他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好在脉搏稳定,想来是不会有事了。见他没事,我这不安的心也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就在我们准备返回林家之时,林瑞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林瑞天接完电话,接着立马转头对我说:“大师,家里来电话,那条路的下面果然发现了异常!”   听到这话,我立即从病床上站了起来,然后与林瑞天急忙往林府赶去……   第四十九章 金棺藏鬼局   急匆匆回到林府,车开到林府外面的铁门边就停了下来,一是进宅的道路整个被挖开来了,无法进车;二是铁门口发现了异常情况,当时门口聚集着十数名下人,见我们回来了便有一名保镖跑了过来叫道:“老爷,你快下车看看,这里埋着一个碗!”   听到这话,我们急忙下车来到下人们围观的地方。下人们见我们来了,急忙往两边让开,只见从铁门口一直通往里面的道路整个翻挖开来了,而就在铁门口的路基下面竟埋着一个破瓷碗,而在瓷碗的上面还压着一张满是泥垢的黄色符咒。   “大师,这……这是什么东西?”林瑞天看到这个瓷碗便吓了一跳,满脸惊慌的问道。   而一围聚在一旁的下人们也一议论纷纷,显然是为眼前的事物感到一丝不妙。   是的,如果只是个破瓷碗埋在地下,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瓷碗上盖着道符咒,这就足矣让人感到害怕了,这谁会没事贴张灵符埋在地下呀?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急忙蹲下身将那瓷碗上的符咒一扯,然后便看到瓷碗里面装着半碗的黑土。我眉头一皱,从瓷碗中捏起一把黑土,黑土入手湿湿的,我放在鼻间一闻,立马惊呼道:“这……这是坟土!”   “什么?这碗里装的是坟土!”林瑞天听到这话吓了一跳,瞪着一双大眼惊恐万状。   “原来是坟地上的土,看来这事还真的很邪门呐……”下人们也开始议论了起来。   此时我可没功夫理他们,立即从地上弹立而起,急忙转头问那些翻挖路面的下人:“你们可曾发现了米粒?”   “没有”下人们摇了摇头回道。   “没有?这不可能呀!”我瞬间疑惑了起来。   “大师,怎么了,您是不是认识此物!”林瑞天早已焦急万分。   我点点头,说:“如果我料没错的话,这一定是一个‘金棺藏魂局’。”   “什么?‘金棺藏魂局’!”林瑞天惊恐万分,虽然他不懂什么叫“金棺藏魂局”,但是光他听到这名头就已吓得不轻了。   我点点头,说:“是的,正所谓碗是仙宫入地龙,阴土入宫真气居。仙米引路朝天走,金棺灵宫万鬼藏!这个金棺藏鬼局不对其它法术,它主要是给鬼魂营造一个龙穴的假象,以此来吸引鬼魂往里走。要知道那些徘徊在外的孤魂野鬼都是些居无定所的野鬼,它们发现一处无主的金棺龙穴岂能不赶着来?”   “原来埋这么个碗就能达到这种目的,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林瑞天惊叹道。   “单是这个碗并不能达到引魂招鬼的目的,这个碗只是金棺藏鬼局的一部分!”我摇头说道。   “大师,您的意思是说要布这个局还需要别的明堂?”林瑞天急忙问道。   我点点头,说:“碗是仙宫入地龙,阴土入宫真气居,仙米引路朝天走,金棺灵宫万鬼藏。这碗中装上坟土,加上一道灵符,其作用只是给鬼魂营作一个风水灵气的假象,把游荡在四周的鬼魂都吸引过来。而真正将鬼魂引入宅中还得靠仙米引路,如果眼前这个局真是金棺藏鬼局的话,那么这路上一定撒有米粒,而在你家的客厅中一定埋有一副金棺材!”   林瑞天这到这话,急忙转身问那些翻挖道路的下人们:“你们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发现到米粒之类的东西!”   “没有,如果真的有米粒之类的东西,我们一定会有映像的。”下人们摇头肯定的说道。   “大师,您看现在该怎么办呀?难道那些给鬼魂引路用的仙米埋到别的地方去了?”林瑞天苦着脸问我。   “不可能埋到别的地方去!仙米就是起到一个给鬼魂引路的目的,它一定会从置碗的地方一路延伸至客厅的。”说完,我思虑了一会儿后,于是重新蹲了下来,将那个装有坟土的瓷碗掏了出来,接着便发现碗底下面竟撒着很多一粒粒的黑色砂粒!   我捏了一把砂粒放在掌中,只见这些砂粒颗颗均匀,细细的,长长的,看上去跟米粒极为相似,不同的只是它的颜色是黑色的。   林瑞天凑了过来,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砂粒,皱眉说:“大师,这不可能是米粒吧,哪有米粒是黑色的!”   我点点头,正想将手中的砂粒撒掉时,我想了想又将手收了回来,然后拿起一粒砂粒放到嘴中轻轻一咬,可是没想到的是它却轻易被我咬碎了。我急忙将嘴中的砂粒吐在掌中一看,接着便惊喜的发现这砂料外表虽然是黑色的,但是里面却是白色的!我心中一喜,急忙重新捡起一粒砂粒,用指甲一刮,很快就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肉质,我不由欣喜的惊呼道:“原来这就是米粒!”   “啊?”林瑞天明显大感惊讶,接着他也从那碗底之处捡起几粒砂粒,然后一刮,惊疑道:“这……这果然是大米,只是……只是这大米外面怎么会有一层黑色的东西呀?”   “也许这外面被涂了一层涂料吧,一是可以防止蚂蚁等物将米粒搬走,二是将它涂成黑色不会使别人引起注意。”我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既然现在得知了米粒已被涂成了黑色,于是我急忙往翻挖开的路面上一看,只见在那些黑黑的柏油泥块下面果然撒着许多黑色的米粒。这些米粒隐在柏油泥土之中,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不容易让人察觉。   现在我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林家之所以闹鬼一定就是被人布了这金棺藏鬼局。想到这里,于是我对林瑞天道:“林先生,现在我已经很肯定这一定是金棺藏鬼局,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建议你将客厅的地板全部挖开,下面一定埋有一副金棺!”   “大师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会不信任您呢,别说是挖地板了,就是大师现在要取我身上的血来用,我也会毫不犹豫将血放出!”林瑞天郑郑有词的说完,然后便转头对下人吩咐道:“听到大师的话了吧,快去将客厅的地板给我翻了,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金棺来!”   下人们点头立马往客厅赶去,而这时突然从里头跑出一名下人,一脸惊慌的表情,叫道:“老板,前……前面发现问题了!”   我眉头一皱,心想难道还有别的情况?于是林瑞天还没回话,我便对那名下人一招手,道:“快,前面带路!”   林家的花园之大之前已经说过了,在赶去的路上,那名报信的下人说在客厅外的门口埋着一堆碗,而且每个碗里还贴有灵符。听到这话我不由疑惑了起来,这金棺藏鬼局只需要在一个地方埋碗置符的,怎么客厅门口的地下还会有碗呢,而且还埋了一堆碗!虽然心里很疑惑,但是我知道只要到了目的地我就会知晓答案。   此时林家唯一一条可以行车的道路已经翻挖的不成样子,根本无法通车,我们只得走路往前赶去。穿过一片桂花树的林子,然后穿过一片草坪,赶了大约四五分钟,最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房子外的门口。   我们一到门口,围到门口的人群中便钻出一个女孩,对着我们迎了过来。一脸惊慌的道:“大师,你快去看看,那下面埋着一堆碗,好吓人啊!”   迎上前来的自然是林晓琪,她话一说完,便一把将我的手拉住往前跑去。   说实话,我这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拉住手,而且还是个美女,搞得我当时立马就面红耳赤了起来。虽然我知道林晓琪只是心急,但是我这老处男第一次被女孩牵着手不可能没有些想法吧。我随着她跑到下人们围着的地方,林晓琪大叫一声:“让开,你们快让开!”,接着将我拉到刚翻挖开的路边上,指着跟前道:“大师,你快看看这些都是些什么害人的东西。”   我往眼前一看,只见土里面埋着五六破碗,碗里面虽然没有装泥土之物,但是每个碗里面却用一枚古钱压着一张灵符。我眉头一皱,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眉目,于是我准备蹲身去撕下碗中的灵符查看,可是这时却发现自己蹲不下去,因为我的手还被林晓琪牵着呢。   “那个啥,我要去查看一下碗里的灵符,你先松开我的手吧。”我轻轻晃了晃手,弱弱的说道。   林晓琪听到这话,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我的手,于是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红晕,然后急忙将手松开,小酒窝一现,对我害羞的笑了笑。   说实话,我特别喜欢看她笑的样子,特别是她笑的时候露出来的那对小酒窝分外迷人。不过现在眼前的正事要紧,而且我也不敢多看她,她松开我的手后,我便急忙蹲身从一个碗中将上面的灵符撕了下来,然后拿在手中一看,接着便看到符咒上写有林瑞天的名字,而且这道灵符我也认识,我不由惊呼道:“这……这是天坑镇法之术!”   第五十章 天坑镇法   “天坑镇法?这……这是什么法术呀?难道也是招魂引鬼的法术”林瑞天惊疑道。   而林晓琪则焦急的问我:“大师,这种法术是不是害人的呀?”   我点点头,说:“这天坑镇法确实是害人之术!欲害人时,该法师会取一碗,施上符咒,符咒上写上欲害之人的姓名,然后用古钱压之,埋入欲害之人常要路过的地下。当符咒上写有姓名的那个人经过蹋中此碗之后,那个人就会落坑,也就是中招的意思。落坑者回家后便会病痛缠身,如果不将此术解去的话,落坑者将会被病痛活活折磨而死!”   说完,我将手中的符咒递给林瑞天,说:“不信你看,这上面就有你的名字!”   林瑞天看到手上的符咒上果然有自己的名字,于是惊恐道:“原来真是这样,怪不得我们一家都被病痛缠身,原来全是被这邪术所害!”   林晓琪听到这话,于是立即蹲下身子将碗中的符咒通通撕了下来,然后每张一看,一张粉嫩的小脸刹时吓得苍白,惊慌道:“爸,我们全家的名字都在上面!”   林瑞天急忙接过林晓琪手中的符咒,然后扫了几眼,接着惊慌道:“大师,那这邪术该如何破解呀?”   “现在已经破了!只要找出天坑,然后将符咒等物取出这个法术就算破解了。”我指着他们手中的符咒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林瑞天听到天坑法术已破,不由大松了口气。   而林晓琪见我皱着眉头,于是问我:“大师,你在想什么呢?看你这样子,难道你还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我点点头,一脸凝重的说:“我发现我还把咱们的对手想简单了,之前我只是以为他是一个懂得降头蛊术的邪师,但是现在看来,他极有可能和我是同行,也是一名正宗的茅山派弟子!”   “啊!大师从何得知的?”林瑞天惊诧道。   我指了指眼前的天坑镇法,说:“这天坑镇法之术是茅山术中的秘术,虽然此术很是简易,但是因其是治人之法,所以一般不为外人所传。此人能布下这茅山秘术中的天坑镇法,这足矣说明他定是我茅山派系之人。”   想到那暗中之人极有可能是我的同门,我又岂能不担心起来。如果对方是个前辈的话,再加上我在明,他在暗,那我可真没把握能应付的过来。   林瑞天见我沉默不语,顿时担心了起来,急道:“大师,那隐在暗中之人如果真是您的同门的话,那您不会心念同门情谊,见死不救一走了之吧?”   我明白林瑞天的担心,必竟现实中有许多人发现是同门之人搞的鬼,就不会再接手此事了。我拍了拍林瑞天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茅山一派不同别的派系。茅山派讲究济世救人,凡是我派弟子利用法术为非做恶者,我派是决不会容许此人的,所以此事我不但不会放任不管,而且我还管定了,非得将这叛徒给揪出来不可!”   我说的都是真话,茅山术中虽有许多治人的法术,但是这些法术都只是用来防身,一般都不准用来害人之用。而且茅山派在收录弟子前,都会严格的考量弟子的心性,如果是心中存恶之人师付是决不会传法于他的。不但如此,当弟子的心性考量通过后,茅山弟子还必须得经过“寄石藏魂”的仪式,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的得到师付的传法。   “寄石藏魂”之前也曾提到过,此法是将茅山弟子的魂魄寄藏在石头上,目的是为了以后在与鬼魂相斗之时,避免自己的魂魄被鬼魂伤害。这“寄石藏魂”之法虽然是为了防身的目的,但是其实此法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防止日后此人心性变坏。因为弟子寄存魂魄的石头一般都被师付收着,如果日后此弟子心性变恶,利用法术害人,那么师付便可以将寄魂石损毁,让此弟子身神俱灭!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茅山弟子大多都是行善积德之人,而利用法术为非做恶之徒少之又少。   林瑞天听到我说不会放手此事,终于放松了起来,感激的说了一通奉承话。而一旁的林晓琪也不由对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天坑镇法,想了想,于是皱眉对林瑞天道:“这天坑镇法和金棺藏鬼局定是半年前你翻修路面时设下的,你还记得这条路当时是什么人帮你翻修的吗?”   想到自己的对手一直潜藏在暗处,我就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虽然一天之内被我破去了对方的阴蛇蛊、金棺藏鬼局、天坑镇法,但是这样见招拆招也并不是办法,对手一天未露面,我就一天无法心安,总得处处小心,谁知道今天晚上对方又会用什么来攻击我呢!   林瑞天想了想,说:“半年前帮我翻修路面的是我自己公司的人,您是怀疑是他们动的手脚?”   我点点头,说:“难道除了他们,当时还有外人进出吗?”   林瑞天想了想,说:“这倒没有,只是那些人都是跟了我很久的人,应当不会这样害我呀!”   “人心难测,或许他们原本跟你无仇,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被钱财迷惑,而做出违心之事呢?”我劝道。   “大师说的在理,我这就叫人去查!”林瑞天点点头,然后急忙转身对一名保镖道:“你去查一下半年前翻修路面的那些工人,查一查他们的底细!”   看着那名保镖的背影,我心底不由感叹道:“但愿能从这条线索将你揪出来!”   这时,何管家从客厅跑了出来,人还未到,声便已至:“老爷,客厅中发现了情况!”   “走”我急忙一拍林瑞天,慌忙往客厅赶去。   走入客厅,只见客厅此时已不成了样子,各种家具早已搬移到了别处,客厅地面满目疮痍,而在客厅的右上方的墙角处堆放着一堆比人还高的大理石地板。   翻挖地板的仆人此时已停了下来,站在客厅里满脸的异色。何管家指了指客厅的中央,说:“老爷,大师,那里果然埋着一样东西!”   我点点头,急忙走到客厅中央一看,果然,只见在离地的二十多厘米之深的泥土中,露出了一块十来厘米大小的金黄色物什。   我急忙蹲下身,用手将金属旁边的泥土扫去,随着附盖在上面的泥土抹去,接着一个一尺来长的金色盒子出现在了眼前!   “大师,这……这莫不会就是您说的金棺吧?”林瑞天在一旁惊呼道。   “应当就是它不假了!”我点了点头,然后从仆人手上拿来一把锄头,将金色盒子四周的泥子挖松了几下,接着轻轻将金色盒子从土里取了出来。   之前在土里只能见到这个盒子的上盖,现在把它托在手里这才将它看清,现在这盒子长大约一尺,三寸见宽,通体呈金黄色,上面是一个盖,下面是一盒子的形状,看上去就是一副棺材的缩小模型。   只不过这副缩小型的棺材不同于普通的棺材,第一个不同的地方是,这副小棺材不是木质材料,而是生铁所制,而且在外表还锍了金;第二个不同的地方是,这副材的上盖上还画有密密麻麻的咒语,这些咒语全是红色的,我知道这些咒语都是用人血所画的。   这副缩小型的诡异棺材就是“金棺藏鬼局”中的那副金棺了,它在“金棺藏鬼局”中起到给鬼魂营造一个龙宫金棺的假象,使那些鬼魂都想住到里面去。   林晓琪见自己的客厅中竟然埋着这么一副诡异的棺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舌根打颤的问我:“大师,这……这棺材里装的是……是什么呀?不……不会是死人吧!”   听到这话我差点一个没站稳栽到了地上,这都哪跟哪呀,这么小的一个棺材里哪装得下死人嘛!我不由看了一眼林晓琪,只见她此时因为害怕,一对本就有些挺拔的胸脯急促的起伏着,我心里感叹道,古人云,胸大无脑,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呀!   林晓琪见我没回答她,于是走上前来,摇着我的胳膊催问道:“大师,你快说说呀,棺材里头不会真有死人吧!”   “是啊,大师,这棺材里头有没有装什么东西呀?”林瑞天也对此事很是好奇,跟着女儿附和道。   我拍了拍手中的棺材,说:“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里头装的应该是婴儿的胎盘!”   第五十一章 雷倒   我拍了拍手中的棺材,说:“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里头装的应该是婴儿的胎盘!”   “啊……”我话刚一说完,林晓琪便叫得惊叫一声,一下就从我的身前窜到了我的身后,吓得抱着我不感再看棺材一眼。   没办法,此时我离得她最近,所以她受惊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窜到我的身后。一个女孩子会害怕我当然能理解,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害怕的抱着我。背上传来的丝丝麻麻的感觉,让我知道她那对淘气的小鹿又在狂跳起来了,搞得我刹时面红耳赤,心中各种感觉狂动,很是尴尬!   看到林晓琪怕成那样,我急忙安慰道:“别怕,这里面虽然装的是婴儿的胎盘,但是这只是件死物,不要紧的。”   “不,我还是害,那东西好吓人!”看来女人就是女人,林晓琪吓得抱得我更紧了,一对胸脯在我后背上急促的起伏着,一阵阵的热气吹在我耳机后面,传来丝丝酥麻。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但是现在还这么多人身在客厅之中,而且林瑞天也在,我不可能总让他女儿这么抱着我吧,于是我从胸前握住他的手,慢慢将她的手松开,说:“呃……那个啥,你要是真这么害怕的话就快躲在你老爸背后去吧,因为这玩意就在我手上呢!”说完,我还举起手中的小棺材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一招果然起效,林晓琪看到我将小棺材举到她眼前,立马吓得“啊”的一声,一下窜到了林瑞天的背后去了。   林瑞天安慰了她几句,她才算缓过劲来,然后从林瑞天背后露出一对水灵灵的眼睛,冲我瞪了一下,很显然是怪我不该有那玩意吓了她。不过她这生气的表情看在我眼里,却觉得是那么的可爱,甚至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她。我急忙晃了晃脑袋,我的命格注定了是孤苦伶仃的命,而且就算我现在整日做着行善积德之事,但是这命格要想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改变的,唉,看来自己是有点想入非非了。   这时林瑞天哄完了林晓琪,于是转头对我问道:“大师,这棺材里头为何要装婴儿的胎盘呀?这里面可有什么说道吗?”   “当然”我点点头,说:“正所谓,天制地宝山川灵,仙宫传令下凡尘,胎盘聚气龙运转,金棺盖印龙局分。这婴儿的胎盘是孕育生命的地方,灵气犹如仙宫,将这胎盘放至金棺之中,加以符印就能营造出一个仙宫龙穴的假象。”   虽然林瑞天听不明白,但是他还是点点头,说:“那现在这金棺也找出来了,那这闹鬼事麻烦是不是也就解决了?”   “是的,如果没有别的原因的话,今晚就不会再有鬼魂进宅了!”我点点头,其实只要将门口装有坟土的那个瓷碗取出,这个金棺藏鬼局就已经破解了,我之所以叫林瑞天把这金棺也找出来,只不过是为了应证我的猜测没有出错。   “这就好,这就好……”林瑞天心喜的嘀咕着,接着转头急忙对我谢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我笑了笑,把弄了一下手中的小棺材,然后将棺盖打开,接着里面散发出一股足矣让人呕吐的浓浓恶臭味,于是我急忙将盖盖上。   我虽然一打开就立即合上了棺盖,但是饶是如此,大家伙也都做出了掩鼻的动作,脸上现出一副恶心的表情。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问林瑞天:“林先生,这东西最好要埋起来,不知这周围可有什么偏僻的地方,最好是不经常有人去。”   林瑞天想了想,然后说:“顺着大门出去右拐,那边有一处山坡,那儿很偏僻的,而且也没人去。这样吧,我这就叫下人把这东西拿到那儿去埋。”   我罢了罢手,道:“还是我亲自去埋吧,你叫你人给我带路就行!”   我之所以要自己去,主要是这玩意不能直接这样埋入土里,而是必须将里面的胎盘倒出来。这胎盘装在这金棺里头既是仙宫龙穴,无论埋在哪儿都会吸引到鬼魂。虽然我也可以叮嘱林家的下人装胎盘倒里来再埋,但是这胎盘恶臭无比,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怕臭而整个埋进去呢,所以为了不惹下祸害,我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可能大家都是觉得这金棺材诡异吧,再加之里面还装着一婴儿的胎盘,个个都一脸的惊慌表情,心怕林瑞天叫上自己。   就在林瑞天准备决定由哪个下人陪我前去之时,一直躲在林瑞天身后的林晓琪却跳了出来,叫道:“那个地方我知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林瑞天看了一眼林晓琪,然后点点头,说:“也好,既然你愿意陪大师去,那是最好不过了。呵呵……”   看到林晓琪连看都不敢看我手中的金棺一眼,我不由疑惑道:“你……你不害怕了?”   “只是觉得有些恶心,怕倒不是很怕了。再说了,有你在,我还怕什么呀!”林晓琪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道。   反正谁陪我去都一样,到了那也不用她帮我埋,于是我便点头同意了。接着林晓琪叫何管家找到了一个纸盒,让我将金棺装进了纸盒里头,用袋子一提,然后这才带着我往门外走去。   当然,林瑞天准备要派名保镖保护我们,但是我看到林瑞天身边也只剩一名保镖了,于是便拒绝了他的好意。昨晚几分钟之内就死伤十多名保镖,其中有一名此时还在医院陪着阿勇,还有一名则去工地调查半年前翻修道路那些工人的底细去了。如果我把林瑞天身边这唯一一位保镖也带走,那林瑞天就危险了,虽然现在是白天,但为了防患未然,谁知道暗中那人会不会突然发难。   虽然不知道林瑞天是担心我的安全,还是担心林晓琪的安全,但是我还是对他保证道,决不会让林晓琪受到伤害。   来到铁门外,我们上了一辆车,林晓琪开车顺着沿海的小道一路往前驶去。   “大师,你知道吗,我挺佩服你的!”坐在车上,林晓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呃……怎么,是佩服我胆子大吗?”我疑惑道。   “不全是,我以前也见过许多自称高人的大师,但是多数都是些骗人钱财的江湖骗子,可是你却和他们不一样,不但有一身真本事,而且还有一颗正义之心。呵呵……”林晓琪转头看了我一眼,对我微微一笑。   我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当面夸赞,开心之余倒还有些不好意思。我笑了笑,说:“呵呵,像我这样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只是大部分人都隐于山中,或是隐于市井之中,自然不会为了钱财而四处招摇。”   林晓琪点点头,然后笑着问我:“大师,我看你也是有真本事的人,应当是隐在哪座名山之中吧,怎么我爸能把你请出山呀?”   “呵呵,我只不过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先生,四处闯荡,听到你家有难,所以我这就来了。”我笑着回答她。   哪知这林晓琪就好像心里藏着十万个为什么似的,盯到这个问题就不松口了,接着问我:“大师,你这么有本事的人为什么还要跑江湖呀?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贪图钱财的人呀。”   这问题把我给问愣住了,我总不可能跟她说,我是为了能多行善事广积阴德,好改变命格娶个老婆吧?我抓了抓脑袋,笑道:“呃……那个啥,我是为了能增加些阅历,提升一下道行,呵呵……”   “哦,原来如此!”林晓琪点点头。   “你不用一口一口的称我为大师了,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就叫我名字吧,我叫潘神保。你一口一个大师,都让我感觉自己好似是个老头子了,呵呵……”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是同龄人吧,所以我觉得跟林晓琪聊天非常轻松。   “叫名字?如果被我老爸听到了还不把我骂死。”林晓琪做出一个可爱的害怕表情,然后笑道:“要不我叫你神保哥吧?呵呵……”   “行”我笑了笑,心里却莫明的被她这话触动了一下。从小到大,除了爷爷之外,我还从来没听到过有人这么亲切的称呼我。   林晓琪自然不会知道她刚刚触动了我的心灵,她依然是一脸可爱的对我笑道:“神保哥,你有女朋友吗?”   我刹那间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这小妮子也太容易近人了吧,这嘴上才刚喊上哥,这就问出了这么隐私的问题?要知道我从小到大,可还没有一个人问过我这事呢,我脸红道:“那个……那个啥,我还是单身呢。”   哪知道这妮子接下来的话更是雷人,幸好我是坐在车上,要不然准被她的话给雷的一头栽倒在地上!她说:“没女朋友就好,呵呵……神保哥,你做我男朋友吧!”   第五十二章 线索浮现   说实话,听到林晓琪这话我着实狠狠吃了一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怀疑自己的命格是否已经改过来了,总之我愣住了……   “神保哥,你……你没事吧?”林晓琪见我发愣,于是动了动我的手臂,接着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做出一副媚惑的表情道:“难道你觉得我长得不够漂亮,还是觉得我身材不够好呀?嘻嘻……”   我随着她的目光往她身上看去,该突的地方突,该细的地方细,真不是一般的迷人。我急忙收回目光,晃了晃脑袋,说:“那个,你很漂亮,只是……只是这事太突然了!”   林晓琪掩嘴坏笑了起来,说:“哈哈……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只是想让你假扮一下我男朋友而已,看把你吓得……”   “啥?假扮男朋友?”虽然我知道自己被这妮子给玩了,但是我还是十分疑惑。   林晓琪收起了脸上的坏笑,点点说:“是的,因为以前的同学知道我回国了,所以他们在今晚为我准备了一个聚会,只不过在参加这个聚会的同学里面有一个另我十分讨厌的男生,他常常对我死缠烂打,所以……你懂的!”   “啊,原来你是想利用我呀!”这时我终于明白过来了,我说她这么害怕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好心的陪我来埋金棺呢,原来是有目的的呀!   林晓琪急忙说:“不是利用,我本来就蛮喜欢你的,要不然干嘛找你扮我男朋友呀,嘻嘻……”   难道被你利用还是一件挺荣幸的事?我心里嘀咕着。不过看到她那一脸小酒窝,我瞬间便被她那甜甜的笑容给折服了,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看在你都叫我哥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吧!只是……只是我们去参加聚会,那你家里没人保护呀,万一那坏人来了咋办?”   “这事我跟我爸也提过,他说家里有保镖保护,要我不要担心。而且我们参加聚会也不会玩到很晚,最晚十一点就能回家。”林晓琪见我犹豫,于是急忙说道。   原来是林先生想让我林晓琪去,想来一定是想让我保护她的安全吧,必竟在父亲的心里,子女的安全远甚过自己的安危!我想了想,于是点点头。但是看到林晓琪开心的样子,于是我问她:“要我装扮你男朋友的事,总不会也是林先生吩咐的吧?”   林晓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呵呵,这个当然是我自己的意思。神保哥,你人这么好,就当帮帮我嘛。”   我对她笑了笑,看到她满嘴尽是好话,于是我就暂且不为难她了。可是没想到的是,这妮子却反倒为难起我来了,她一脸坏笑的道:“神保哥,刚才我叫你做我男朋友时,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呀?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这话还真被林晓琪给问对了,说实话,自从见到林晓琪后,我就觉得她特别漂亮,后来在发现天坑镇法时,她拉着我的手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起了波澜,我知道我是真的有点喜欢她了,但是理性告诉我,命格注定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我苦笑了一下,说:“我当时之所以吃惊,是因为我以为你喜欢上了我呢,所以才会被你那句话吓到!”   “呵!”林晓琪嘟了嘟嘴,然后嘴里坏坏的轻声嘀咕道:“喜欢我还不敢说,还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呀……”   林晓琪当然以为自己的嘀咕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但是不知为何,我却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时我的脸刹时就红透了,就好像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别人看到了一般。   不过好在这时,林晓琪将车一停,指着前面说:“神保哥,到了,前面就是了!”   只见这条沿海的小道走到这里已经到了尽头,前面是一片杂木林,林中枯枝烂叶掉了满地,一看不知是常年无人涉足的地方。   我从后备箱中拿起一把折叠工兵铲,然后转头叫林晓琪在车里等我,我自己一个人进林中就行了,可是林晓琪不肯,非要跟着一起去。想到让她一起进林总好过一个人在这路上,最起码有我在安全是绝不会有问题的,于是我便同意了。   这片杂木林地处海边,林子的外围全是被海水洗刷出来的岩石,高高低低很不好行走。看到林晓琪穿着一双高跟鞋块石头都攀不过,于是我无奈的向她递出了手掌……   林晓琪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虽然她的动作看似大大咧咧,但是却无意中被我发现到,她的脸上竟然不知何时现出了一抹害羞的红晕。   就这样我牵着她的手一路往林中走去,林晓琪的手非常柔腻细滑,握在手掌中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妙。她的纤纤细指时不时的会在我手掌中挪动,会一次的挪动都会使得我手掌心传来一丝异样的感觉,有时我也会克制不住的轻轻做出些许回应,手指轻触在她的手背上,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在颤动……   不知为何,林晓琪的话突然变少了,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多说一句闲话。五六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林子的深处,我叫林晓琪站在一边等我,而我则跑出十几步外来到一棵大树下,拿起工兵铲挖了两个坑,然后将金棺打开,把金棺与胎盘分别放在了两个坑内,接着将它们填埋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林晓琪的话语明显没有来时的多,每次当我看向她时,她都会害羞的将眼神别开。   当我们回到林家时,已是日过正午。林晓琪回到家后便回房换鞋去了,而何管家则吩咐下人打来热水给我洗了洗手,然后便将我请去餐厅用餐,说林瑞天正在餐厅等我呢。   来到餐厅,果然林瑞天已坐在桌前等着我,餐桌上堆满了各色菜式。一走进餐厅,身后的何管家就对在餐桌前发愣的林瑞天喊道:“老爷,大师回来了!”   林瑞天从愣神中恢复了过来,转头看到我,于是急忙起身,笑道:“大师回来了,快……快请坐,真是辛苦您了!”   我客气了一句,然后便坐入了席中。接着看到林瑞天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于是说:“林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如果有的话但说无防!”   林瑞天看了一眼餐厅边上的何管家,然后想了想,说道:“大师,派去调查半年前为我林家翻修道路一事的保镖传来了消息!”   “哦?快说,情况如何,有没有查出什么异常来?”我急忙凑前问道。   林瑞天点点头说:“据我派去的那名保镖调查,那些工人虽然都没有问题,但是却从其中一名工人嘴中得知,在他们傍晚收工之时,曾看到有一名林家的下人去拿了他的铲子,而且第二天那名工人还找了好久才将那铲子找到。”   “你的下人?你的下人没事去拿工人的铲子干嘛?”我惊疑道,心里开始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了。   林瑞天点头道:“是的,我也是觉得奇怪,所以我怀疑会不会是我那个下人动的手脚!”   “嗯,你的猜测并无错!如果这个一直处心积虑在害你林家的人,果真是你的下人的话,那么你的处境就真的比我们想像中危险几倍了。”想到这里,我顿时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你想想,一个处心积虑要害林家的人,却就躲在林家,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同家里安了个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呀!如果不将他尽快找出来,随时都有可能发难咬你一口。   这时,站在一旁的何管家也吓了脸色发白,青一阵紫一阵的,急忙跳上前来,插话道:“老爷,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可就严重了,不知那个工人可还认得那个拿他铲子的下人?”   “是啊,那名工人记得是哪个下人吗?”我也急忙催问道。   “那名工人虽然不记得具体是我林家哪个下人,但是他说只要被见到了,他就一定能认出他来。”林瑞天如是说道。   何管家眉头一皱,接着急忙道:“那老爷快将那工人请到家里来吧,让他好好认认,趁早将那坏人找出来才是呀!”   我也点点头,说:“我看也应当这么办,虽然现在不知道那名动铲子的下人是否就是下金棺藏鬼局的人,但是这条线索绝不能放弃。”   林瑞天点点头,说:“大师说的极是,我已叫保镖将那工人请回林府,如果没特殊情况的话,兴许晚上就会到。”   我点了点头,既然这条线索找出了些眉目,我心里也着实激动了一把,现在就等那工人指出是哪名下人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转头叮嘱何管家,要他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以免打草惊蛇。   吃过午餐过后,我便回到房中睡觉去了,一天一夜未睡,晚上不但要陪林晓琪参加聚会,而且还得以防那暗中的敌人再次出手,所以我只能趁下午有空补上一觉了。   第五十三章 迷路   迷迷糊糊一觉就睡到了五六点钟,就在我准备起床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我心想难道晚餐时间到了?于是起床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来人竟是林晓琪!   “神保哥,你睡得好死呀,我刚才敲了你好几次门你都没听到。”林晓琪一看到我就来了这么一句。   “呃……你之前敲过我门?兴许是我实在太困了点,呵呵……”我挠了挠脑袋说道。接着我问她:“呃,你找我干嘛呀,难道去聚会要这么早?”   林晓琪突然腼腆了起来,接着忽然将一个超大的高档纸盒往我怀里一塞,细声道:“我下午特意去帮你选了一套衣服,你看看合身不。”   “啊?你给我买衣服!”听到这话,我大感惊讶,甚至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但是手中的东西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林晓琪见到我惊讶的样子,于是白了我一眼,说:“你可别想歪了,我送你衣服只是为了让你晚上参加聚会时样子更帅一点,我可不想同学说我的男朋友长得不够帅。”   “呃,那个啥,我现在没打扮的样子很丑吗?”我再次挠了挠头疑惑道。   林晓琪顿时被我问的语塞,一时面红耳赤起来,然后一把将我往房里推去:“我……我不跟你这人说了,你快进去试试合身不合身……”   我打开盒子一看,原来里面是一套西服及一件衬衫。我将西服拿到手里,能看得出来这西服一定价值不菲,只见其做工极其精良,大到衣服的裁剪,小到钮扣的选材,整套透出一种高贵且不失时尚的气质。   “你发什么愣呀,快换上试试呀?”林晓琪催促道。   “呃……那个啥,你站在这里我怎么换嘛。”我拿起西裤为难了起来。   林晓琪听到这话举起小小的拳头往我身上砸了过来,叫道:“坏人,我又没叫你换裤子,你试试衣服嘛,看看合不合适呀!”   她打我,我当然得挡呀,可是不知为何我却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拳头。接着林晓琪刹时静了下来,面色一红……   看到她这副表情,我一时很是尴尬,于是急忙松开她的小拳头,然后急忙转身将西服穿上。   林晓琪为我系上扣子,然后将我衣服扯了扯,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露出一对小酒窝喜道:“蛮好看的,嘻嘻,没想到你这一打扮还真是个帅哥!”   “我本来就很帅嘛!”也许是同龄人吧,所以跟她说话我没有以往的古板,于是对她说起了俏皮话。   林晓琪笑了笑,没有说话。我问她:“晚上聚会我就穿这套衣服吗?”   “随你喽,反正你自己都说打不打扮都很帅……”林晓琪笑着回答道。   “晚上不穿这套衣服,那你送这衣服给我干什么呀,你不就是为了让我晚上穿它吗?”我疑惑道。   “你这个呆子,懒得理你了!”哪知林晓琪白了我一眼,然后就跑出了房间,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床前满头雾水。这时我才明白为啥歌里唱什么,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看来真是如此。   接着我出房去冲了个凉,当然,冲完凉后我换上了林晓琪送的衬衫和那套西服。还真别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平时我都是穿着一身朴素之极的行头,现在突然换上这身高档的西服,在镜子前一照,我真是差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整个一超帅公子哥嘛。   行头收拾妥当后,接着在客厅遇到了林瑞天。林瑞天见到我便夸我帅气十足,我笑了笑,回道晚上要陪林晓琪参加聚会,不能给她失了面子。说了几句奉承话后,接着林瑞天便请我去餐厅用餐。   到了餐厅不久,林晓琪也下楼来到了餐厅,此时她上身换了一件蕾丝小衫,看上去女人味十足,而下面是一条紧身牛仔裤,细细的长腿细条分明,显得性感十足,与白天的清纯可爱完全是判若两人。   不知为何,在饭席上,林晓琪显得很是开心,时不时的还会往我身上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大约到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我与林晓琪便出门了,本来我是打算等工地上的那名工人到了再陪林晓琪去参加聚会,但是派去调查工人那边的保镖说那名工人家里出了点事,要晚点才会到林府,所以我只得将此事将由林瑞天自己去搞定。   这次林晓琪开了自己的爱车,是一辆兰博基尼的红色跑车。看着眼前这辆超酷超豪华的跑车,我不得不感到叹服,那华丽的车型,豪华的内饰,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拥有的。   经过二十多分钟,林晓琪载着我到了西贡的兰桂坊,接着眼前是一条用石卵铺设的小路,整条小路洋溢着欧陆情调,两旁酒吧、餐厅林立。放眼望去,英式及澳式酒吧,日式卡拉OK酒廊处处都是。此时正是夜幕低垂之时,许多香港的年青时髦新一代都聚集到了此处,也为小街增添了另一种独特而刺激的气氛。   林晓琪带我进了一家叫作Bacco的酒吧,一进入酒吧,便看到一架特大玻璃酒柜,酒柜上罗列着各种名酒,令人眼前一亮,非常醒神。   我们直接走进了一间早已订好的包间,里面已经聚有十几名的男男女女,他们拼酒拼的正热,见我我们进来后,都一窝蜂了拥了过来,数落林晓琪迟到要罚酒等等……   我稍一扫视,便看到其中有一戴着眼镜的男子,从林晓琪进门后就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盯着她,一看就知其要么爱慕林晓琪,要么就是心怀不轨。   林晓琪被同学拉到沙发上后,那名戴着眼镜的男子便一把坐在了林晓琪的旁边,端起酒杯一边劝林晓琪喝酒,另一只手却伸了出来放到林晓琪的腿上趁机摸油。   林晓琪立马面露厌恶之色,但是在这么多同学的面前却不好发作。看到这一幕,我当然不可能光站在一边看着吧,我走了过去,从林晓琪手中抢过酒杯,对大家笑道:“晓琪呆会儿还要开车,这罚酒就让我替她吧!”   说完,我便将酒一口而下。   这时,大家伙才发现有我的存在,接着便好奇的问林晓琪,这是不是她的男朋友。林晓琪站了起来,一把挎上我的手臂,将头靠在我的肩上,用一副幸福的表情说:“是的,他叫潘神保,是我的男朋友。”   听完这话,顿时大家伙就闹开了,要么就夸林晓琪找了个这么帅的男友,要么就问东问西,无非就是说我是做什么的,家世什么之类的东西。这些问题自有林晓琪为我挡住,而我则与那戴眼镜的男子对视了起来,当然最后他被我的眼神给击败了,笑着起身与大家伙一同恭喜林晓琪……   这晚林晓琪一脸的幸福之色,不知是不是她特意装给那眼镜男看的,但是她时不时的靠到我身上来,倒把我搞得心乱如麻。当她靠在我身上时,我甚至有好几次都想张开手臂将她搂在怀里,不过每次的冲动都被我克制下来了,必竟命格所定,如果我这样做注定会伤害她。   她们一直疯到了晚上近十一点钟,幸好林晓琪酒量不是一般的大,拼了几个小时的酒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出了酒吧,与大家分手后,我便叫林晓琪快点开车回家,说实话林家现在就一个保镖,我着实不太放心。   林晓琪也明白我的担心,更何况那还是她自己的家,所以将跑车开的飞快,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就驶进了港岛浅水湾道的僻静小路上。这里本来就是富人的聚集地,所以住房很是稀疏,大片郁郁葱葱的人工林中只有隐隐一两栋豪宅,一条小道显得是那么的僻静。   路边是枝繁叶茂的荔枝树和高高的棕榈树,对我一个陌生来说,这道路两旁都是一个模样。   在这条沿海的小道上行驶了好一会儿,我叹了口气:“你们有钱人是拼了命的想住到僻静之处,而深山之中的老农却拼了命的想往城里钻,唉,人就是喜欢折腾!”   林晓琪笑了笑,然后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疑惑道。   “谢你陪我参加聚会呀,嘻嘻……!”林晓琪露出两个小酒窝笑道,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吧,晶莹的脸蛋上现出了一抹红晕,美丽的容颜中露出了一种女性的妩媚。   我笑了笑,说:“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而且很幸福。所以……谢谢你!”林晓琪点点头,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浓浓柔情。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林晓琪也没有再说话了。接着又过了许久,林晓琪突然皱眉道:“唉?奇怪……今天怎么走这么久都还没到呀?”   “嗯?”我眉头一皱,听到这话我也有这种感觉,之前去的时候这么小道也就是四五分钟的车程,而现在最少也走了足有十多分钟了。于是我问他:“你今天喝了酒,不会是头晕走错路了吧?”   林晓琪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走错,这条路又没有岔道,哪会走错呀!”   我心里开始疑惑了起来,没走错路怎么会一直回不到家呀?难道她喝醉了,所以开得比平时慢?   心里这般想着,车子还是继续向前开着。又过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感到了不对劲,于是急忙叫林晓琪停车……   林晓琪见我表情不对劲,于是急忙踩上刹车。车一停下,林晓琪便转头对我问道:“神保哥,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急忙打开车门跳下车,接着回头一看,顿时惊叫:“这……这还是路口,咱们根本就没有动过!”   是的,只见车子分明就停在由大路进入浅水湾道僻静小路的路口上,也就是说我们刚才根本就没有在小道上行驶过!要不然车子怎么可能还在进入小路的路口上呀?   第五十四章 鬼缠腿、冥钉散魄咒   这时,林晓琪也跑下车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吓得一把就躲在了我的怀里,死死的抱着我,惊恐的叫道:“神保哥,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我们开了这么久却又倒回来了呀?我们不会……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我也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是鬼打墙,要不然不可能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事情。要知道虽然林晓琪喝了酒,但是我没喝几杯呀,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认为刚才在小道上行驶这么久是幻觉。   “有我在,就算是鬼打墙又能怎样,放心,别怕!”我拍了拍林晓琪的肩膀,安慰了起来。林晓琪却实胆小,我足足哄了她好一阵,她才慢慢的松开了我,接着我叫她在车旁边等我,而我则往前面的小道跑了起来……   我跑的很快,路边的树林刷刷的在眼旁闪过,我约摸着自己应当跑了上百米,接着这才停了下来,然后一看,却惊诧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跑出一步,自己还是站在路口上。   林晓琪一脸疑惑的望着我,指着我道:“神保哥,你……你干嘛一直在原地踏步呀?而且……而且还跑得满头大汗的?”   林晓琪本就胆小害怕,我总不可能跟她说我刚才一直在往前跑,只是停下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动过吧?我擦拭了一把冷汗,骗她道:“呃……那个啥,我刚才这是在起法,你不懂!”   “哦”林晓琪很乖的点点头,然后焦急的问我:“神保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们不会是真的遇到鬼打墙了吧?”   我点点头,说:“我们遇到的虽然不是鬼打墙,但是却和鬼打墙一样!”   “啊?”林晓琪惊慌的叫道,然后一步一步的退到我身边,最后干脆躲在了我的怀里,惊慌的问我:“不是鬼打墙,那我们遇到的是什么脏东西呀?”   “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我们这是遇到了鬼缠腿!”我凝重的说道。   “鬼缠腿?你的意思是说有鬼在拉着我们的腿!”林晓琪吓得将头都埋进了我的怀里。   不知为何,看到林晓琪那害怕的样子,我忍不住的就将她拥在了怀里,安慰道:“别怕,鬼缠腿不是真的有鬼缠着腿,而是被人施了邪术!”   “你……你是说我们没有遇到鬼,只是被人施了邪术?”林晓琪惊疑一声,然后将脑袋从我怀里抬了起来。可是当她发现自己被我拥抱着时,耳朵立马就变得一片羞红,一双纤纤细手无力的贴落在我的胸前,胸脯急促的起伏着……   此时我也发现了我们的尴尬,于是急忙松开抱着她的手,假咳了一下,然后说:“呃……那个啥,这鬼缠腿是一种邪术,它分为两种,一种叫‘压石’,一种叫‘移地’!”   林晓琪理了理自己的蕾丝小衫,然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于是我接着说:“‘压石’,就是施法让人在腿上压块石头,然后使人动弹不得,犹如定身术一般。而‘移地’之术则不同,被施了‘移地’之术后,人虽然可以走路,但是路却总也走不到尽到,平时只要半小时能到目的地的路,但是却走三四个小时也到达不了。这就好比是日行千里的神行大保意思差不多,只不过神行大保是将地缩短,而‘移地’则正好相反,它是将地无限延长,让人走一步则多出一步,无论人怎么走都差不多是在原地踏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们开车走了这么久都还是在路口上!”林晓琪也从尴尬中恢复了过来,惊诧道。   我点点头,然后疑惑的嘀咕道:“这‘移地’之术只是个简易的小术,并不能将咱们如何,这人干嘛要对我们施用这种小邪术呢?”   我不得不疑惑,这‘移地’之术摆明是有人成心在对我们施用,也就是说那个人早已盯上我们了。可是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疑惑了起来,难道那个人不知道我是懂阴阳两行的人吗?如果知道的话,那他为什么对我施用这种毫无威胁的法术呢?   就在我为眼前这事感到难解之时,一旁的林晓琪焦急道:“神保哥,你能不能破解这个邪术呀,要不然我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惊道:“糟糕!我们中计了,家里一定出事了!”   林晓琪吓了一跳,慌道:“神保哥,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移地’之术就是为了拖延我们回去的时间,那人处心积虑拖延我们回去,家里铁定出事了!”我急忙将心中的所想说了出来。   林晓琪也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便明白了过来,接着着急了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呀,我好担心我爸……”   “放心,这只是个小法术,我现在就将它破了,然后咱们就赶回去!”说完,我就开始起法准备破解眼下的“鬼缠腿”之术。   我嘴上虽然说着叫她放心,但是我自己的心里却着实捏了一把汗,我有种预感,就是我们现在赶回去都可能已经太迟了,现在只有希望上天保佑了!   我急忙将双手置于胸前,然后十指朝天,掌根及小指第一节外沿相抵,结出一个大莲花手印,然后急念阴阳定清咒:“阴阴阳阳,阳阳阴阴,阴路一面,阳路八方,神咒敕灵,万灵尽归,阴路归阴,阳路回阳,吾奉三山九侯祖师敕令,神兵火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猛力提脚在地上一蹬,在喝一声:“疾!”   林晓琪见我一弄完,就急问我:“神保哥,这就可以了吗?”   “嗯,快开车吧!”我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急忙上车。   我们一路心急火燎,当我们赶到林家的大门外时,只见整个林府黑灯瞎火,上上下下一片凄黑,看到林家这种情况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心想果然出事了!   而一旁的林晓琪更是急出了眼泪,车一停下就要往屋内冲去。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让她冲进去,于是急忙将她拉住,劝她在车内等着,我一个进去。林晓琪心里牵挂着家人的安危,哪会同意一个人在屋外等,最后在我怒斥一句之后终于妥协了下来。   当我一冲进客厅的大门,我便被地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差点绊倒在地。我用脚踢了踢那个东西,竟然发现那竟是一个人,一个躺倒在地的人!这一下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我不知道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是谁,但是我知道林瑞天一定凶多吉少了。但是此时心急也是没用的,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的客厅中很可能就隐藏着危机,我不可能就这样乱闯进去吧!我慢慢地向楼梯的方向移了过去,而就在这时,在客厅的右上方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我心里一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往声响处窜了过去,接着就看到地上倒着一个黑影。   “林先生……”我急忙用手去摇摇他,却摸到一手的鲜血,而且这血还是热热的,很显然刚刚发出的“嘭”响声就是他受伤倒地发出来的。   想到这敌人就在这客厅之中,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我强忍着狂跳的心脏,屏住呼吸竖耳往四周听去,接着忽然感到背后响起一阵风声,我大吃一惊,急忙顺势往地上一滚,接着就听到我之前所站的地上传来一声金属砸地的撞击声!   我汗毛直立而起,冷汗直流,我知道如果我刚才若是没能急忙闪开的话,不死也得落成个重伤。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然后指决一打,往我刚才闪身之处打了过去,大喝一声:“疾”,接着灵符炸现出数团光苗,周边数十步之内瞬间亮了起来!   趁着灵符的火光,只见在我十步之外的客厅墙脚下立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上包着一块黑色的头巾……   虽然这黑衣人的面目被头巾所摭,看不清面容,但是从他的身段可以看出这黑衣人是个男人!   黑衣人被突然乍现的火光吓了一跳,很显然是怕我认出他。不过这惊吓只是眨眼的功夫,接着他便指决一打,念出一阵咒然,然后便举起右手对我扑了过来……   我大惊!因为黑衣人念的咒语是我茅山术中的咒语,而且还是一种被列为禁术的“冥钉散魄咒”!   “冥钉散魄咒”需与铁器尖锐利器一同使用,只要配咒将尖锐利器刺入人的天灵盖上,那么此人便会身神俱亡!也就是说不但人会死,而且死后魂魄也会魂飞魄散,此术可谓恶毒之极!   看着他举着右手对我扑来,不用想我都知道他右手中肯定是拿着一枚铁钉,或是尖刀!   如果被他手中的利器刺中天灵盖我就真的玩完了,一种死亡的恐惧之感瞬间传遍了全身……   第五十五章 天阳爆   我想躲闪,但是黑衣人来势凶凶,我知道躲是躲不开了。我一咬牙,反正都是一死,今天我就让你也没法活,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打出剑指,然后将剑指对着自己的“天阳穴”猛按了下去,冲着正对我扑来的黑衣人大吼一句:“我茅山派向来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一起下地府!”   “天阳爆!”黑衣人见到我的架势,明显一顿,惊吼一声,然后急忙将对我天灵盖拍来的手掌收了回去,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手中的利器离我的头皮上只差分毫。   是的,他不可能不怕,除非他真的敢跟我同归于尽!我这招叫“天阳爆”,是茅山术中的一种高级秘法,同时也是一种自毁的法术。“天阳爆”主要是一种爆发自身真阳之气的法术,在茅山术中认为阴阳大者为凶,意思就是说无论是阴还是阳,只要到了一定程度即为凶,暴戾的阳气不但会使阴邪无法抵抗,就算是人也是承受不了的,何况这黑衣人还正在使用阴邪之术,受到的伤害将会更甚!   不过这“天阳爆”是靠瞬间爆发自身的真阳之气,大家也知道人与鬼的区别就在于人身有阳气,而施用这“天阳爆”就等于就是自杀,阳气瞬间爆发散尽,施术者本身很难活命。尽管如此,但是看到黑衣人的右手就要攻到我的天灵盖了,既然都是一死,我又有何不敢自爆真阳呢。   言归正转,黑衣人肯定没有料到我会使出这等自尽的法术,而且还使得这么干脆,所以他着实吃了一惊,立即停止攻势,然后急忙往后跃起……   而就在这时,我的“天阳爆”已经激发,一大股猛烈的热气从“天阳穴”爆射而出,刚刚向后跃起的黑衣人顿时闷喝一声,发出一阵吐血的声音。而我也一口鲜血喷出,接着立马感到浑身一冷,全身力气瞬间尽失,然后倒了下去!   不过就在我倒地之时,我好像看到了门外有车灯照进客厅,接着就看到有几个人影冲进了客厅,然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思维,更没有感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慢慢地我恢复了思维,我感到自己好冷,好冷,就好像身处在冰窖之中一般,最后我又被这冷意冷得失去了思维。   当我再次恢复思维时,虽然同样感到冷,但是最起码能挺得住了。我感到了黑暗,无尽的黑暗,我想我这应当是死了,阴曹地府不就是这样的情景吗。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寿命都是注定了的,但是我还是感到无尽的遗憾,为很多东西遗憾,因为我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没做完。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林晓琪,想起她迷人的模样,想起她那可爱的小酒窝,还有遇到鬼缠腿时我把她拥在怀里的感觉……   我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认定命运,这么笃定命格。如果生命能再重来一次的话,我不会再去管那什么操蛋的命格了,我要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争取自己的幸福,我一定会告诉林晓琪,我喜欢她。   接着我又开始担心起林晓琪,那黑衣人死了没死?如果没死的话,那林晓琪会不会有危险?会的,如果那黑衣人没死的话,林晓琪一定会有危险!想到这里,我突然一颗心提了起来,满心的焦急。   “晓琪!”我内心一阵狂动,猛的睁眼,接着果然被我睁开了眼睛。   “神保哥你醒了!”一睁眼,我就看到了林晓琪。她脸上满是泪水,但是此时却是又惊又喜的表情。   “晓琪!你……你也……”看到林晓琪,我突然心里一凉,难道……难道她也死了?   不知为何,当林晓琪见我叫她时,她的情绪就像失去了控制一般,一下扑进了我的怀里,接着哭了起来……   她紧紧的抱着我,就好似很害怕我离开似的,嘴里念道:“神保哥,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以为你……呜……我好怕……”   一滴滴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我的胸口上,感受到林晓琪那火热的拥抱,我突然发现林晓琪没有死,她还是人,而我当然也没有死。我欣喜之余,再看到怀里的流着泪的小美人,我慢慢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背上,然后将她拥入了怀中……   我发现我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这个病房和之前阿勇的病房相差无几,想来我这是在医院了。   紧紧的相拥了好一会儿,我拍了拍林晓琪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小笨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好担心的,看把你哭成个泪人了……”   经过我安慰,林晓琪好了不少,也不哭了,只是我感觉到她的胸脯又开始急促的起伏了起来,接着她缓缓抬起头,然后突然对我吻了下来……   一张如樱花般性感小巧的红唇,晶莹柔嫩,我能感觉到她红唇的火热。我瞬间便愣住了,全身僵硬,一股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林晓琪缓缓将红唇从我嘴中移开,两腮现出一抹红晕,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柔情的看着我,胸脯急促起伏着,红唇中的香气一口口呼到我的鼻间……   我们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接着林晓琪再次将性感的嘴唇凑到了我的嘴上,我放在她背上的双手慢慢的将她紧搂了起来,随着我双手的紧搂,她的吻也越来越深……   这种感觉让我忘记了一切,包括时间!我不知道我们吻了有多久,我只知道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妙,她的香唇是那么的清香、那么的火热,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受伤的原因,我只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一种幸福的眩晕!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慢慢的移开了嘴唇。此时的林晓琪红晕一直红到了脖子上,满脸都是女性的柔情妩媚,她深深的望着我,用一口妩媚的声音柔声道:“神保哥,我喜欢你,你不会离开我吧?”   我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点头说:“不会,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你!”   “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哦!”林晓琪笑了笑,突然露出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一对小酒窝是那么的迷人。   而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其实早在几分钟前我就隐约听到了一声开门声,只是当时我阵阵眩晕之感,当我睁眼往房门看去时,门却又是关上的。   “我去开门!”林晓琪将手从我脖子上松开,然后对我妩媚的笑了笑,然后这才转身往房门走去。   开门之后,来人竟然是林瑞天,原来那他没有出事。林瑞天进门后咳了一下,然后满脸欣喜的走到我床前,喜道:“大师总算是醒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真是担心死我了!”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惊讶道。   “嗯,对呀!难道晓琪这孩子没告诉你?”林瑞天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林晓琪。   林晓琪满脸的羞红,我想到刚才醒来就那个啥了,哪有心思谈论之事,于是尴尬的笑了笑,说:“呵呵,我这也才刚醒,还没来得及问呢。”   “大师醒了就好,要是大师有什么事的话,我真是于心不忍呐!”林瑞天感叹一句,然后关心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适吗?”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我这是阳气虚弱的症状,打针吃药是没用的,只能等自己慢慢恢复了。   此时我心中有很多疑惑,一是,昨晚上客厅中明显有人受伤倒地,林瑞天既然没事,难道那时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去伤害林瑞天?二是,半年前那名帮林瑞天翻修道路的工人指认出偷拿他铲子的人了吗?如果指认了,那么这个下人又是谁呢?他偷拿铲子是干嘛呢?   我将心中的疑惑通通问了出来,经过林瑞天回答,我这才得知原来当晚我与林晓琪去参加聚会后,他见时间尚早,于是便去医院看望阿勇了。他也是从医院回来后,才得知家里出事了。   当他回到家门口便看到了家里黑灯瞎火,心里就感到不对劲了,因为就算他离开了,家里也有很多下人的,不可能会关灯。当他看到林晓琪一个人站在门外泪流满面时,他就知道出事了,于是急忙随保镖冲进了客厅,接着便看到我倒在了地上。   听到这里,于是我急问他:“那你们进客厅后,有没有见到一个黑衣人?”   要知道那个黑衣人当时也一定受了重伤,不可能及时逃离客厅。   林瑞天皱眉道:“你说什么,黑衣人!难道袭击你们的是一个黑衣人?”   看来林瑞天没有见到黑衣人了,要不然不可能这样问我。我点点头说;“是的,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上包着黑色头巾,看不出相貌。不过我知道他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我茅山派的人。”   林瑞天紧锁着眉头说:“当时我们冲进客厅后,只发现你们受伤倒在地上,并没有看到什么黑衣人,看来他一定是乘机逃走了!”   我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认为了。接着我问林瑞天:“林先生,不知道昨晚除了我,还有些谁受了伤呢?”   林瑞天叹了口气,说:“那名派去调查工人之事的保镖及那名工人,还有何管家。”   第五十六章 何管家?   “那名工人情况如何?”听到这话,我心里立马就明白了,原来那黑衣人昨晚要袭击的目标竟是那名工人,想来他一定是怕那工人指认出他吧!   “那名保镖和那名工人等我们进入客厅时就已经死了!唉,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样没了!”林瑞天满脸苦色的气愤道。   我点点头,于是说:“那何管家呢,他也死了?”   “何管家算是保住了命,但是也伤得不轻!看来我林家真的是危机四伏呀!”林瑞天无奈的说道。   “昨晚袭击我们的黑衣人,他的目标一定是那名工人,想来他一定就是工人要指认的那名下人了!”我点头说道,接着我突然感到有一个地方不对劲,于是皱眉道:“唉?那名工人要来指认下人之人并无他人知晓,怎么那黑衣人会知道晚上那名工人会来呢?”   是的,那名工人要来指认偷拿他铲子一事,只有我跟林瑞天,还有何管家三个人知道,按理说这事那名黑衣人不可能知道的。   “难道……难道是那名工人来到林府后,被那名下人认出来了,于是就发难灭口?”林瑞天猜测道。   我想了想,摇头说:“不可能,那黑衣人很显然是早有准备,因为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还被人施了邪术,目的是拖延我们回家的时间。也就是说袭击工人之事,是他早有准备的。”   “那他是怎么知道工人会来指认他的?除了你我之外就只有何管家知道此事了,难道……难道这黑衣人是何管家?”林瑞天说着这话时,一脸的不可置信。   说实话,我心里也怀疑到了何管家,必竟工人指认下人一事只有他知道。接着想到何管家昨晚也受伤了,于是我急忙问道:“林先生,何管家受的是什么伤?”   我这样问他是有原因的,我敢肯定昨晚那黑衣人被我的“天阳爆”所伤,如果何管家的伤是内伤的话,那么他就有很大的嫌疑了。   林瑞天回道:“何管家是被利器所伤,大师,您看这事会不会是何管家所为呀?”   利器所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何管家并不是黑衣人喽!总不可能他自己捅自己一刀吧?想到这里,于是我接着问:“还有下人呢,他们当时都在干嘛呢?”   “说来奇怪,那些下人全部都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连他们晚上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林瑞天说到这里,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这般看来,他们一定是被迷魂了。”说着这话,于是我急忙问:“何管家可曾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林管家倒是记得一些当时的情形,他说我去医院后不久,保镖就带着工人回来了,于是他就替他们开了门,可是就在这时整栋房子突然断电了,接着他就被人刺了一刀,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林瑞天思索着说道。   “哦?”听到这话我深深皱起了眉头。   “大师,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林管家真的有问题?”林瑞天见我表情不对,于是急忙问我。   我点点头,说:“的确有问题!你想想,那黑衣之所以会对我和林晓琪施用鬼缠腿,很显然是早有计划的,也就是说他一早就知道工人今晚会来林府。林府的下人们都中了迷魂术,那为何偏偏漏掉何管家呀?”   “对呀!怎么我没想到呢,这么看来这黑衣人就是何管家了!”林瑞天满脸惊讶的样子。   “嗯,就算不是他,他也有很大的嫌疑!”我点头说道。   “可是……可是何管家来我林家也有七八年了呀,我对他也算是家人般看待,完全没把他当作下人,他怎么可能会害我林家呢?”林瑞天疑惑道。   我想了想,于是说:“要想证明何管家究竟是不是害你林家之人,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哦?什么办法,大师快说。”林瑞天急忙催道。   “将我的生辰八字告诉何管家!”我将心中的想法如实说道。   “啊?”林瑞天惊了一路,想来他也知道生辰八字是不能乱给的。   “如果何管家真是一直隐在暗中的那个人的话,那么他一定非常想将我除去,一旦得到我的生辰八字,他岂会没有动作!”虽然这个办法很有可能把自己置身于死地,但是这是唯一一个能快速试出何管家的办法了。   “不行,这样做,那你岂不就危险了!”我话刚一说完,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林晓琪突然跳了出来,坚决的否定道。   “是啊,这办法绝对不行,我怎么可以让大师置身于危险之中呢!不行,不行,我们还是另想它法吧!”林瑞天也急忙摇头拒绝道。   看到林晓琪那关心的样子,我更加坚定要用这个办法去试探何管家了。只要那恶人隐藏在暗处多一天,那么林晓琪就危险一天,我不能让她受到危险,哪怕一点点也不行。想到这里,于是我对他们父女二人说:“你们放心,我既然敢用这个办法,我自然心中早有把握,就算他拿到我的生辰八字也奈何不了我的。”   我说的并不全是安慰他们的话,敢将生辰八字告诉何管家,我心里自然是有一些底。不管何管家用什么法术,我这小命要想保住应当不是很难。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事无绝对,总之这危险还是很大的。   不知为何,这回林瑞天竟然把目光看向了林晓琪,意思好像是由她决定似的。   林晓琪依旧不放心的说:“这事这么危险,就算你心里有底,早有防备。但是万一何管家真是那个一直在对付我们林家的人,那你能猜到他会用什么法术对付你吗?万一你出了点什么事,你有想过那些关心你的人会……会有多担心吗?”   听到林晓琪这么说,林瑞天接着也表态了,他说:“大师,我也觉得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虽然何管家很可疑,但是也不至于让您用命来试探呀,我看还是另想它法,另想它法吧!”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了,我有把握的。”不知为何,听到林晓琪那关心的话,我更加想要保护她的安全,于是斩钉决铁的说道。   “你……”林晓琪好像很生气似的,嘟起了一张性感的小嘴,然后扭头转身气呼呼的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林瑞天看了一眼生闷气的林晓琪,然后好像很尴尬似的说:“大师,这……这……”   我急罢手道:“别担心,没事的。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让何管家得知我的生辰八字吧!”   林瑞天再次看了一眼林晓琪,然后饶有深意的叹了口气,说:“既然大师这么坚决,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总之大师的恩情我林家一定永记在心。只是……只是如果我们就这样无原无故的跑到何管家面前说出你的生辰八字,唯恐他会起疑呀!”   我点点头,说:“是的,所以咱们必须想个办法,让他觉得我们不是有意要将生辰八字告诉他的。”   接着我们便开始想起了对策。   好一会儿后,我和林瑞天想了好几个办法,但是都觉得不是很妥当。我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嘟着小嘴瞪着我的林晓琪,突然计上心头,说道:“我有办法了!”   “哦?什么办法,大师快说。”林瑞天叫道。   我指了指林晓琪说:“这事还得晓琪帮忙,你先到何管家病房假意关心他,然后让晓琪过来找你,就说……就说她要嫁给我……”   “啊!”不止林瑞天感到惊讶,就连一旁气呼呼的林晓琪也不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接着脸一红,细声道:“你……你这算什么办法呀?”   看到林瑞天也一脸的疑惑,于是我说:“听闻林先生你一直都很信阴阳之说,对吧?”   “嗯,但是……但是这跟此事有何关联吗?”林瑞天被我搞得一头雾水。   “自然有关系!”我笑了笑,然后说:“你先不同意,然后被晓琪磨的没办法,最后就说那得拿我们两人的生辰八字去找先生算算,看看两人在一起合不合,这样晓琪就将我的生辰说了出来。何管家在林家呆了七八年之久,您信奉阴阳之说一事,他自然是清楚不过了,所以他定不会起疑。”   “嗯,这个办法倒是可行!”林瑞天点头说道,接着他转头看了一眼林晓琪,等待她的决定。   林晓琪想了想,说:“我还是觉得把生辰八字告诉何管家,这样做很危险……”   我对林晓琪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有事的,你就按我说的办吧!如果这问题不解决,那隐藏在暗中的恶人就一人不浮出水面,我们一样是危险。”   林晓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终于点了头,说:“那好吧!”   事情敲定,接着我便将我的生辰八字告诉给了林晓琪,然后让她记住。而瑞天则提前去何管家病房了,假装探病关心他。   我见林晓琪记住了我的生辰八字,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我便叫林晓琪过去。   “你自己要小心点哦!”林晓琪关心了一句,然后便转身出了病房……   第五十七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十几分钟过后,林瑞天他们回来了,我急问他们如何,林瑞天点点头说:“都按大师教的做了,何管家应当不会起疑。”   我点点头,接着我叫林瑞天回家去为我准备一些开坛作法必备的器物,而林晓琪则主动留下来照顾我。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虽然林晓琪生在富裕家庭,但是这照顾起人来倒还真是体贴周到。不但为我端茶送水,晚上还特意跑回家为我煲了一碗鸡汤。   躺在病床上喝着林晓琪特意为我煲的鸡汤,听着她的嘘寒问暖,我感到无比的幸福,这种幸福的感觉是我这辈子从未体会过的。   当晚,林晓琪并没有回家,而是就趴在我的病床上睡了一宿。看着她睡着后的迷人模样,我知道我已彻底的爱上了这小妮子。   次日一早,我便强行叫林晓琪给我安排出院。虽然我身体尚还未痊愈,但是我担心何管家提前动手,所以我必须乘早做出提防的准备。   林瑞天得知我要出院,一大早便跑到了医院,我将我的担心说了出来,林瑞天也就没再强求什么了。   不过,为了能使何管家就犯,我与林瑞天使了一计,在我出院时特意跑到了何管家的病房。   “何管家,您的伤好些了没?你可要好好养伤呀!”进入何管家的病房,我便关心的对他说道。   何管家见我们前来探病,激动的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喊了一句老爷,然后便对我感激道:“大师?你怎么来了!您不是自己都受着伤吗,快……快快坐下。唉,我只是林家的一个下人,大师乃是我们林家的贵客,瞧我这老头子还要大师带伤前来看望,我心里实在是既感动又不安呐!”   我握着何管家的手,笑着说:“何管家说的哪里话,都是我无能,所以让您受了那恶人的伤害!唉,幸亏您没大碍呀。”   何管家高兴的跟我客套了好一会儿后,他转头对林瑞天说:“老爷,家里一切都还好吧?家里的后花园的桂花树这几天要修剪了,唉,也不知道阿林那小子忘了没有,还有厨房里的白糖也不多了,还得叫小红提前去买,要不然到时要用时又没得用了……”   “家里都很好!管家你不要为家里的小事操心了,你自己的身体要紧呐,你还是安心养病吧!”林瑞天装作很感动的样子说道。   说实话,何管家胸口缠着一大块绷带,脸色苍白,说起话来还一副虚弱的模样,嘴上说着这些话倒还真是挺让人感动的,当然前提是我们没有对他起疑。可是现在我们已对他起疑心了,所以听着这话,倒显得他好似是故意在装弄似的。   何管家叹了口气,说:“我在林家呆了这么多个年头,早已把林家当成了自己的家,现在林家遇到这事我又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我拍了拍何管家的手,说:“您放心吧,前天晚上那个袭击我们的人被我的天阳爆所伤,吐了一地的血,幸好林先生多留了一个心眼,将地上的血都收集了一些,现在就等我回去分辩一下哪个地方的血是袭击我们的那个人吐的。”   何管家听到这话,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颤抖了一下。接着他疑惑道:“可是……可是就算收集了那恶人的血,那又能怎样呢?”说到这里,接着他一拍脑袋说:“哦对了,看我糊涂的,有血咱们就能送去警察局,让他们做DNA测验,然后就能从下人中找出相吻合的血型了,对吧?”   林瑞天点点头,然后指着我,对何管家说:“我本来也是这个打算的,所以才收集地上的血,但是大师却不同意。”   “哦?”听到这话,何管家瞬间疑惑了,于是急忙转头问我:“大师,用那恶人的血去测验DNA,这办法很好呀,你们不是怀疑那隐在暗处的人是林家的下人吗?只要测出那恶人的DNA,然后就可以和下人的血型做比对了,为何您却不同意呢?”   我笑了笑,说:“何管家莫急,我之所以不同意,自然是有更好的办法。”   “哦?”何管家虽然没有问我是何办法,但是那表情摆明了是想让我说出来。   说实话,我这次特意跑来看望何管家,就是想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听。我笑了笑,然后特意看了一眼病房左右,说:“反正这也没外人,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第一,用DNA的办法虽然好,但是我们总不可能对所有的下人进行抽血作对比吧?一是,这样做等于打草惊蛇了,那恶人如果真是隐在下人中,那么也能也事不好立即逃脱。这第二嘛,找下人抽血做DNA对比,容易影响主仆之间的情谊。诸上所因,所以我想到了另一个更加好的办法。”   何管家点点头,一脸感动的说:“大师真是太会替林家着想呀,真是难得!”   我笑了笑,而一旁的林瑞天这时开口说:“大师,这也没有外人,你就将你的好办法说出来吧,要不然管家一心担心着林家,你让他如何养伤嘛,呵呵……”   何管家急忙罢手道:“老爷,无妨无妨,事关重大,还是别说的好,小心隔墙有耳呀!”   “没事,门外有保镖守着呢,大师快说吧,说实话我也很想听听呐!”林瑞天笑呵呵的说道,一副好似心急的模样。   我想了想,于是叹了口气说:“其实找不找出那个隐藏在暗中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暗中之人不会再来对付林家,对吧?”   林瑞天与何管家点点头,然后林瑞天问道:“大师的意思我听不太明白呀!”   我看了一眼何管家,发现他也一脸好奇的望着我,于是我接着说:“既然你们也说摆脱那暗中之人对付才是最重要,那么现在我们有了他的鲜血,我就有办法让他再也对付不了林家!”   “哦?原来大师竟有这等神功,呵呵,看来林家这回有救了!”何管家一脸激动的笑道。   而林瑞天则疑惑道:“大师,您……您真的有办法对付那恶人?”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只要拿那恶人的鲜血,就能让其身神俱灭!呵呵,不过现在当然不行,三天后!三天后正好是破日,那时我的身体也差不多恢复过来了,三日后的子时,我就作法让他永无翻身!”   “哦,既然大师有这等神功,那自然是太好不过了,如果真的能让那恶人万劫不复,那我林家可就真的安全了!”林瑞天装作欣喜万分的模样。   我笑了笑,与何管家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然后便以身体不适先离开了。   其实林瑞天跟本就没有收集什么血液,这都是我们使的计,目的就是为了让何管家知道,我会用那黑衣人的血液行法收其性命。如果何管家就是那晚的黑衣人,那么他一定会害怕,再者他又得知了我的生辰八字,所以他一定会在三日后的子时之前,对我下手。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逼他就范,给他一个时间限制,要不然他拿着我的生辰八字总无动作,那我岂不是要日日夜夜防着他害我?   回到林家,林瑞天已把我交待的事办妥了,香烛、笔墨、狗血、黄布、坛桌、铜镜等等通通买齐。   当天下午,我就做好了一个小木偶,然后在小木偶的身上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后符咒上别上自己的头发贴在木偶身上。   这个木偶算是我的替身,如果何管家万一用我的生辰八字发难,那么首当其冲的将是这个木偶。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木偶弄了个粉骨碎身的下场,那么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不至于丢命,但也会落它一个道行受损,心神受创的下场!   虽然如此,但是这个木偶的作用也是很大的,如果何管家拿我的生辰八字发难,那么我就不至于立即失去还击的能力,必竟木偶可以为我撑一段时间让我起坛还击!   夜时子时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辰,当然也是一天中灵气最重的时候。为了应付未知的危险,当夜子时,我便画了几十道灵符,每道灵符的作用都是为了斗法所用。   该准备的差不多在回林家的那天就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何管家是不是真的是黑衣人了……   当然,要想应付可能出现的危险,自身的身体自然要养好。林瑞天也是明白这点,所以回到林府后,我的饮食可谓是我这辈子吃得最好的了,每日三餐,外加上午与下午两次加餐,一日五餐那是餐餐进补。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样样都有,甚至有时候我都在想,以前的皇帝用膳应当也不过如此吧!   林晓琪对我的照顾依旧体贴周到,一天到晚陪在我身边,嘘寒问暖。有时我也会担心林瑞天会发现我们的事情,虽然林瑞天每日大师长,大师短的喊,但是长辈就是长辈,我还是非常担心林瑞天发现后会不同意我与林晓琪在一起。   不过后来我慢慢放心了,因为有很多次都是林瑞天主动叫林晓琪陪我的,说什么今天天气很好,你去陪大师到花园中散散心吧!之类的事有很多次,我甚至都怀疑林瑞天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这是有意在撮合我跟林晓琪。不过,这也只是我闲着无聊时在心里胡乱猜想的罢了,并没有把此事当回事。   回到林家,我就过着这种皇帝般的日子,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身边有林晓琪这美女陪着,我都怀疑我自己快要堕落了。而就在第三日刚用过晚餐后不久,我突然心口一疼,我立马一惊,我知道,他终于要动手了!   第五十八章 斗法(1)   此时我正好刚用完晚餐,人还未离席。林瑞天他们见我突然手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从餐椅上站了起来,跑过来问道:“大师,你怎么了?”   我对他们罢了罢手,说:“看来我们猜的没错,那黑衣人果然是何管家,他现在正在对我施法!”   林瑞天与林晓琪听到这话,一个是惊,一个是恐,我急忙说:“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与他斗上一斗,你们千万不要来打扰我。切记!”   说完,我也不再解释,然后急忙起身往我的房间奔去……   我的房中的正中央早就备好了法坛,法坛用一块黄布盖着,坛桌之上放着香炉、八卦镜、续命灯、符纸、米碗、铜钱、镇木印……等斗法需要用到的所有物品。   当然,法坛的桌子正中就放着我的替身,那个小木偶!只不过此时的小木偶哪是什么木偶呀,就好似一个活人似的,正不断的在坛桌上跳来跳去,左摇右晃的。一会儿在坛桌上旋转,一会儿倒在坛桌上,一会儿又弹立而起,总之这木偶就不像是个死物!   是的,这木偶其实真不是个死物,因为我把我的命魂藏在了木偶身上。也就是说那木偶的每一次跳动与颤抖,都是我的命魂在跳动与颤抖,而我自己本身也会感到到心脏深处的隐隐作痛!   看到那个与我性命相连的木偶颤动就快要裂开似的,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哪敢再有耽搁,我急忙将房门一关,然后跑到法坛前点燃三支檀香往香炉上一插,接着手捏黄纸三张,用心默诵通灵启度文:“拜请三清三境三位天尊,太上老君,张赵二郎,岳王祖师李公真人,东山老人,南山小妹,南海观音,伏羲神农,轩辕皇帝,雷神大帝,盘古圣王,地母元君,玉皇大帝,横山七郎,罗山九郎,三天开皇,五岳大地,神霄王府,龙虎玄坛赵元帅,三茅真君,五星二十八宿,诸神仙手持符咒法术,与吾降魔除邪,避却奸恶,愿魁罡护体威灵显著,千叫千应,万叫万灵,不叫自灵!”   “通灵启度文”一念好,接着我便将手中的三张黄纸点燃。   这“通灵启度文”是开坛作法的第一步,它主要的作用就是请祖师爷及各神仙降法镇坛,一时使法坛行法灵验,二来万一行法时被妖术破了法坛,也有祖师爷及诸神仙镇坛,可保性命无忧。   此时,神坛已开。接着我将坛桌上的续命灯移到香炉旁,然后指决一变,念咒:“真武祖师,真灵真火,阳命归火管,一火生万阳,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我食指之上便亮出一盏红火。这盏红火可不是一般的火,它可是我的真灵之火,火的大小关乎之我的性命状态。   食指上的真灵之火一现,接着我便打出一个剑指,然后对着坛桌上的续命灯一弹,顿时食指上的灵火像箭一般射向续命灯,准确的将续命灯点燃!   这续命灯我之前也曾提到过,它也叫无尽灯和长明灯。此灯一旦点着,就不可在中途熄灭,否则续命灯的主人将性命难保。   续命灯一点燃,它便突然晃动了起来,看上去就像要熄灭的样子,而另一旁的木偶也在坛桌上颤动的“嘭彭”作响,这是因为我的命魂正在受到别人的攻击。   看到这般情势,我心里也着实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对方能这么快就将木偶打成这般样子,想来他施的法术可不一般呐!本来我是准备直接去攻击对方的,但是现在看来肯定不行的,于是我只得立即将食指一咬,然后将血往木偶的头顶上一按,急念:“天上之正阳,攻地下之邪阴,以天上之神阳,攻地下之鬼阴,阳到阴除,有邪攻邪,令邪摄伏,对证攻治!”   我念的是广阳咒,此咒一完,一直颤动不停的木偶立马就停了下来,而那盏续命灯的火苗也刹时直立了起来,闻丝不动!   对方的攻势立即被我的广阳咒镇住了,然后我也发起了攻势。我急忙指决一打,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接着食指一弯,作出一个勾子的形状,然后往木偶身上一勾,急念勾魂咒:“邪师鬼师,落法金身……当令速出,急急如律令!”   勾魂咒一念完,接着我指勾往回一勾,接着将勾指放法坛上的米碗中一弹,斥喝一声:“去”!接着那个米碗顿进就炸了窝,只见一碗的米粒颗颗跳立而起,就如热窝上的蚂蚁一般……   是的,此时对方的命魂被我勾过来了,这与他把我的命魂同样捏在手里是一样的。现在他手里有我的生辰八字,而我手里有他的命魂,现在就等于是打了个平手。   对方的命魂已经勾出,接着我立即点燃三十六支香,然后跨魁罡步,指决一变,步法也同样一变,变为丁字步。(注:接下来斗法的咒语都是正宗且完整的,切禁乱加使用!)   接着用勾邪回兵指法,念咒:“天门开,地门开,天神地将排兵半天排开,五雷八卦阵门,古佛敕下五雷阵,祖师仙传花字,吾闻是口教。为人左手是金木水火土,打得邪法尽归邪师本身,打得邪师所遣阴邪鬼怪幻灭无形,打得邪师法坛起火,打得邪师魂飞魄散,吾奉太上老君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语一完,我便捏起几张灵符往米碗中砸了过去,接着灵符冒出一大团火光,而那米碗中的米粒跳得半米多高,吱吱乱响!   我这使的是茅山术中与人斗法的法术,可将邪师施放的法术打回到邪师自己本身。   见到碗中的米粒乱成一团,我心中一喜,看来这招有效。接着我再次对其发起攻击,从香炉中取出三柱香,然后平放着压在米碗上,接着起“太乙真人法火剑咒”:“天灵灵,地灵灵,拜请大乙真人真仙神,亲人坛助吾救万民,法起法宝收邪怪,祭起火剑斩妖精,放出风火神轮哪吒用,架起雄兵三十万,奉请哪吒太子,放出千千万万火枪射妖精。奉请太乙真人亲放法,放出火枪火剑斩邪师,打得邪师倒地不留情,吾奉太乙真人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太乙真人法火剑咒”一念完,米碗上的三柱香便现出一三道金光,只见米碗中的大米立马就飞溅了起来……   几息之间,米碗中白白的米粒刹时就变成了暗黄之色,显然对方已受到了重创!我心中一喜,急忙集中灵力,剑指往压在米碗上的三柱香上点去,可是就在这时,“太乙真人法火剑”不但没有加强攻势,反正发生了意外发……   只见,突然“嘭”的一声,米粒一齐往碗口上一暴而起,压在米碗上的三柱香立马断裂飞溅,而我因为施法与“太乙真人法火剑咒”合为一体,法破受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只感到头“嗡”的一声,人就要倒地,但是好在我急忙将舌尖一咬,然后硬挺了过来。我知道如果我这一倒下,那我就真的完玩了!   而就在这时,米碗中的米粒恢复了平静,而换成了木偶在坛桌上疯狂的旋转了起来,当然我的续命灯也微弱的快要熄灭了……   此时我哪还有能力继续攻击对方,对方的道行远在我的预想之上。我急忙左手打出雷决,右手打出金刚指,然后急念“金刚咒”护身:“晻麒麟晻婆麟,诸佛现金身,射罗神,胡罗神,念佛千遍鬼离身,身离床,病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也有草神多罗尼,也有鬼神多罗尼,奉请十帝金刚威,南无天降四海金刚,有人念得金光咒,免得身边灾,天光地光,神佛诸旨,邪魔消除!”   正所谓佛道本一家,这“金刚咒”乃为佛咒,但是也多被道家弟子用来作护身救命之用。   “金刚咒”一念完,接着我将金刚指弹向木偶,木偶立马就镇定了下来,接着我将左手的雷指打向米碗,顿时米碗中的米粒又跳动了起来!   我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于是我急忙从桌上拿起八面小黄旗,然后往童子身边一掷,八面小黄旗便稳稳的散布在童子身边围成一圈。   接着我念九宫八卦咒:“吾左魁右魈,右魁左魈,上魁下魈,下魁上魈,吾藏身三五之中,颠倒三五,低昂步罡魁,为我生形。吾戴日戴月,足履北斗、三台、七星……邪道五害皆伏,魁罡之下无动无作,急急如律令!”   我布的是九宫八卦阵,作用是护身镇法。此阵一生,对方就无法将我找出了,而且就算他手中握有我的生辰八字也奈何不了我分毫。   自身防御做完,接着就该轮到我展开攻势了。既然拿对方的命魂无法对其造成多大的伤害,那么我就要拘他的三魂!我镇坛木一拍,从米碗中抓起一把米粒握在手中,然后指决一打,念凶鬼拘魂咒:“天冬冬,地冬冬,鬼符令下万魂从,铁链铁锁锁尔魂,收服魂魄来顺从,天魂地魂命魂尽拘来,急急如三山九侯祖师敕令!”   凶鬼拘魂咒一念完,接着我将手中的米粒往坛桌上一拍,大吼一声:“摄摄摄!”   第五十九章 斗法(2)   凶鬼拘魂咒一念完,接着我将手中的米粒往坛桌上一拍,大吼一声:“摄摄摄!”   我念的是“凶鬼拘魂咒”,这凶鬼自然不是咱们平时所说的寻常凶鬼,而正是我前面请过的那七煞凶神,魑、魅、魍、魉、魈、魃、魋!这七煞凶神不但吃凶魂恶鬼,而且恶人奸贼的魂魄也是他们的最爱。若想请法拘人魂魄,这七位凶神可比五鬼管用多了。   喝令声一完,我拍在坛桌上的米粒四溅而开,接着只剩下两粒米粒留在桌上,这两粒米粒就是对方的天魂与地魂。我没有停顿丝毫,而是继续指决一变,右手伸出两指往米碗中一夹,接着夹起一粒米粒往坛桌上一掷,喝令:“命魂一齐归!”   这一下,对方的天魂、地魂、命魂,三魂都归一了。刹时,米碗中的米粒全部变成了焦黑之色,静止不动,而坛桌上的三颗米粒却跳动了起来,一粒粒跳得足有半米之高!   对方的三魂全被我拘来了,现在就等我下杀手了!对付这种茅山派的叛徒,我自然不会心软,更何况这次如果我不将他打垮,那么以后我的日子就不得好过了,必竟他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三魂一齐,接着我便下“五鬼吊魂咒”,我急念:“拜请五鬼五将,阴兵鬼将显赫,吊捉此人三魂七魄十二元神一齐归,归到坛前来受刑,人催催,鬼催催,催收此人真魂正魄收在地狱来受刑,敕动邪兵邪将来出行,锁锁缚缚,心狂迷乱,疯疯癫癫乱语,不知人事,遍身如火烧,不过七日归司地府,吾奉阴三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五鬼吊魂咒”一念完,接着我镇坛木一拍,喝令一声:“锁去!”   接着便只见坛桌上的三颗米粒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鬼吊魂咒”请的是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这五鬼。这“五鬼吊魂咒”的作用就是将对方的三魂七魄锁入阴司地府,七日之后必亡!当然,在这七日之中,对方所有法术尽失,因为他的神魂已经被锁,又如何能请神作法呢?就如我咒语中所咒一样,心狂迷乱,虽知晓人事,但是却有心无力……   到得此时,我已经知道对方算是完了。我松了口气,接着念收“祖师猜猜收兵返咒”,准备收坛收法。我从桌上拿出几张黄纸,将其点燃,然后念“祖师猜猜收兵返咒”:“本师猜猜收兵返,仙人玉女猜猜收兵返,上下茅山法主收兵返,收起符兵符将尽归本坛,收起阴兵阴将速归本坛,神兵火急如律令!”   各阴兵阴将、祖师仙人尽归其本坛之后,我将我的续命灯吹灭,再烧了一大叠黄纸,拜了三拜,这才结束法坛。   我按了按胸口,胸口中还隐隐作痛,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接着便发现林瑞天与林晓琪一脸焦急的在我房门外来回的跺着步……   “神保哥,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大师,如何了?”   我一开门,林瑞天父女二人便冲了上来,急切的问道。   我捂着胸口对他们笑了笑,说:“我没事,呵呵,对方已被我收了三魂七魄,道行尽失,已活不了几日了!”   “真的?哈哈……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啊……”林瑞天听到这话,顿时欣喜万分,然后急忙对我好一番感激。   而相对于林瑞天的高兴,林晓琪则丝毫不关心那坏人的下场,而是嘟着小嘴,后怕道:“都担心死我了,幸好你没事,要不然……要不然……”   林晓琪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后面的她没说,但是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装作轻松的模样,看着林晓琪说:“我这不是没事吗,呵呵……”   林晓琪脸上现出一抹羞红,肯定是刚才心急,所以忘记自己的老爸在一旁了。她看到我手捂在胸口上,于是急忙跑上前来,扶着我的手臂,担心道:“你……你怎么了?”   “是啊,大师,你受伤了!”这时,欣喜万分的林瑞天经林晓琪一提醒,这才发现我捂着胸口。   “没什么大碍,只是刚才在斗法时受了一些小伤,不碍事的,放心!”我虽然笑着对林瑞天说道,但是手却轻轻拍在林晓琪的手背上,其实更多的是在对林晓琪说。   “你受伤了就别总站着了,快进去坐着吧!”林晓琪将我拖进房中的沙发上,强行让我坐着,满脸的关心之色。   而这时,林瑞天突然看到我坛桌上的血迹,于是吓得惊诧道:“大师,这……这是您吐的?”   这一下把林晓琪给吓到了,急忙跑到坛桌前一看,接着看到坛桌上的黄布上喷着一大块的血迹,于是惊恐万状的转头望着我,水灵灵的大眼睛变成了通红,而且泪花就在眼睛里打着转。她就这样望着我,没有说话,或许是太后怕了还是太关心我了,反正她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林晓琪一定是顾忌林瑞天在一旁,要不然她一定会扑在我的怀里,泪流满面的。发现自己总让林晓琪提心吊胆,可能感觉自己很对不起她吧,所以不知为何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佯装一脸无事的样子,笑了笑说:“呃……那个啥,没什么大碍的,刚开始时我一时大意,没想到对手如此强劲,所以……所以那个啥了,呵呵……”   就在我觉得对林晓琪语塞之时,林瑞天突然“嘭”的一声,对我跪了下来,感激道:“大师,您对我林家的大恩大德,我林家将一辈子铭记于心,大师以后旦凡需要什么帮助,我林家一定拼尽全力为大师办妥!”   我被林瑞天突然来这么来一下,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扶起,说:“我只是为了除魔卫道,并不是为了他人恩惠才出手相助的,林先生不需如此!”   林瑞天这一通话,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我是一个贪图利益的人,那么我此时叫他分一半财产给我,我相信他一定会毫不迟疑的答应,但是我却不是这种人。他感动的点点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晃了晃,说:“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安宁就好,安宁就好!”我笑了笑。而这时林晓琪也走了过来,一脸感激的对我说:“谢谢你救了我们林家!”   我对她笑了笑,相比于林瑞天下跪的感激,我倒觉得林晓琪的这句话更让我感到开心,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一件事,这另我既满足又有成就感。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一名保镖,跑到林瑞天跟前,急道:“老板,何管家没在医院!”   “哦?……”林瑞天皱了皱眉,然后转头看向我:“大师,看来一直对付我林家的果然是何管家了,只是他没在医院,那他又会去哪了呢?”   “他没在医院那是自然,必竟他不可能在医院里面设坛作法的。”我点了点头。   林瑞天觉得我说的有理,想了想,然后转头对那名报信的保镖道:“你们在医院有没有打听一下,何管家什么时候离开的。”   保镖点头说:“打听过了,他的主治医生说何管家今天傍晚离开的。那医生当时以为何管家只是下楼去散步,并没有多问,所以至于他到底去了哪,医生也并不知道。”   林瑞天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那名保镖:“你们先四处去找一找吧,找到立即回来回报!”   保镖离开后,接着林瑞天立即回头问我:“大师,你看这事……”   我想了想,然后问林瑞天:“其实现在找不找他都无所谓了,因为他已不能对你林家造成伤害!”   林瑞天思虑了一下,叹惜道:“何管家在我林家也呆了不少年,我林家真是用心待他,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对付我林家。唉,我想找到何管家亲自问问,看看我林家到底哪里得罪过他,如果真是我林家有哪里对不住他,我倒愿意尽力赔偿于他,虽然可能他不愿意接受我的道谦,但是我不想这样糊涂的过一辈子。”   听完这话,我明白林瑞天的想法。换成是我,我也不愿糊里糊涂的就将此事忘去。我点点头,于是问他:“那你知道何管家平时都常去什么地方吗?比如他在外面可还有住处?”   林瑞天想了想,摇头说:“没有,何管家在外并没住所,他自打进入林府后就一直常居林家,平时就是林家有事时他才会外出。”   既然是这样,那要想在这茫茫人海中寻出他来,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我不由深深锁起了眉头。   “大师,听闻茅山术中有一种法术,可以问出一些事情的方位,是不是真的呀?”林瑞天突然抬头问我。   看来林瑞天果真对阴阳之说很是信奉呀,这种法术他也知道。于是我点点头,说:“那种法术是问物,不能问人的。除非……除非用‘灯盏神灯术’!”   “灯盏神灯术?这种法术能问出人的方位?”林瑞天急切的问道。   “是的,灯盏神灯术不仅可问出活物与死物的方位,而且还可判断出事情的真假。只是……只是这种法术需要有人做灯,所以会损此人的阴德!”我点点头,如实说道。   第六十章 灯盏神灯法   “是的,灯盏神灯术不仅可问出活物与死物的方位,而且还可判断出事情的真假。只是……只是这种法术需要有人做灯,所以会损此人的阴德!”我点点头,如实说道。   “灯盏神灯术”是茅山术中的一种高级秘术,因为此术能探听天机,会有损阴德,所以很少被茅山弟子使用。当然,此术所损的阴德,损的是做人灯的那人的阴德。   “要人做灯?”林瑞天听得一头雾水。   “是的,此术需要人与灯合二为一,这样这个人就能探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而凡是探听天机之人,小者有损阴德,大者身残死亡!”我点点头,说出事情的严重性。   “啊?如此严重!”林瑞天吃了一惊。   而一旁的林晓琪则担心道:“这么严重的后果,我看还是别作的好,反正何管家也不能再对我们不利了。”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林瑞天好似不太心甘,想了想抬头问我:“大师,如果我就是问问何管家在哪里,问这种事会有什么后果?”   我想了想,如实道:“会损你阴德!不过……不过你若真的这么想找出何管家的话,倒也并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只要此术一完,你多行善事,自然会积善阴,存阴德。”   林瑞天想了想,于是一拍大腿说:“行,这事不解决我一辈子都会受到困扰!大师,我愿意作人灯,望大师帮我行法吧!”   这时林晓琪担心道:“爸……”   我拍了拍林晓琪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以后多散财行善事就行了,我不会骗你们的,放心!”   林晓琪听到我的话,于是总算放心了下来。接着我便吩咐林瑞天:“行此法还需要一些材料,香、碗我这坛桌上有,但是你还得去准备升筒、七根灯芯、灯油及木板!”   林瑞天听完,立即点头便喊下人们去准备。   没过多久,下人就将升筒、灯芯、灯油及木板送进了房中,接着我便开始操作了起来。   首先我将升筒直立在地面,然后在升筒上面放上一块木板,木板上再放碗,碗上放灯盏,灯盏内放油和七根灯芯。   灯盏内放入了七根灯芯,接着我便将这七根灯芯通通点着,然后转头对林瑞天道:“你现在站到木板上面去吧,记住,等下你只要想着心中想问的事情即可,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惊慌,也不要害怕摔下来,切记!”   “好的,我记住了!”林瑞天郑得的点点头,然后在我的扶助下站到了升筒上面的木板上。而他的胯下就是点着七个灯芯的灯碗,因为升筒的受力面积太小,所以林瑞天站在木板上一时找不到平衡,摇摇晃晃,很是吓人。   “我爸不会摔下来吧!”饶是在一旁看着的林晓琪都不由替林瑞天捏了一把汗,担心道。   “没事,等下就好了!”说完,我点燃三柱香,然后香火对着灯火,口中念咒语:“灯盏神灯,一灯二灯三灯,爬山过岭点灯光,点的亮亮光,照见踉踉转,左叫左转,右叫右转,若还不转,九牛拖转,铁车车转……”   当念到“左叫左转,右叫右转”时,我手中的三柱香同时左旋转右旋转了起来,看得一旁的林晓琪满脸惊讶!而这时站在木板上的林瑞天,好像立马找到了平衡似的,站在木板上就如站在地面上一样,稳稳当当的。   我嘴中的咒语没有停止,当我咒语念到第三遍时,木板便突然旋转起来……   这一下把一旁的林晓琪吓得不轻,见到自己的父亲与木板一会儿左旋转,一会儿右旋转,生怕林瑞天一个没站稳从木板上摔倒下来。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法术已起,人法合一,林瑞天又怎会摔倒呢?除非法术被破!   此时,那立在地上的升筒自己快速的旋转了起来,而压在升筒上面的木板、灯盏及林瑞天都是跟着转了起来,外行人看上去倒真会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这样,我知道法术已经灵验了。接着我手决一变,发令道:“天机已晓,神灯左转!”   接着便看到整个木板突然左旋转了起来,我知道林瑞天已经知晓了结果。接着我指决一变,喝道:“灯神归坛,急急如律令!”   喝令声一落,接着那个油碗中的七根灯芯刹时一熄,随着那一直自动旋转的升筒、木板也立即停止了下来。   木板突然一停,那站在木板上的林瑞天便一头往地上栽去。不过这事我早有准备,法术一收,我便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林瑞天。   “爸,你……你没事吧?”我刚将林瑞天扶下地面,一旁的林晓琪便跑上前来扶着林瑞天,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林瑞天罢了罢手,然后抬头一脸震惊的叫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呀!”   “怎么了?你问出了什么吗?”我急忙问道,因为看他的表情,很显然他得知的答案出乎了他的想像。   “爸,你可别吓我呀,什么东西没想到呀?”这一下可把林晓琪给吓坏了。   林瑞天看了我们一眼,用一种惊恐的表情,指着地下说:“何管家,他……他就在我林家!”   “啊?”听到这话,我和林晓琪都同时惊呼而出。   这不得不让我们感到惊讶,要知道我们今天可是一直在家中的,根本就一步都未曾离开林府,而且林家还有保镖及下人,这何管家怎么可能能在大家毫无发觉的情况下跑回林家呀?难怪林瑞天会这么震惊,这事就是换成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林瑞天看到我们惊骇的样子,于是说:“这事如果是真的话,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是怎么在我们不知不觉中跑回来的!”   灯盏神灯问出来的答案我当然相信,何管家能瞒着林家所有人回到林家,这事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这并不是此时我们应当讨论的,于是我急忙问林瑞天:“何管家的房间是哪一间?”   “就在一楼的后房!”林瑞天急忙回道。   “走,我们去看看!”说完,我立即出房往楼下跑去……   林家的客厅旁边是一个超大餐厅,而在客厅与餐厅的后面有一条走廊,而在走廊的另一边就是下人们住的房间了。林瑞天指着最靠里的一处房门道:“那就是他的房间!”   我点点头,然后放慢速度来到房间的门外,接着突然一脚将房门踢了开来,然后闯了进去……   一进入房间,首先房间正中就有一张行法的坛桌映入了眼帘,只见那坛桌上置放着香炉、铜钱剑、符咒等行法的器物。而在房间的床沿上却坐着一人,他发现有人进来后,低垂着的脑袋慢慢抬了起来,这人不是何管家又会是何人呢?   此时的何管家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见到见房的是我们,瞪起了一双眼睛,浓浓的怒意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青经乍现,嘴角带着丝丝的血迹,看上去很是恐怖吓人!他就这样狠狠的瞪着我们,嘴唇不断的哆索着,但是却没有多出话来。   此时已毫无疑问了,何管家就是那个一直在暗中对付林家的人。林瑞天可能是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颤抖的指着何管家质问道:“何管家,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害我林家,难道我林家有哪里对不住你吗?”   是的,换成任何人都会无法平静,一个自己委以重任,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却是一直对付自己的人。   “哈哈……”何管家突然咧起那带着鲜血的嘴巴笑了起来,接着面色一冷怒道:“你林瑞天与我有不共代天之仇,你说我该不该报仇!”说完,他转头看向我,苦笑道:“呵呵,没想到我茅山派竟然还有如此年轻的得意弟子,因果报应我自是知晓,今日死在你的手里我并不觉得冤,成王败寇,你们想怎么处置就直接使过来吧!”   看到何管家那副凄凉的模样,我不由叹惜道:“你我同为茅山一派,难道你不知用法害人乃是我派绝不允许的吗?不但有损我派的声誉,而且还毁自身的阴德道行!”   何管家突然苦笑了起来,说:“善?我行了一辈子的善,可是他这种强势之人却恶事做尽,我一百姓平民想与他说理,可是能成吗?平民百姓与他们这种有钱有势之人又何处说理去?”   这话说的我一时语塞,是的,很多时候,有权势的人又怎会去再意没权者的心声,在他们的眼里往往只有权利与利益,这是几千年来没法改变的事实。我知道何管家一定是有什么委曲,于是说:“何管家,你的心情我深能体会,但是天道就是天道,你用法术害人就是不该,这点你应当明白。你与林家到底有什么仇怨,我希望你能说出来,如果你们能化解此怨,我可以行法留你一命,就当作是为了同门之谊吧!”   第六十一章 善恶终有报   一旁的林瑞天也急忙咐和道:“老何,如果我林家真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请你明示,如果真是我林家不对的话,我一定会尽力补偿你的。”   何管家听到这话,抬头怒视着林瑞天,吼道:“补偿?在你们有钱人眼里,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财来补偿的吗!”   对林瑞天怒吼完,接着何管家转头看向我,略收敛了一丝怒意,然后叹了口气说:“行法害人,我自知会有今天的下场。我今天栽在了你手上,我虽然不恨你,但是我劝你还是打消你这菩萨心肠,因为你一旦放过我,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看着何管家那坚定的眼神,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此时他已有一死之心了。   我点点头,他之所以有心一死,那是因为他知道这是他的报应,他认命了。不过,我从中倒是看出他其实还是心存善恶之分的。于是我对他说:“既然你也知道因果报应,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但是现在林瑞天就在你面前,他们林家以前究竟有哪里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还是当面说出来吧,是对是错,你就让他自己听个明白,给他一个悔悟的机会,就当是给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行善的机会吧!”   何管家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好久,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听何管家说,我才得知原来何管家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恶毒,严格点来说跟本就不是个恶人!   原来何管家原名叫何定荣,就是香港本地人。早年跟一个行走江湖的茅山老道士学习茅山术,曾也和我一样,四处行善积德,为百姓驱邪治病,做过许多善事。就在八年前,那名教他法术,带他行走江湖的老道士离世了,接着他便回到了香港的老家。可是当他回到老家时,却发现有一大批工人竟然正在刨自己老爹的坟!   要知道这坟事关何家的兴旺运程,如果这祖坟一旦被他人随意刨开,那这何家岂不遭殃了?何定荣当时立即便上前去阻拦,但是奈何那些工人人多势众,而且还口口声称:这块地是通过政府合法批下来的,总不可能你家的坟在这我们就不用建房吧?   何定荣见讲理讲不通,于是便和他们打斗了起来。话说何定荣跟着那个老道士也学了一身本事,三四个工人一上身便被他翻倒在地,但是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最后何定荣不但没能阻止那些工人刨坟,而且还挨了一顿毒打直至昏迷。   当何定荣醒来时,父亲的坟已满目疮痍,变成了一块平地,白骨四散的满处都是……   何定荣当时是又悲又怒,当下就想去找出那些工人拼命。但是看到四散到四处的森森白骨,何定荣暂时忍下来了,他开始去捡拾被工人们抛弃的白骨,这一捡就从当天下午一直捡到次日的早晨,可是饶是如此,最后一块父亲的头颅骨头愣是找不到!   这可把何定荣给急坏了,接着一找了一上午,那头骨还是没有踪影,接着他一掐指决,却测出了个凶卦,也就是说那头骨没得找了。到得此时,何定荣知道父亲的头骨一定是被那些工人故意损毁或埋到它处了!   气愤不已的何定荣,最后打听到那些工人是属于林瑞天的公司,于是多方打听来到了林瑞天的公司。可是当他想要进公司找林瑞天理论此事时,公司的保安却根本不让他进去,而且还扬言大老板岂是你这种人说见就能见的,趁早滚回去!   根本没法与林瑞天理论的何定荣最后气馁的回到家里,左邻右舍也多来劝他算了,小百姓哪斗得过有权有势的人呐。但是何定荣却越想越觉得气愤,或许普通人算了就算了,必竟他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何定荣不同,他是懂阴阳之说的人,知道父亲头骨丢失,那么不但何家气运尽失,而且父亲也无法转世投胎了,也就是说父亲得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何定荣左想右想就是放不下此事,于是他到公司门口守着,想等林瑞天出来。虽然后来等是等到了,但是当何定荣冲过去时,那林瑞天身边的保镖却一把将他给拦住了,而林瑞天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上车离开了。   何定荣看到林瑞天如此眼中无人,于是开始恨起了林瑞天。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何定荣发现这林瑞天不止是欺负自己一人,而且还有很多小百姓的房子遭到了他们的强行拆迁,虽然他们给了拆迁费,但是对于有些生活在那儿的百姓来说,钱并不是最重要的,宁静的生活才是他们想要的。看到林瑞天的所作所为,何定荣心里慢慢的升起了要除去林瑞天这恶人的想法,一是为父报仇,二是惩恶锄奸。   也许是老天帮忙,就在何定荣打听到林瑞天的住址时,正好从一名修剪园艺的林家下人嘴中得知,林府需要招好几位下人。何管家一听,于是便求那名下人进去跟管事的说一下,说他好想得到这样一份工作。那名下人也是个好人,见何定荣求自己,于是便点头答应了,当然,在林府的下人介绍下,何定荣顺利的进入了林府,做起了林府的下人。   进入林府后,为了得到林瑞天的信任,何定荣做起事来非来拼命,什么事都抢着干。一年后,当时林府的老管家正好生病回了老家,林瑞天见何定荣做事用心,而且为人正直处事周到,于是便提他做了林府的管家。   何定荣进入林府一年来,见林家对自己这么好,他心中的怒气也慢慢的消去了不少,必竟他是一名茅山弟子,随意收割他人性命之事并不会那么容易下手。不过为了惩治一下林瑞天,他还是施法让他被病痛缠身很长一段时间。   本来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何定荣反正孤身一人,且林家对他也不错,于是就安心做起了林家的管家。一晃就是六年,就在半年前不久,一次何定荣正在餐厅给林瑞天收拾餐具,当时正好林瑞天在与人通电话,聊一些关于拆迁的事情,而且从电话中可以听出林瑞天对那些钉子户的处理办法的态度很强硬。   林瑞天这通电话,把何定荣埋藏心底几年的怨怼勾起来了,于是在林瑞天通话结束话,走过去问林瑞天,这样强行让那些久居故居的人突然搬迁,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呀,你有想过他们的想法吗?   林瑞天当时回答何定荣,说我已给他们一大笔拆迁费了,他们怎么会不愿意,只是有些钉子户在故意找事想趁机敲诈。   何定荣听到这话,顿时发现林瑞天还是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以为有钱就能办到一切!于是试探的问他,如果你的工人把人家的坟墓都给铲平了,你不害怕吗?   当时的林瑞天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何定荣,这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行内竟争很激烈,只要政府那边批下了地,我就是合法的,怕倒是不怕,何管家你不必担心。   何定荣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怒,他没想到林瑞天竟然听到这事毫无悔悟之感,竟然不把人家的坟地当回事。想到自己的父亲坟墓被铲成平地的场景,想起自己父亲永无投胎转世的机会,想起林瑞天毫不知悔罪的言行,何定荣隐去六年的仇恨再次爆炸了,他心里打定主意,定要让林家一家不得好死!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了,他给使“石头蛊”让林家翻修道路,然后趁机给林家下“金棺藏鬼局”与“天坑镇法”。后来见林瑞天怀疑是房子有问题要搬家,于是他为了逼林瑞天搬回旧居,于是下毒降害死了林瑞天的母亲,让林瑞天认为并不是房子的原因。当然,这时的何定荣发现自己已经停不下手了……   何管家说到此处,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饶有深意的看着我说了一句:“到最后,没有遇到了你,呵呵,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感触良多。虽然何管家在林家的所作所为我不能容忍,但是他所受到的遭遇却是现在很多平民百姓时常遇到的,在与这些权势的碰撞下只能妥协根本没有理论的去处!   林瑞天愣住了,满脸的悔恨,想来他是明白了自己为了利益为了金钱,无意中所犯下的罪过吧!他深深的对何管家作了一揖:“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但是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是我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实在是对不起!”   确实,何管家到得此时又怎会原谅林瑞天呢。他对林瑞天气愤的冷喝一声:“我父亲的魂魄不会因为你一句对不起,他就能投胎转世,所以,这半年来你林家的厄运就是你应该得到地报应!”   林瑞天知道此时已悔之晚矣,深深的低下了头颅。   我叹了口气,对何管家说:“善恶终有报,上天自有惩处,你这样报仇毁了自己,实在是可惜!唉……”   “呵呵……”何管家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脸上就变成了一副凄凉的表情:“这样也很好,一了百了,林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也一样,很好,很好啊……”   说完这话,何管家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手捂着胸口,驼着背往门外走去……   当他走到门口时,我急忙问道:“何前辈,林瑞天的公司你施了何法术,需要你能告知,也当是悔改吧,为自己留一丝阴德。”   我叫他前辈,是因为我并不觉得他是恶人,相反,我觉得他很可怜,下场很凄凉。   “哈哈……做过的恶事,应有的报应我自然会受着!”说完,他便一拐一拐地往外走了出去……   是的,他心里没有原谅林瑞天,所以他不愿说出公司闹鬼的原因,虽然他知道自己没几日的性命,但是他愿意自己承受这恶果,因为他是个明白人……   第六十二章 鬼大厦(1)   何管家离开后,天微微亮了起来。林瑞天没有因为对手的离开而感到一丝的高兴与轻松,反而沉默了起来。在接下来的一天里,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内不让任何人接近,一整天都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喝一口水,一粒米饭……   我和林晓琪本想去劝他,但是他却根本不让我们进去,我知道他这是在自责。虽然林瑞天的父母离世,可以说是何管家害的,但是这一切却是自己曾经一手种下的恶因。   林瑞天能够悔罪,我感到十分欣慰,但愿他能够知错能改,经过此事能做个积善之人。   林瑞天虽然没有走出书房,但是我却没有停下来闲着,当天晚上我找到了林晓琪,让她带我去他父亲的公司看看。   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林家隐藏在暗处的对手找出来了,那么剩下最后一点麻烦我总不可能让着不管吧?还是那句话,我认为林瑞天还是个有良善之心的人,经过这事之后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公司的异常情况之前林瑞天已经告诉过我了,时时有人自杀,从中我可以看出,这公司里头一定有凶魂在作怪,不过这只是猜测,真正原因还得到了公司才能知道。   林晓琪开车将我载到了旺角一处大厦前停了下来,车子一熄火,她指着眼前的大厦道:“这就是我们家公司的总部,那些自杀的人也全是在这里上班的人!”   我点点头,然后下车抬头往眼前的大厦望去,只见这栋大厦足有三四十层,外表看上去倒和周围的大厦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周围的大厦都是灯火通明,唯独这栋大厦黑灯瞎火,看上去倒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这一栋楼都是你们家的?”我疑惑的问林晓琪。不是我不相信林家没这个财力,而是这么一大栋楼,那得放多少人才装得满呀?要知道一般一个公司的总部也就上百号人吧!   林晓琪点点头,说:“是的,因为这栋楼才刚建成不久,最上面三层因为是自己用,所以先装修好了。哪知道出了这么多事,后来这下面的楼层就都租不出去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大厦的四周,发现并没有犯什么风水上的忌讳,再加之此事一定是何管家动的手脚,所以风水上我随便看了一眼,就转头对林晓琪说:“你在车里等我,我一个人上去瞧瞧!”   林晓琪这人胆心,虽然有意想同我一齐上去,但是想到楼上可能有鬼魂啥玩意,所以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大厦上面几层的钥匙递给了我。   话说这栋闹鬼的大厦也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至少一楼大堂还是有几名保安值班的,虽然他们也是知道这栋大厦闹鬼,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要请几个保安还是没问题的。   一进大堂,我就感觉到里面比外面阴冷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大堂里面装有空调还是什么原因,我总感到耳旁有阵阵阴风刮来似的。   大堂坐着三名保安,他们见我进来,于是有一名保安走了过来,询问我是来干嘛的,我当然是直言相告是来替林瑞天治房子的,然后甩了甩手上的钥匙。保安看了我一眼,然后惊喜道:“原来您是大师呀!这下好了,您得赶快把那些脏东西赶出去,自从来这上班几个月我这都没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   听到这话,于是我问他:“这位大哥,你也在这里见到脏东西了?”   那名保安看了看左右,然后惊恐的说:“鬼倒没见到,但是有好几次我去巡楼时,身后老响起脚步声,而且有好几回我就在这大堂里值班,那电梯突然自己开了,真是吓得差点就把这工给辞了!”   “哦?”听到这话我皱起了眉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很显然是这栋大厦里真有脏东西。我看了一眼眼前这跟我说话的保安,见他三盏阳火还是很旺的,于是安慰道:“你放心,我看你运程不错,就是有鬼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呵呵……”   “真的?呵呵……谢谢大师!”那名保安听到这话高兴的笑了起来。而这时坐在大堂前台的另两名保安听到我们的谈话,知道了我的身份,于是也凑了过来。其中有一名保安也饶有兴致的说:“大师,这种怪事我也碰到了好几回,而且我还看到过那玩意!”   “哦?”我眉头一皱,如果能从他们口中得知这大厦中作怪的是什么鬼魂,那会省我不少事,于是我急问他:“快说来听听。”   那保安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有一晚去巡楼,当我在二十五层的走廊上巡查时,我身边的一个房间的房门突然“嘭”的一声打了开来,接着从房间里闪出了一个老太太。我当时吓得可不轻,差点就吓死了,因为这栋楼已经近半年没有人进出了,这楼里面怎么可能会跑出一个老太太呀,而且还是在这大半夜里的。”   我看了看他,发现他还没有讲完,于是便没有打岔。果然,他继续讲道:“我当时吓得立马就往回跑,当我跑到电梯旁时这才发现她没追来。不过我却不敢再在这层楼巡查了,于是接着立马去按电梯,电梯门一开,接着我竟然发现那老太太就站在电梯里!”   “老李,怎么我没听你提过这事呀?”   “是啊,遇到这种事,你怎么没跟我们说说呢?”   另外两名保安好奇的问道。   “你以为我傻啊,在这里跟你们说那老太太的事,万一被她老人家听到了,那我岂不倒大霉了!”跟我说遇鬼经历的保安冲另外两名同事翻了个白眼,然后对我笑道:“现在有大师您在这里,所以我才敢讲,呵呵……”   看到他现在还后怕的样子,我知道他当时一定是吓惨了。不过,我知道这事还没有完,那老太太总缠着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我说:“你接着讲!”   “我讲到哪了?”那名保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差点让我栽倒在地。   “你刚讲到那老太太在电梯里!”一旁的保安立马答道,看来他们对这事还是很感兴趣的。   “哦,对!都怪你们打岔!”讲自身经历的保安骂了一句身旁的同事,然后继续讲道:“当我看到那老太太竟然在电梯里时,我真的吓坏了,更加知道她就是鬼了!当时我吓得想跑,但是实再是吓得两腿发软,根本移不动半步。接着那个老太太就从一下从电梯里飘到了我面前,是飘的!她开口问我,门在哪?”   “什么?那老太太问你门在哪?”我与另外两名保安都同时惊诧道。   “是的,她问我门在哪。我当时吓得急忙指着电梯说,只要下去一楼就能出去了,接着她就重新进入了电梯。”那名保安后怕的说道。   我们点点头,心里替他捏了把汗。看来那个老太太并没有恶意,应当只是一个无意闯入大厦的魂魄而已。   哪知这时,那保安却还没有说完,他继续说道:“我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是还没有结束!”   “啊?还没结束?难道那老太太又回来了?”听到这话,我刹时就皱起了眉头,心想难道我刚才猜错了?   不单是我,就连另外两名保安也是以为故事结束了,所以听到这话也和我一样的表情。   “嗯,没结束!”保安点点头,然后指着身边的两名保安说:“那晚却实没事了,不过那个晚上我实在是吓怕了,所以第二天的晚上巡夜我没去,是他们两个去的,而我就一个人坐在大堂前台。但是……但是哪知道就在他们两个走了不久,大堂的电梯突然“当”的一声,我当时心想他们两个怎么就回来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电梯门打开后,里面站着的并不是他们二人,而是前一晚的那个老太太!”   听到这话,另外两名保安“咕噜”一声咽了一记口水,显然也是被他这话吓得不轻。他们二人看了一眼身后的电梯,然后急问道:“然后呢?”   那名保安说:“当时我吓得浑身打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老太太还没出去。那老太太出了电梯直接就对我飘了过来,然后竟然又问我同样的问题,大门在哪里?我当时吓得急忙指着大门对她说就在那。接着老太太就飘到了大门口,而我则趁机慌忙窜进了电梯。”   “那个老太太可曾出去?”我急忙问道。   “不知道,后来我就没再见到她了,想来是出去了吧!”那名讲亲身经历的保安后怕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没事就好!呃……那个啥,看来这栋楼是有些问题,我先上去看看!”   说完,我便在他们三人的目送下进入了电梯。   第六十三章 鬼大厦(2)   在电梯里的楼层号码上可以看出,这栋大厦一共有三十层,我按了一个二十八层,接着电梯一关,便慢慢上升了起来。其实我之所以按二十八层,那是因为林晓琪说他家的公司就在最上面的三层。   没多久,电梯把我送到了第二十八层。我从随身的包袱里头掏出了罗盘,慢慢的从走廊上查探了起来。   正所谓罗盘不动则吉,一动则凶!罗盘,不同于一般的指南针,其周围配上八卦、阴阳、五行后,对气场的感应比一般的指南针更加敏感。古先贤按照罗盘天池内的异常动作,来推断其周围气场发生的变化,总结出其针八法。   第一种叫作搪针,就是指指针摆动不定,不归中线。罗盘若出现此种异常,一般就可断定此地有怪石深潭,居之有祸,若指针在巽己丙位泛动,则九尺之下有古板古器等,居之出酒色女子,巫师,孤寡贫困之人。   第二种叫作兑针,就是针头上突,又称浮针。说明有阴气介入,但是此阴为善阴,不是自家已故先人,就是有福神护法。   第三种叫作沉针,就是指罗盘针头下沉。此针说明有阴气介入,同上,此阴非恶阴,但为冤死或非正常死亡者,如果将阳宅建到此处,会使常人感到不适。   第四种叫作转针,就是指指针转而不停。如果出现转针,那么就说明此处有恶阴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停,居住必有伤害。   第五钟叫作投针,指针半浮半沉,或上浮不达顶,下沉不达底。此相说明地下有坟墓,居之必多哭,且需防官司口舌。   第六种叫逆针,就是针归中线不顺,或针头斜飞。说明此地出忤逆之人,并且人财两败,这个并无风水可言。   第七种叫侧针,即针已静止,但是却不归中线。说明此地为神坛古刹,或神煞之物,居住不可!   第八种就是正针,顾名思意,正针就是说明无异常且指针正偏不斜。正归说明此地为正常之地,若是建房可考虑其它方面后思量用之。   出了电梯,站在二十八楼的走廊上,我手托罗盘看了看,指针为正针,说明这栋大厦的风水并无问题,而且身边也无阴气介入。   此时大概是半夜十一点多钟,也是鬼魂开始闹事的时辰。一条长长的走廊上黑凄凄的,甚是阴森,毫无人气。我打了一下电灯的开关,但是根本没找到。但是好在这里是繁华地段,大厦四周全是高楼,灯火通明的夜城使得这栋大厦的走廊也还是能够视物的。   走廊两边隔着十来步就有一扇门,那是进入各各写字楼的房门。我手托着罗盘在二十八楼的走廊上转了一圈,发现并不异常,接着我就重新进入了电梯,然后往上来到了第二十九层。   来到二十九层后,我走出电梯没多久,手中的罗盘突然猛得转动了起来,接着针头一沉。我定眼一看,是沉针,立马就知道这层楼里有恶阴介入。我心里一惊,急忙打开天眼往四周一看,四周缠绕着浓浓的阴气,但是却没有见到阴魂等物,于是我急忙顺着罗盘的指针方向看去,发现指针正对着我前方的一扇门。   我从包袱里把铜钱剑拿了出来握在手里,然后轻轻的往罗盘指针对着的那扇门边走去。而就在这里罗盘的指针就猛得一转,我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我背后的一扇门突然“啪”的一声响,接着身后的走廊上响起一阵跑步的脚步声……   听到这声音,我急忙回头一看,只看到一个白影在走廊上一闪,接着就消失了。而这时手中的罗盘又再次静止了下来,重新针头下沉指着我前面的那扇门。   原来这里还不止一个鬼呀!我心里这么想着,刚才那个跑掉了,一时追也追不上,所以我打算先把眼前这房中的鬼魂弄出去再说。我来到门前,然后手放在门把手上猛得一转,然后人就冲了进去。   我这边刚一冲进房中,还没来得及看到房里的鬼魂,接着只感到头顶上方阴风一闪,我急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我头上一飘而过,窜出了房门。   我哪会让它也走脱,急忙也窜出房门追了出去。这回我看清了,他在走廊上虽然飘的很快,看是我还是一眼就看清了它是一个魂魄,一个老太太的魂魄。我心里突然一惊,难道这个老太太就是之前那名保安见过的那个老太太,难道她还没离开大厦?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我脚下却没有停下,紧紧追了上去。如果他真的是那名保安之前见过的那名老太太的话,那么她应当不会有啥恶意,必竟之前那名保安见过两回也没出啥事。   当我追到电梯门口时,老太太消失了,我看了看电梯,此时的电梯上的数字正在下降,我知道她下楼了,因为这栋大厦守夜的保安一直在楼下,不可能跑到楼上来。   我见电梯的数字一直变成了一楼,接着我就从旁边另一个电梯急忙下楼,没一会儿后我也来到了一楼。保安见我下来了,于是急忙凑了过来问道:“大师,怎么样?”   我哪有心思去回答他们,急忙看了一圈大堂,但是却并没有发现那个老太太。我想了想,于是转头问那三名保安:“你们可看到刚才电梯打开过?”   三名保安一脸惊骇的表情,相互间对间了一眼,然后惊怕的摇头道:“没……没有,难道……难道刚才有鬼下来了?”   “不可能呀?难道她到了一楼没出来,又直接上去了?”我嘀咕一声,然后看到他们三个害怕的样子,于是拍了拍其中一名保安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没事,呵呵……”   说完,我又急忙窜进了电梯,而他们三个则傻傻地愣在那儿看着我一阵风似的消失,我知道他们一定被我吓到了,但是我此时实在是没空跟他们解释什么了。   我按了一下二十九层,没一会儿后我重新来到了第二十九层。但是这回二十九层却干净的很,我在走廊上转了一大圈都没有发现到异常,最后我便重新进电梯来到了第三十层,也就是最顶层!   这回一出电梯我就感觉到了这个楼层中的浓浓阴气,而且这种阴气中还充斥着浓郁的怨气,我心中不由凝重了起来,看来这个楼层中有怨魂啊!   我走出电梯,来到了走廊上,看了看眼前这条阴暗的走廊,走廊里除了阴怨之气,并无鬼魂。于是我掏出了罗盘,罗盘此时转动的厉害,而且我等了好久它都没有停下来,这不是转针又是什么呢?之前我曾提到过,罗盘凡是转针者,均是有恶灵介入,此为大凶之地!   此时我确定这层楼里一定有个凶魂了,于是慢慢的寻找了起来。我走的不快,而且步子极轻,大概走出走廊七八米远时,我背后的一扇门突然“啪”的一声打开又关上了!   我急忙将罗盘往包袱里一塞,掏出铜钱剑就转身往那房间里冲了进去,接着便看到一个红衣女鬼正飘浮在我的正前方不过十来步远……   经衣女鬼离地大约半米来高,背对着我,穿着一身红衣,披头散发。此时她也发现了有人进来,于是猛得将头转了过来,一张苍白的脸上嘴唇上满是血红,不知那是口红还是鲜血,她怒目瞪视着我,眼中散发着无尽的怨气!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咽了一记口水,我之前还以为这层楼里只是有个怨魂,这他娘的竟然还是个厉鬼!也许有很多人只知道红衣女鬼是厉鬼这一说,但是却不知为何穿红衣的鬼就会是厉鬼吧?   其实红色一直被人用来代表喜庆,但是这只是对于人来说。而鬼魂却最怕红色,一般的鬼魂见到大红之色,它都会绕道而行,所以人们大多会用红色之物来僻邪,比如过年时贴的对联之物。   而人一旦死时是穿着红色衣物,那么他死后就不会怕红色,那便可以肆无忌惮,报仇雪恨!不但如此,血红色的衣物不仅会让鬼魂不惧任何镇鬼镇煞之物,血红色的衣物而且还会时时提醒鬼魂,让鬼魂时进想起自己心中的心海深仇或者怨气,浓如身上的血衣一般深厚,使得红衣鬼魂既厉且怨气十足,所以才有红衣厉鬼之说。   看到那红衣女鬼怨气极盛,于是我有意压一压她的阴怨之气,于是对她喝斥道:“你个孽魂,人走人道,鬼行鬼道,你不好好下入地府投胎转世,为何还闯入阳宅为非作歹,你就不怕森森地狱刑罚吗!”   哪知那个女鬼没有一丝惧色,反而恶狠狠的反问我:“你是道士?”   “是的,我乃茅山弟子!我劝你趁早离开此地,否则休怪我将你打得魂飞魄散!”她一脸的凶相,我又岂能惧她,如果她发现自己的怨气把我的正气给压住了,那她更会肆无忌惮。   女鬼一听我的确是道士,于是怒道:“你们果然来了,今天我就要收了你的小命!”说完,她便伸出双手对我扑了过来……   第六十四章 鬼大厦(3)   虽然我知道厉鬼的戾气比普通凶魂更甚,但是还是没有料到这女鬼会如此凶暴,这话都还没说上两句,她就像见到了仇人似的扑了上来。   此时我与那女鬼本就相离的很近,她冷不防的就扑上来,我哪能躲得开去,吓得我只有立马举起手中的铜钱剑往她的手掌上打了过去。   女鬼的攻势挡是挡下来了,但是眼前这女鬼却好像并不惧怕铜钱剑上的阳煞之气似的,只见铜钱剑打在她攻来的手掌上冒起了一阵黑烟,但是她却根本没有弹跳开去,而是反而用手一把抓住了我的铜钱剑,然后顺势一拉,一下就将我的铜钱剑从手中给夺走了。   女鬼抢到铜钱剑便奋力往墙上一摔,铜钱剑立刻四散而开,一颗颗的古钱落得满地都是!女鬼阴阴的笑道:“呵呵,就你这点道行也想收降我,今日你就跟我做个孤魂野鬼吧!”   说实话,凶魂恶鬼我见了不少,但是这厉鬼却没遇到过几回,而之前见到厉鬼那还是我小时候跟着爷爷闯走湖的时候。   我知道厉鬼都不惧普通的镇鬼法器,就拿铜钱剑来说吧,铜钱经由万人之手,阳气十气强盛,且制成剑形,无形之中又增加了一股煞气,一般的鬼魂被铜钱剑打到都会震飞出去,哪会像眼前这女鬼这般,不但毫无伤害,而且反而把我铜钱剑都给夺了去。   “既然你这孽魂自己不走,那我就送你一程!”说完,我便从口袋中掏出一大叠事先准备好的灵符,然后对着女鬼就掷了过去……   这些灵符都是降鬼的灵符,一大叠打过去,饶是女鬼戾气无匹,也不得不害怕,急忙闪身往后急急飘去。但是这回她与我之前一样,因为与我相离太近,就是急忙抽身往后退去也还是被十几张灵符给打中了,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声震飞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我却没有冲上去,因为我知道这些灵符虽然能一下把她震飞,但是却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严得的伤害,如果我现在冲上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我趁此机会,急忙将食指一咬,然后从包袱里抽出一张黄纸,用血画了一道“猛鬼入地符”,一边画,一边念咒:“天通灵,地通灵,征魂童子童征魂,藏下阴中之地不能生,鬼符咒下恶鬼从,入地无逃进阴司,征魂童子快押去,吾奉地藏菩萨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这“猛鬼入地符”作用顾名思义就是送鬼入地的意思,此符是用地藏菩萨的敕令,招征魂童子押魂,不管是多凶多魂的鬼魂都会被强行押解至地府,而且这种被强行押入地府的魂魄都会受到极严的地狱刑罚。   符一画完,那女鬼果然重新扑了过来,而且怒气比之刚才更盛。不过现在我手中握有“猛鬼入地符”,又怎么怕她了呢?   就在她重新扑上来时,我也对她冲了过去,快到近前时,我急忙指决一打,将手中的灵符往她身上掷了过去,她以为这张灵符和上次的是一样,所以根本没当回事,而是毫无顾虑的继续扑来,最后被灵符砸中。   女鬼瞬间就好像被灵符定住了身子一般,一动不动,接着女鬼的脚下突然伸出了两只小孩子的手臂,那两只手臂像长了眼睛一样,一把就握住了女鬼的双脚,然后往下一拉,生生将女鬼给扯入了地下消失不见!   这个厉鬼被押入地府,我知道她接下来的命运就有得苦受了,剥皮抽筋、噬魂油烫是地府刑罚中对这种恶魂的专用刑罚。不过我没有一丝同情于她,我敢肯定这栋大厦中之前自杀的那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这个厉鬼所害的。   虽然这个厉鬼被我解决了,但是我却并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因为这栋大厦闹鬼一定是何管家搞的鬼,但是至于为何会闹鬼的原因我却至今毫无头绪。   我在三十层的走廊中再次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别的异常,于是我只得打算先撤,明天再来看看。我进了电梯,按了一个一楼,接着电梯便运行了起来。   就当电梯运行到第七层时,电梯突然停了下来,我眉头一皱,而这时电梯门“当”的一声开了,接着电梯门口竟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除了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之外,长相倒是与平常小孩没什么两样,但是我却知道这个小男孩是个鬼魂。   小男孩看了一眼我,然后一脚跨进了电梯。我看他的样子不似有恶,于是问他:“小朋友,你要到几楼?”   “不知道,我只是想要出去!”小男孩摇了摇头,说道。   “你要出去?”听到这话我深深皱起了眉头,怎么这小孩与保安遇到的老太太一个样呀,想要出去,难道他们出不出吗?   想到这里,于是我说:“你难道找不到出口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我,说:“叔叔,你能带我出去吗,我出不去。”   我知道鬼魂离不开大厦,这里头一定有问题,而且这很有可能就是何管家搞得鬼。想到这里,于是我点点头,说:“可以,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小男孩笑了笑,倒是还有几分可爱的模样。   而就在我们降到二楼时,电梯再次停了下来,接着电梯再次“当”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接着电梯口出现的竟然是之前我追了好久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一见到我在电梯里,立马转身就要跑,而这时我身边的小男孩却开口叫道:“奶奶,奶奶,这位叔叔说会带我出去,你也快来呀,我们可以出去了!”   小男孩这么一喊,那准备逃跑的老太太竟然停了下来,然后疑惑的看着我,我对她点了点头,而且还对她善意的笑了笑,示意我不会伤害她。   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小男孩,然后心存警戒的慢慢走了过来,站在电梯门口打量了我好一会儿后,可能确定我不会对她有所伤害吧,最后她终于一闪飘进了电梯。   “当”的一声,电梯来到了一楼。   我当先走出了电梯,那老太太与小男孩则跟在了我的身后。而大堂中的那三名保安一看我下楼了,立马就迎了上来,他们刚迎上没几步,其中那名曾经见过老太太的保安立马就吓得止住了步子,一脸惊恐的指着我的身后,牙根打颤的惊道:“鬼……鬼……”   其余两名保安听到身后那名保安这么一叫,也吓得立马止住了步子,看了一眼我这边,然后转头疑惑道:“老李,你怎么了,这哪有鬼呀,这分明是大师嘛!”   是的,这两名保安火气极高,根本看不见我身后的小男孩与老太太,唯独那名叫老李的保安运程不好,所以被他看见了。   虽然他们嘴上这么说,但是他们二人也停了下来,不敢上前,可能是认为我也是鬼吧。   我看到他们害怕的样子,于是急忙说:“你们不要怕,我不是鬼!”   “靠,瞧你一惊一乍的!”那两名保安听我这么一说,于是冲身后那名叫老李的保安骂了一句,然后对我迎了过来。不过那名叫老李的保安却没有过来,而且还猛得后退。   那两名保安走上前来,笑道:“大师,你总算下来了,呵呵,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啥问题呀?”   我点点头,说:“东西却实有,但是你们不需害怕,我这就送他们出去!”   “看,我就说这楼不干净吧,怪不得我时常听到怪动静!”其中一名保安如是说道。   而另一名保安却疑惑道:“大师,你说送他们出去,难道你降住那些脏东西了?”   “没有,他们又没有恶意,干嘛要降他们呀。”说完,我也再与他们多话,然后就往大堂门口走去。   而那两名保安却跟了上来,继续问道:“大师,你没降住他们,那你怎么送他们走呀?”   我没有理他们,因为此时已来到大堂的门口,我对身后的小男孩与老太太说:“门就在这了,你们出去吧!”   哪知那小男孩与老太太却面露怒色,老太太开口道:“好你个臭道士,看来你果然要害我们!”说完,他与小男孩猛得飘退开去。   看到他们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彻底蒙了,他们这是怎么了,我明明是好心送他们出去,怎么还说我要害他们呢?于是我急忙冲他们叫道:“婆婆,且慢!我好心带你出去,你为何说我要害你?难道你不是要出去吗?”   其实蒙的不止是我一个人,还有我身后的那两名保安。他们二人见我对着空气说话,而且还喊什么婆婆之类的,他们二人顿时就彻底的惊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一直躲在前台角落里头的老李,最后“啊”的一声大叫,猛得往前台方向奔了过去……   看到他们二人吓成这样,我也毫无办法,只能摇头可笑,说实话我可不是成心要吓他们的。   不过现在我也没时间去安慰他们二人了,因为我得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那老太太怒瞪着我,气愤的说:“亏你还是一名道人,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不能见阳光吗?你让我们从这里出去,岂不是要害我们被阳火烧得魂飞魄散?”   听到这话我更蒙了,这都哪跟哪呀?我皱眉道:“婆婆,此时是半夜子时,这外面哪有阳光嘛!”   第六十五章 鬼大厦(4)   老太太冷喝了一声,没有再理我,而是高度的戒备了起来,显然是认为我要伤害她们。   看老太太的样子不似说谎,于是我急忙打开天眼往门口看去,只见门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强暴的阳气,不但如此,反而门外有大股的阴气往大堂里面涌来。   看到这里我不由疑惑了起来,这外面根本就没有老太太所说的能烧伤她们的阳火,唯一不太正常的就是这涌进来的阴气反而重了些。想到这里,于是我再次对老太太问道:“婆婆,这外面我真的没有见到什么阳火,您是不是搞错了呀?”   老太太听到这话更怒了,拉着身边的小男孩就要转身往回走。我急忙跑上前去,拦在了她们的面前,劝道:“婆婆,您先等等!我没有骗你们,此时真的是半夜子时,外面不可能有什么能伤害到您的阳火。你们说能感觉到外面的阳火,这一定是这大门口有问题,容我查看一下,如果我查找不出原因,你们再回去也不迟呀!”   是的,我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苗头,也许何管家就是在这大厦的大门口动了什么手脚,这才会让鬼魂无法离去。茅山术中有许多能阻止鬼魂前行的法术与阵法,比如我之前和胖子去竹墓村时,在那个怪洞里面我就曾施用过一个叫作“铁门阵”的阵法,用三十六枚铜钱摆成一个三十六星宿,让那些鬼魂以为铜钱的外面就是白天,使得那些鬼魂在阵中不敢跨出阵外一步。   老太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许是觉得我不似会伤害她们吧,所以最后点了点头。不过饶是如此,老太太与那小男孩还是对我存有戒备之心,退得远远的看着我怎么弄。   这时,林晓琪可能是看到了我吧,从车里跑了过来,问我:“神保哥,怎么样,查出什么原因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太清楚,也许这问题就出在这门口!”   “啊?这……这门口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呀?”林晓琪疑惑道。   “你这样当然看不出来的,得用这个!”说着,我从包袱里掏出了之前那个罗盘。   “罗盘!”林晓琪叫道。   “嗯”我点点头,然后手托着罗盘对林晓琪说:“这个能探查出阴阳磁场,如果有异常的话应当逃不出它的感应!”   其实我没跟她说实话,因为我怕她理解不少。我心里真实的想法是,我的天眼虽然也能查看阴、阳,但是天眼终归是天眼,天眼只能查看眼前表面的事物,却查看不了地下的东西。   哪知道林晓琪这时却突然惊叫道:“神保哥你快看,你这罗盘怎么一直在转呀,不会是这里有鬼吧!”   我一看,果然罗盘的针头在不停的转,我心里一惊,第一反应自然就是难道这里有凶魂?不过就在这时针头顿时静止下来,现为“沉针”。我顺着针头的指向一看,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老太太与小男孩他们干扰到了罗盘,害我白白受了一惊。   明白了罗盘异常的原因后,为了不使林晓琪害怕,于是我叫她先回车里等我,哪知她不依,说有我在这里她不怕,最后没办法,于是我只得依了她。接着我转头对老太太他们二人说:“婆婆,你们能不能先回避一下,那个啥,我的罗盘会被你们干扰到,呵呵……”   老太太点了点头,然后往后一飘,这下可把那名叫老李的保安给吓坏了,因为老太太这往后一飘正好就退到了大堂的前台旁,立在了那三名保安的面前!叫老李的保安时运低,所以能见鬼,一看到老太太飘到自个儿跟前,他能不怕吗,大叫一声就往我这边冲了过来,而其余两名保安见老李吓得那般模样,岂会不明白原因,于是乎也跟着向我这边奔了过来。   看到他们这般模样,我也是哭笑不得,只得抱谦的笑了笑。可是当我转过身来时,却发现林晓琪也面露惊恐之色,嘴巴张得大大的,指着我牙关打颤的说:“你……你……你刚才在……在跟谁说话啊?婆婆……这里有老婆婆……吗……吗?”   看到林晓琪害怕的样子,一时我也不知该安慰她好呢,还是骗她好,于是我打了个哈哈:“没事,他们都是善阴,不会害人的,你就当他们是个会隐形的人,别怕!”   哪知林晓琪听到这话更怕了,惊叫道:“什么?他们?你……你是说这里还不止一个……”   话还没说完,她便如风一般往车里飞奔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叫道:“我……我还是到车里等你好了……”   如果此时能用QQ表情来形容的话,我一定会选一个“滴汗”的表情,然后头顶上再飞过一群乌鸦……   “大……大师,他们真的不会伤害我们?”这时,那名叫老李的保安担心的对我问道。   “是的,你们放心,如果你们真这么害怕的话,就站我旁边吧!”我知道他们今晚是真的吓怕了,于是对他们安慰道。   老太太走远后,罗盘终于恢复了正常,接着我手托着罗盘来到了门口,就在我一脚刚一踏出门口,手中的罗盘就突然转起了圈,接着我总盯着罗盘,好一会儿后指针慢慢静止了下来。我往指针上一看,只见指针竟然归不了中线,也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侧针”!   “侧针”,就是说明下面有神煞之物。看到这里,我终于好似找到了答案一样,不由兴奋了起来,于是急忙转头对那三名保安道:“你们有什么工具可以把这里挖开吗?”   “挖地的工具?”三名保安皱眉想了起来。没一会儿后,其中一名保安说道:“好像二楼有一把铁揪!”   我看了看门口的地面,铺砌着一块块大大的大理石,用铁揪的话挖泥土还行,但是要撬开这铺砌得毫无缝隙的大理石地板却有些吃力。于是我摇头说:“这个可能没用,还有别的工具吗?”   这时那个叫老李的保安一拍脑门,道:“哦,对了!我上回巡楼时发现,在七楼的一个正在装修的房间里有一把铁杵,那玩意一定能轻松把这地板给撬开!”   “真的?那玩意倒是可以,你能不能去帮我找来?”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喜,急忙对他说道。   老李一听,立马张大了嘴巴,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结巴了起来:“这个……这个……我有些怕!”   “差点忘了这事!”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老李今晚被鬼吓得那么惨,此时让他去七楼拿东西,他哪会有胆子去嘛。于是我说:“不要紧,我跟你一起去。”   这回老李倒立马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我往电梯门口走去。可是让我闹不明白的是,那另外两名保安竟然也紧跟在了我们的后面。   “你们这是……”看到另外两名保安竟然也有要跟我们一起进电梯的冲动,于是我疑惑的问道。   “那个……那个啥,这大堂里头不干净……呃……你懂的!”那两名保安结结巴巴的指着大堂四周不好意思的说道。   看到他们这副害怕的样子我真是哭笑不得,于是点点头,让他们也跟着进了电梯。   在七楼我们果然找到了一根铁杵,没多久我们重新来到了大堂的门口。   “大师,你真要撬这地板?那个……那个林总知道这事儿吗?”见我拿着铁杵就在动手,那名叫老李的保安急忙担心的问道。   我知道他的担心,必竟他们是这栋大厦的保安,我这样把门口的地板给撬了,如果老板追究下来,这责任可是归他们的。我笑了笑,指着门口林晓琪的车说:“放心,那位女孩就是你们林总的女儿,这事我回去后也会跟你们的林总说的。”   “哦,那就好。”老李点点头,于是放心了起来。   别说,这铁杵还真是好用,没弄几下我就把门口第一块大理石地板给撬开了,接着我将大理石一翻,结果竟然发现大理石地板的下面摆着一大堆铜钱!   “铜钱!这……这怎么会有铜钱呀?”三名保安同时惊呼道。   是的,一般谁会在大门口的地下摆铜钱的呀,这一看就能让人觉得非常古怪,这也怪不得他们会感到惊诧。   “难道这些铜钱是用来镇鬼驱邪的?”其中一名保安疑惑道,在他们理解中,铜钱属阳,能避邪。   虽然他们嘴中各自都嘀咕着,但是最后他们都将目光望向了我。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铜钱,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茅山术中的一种阵法,叫作“分阴阵”!   所谓分阴阵,说白了就是分离阴、阳的阵法。按照分阴阵的摆法,可以使鬼魂误认为阵法的一边是阴,一边是阳,说白了就是黑夜与白天之分,这也是为何老太太会认为门外有阳光。   这种阵法只是个小术,一般对人的伤害很小,只能鬼魂才能起到作用。但是眼前这个分阴阵却不同于别的分阴阵,因为眼前这个分阴阵它摆成了一个箭头形状,而且箭头的方向却正对着大厦的大堂!   三名保安看到我紧锁着眉头,于是急忙问我:“大师,这……这些铜钱到底是什么干嘛用的呀,埋在这地下好诡异哟?”   第六十六章 鬼大厦(5)   三名保安看到我紧锁着眉头,于是急忙问我:“大师,这……这些铜钱到底是什么干嘛用的呀,埋在这地下好诡异哟?”   “这叫分阴阵,不过放心,现在没事了!”我对三名好奇的保安说了一句,然后蹲下身去将地上的铜钱捡了起来。   本来分阴阵只是起来隔离阴阳两极的作用,但是这个分阴阵因为摆了个箭头的形状,且箭头的方向对着大厦的大堂,所以还起到一个吸阴排阳的功能。如此一来,外面的阴气就顺着箭头全往大厦里面涌入,这也是为何大厦会阴气强盛,而且进鬼的原因。   在茅山术中认为,鬼魂等物都是靠感应周边阴阳磁场来分辩事物与方向的。当鬼魂路过大厦前面时,因为分阴阵箭头的原因,他们会感应到大厦里面的阴气强盛,于是自然而然的往大厦走去。不过进入了大厦后,他们却出不得了,因为分阴阵的原因使得他们认为大厦的外面是白天。   幸好我发现的还不是太晚,若是再晚,可能就真的不止只死十几个人那么简单了。因为眼前这个分阴阵的原因,阴魂只能时不能出,这会造成进入大厦的鬼魂被困而积累怨气。如果只是一两只怨魂的话那也只是伤人害命而已,但若是进入大厦的鬼魂一多,怨气一浓,加之时间一长,那么这栋大厦就真的是一栋鬼大厦了,凶险程度与万葬坑无异!   这种阵法若要破解,只需将摆阵的铜钱拿去,那么此阵就算是破去了。   “大师,这样就没事了?”三名保安见我就是捡起了地上那几十枚铜钱,其它的啥都没做,于是疑惑道。   “是的,没事了,这栋大厦之所以闹鬼就是因为这个分阴阵的原因。”我说着话,我将捡起的那几十枚铜钱往口袋里丢了进去。   三名保安虽然依旧不明白原因,但还是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现在既然大厦闹鬼的原因找出来了,而且阵法也破去了,于是我转头对站在前台旁的老太太叫道:“婆婆,现在没事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老婆婆点了点头,然后牵着小男孩一下就飘到了我面前,她看了一眼门口,皱起了眉头:“唉,外面真的没有太阳了。”   此时我也不跟她解释,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你们出去后不要再在阳间徘徊了,早点到土地庙报到去吧,下地府入轮回才是正道。”   “谢谢大仙!”老婆婆此时自然明白我是在帮她,所以对我的称呼都改变了。她道了声谢,然后与那小男孩便飘出了大厦……   大厦的麻烦差不多也算解决了,接着我安慰了一下那三名保安,为了安他们的心我还每人给了一道护身符。做完这些事后,我才转身走出大厦来到林晓琪的车里。   林晓琪见到我自然是嘴巴不停的问着大厦里发生的事情,而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将自己在大厦里的所见所想通通告诉了她。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就聊着这我在大厦中见到的事情,在快到家时,林晓琪突然问我:“神保哥,现在我们家的麻烦也全都解决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听到林晓琪这样问我,我瞬间愣住了。说实话,这个问题我都还没考虑过,因为之前我的打算肯定是一直走江湖闯下去的,为了能改变那操蛋的命格,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好似我的命格改变了,要不然怎么林晓琪会跟我好上呢?现在如果我还继续上路的话,那林晓琪肯定是会不同意的,何况我之前还答应过她,只要她不离开我,我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她。   林晓琪见我没有回答她,于是担心道:“神保哥,你可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不会的!”我急忙答道。   “要不你就在香港开一个道馆吧?”林晓琪笑嘻嘻的说道。   “啊?开道馆?”听到这话我顿感惊诧,虽然我不认为我的道行开不了道馆,主要是我根本没想过这事,就这样突然间在这里开个道馆,那也太儿戏了吧。   林晓琪见我好似不太愿意的样子,于是说:“如果你不想呆在香港的话,那我和你一起回家,回你的老家,去见见你的父母,呵呵,怎么样?”   看到她那纯情可爱的模样,我知道她是真心的喜欢我,我心里好一阵暖意。我对她笑了笑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家,因为我没有一个亲人,呵呵……不过为了你,我决定听你的话,在香港开一个道馆,一是可以不用和你分开,二来也能替这里的百姓消灾解难,也算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积些福禄。”   没想到林晓琪听到这话不但没有开心,反而刹时便成了一脸的伤感,将车一停,然后一下靠到了我的怀里:“神保哥,我没想到你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身世这么悲凉,不过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你不会再孤单了。”   听到这话我内心不由泛起了一阵波澜,是的,我内心最怕的就是孤孤零零,毫无亲人。而此时却听到有人说愿意给我亲情,不会让我再孤零零下去,我又岂能不感动。我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当我们回到林府时,差不多已是半夜三点了。我们进入客厅,却发现林瑞天竟然还没睡,反而一个人坐在客厅中。   林瑞天一见我们进门,于是就迎了上来,满脸担子的样子:“大师,你们终于回来了!”   “爸,你……你怎么还没睡呀?”林晓琪问道,可能是因为林瑞天一天一夜都未曾走出书房吧,所以林晓琪还担心父亲是因为心情不好睡不着。   “我晚上下楼见你们不在,后来从下人嘴中得知你们去公司了,而且见你们一直没回来,反正睡不着,于是就干脆坐在这里等你们了。”林瑞天抚摸了一下林晓琪的脑袋笑道。   “爸,你没事了?”这时,林晓琪自然是明白林瑞天睡不着的原因是担心我们的安危,于是高兴道。   “没事了!”林瑞天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我:“大师,我想通了,既然错都已经犯下了,现在无论我怎么自责后悔都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倒不如以后多行善事,以求能够让自己的良心好受点吧!”   “林先生想通了就好,本就该如此!你能明白这些道理,实在是太好了!”我不由替林瑞天感到高兴,他若能真的改过自新,也不枉我大老远特意跑来替他解围了。   林瑞天笑了笑,自然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接着他开始问我公司那的情况如何,我自然是将真实情况通通告诉给了他,而林晓琪看到我们谈正事,于是就先回房睡觉去了。   林瑞天得知公司的麻烦竟然也解决了,顿时欣喜万分,对我千恩万谢。不过,为了防止公司的楼层里面还有我没有发现到的鬼魂存在,我还给了林瑞天一叠灵符,让他有空贴到公司的每个楼层去,这样就能将里面的阴邪之物通通驱赶出去。   林瑞天接过灵符,想了想,然后问道:“大师,你的铜钱剑现在折毁了,那你现在可有趁手的法器?”   我笑了笑说:“没事,我下回自己再做一把就是了。”   哪知林瑞天却突然故作神秘的笑道:“大师,我手里有一柄古剑,据说这柄古剑镇邪的效果很强,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大师拿它有用的话,我就将它赠与大师。”   “哦?不知您所说的古剑叫何名字?”我不得不感到好奇,要知道其实有很多古剑因为杀人无数,所以剑身上沾满了杀气,这种古剑对于阴邪之物来说可是比铜钱剑厉害数倍呀!   “呵呵……大师还是跟我到书房自己看吧!”林瑞天一脸的神秘表情,倒是更让我感到无比的好奇了,心想难道真是什么稀世宝剑不成?   心中很是好奇,于是急忙跟着林瑞天来到了书房。林瑞天直接走到一个保险柜旁,然后按起了密码……   看到这里我不由疑惑起来了,这古剑能放得进保险柜?要知道他这书房中的保险柜其实很小的,再加之古代的剑一般都是生死搏斗中要用到的武器,所以剑身一般都会做的很长,这小小的保险柜根本就不可能放下一柄剑的。   就在我心里甚是疑惑之时,林瑞天将保险柜打开了,接着他从保险柜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然后递给了我,笑道:“大师,这就是我说的那柄古剑,你看看认识不?”   木盒大约长六七十公分,高约十来公分,看到这么短小的木盒我更是疑惑了,这……这他娘的里面装的到底是古剑不是匕首啊?   看了一眼林瑞天那神秘的表情,于是我小心的将木盒接了过来,然后轻轻将盒盖一打开,往木盒里扫了一眼,接着便彻底愣住了……   第六十七章 嗔物神器   只见木盒之中的锦绸之中置放着一柄比巴掌略长些许的短剑,剑身满刃花纹毕露,就宛如鱼肠一般,曲折婉转,凹凸不平,剑纹还像龟文、像高山、像流波……   看到这里我的心突然激动了起来,但是我强行忍住了,接着我小心翼翼的从木盒中将短剑握在手中,然后打开天眼一看,只见剑身之上满是红色之光,顿时我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惊呼道:“这……这是勇绝之剑的鱼肠剑!”   “哈哈……大师果然好眼力,一眼就被您认出来了。对,这就是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的鱼肠剑!”林瑞天得意的说道。   “果真是鱼肠剑!”得到林瑞天的确定后,我不得不再次惊诧起来。   是的,我不得不感到惊骇!鱼肠剑,也称鱼藏剑,据传是铸剑大师欧冶子为越王所制,他使用了赤堇山之锡;若耶溪之铜,经雨洒雷击,得天地精华而制成。欧冶子当时共制了五柄宝剑,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和巨阙,这五柄宝剑据说剑身之中都藏有剑魂!   相传当时鱼肠剑既成,善于相剑的薛烛被请来为它看相,薛烛的相剑本领犹如通灵一般,他感受到了鱼肠剑中所蕴藏的信息,因此回答道:鱼肠剑“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意思是说这把剑生就是逆理悖序的,是用来弑君杀父的,实乃大凶之器!   薛烛说的没错,这鱼肠剑生就是逆理悖序的,是用来弑君杀父的凶煞之剑,此剑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吴王僚!可且据说凡是不世出的宝剑都需要用人的鲜血来铸就宝剑的剑魂,而鱼肠剑的剑魂取的就是天子之魂!而我之所以用天眼可以看到剑身上的红光,这就是鱼肠剑身上的剑魂(也就是吴王僚的怨魂),与鱼肠剑本身带有的浓浓煞气,这种怨气与煞气的结合体,在茅山术中称为“嗔”!   凡煞遇怨者,即为嗔。在茅山术中认为,嗔者,凡鬼神见之,退避三舍,如果得到此剑,那么一般鬼怪岂敢近身!   嗔是怨与煞的统称。怨,大家应当也知道,非正常死亡的人,死后心中都会或多或少带有怨气,而那些被他人凶杀而死的魂魄怨气便尤其之重。煞,在茅山术中的解释有两种,其一,凡带有棱角或尖刺的事物即为煞,在风水中也是一样,比如有房屋的屋角正对着自家大门,就会视为煞凶,不利屋主;其二,凡是沾满血光之灾的器物,称为煞。比如杀猪的屠刀、杀人的利刃等等都是带有很重的煞气。   说到煞气,我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说以前有个屠夫,他每天以杀猪为生,死在他刀下的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这个屠夫的村口有一棵大槐树,那槐树大的七八个人都合抱不下,长得枝繁叶茂,树干之上长着许多藤条,而且就连那些藤条都足有成人的大腿那么粗。   说来奇怪,这个村子从很久以前一直以来就从没出过什么人才,而且村子里面的村民事事不顺,就连养的家畜也要么发瘟,要么失踪。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风水先生,虽然没有村民找那风水先生看地建房,但是村里的村民见天色已晚,还是好好招待了那风水先生一晚。那风水先生见当地民风纯朴,而且村民心肠极好,于是在次日离开之时就对村民们说,你们村子是不是没出过人才呀,是不是事事不顺呀?   这下把村民们问愣住了,于是连连点头,问那风水先生是如何知道的。那风水先生指着村口的那棵大槐树告诉村民,那棵老槐树成精了,一直在修炼着呢,所以你们这十里八乡的灵气都被它给吸走了,一个地方没了灵气,不仅出不了人才,而且还会影响到人与家畜的阳气。   村民一听这话,顿时是又惊又怕,急问解救的办法。风水先生叹了口气说,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将那棵成了精的槐树砍掉。村民们一听,立马就要拿刀去砍那老槐树,那风水先生吓了一跳,急忙喊住那些要去砍槐树的村民,说这槐树都成精了,你们这样去砍很可能会丢了性命。   这下村民们头疼了,这砍又砍不得,那如何是好。而那风水先生也是有苦难言,他虽然能看出那树成了精,但是自己却没有对付它的道行,于是只得劝村民们举家迁居到别处安家落户。   风水先生离开村子后,村民们围在一起商量了好久,都认为迁居肯定是不行了,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地方,现在突然说要迁居,先不说有没有钱建房盖屋,单说这迁居的住方也是没处找呀。最后村民们一决定,反正都没法活了,不如壮着胆子去把那老槐树给砍了算了。   村里选了五六个壮汉,当下就拿着斧头来到了老槐树下,可是这斧头刚往老槐树上砍去,那砍树的壮汉就“啪”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这一下可把大伙吓着了,而这时村民竟发现老槐树上流出了红色的液里,看上去就如人身上的血一般,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再看到那砍树的壮汉栽倒在地,村民们个个都吓得将手上的斧头抖落在地,哪还敢再去砍树。   出了这么一回事,那些村民又重新商量起对策了,最后村里的四个上了年岁的老人站了出来,说自个儿反正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决定用这条老命再去试试。村民们劝阻不下,于是这四个老头拿上了斧头再次跑到了槐树下。遗憾的是,这四个老头和之前那壮汉一样,全被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而且抬回来后没过一晚上就一个个离世了,这当中就是那屠夫的父亲。   屠夫见自己的父亲竟被那老树精害死了,气愤不已,于是不顾村民的阻止,次日一早便拿上自己杀猪用的斧头刀跑到了槐树下,一斧头一斧头的往槐树上砍去……   说来奇怪,屠夫不但一点事儿没有,反而那棵老槐树一时鲜血四溅,枝条乱摆,好似很害怕的样子。   如果此时用天眼去看的话,一定会看到屠夫满身的煞气,拿着杀猪用的斧头刀也是煞气深重,只见那老槐树身上的妖气一打到屠夫身上,妖气就被其身上的煞气冲得烟消云散,斧头刀身上的煞气砍在树精的身上,那是刀刀入木三寸,树精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   就这样老槐树没多久就被屠夫给放倒了,村子里往后的日子果然便大有起色。   绕的有些远了,咱言归正转!这屠夫杀猪用的屠刀都能使树精害怕,何况是这杀过天子龙命,怨煞混合的鱼肠剑。   林瑞天见我捧着鱼肠剑爱不释手的样子,于是笑道:“大师,这剑于你可有用?若是有用的话,我就将此剑赠予大师!”   “有用,有用!”我兴奋的点头如捣蒜,说完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可是不世出的宝剑,就是用钱都买不到的国宝级文物,我哪能夺爱,于是急忙摇头说:“这剑虽然对我有用,但是这也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是绝不能要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这剑我虽然是打心眼里喜欢,但是我却实在不敢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先不论它的经济价值会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单就论他的考古价值就足矣让无数收藏家与考古学家闻之震动!   “大师,难道在你眼里也认为钱财之物比真情更贵重吗?”林瑞天突然冷下脸,好像有些生气的问道。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我,使得我一时不知如何回他“呵呵,那倒不是,只是……”   “别只是了!这鱼肠剑虽然价值不菲,但是放在我里也却只能是糟蹋了此剑,除了放在保险柜里面生锈根本毫无所用。而若是大师拿着它则不同,大师得到此剑则能更好的降妖除魔,行善救世。而且你救了我林家一家的性命,于情于理大师都应当收下这把宝剑才是!”林瑞天罢手打断了我的推辞,一脸果断的说道。   听到这话,我知道他是有心要将它给我了,想到他说的话也没错,此时我手上正好没有一件像样的法器,有了它我确实能更好的降魔伏道,心里这般给自己找着理由。于是我感激的对林瑞天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横刀夺爱一回吧,此剑我收下了!”   说完,我激动的抚摸着鱼肠剑的剑身,此时我内心的激动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林瑞天见我答应收下它,于是笑呵呵的拍了我一下肩膀:“这就对嘛,年轻人就应当如此,岂能婆婆妈妈,哈哈……”   “呵呵……”听到这话,我也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   “大师,你竟管在我林家先住着,等你以后想好了打算,只要你一句话,我帮你把路铺好!”林瑞天诚挚的说道。   “谢谢林先生的厚爱,不过这往后的路我还是自己闯比较好,呵呵……”我挽言拒绝了他,虽然我救了他们林家,但是我不是那种索求回报的人,何况我还从他这里得到了一柄鱼肠剑!   林瑞天笑了笑:“大师有这份雄心实在难得,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反正大师尽管把我林家当成是自己的家,一切尽管随意便是。”   这时天色早已大亮,而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哭道:“伯伯,姑姑生病起不来了,呜……”   “什么,晓琪生病了?”我与林瑞天同时惊道。   这小男孩我认识,他就是林瑞天兄弟的儿子,他口中的姑姑自然就是林晓琪了。   “睡觉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呢?”林瑞天嘀咕一声,接着我们便立马往林晓琪的房间跑去……   第六十八章 黑白无常(1)   “睡觉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呢?”林瑞天嘀咕一声,接着我们便立马往林晓琪的房间跑去……   到了林晓琪的房间一看,只见林晓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任是林瑞天如何喊叫都是无用。林瑞天心中虽然着急,但是他第一反应不是立即送林晓琪上医院,而是转头问我:“大师,你看这……这会不会是与脏东西有关呀?”   不用他说,我早已打开了天眼,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阴气缠身的症状,于是我摇头道:“看样子不像撞邪,咱们还是快些把她送医院去吧!”   林瑞天点点头,于是急忙背起林晓琪往楼下跑去……   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说是感冒了。本来感冒这病并不算什么大病,人人都得过这病,但是林晓琪这感冒也未免太过严重了,竟然都昏迷了。   医生给他做检查后就给他打上了吊针,但是不知为何,这小小的感冒就好似什么大病似的,三四瓶药水打下去,林晓琪竟然一点起色都没有。   我和林瑞天两人都一直守在林晓琪的病房前,直到晚上七八点钟左右,林瑞天才离开病房,他为了能够让林晓琪醒来后能吃些东西,于是准备回家亲自给林晓琪炖点汤。当然,我还是留下来陪着林晓琪。   看着林晓琪一直不醒,我心里焦急万分。大约在半夜十二点左右吧,我突然感到身后阴气扑袭,我心里一惊,不用想我就知道这是房中进鬼了……   我急忙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来人一共两人,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长袍,面白如粉,戴着白色的高帽,高帽之上,写着四个字:“天下太平”。他手持白色哭丧棒,全身都是白色,只有吐出来的长舌头是鲜红色的,他长相极其恐怖,舌头垂在下巴下面足有五六寸长,与吊死鬼无异;而另外一人一切和那白衣人相反,全身都是黑色的。他手中拿着一条黑森森的锁魂链,满脸凶相,他也是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只是这帽子和身上的衣服一样是黑色的,帽子上也写有四个大字--“一见发财”!   这一黑一白两人见我回头看他,那穿白衣的对我微微笑了笑,虽然长相恐怖,但是看上去倒显得是一脸无害的感觉;而那穿黑衣的则怒瞪了我一眼,就好似我是他的仇人一般。   看到这一黑一白,我怎么会不认识他们呢,因为这两人就是黑白无常二人!此时我宁愿来的是凶魂恶鬼,因为要知道黑白无常可是专门拘魂的鬼差,他们此时来到这个病房中不用想一定是来拘林晓琪魂魄的,也就是说林晓琪阳寿到头了!   白无常和黑无常人们并称无常二爷,是专门捉拿恶鬼的神。黑无常列入十大阴帅之列。而白无常则笑颜常开,头戴一顶长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黑无常一脸凶相,长帽上有“一见发财”四字。   白无常名叫谢必安,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也称七爷、八爷。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很多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庙前捉拿不法之徒。有人说,谢必安,就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救,当然这都是民间传说。   黑无常和白无常,都在阎王殿上当差,其职务有点类似古代官衙中的衙役。黑白无常的同事,还有牛头、马面,都是衙役捕快这一类的角色。黑无常和白无常,要拘魂的时候,也不是乱来的,他们自己没有决定权,而只接受命令。命令来自阎王,阎王有一本“生死簿”,记著所有人的姓名和寿元,某某人,该四十一岁寿终,到了该他寿终的这一刻,就会派黑白无常出动,一阵阴风过处,某某人的魂被拘走,某某人就在阳世消失了!这就是所谓的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白无常拘的是良善之人,黑无常则专拘为恶之人的魂魄,据说被白无常拘去的魂魄能顺利转世投胎,而被黑无常拘去的魂魄则在受尽地狱刑罚,最后转入畜生之道。其实这从他们的面相就可以看出,一善一恶。白无常一脸和善的笑意,而黑无常则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   不过关于黑白无常的来由还有另一个版本,说到这里有一则《黑无常改恶从善》的民间传说很是典型。传说从前有两父子,儿子从小好逸恶劳,又抽烟又赌钱。父亲管教,儿子就是不听。有一次,儿子赌钱回来,输了个精光。父亲失手将儿子打死了。儿子死后,恶习不改,阴魂在人间依旧作恶害人。   过了几年,有天晚上,儿子来到自家门外,当他正要进屋时,院子里的狗叫个不停。他父亲知道又有死鬼来害人,一手提刀,一手端着桐油灯出房来收鬼。儿子看见父亲来势凶猛,跳到房子上说:“父亲,孩儿不是来害人的,孩儿只是想回来看看你老人家。”   父亲说:“你在世作恶,死了还扰得乡邻不得清净,我失手打死你后,心头还难受了好久,你继续作恶,我反而不难受了。”   儿子说:“你说得实在有理,儿子现在已天良发现,发誓不再作恶,一定改恶从善来世再来报答养育之恩。”   父亲说:“如此便好,不准为父难见乡亲们。”   儿子说:“父亲放心,从此一别,儿子要去受刑吃苦,不会再来看望您老人家。父亲多保重。”   从此后,儿子真没有再来害人,他下十八层地狱受刑去了。在十八层地狱他受尽了磨难,才懂得了人生的可贵,自己过去干的那些恶事,实在有罪。   一次十殿阎罗中的秦广王召见他,说:“你为何不去取替身还阳?”   他说:“前世我已做尽遭千人恨万人骂的坏事,走到哪里,那里人都拿刀拿棍杀我,做恶事实在使人唾骂,我要重新做个好人。”   秦广说:“看来你真是个能改恶从善的恶鬼,告诉你,要是你再做三年善鬼,我一定报请阴天子封你一官半职。”   三年后,十殿阎王又召见了他,说:“这三年里,你果然已改恶从善,做了很多善事,我已报请阴天子恩准,封你为赏罚司黑无常官职,专事捉拿恶鬼。”   从那以后,他穿着一身黑麻布衣,半夜出巡各地,明察暗访,行善的他报给阴天子,作恶的报给崔判官,捉拿了很多很多恶鬼。   不管是民间的传说,还是道教中的传说,虽然黑白无常的身世版本不同,但是他们是专替阴间拘魂的鬼差是一致的。   见到黑白无常二人,我心里虽然很是惊骇,但还是急忙对他们抱拳作揖:“弟子潘神保,拜见无常二爷!”   黑无常白了我一眼,冷喝道:“呵!怪不得看得见我们哥俩,原来是个道门弟子!”   而白无常则对我伸对抱拳,以示还礼,笑道:“原来是道家弟子,呵呵,你不必多礼。”   黑无常给我这般脸色,我心里虽然知道他是这德性,但我还是在心里咒骂了他一句,然后笑着对二人问道:“无常二爷公事繁忙,不知到此所为何事呀?”   白无常笑了笑,指着病床上的林晓琪,一脸无害的道:“此人阳寿已尽,我等奉阎君旨意特来拘她魂魄,呵呵……”   虽然我心中早已猜到,但是听到白无常这话我还是心里狠狠颤抖了一下。我急忙说道:“无常二爷,你们不会搞错了吧,我看她不像是短命之人,阳寿怎么可能就会没了呢?”   白无常笑道:“她是不是叫林晓琪,今年二十有三,家住香港港岛浅水湾道?”   “是的”我点点头,然后急道:“但是……”   “不要但是了”白无常一下将我的话打住,然后指着病床上林晓琪说:“我要拘的就是她,不会有错的!今晚四更一到,就是她魂归地府之时!”   “四更?”我心里顿时焦急了起来,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时是半夜十二点四十左右,也就是三更过去了,四更天是丑时,也就是午夜一点。想到林晓琪的阳寿竟然不剩二十分钟,我不由又惊慌又难过。   想到林晓琪之前与我的点点滴滴,想到她说要我在香港开家道馆,一辈子不要离开她,却没想到她却竟然要先离我而去,我心里一阵悲伤难过。我忍着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急忙对黑白无常求道:“无常二爷,你们能不能饶她一命,我一定会为你们烧无数钱财!”   我说这话并不是没有经过思量的,因为这黑白无常二人在阴间是最贪钱的鬼差,不是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吗,这句话就是从他们二人身上来源的。   第六十九章 黑白无常(2)   据说以前有一恶鬼,被黑白无常拘到地府,崔判官为了惩治这恶鬼在阳的所犯下的罪恶,于是判其在阴间推磨,什么时候把堆积的像一座山似的豆子磨完,什么时候才能投胎。不巧,那恶鬼的家人很有钱,为其烧来了大量的黄纸,于是这恶钱就用这钱贿赂黑白无常二人,黑白无常二人见钱眼开,于是便拘来大量孤魂野鬼为那恶鬼推磨,使得那恶鬼不到一年就将堆积如山的豆子给磨完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的来由虽然有很多版本,但是无风不起浪,关于黑白无常贪图钱财的传说也并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哪知白无常听到这话却连连摇头:“不行,要拘她魂魄的事,是阎王亲自下的命令,就是你给我们再多的钱我们也不敢违抗啊!”   听到这话我心彻底变得冰凉,而这时那一直冷着脸的黑无常开口了,她白了我一眼,说:“我们哥俩本来就忙的很,都是你这小子惹事给我们添忙,还好意思开口求我们。”   “什么,这事跟我有关?”听到黑无常的话,我立马就惊住了,于是急忙催问道。   我不得不惊诧,一个人的寿命都是从出生那天就注定好的,生死薄上写的清清楚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因为其它原因而改变的,当然,如果此人在世恶事做尽,那么阳寿也会相应减短的,但是林晓琪也并没有为恶呀?而且最主要的是竟然林晓琪的阳寿跟我有关系,这怎能不让我感到惊骇呢?   黑无常翻了个白眼,说:“千人千般命,命命不相同,前世为恶今来受,一生命运早注定,克父克母亦克亲,孤苦伶仃乐难求!你一个茅山弟子怎会不知自己的命格呢,你此世注定了孤苦伶仃,你却偏要逆天而行,你命硬没事,难道这女子能承受得了你这克亲命吗?”   我顿时愣住了,黑无常说的是我的命格,这命格我自己早就知道了,正如黑无常所说的一样,前世为恶今来受,一生命运早注定,克父克母亦克亲,孤苦伶仃乐难求。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命格,但是自从上回与何管家打斗时,我激发天阳爆受伤后,我就开始决定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争取自己的幸福,不再去管什么命格。而以林晓琪相处的这些天,我也确实以为自己真的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以为幸福只要争取就能得到,或者说我甚至曾以为自己的命格已经改变了。   可是现在黑无常的话就好似给了我当头一棒,彻底击碎了我心中所有的梦想。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命格依旧还是以前的命格,我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老天的手中,无论我如何反抗,如何争取自己的幸福都是无用。而且因为我的原因,现在竟然还把林晓琪给害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无尽的悲伤与失落,甚至可以说是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白无常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没难过了,虽说命一早就是注定了的,但是这命也还是可以改的。正所谓命由自己造,福由自己求,你好好修善,自然就能得到福命。”   “修善?呵呵……”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我觉得特别的可笑。我一直以来从没停止过修善,但是这命可曾改过?   白无常见我不相信的样子,于是继续说道:“修善可造福添寿,这是绝对的。你若修善,命格岂会不改?就算不改,那兴许也是上天自有安排,你修善积的善阴最终还是会给你添福添寿的!”   这时黑无常瞪着一双牛眼,插话道:“兄弟,别跟他说这么多了,反正是他自己的命格,爱听不听呢。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咱该拘魂回去交差了!”   听到黑无常这话,我心里一惊,急忙一下窜到白无常的面前,求道:“无常二爷,求你们饶她一命,她是无辜的。她原本上天注定的阳寿根本未尽,有此一劫全是因为我的关系,弟子求无常二爷指一条破解之道呀,救救她吧!”   从我出生时就把双亲给克死了,使得我孤苦伶仃,现在想到自己竟然又要克死自己最爱的人,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悲愤。双亲被我克死,我无能为力,因为那时的我根本无法决定自己的行为,但是林晓琪不同,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她原本可以活得好好的,就是因为我明知自己克亲孤苦之命,却还与她相好,所以她才会遭此劫难,可以说这纯粹是因为我的自私害了她。如果林晓琪真的逃不过此劫,那么我一辈子都将活在自责与悔恨之中。   我知道林晓琪上天注定的阳寿并没有终结,也就是说她不像别的将死之人一样,非死不可。凡不是真正天命已尽的人,都是存在变数的,这也是我为何会求黑白无常指条破解之道的原因。   黑无常见我阻拦其拘魂,于是虎目一怒,举起手中的黝黑的锁魂链就要对我发怒……   “无论如何,她的魂我绝不能让你们拘走!”面对黑无常发凶神恶煞般的怒容,我也豁出去了,对着他们二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时我心中也做好了决定,如果黑白无常非要拘林晓琪魂魄的话,那么我就跟他们拼了,虽然我没有丝毫把握能敌过黑白无常,甚至可以说是找死,但是我一定会这么做,哪怕丢了这条命我也要护住林晓琪的平安。   “竟敢阻碍阴差办事,你好大的胆子,今天老子就将你的魂魄也一齐拘喽!”黑无面色一怒,说着就要将手中的锁魂链往我脖子上套来……   见黑无常要动手,我也怒了,急忙手决一打,祭出了雷剑咒。而这时一旁的白无常急忙插到了我们二人中间,叫道:“住手!”   说实话,真要动起手来我是绝对落败的下场,动手只是下下之策,见白无常叫停,于是我便停了下来。而黑无常见白无常劝架,则不服了,他抱怨道:“兄弟,这小子胆大包天,你竟然还不让我拘他魂魄回去问罪?”   白无常叹了口气:“都是自己人,问什么罪呀!”   “什么?自己人!”黑无常惊讶的叫道,接着他用一双怀疑的眼神看着白无常,说道:“兄弟,你没搞错吧,这小子怎么可能是自己人呀?”   不止是黑无常,就连我自己都蒙了,我啥时候跟他们是一伙的了呀?   白无常没有回答黑无常,而是反问他:“我们刚进来时,他不是说自己是潘神保吗,还记得吗?”   “不记得,再说了我记他名字干嘛呀,真是的。”黑无常气呼呼的应了一句,然后突然皱眉道:“唉?兄弟,我说你今天咋了,这善心也发太大了吧,不单劝导,还劝架,就算这小子叫潘神保又咋了?”   白无常翻了个白眼,说:“我们之前跟枉死城的老潘喝酒时,他不是嘴里常常跟咱们提到他的那孙子吗?”   听到白无常这话,我顿时便反应过来了,原来他所说的自己人,是因为他们认识我爷爷,怪不得他会对我那么好。   不过这时那黑无常好像也反应了过来,惊诧道:“难道……难道这小子就是老潘在阳间的孙子?”   白无常笑了笑,点点头。然后转头问我:“你爷爷是否在地府当差?叫何名讳?”   我知道有了这层关系事情可能就会有转机,于是急忙将自己爷爷的名讳说了出来。果然,那白无常笑了起来,拍着我的肩膀道:“哈哈……果然没错,真的是老潘的孙子!”   而那黑无常虽然放下了怒意,但还是一掌拍到了我的脑袋上:“你这小子,胆儿也太大了,竟然敢在我的面前耍横,不过今天爷就看在老潘的面子上饶了你这一回!”   我脑袋被黑无常打得生疼,但是我却没有丝毫生气,因为我知道转机来了,于是欣喜道:“无常二爷,你们认识我爷爷?”   “是的,我们时常在一块喝酒,老潘时常把你挂在嘴边,所以之前在你报出你的姓名后,我就猜到你定是老潘在阳世唯一的亲人了。呵呵……”白无常笑呵呵的说道。   想到爷爷在阴间时时挂念着我,我便不由内心一阵感动。不过此时可没时间让我去感慨,我急忙求道:“无常二爷,求你们念在我爷爷的面子上,指一条破解此劫的办法吧,晓琪实在是无辜的。”   白无常与黑无常对视了一眼,最后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这破解之道虽然是有,但是并不在我这!”   听到这话我甚是不懂,于是问道:“小子愚笨,还望白爷明示!”   白无常点点头,指着我说:“能不能破解此劫,关键在于你,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爷的意思是说,只要我离开她,她就可以逃去此劫?”我疑惑道。   “呵呵,事关天机,我只能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悟去吧!”白无常笑笑的说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不就是指林晓琪之所以遭此劫难,全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要破此劫只要我离开她就行了?想到这里,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猜对了,于是我对黑白无常道:“我明天一早就离开她,还望无常二爷高抬贵手饶其一命!”   “呵呵,那是自然!”白无常笑了笑,显然这破解的办法被我猜对了,果然是只要我离开林晓琪,她就会没事,这么简单的破解之法本来我早就该想得到,可能是因为心中太过担心她了吧,所以跟本没想到那儿去。   见白无常满口答应了,我不由欣喜万分,只要林晓琪平安无事,我宁愿一辈子孤苦伶仃。   我对黑白无常好一番感激,接着他们就要准备离开,而这时黑无常突然转头对我说:“看在你是老潘唯一一个亲人的份上,爷就告诉你,之前我这兄弟劝导你的话没有错,修善才是改变命格的唯一办法,你之所以如今还未改变命格,一是你还未积够阴德,二是上天对你另有安排,所以你切勿放弃修善之心!”   这黑无常之前一直对我那么凶,没想到现在要离开时却突然关心起我来了,这倒让我既惊讶又感动。不过他说的这些话却让我感到有些疑惑,什么叫上天对我另有安排?这句话之前白无常也曾说过,难道老天还要我办什么事不成?想到这里,于是我皱眉问黑无常:“黑爷,这上天对我另有安排,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隐寓呀?”   第七十章 离开   就在黑无常要回答我时,一旁的白无常插话道:“老范,天机不可泄露啊!”   黑无常点点头,他想了想,然后终于还是开口了:“你若是想改变命格,你就一定要找到三样东西!”   听到这话我更是疑惑了,什么叫天机不可泄露,难道我的命格还牵扯到什么天机不成吗?心里虽然疑惑,但我还是急忙问道:“哪三样东西?”   这时白无常立即拉住了黑无常的手臂,对他微微摇头,很显然是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但是黑无常却没有听白无常的,他笑了笑说:“恶鬼之泪、母子之心、鳞虫之丹,你只要找到这三样东西,那么你的命格就能改变!”   白无常见黑无常说出此话,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到这般样子,我知道黑无常一定是说出什么天机来了,要不然白无常不可能这样的。只是黑无常跟我说的这些话,我根本就听不明白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的命格还与这三样东西有关吗?   恶鬼之泪我知道,就是指恶鬼流出来的眼泪。它代表着悔悟与重生,也代表着爱与善良。但是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是什么,我却不知道了。于是我急忙问黑无常:“黑爷,恶鬼泪我知道,但是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是何物呀?为何我找到这三样东西就能改变命格了,难道我的命格跟这三样东西有什么关联吗?”   “我已泄露了天机,不可再加多言了,反正你之所以改变不了命格,上天就是要安排你去寻这三样东西,什么时候寻到你的命格就什么时候改变。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悟去吧!”说完,黑无常就一闪消失了。   而一旁的白无常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接着唱了一句“克星离身,苦主脱身,可活!”,然后也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留下我一个人满头雾水的。   “又是自己去悟!”我嘴里嘀咕一声,满头雾水的,心里想道母子之心,总不可能是要我去取两颗母子的心脏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成僵尸了!而那什么鳞虫之丹,我就更不明白是何物了。不但如此,就连我已经唯一知道的恶鬼之泪,想要得到它那也是比登天还难,要知道鬼一般都是不会流泪的,更何况还是恶鬼!恶鬼本就心中充满怨恨之气,若要想让他流泪,那世上就没有恶鬼了,这也是为何我一路上遇到的鬼怪多数都被我打得魂飞魄散,就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懂得悔悟,我也是被逼得只能下狠手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他们再去害人。   我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林晓琪,叹了口气,将心中的这些疑惑通通丢在了一边,不管怎么说,只要林晓琪没事就好。   我坐到林晓琪的床沿上,看着林晓琪那略显苍白的脸蛋,我想起了我们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我从点滴之中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真情。想到自己不得不离开她,我心里一阵泛酸,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弄人吧!   我轻揉了一下林晓琪的脸蛋,对她说:“晓琪,对不起,我要走了!之前曾答应过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但是现在我却要食言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晓琪,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擦了一把眼泪,然后起身往病房外走去……   我流泪了,我这一辈子除了小时候流过泪,长大后就只在枉死城遇到爷爷时流过一次泪,这是我长大后第二次落泪。我是动了真情,但是老天非要将我们分开,我不得不分开,也许这就是世间最无奈最可悲的事情吧!   不过为了她的平安,我愿意一人失落的离开,因为这全是我犯下的错误。此时的我心里不知为何会是那样的矛盾,一边想着林晓琪在我走之后,能够将我忘记,能够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内心的深处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叫喊着,晓琪,等我,等我找到那三样东西把命格改变了,我要和你重新开始……   我努力的压制着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这三样东西世上有没有,就是这世上真的有这三样东西,那也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找齐。何况我已经害了林晓琪,使得她不但差点送命,而且还得接受我无故离去的现实,她一定很伤心,很难过,亏我还想着让她等我。所以我努力的压制着内心深处的这种声音,顿时我的心就好似要碎了一般,如刀绞般的难受……   我就像丢了魂一般,脑中全是林晓琪,就当我走到医院门口时,突然有一个人一把将我拉住了:“大师,你这是去哪呀?”   我缓缓抬头一看,原来是林瑞天,她手里提着他晚上煲好的鸡汤。见来人是他,于是我将脑中的一切都先压了下去,说:“林先生,我要走了,晓琪她……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就是了。”   林瑞天好似发觉到了什么,于是急道:“大师,你……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离开香港?”   “是的,反正现在林家的麻烦也解决了,我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我点点头,回答道。   “大师,你不必瞒我了,你和晓琪的事我早就看在眼里了。你们两人真心相爱,我是看得出来的,现在你却突然要离开香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林瑞天焦急的问我。   听到这话,我着实惊讶了一番,没想到林瑞天竟然早知道我和林晓琪的事了。看到林瑞天那关心的眼神,于是我叹了口气说:“唉,天意难违,我必须得离开晓琪,只有这样她才能平安。”   林瑞天听到这话,于是更急了:“大师,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难道你跟晓琪在一起她就会有危难?”   “林先生,总之我得走了,晓琪今天一定会醒来的,到时麻烦你跟她说,让她不要等我了,跟她说我对不起她。”说到这里,我立即快步往医院外走去,因为我怕再说多一句,我的眼泪又要落下来。   “大师,您多多保重啊!不管怎样,您的大恩我林家将铭记于心……”身后传来林瑞天诚挚的话语。   此时天色已亮,我回了一趟林府,把自己的包袱拿上就直奔机场。我没有目的地,见最近的一班机是飞往湖南长沙的,于是我就买了一张飞往长沙的机票,然后登上了飞机。   在飞机上,我脑中还是一直想着林晓琪,想着她是否已经醒来了,想着她得知我离开后是不是很伤心……总之她的影子在我脑中总是挥之不去。   一个多小时后,我到达了长沙。长沙得名于星宿,古人将天上的星辰分为二十八宿,分别个立一方。二十八宿中有一轸宿,为南方朱雀七宿的最末一宿,轸宿有星四颗。《西步天歌》中有“轸宿四珠不等方,长沙一黑中间藏”的记载。轸宿对应的地面南岳衡山,星相学里,轸是衡天地之重的星宿。附属它的小星星——长沙星,唐,张守节《史记·正义》中云:“长沙一星在轸中,主寿命”,又云:“长沙星明则主长寿,子孙昌”。古人认为:上有星象,下有相应的星野。《史记·天官书》云:“天则有列宿,地则有列域”。于是长沙星相对应的地面即叫长沙,故长沙又名星沙。   一到长沙,我直接叫了辆的士把我拉到了一个酒店,然后便一头倒在了床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整,虽然我的心情还是极差,脑中时不时的跳出林晓琪的身影,但是相比前一天还是好了不少。   白天我在长沙四处走了走,发现中南大学学生公寓那块地方很多人摆摊,我反正无聊没事,于是当晚也跑到了那个地方摆起了一个小摊。当然,我的摊不是卖商品,也不是算命,而是为人驱邪解难。   我拿了一张小椅子,然后找了一块硬纸板,在纸板上写着:“正宗茅山术,驱邪解难,画符治病。”然后在这三句话的最下面还写着两个大字:“免费!”   我本来是对未来失去了希望,但是当黑无常告诉我只要找到那三样东西后,我心里又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而这线希望纯粹是因为林晓琪的原因,不知为何,到了如此地步,我的内心深处那声音还在催喊着我,叫我快点将那三样东西找出来,叫我加紧时间修善积德,只有这样,我才能和林晓琪在一起。   虽然我知道那三样东西很难找到,而且我也知道林晓琪不可能会等我,甚至可以说她很有可能已经恨透了我,但是我还是听从了内心深处的叫喊,我要努力修善,我要将那三样东西找出来,我要跟林晓琪要一起,哪怕希望渺茫,但是我一定要试一试,因为我不甘心……   也许是因为我年轻,亦或是这里的人们都没遇到邪事吧,所以我摊子从傍晚一直摆到晚上九点多,一直都没有一个人上前寻问。不过我没有收摊的意思,大家太平这也是我所求的,反正时间尚早,而且此时正当是夜市热火之时,于是我还是安心的坐在摊前,等待着苦主的上门。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突然有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驻步停在了我的摊前,他看了一眼我的纸牌,然后对我问道:“大师,你能帮我儿子算个八字吗?”   第七十一章 算命   我皱了皱眉,好似我纸板上没写算八字呀,于是我回答道:“我从不算八字!”   其实算八字相面之术我也懂,只是这算八字与相面之术只是测个命中注定的定数,但是这变数却算不到,而且这算八字相面之术乃破天机之术,有碍天道,所以这也是为何我一直以来从不算命看相的原因。   这时可能就有人会问我了,这世上这么多算八字看相的,为何他们不怕损阴德呢?其实我可能明确的告诉你,那些看相算八字的人,其实有真功夫的都不会轻易给人家算命,而那些天天以算命看相在外招摇的要么就是不道真话,要么就是骗子。   所谓相术之士,十士九瞎,这就是因为他们看相说了真话,道破了天机,所以这眼瞎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那算子听到我的回答皱起了眉头,一脸的苦相,但是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求起我来了:“大师,我看你牌子上写着‘正宗茅山术’,你不可能不会算八字的,我求求你就帮我算一个吧,我可以给你钱的。”   我没想到眼前这男子竟会这么执着,哪有人家不看还求着人家看的。我指了指我身边的纸板,对他说:“我只替人家驱邪解难,不算八字,先生若是家中有何难处请尽管说来,若是只是想知道命中注定,那么先生请回吧!”   我这是明确的在告诉他,我只替人解难,你若是算命的话就回去吧,我不会算的。但是那男子听到这话后,却更加执意了,他说;“大师,我就是有难呀!”   “哦?”听到这话,我不由疑惑了,这遇到太难了,怎么还来求我算命呢。但是不管如何,人家都说了遇到难了,我总不可能再叫他走吧,于是我问他:“你既遇到难事不尽快道来,为何还总叫我算命呢?”   男子叹了口气,说:“我儿子这个暑假回了一次农村老家,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样子,而且近段时间还犯起了病痛,怎么打针吃药都没有用处。前些日子我家来了个算命的老先生,他进屋看到我儿子就说他活不过今年的七月十五,我当时吓得不轻,急问那老先生可有什么破解之法,但是那老先生却说他没有破解之法。我心中害怕,为了验证那算命先生的话是真是假,于是这些日子找过十几位算命先生,竟然算出的结果千奇百怪,无一相同的。今日见大师摊上写着正宗茅山术,而且不收钱财,这与平常我见到的先生有很大不同,我知道我是遇到真人了,所以这才想请大师算一卦,你知道今天就七月十二了,离这七月十五只差三日了!”   听到男子把事情说完,我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过我想的并不是那算命先生说的话,而是男子说他儿子魂不守舍的事情。如果他儿子真的只命不长了,生些病痛也是正常,但是这魂还未拘去,怎么可能魂不守舍呢?想到这里,我开始觉得这事可能不简单,于是我说:“你把你儿子的八字给我,不过话我说到前头,你儿子的八字究意如何我不会道给你听的,除非有不正常的大难。”   我现在答应算他儿子的八字,目的是想看看他儿子的阳寿究意能活多久,如果生死薄上注定了只能活到三日之后,那么这是天数,谁也改变不了,我也不会说出来。但是如果他的阳寿本不是三日之后的尽日,却被劫数改变的,那么这就说明他遇到事情了。当然,如果他是做了恶事折的寿,我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男子见我答应给他算了,于是欣喜的急忙将他儿子的生辰八字说给了我听。我按其说的生辰认真推算了一起来,接着我发现他儿子的阳寿本是该活到八十岁,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却果然只有三日的活命了!”   男子见我紧锁着眉头,于是担心道:“大师,如何?我儿子他阳寿不会真是三日之后吧?”   我皱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他可能是想起我之前说过的话,于是急忙改口道:“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担心了,我儿子他阳寿正常吗,没遇到啥劫难吧?”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继续推算他儿子的善恶阴德,接着发现他儿子并无恶德,而且其祖上还余有三代阴德。算了这里,我不由疑惑了,既然他儿子并不是做恶而折的阳寿,那是何原因呢?   要知道阳寿是一早就注定了的,折寿只有两种原因,一是为恶,上天报恶折的寿;另一种则是遇到外界的劫难,使其折寿。前者乃上天注定,不可逆天改之,而后者的劫数属于命运中的变数,可以救之。   我想了想,于是又继续推算他的住址方位,然后推算出他儿子家住在长沙的西北方,离此地不远,但是接着我又发现不对劲的对方,那就是他此时人未在家,且离家百里之外的东南方。算到这里,于是我转头对一脸焦急的男子说:“你儿子此时身在何处?”   男了见我终于说话了,于是急忙答道:“他就在家里,病着呢,床都起不来。”   “啥?他在家里?”听到这话我着实吃了一惊,我相信自己不可能算错,按推算中的结果他的确身在百里之外的东南方。于是我说:“你确定你儿子现在一直在家?”   男子肯定的点点头,说:“确定!大师,怎么了?”   看到男子担心的样子,于是我说:“有一个地方很是奇怪,我算到你儿子此时身在东南方的百里之外,但是你却说你儿子他在家里卧病在床,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什么百里之外?这……这不可能呀!”男子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接着他想了想突然叫道:“东南方的百里之外不正是我的老家吗?他就是从那里刚回来不到一个星期的!”   “你是说东南方的百里外就是你儿子前些日子去过的地方?”我急忙问道。   “是的,大师,这……这不会是出啥问题吧?”男子紧张的看着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儿子可能丢魂了!”我一脸凝重的说道。   我没有吓他,因为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人在家里,但是我却算到他身在百里外,而且好个地方正好是他前些日子去过的地方,再加上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而且还魂不守舍,这足矣说明他的魂魄丢在了那个地方。   这倒把男子给吓坏了,脸色都刹时变的苍白,惊道:“啥,丢魂了?”   我点点头,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儿子应当是丢魂了。这样吧,你现在就带我到你家去,我要亲自去看看你儿子。”   “谢谢大师”男子听我主动愿意出手帮忙,很是感激,立即引路把我带往他家。   我收拾了一下包袱,然后就随他走出了夜市。出了夜市,他引我上了一辆丰田的小车,然后驱车往他家中赶去。   在回他家的路上得知,原来眼前这个男子名叫张权,生意人。他本不是长沙人,而是长沙东南侧百里外望城县人氏,因生意做到了省城,而且也赚了不少钱,于是这才搬到了长沙定居。   这张权的儿子名叫张志,才刚满十六岁,正上高一。就在这个暑假,张志回了农村老家一趟,开学时他才回来。可是就在他回来后,张权就发现自己的儿子不对劲了,整天眼神泛散,神不守舍的样子,也变得不爱说话了。   刚才始张权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因为要开学了,所以心里有了些许压力,但是三天过后他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接着张志就开始生病了,而且还茶饭不思,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你,这时家里正好来了个算命先生,听了那算命先生的话后张权担心的紧,于是这才有了他今天四处算八字的事情。   十来分钟后,张权把我带到了他的家中。他家就住在市区的一处小区内,家住第十层,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型。一进屋,张权就急忙大声喊老婆说有贵客来了。   接着从房中走出一近四十来岁的妇人,他脸上虽然布满愁容,但还是强颜装笑道:“老张,这位是……”   “这位是特意来为志儿看病的高人,你快去给大师倒茶,然后准备一些点心啥的吧!”张权对妻子吩咐道。   “不用如此麻烦,随意就好了,呵呵……”我说了一句客气话。   接着妇人就给我泡了杯浓茶递给我,然后转身进屋了,我想她肯定是去给我装点心去了。   我喝了口开水,然后对张权说:“带我去看看你儿子吧!”   张权点点头,然后急忙带着我到了他儿子的房间。走进房间,只见床上躲着的张志长得虽然胖乎乎的,但是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要知道一般胖子都是血气很足的,但是张志这个样子,很显然是病得不轻。   “你们带他到医院检查过吗?”我转头问张权。   “去了,而且还却了好多家,但是都没检查出什么大问题来,就说是心情影响的,让我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可是心理医生那也不见有什么起色!”张权无奈道。   我点点头,看来这应当就不是正常的生病了。想到这,于是我打开天眼一看,接着皱起了眉头,只见床上的张志全身火红一片,很是骇人!于是我惊道:“你儿子果然是丢魂了!”   第七十二章 招魂   我点点头,看来这应当就不是正常的生病了。想到这,于是我打开天眼一看,接着皱起了眉头,只见床上的张志全身火红一片,很是骇人!于是我惊道:“你儿子果然是丢魂了!”   “啥?真的是丢魂了?”张权一听这话,立马吓得脸色一片寡白,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点点头。我用天眼看的很清楚,张志儿子张志的身上火红一片,这红红的火就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的阳火。也许你们会问了,人不就是要阳火充足吗,怎么满身的阳火还不好吗?   是的,每个人都缺少不了阳火,但是这阳火也需要阴气的中合,就如道家的太极一样,需要阴阳相融。人体本身就有三盏阳火,之前曾经提过到,头上及两肩各有一盏,而魂魄则属阴,如此阴阳相调才为正常。如果人身的阳火熄灭一盏,那么阴气压过阳气,那么人就容易犯病或沾上阴邪之物,而一旦阳气压过阴气,则会引火烧身,时间一久必死无疑!   但见现在张志的情况就是阳火旺盛,这就是因为没有阴气制约使得人身三盏阳火烧至全身,这就代表张志的魂魄已丢,所以才会如此。   张权很是着急,急忙问我:“大师,那……那我现在该咋办才好呀?”   “放心,你儿子的魂魄虽然丢了,但是好在被我发现的及时,还有得救!只要不出啥意外的话,今晚就能把你儿子的魂招回来!”看到一脸担心的张权,我急忙安慰道。   我没有骗他,这人丢魂虽然可怕,但是只要发现的及时还是很容易招回来的。一般人丢魂不外乎被惊吓或是睡觉魂游离体两种,前者多发生于小孩,当去某个陌生地方或走某条不常走的路时,一个小小的惊吓都有可能将小孩的魂魄惊吓离体。这也是为何农村的父母带着小孩走夜路时,嘴里时不时就会念叨一句“宝宝咱回家了哈”,虽然自己的宝宝就背在自己的背上,但是大人都会时不时的喊上一句,目的就是怕自己宝宝魂魄离体了,所以用这个办法再把他的魂魄喊回来,这个预防宝宝丢魂的办法至今在农村很多地方都还在延续着。   而睡着了魂游离体,就是人睡着后,魂魄会自己离体四周游荡,但是一般情况下在人快要醒来时,魂魄自己会回来的。但是事无绝对,有时候魂魄也许遇到什么事了晚回来了,而人的身体却走远了,至使魂魄找不到自己的身边,也有魂魄离体后迷路的,总之这也属于正常的丢魂。   除以上两种丢魂之外,还有两种丢魂就比较棘手。一种是人为的勾魂,上次我与何管家斗法就用过勾魂这一招,这种勾魂的法术一般都是想致人于死地,所以一般很难将魂魄重新找回来,最起码用喊魂或一般的招魂法术是招不回来的。而另一种丢魂就是阴邪做怪,这种也很棘手,因为如果是阴邪做怪致使魂魄丢失的话,那么差不多就只有等死的份。   为何我会这么说呢?其一,鬼魂勾魂乃找替身,一勾到手,鬼魂就脱身了,那么苦主根本没时间来找高人招魂。其二,妖魔勾魂,一般走夜路时,有大树、大石的地方,这种地方最有可能出现树精或石精勾魂,它们勾人的魂魄一般是找其去做仆人的,人的魂魄一旦被其勾去,那么一般的道人是很难与其对抗的。   言归正转,当张权听到今晚可以把儿子的魂魄招回来,于是终于吃了一个定心丸,他连连相谢,然后问我:“大师,那我需要去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因为我之前算到张志的魂魄尚还有阳间,还犯不着用“魂藏招魂符”惊动地府,应当用一般的小法术就行了。于是我对张志说:“你先去准备一件张志常穿的衣服,还然再准备一个竹竿就行了。”   张权听完连连点头,说这就去准备。我想了想,于是叫住他,说:“你最好还是去准备一些草纸,可能晚上用得着。”   张权点点头,满口答应,他吩咐妻子去找儿子常穿的衣服,而自己则下楼去买草纸等物。   半个小时候,张权回来了,抱着一根竹竿及一大捆草纸。   我见天色尚早,于是叫张权先将东西放下,等子时再来操办招魂的事宜。   此时才十点多钟,离半夜子时还有一个多钟头,张志丢魂的事张权妻子已经知晓了,就在张权离开后我告诉她的。不过还好,也许是因为有我在的原因吧,张权的妻子虽然着急的很,但是也并没有太过害怕。   因为时间尚早,张权叫妻子去给我们做了点宵夜,而他则在客厅陪着我,好烟好话的供着。   吃过宵夜,时间就差不多到半夜十二点了。我见时间差不多了,而那些该准备的东西也都齐全,于是我拿起张志的衣服,在衣服上画了一道普通的招魂符,然后将衣服挂在竹竿上。接着我把他家炒菜的锅搬到了阳台上,然后让张志拿着竹竿随我到了阳台。   “张先生,你现在就举着这根竹竿大声喊你儿子的名字,叫他快点回来,隔个十几秒喊一次,知道吧!”来到阳台,我便对张权吩咐道。   “就这样喊他的名字,他的魂魄就会回来?”张权听到这话很是疑惑。   “能,只要他听到了,他就会回来。”我点头答道。   可是张权还是皱着眉头,一头雾水的样子,他说:“大师,您之前说我儿子的魂魄留在了百里之外的老家,可是……可是这样喊他,声音最多只传得出百米,我儿子的魂魄在百里外哪听得到我喊他呀?”   这也怪不得他疑惑,我笑了笑,说:“放心,人是听不到,他是魂魄能听到,因为你儿子的魂魄与他人是一体的,无论身在多远,只要一喊他,他就能听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平时你在家喊你儿子,远在外头的魂魄是听不到的,必须有这个!”说着我指了指他手中挂着张志衣服的竹竿。   “哦?”张权依旧疑惑。   “你平时在家喊你儿子,那喊的是人,而这衣服是你儿子常穿之物,你对着衣服喊他名字就等于喊魂,所以这是有区别的。呵呵,你放心就是。”我对张权解释道。   而一旁张权的妻子瞪了一眼张权,怨道:“大师叫你喊,你就喊呗,儿子都病成那样了,你还在这给我耽搁时间!”   张权挨了骂,于是急忙转头晃着手中的竹竿大声喊了起来:“张志,快回来……”   这招招魂的方法叫做“喊魂儿”,喊魂在民间也很普遍,以前在农村发现小孩时时夜哭,或是睡觉半眯着眼睡不沉,他们就会认为是受惊丢了魂,于是他们就会举着小孩的衣服在门口大叫小孩的名字,百试百灵,当然前提得是丢了魂。   喊魂时举着的衣服用行话叫做招魂幡,作用除了是代表喊那人的魂,还有一作用就是引路。当魂魄听到有人喊自己后,魂魄就会着急,他会着急的因找不到回家的路而急得打转。而有了这衣服则不同,这衣服虽然是在很远的地方亲人手举着,但是魂魄一眼就能看到,无论中间隔了多少重山,亦或是大江大海。当魂魄看到自己的衣服后,他就会认为那就是自己的身体,于是就会顺着衣服的方向找回家。   随着张权喊魂的继续,突然吹起了阴风,挂在竹竿上的衣服刮的呼呼乱叫,左右摇罢!见到这一架势,于是我急忙对一旁的张权妻子道:“大姐,你快去将草纸拿到这铁锅里来烧!”   张权的妻子比张权果断,听完我的吩咐,立马点头跑到客厅将草纸搬到了阳台上,然后一叠一叠的点着。   以前在竹墓村的时候我也曾招过一次魂,那次是为胖子招魂,也是用他的衣服做的招魂幡,当幡动时就是胖子回来了。而这次则不同,这次虽然招魂幡狂动,但是这是阴风吹动的,也就是说有阴魂来了。   做这种招魂的法术,最容易把孤魂野鬼引来,因为他们一听见有人在喊魂,他们就会知道有一具无魂的身体,他们为了能支配那具无魂的身体,于是就会纷纷跑来。   不过这事我早就猜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叫张权准备黄草纸。   张权他可不知道这会把孤魂野鬼引来,他还是自顾自的叫着自己儿子的名字。随着他每一句的叫喊,阴气就会大上几许,到后来那阴风吹得我都快睁不开眼睛了。铁锅里燃着的黄草纸被阴风吹的飞飞扬扬,满天尽是……   看到这一幕,张权夫妻俩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就连张权的妻子烧黄纸都不敢烧了。她看了一眼我,好似征求我的意见似的,我对她点头说:“别怕,继续烧!”   而举着招魂幡的张权则转头问我:“大师,这……这怎么引来这么大的风呀?”   “这是阴风,不过你不要怕,继续喊,一切有我呢!”就在我这话刚说完,接着我便见到楼下小区里面鬼影绰绰,他们不约而同全往我们这边赶……   第七十三章 杀一儆百   “这是阴风,不过你不要怕,继续喊,一切有我呢!”就在我这话刚说完,接着我便见到楼下小区里面鬼影绰绰,他们不约而同全往我们这边赶。   我们身在十楼的阳台上,正好一眼就能把整个小区看全,只那那些鬼魂或跑或飘,有一个跑在前头的竟然直接飘到了我们十楼的阳台面前,他看了我们一眼,嘴中带着得逞的阴笑,然后就想从阳台的大门潜入房间。   不过我哪会让他得逞,我一早手里就捏好了一张斩鬼符,就在他经过我身边时,我伸手用手背往他身上一挡:“这位兄弟,阴阳两道,你擅闯阳宅,不怕阴差将你拘去治罪吗?”   那鬼魂万万没有料到我能看到他,而且还一下就将他给拦下了,所以他很是惊讶。不过这惊讶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面容怒色:“小子,敢坏本座的好事,莫非你不想活了不成!”   我认真看了他一眼,穿着一身明朝的官袍,头戴乌纱帽,一看就是死了有几百年的鬼,然怪他会自称本座。这鬼也是有级别的,随意做鬼的时间越长,他们的道行也是会随着增长的,就拿新鬼来说吧,他们刚开始时与活着的时候没有丝毫分别,照常走路,连离地飘飞都难,只有当他们喝了迷魂殿的迷魂水,成为了真正的鬼,这时他们才懂得用飞来代替步行。   眼前这鬼魂一看就知是有些道行的凶魂,所以他才敢自称为本座。不过他在一般的鬼魂面前可以横行无忌,但是今日他可能运气不太好,遇到我了。我笑了笑,无视道:“是你自己离开,还是我请你离开?”   眼前这鬼魂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强横,在他想来他肯定以为自己够牛逼了,几百年的道行可不是一般的小鬼能惹的,何况我还是一个人呢。他眉头一皱,兴许是发觉我不是普能人吧,但是他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阳台外面有数十个鬼魂正看着自个儿,于是他面色一冷,对我怒道:“呵!好大的口气,就算你是个道士那又如何,既然你活得不耐烦了,那么本座就收了你这条狗命!”   话一说完,他就要发作。他没有像别的鬼魂那样用手来掐我的脖子,而是用身体直接对我撞了过来……   想不到这鬼也爱面子,如果这里就他一个鬼的话,我想他应当会离开的,必竟他也不是傻子,我不但能看见他,而且还能一把将他拦下,他怎么样多少也猜得出我有些本事。但是现在阳台外面已经飘来了大批鬼魂,他们正眼巴巴的望着他呢,所以他决定为了面子跟我拼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为了面子要跟我动手,而我也为了杀一儆百,震服阳台外面的众多鬼魂,所以我也不会示弱。必竟如果我一示弱,那么闯进屋里的鬼魂可就不会只是眼前这一个鬼魂了,那些聚集在阳台前面的众多鬼魂还不一哄而上。   眼前这个自称本座的鬼魂一来就是直接用身体对我撞来,一看就比寻常鬼魂厉害,要知道他这可是利用自身的强横阴气来冲我的身,如果我的道行没他强横,那么我的魂魄就会被他冲出体外。我心里虽然有一点小小的吃惊,不过那也只是小小的吃惊,我见他身子对我狠狠撞来,就在他快到我身边时,我一个灵活侧身险险将他的攻击躲开,然后手中的斩鬼符则顺势一把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鬼魂直接被斩鬼符震飞了好几步,沾在后背上的灵符冒出阵阵黑烟,哧哧乱响,那鬼魂痛苦万分,嘴中呜呜大叫着……   这种斩鬼符不同于一般的镇鬼符,此符只用于斩杀鬼魂,威力极强,如果是一般鬼魂被这种斩鬼符打中,不打个魂飞魄散也会失去行动能力。   不过眼前这个鬼魂再怎么样也是个有几百年道行的老鬼,他虽然痛苦万分,但是却没有失魂攻击能力。他大吼一声,体力暴出大股阴煞之气,后背上的斩鬼符立马就燃起了火苗,没一会儿斩鬼符便烧成了灰烬。   鬼魂受了我一次重击,于是变得怒不可遏,他不断鼓动体力的阴煞之气,然后再次对我扑了过来。   我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这鬼魂真不怕死。于是我指决一打,急在手掌上虚画了一个“鬼”字,然后急念“光阳舒阴咒”:“太阴幽冥,速现光明,云光日精,永照我庭……急急如律令!”   “光阳舒阴咒”可把阴气舒散,哪怕是聚阴池中这种聚阴之地,只要念上此咒定保自身安全。   咒语一念完,那鬼魂鼓动着暴烈的阴煞气也对我扑来了。这一回我没有躲闪,再他扑到我身边时,我画有符咒的手常一把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顿时,金光乍现,鬼魂身上的阴煞气烧得灰飞烟灭,他发出惨烈的嗷叫声,直接从阳台上震飞出去,然后往楼下摔去……   人靠阳气存活,人一旦阳气散尽那么定不可活,而鬼也相同,鬼靠阴气存在,如果身上的阴气被阳光舒散,那么对他们的伤害是致命的!而此时这个鬼魂就是如此,他身上的阴气被我“光阳舒阴咒”一下舒散,所以连飞的功能都失去了,才会从十楼往一楼摔去。   虽然与我交手的这个鬼魂并没有魂飞魄散,但是我知道他此时已无力再战了。我看了一眼飘在阳台上其它鬼魂,本来他们原先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是当他们见到几百年道行的鬼魂都被我打趴下后,他们个个都恐惧了起来。我目光扫向哪里,哪里的鬼魂就害怕的往后飘退了几步。   见所有鬼魂都被我镇定了,于是我对那些鬼魂喊道:“占人身夺人魄之事,有违天道,乃地狱刑罚所不容。各位鬼兄特意前来,本道也准备了一份茶钱,每位三两三,取之勿再扰!”   那些鬼魂见大老远特意跑来,虽然没能夺到身体,但是也没有白来一趟,于是纷纷点头取了三两三钱的黄纸钱,然后往来时的方向飘回了回去……   大约一分多钟后,跑来夺身体的孤魂野鬼拿了钱都离开了,于是我长长松了口气,转头对张着嘴巴满脸惊骇模样的张权道:“继续喊吧!”   “大……大师,刚才你跟谁说……说话呀?”张权牙关打颤的问我。   “一群孤魂野鬼,不过你们放心,他们现在已经走了!”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   张权打了个激灵,没有说话,他咽了一记口水,然后接着喊起了自己儿子的名字。   而一旁张权的妻子,我则叫她先进屋了,鬼魂都离开了,也就没有再去化钱的必要了。   喊魂一喊就喊了十多分钟,但是张志的魂魄却始终不见回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眉头也越皱越深,要知道这喊魂一般根本不需要这么久的,魂魄总不回来,要么就是没听到,要么就是被什么缠住回不来。想到这里,我终于按奈不住心里的不安,于是对张权道:“先不要再喊了,你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再说一次给我听吧?”   张权虽然不知道我为何叫他停,但是这回他没有多问,点头立马把张志的生辰八字报给我听了。   按照张志的生辰八字我一推算,发现张志的魂魄一点都还未走动,此时竟然还停留在东南方的百里开外!   算到这一结果,我着实吃了一惊!我们现在喊魂,他不可能听不到,要知道我可是在招魂幡上还加画了一道招魂符的,这可比民间百姓或神婆招魂的效果强上几倍了。之所以张志的魂魄还一直停留在原地,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他被什么给缠住了,所以才会一直回不来!   想到这个结果,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因为遇到这种情况,就等于是说张志丢魂不是正常的丢魂,他的魂魄要么就是被邪师拘去了,要么就是被阴邪勾去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个结果告诉给张权知道,必竟他是张志的父亲,而我也不敢一个人担当此事,因为这事我实在没太多把握解决,所以一切全凭张权做主了。   张权将儿子的情况全部了解后,顿时吓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白了又黑,很是吓人!他足足呆愣了一两分钟,那样子像是失了魂一般,看上去好似连人都快站不稳似的。好久之后,他突然对我跪了下来,焦急的求道:“大师,我求您救救我儿子吧,现在只有您才能救他了!”   我急忙将他扶起:“你放心,这事虽然很棘手,但是我会尽力的。能不能成,就看你儿子自己的造化了!”   第七十四章 请神   我急忙将他扶起:“你放心,这事虽然很棘手,但是我会尽力的。能不能成,就看你儿子自己的造化了!”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张权连连相谢,而这时提前进屋的张权妻子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于是着急的跑了出来,泪流满面的急道:“大师,我儿他的魂魄到底出了啥事呀,怎么会回不来啊,呜……”   “大姐先不要担心,你儿子的魂魄之所以一时回不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邪师做法拘住了,二就是遇到了妖魔鬼怪。你们二位先好好想想,你们可得罪过什么邪师否?”我安慰着张权的妻子,努力替他们分析丢魂的因由。   张权夫妻二人听到这话,想了一会儿,接着张权的妻子道:“我们一家从没有得罪过人,而这会法术的人我们就连交道都从未打过,我志儿他……他一定是遇上鬼怪了,呜……”   说到这里,张权的妻子又哭了起来。   我将目光望向了张权,张权也摇了摇头说:“我老婆说的没错,我们从没有与会法术的人打交道,所以不可能会得罪这种人。”   我点点头,想了想,于是继续问:“那你们平时可有什么仇人吗?或许是他们请邪师来害你的。”   虽然张志他们确定没有得罪过任何邪师,但是并不代表有些邪师不会为了钱财而受人所拖。   张权皱眉想了想,依旧摇头道:“我虽然是生意人,但是我做的都是些小生意,而且都是些正当生意,平时待人待事都很温和,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仇人。”   我点点头,说:“这么说来,你儿子丢魂一事就不是人为的了。”   “大师,那您的意思是说我儿子的魂魄是被鬼怪给勾去了?”张权的妻子担心道。   “嗯”我点点头,于是问他们:“你儿子的魂魄丢失在农村的老家,你们老家可有什么很邪门的地方吗?”   我之所以这样问他是有原因的,我现在已经排除张志魂魄丢失一事是鬼魂所为,因为鬼魂勾魂就是寻替身,魂一勾到那么苦主活不过一夜,但是此时的张志摆明了丢魂有些时日。由此可见,张志丢魂一定是与妖魔有关,而有妖魔做怪的地方一般都是很阴暗或邪门的。   张志想了想,说:“我们老家一直都很太平,没有啥邪门的地方。”   “你仔细想想,你儿子一定是遇到妖精鬼怪才丢魂的,凡出现此物的地方多有大树或大石之所!”我帮着张志分析道。   张志听到这话,于是又想了起来,但是好一会儿后,他还是苦着脸摇头道:“大师,我们老家的确很太平,我在老家生活了几十年,从没见到有啥地方很邪门,而且连听都没听到过。”   听到这话,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可就难办了。我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道:“这样吧,你明早就带我到你老家走一趟!”   “全听大师的!”张权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吩咐妻子给我准备客房。   而我则来到了张志的病床前,在他的胸口上画了一张保命符,以保他在近几日不会被自身的阳火烧死。   次日一早,用过早餐张权便带着我驱车往他的老家赶去。张权的老家在长沙以东的望城县一个叫和宝仓村的地方,湖南山多,水多,一路上山清水秀的,但是因为心中有事,所以我们二人均无心情去赏公路两边的美景。   大概两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张权的老家--宝仓村。宝仓村是个典型的湘江小山村,虽然现在是以工业为主的发展时期,但是这宝仓村还是以农业为主。   宝仓村四面是郁郁葱葱的大山,一条大河从宝仓村村口顺流而下,在河流的周边是一片片广袤的农田。此时村里农田中的早稻早已收割,而剩下的晚稻则还是绿油油的一大片,微风一吹,绿油油的水稻就如大海的波浪一般,一排排的低头晃动……   宝仓村人口不是很多,全村加起来不足六七十户,而且村里大多数的年轻人都到沿海城市去谋生了,村里留下来的就全是些老弱病残。村民们住的稀稀落落,多数为两层的土坯房,砖房极少,想来也是个贫困的小山村。   张权将开进了宝仓村没两百米就停了下来,因为再往前就没有公路了,全是些一米来宽的黄泥小道,而张权的老家离我们停车的地方还有一里来路。   下了车,我们开始步行往张权老家走去,村内的道路两旁座落着许多民房,但是这些民房多数都大门紧闭,兴许都是上山下地的去活忙了吧。   我们走了没一会,突然见到路边有一户人家很是热闹,人头涌涌,就连屋外的大路上都站满了人。随着我们走近这才发现,那栋房子门外贴着白色的对联,白花花的花圈摆的到处都是,屋内还传来滴答滴答的唢呐声,看到这里才明白,原来这里有人离世了,正在操办白事呢!   一旁的张权见到这一幕,皱了下眉头,嘀咕道:“怎么,难道赵婆婆出事了不成?”   “赵婆婆?寿命自有人定,人要活多久可由不得自己啊!”听张权称其为婆婆,想来应当年岁一定很大了,这也算是天命已尽,实乃正常,于是随口感叹道。   张权点点头,说:“这赵婆婆是我们村的神婆,懂些法术。她为人极好,我们村的村民每年请粮神都是找她老人家帮忙的。唉,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人也要去了!”   张权口中的“请粮神”,其实是农村流传下来的一种旧风俗,这种风俗在南方地区流行的较少,而北方地区则流行较广。在农村,特别是解放前的农村,每当丰收之时,村民们就会弄个请粮神的仪式,置一神位牌将粮神请来,一是感激粮神的保佑,二是以求次年的丰收。   这粮神与我们平时所认识的神仙有很大不同,像我们平时家里常会请来镇宅的财神,或是天地神,他们要么慈眉善目,要么怒目圆狰,怎么样都有个相貌。但是这粮神则不同,请粮神只有一块牌位,牌位上就写着“粮神”二字,这请粮神的仪式虽然从古流传至今,但是这粮神长得究竟是何样子,却无一人知晓。   言归正转,对于我来说生死都是正常之事,再者说了,此时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自己支配,更何况生死?见张权颇有些伤感的样子,我笑了笑,说:“呵呵,这生死离别之事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大师说的极是!”张权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我继续往前走去。   当我们经过赵婆婆门口的路上时,站在路上聊着天的村民们纷纷与张权打着招呼。虽然张权心里装着儿子的事情,但是必竟这些是以前自己一个村的村民,所以便驻下步子与他们闲聊了一会儿。   客气的相互问候了双方的近况之后,张权指着赵婆婆的房子道:“赵婆婆这是哪天走的呀?”   那个村民叹了口气说:“前天晚上走的,唉,赵婆婆一直没病没痛,我们都觉得这事跟请粮神有关!”   “什么?赵婆婆去世怎么会跟请粮神有关呢?粮神可是保佑人的,又不会害人,何况赵婆婆替人请了一辈子的粮神。”张权皱着眉头疑惑道。   听到这话我也皱起了眉头,于是竖耳听了起来。   那村民说:“话虽然如此,但是这回请粮神不同,因为请神仪式中途被人打断了。”村民说到这里,好似想起了什么,于是突然抬头道:“哦,对了,那打断请神仪式的人就是你家儿子张志,他现在还好吧?”   张权明显狠狠吃了一惊,叫道:“什么?我儿子打断了赵婆婆请粮神的仪式?”   其实不止张权,就连我听到这话也着实吃了一惊。我眉头一皱,心里隐隐猜到张志丢魂一事极有可能跟此事有关!   这请粮神不对于平常请神,这粮神请来虽说是用来保佑大家的,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而这弊端就是粮神不能得罪,稍有得罪那么粮仓中的粮食就会一日比一日少。不但如此,这请粮神还有一个特别的讲究,那就是请神之时不得被外人打扰,只准请神做法的巫师一人单独行法。   这时农村的小孩们就喜欢问了,为啥请神时不能被别人看到呀?那么这时铁定会有大人急忙捂住小孩的嘴,害怕这空气将议论粮神的事情传进粮神的耳中去。虽然没人知道打断请粮神的仪式具体的后果会如何,但是从古至今都没有人敢轻易前去打断。   那村名见张权吃惊的样子,于是点头说:“是的,那日赵婆婆替你爹请粮神时,你家阿志偷偷爬上了二楼的阁楼里,生生将请神仪式给打断了。这不,这事完了后,赵婆婆就一病不起,前天晚上这就走了。说真的,你家阿志他没事吧?”   第七十五章 请粮神(2)   张权愣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苦笑道:“唉,实不相瞒,我儿子阿志已经丢了魂魄,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啊!”村民被这话吓了一跳,顿时周围的村民一时通通围了过来,对张权问长问短。   张权于是便将自己儿子的情况说了出来,顺带还把我介绍给了大伙儿认识。大伙儿当然是听得一惊一恐,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张权将儿子的情况跟村民们说完,然后转头对我说:“大师,我儿子丢魂的事不会跟打断请神仪式有关系吧?”   “嗯,可能就是跟这事有关。”我点点头,然后转头对村民们问道:“你们知道请粮神那天具体发生的什么事吗?”   村民们摇了摇头,指着赵婆婆的家说:“张权的父亲就在里面,他一定知道那天请神仪式的具体情况。要不,我去喊他老人家过来?”   还没等我回答,一旁的张权便抢着答道:“我父亲也在这?快,麻烦你去将我爹叫出来。”   那村民点点头,于是便往赵婆婆屋里跑去。   没过多久,那村民就带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从屋里跑了出来,两人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的村民。那老人长得倒与张权有几分相像,很显然他就是张权的父亲。   张权见到那老人,于是快步迎了上去,急道:“爹,前些天赵婆婆帮咱家请粮神是不是被阿志打断了?这……这到是怎么回事儿呀,您快跟我说说!”   老人好像是从村民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况,担心道:“咋了?阿志真的出事了?”   “是啊,他回家后就一病不起,昏迷了好些天,这位大师说阿志的魂魄丢在这儿了,昨晚大师帮阿志招魂,可是却招不回来。唉……您快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说说吧!”张权指着我对他父亲苦恼的说道。   老人听到这话明显吓得脸色发白,满脸的担心与着急之色。他来到我的面前,紧紧握着我的手,颤抖说:“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孙儿呀,我张家一定会记着您的大恩大德的。”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您老放心,我这次就是为您孙儿的事情来的,我一定会尽力的。您还是跟我说说当天发生的事情吧!”   老人见我答应帮忙,这才稍微安心了些,于是对我讲起了请粮神当天的情况。   原来他们这个村一直有请粮神的风俗,每年稻子到了丰收的季节,村民们就会在粮仓里面置上一块神位牌,将粮神请来,以保佑次年的丰收。虽说请了粮神,次年会不会真的大丰收,这个村民们没想过,可能大部分村民就当这是讨个彩头吧,所以这个老辈子流传下来的风俗,村民们一直延续着。   就在前些天,张权的父亲把早稻收了回来,次日便去找赵婆婆给家里请个粮神回来。赵婆婆是村里唯一会请神的人,也就是咱们口中常说的巫师,也有些地方称为神婆。赵婆婆人极好,张老一请,赵婆婆便满口应了下来。   当时张权的儿子张志正好放暑假呆在爷爷家里,听说家里要请粮神,一直在城里长大的他对这事很是好奇,于是对爷爷问东问西。   张老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当然知晓请粮神的一些忌讳。于是严肃的告诉张志,要他不要多问,而且还叮嘱他,在请粮神的时间千万不要去偷看,要不然会闹出大事的。当时的张志虽然没从爷爷的嘴中问出些什么来,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而张老见张志点头答应,于是就认为他明白了这些忌讳,于是也没有再多的去跟他讲这些忌讳的严重性。   次日,张老早早的就制好了一块请粮神用的神位牌,而这张志也一直围在旁边,可能是对这神秘的新奇事物感到好奇吧!   到下午之时,赵婆婆就来到了张老的家里。张老的家是两层的土坯房,一楼住人,二楼放粮食。这也是很多农村惯用的方法,因为二楼干燥,把粮仓建在二楼,不易使粮食受潮。   赵婆婆与张老闲聊了几句,然后就拿着张老做好的神位牌与香烛黄纸上了二楼,为了怕小孩不懂事胡闹,赵婆婆在上楼之前还特意叮嘱了大家,在他请神未完成之前,大家不可上楼打扰。   赵婆婆上楼请神去了,而张老则去杀鸡置办晚餐,赵婆婆帮自个儿请神,这晚餐还是得置办的丰盛些。一时之间,就剩下张志一人留在了院子里。   也许是因为张志觉得这事新奇,又或许是觉得越神秘的东西越想探知的原因吧,反正他最后偷偷爬到了二楼,没多久赵婆婆气呼呼的把偷看的张志逮到了楼下,当着张老的面狠狠的数落了一阵张志。   张老得知自己孙子打扰了赵婆婆请粮神,于是也怪张志不懂事,骂了他一顿,然后急忙转头问赵婆婆会有啥后果。   赵婆婆说粮神发现有人偷看,发了大火,怪我不懂规矩,而且声称要给不懂事的人一点教训。   张老一听吓得可不轻,急问赵婆婆想个办法化解一下。赵婆婆苦着脸说自己都自己难保了,现在就只有看粮神能不能原谅自己与张志了。好的办法虽然没有,不过赵婆婆想了想,最后还是叫张老去买来了大量的黄纸与香烛,当下就把大量的黄纸烧给了粮神,求他原谅自己与不懂事的张志。但是具体粮神有没有原谅赵婆婆与张志,赵婆婆却没有说。只是赵婆婆晚饭都没吃,就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张家。   经过这事,张志被狠狠挨了顿骂,于是没过几日他就回长沙了。本来张老要打电话给张权说这事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从不信迷信,于是就将这事压在了心里。只是每天给粮神供奉许多钱纸与好菜,求粮神原谅自己的孙子。   就在前天晚上,张老突然听说赵婆婆去世了,心里便隐隐猜到这事跟请粮神有关,于是对自己的孙子担心不已。而刚才听村民说自己儿子找自己问请粮神的事情,立马就吓了一跳,心知自己的孙子果然有难了,于是焦急的跑了出来。   张老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跟我一说完,然后担心的对我道:“大师,您看我孙儿会不会是被粮神给找上了呀?”   我点点头,说:“听你这般说来,那你家孙子丢魂一事一定就是粮神捣的鬼了!”   张老听我这么一说,狠狠吓了一跳。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赵婆婆家,然后焦急道:“那……那我家孙儿不会……不会……”   我知道他的意思,很显然他也认为赵婆婆去世是跟粮神有关,此时赵婆婆已经死了,那么接下来自己的孙儿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对张老关慰道:“您老先别急,你家孙儿现在只是丢了魂,暂时还是没事的。”   旁边议论纷纷的村民也急忙你一口,我一言的安慰着张老,叫他先放宽心,有大师在不会有问题的。   “这兔仔子当真会惹事啊,粮神他也敢得罪,唉!”张权也满脸的焦急之色,他气的一跺脚,狠狠的骂了一句自己儿子。然后抬头对我问道:“大师,这粮神很厉害吗,您可有能力帮我们化解此事?”   我想了想,说:“你们请的粮神其实就是咱们平常百姓口中的地仙,这些东西都是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修炼成精的,所以道行都比较高,此事很棘手啊!”   所谓地仙,在道教《钟吕传道集》的介绍中说,地仙者,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以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也就是说地仙虽有神仙的才能,但是却不悟大道,每日为些小利而徘徊世间,无法真正修道成仙的精怪。   在民间有很多地仙,像树精、石精、山精等等都可称为地仙。但是地仙的心胸都是比较狭小的,稍有得罪便会报复于人,所以得罪不得。在民间就有传言说,有八种地仙是绝对不能惹的,这作种地仙就是蛇、狼、獾、猞猁、黄鼠刺猬,黄鼠狼,狐狸。尤其是蛇和刺猬还有黄鼠狼,这三个比较常见的动物绝对不能碰。   我曾听过这么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一个村子,里面就有一个男人专门抓蛇吃。有一次他抓获了一条受了伤的白蛇,那白蛇有大腿般粗,村里的老人都纷纷跑来叫男人放了这条蛇,说这蛇已经成了精,吃不得。但是那男人没听大家的劝,最后还是将那条白蛇给吃了。后来有一天他晚上听见有人在敲门,他开开门发现没有人。正奇怪呢,觉得脚底下一凉,突然就摔倒了,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当然,不是死了,而是瘫痪了,死活看不好,最后只能像蛇一样爬在地上走着去要饭……   这虽然是一个故事,但是却也说明了修成精的蛇是不能得罪的,要知道它们可是有仇必报的主。在农村老辈人都有这么一个风俗,那就是如果屋里进了蛇,他们是不会将蛇杀死的,因为他们认为若杀死蛇,蛇就会采取报复行动,于家门不利。所以若在家中发现蛇,就将其捉入罐中或挑在长杆上,恭恭敬敬地将它送出屋外的三岔口上去。而且就算要打蛇,那也得打其七寸,这样蛇就会彻底死掉,才不会复活过来报仇,这也是民间为何有古话叫做--打蛇打七寸,道理就是如此!   第七十六章 请粮神(3)   “地仙?”张权父子俩大感惊讶,不止他们,就是旁边听热闹的村民们也个个满脸惊讶的表情,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年年请来敬奉的粮神竟然会是地仙。   张老凑到我面前,着急的问我:“大师,那我们请的粮神不会是黄大仙吧?心胸这么狭小,只不过偷看了一眼,就要取人性命!”   “你具体请的是哪位地仙大人现在我也说不准,只有到你家粮仓去看看才能知道。”我如实回答道。   张老口中所说的黄大仙,其实说的就是黄鼠狼。在民间,人们称修炼成精的狐狸叫大仙爷,老鼠叫灰五爷,蛇叫长大仙,黄鼠狼叫黄大仙,刺猬叫白大仙。而之所以张老会说是黄大仙,原因是这地仙中黄大仙的心胸狭小是出了名的,有谓是有仇必报。   在民间,有些人家中也会请黄大仙保家镇宅。但是这黄大仙可不是好请的,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黄大仙就是如此,如果哪一天望了敬奉他老人家,那么他就会反害家主。由此可见,这黄大仙的心胸是多么的狭小。   周围的村民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多是惊讶自己敬奉了一辈子的粮神竟是地仙。有些村民就说了,现在回去就把粮神给送走。而我则急忙劝他们莫要惊慌,既然请都请了,那就好生供奉,来年不要再请就是了。   村民们讨厌地仙我是明白的,因为地仙在世人的眼里可不是好东西。就拿黄鼠狼黄大仙来说吧,在世人的眼里,黄鼠狼和狐狸一样,是妖兽。中国人反感鼬,除了它有偷袭家禽的毛病外,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与狐狸一样的“魔法”,能够迷惑体弱多病之人。在早些年间,人们经常会看到被黄鼠狼“附”上身的人,这种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一般还都是黄鼠狼的“代言者”,从人的口里说出了黄鼠狼的心思,如:“我没偷吃你家的鸡,你们为什么堵了我的洞口?”等等。对付这种病人,人们便请出德高望重的老者或神婆,面对着病人,好言相劝黄鼠狼快快离开,也有使硬手段的,厉声喝斥:如果再不识趣走开的话,就要怎样怎样。总之,这地仙就是些害人的精怪。   劝慰好村民,于是我转头对一脸担心的张权父子俩说:“你们的家离这还远吗?我想尽快到你家粮仓去看看,看看你们请的到底是哪位仙人。”   张老急忙点头说:“就前面不远,我现在就带您去!”   张老与张权二人恭恭敬敬的将我引到了他们的家里,张权的老家是一栋三进三出的土坯房,虽然是两层的房,但是二楼却比一楼矮了不少,看上去二楼更像是阁楼的模样。   进了屋,张老便要去给我泡茶,不过被我拒绝了,我说:“甭客气了,正事要紧,你们还是快些带我去看看粮神的牌位吧!”   张老心里其实比谁都紧张张志的性命,见我这么说,于是感激的点点头,立马带我往二楼走去。   二楼的空间的确很矮,我一米七的个头正好能齐到天花板。一进二楼,就能看到堆积如山的谷子,这些谷子虽然是直接堆放在楼板上,但是四周还是用木板做的木框给围了一圈,有点类似于一个小粮仓。而在这小粮仓的正对面,就置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就摆放着一块小木牌。这小木牌半米来长,五寸见宽,一看就知是块神位牌。   在小木牌的前面还供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上插着三柱燃尽了的香柱,香炉旁边供奉着几个苹果。   张老指着粮仓正前方的供桌说:“大师,那就是粮神的牌位!”   我点点头,然后来到了供桌的前面。只见供桌上的牌位上就写着“粮神之神位”五个大字,没有神相。这个就是请粮神的特别之处,前面我也曾提到了,请粮神不同于请其它神仙,像我们家中请的观音或者财神之类的神仙,我们都会请来他们的神相,要么慈眉善目,要么正气十足,而这粮神则除了一块神位牌,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这主要就是因为粮神他是地仙,他不想让人们知道自己的底细。你试想一下,如果你家做粮神的是条蛇精,让你看到了他的真身,我想你不但不会为他打造一尊蛇相,就连请都不敢往家里请了。这也是为何请粮神会如此神秘,不让他人偷看的原因了,只有不让世人发现自己是地仙,这样才能每年享受到世人的供奉。   张权看了一眼粮神的牌位,于是皱眉问我:“大师,这上面就只写着几个字,你能看出是哪位地仙大人吗?”   我摇了摇头,说:“呵呵,这哪能看得出。要想得知他的身份,就只有将他请回来才能得知。”   “哦?那……那如何才能请他回来呀?”张权好奇的问我。   我想了想,于是吩咐张权:“你去准备一些香烛及黄纸,越多越好。”   张权点点头,然后立马下楼去准备东西。吩咐完张权,接着我又转头对张老说:“您老现在去准备几碗好菜,最好是再准备一瓶好酒,我等下有用。”   “好的,我这就去办!”张老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说:“大师,您要不先下楼休息一下?我们准备好了会叫您。”   我点点头,于是便随着张老下了二楼。   我之所以叫他们父子俩去准备这些东西,目的就是为了请粮神回来。因为这些地仙就是为了贪图小利,所以才会去冒充为粮神的,我现在叫他们父子俩置备的香烛黄纸、好酒好肉,就正是他们要贪图的好东西。只要把这些东西往供桌上一放,他们一准回来享用。   我坐在客厅中等着张权他们准备,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爷俩便将香烛黄纸、好酒好肉给准备好了。   我叫张老帮我将好酒好肉端到了二楼的供桌上,接着我便开始燃香请神,就是请粮神回来。这无论是请已故的先人,还是请神仙精怪,只有燃香才能请得来,因为这香在这里叫作引路香,他们得靠香引路才能找到你的方位。   请神的香点燃后,我请了几句粮神回来用供的话语,然后对楼下的张权大喊道:“张权,你现在可以烧纸了!”   “好的!”在一楼,守在半担纸旁边的张权应了一声,然后便开始烧起了黄纸。   就这样过了没到一分钟,我突然感到有一大股灵气窜进了屋内,我急忙打开天眼一看,只见一个如小猫大小的东西窜到了供桌上,拼命的啃咬着供桌上的供品!   这东西长着尖嘴,一条短短的尾巴,全身长满了长长的针剑,一看这东西就是个刺猬。刺猬在民间称为白大仙,阴险狡黠,喜欢在地下吃人死人的脑子,所以在民间很多人都讨厌此种动物。   在民间有这么一个关于刺猬的传说。话说秋秦文公的时候,陕西陈仓有个人在挖土的时候捉到一只奇怪的动物,按照当时的记载,它“形如满囊,色间黄白,短尾多足,嘴有利喙”,陈仓人觉得把这样稀罕的动物当作瑞兽献给文公,一定能得到很多赏赐,于是兴冲冲地拿着这种动物回去。   在路上碰到两个诡异的童子,那两个童子拍着手笑道:“你残害死人,现在还是被活人逮住了吧!”   陈仓人十分诧异,于是问童子:“二位小哥,此话怎讲?”   “我们说的是你手上的‘东西’,它叫刺猬,习惯在地下吃死人的脑子,因此得了人的精气,能够变化,”两个童子嘻嘻哈哈接着说:“你要抓好它,别让它跑了!”   这时候,陈仓人手上的刺猬忽然也开口说起人话来:“他们两个童子,其实是野鸡精,叫做陈宝,你抓住雄的可以称王,抓住雌的可以称霸。”   那人反应极快,立刻舍了刺猬去捉童子,俩童子忽然变成两只斑斓的雉鸡振翅飞走了,再回头看刺猬,也早已不知去向!   日后,文公的继任者穆公在陈仓山狩猎的时候捉到一只玉色宝鸡,被捉后立刻化成石鸡,有认识的人说,这是“宝夫人”,得到可以称霸,后来秦穆公果然称霸,把捉到宝夫人的地方称为“宝鸡”。再说那只雄雉,在配偶被捉后逃到了南阳,据说在400年后被汉光武帝刘秀捉到,成就了一番王业。   这个故事虽然是民间流传下来的,很多人都听过,不管这个故事的真假如何,但是正如故事中所说,刺猬的确是喜欢吃死人的脑子的。   民间刺猬和黄鼠狼、水獭和狐狸一样,位列“仙班”,在中医上,刺猬皮被称为“仙人衣”,以往在民间是很少会有人敢大肆捕杀它们的。   看清眼前这个东西,于是我对那小东西道:“白大仙在上,弟子这厢有礼了!”   第七十七章 仙家楼图   那刺猬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我能看见他。他昂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身形一变,变成了一个高一米六左右的糟老头子,满头白发发的头发,嘴巴下面留着一撮白胡子,穿着一身白旧袍子。虽然他变成了人形,但是看上去还是与原形有几分相似,尖嘴猴腮,驼着个背,眦着一张小嘴,有些发怒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看得到本仙的真身?”   我笑了笑,回道:“弟子是茅山派的弟子,听闻这张家供奉了一位大仙,所以特意上来拜见一番,呵呵……”   白大仙自然知道我不会那么有心,特意来拜见他。他看了一眼站在我旁边正一脸惊恐之相的张老,然后对我怒道:“放肆!你这弟子好生不懂礼,竟然在外人的面前直呼我的名讳,不要以为会些道法就能在本仙面前胡来,惹火本仙,本仙定给你颜色瞧瞧!”   见这白大仙果然同民间传说无异,心胸狭小极易生气,我知道跟他讲理是讲不通的,于是我也直起腰板,正色道:“你修你的仙,我行我的道,本来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们不但欺骗村民们供奉,而且竟然还欲取人性命,遇到这事我也只得插手一回了!”   “呵!好大的口气!本仙手里的确收了一小子的魂魄,不过本仙要惩治一下那些不懂事的凡人,与你何关,你这小道最好少管闲事,否则本仙定让你好看!”白大仙轻蔑的笑了笑,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见白大仙承认手里抓着一人的魂魄,我当下就确定那魂魄定是张志的不假了。本来我还打算好好对他求个情,让他饶了张志,哪成想他竟然一见面就怒火冲冲毫无商量的余地。见他态度如此恶劣,于是我也不再跟他红脸看了,面色一冷,说:“实不相瞒,这事我是管定了,大仙若是愿意卖我这小道一个薄面,就烦请大仙饶了张老的孙子一条性命,否则为了世之正道,我也只好出手相阻了!”   白大仙听到这话冷笑一止,脸色一冷,也不说话,直接袖胞一挥,顿时飞出一块比脸盆还大上几许的石头直接对我砸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急忙闪身险险躲开,一边大喊张老赶快离开。白大仙善使巫术是出了名的,他这招就叫作“移石”,就是施法将别处的石头移过来使用。   张老虽然看不见白大师真身,但是这突然飞了来的石头却看得到,吓得面色脸青,不用我说话他就惊恐万状的跑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我一躲开那石头的攻击,就立马念金刚护身咒:“洞宝下凡来化身,弟子不是凡间身,化成是铁身,头顶金棋盘,又当钢刀不入身,铜马三郎护前身,铁马四郎护后身,七星八斗护在身,八大金刚来护身,急急如雷零降!”   我念的是金刚护身咒,此咒可保凡身如铜铁,不会受伤。咒语一念完,白大仙又施法砸出了数块巨石,不过此时我有金刚护身咒护身,哪会再惧这些石头,直接迎着石头对白大仙冲了过去。   一冲到白大仙身前,我就一个直拳对他砸了过去,白大仙也吃了一惊,急忙闪身一退,然后指决一打,瞬间飞出数十枚利箭,直接对着我的身体射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也捏了把汗,白大仙施放的是他的看家法器,身上的刺猬箭!虽然我有金刚咒护身,但是我还是不敢保证能撑得住刺猬箭的攻击。不过此时我离他实在太近了,根本来不及闪躲,于是我干脆豁了出去,也不闪躲,指决一打,在手中虚画起“捉妖镇精符”,一边念咒:“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电风火,官将吏兵,若闻关名,速速来临,驱除幽厉,拿捉妖灵,吾奉太上老君敕令,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到一半的时候,白大仙射出的法箭就射到了我的身上,顿时巨痛传身,随着巨痛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些法箭,箭箭入体三分。不过我没有中断咒语,忍着巨痛将咒语一念完,我便一个前扑,手掌中的“捉妖镇精符”一把拍在了白大仙的胸口上!   白大仙也与我刚才的情况相同,刚刚躲开我的直拳,现在哪还躲得开我的再次攻击,生生硬受了我的“捉妖镇精符”,顿时闷喝一声,倒飞了出去,生生砸在了墙壁上……   白大仙震飞出去后,我也忍不住身上的巨痛无法再趁机而上。我痛得倒退几步撑在了粮仓上,看着胸口上那入体三分的刺猬箭,于是一咬牙将它们通通拔了出来,顿时鲜血从伤口里面四溅而出!   我额头上痛得冷汗直流,后背早已湿透。看着身上血流成河的伤口,我直接念止血咒:“太阳出来一点红,手掌金鞭倒牛三声叫断长流水,止住鲜血不能流,急急如律令!”   止血咒一念完,我指决一打,手掌往伤口上一抹鲜血总算是止住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白大仙,他也是伤得不轻,吃力的从墙脚上爬了起来。苦笑道:“你这臭道士,当真是要与本仙为敌呀!”   我也苦笑道:“弟子并不是要与大仙为敌,而是除魔卫道,消灾解难是我派的职责,我身为茅山弟子,遇到这事我不得不管!”   “哈哈……”白大仙突然仰头大笑了几声,然后冷声道:“现在你已受了重伤,你觉得你还有能力与本仙相斗吗?”   我冷笑了几声,说:“就算受伤又何防,总之你不肯让步的话,我就只有与你拼命了!”   说完,我反手放到背后,把林瑞天赠予我的鱼肠剑拔了出来……   鱼肠剑一出,顿时杀煞气乍现,短短的剑身上红光暴现。白大仙见到我手中的鱼肠剑,立马脸色一变,表情变得又惊又恐,一副惊骇的模样。   我知道此时的他也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我有鱼肠鱼在手,他岂能不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的确是无力再战了,身上的箭伤实在让我忍受不住,如果可以不战的话那是最好不过。我对白大仙说:“大仙,我只为救人性命,张老的孙子虽然不守规矩偷看了大仙的真身,但是你也犯不着取人性命,现在他离魂多日,也算给了他个教训,还望大仙能退让一步,否则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与你没完没了!”   白大仙听到这话面露难色,他瞟了一眼我手中红光暴烈的鱼肠剑,然后笑了起来,说:“说实话,你这臭道士当真难缠,罢了罢了,本仙就大人有大量饶了那小子一命吧!”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喜,看来这白大仙也是明白了我的厉害,不想毁了自己修炼百年的道行。见他终于肯退让了,我急忙顺势谢道:“大仙果然大人有大量,我替那小子一家谢过大仙的饶命之恩了!”   哪成想那白大仙急忙罢手喊停,说:“我虽然可以饶了那小子的性命,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大仙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听听,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们一定替大仙办妥!”现在是有求于人,而且张志的性命还掐在他的手里,这该软的地方就得软。   白大仙笑了笑,好似很得意似的,他说:“我本来是拘那小子的魂魄做我仆人的,现在你要我放了他,那么我岂不亏大了,而且现在被你这么一闹,哪还有村民敢供奉于我了,所以我必须要一点补偿!”   这些地仙当真是好贪图小利的精怪,他奶奶的,这与世间的敲诈勒索有啥区别呀!我心里恨恨的咒骂了一句白大仙,然后假装笑意道:“不知大仙要何补偿?”   “本仙要张家为我盖‘仙家楼’,三代子孙供奉于本仙。如果他张家能答应这个要求,那么本仙不但会饶那小子的性命,若是张家伺候得本仙心里舒坦,本仙还会保他张家三代平安!”白大仙干脆利落的说道。   听完这话,于是我为难了起来。这个要求决定权可不在我,这事必须得经过张老与张权二人同意才能决定,于是我对他说:“大仙,此事事关重大,劳烦大仙稍等,我这就去告知张家家主,看他如何决定!”   白大仙点了点头,于是我便急忙往楼下走去。   白大仙所说的盖仙家楼,其实就是给他安个家。在民间有很多家庭都供奉着地仙,他们称着为“保家仙”。这“保家仙”一般为五种地仙,它们是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民间普遍认为五大家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能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福佑。因此,民间许多家庭中都供奉五大家。   而在民间供奉“保家仙”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在家中的佛堂、祖先堂旁边供其神像;另一种供奉方法是在院中角落盖“仙家楼”,供奉他们的牌位。仙家楼是木制的3尺多宽、2尺多高的庙宇模型。做工与真实庙宇相差无几,有房脊、溢廊等,前面还有4扇门。他们的牌位就供在里面,而且把供品也放在仙家楼里。人们在仙家楼下做一个木托,高半尺左右,托上部与仙家楼连接处挖有一个圆孔,在托的侧面也挖一个圆孔,目的是便于五大家们享受食物供品,出入方便。   这种供奉“保家仙”的信仰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便大部分消亡了,现在很少有家里供奉这种地仙。   第七十八章 保家仙   为了不使鱼肠剑暴露给外人知晓,下楼前我将鱼肠剑重新收了起来。一下楼,我就看到了正满脸惊慌守在楼梯口的张权父子俩。他们见我下楼了,于是急忙迎了上来焦急的问我:“大师,这……这上面情况如何了?”   “没事,那位大仙暂时被我稳下来了!”我出言对他们二人安慰道。   “这就好,这就好……”听到这话,张老总算心安了不少。而这时一旁的张权发现到我身上有血迹,于是关心道:“大师,您……您受伤了?”   “我的这些伤都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不过,现在我有一件要事要与你们相量!”我笑了笑,然后将重点说了出来。   张权父子俩关心了我几句,然后才问我是何要紧之事,接着我便把白大仙的要求说了出来。   张权父子俩当然不知道建“仙家楼”的何意思,而我也一一对他们解释清楚,包括利弊等等都一一讲给他们听了。   两人思虑了一会儿,最后张权转头看向张老:“爹,你看这事答应还是不答应呀?”   张老想了想,然后一咬牙说:“算了,咱就应了他吧!只要他能饶了志儿,要咱张家三代就供奉他也无防!”   张权点点头:“那好吧,现在志儿的命就捏在他的手里,咱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见他们爷俩决定了,于是我拍了拍张权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你们也无需担心,这白大仙虽说心胸狭小了些,好贪图小利,但是只要你们好生供奉于他,他也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你们张家往后若遇到些什么劫难,他都会帮你们化解的。”   张老父子俩听到这话,脸上的愁容立马就消失了,惊讶道:“大师,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们供奉了他,他就会保佑我们张家?”   “是的,只要你们给他盖上‘仙家楼’,他就是你们家的‘保家仙’了。只要你们好生供奉,他老人家不但会保你们张家一家平安,事事顺利,而且还会看护家财,往家里运财!”我点点头,笑着说道。   我没有骗他们,人们只听说过五鬼运财,其实仙家运财的本领更高,而且没副作用,当然所谓运财,就是让你财运很好,赚钱很容易很快。这种大仙属常家最好,白五爷也好,有的人家在粮食囤经常看到蛇,形体很小,俗称“小七寸”,如果是一个命穷的的人,看到的会是一条大蛇,当场会吓的惊叫。齐老爷子(马猴)脾气就不太好,假如你得罪了它,反而会把你家的财鼓捣走了,脾气比较差。但马猴附体出道的,本领都高,手法独特,行事雷厉风行。   还有一种是花仙,民间称为花姑娘。我知道一位农村的赤脚医生,家里就供奉着百花仙子,德艺超群,可谓虚实并进,阴阳两治。当然他这种情况并不是单纯的保家仙,而是另外特殊情况,但也绝不是出马。   另外还有兔仙,灰仙(鼠)、雕仙、雀仙、鹿仙等等,这些成为保家仙的很少,只有少数地域特殊情况才会出现。   张权父子俩听到我说保家仙还会给他们生财,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从当初难以接受一下就变成了喜色。张权高兴道:“原来供奉他老人家有这么多好处呀,那我们一定好好供奉他老人家!”   “瞧你这高兴的模样,这保家仙有你想的这么好伺候吗?”张老则比张权老诚许多,他瞪了一眼好利的张权,然后转头问我:“大师,这供奉保家仙的事我小时候也曾听过,不知道供奉保家仙可有什么忌讳吗?”   我点点头对他们说:“张老说的对,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要没伺候好他们,别说是指望他们保佑你平安、生财了,他们还会反过来闹得你家天翻地覆。”   张权听到这话,立马脸就就吓得铁青,急问我:“大师,那这保家仙该如何供奉才好呀?”   我想了想,于是对他们说:“初一、十五要上香,正月初一、正月十五、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要摆供,摆供最好要杀一只大公鸡。以上所讲,你们切记不可忘了,因为以上这些日子大仙一定会回来享供的,如果没有见到你们的供奉,那么他一准生气,弄得你们头痛脑热的来提醒你们。”   张权二人连连点头,白大仙提的要求他们答应了,于是我便带着他们二人一同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白大仙正座在供桌上吃着供桌上的肉食,见我们上来了,于是得逞的笑了笑,对我道:“道兄,他们可否答应了?”   靠,之前咋就不称我为道兄呢?看着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糟老头子,我心里不由咒骂了他一句。然后对他点点头说:“他们应承了,会给你建一‘仙家楼’,初一、十五给您上香,正月初一、正月十五、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杀鸡给您摆供。他们如此供奉于您,希望您老人家也能多显神威,好好保佑他们一家才是啊!”   白大仙听到这话,咧起小嘴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点点头说:“这是自然!你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对本仙好生孝敬,本仙一定会保他们一家平安的。若是本仙不在的时候,他们谁遇到了大难,只要叫一声白五爷,本仙自会现身相救!”   “哈哈,大仙果然气度不凡!”我顺势拍了一个马屁。   不过我相信他说的不是假话,这白大仙虽说是有些心胸狭小,贪图小利,但是这种东西,只要你真心对他好,他还真是会好好报答你的。   我转头对一脸战战兢兢的张权父子道:“白大仙说只要你们好好敬奉他老人家,他定会保佑你们一家,你们谁若是遇到什么大难,就大叫一声‘白五爷’,他老人家就会前来相救!呵呵,你们还不快谢谢白五爷!”   张权父子二人听到这话,立马就对着供桌跪了下去,瞌头道:“谢谢白五爷,谢谢白五爷,我张家三代定会好好供奉五爷……”   白大仙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伸手虚空轻轻一挥,跪在地上的张权父子俩便从地上拖了起来。   张权父子俩虽然看不见白大仙的真身,但是自己被空气生生从地上拉起来,他们怎么会不知是白五爷施的法,立马再次作揖感谢了一番,把那个白大仙高兴的咧起了小嘴……   见误会化解了,于是我便对正处在高兴中的白大师道:“大仙,既然您老已是他们张家的保家仙了,那么他们张家的孙子你看是不是该送回来了,呵呵……”   白大仙白了我一眼:“这个还用你提醒吗?本仙既然都答应护他张家平安,怎么害他张家的孙儿呢,等着吧,我这就去将他送回来!”   说完,白大仙便白影一闪,立马消失不见了。   那张权父子二人可不知道白大仙已经离开了,听到我提到了张志的事情,于是当下又跪拜了下去,求道:“大仙,求您饶了我那不懂事的孩子吧,我们一定会好好谢谢您的……”   我急忙将他们二人扶了起来,说:“他已经走了,要不了多久张志的魂魄就会送回来了,你们放心便是。”   张权父子一听,立马欣喜若狂,然后急忙对我跪了下来,对我好一番感激。   等下张志的魂魄就要送回来了,为了不使他再次走丢,接着我吩咐张权去给我找来了一个陶罐,而我则画了一张“锁魂符”,准备用来暂封张志的魂魄。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白大仙再次回来了,这次他身边多了一个魂魄,这人我认识,他就是躺在张权家病床上的张志。此时的张志一脸的很迷茫,他看到我身边的张老与张权,于是走了过来叫喊着爷爷、爸爸,但是张老二人哪会听得到他的叫喊。   “这娃本仙已经送回来了,这魂魄回身的事就劳烦道兄了!呵呵……”白大仙接着一脸茫然的张志对我笑道。   “这是自然!”我点点头,接着我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陶罐,将张志的魂魄收了进去,然后用“锁魂符”封口。   张权他们见到这一幕,自然知道张志的魂魄收回来了,于是感激的对着供桌跪拜下去,感谢起白大仙的饶命之恩。   白大仙得意了一番,然后便先离开了。接着我叫上张权一起赶回长沙,去将陶罐中张志的魂魄送回身体。   当然,在离开之时,我还特意叮嘱了张老,教给他如何制作“仙家楼”的事项,以及一些供奉白大仙要注意的忌讳等等。   第七十九章 倒霉   当我们再次回到长沙时,已是傍晚时分了。此时家中的张权妻子已是急得团团转,因为张权从我们离开后就发起了高烧,急得他送医院不是,不送又不是,又是为难又是着急。见到我们回来了,立即就迎了上来,满眼泪水的急问我们:“大师,情况怎么样,我儿子的魂魄找回来了没有呀?”   “找回来了,你放心,我现在就把他的魂魄送回身体里去!”我点点头,安慰道他。   而一旁的张权也立即对妻子好方安慰了起来。   张权安慰好了妻子,然后急忙带我来到了张志的房间。此时的张志虽只一日未见,脸色却比早上差了许多。早上他的脸色虽然是苍白的,但是此时的他脸色却是通红的。   也许你们会问了,这脸色通红不是很好吗?那我就要告诉你们了,这张志的脸色的红不是正常的红,而是被自身阳火烧红的,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皮肤中的红色全是皮肤血管破裂造成的。幸好我走时在他胸口上画了一道“保命符”,否则他可能等不到我们回来了。   我急忙从包袱里掏出笔墨,然后叫张权将张志的衣服给脱了。接着我在张志的背上画了一道“还魂驳命符”。接着一边念咒道:“欲请慧光,照破冥关,魂消五景,业涂勾连,开明童子,承恩上元,三光玉女,请如所言。天符散光,立舒重阴,符到厄止,平开青云,真魂现出,重上阳道,回魂驳命,自主其魂……急急长生如律令!”   “还魂驳命符”一画完,接着我又集中精力打出指决,然后踏出收魂罡步,对着将陶罐上的“锁魂符”撕去,将罐口对着张志喝道:“上元降恩,准你还魂!……急急如律令,收!”   喝令声一完,罐口便窜出一道白光瞬间射进了张志的体内……   张志的魂魄回体后大约一刻钟左右,他便醒转了过来。虽然体弱还起不了床,但是只要休息几日就会没事了。   张权夫妻俩见到自己的儿子终于醒转过来了,高兴的不得了,特别是张权的妻子,欣喜的连泪水都哗哗的流,夫妻俩一个劲的对我感谢着。   当晚,张权夫妻置办了一桌子的丰富晚餐,当然还有好酒。饭席上两人少不了奉承与感激之言,一位欲取他儿子性命的地仙,最终成为了他们的保家仙,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了。   饭后,我便辞行离开了张权家,回到了旅馆。张权为了感谢我,硬给我包了一个一万元的红包,我见他家庭条件也还可以,于是就收下了这笔钱。   躺在旅馆的床上,可能是因为张志的问题解决了吧,心中空荡荡的又想起了林晓琪。想着她此时是否已经睡了,想着她是否在恨我,亦或是她也在想念着我……   满脑子的林晓琪,或是她的笑,或是她的愁,使我久久不能入眠。我叹了口气,看来我是真的放不下她,虽然现在人已经离开了她,但是心却一直牵挂在她身上。   我打开了电灯,从包袱里拿出了林晓琪送给我的那套西服,捧在手中轻轻的抚摸着,这套西服是她要我陪她去参加聚会时送给我的,我也只在那晚穿过一次。手中捧着她送给我的西服,我想起了那晚她见我穿着这套衣服的情景,她非常的开心,在聚会的时候她总是挎着我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脑子里面越想着林晓琪,我心里就越加的想与她在一起,心里不断的喊着:“恶鬼之泪、母子之心、鳞虫之丹,我一定要找到你们,我一定要改变命格!”   不知想了多久,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的清晨了。   为了尽快找到黑无常嘴中所说的恶鬼之泪、母子之心,鳞虫之丹这三样东西的线索,一早我便再次跑到了中南大学学生公寓那块地方摆起了摊子。虽然我不知道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为何物,但是我知道恶鬼之泪是什么,凡是恶鬼必会害人,我来这里摆摊也只不过是为了撞个运气,若是谁家里遇到了恶鬼,看到了我这个摊子,说不准会自动找上门来。   学道这么多年了,我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凡事都要顺天意,不可强为。如果上天注定不让我找到这三样东西,那么就算我如何钻破头皮去寻,那也是寻不到的;如果这三样东西注定会被我遇上的话,那么我又何需特意去寻呢?何况就是要我去寻我也无处下手,还不如顺其自然一路走下去。   在中南大学学生公寓那块一摆就摆了三天的摊子,愣是没有一位苦主找上门来,反倒还跑来了几个收保护费的混混。扬言若要在这个地方摆摊,就必须上交两千块钱的摊租费!   虽然我不惧他们这些流氓无赖,就是一次来个十个八个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我只不过是来修善缘的,根本犯不着与他们相冲,于是第三天的当晚我就收摊离开了那个地方。   后天我发现五一广场晚上很热闹,人流极大,于是我又在五一广场摆了个摊。五一广场一到晚上就有很多中老年人来跳舞煅炼身体,这些中老年人比中南大学公寓那块的学生自然迷信很多,见到我这样一个摊子,立马就围了好大一群老头老太,不过他们多是要我算命或是求我的护身符。   算命的我都拒绝了,那些求平安符或护身符的,我倒是点头答应了,取出笔墨纸砚给他们一一画了起来。当然,我是打算免费的,但是这些老头老太还是给了些钱,从傍晚忙到晚上八点多钟,不到三个钟头我竟然就赚了足足五千多块钱!   看着黄色包袱里红红的钞票,我心里不由感叹道:“这他娘的然怪这么多江湖骗子,原来这钱这么好赚!”   摊子前面虽然人满为患,但是却没有一个是因家中有难而寻上门的,不仅如此,就在九点多钟的时候,我再次遇到了麻烦。这次遇到的不是收保护费的混混,而是城管与警察!   也许你们会问我了,摆个小摊最多也就是被城管追喽,咋还把警察给折腾出来了呀?是的,我也没有料到会这样。在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突然一辆城管的车子停在了我的摊前,接着车内下来了四五个城管,直接对我跑了过来。见到这一幕,我心里便知道他们这是要抓我罚款来了。我哪会由着他们罚款,先不说我不是为了赚钱而摆摊,就算我是为了赚钱摆摊我也不会等着他们抓,凭啥不能只准有钱人开店,穷人开不起店连做小生意的资格都取消了呀?现实或电视中我也见过很多回,城管一来那些摆摊做小生意的人就鸡飞狗跳的逃跑,如狼进羊村了一般。这回我也一样,看到城管对我跑来,我搬起屁股下面的小櫈子就往他们扔了过去,然后拿起包袱撒腿就跑……   城管见我逃跑,于是分出两个人步行追我,其余三人则快步掉头跑回了车里,然后开车追我。   本来他们是追不上我的,但是兴许他有是有对讲机吧,总之跑过三条街后,竟然出现了四辆城管的人来围堵我,就好似我是杀人犯似的。   我心里那个苦呀,不就是想罚点钱吗,这么多人来围堵我犯得着吗?何况我都跑出几条街了,平常我见到的那些城管也没这么拼命呀?后来被他们捉住后我才得知,原来他们的队长大人被我的小板櫈给砸到头了,于是这才会非要把我捉到不可。   等我跑到第五条街上时,我终于被一辆城管的车给截上了!车里冲下三个城管一下就把我给按住了,其中一个还按着自己的脑袋,额头上还流着一丝血迹,而这个人就是他们的队长,头上的伤就是被我给砸伤的。当然,这些都是他捉到我后,冲我发火后我才得知的。   得知我把人给砸伤了,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要知道我当时对他们扔出去的只不过是一张小小的塑料椅子,我只是想阻滞一下他们的步伐,哪成想这么个小东西就会把他的脑袋给砸伤。   那被我砸伤的队长抓到我后,火气极大,一掌对我推了过来,不过被我一闪,然后一把掐住了他的手关节,搞得他动都不敢动一下。接过这么一下短暂的交手,他也明白了我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人,于是没有继续动手,只是怒骂了我一顿。   当然骂归骂,当他翻过我的包袱发现里面装着近两万块钱时,就立马说我是个骗子,利用迷信骗取老百姓的钱财,于是立马打了110。   我知道他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虽然里面有五六千是画平安符与护身符赚到的钱,但是还有另一万块可是张权给的,他毫无证据竟然就说我是骗子,这不成心是为难我吗?   没过几分钟,警察就来了,接着便把我给送到了警察局。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时,就是因为进了这趟警察局,竟然被我找到了恶鬼之泪!当然这是后话,容我慢慢道来……   第八十章 买棺人   进了警察局,他们便把我押进了审讯室。审讯室很小,里面就一把椅子与一张小桌子,虽然他们没给我上手铐,但是被丢在这样一个小房间里心里也很难受,当时别提我有多气愤了,老子只不过是修善救人,他娘的竟然当成骗子被关进了公安局。   他们把我关在审讯室里足有半个多小时,后来终于门一开走进了一位三十来岁的男警官,与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警官。女警官把我的包袱往我面前的桌子上重重一扔,然后坐在了桌子后面,而那位男警官则站在了我的门边的墙边。女警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审问道:“什么名字?”   “潘神保”我回道。   “我问的是真名!你小子还在我面前提啥子行骗的名字嗦!”女警微皱眉头,生出一丝怒意。   “我说的是真名呀,身份证上就这名儿!”我答道。   女警白了我一眼,然后继续问我:“做什么职业的?”   “降妖除魔,治病救人!”我这话一答,站在一边的那位男警一下没能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那女警则怒了,一拍桌子:“你少再这给我扯蛋!你这叫职业吗?如果是的话,那就是承认自己是骗子了!”   说完,他就装作要写记录在案,听到这话我哪会同意,这妮子长得小巧,怎么生得这么霸道,于是我也有些火了:“我可没骗人家一分钱,请不要把我与那些利用道术之名坑蒙拐骗的人混为一谈!”   女警见我敢对他发火,于是一下从椅子上弹立而起,在我包袱里掏出一叠钞票,质问道:“还说你不是骗子,装神弄鬼的人还会是好人不成!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否则你就等着坐监吧!”   看着女警手中的钞票,我也很是无语,想了想只得回道:“这些钱里面,其中有一万是我救了一个人的性命,他给我以作答谢的;而另外五六千块钱则是今天晚上我帮广场上的阿姨们画平安符,他们给的红包。这些钱都是来的正当,绝没有一分钱是骗来的,不信你可以去调查。”   “用不着调查了,这些钱你就是靠装神弄鬼骗来的。你也说了,你是靠画符作法赚来的钱,可是这世上不可能有鬼,你利用群众们迷信的心理,所以对他们行骗。”女警霸道的说道。   我一听这话可急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辩解,可是旁边那位男警则立马过来按住了我的肩膀,斥喝我不要乱动,说着还要给我上手铐。   手铐一铐完,我正准备辩解,哪成想他们对我斥喝一句“给我老实呆着!”,然后就“啪”的一声出了审讯室。见到这一情景,我心想这回完了,连辩解的权利都没有了,难道我真的要坐监了?   手被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连动弹都动弹不得,一关就是一个多钟头。就在我浑身都发麻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了,之前那两名警官再次走了进来,不过在他们的面前还多了一位四十来岁的警官。   见到他们终于回来了,于是我急忙叫道:“我是冤枉的,我不是骗子,哪有你们这样的办案人员,不问青红皂白就拍案说人家是骗子的,我要请律师!”   “给我放老实点!”那女警瞪了我一眼。   女警身前的那位四十来岁的警官用手拍了拍女警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发怒。然后转头对我微微笑道:“我们是人民的公仆,决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定案的。我看过你的审讯报告,你自己也承认了那一万多块钱是通过作法画符赚回来的,这种利用群众迷信心理谋利的行为确实属于欺骗行为!”   我感觉我真是有口难辩,我总不可能现在变出个鬼让他们看看吧?我苦道:“迷信归迷信,但是世上万物并存,仅科学一门又能了解多少呢?虽说我无法跟你们说清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但是我这些钱的确是取之正道,特别是其中那一万块钱,那是我救了人性命,他答谢我的,你们若是不信尽可去调查。我也不和你们讲何迷信,苦主生死一线,我将他救活,这些钱就当是我的出诊费,我这样解释合理吗?还是说你们还管医生救人用何药草吗?”   那名警官点点头:“好,这事我们会去调查,如果属实,我们自然把那一万块钱当作是你医救人性命所得的正当之财。不过,剩下的那五六七块钱你又作何解释呢,画平安符与护身符谋利,这可确确实实是利用他人迷信的心理谋利的行为呐!”   这下真把我问的哑口了,我总不可能说这些符咒都是正宗的,用之包管鬼邪不犯吧?如果真这样说的话,那他们就真的把我当成十足的神棍了。   警官见我没有说话,于是笑道:“呵呵,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我们办案都是讲究公正的,只要你能证明你的行为绝非是骗人的,那么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听到这话我感觉有点蒙了,这符咒怎么证明呀?难不成带着他们警察去找几个鬼魂,然后用我画的符咒去试上一试?先不说无原无故去找鬼魂的麻烦是多么的有违天道,就是我真的愿意这么去试,他们警察也不可能跟我这么玩呀?   警官见我还是没吭声,他则继续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我也很好奇,我手上此时正好有一个离奇的失踪案,如果你能解决的话,那么就足够证明你绝非江湖骗子,呵呵,你看你有没有兴趣呀?”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咒语了他一句。这他娘的然怪他这么好,原来是想要我帮他的忙呀!不过现在自己把在他的手里,此里就算我不乐意帮他,我也只得点头答应了:“那好吧,我可以试试!”   “哈哈,那就好,我们也希望你是无罪的!”那名警官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急忙叫之前给我上手铐的警察帮我把手铐打开。   我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然后问他:“你所说的失踪案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先跟我说说吧,我才好判断这事是否与阴邪有关。”   “那是,那是……”那名警官连连点头,然后说:“咱们还是到我的办公室去谈吧,呵呵……”   看到他对我的态度完全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心里再次咒骂了他一句,点点头随他出了审讯室。   来到他的办公室,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竟然是这个分局的局长,姓王。他看到我惊讶的表情,于是便如实对我说,他这个分局办案能力是整个湖南少最强的,特别是在他上任的这三年来,每件上头移交下来的案件都能破案,年年得到上级的表彰。可是就在三个月前,上级移交了一宗失踪案到这个分局,而就是这个失踪案打破了他们这个分局的百案百破的神话。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失踪案还是上头一位领导的远房亲戚,所以给他的压力非常大。   官场上的东西我不管,但是他们分局能百案百破,倒是挺让我佩服的,最起码没有吃拿着人民的血汗钱在这打混。在心里我开始对这位给我下套的局长起了一丝敬佩之意,于是我说:“到底是何失踪案,你快跟我说说吧!”   这王局长点点头,于是对我讲了起来。   原来那名失踪了的是一名二十五岁的女子,名叫刘丽,家住怀化市会同县一个偏远山村。本来失踪案很是普通,但是这刘丽的失踪案却透着奇怪。   就在三个月前,刘丽曾到村里的棺材铺去强行买了一副棺材,次日那棺材铺的老板发现刘丽给他的钱竟然是冥钱,于是气乎乎的跑到刘丽的家中,质问她原由。哪成想棺材铺老板追到刘丽的家中却发现刘丽竟然不在家,家中只有刘丽的老父老母在。   刘丽的父母见棺材铺老板气乎乎的跑到自己家来,于是问他出了啥事?棺材铺的老板于是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给了刘丽的父母。   刘丽的父母一听这话,大感惊讶!因为他们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听到刘丽出过房门,而且刘丽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去买棺材干嘛呀,何况她一个女孩子买棺材也抬不走呀!   刘丽的父母想了想,于是就问棺材铺老板:“你是不是看花了眼呀,我家小丽跟本就不可能去买棺材,而且现在还在房中睡着觉呢!”   棺材铺老板说:“都是一个村的人,我还会认错吗,何况我不愿晚上做生意,还跟她争辩了好久,不可能认错的。而且棺材还是我帮她抬出屋外的,今早一看棺材就不见了,她一准叫了别人帮忙,不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一定有人帮他抬棺材!”   刘丽父母见棺材铺老板说的一板一眼,不似说谎,于是立马转身跑进了屋。可是当他们二老跑进刘丽的房中一看,屋里哪有人呀!   本来自己女儿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早上不见就不见吧,兴许她去哪逛荡去了,没啥值得担心的。但是这回不同,因为这事太邪了,竟然棺材铺的老板说自己女儿昨晚去买了棺材,而且用的还是冥钱,心里担心,于是立马四处寻找刘丽,但是转遍了村子上上下下,愣是没发现刘丽半个影子。   这下把刘丽的父母给急坏了,于是又找村民打听,问有谁昨晚帮自己女儿扛过棺材,结果问遍了村民大家一致摇头,说没有见过刘丽,更没有帮他抬棺材。   就这样,刘丽的父母报了案,找警察帮忙找人。可是警察找了好几天,也是没有查到一丝线索,就好似刘丽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第八十一章 买棺人(2)   总不见刘丽回来,刘丽的父母很是着急担心,于是找到一位在省里当官的远房亲戚,求他想想法子帮帮忙。最后,这位领导便拿着这个案子直接找到了王局长,要求他给找找线索。   王局长将刘丽的失踪案一讲完,满脸的苦恼:“为这案子我曾亲自特意跑到那村里去了,但是侦察的结果是没有一人见过刘丽离开村子,而且那个村子每天只有早晨一趟外出县城的班车,我问过那天乘过车的村民们,他们均没有见过刘丽乘车外出!唉,这事好邪门……”   我点点头,想了想说:“这事看来还真的透着些古怪!”   王局长听后,于是急忙问我:“先生,这案子若拜拖您来办,您愿意帮忙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会放您离开的,之前在审讯室那些话不算数,您既然能救人性命,自然不会是那种江湖骗子。”   我想了想,于是说:“忙我可以帮,但是能不能把人找到,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王局长急忙点头说:“那是自然,只要先生愿意出手帮忙,我就已万分感激了。”   接着王局长问我打算从哪里开始着手查找,我想了想,于是告诉他,这事若想查出线索,还必须回到刘丽的村子查起。   王局长很认同我的想法,于是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去那村子。我手头上也没事,于是便告诉他明天就可动身。   王局长点点头,然后说给我派两名警员给我当助手。接着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喊了两个人的名字,没过一会儿后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接着进来了两名警员,而这两名警员正是之前审问我的那两个人。   “王局,找我们有事吗?”那中年男警与女警进来后立马对王局长问道。   王局长指着我,笑着对他们二人说:“我们局那件失踪案交由先生帮忙处理,你们两人之前也曾着手查过这个案子,熟知本案的详情,你们从现在起就给这位先生打个下手。可以吗?”   男警与女警对视一眼,男警立马点头应道:“一切听凭上级安排!”   而那女警则看了我一眼,然后皱眉道:“王局,就他……,您真的认为这个失踪案与灵异有关吗?”   王局面色一正,道:“这不是与灵异有没有关的问题,问题是这个案子一定要尽快破去,你们查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查到,难道我就让你们这样一直拖下去吗?”   女警被挨了一句批,垂下了脑袋。   王局长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下命令:“明天你们就陪先生到失踪人员的村子去看看,到时一切听从先生的建议行事!”   两名警员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自己王局打定了主意。   接着王局长将他们二人介绍给我认识,男的叫高军,女的叫王心,二人都是分局的得力警员,之前那宗失踪案就是他们接手的。   那名叫高军的警员倒是变脸快,一经王局长介绍便立马现出一副笑脸,伸手与我握手,并为之前铐我的事道歉。而那叫王心的女警则依旧心里不服,趁王局长没注意狠狠瞪了我一眼。一个小妮子我也不会跟他计较,只是对他得意的笑了笑,以示她拿我毫无办法,气死她!   王局将事情都吩咐完,接着他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对大家说:“很晚了,大家也都下班吧!”   说完,然后就对我说:“先生,您住在哪里,我送您回去。”   我把自己的旅馆名字说了出来,接着他便请我到了车库取车。只不过在我们的后面跟着那个女警王心,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王局带我到了他车旁,王心在没有经过王局的邀请下,竟然自己上了王局的车,而且就坐在我的旁边。   王局看了一眼我疑惑的样子,于是笑道:“她是我女儿,都是我惯坏了,所以一副小姐脾气,先生莫怪!”   听到这话我才恍然大悟,然怪这妮子敢在局长面试质疑局长的安排,原来是这么个情况呀!想到这里,于是我笑了笑:“呵呵,女孩子是这样的,这样才会让人觉得可爱。”   王心转头白了我一眼,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本小姐可不走可爱的路线,喝!”   看到王心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由想起了林晓琪。林晓琪的家境可谓比远前这王心好过十倍,但是她却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会关心照顾于人……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所以林晓琪在我的心中是最完美的。   ……   次日清早,我早早的来到了警局。王心与高军二人见我到了,高军立马迎了上来,告诉我车已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我点点头,道了声谢,然后与他们上了一辆警车。   长沙到会同大约有五百公里的样子,我们开车在路上足足行驶了五六个小时,因为后来出了会同县后,一路就是坑坑洼洼的黄泥路,所以颠波的很,一路劳累最后在下午三点多钟我们才到达刘丽的村子,一个叫作牛鼻村的地方。   这个村子名字取的非常奇特,我看了看村子的地形,四面围山,一条条的山脉把村子围成了个圆形,村口有两个水潭,看上去倒真如一头牛的鼻子,那两个水潭就是鼻孔,最主要是一条出村的大路正好从这个牛鼻子水潭旁边穿插而过,就如一条牛绳牵着一头牛似的。以前的古人多会以地形来取名,我想这村子的名字应当就是这样来的吧!   村中除了山就是农田与菜地,看来这个村子是个很典型的农耕村子。老农们在田村里忙碌着,妇人们在菜地里伺候着菜苗,而那些田角河边,几个小孩正在追追打打的戏耍着,在他们的旁边是几头老黄牛悠哉自在的吃着青草,整个村子仿佛是个世外桃园,好似根本没有被外界的现代化打破一丝一毫的纯朴与幽静……   因受地形的制约,这个村子里的村民都住的比较集中,我们进了村,开车的高军回来对我说:“先生,我们是先到刘丽家,还是去哪里?”   我想了想,于是说:“那棺材铺的老板住哪,我们先去那问问!”   高军点点头,接着将车子开到了一家棺材铺门前。我下车看了一眼眼前的棺材铺,一栋一层的木屋分成两半,一间是卖棺材的,一间是人住的。   棺材铺的店面里面有一五十多岁的老人,他看了我们一眼便走了出来,对我们问道:“差人,你们又是来调查小丽失踪的事?”   “是的,我们还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希望您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王心点头,打着一副官腔说道。   那老人听到这话,现出了一比怨烦的表情,摆手道:“都说过多少次了,你们这样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的,你们还是回去吧!”   王心碰了一鼻子的灰,正色道:“老伯,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身们办案人员,自然是要详细调查的,怎么可能查不出线索就放弃呢?何况……”   王心说的话虽然没错,但是眼下这老伯显然是认定这事跟鬼神有关了,怎会听他这官面上的话语呢。我急忙止住了王心的话语,然后上前一步对老伯作了一揖:“老伯你好,我是茅山的弟子,昨日听闻了刘丽失踪的事情,认为此事很是蹊跷,所以这次特意叫这俩位警官陪我过来,目的只为了救人解难,还望老伯能够帮忙才是呀!”   老伯听到的话,态度立马就发生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急忙对我还了一揖,道:“原来是茅山的大师,来来来,快快请进,咱们屋里说……”接着他转头对王心二人说:“你们这回算是找对人了,之前你们那样找咋能找到人呢!”   听着老伯的话,想来是之前他们烦过老伯很多次了,所以把眼前这老伯惹的不高兴了。   我随老伯进了他居住的屋,王心与高军虽然心里被老伯说的不痛快,但还是跟着我走进了屋内。   老伯给我们三人都倒了杯开水,然后自己搬了桌椅子坐到了我们的面前,笑着问我:“大师,您想了解什么,您就问吧,我知道的通通告诉您。”   “谢谢老伯”我道了声谢,然后问他:“听说刘丽失踪的那晚,她曾到你这来买棺材了,晚上从不卖棺这是行规,怎么你会卖棺给她呢?你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晚上怎么不能卖棺材呀?”一旁的王心好奇的插嘴道。   我心里有些不喜,这妮子咋这么不懂规矩呀?一旁的高军还算是个明白人,见王心插话,于是急忙拍了拍王心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吭声。   “棺材铺的老伯看了一眼王兴,然后苦笑的摇了摇头,显然是在笑现在的女孩咋啥都不懂。他对我点点头,然后将刘丽买棺之事详细的对我说了起来。   原来老伯这棺材铺开了上百年了,从老伯的爷爷开始就开始打制棺材出售。这凡是卖棺材的店铺,那是不能在晚上卖棺材的,这是从很久以前就传下来的规矩。棺材铺晚上不卖棺材是因为怕鬼叫棺,赚纸钱!   当然,老伯也知道这个规矩。当晚,老伯早早的就睡下了,可是大约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老伯的门突然被人敲响,老伯见时间这么晚,本不想起床,但是那敲门声却一直“嘭嘭嘭”的敲个没完。最后老伯只得起床开门,开门发现是本村的刘丽,于是疑惑道:“刘丽,你这么晚了敲我门可有啥子事哟?”   第八十二章 买棺人(3)   刘丽说:“我要买棺材,麻烦你卖我一副棺材。”   老伯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说:“我是不会晚上卖棺材的,如果你要的话,明天早上再来吧!”   说完,老伯就要关门,哪成想刘丽一把按住了房门,不肯道:“我今晚就要,我不想等明天了,你快卖给我吧,我钱都带来了。”   老伯见刘丽这么不懂规矩,于是就生气了。哪知那刘丽见老伯不肯卖棺材给她,于是也生气了,接着两人就争吵了起来,最后刘丽伤心的大哭了起来。   老伯心里虽然气愤,哪有不卖给她,她非逼着买的。但是看到刘丽哭天抹泪那伤心的模样,老伯又心软了下来,因为刘丽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被自己骂哭了,自己心里于心不忍。这晚上不卖棺材,是怕把棺材卖给了鬼,但是眼前这刘丽是自个儿天天见着的人,不可能是鬼,于是老伯心一软最后就同意卖给她棺材了。   因为刘丽一个人前来买棺的,所以老伯就问她:“现在买了谁帮你抬回去呀?”   刘丽说:“只要你帮我抬屋外去,我就能抬走了!”   老伯当然是以为呆会儿她会叫人来帮忙,点点头,于是便帮刘丽把棺材移出了屋外。   老伯收了钱,然后就关门回床睡觉去了。等次日一早,老伯准备拿钱去买肉时,这才发现昨晚刘丽给自己的钱竟然是冥钱,于是便跑到了刘丽的家中找理,后来这才发现刘丽失踪了。   听完老伯将刘丽买棺之事讲完,我心中倒是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刘丽是这棺材铺老板一个村的人,刘丽家中有没有人去世,这棺材铺的老板应当清楚的很,怎么会不问问刘丽买棺的原由呢,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把棺材卖给她了?想到这里,于是我问棺材铺老板:“老伯,刘丽家中并不人去世吧?你没问问她买棺是作何用处吗?”   老伯叹了口气,说:“我们这有个风俗,那就是‘送棺’,也就是因为有这个习俗,所以我这个店铺才能做得下去。每年七月相近之时,就会有很多村民来我店里买棺,而这送棺必须的隐秘才大吉,所以我怎么可能去问刘丽买棺的用处呢?”   “哦?原来你们这还有这么一个老习俗?”我不由惊讶道。“送棺”的习俗我也曾听闻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也怪不得老伯会认为刘丽买棺很正常。   这回王心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心了,开口问道:“这送棺是什么习俗呀,难道棺材也能送?”   我们的谈话被王心给打断了。我看了一眼一脸好疑惑的王心,于是叹了口气,说:“送棺是很古老的一项吉利习俗,每逢七月十五,凡是家里有老人的,都会收到亲朋好友送来的棺材,棺材里装有三大件:纸衣,纸钱,纸人。收到的棺材在月底前都要烧掉,意为为老人延年续寿。烧纸衣为‘去病’,烧纸钱为‘去灾’,烧纸人为‘替鬼’,这三件缺一不可。这个风俗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差不多绝迹了,你们在城里长大的人自然不曾听过!”   王心点点头,消化了一下我的话,然后又疑惑了起来:“去病、去灾我听得懂,但是这替鬼是啥子意思呀?”   “这替鬼,意指让纸人替自己死一回。老人们认为如果自己劫数将近时,只要纸人能替自己死一回,那么自己就能躲去一劫,也就是达到增寿的目的。”我解答道。   这回王心总算是弄明白送棺的风俗了,她点点头,嘴里嘀咕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古怪的风俗,真是迷信……”   听到这话,我苦笑的摇了摇头,不再管她,转头对老伯道:“那晚,刘丽给您钱时,你没有好好检查一下钱的真假吗?”   老伯苦笑道:“咋会没检查呀,他一共给了我六百块,我都一张张检查了,确实是真实的人民币,可是……可是没想到次日一早却变成了冥钱,唉,太邪门了!我开张做生意做了几十年,还是第一回遇到这事。”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一种不祥之感,我隐隐感觉那叫刘丽的女孩说不定买棺之时就已经死了。我抬头问老伯:“当晚你看清楚了她吗?有没有发觉她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老伯想了想,说:“不对劲的对方?唔……好像没注意,只是感觉他很伤心的样子,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说到这,老伯急着问我:“大师,您是不是认为刘丽她……她那晚来买棺时就已经死了?”   我凝重的点点头:“是的,如果她没出事的话,不可能用冥币来买棺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现在的猜测,结果还是得等找到刘丽才知。”   棺材铺老伯知道的情况全部问清了,接着我们起身辞行往刘丽的家里赶去。在路上王心与高军好奇的问我:“先生,你说刘丽买棺材那晚就已经死了,可是死人怎么买棺呀?难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我笑了笑,回道:“你说呢?如果世上没鬼的话,那么为何你们局长要我帮忙呢?”   王心与高军被我这句话问得哑口,高军惊诧的点点头,而王心则气呼呼的很是不服。   没一会儿后,我们来到了刘丽的家中。刘丽的家也是一栋木屋,经常年岁月的蹉跎,木板早已变得乌黑,看上去显得很是破旧的样子。   院子里有一男一女两位五十来岁年纪的夫妻正在晒着干菜,见到我们向他们家走来,于是急忙迎了上来,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是否已经找到我家小丽了?”   “阿姨,对不起,我们暂时还未找到刘丽的任何线索。”王心抱歉道。   “啥,还没找到!我的天呀,小丽你到底跑哪去了呀,你可真让妈好找呀!呜……”那妇人也就是刘丽的母亲痛哭了起来,一旁的男人急忙扶住她,安慰了起来,想来那男人就是刘丽的父亲了。   看到刘丽母亲那伤心的模样,一向耍性子的王心倒是显露出了一丝同情与自责之色。   刘丽的父亲劝了几句老婆,然后对我们抱歉了一句,接着将我们请进了屋。   进了屋,我将我们一行的目的告诉给了刘丽的父亲。刘丽的父亲身为农村人,早就怀疑女儿出事与脏东西有关,得知我是会法术的先生,于是急忙对我跪了下来,求我一定要救救他的女儿。   我将老刘扶了起来,然后问他:“刘丽失踪的前几天,她可一直在家?有没有去过什么邪门的地方呀?”   老刘说:“我家小丽失踪前的那几天一直都在家,没离开过一步家门,失踪的前一晚她早早用过晚饭就睡下了,可是哪成想……她第二天竟然消失了!”   没离开过家门?那意思就是说没去过啥邪门的地方喽,如果不是鬼怪作怪的话,那刘丽怎么会莫明失踪呢?而且还是大半夜的离开的家。想到这里,于是我问老刘:“在她失踪的那段日子,她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老刘想了想,然后摇头说:“没啥对方不对劲,只是她那些日子都不开心,因为她得知她的男朋友去世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那些天她一直呆在家里,哪都没有去。”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隐隐发觉这可能就是个关键。我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高军与王心二人,他们对我点点头,示意他们知道此事。   高军说:“这事我们之前得知后,怀疑刘丽可能是去她男友家了。于是我们就特意跑到了刘丽男友的家中,可是到那才发现刘丽的男友还活的好好的,原来是那男的想跟刘丽分手,所以特意叫家里人打电话骗刘丽说自己去世的。而且据刘丽男友的口供与对当地村民的调查,刘丽确实没有去过她男友的家里。”   听到高军的话,我不由头都大了,现在的人咋分手还骗人家说自己死了的呀?骗来骗去有啥意思的,不喜欢人家就直说了嘛。心里虽厌烦这种欺骗感情的年轻人,但是我内心还是觉得刘丽失踪一定跟她男朋友有关,就算此事与阴邪无关,也有很大几率是因为失恋而自暴自弃离家出走的。   我问高军可曾认得去刘丽男友家的路,高军点点头,于是我们便往刘丽男友家中赶去。   刘丽男友名叫元坤,家住在另一个乡镇,开车要走近两个小时的路程。紧赶慢赶,在天黑之时我们终于来到了刘丽男友元坤的家中,可是我们还未进门,就见元坤的家院子里站满了人,大门两边贴着白联,一看就知是家中有人离世了。   我在元坤院子外面拦下一位老乡,问他这可是元坤的家?   老乡点点头,说:“是的,你们也是来吊丧的?”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们是公安局来办案的。不知这元坤家是何人去世了呀?”   老乡说:“这去世的就是元坤!唉,才二十出头,没想到就这样莫明去世了,真是造孽呀,把两个老人哭得不行……”   “什么?元坤去世了!”不单是高军与王心大感惊讶,就连我也不由惊叫出声。   第八十三章 鬼缠身(1)   真是老话说的好,好的不灵,坏的灵,典型的乌鸦嘴,之前叫自己家人骗刘丽说自己已经死了,现在倒好,全被自己给说中了。这话还真不能乱说,往往不经意的一句晦气话就能成真喽。   我以前就听过这么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叫老张的人在火葬场工作。星期天,他带着儿子上街,碰上了许久未见的老王。   俩人照例寒暄了一阵子,老王热情地说:“我现在在蛋糕厂上班,欢迎你全家来吃蛋糕!”   老张的儿子自以为幽默地说:“我爸爸现在在火葬场上班,欢迎你全家来火葬!”   老王脸色变了,老张尴尬地带着儿子走了。过了几天,是老张和老婆的结婚纪念日,他去老王工作的蛋糕厂买了一个漂漂亮亮的蛋糕。老王好像忘记了上次的不愉快,热情地接待了老张。一个月后,老张的火葬场来了三具尸体:老王,老王的老婆,还有他的儿子。玩笑成真……   现在的年轻人往往什么玩笑都敢开,这若是被上了岁数的老人听到,往往会大骂他糊涂。在民间,老一辈子的人都知道,无论白天黑夜,都会有一种叫作“口角鬼”的鬼魂,他专找那些说晦气话的人做替身,如果被他听到什么晦气话,他就会让这句晦气话成真。不但如此,有时候“口角鬼”还会故意来使你说晦气话,比如他会让你不小心将碗打碎,所以老一辈,遇到这事往往要往好处说,比如说岁岁平安之类的吉言,这就叫讨口彩,那“口角鬼”见无处下手于是就会自动离开。   扯的有些远了,言归正转,听到眼前这个乡民说元坤死了,我着实很是惊讶,而且眼前这个乡民还说元坤是莫明的死去的,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这里面有一些蹊跷。于是急忙问他:“老乡,你说元坤是莫明死去的,这话是何意呀?”   老乡看了一眼我身边两位警察,于是便告诉我们:“元坤一直好好的,年轻力壮,前天傍晚时突然发起了疯,很是吓人!特别是昨天傍晚他突然把自己的身后事交代给家人了,然后没过一两个小时他就去世了,没病没痛的死的好诡异!”   “哦?”我眉头一皱,心想果然有问题,于是问他:“老乡,你能不能详细跟我们说说呀?”   那乡民看了我一眼,然后皱起眉头为难道:“人家都已经死了,现在总去议论他不太好吧?”   我明白老乡的难处,于是告诉他:“我是茅山道士,因为元坤女朋友突然失踪所以特意跑来查找线索的,没想到元坤竟然死了,他们两人的事情都很蹊跷,你若如实告诉我们,也许还是帮助元坤,元坤在天有灵说不定还会保佑你呢!”   “元坤的女朋友失踪的事我听说过,上回警察也来找我问过话。”老乡点点头,然后说:“那好吧,我就跟你们说说……”   原来眼前这位老乡是元坤的邻居,所以非常了解元坤的事。据老乡讲,元坤一直身体好的很,人也很精明。可是就在前天下午的时候,他突然发起了疯,在家里大恐大叫,说家里有鬼,把家里的家当什全给砸了。元坤的父母那是按都按不住,最后元坤从家里跑了出来,围着村子跑了好几圈,一边跑一边回头大骂,就好似他的背后跟着一个仇人似的。总之,元坤那样子好像很害怕似的,最后在几个村民的合力下,这才将元坤给按住,送回了家。   送回家后的元坤虽然好了不少,但是嘴中还是总说些疯言疯语,说什么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干嘛还要来找我,之类的糊话。要知道当时家里除了父母二人,并不外人了,这元坤就等于是在跟空气说话。就这样对着空气一直说着疯话,期间半夜他也曾发过疯叫,但是好在被父母给劝降下来了。   这一闹就闹到了鸡叫时分,元坤才算正常过来。大家已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哪成想昨天傍晚,元坤突然跑到父母跟前,一头跪了下去,说:“爸妈,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们二老养老送终了,希望我走之后,你们能好好生活,原谅儿子的不孝……”   元坤的父母一听到儿子竟然在交代身后之事,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想自己儿子难道又发疯了?其母亲吓得哭了起来:“儿呀,你到底这是咋了,这两天总说这些疯话,你可别吓妈妈呀!呜……”   “妈,我清醒的很,我没发疯!”这回元坤好似真没发疯,见到母亲哭成那个样子,他自己竟然也哭得泪流满面,求着二位老人原谅自己的不孝。   元坤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一定是中邪了,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交代后事的想法呀,于是二老一决定,母亲留下来守着儿子,父亲则立马往邻村的马先生家去求他帮忙。话说这马先生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神人,据说习得一身道法,周边村子谁家遇到点事情都会去找他老人家帮忙,为人很是热心。   元坤的父亲找到马老先生,将情况对他说明,马老先生立马就断定元坤这是被鬼缠上了,要拉元坤下去作伴呢,于是当下就拿上作法的家伙随着元坤父亲往元坤家里赶去。   可是当他们二人急赶慢赶来到元坤家里时,屋内元坤的母亲就在那嗷嗷大叫,元坤父亲的心里当下咯噔一声,知道已经来晚了,急忙跑进屋内一看,果然儿子毫无气息的躺倒在地上……   说到这,乡民深深的叹了口气,显然是同情元坤一家的遭遇。   “这般说来,那元坤果然是被鬼魂给缠去了!”我无奈的说道。   哪知那村民听到这话,立马摇头说:“没有,元坤虽然是被鬼给缠去性命的,但是魂魄却没有被那鬼魂找去。”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眼前这普普通通的村民咋明白这么说呀,于是问他:“你怎么知道他的魂魄没被那鬼魂缠去?”   老乡说:“这是马老先生说的,因为他赶到元坤家时,元坤的魂魄刚刚离身,那鬼魂正想带他离开时,马老先生作法前去生生阻止了。据马老先生说,后来地府的鬼差就上来了,把元坤的魂魄给带下地府了。”   “你说的可是实话?”我急问道。   “当然,当时元坤的母亲伤心的哭天喊地,我就过去了。当时马老先生就是这样跟元坤父母说的,我相信马老先生是不会骗我们的。”老乡点头肯定道。   看到老乡那斩钉截铁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是说谎,而那马老先生这么值得老乡们信任,想来也不会是无术的骗子。我想了想,问他:“老乡,那马老先生可有提到那鬼魂的长相,是男是妇,是老是少?”   老乡摇了摇头说:“这个他倒没说,不过……不过如果你们若去问他的话,他兴许会告诉你们。”   我点点头,接着问他马老先生的地址。老乡说:“你们只要到邻边的马村,就说找马真人,他们就会给你们指路的,很好找。”   该了解的都了解到了,谢过老乡之后,我们便驱车离开了这个村子。我们没有进元坤的家,元坤刚刚离世,其父母正伤心之间,我们不好与他提起元坤的事情。为了得知缠元坤的鬼魂是男是女,我叫高军开车往马村赶去。   高军听我说要去马村,知道我是想去寻那马真人,于是问我:“先生,您是不是认为害元坤的人是刘丽?”   “是的,我早已认为刘丽已经死了,元坤这回很有可能就是被刘丽缠上!”我点点头,我的确这么认为。要知道鬼是不会无言无故取人性命的,元坤被鬼缠身取去性命,这个鬼魂多半是与元坤有些关系的,加之刘丽失踪的很诡异,而且买棺材还用的是冥钱,不得不让我怀疑她已经身死变鬼。   一旁的王心则不这么认为,他翻了个白眼说:“高军,你怎么也变得这么迷信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这一定是因为元坤发现自己骗了刘丽,使得刘丽失踪,他心中自责所以才发心疯死亡的,怎么可能有你们说的那么诡异,如果世上真有鬼的话,那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杀人放火,难道不怕鬼魂报复吗?”   听到王心这话,我苦笑的摇了摇头,不想与她理论。   哪成想这王心反而抓着这话题不放,见我苦笑摇头,还以为自己说得有理,我无力反驳。于是继续道:“卖符纸的先生,怎么不吭声了呀,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高军回头看了一眼王心,劝道:“先生说的话兴许也没错,这世上也许还真有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我说你之前也没这么迷信呀,怎么才跟他一天,你就变成这样了,都快成他徒弟了!”王心白眼道。   我看到王心那不讲理的样子,于是再也忍不住了,说:“世上就是有太多你们这些不相信鬼神的人,不相信因果报应的人,所以才会什么坏事都敢做,所以这世上才会这么不太平。如果世人都相信因果报应,都相信做了坏恶之事必有恶果,谁还会敢去做那坏恶之事呢?到底是无神论者好,还是有神论者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自己掂量着吧!”   说完,我也不再吭声了,叫高军开车往马村赶去。   第八十四章 马真人   马村离此不远,驱车在黄泥路上驶了大约十来分钟后,我们来到了马村。这个村子是因为有八成的村民都姓马而得名,马村与牛鼻村相差无几,四周都是穷山峻岭,显得很是偏僻。   我们在马村的村口碰到几位从农田收工回家的老农,于是下车徇问马真人的地址。老农指着村内的一座大山告诉我们,马真人就住在那座大山的清风观内。   谢过老农后,我们驱车走了不到五百米就改成步行,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路很窄、很陡,有些地方甚至要扶着山路两边的小树才能攀登上去。此时已经天黑,我们手里虽然握着军用手电,但是赶这种山路还是把我们累的够呛,特别是王心,一边攀爬嘴里一边抱怨着。   在山下看起来不高的山峰,爬起来却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当我们爬上山顶时,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观庙。   这座观宇不似我们在影视剧中见过的那样恢弘气壮,眼前的道观就是一栋破破烂烂的土坯房,只是在大门的上头写着“清风观”三个大字而已。很显然,这清风观名气不大,香火极少,若不是从村民口中得知马真人就住在这里,我们还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地方还住着人呢。   正当我们准备进入道观时,从道观里头当先走出了一个人。他大约七十来岁,白须白发,穿着一身黑色的旧布袍,看上去就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不用想我都知道此人定是村民口中的老真人了,只不过我们还未开口,那老道人就当先开口了,他捋了捋下巴处的白须,爽朗的笑道:“道友果然来了,哈哈……快,快请进!”   听到这话我心里很是疑惑,心想难道这老道士一直在等我吗?心里虽然存在着疑惑,但是我还是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道观内。   道观真的很小,就是一间大堂及两间小室。此处可能是因为山太高太陡的原因吧,所以这道观里面至今还未通电,道观里面只点着几盏煤油小灯,在这昏昏暗暗的油灯下,道观看上却更显得破旧不堪。   道观的大堂内供着三尊三清祖师的神像,神像下面是一方一米来长的青石香炉,道观虽然破旧简陋,但是看到这三尊神像却不由让人肃然起敬。   马真人带我们来到大堂左侧的一张石台旁,请我们坐了下来。只见一张小小的石台上已沏好了四杯热茶,很显然眼前这老道士连我们今晚会来几个人他都算好了。   单凭这一手就足矣说明眼前的位老道士是有真本事的人,落座后,我起身对他作了一揖:“前辈,弟子师出茅山,不知前辈可是马真人?”   “叫前辈多见外,就叫贫道马爷爷吧,贫道与你爷爷可是同门师兄弟呐!呵呵……”老道士笑了笑,罢罢手示意我坐下。   我刚一坐下,听到这话我立马又从石櫈上弹了起来,惊道:“您……您是我爷爷的同门师兄弟?”   “是的,以前我们师兄弟一起走江湖的日子很是难忘呀!唉,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们分开了,一别就是阴阳相隔,真是时事弄人啊!”马真人想着以前的回忆,感叹着。接着他叹了口气,轻笑了一下,说:“不过前些日子他来看我了,说他已在阴间当差,呵呵,不错,不错!”   能在此处遇到爷爷的故交,我是大感惊喜。接着与他寒搀了几句,然后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马爷爷,刚才在进门时听您的言外之意,好似您一早就算到我会来?”   马真人听到这话笑了笑,指着天上说:“呵呵,我不久前从你爷爷嘴中得知你会到我这里来,今晚我观天象,发现故人之子差不多已到,所以我便沏茶出门相迎,想不到时间刚刚好,呵呵……”   “马爷爷这观天象的功夫原来如此了得,竟推算的不差分毫。不仅时间推算的分毫不差,就连我们要来几人都了如指掌。”说实话,这观天象之术我倒真是一窍不通,我赞叹了一句然后问他:“马爷爷,您说我爷爷告诉您我会来此,这是怎么一回事呀?难道他一直在跟着我?”   马真人笑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你以后就跟着我!”   “啊?”我再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诧道:“马爷爷,您……您没开玩笑吧?您是说我以后跟着您?”   此时我是彻底被他给整蒙了!本来我只是来打听元坤之事的,没想到眼前这马真人竟然是我爷爷的师弟,而且我爷爷不久前还刚刚来过,告诉他我会到这清风观来。这些已经足矣让我既惊诧又疑惑的了,现在这马真人竟然还叫我以后跟着他,难道这是爷爷的安排不成?   我满脸疑惑的望着眼前的马真人,他点点头,说:“是的,你以后就跟着我,其实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   果然是爷爷的安排!我心里嘀咕一声,不过我还是很多疑惑,我问他:“马爷爷,能跟随你左右自然是我的福分,但是我心中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我爷爷为何会安排我跟随您呀?”   要知道我行走江湖是爷爷的意思,目的就是为了能多行善,早日把命格改变。现在爷爷突然安排我跟随眼前的马真人,如果我留下来的话,那我的正事就给耽搁了。虽然留在这破观里照样能行善积德,但是这么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就是想行善积德那也是没处去行呀!   马真人好似明白我的疑惑,他说:“你不就是想寻找恶鬼之泪、母子之心、鳞虫之丹这三样东西吗?”   听到这话我更是惊诧了,要知道这三样可以改变我命格的东西可是黑无常告诉我的,当时除了我和黑白无常三人得知外,并不外人知晓,就连我爷爷都不知道这事,眼前这个马真人怎么会知道我要寻这三样东西的?   我没有直接肯定,而是反问他:“马爷爷,这……这事您是听谁说的?”   马真人笑了笑,说:“听谁说的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知道跟着我,就能把这三样东西给找齐!”   见他不肯直言相告,我也不好多加相问。心里虽然疑惑重重,不过听听其说他能找到这三样东西,我内心倒是着实激动了一把,要知道这三样东西可是能改变我命格的东西,而且眼前之个人就说能找到这三样东西,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我喜道:“马爷爷,您真的能找到恶鬼之泪、母子之心及鳞虫之丹?”   马真人点头说:“当然,要不然你爷爷干嘛把你安排到我这来呀!”   我傻傻的笑了笑,而这时被我忘在一旁的王心再也忍不住开口插话了,她有些生气的说:“先生,你是来帮我们破案的,你们久别重逢之情能不能以后再谈呀?”   我看了一眼他们,发现高军虽然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但是却是一脸瞌睡的模样,显然是听不懂我们在讲些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于是急忙转头对马真人道:“马爷爷,我这次特意跑来是为了向你打听一件事……”   我话还没说完,马真人便罢手生生将我的话打断了,他说:“不用说了,你的来意我早就知道了。那元坤是被一恶鬼缠死的,当我赶到元坤家里时,他的魂魄已经被那恶鬼勾出体外,还好我将他的魂魄从恶鬼手里救了下来,最后被阴差押入地府了。”   “那恶鬼是男是女?”我急忙问道。   马真人说:“是个女鬼,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有很重的怨恨之气,本来我想将其降住,没想到她身上的怨气重的把我的灵符都给烧着了,最后只得看着她在我眼前逃脱走了,唉,她着实是一大怨魂恶鬼!”   听到这话,我心里已隐隐有八成把握那女鬼就是刘丽了。这时一旁的高军急忙从皮包里抱出一张刘丽的照片递到马真人的眼前,问道:“马老先生,您说的恶鬼可是这个人?”   马真人皱眉看了一眼,然后点头道:“对,就是这个人!”   高军立马从石櫈上弹了起来,惊道:“原来这刘丽好然死了!”接着他转头对我说:“大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显然,高军此时已完全相信世上有鬼神之物了。   我想了想,说:“咱们现在回刘丽的家里看看吧!”   王心不同意:“又回刘丽的家?我们最先到的就是刘丽的家,现在再回去也照样找不到她呀,何况你还说她已经死了,死人都不会说话的,你去她家里也没用呀!”   我笑了笑:“我虽然没有能力把人喊回来,但是我有能力把鬼魂给喊回来。”   王心冷喝一声:“神棍!”   高军看了一眼王心,于是尴尬的笑了笑,说:“先生莫见怪,他不信鬼神的,呵呵。”   我对高军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马真人告辞道:“马爷爷,我现在必须得去办眼下这件事,忙完后我会再来寻你的。”   马真人点点头,然后一直把我们送到了道观的大门外。   这时,天边突然一颗流星拖着一条长长的红色尾巴从我们眼前飞逝而过,最后坠在离我们十几里外的大山深处。   马真人皱了皱眉头,然后急忙指决一掐,惊道:“荧惑星生子,前方定有怨煞!”   “马爷爷,您这话何意?”不止是我,就连一旁的王心与高军都同样一脸的疑惑之色。   马真人指着流星坠落的地方说:“前方一定出现了怨物,想来那个地方一定要出事了。”   我们再次看了一眼流星坠落的地方,一旁的高军嘀咕道:“前方不就是牛鼻村吗?”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仔细一看,流星坠落的山形果然就是牛鼻村。莫非马真人所说的怨物就是刘丽的怨魂?想到这里,我心里立马着急了起来,对高军王心道:“快,咱们快下山,刘丽很可能就在牛鼻村!”   就在我要提步下山之时,马真人突然把我叫住,他笑着说:“你找到那怨魂之后,不要与她动手,最好能将她劝悟,那恶鬼之泪就是她的了!”   我皱了皱眉,此时也没有时间问其原因了,只得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急忙往山下赶去……   第八十五章 逆子   上山时是一步一顿的往上爬,下起山来却是基本上用滚的了,上山时用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下山却只用了不到十来分钟,三人身上多处挂彩,这主要是因为下坡时太急,刹不住脚步,一路跌跌撞撞不是被树枝刺伤就是被荆棘划伤。   我与高军还算好的,脸上身上挂点彩不算啥,但是王心可就不同了,她一个女孩子,不但衣服上头发搞得乱七八糟,就连白白净净的脸蛋上还划着好几道血痕,气得她怨气冲天,坐在车内发了一大通火气,说什么也要连夜回长沙,不再跟着我这神棍瞎闹。   王心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马真人的话我可不会怀疑,他说流星坠落的地方有怨物犯事,先不管那怨物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刘丽,单说这怨物犯事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岂能为了王心一点点的小姐脾气而放弃人命关天的正事?   我没有管王心的怨言,而是直接用命令的口气对高军道:“高军,开车,立即去牛鼻村!”   “你敢!”王心怒目一瞪,然后转头对高军道:“高军,我们可是人民的公务人员,怎么能听信他们这些神棍的胡言乱语,既然这神混也找不到刘丽,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咱们开车先回长沙再说!”   高军两边为难,苦着脸对一脸怒气的王心说:“王心,王局可是命令我们一切听从先生的指挥,如果我们就此回去的话,你是没事,可是我就难保会被王局大批一顿了……”   王心说:“没事,王局那有我顶着呢,到时就说是我一力要回来的,你尽管开车回长沙便是!”   高军为难的将头看向了我,我想了想,如果现在让他们回去的话,我就只得步行赶往牛鼻村了,到时难保为时已晚。想到这,于是我说:“马真人你也见过了,连我们几时会到,会有几人,他都算得分毫不差。这次他说流星坠落的地方有怨物犯事,此事绝不会有错,你们的职责不就是保证人民的生命与财产的安全吗?此时人命关天,希望你能送我到牛鼻村走一趟,只要将我送到牛鼻村,你们若还坚持要回长沙,我也不再阻拦!”   高军想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那好吧,我就先送你去牛鼻村,如果到时牛鼻村什么事都没发生,那么我们就回长沙!”   “谢谢!”我对高军道了声谢。而王心则气呼呼的瞪了一眼高军,然后冷喝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十来分钟后,我们进入了牛鼻村。此时大约已是半夜子时,牛鼻村一片凄黑,家家户户早已大门紧闭进入了沉睡,整个村子除了一两句狗吠声之外,就是那像鬼哭一般的夜鸟鸣叫声……   “这么宁静的夜晚,哪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呀!高军,别信他的胡言乱语了,我们现在就回长沙!”王心望着安静的村子,冲着我对高军说道。   高军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眼中显然也是觉得村内很平静,不像有事发生的样子。我对高军说:“开车把我送到刘丽家,如果这村子的确没事发生的话,那么你们就回长沙。”   高军点点头,然后继续发动车子往刘丽家方向赶去。   车子开到刘丽家的院门外,远远的就看到了刘丽家灯火还亮着,我眉头一皱,心想这刘丽父母怎么还没有关门睡觉呀?要知道农村的人都是早早就开始睡觉的,一般情况下这么晚了是不可能还亮着灯的。   我急忙打开车门跳下车,一下车便听到刘丽家传来一个女人的阵阵哭声,及一个男人的咆哮声!   那哭声听上去很是悲伤凄凉,而那男人的咆哮声则似发了疯狂的疯癫喊叫出来的,只这么一听,我就知道他家里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真的出事了?”高军也听到了屋内的哭声,于是惊讶道。   我没有回答他,直接便往屋内跑了进去。   一进屋,便看到刘丽的母亲跪倒在地上,一双手强行拉扯着自己丈夫的双腿,死命的哭泣着;而刘丽的父亲则在客厅中的房梁上垂吊了一根麻绳,拼命的将脑袋往麻绳里面套去,因为双腿被自己老婆死死的拉扯住了,于是他大声的冲自己的老婆咆哮着,踢打着,如疯子一般……   看到这一情景,不用想我都知道刘丽父亲这是被鬼迷住了心窍。   就在这时,刘丽的父母猛力一踢,终于把自己老婆给踢开了,接着他露出一丝阴笑,然后拉着麻绳便将脑袋往里套了进去。   高军与王心二人见到这一幕,吓了一跳,急忙跑上前去准备救人。可是当他们冲到刘丽父母身旁时,就被他一脚给踢出了两米开外,疼得二人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挣扎了起来。   我没有像他们这样慌乱的冲上去救人,因为我知道此时的他已经被鬼迷了心窍,单是这样去救是绝对救不下的。我第一时间打开了天眼,只见在刘丽父母的身旁正站着一个女人,他二十五六岁,披头散发,满脸得逞的阴笑。   这个女人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就是刘丽,之前我看过她的照片,虽然此时与照片上的神色不一样,但是相貌还是没有多少改变的!此时的刘丽正用一双腊白的手扯着麻绳死死的勒在自己父亲的脖子上,满脸阴笑,看上去甚是渗人。   看到这里,我哪会让她得逞,急忙从包袱里掏出一把符纸冲了上去,对着刘丽掷了过去。刘丽见到大把带着重阳的符纸对她砸去,狠狠吓了一跳,急急闪身往后退去……   掷出去的灵符虽然全数被刘丽躲去了,但是我并没有失望,因为我的目的本来就是想将她逼退,好在我去救人时不会受她攻击。此时见目的达到,接着我立马闪身来到刘丽父亲的身旁,双手用力将他往上一拖,然后将他从麻绳里面救了下来。   刚将刘丽的父亲救下,刘丽就重新冲了上来,看她的意思很显然是想上她父亲的身。此时我哪还来得及念咒画符,只得再次从包袱里掏出符纸胡乱对她撒了出去,将她再次逼退后,然后急忙对着刘丽的父亲虚空画符,念护身神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四方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此咒能护住刘丽父亲不被刘丽上身或迷住心窍,可暂时保其平安无事。   咒语一念完,我便转身怒瞪着刘丽:“好你个逆子,死了后竟然还要拉自己的父亲,你当真不怕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否?”   刘丽跟本就不理我,直接再次对我这边冲了过来。说实话,刘丽尚还是新魂,虽然她满是怨气,但是却不能对我造成伤害。见她对我冲了过来,我想起了下山时马真人交待的话,叫我最好不要与她动手,因为恶鬼之泪就在她这里可以得到。想到这里,于是我虚指对着身前一划,念出防鬼咒:“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急急如律令!”   这防鬼咒顾名思义就是防鬼的作用,此咒只能防身,对鬼起不到攻击之效。在农村走夜路,或半夜家里有脏东西敲门,可念此咒。   刘丽一冲到我身前三步外就再也冲不上来了,就好似前面有什么阻隔住了一样。她见自己攻击不了我,于是立即改变方向,重新往自己父亲身上冲了过去……   护身神咒可不比防鬼咒,因为护身神咒可是有神力侍卫左右的,只见刘丽刚一冲到自己父亲身前,其父亲的身上便现出一道金光,将刘丽一下给震的倒飞而起。   最后,刘丽狠狠的砸飞在了墙壁上。我对着她冷喝道:“你若还不知好歹,我便将你收了!”   刘丽还是不听我的话,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起身对着自己的母亲冲了过去。此时高军与王心正将刘丽母亲从地上搀扶起来,二人因为看不见刘丽,所以眼中除了担心之色并不知道此时有个鬼魂对着他们冲来了。   见刘丽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最后没办法,于是我只得下次重手,给她点颜色看看,我从包袱里掏出一张黄纸,然后食指一咬,用血画出一道杀鬼符,一边画一边念杀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杀鬼符一念完,刘丽也正巧冲到了自己母亲的近前,我知道她想上自己母亲的身,我急忙一个弹跳而起,手中杀鬼符对着刘丽掷了过去,最后终于在她将要上母亲身前将灵符打到了她的身上!   杀鬼符可是属于大杀之符,杀鬼符一打到刘丽身上,便金光乍现,刘丽直接发着凄惨的嚎叫声震飞而起,砸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这一回高军与王心二人明显神色大为改变,张着嘴巴一时合都合不上了。因为他们二人见到了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的东西,就在杀鬼符金光乍现之时,冲到他们面前的刘丽被杀鬼符现出了真身。两人惊恐万状的瞪着大眼,指着刚才刘丽现身的地方牙关打颤的道:“鬼……鬼……是……刘丽……”   此时我可没时间去搭理他们二人,我慢慢地来到刘丽的面前,对着地上动弹不得的刘丽道:“你竟然如此恶狠,不但不放过自己的父亲,而且还欲伤害自己的母亲,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将你这逆子给收了!”   说完,我便掏出一张黄纸,画符念出斩鬼咒准备将眼前这个弑父弑母的逆子给斩杀去……   第八十六章 恶鬼之泪(1)   也许在杀鬼符击中刘丽时,刘母也正好看到了刘丽的真身,亦或是刘母知道了是刘丽在取自己夫妻的命,反正就在我要斩杀刘丽之时,刘母一把扑在了我的脚下,拉扯着我的脚求道:“大师,大师,求你饶了我的女儿吧,求你饶了她吧,呜……”   刘母哭的很伤心,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举在空中的斩鬼符不由慢慢放了下来,叹惜道:“你女儿的良心早已被怨恨迷失,我现在若是放了她,她一定还会回来取你们二老的性命!”   “不可能,不可能,我女儿不可能会害我们的,你一定是搞错了……”刘母死死的拉着我的双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伤害自个儿。   这时,一直不信鬼神的王心也走前两步,说道:“先生,这……这刘丽怎么会害自己的父母呀?你会不会搞错了?”   “只道讐家起祸因,谁知家鬼弄家人。唉,刚才刘老伯上吊自杀,就是刘丽捣的鬼!”我叹了口气,说道。   这家鬼害家人,在现实中有很多,他们或是充满怨恨之气,或是太过爱自己的家人,于是便会想出千方百计来害死自己的家人,以求自己在阴间有家人陪伴。   听到这话,刘母与王心、高军三人都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刘母不断的摇着头,嘴里说着:“不,不……呜……大师,不管怎么样,求你放她走吧,就算她真的害我们,我们也认了,呜……”   我叹了口气,真是母爱无边,哪怕就是自己的子女要害自己的性命,母亲的心里也还是牵挂着子女的安全。   一时之间我愣住了,我不知该如何取舍,我知道如果现在真的把刘丽给斩杀了,那么刘母一定会非常伤心的,这比将她自己杀死还痛苦百倍千倍,因为在父母心里,宁愿自己有事也决不愿意看到子女有事。   这时趴在地上的刘丽开口说话了,她缓缓抬头瞪着我说:“臭道士,今天落在你手里,你要杀就杀,不要在我母亲面前胡言乱语,否则我若有来生,定找你报仇不可!”   “我怎么胡言乱语了,你这逆子没长眼睛吗?看你父母为了你多伤心多难过,你却把他们二老逼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一丝良心吗?”我怒视着她。   刘丽急道:“我就是看到他们伤心难过,每天以泪洗面,所以我才想把他们带下来,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我父亲他都已经答应我了,是你,全是你这个臭道士打扰我们的好事,我恨你,恨你!”   果然不出我所料,眼前这刘丽也是心疼自己的父母,所以才拉他们下去的。我怒斥她:“糊涂!你这不是爱他们,也不是心疼他们,你这是在害他们,你这是自私!”   刘丽怒了:“我怎么是自私了,我父母天天这么伤心,他们就是想跟我在一起,我这样做他们才会不再伤心不会再难过。”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他们只是爱你才会担心你,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愿意死,愿意离开这个世界!你反过来想想,如果你父母早你一步离开,你难道不会伤心难过吗?你伤心难过就代表你也想随他们去吗?你放得下你这一生的梦想吗?你放得下你这一生还未做完的事情吗?你放得下这一切吗?”我不断的反问着她。   刘丽被我一下问愣住了,一时语塞了起来。于是我接着说:“你说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看看你的父母,一个被你害的昏迷不醒,一个伤心的泪流满面,你为人子女这就是你想看见的结果吗?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你就应当好好报答他们二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在地下好好保佑他们,让他们晚年过得平安一些。”   “不,我不信,我父母不可能不想跟我在一起,你这臭道士少在这里蒙骗我……”刘丽突然发起了疯癫似的,冲我大吼大叫。   看到她毫无悔悟之心,我也很是无奈,于是问她:“你想死吗?或者说你死的甘心吗?”   刘丽听到这话,瞬间停止了疯癫,抬头看着我,缓缓摇头说:“我不想死,我死的不甘心,不甘心!”   “既然连你自己都不想死,那么你又怎么会认为你父母想死呢?如果你真把他们二老位下去陪你了,你觉得他们甘心吗?”我反问着劝导着她。   “不,他们是我的父母,他们怎么会不愿意陪我呢?刚才他们就说过愿意陪我,哪怕是死!”刘丽死不知悔改的叫道。   “他们是被你逼的!你母亲是担心我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所以才不惜自己的性命保你平安,你这逆子到现在还不明白父母对你的爱吗?他们宁愿自己丢了性命,也要保你平安,而你呢,你想过保他们平安吗?如果他们真的想死,那么你父亲上吊自杀时,你母亲为何会这么伤心?你想过吗?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你可以现身问问你的母亲,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甘心陪你一起死!”这回我也怒了,如果不是考虑到刘母会伤心难过,我一准将她给斩杀去。   刘丽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她终于决定现身了。她这边一现身,王心与高军便狠狠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开好几步,而一旁的刘母看到刘丽,则猛得向她扑了过去,一把搂抱住刘丽痛哭了起来。她哭的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无奈……   不知为何刘丽没有问自己母亲是否愿意下去陪自己,而是在刘母搂抱住自己时与母亲一流痛哭了起来,泪珠一滴滴的往天上飞去……   看着那飘浮在空中的泪珠,我忍不住伸开了手掌,接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落在了我的手掌之上,按理说鬼魂是没有体温的,但是为知为何手掌中的一滴泪珠却带着一丝温热,也许这就是爱的温暖吧!   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我的掌中,我却犯迷糊了,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收集它,难道去找一个玻璃瓶子把它装起来?就在我想着这事之时,掌中的泪珠突然一动,然后整个渗进了我的掌中,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我慌了,这泪水咋就这么没了?于是我急忙再伸出手掌去接空中的泪珠,但是这回却无论我如何去接,那泪珠就是无法让我接住。我足足在空中接了好一会儿,最后空中的泪珠全部消失了,我低头一看,原来刘丽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我叹了口气,看来这回是白忙活了……   刘母拥抱着刘丽,哭道:“小丽呀,我的小丽呀,你这些天到底是去哪了呀,找的我们好苦啊,呜……”   刘丽难过道:“女儿不孝,女儿不能给您老人家养老送终了,女儿只能来世再来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刘母听到这话哭的更加伤心了:“我命苦的小丽啊……你这是怎么了呀,怎么……怎么会跟我们阴阳相隔了呀……”   刘丽再次流出了泪水,只是这次的泪水并没有往空中飞起,而是一滴滴掉落在地,她哭泣道:“妈,都怪女儿太傻,太笨,呜……”   接着刘丽将自己的遭遇讲了出来。   原来三个月前,刘丽听到自己男友元坤去世的消息后,心情很是伤心,久久无法平静。因为想与元坤在一起,她最后寻了短见,跳入了村口的那口深潭之中。   身死之后,刘丽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水鬼,要知道水鬼不像其它的孤魂野鬼,水鬼是无法离开遇难之地的,他们虽然可以爬上岸行走,但是却不能走开太远,一辈子都得呆在遇难的水中,除非找到替身才能得以逃脱,这也是为何水鬼喜找替身的原因。   当然,水鬼要想逃离遇难之地,也并不是只有找替身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就是让水鬼的尸身有棺可居,这样水鬼就代表不是孤魂野鬼,他们就能离开遇难之地了。而刘丽正好知道这个办法,因为她小时候听到村里的老人讲过这样的故事。   为了能离开水潭去寻找元坤,她跑到了本村的棺材铺,强行买来了一副棺材,然后带入水中,将自己的尸身装入了棺中。   这个办法果然有效,尸身一入棺材,自己的魂魄果真能离开水底,刘丽心中想的全是元坤,此时能够逃脱水底的围困,第一时间便是去元坤的村子寻找元坤。   可是当她来到元坤村子找遍了所有地方,就是没有找到元坤的坟茔,最后刘丽只得跑到元坤的家中,打算托梦问问元坤的父母。   可是哪知,就在刘丽来到元坤家时,却发现元坤竟然与家人开开心心的活着!这时的刘丽才知道自己被元坤骗了,她指着元坤大骂,骂他为何要骗自己,但是无论刘丽怎么骂,那元坤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还是开开心心的与其家人笑着,谈着……   刘丽哭了,她停止了生气,因为她太爱元坤了,此时的她最想抱一抱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她最后对元坤扑了过来,她只想将自己的爱人紧紧抱住,可是任刘丽如何努力,她都无法将元坤抱到,哪怕是连他的身体都碰不到。   第八十七章 恶鬼之泪(2)   刘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水底,回到水底后,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太笨太傻,她发现自己死的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不值。   呆在冰冷刺骨的水潭底部,刘丽越想越觉得不值,心中也就越发的怨恨元坤,正所谓有句老话说的好,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刘丽对元坤的爱已超越了生命,为了能与元坤在一起,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可想而知元坤如此负她,刘丽会有多么的恨元坤。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刘丽心中所有的爱全部转成了恨。她恨元坤负自己,她恨这冰冷刺骨的世界,她开始害怕,害怕孤单寂寞。就这样一直持续了近三个来月,她对元坤的爱终于被怨恨所替代,最后她来到了元坤的家中,缠上了元坤。按刘丽的话说,就是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一定要下来陪我,这个你应得的报应!   最后元坤受不住刘丽的纠缠,魂魄无法自主,终于飘离了体内。刘丽见元坤终于可以跟自己在一起了,她非常的开心,不管是恨也好,还是爱也好,总之现在终于有人陪自己了。可是令刘丽没有料到的是,好不容易可以与元坤在一次的机会却被突然闯入的马真人生生打断,最后元坤的魂魄被鬼差押入了地府……   刘丽再次孤零零的回到了水潭,她已经知道元坤不可能跟自己在一起了,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她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无助与孤独,心中没有了元坤的牵挂,她开始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她发现只有父母才是自己的依靠,只有父母才会真正给自己温暖的陪伴。就这样,刘丽决定回家。   可是刘丽已经成为了鬼魂,她回到家中除了看到父母心伤的模样之外,根本无法与他们一起生活。看着父母日日为自己担心,夜夜为自己而哭泣,刘丽做出了一个决定,带自己的父母一起下去,这样他们就能和自己在一起,永远快乐的生活……   听完刘丽的自诉,我替刘丽的命运感到婉惜。如果说她不懂得爱,那么她爱元坤爱的是那么的认真,爱的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这种爱难道能说有错吗?如说这种爱有错的话,那么那些玩弄感情的情感骗子是否就是对的了?我只能说刘丽并不错,错只错在她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她对元坤的爱用错了方式,死并不代表就能与爱人在一起,而对父母的爱也是同样用错了方式,这种爱的方式太过牵强,最终的结果只会是悲凉的下场!   刘丽母女俩哭在了一块,总总不能平静,女儿哭的是自己的傻,哭的是无法对父母尽孝;母亲哭的是女儿的凄惨命运,哭的是对女儿的怜悯之心……   好一会儿后,刘丽擦拭了一把眼泪,然后抬头对我说:“上仙,谢谢您的开导,您说的对,我已经对不起父母了,怎么能为了自己有人陪伴而取他们性命呢。我会好好的保佑他们二老,让他们能够一生平安!”   听到这话,我知道刘丽是真的想通了,虽然我之前的劝导可能没多大效果,但是母亲的泪水可是无边的,又怎会融化不去女儿的怨恨呢。一旁的王心看着她们母女俩痛哭的模样,脸上不由流出了同情的泪水,而高军也不忍相看而将头别在了一边,满脸的叹惜之色……   见刘丽悔悟过来了,我甚是感到欣慰,虽然我没有收集到她的泪水,但是看到她懂得了怎么去爱一个人,这已经是我最想见到的结果。   我对刘丽点点头,然后念出超渡咒,望她能彻底放下尘世中的一切怨恨,早日步入地府投胎转世:“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超渡咒一念完,刘丽果然平静了不少。跪在地上对自己的父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准备往屋外走去。而她的母亲见自己的女人就要离开了,哭的更是心伤了起来。   看到刘丽的背影,我心里着实同情于她,于是忍不住叫道:“你这是回水潭,还是入地府?”   刘丽回头,看了我一眼,无奈道:“回水潭”   “你为何不去土地庙报道,然后得新入地府呢?”我问她。   “土地庙?”刘丽满脸的疑惑。   看到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于是我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对她说:“我送你去土地庙吧!”   刘丽点点头,接着我回头叮嘱一句王心与高军,让他们二人安慰一下刘丽的父母,然后往门外走去……   鬼魂入地府,不似我之前下阴那般简单,我之前下阴直接步入黄泉路,而鬼魂却不能如此,他们必须得先到土地庙报道,然后登记花名册等待阴差接下地府,否则就算入了地府也只能停留在野鬼村这样的地方,永世无法投胎转世。   所谓土地庙,又称福德庙、伯公庙,为民间供奉土地神的庙宇。每一个地方都有土地庙,有些地方民间信徒会为其盖上庙宇,我们能够看到,而有些地方的土地庙却是没能被人们发现,所以我们阳世的人肉眼看不到的,但是它却是真实存在着。   土地庙存有本地的《户籍册》,记载着本地的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员多少等等。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土地保一方人,一个灵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当地的土地庙的。   土地虽然神位低微,但却是家喻户晓的正神,人人不敢冲撞。更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者,上到表文的传送,下到拜金的焚化,都离不开土地公公的帮助。   当有人阳寿已尽,阴兵会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庙通关,土地公公要打开本地《户籍册》进行核实,此亡人系属本地人氏,确实寿终正寝,又一一核实并无任何宗教信仰,便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通行阴间在土地公公神案的两边有两个通道关口,一个是直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大路,一个是前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一个关口光明万丈,一个关口漆黑无比,最后阴兵会压着鬼魂化作阴风踏上黄泉路……   讲到这土地庙,我不由想起了以前爷爷讲的一个故事。话说解放前俺爷爷住的那地方,庄里一个小姑娘发高烧,老太太背着去找郎中,走到村头土地庙跟下,趴在背上昏睡的小姑娘突然醒了,说要下来尿尿。老太太觉得这地方不合适,于是劝小姑娘在前头再下来尿,但小姑娘死活坚持要下来,要不然就要尿在老太太背上。   老太太拗不过,最后就让小姑娘下来小解。不久之后,老娘俩儿来到郎中那里时,郎中把了把脉摇头说小姑娘已经不行了。老太太大哭,说刚刚在路上还好好的啊,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那郎中也是本村的,知道老太太家到自己药铺的路途,郎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老太太:“刚刚是不是在土地庙停下来过?”   老太太说:“是啊”   郎中晃然大悟,气道:“你怎么能在那儿停下来呢,你女儿一定是在那儿报了道,现在为时已晚了!”   这个故事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多少也说明了土地庙是亡魂入地府的报道之所。   此时的刘丽因为是自杀身亡的,属于枉死之人,所以没有阴差事先到土地庙等她,现在只能先把她送到土地庙报个道,然后等待阴差前来押解。   土地庙因为是阳间通往阴司路的中转站,所以一般都在本地的最阴之处。出了大门,我打开天眼环视了一圈牛鼻村,发现这个村子最阴的地方正是村西方向。于是我指了指村西,然后带着刘丽往那边走去。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之后,我们眼前出现了一座大山,而就在大山的树林之中,有一座房子若隐若现。   “唉?这里怎么会有房屋呢?”刘丽看到林中的房子,于是皱眉嘀咕道。   “呵呵,那应当就是你们村的土地庙,你生前是看不到的。”我笑了笑,然后继续提步往那林中的房屋走去。   第八十八章 土地公(1)   穿进林中,只见一栋古香古色的木屋出现在了我们眼前。这栋古屋和电视里看到的衙门是一样的,古色古香的装饰,飞檐勾壁,大门两旁置放着一对人那般高的石狮。在古屋的大门外书写着一副对联,上联是:福德福为德,下联是:正神正是神,横批:土地神庙。   看到这副对联,很显然眼前这栋古屋就是牛鼻村的土地庙了。土地庙不像别的神庙,这里没有僧寺,也没有护卫,空空荡荡的土地庙中只有土地公一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土地公在天上虽然只是一个小神,但是他却是天下最多庙宇的神仙,你看看神州之下哪处没有他的庙宇?在很多人们的心中,土地公只是一个小神,但这只是对于他在天上的职位来说,如果真正说来,土地公其实是大有来头的。   话说这土地公其实便是无极,什么叫无极呢?元极便是天地未成前的宇宙。天开地辟之后,无极化为一神,正是土地老儿。   话说那一日,土地忽然想起自己已不知过了多少年头,如今已到老残之年,找佛祖谈谈,讨个永存不朽的法儿才好”。听说佛祖正在天上做客,他便晃晃悠悠进了天堂。   寻来寻去,没找到佛祖,却跑进了三清宫,只得先去参见元始天尊。天尊却认得他,问道:“你是无极化身,怎么跑到这儿来?”   土地答道:“我是来天宫寻佛的,却不想跑到这儿来。”   元始天尊见他年纪已迈,便说道:“我和你算来同出一源,算是骨肉至亲。我把手上的如意送给你,当成一支拐杖罢;要寻佛祖呢,天上宫殿多,不好找,不如上灵山等去。”   土地道声谢,拄起如意拐杖便走。这如,可不是等闲之物,它是元始天尊随身的宝贝,戳一戳,鬼怕神愁,敲一敲,声遍九州,要它长,便上撑大、下柱地,端的厉害。   却说土地拄了如意,寻旧路回去。走到南天门前,看到天门紧闭。土地心想:“三清宫是参访过了,这灵霄殿没有去过。”便对着守门天将说:“诸位,请行个方便,放我进去参观参观如何?”   那些天将听到此话吓了一跳,大声喝道:“你这老头,不知道贵贱高低,这里面可是你撒野去得的么!”   土地说:“实在是从没来过这里,顺道参观一下,又有何妨?”   众神恼怒起来,青龙首先发难,上前一把抓住土。想将他推下云端,其他天将也嚷着让土地滚蛋。土地不由发起火来,使动拐杖横扫过去。众天将急忙闪躲,这一拐便打在南天门上,把个天门打开。众天将急忙奏报玉皇大帝。玉帝大怒,急命天蓬元帅,率领二十八宿、七曜星君去抓土地。土地看见,不慌不忙,挥动拐杖迎上前去,只打得天兵天将大败亏输。   玉帝闻奏天将们的败讯,不得已,派人去如来佛处问根由。如来佛道:“土地神原是无极化身。没有天地,先有无极;天地生成,才有神仙佛祖。试想有什么不是从土地发生的?对土地神,只能尊敬,不可冒犯。惹怒了土地,我也很难抵挡!”   玉帝一听,追悔不及。但事已至此,只好请佛祖出面了。如来佛拂不下玉帝的面子,出了灵山,显大神通将土地抓获,投到灵山火炉中烧死。然而,土地肉体化成灰,灵魂却是不灭的。玉皇大帝也怕他的灵魂再闹事,便想个法儿安抚他,因此,如来佛派了使者遍游天下,让穷乡僻壤无不建立土地祠,大家小户遍设土地神位。就这样,土地爷便成了立庙最多的神。   言归正转,我带着刘丽直接往土地庙走了进去,这个土地庙就是一间房,跨过高高的门槛,大堂之上放着一张棕红色案桌,案桌之上摆满了册薄,那些册薄应当就是本地的《户籍册》。而在案桌之后就端坐着一老者,他长须白发,着一身白色长袍,面目慈祥,如果不知老者身份的话定会把他当成村中平常百姓。   老者感觉到有人进入,于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想来是看出我是凡人,于是面露惊讶之色。   这里得说明一下,咱们平常见到的土地庙都是人们盖好了的,这些是咱们用肉眼能见到的,但是像牛鼻村这栋土地庙却是凡人看不到的。看的到的土地庙须受香火,凡是当地有人离世,都得由其子女举着亡者的灵位到土地庙转上一圈,烧香焚纸,以求土地公接纳亡者的魂魄,而像这种隐于暗处的土地庙则没有这些讲究。   走近案桌前,我对土地公揖了一礼:“土地神在上,弟子茅山派潘神保有礼了!”   我将自己的身份报了出来,土地公听后抱拳回了一礼,疑惑道:“原来是茅山的弟子,呵呵,不知你来我这小庙有何贵干呀?”   我指了指我身后的刘丽,然后将她的情况及我的来意对土地公说了出来。土地公人到是极好,听到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刘丽,眼露同情之色,他点头说:“行,待我查出她的名字后,便会通知阴差前来接人。”   我道了声谢,然后土地公则翻开了案桌上的《户籍册》,查找了几页,最后提笔在上面画了一笔。   不知他是有感于刘丽的凄凉下场,还是看清了世事的无常,他合上《户籍册》后,叹了口气道:“唉,人间的人性实在是太过污浊了,为达目的什么谎言都会说!”   听到这话我深深的点点头,刘丽之所以会有如此下场,其自己本身不懂如何正确去爱一个人是一个问题,而最主要的还是元坤对她的欺骗,这欺骗直接造成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土地公又书写了一份纸张,然后将纸张往旁边的火炉中一投,抬头对我身后的刘丽说:“好了,你就在我这破庙中等候吧,阴差不久就会上来接你。”   刘丽跪拜了一下土地公,道了声谢,接着又转身对我下跪,不过被我拦住了,我说:“你用不着谢我,你只需下入地府后安份守己,待你来日转胎转世之时便算是不费我一翻苦心。”   刘丽点点头,事情办完,接着我便抱拳对土地公辞行,哪成想土地公却问我:“你这是不是要去北方?”   “去北方?”听到这话我疑惑了,于是说:“我没打算去北方呀,怎么难道土地爷有事?”   土地公有些难为情的说:“我是有些事想请你帮忙,如果你去北方的话,劳烦你能到河北***马村的土地庙中帮我清理一样东西。”   “哦?”我想了想,于是说:“如果弟子去了北方,定会去寻这处地方帮你这忙。只是……只是不知您那处庙宇里面有何事物要弟子清理的呢?”   土地公求来的事我不好不答应,但话又说回来了,若是要我特意为这事跑到北方去,那我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话暂时还不能说太满了。   土地公尴尬的笑了笑,回道:“清理一具尸体!”   “啊?尸体!”我惊道,要知道土地庙可不是别的什么无人居住的破屋,谁会把尸体藏到土地庙中去呀。   “是的,一具尸体!”土地公点点头,他接着说:“这具尸体藏在我庙宇中已有三百多年了,一直没有找到人帮我清理出去,之前曾托过几个梦给当地的村民,但是不知为何,他们都没有把我托的梦当回事。”   “哦?竟然还有此事?”我不由惊叹道。   土地公点点头,然后将尸体的由来对我讲了起来。   原来这还是三百年前的事,三百年前,土地公在河北一个叫马村的庙宇中来了两个乞丐,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他们因为无处落脚,所以天天住在土地庙中,白天一起出外乞讨,晚上一起作伴相睡,感情极好。   二人感恩于土地爷的容留和乞求其保佑发财,每日里乞讨回来总会买些香烛和带回一些乞讨来的果品之类的东西,敬奉一番土地公。正所谓日久见诚心,随着时间推移,土地公被他们二人的诚心感动了。   有一天,土地公觉得这两个人住在自己这里这么久了,而且对自己这么好,想着自己也也应该报答他们一下。于是土地公想出来一个办法,拿了两个元宝,看见他们将要到家的时候放在门前一条小河的木杆桥上,让他们能拾到,作为对他们的馈赠。   却说张三李四由于当日里乞讨收获不小,心情十分高兴,当二人走到桥边时,张三对李四说:“咱们今天比试一下,看谁能闭着眼睛走过这个桥。”   李四回答说:“行”   两人就同时闭上眼睛,都轻而易举地走过桥,两个元宝没被发现,土地公只好将元宝收回。土地爷略感忧虑地叹口气,认为他们二人没有这个福气,强勉施舍给他们,恐怕对他们不是什么好事。   又一日,土地公算着他们快要回来了,又将两个元宝埋在香炉里……   第八十九章 土地公(2)   张三李四回到庙里,一如往常,一人往香炉里插香,一人摆敬品,当张三插香时忽然感觉有点异常,就用手扒了一下,惊喜的发现了一个元宝,随手扒一下另一个香炉,又发现一个,两人心领神会,知道是土地爷土地奶的恩赐。   二人焚香磕头感恩完毕,两人各拿一个元宝欣赏高兴之后,张三提议说:“今日咱们得到赏赐,应该庆贺一下,不如你在家里做饭,我上集市上买点酒菜,晚上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李四高兴地答应了。话说张三兴高采烈的出门,随着心事的复杂,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想着怀里揣着的元宝的用途,盖房置地娶妻,越盘算越觉得土地爷太吝啬,何不好事做到底每人多给一个,不就解决了我们更大的问题。从想入非非到恶向胆边生,一个计划在心里酝酿成熟。而李四在家里做饭也害着同样的心病,当然也拿定一个主意。   半个时辰之后,张三掂着买的酒菜回来了,未进门就喊问李四饭做好了没有,不见吭声,疑惑之中刚走进门,一个闷棍下来倒在地上,一命呜呼哀哉。李四随即掏出其身上的元宝,然后将张三的尸体埋在了土地公的神笼下。   一切办妥之后,李四把张三买回来的酒菜摆好,得意的看着两个元宝,自斟自酌吃喝起来。片刻之后,李四忽然觉得肚子一阵疼痛,大叫不好,但为时已晚,瞬间倒地毙命。   几日之后,李四的尸体被村民发现,最后被衙役清理了出去,但是被李四埋在神笼之下的张三却没有被发现,所以至今还存留在庙宇之内。   两个元宝,两具尸体,两条人命,土地公看着这悲惨的场面,深悔自己好意办成坏事,他叹了口气责备道:“人间贪婪不足的本性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点点头,说:“如此这般,那我下次若到了北方,一定会为您老办妥此事!”   土地公笑了笑,道了声谢。   事情办妥,接着我便离开了土地庙,十来分钟之后我重新来到了刘丽的家中。此时刘丽的母亲冷静了不少,虽然还是一副伤心的模样,但是最起码没有哭天抹泪,而之前昏迷了的刘老也醒转了过来,此时正扶着刘母安慰着。   王心与高军二人在一旁帮衬着安慰刘母,二人见我回来了,于是迎了上来,一同问我:“先生,刘丽……怎么样了?”   “她现在正在土地庙,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阴差接去地府入轮回了。”我说。   之前一直以我作对的王心,这回终于相信了鬼神,她点点头,说:“这就好,她这么可怜,如果还让她一人守在水潭里面那就太悲惨了!”   高军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我之前虽然也信鬼神,但是说句实话,我只信鬼会害人,现在走这么一趟,这才发现原来做鬼也不简单呐!”   我笑了笑,点头说:“当然,鬼与人都是一样的,鬼之所以害人,无非就是因为爱恨情仇,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其实鬼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般可怕,最可怕的应当是人心。”   二人点点头,王心抬头说:“先生说的对,刘丽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下场,最根本就是因为元坤说谎骗她。”   说完这话,王心接着说:“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好人,谢谢你!”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王心竟然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把我给愣住了。我笑了笑,说:“谢个啥,我早就说过了这是我的职责,与你们警察惩治坏人维持治安是一个理,呵呵……”   这时,刘母与刘父也走到了我的身旁,接着二老直接对我跪了下去,带着沙哑的哭泣声道:“谢谢大师的恩德,让我女儿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谢谢您了……”   我急忙扶起二老:“二老不用如此,快快请起。”   一旁的王心二人也急忙帮我扶起二位老人,满是同情的看着他们。我知道他们是同情二老的悲凉命运,试问哪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会不悲凉?我想了想,说:“命都是注定了的,你女儿虽然去得早,但是好在她最后还是走上了正道,你们节哀。现在当务之集就是去水潭将她的尸身打捞出来,然后让其入土为安。”   二老此时心里早失去了主意,见我这般说,于是立马点点头,说明日一早就请村民帮忙将女儿的尸体打捞上来。   此时已是半夜两点多钟,王心也没有再闹着回长沙了,二老给我们安排了客房,那晚我们就住在了刘丽的家中。   次日一早,二老给我们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饭。用过早饭,二老叫上了五六个村中的壮丁,然后我们随他们一起来到了村口的水潭边。   牛鼻村村子比较小,而且又是农村,人人相熟,这种诡异之事最易被人们议论,正所谓一传十,十传百,当我们来到水潭边时,那儿已围扰了上百的村民。他们对着水潭指指点点,交头结耳的议论纷纷,见我们来了,于是纷纷停止了议论,然后给我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到了水潭边,这才想起昨晚上刘丽没有说具体是哪个水潭,因为眼前有两个水潭,于是我们几天便蒙愣住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该从哪个水潭入手。   刘老看向我,问:“大师,小丽昨晚好似没说她在哪个水潭吧,那现在我们从哪个水潭捞起呀?”   我想了想,只得道:“没别的办法了,咱们就碰运气吧,先从左边这个捞,如果没有的话再捞右边这个水潭。”   大家伙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我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接着跟我们一同前来的壮汉便开始宽衣解扣准备下水捞棺。   村口的这两个水潭非常大,每个水潭都有半个足球场那般大。说起这个两个水潭,那是因为他们这个村有边都是大山脉,村口的地势正好是最低的,所以村子两边山脉上的山泉便从山岭之上倾泻而下,造成村口左右一边各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潭。   水潭深不见底,因为水太深的原故,所以这样看上去只能看到水潭暗幽幽的。这山中小村也不似城里,这里没有啥潜水的设备,下水只能够硬憋着气往下潜,啥时候憋不住了,啥时候就往上钻起来,打捞刘丽尸身完全靠他们的水性。   因为暂时还不清楚刘丽到底是在哪个水潭之中,所以这回只有一人下水,先去探清一下水潭中是否真有刘丽的尸身。   下水的村民是个小伙子,二十来岁,据说是村里水性最好的人。就在小伙子下水之时,他的父母慌忙拉着他,叮嘱着他一定要小心点,别逞强。我知道他们这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话又说回来了,这可不是下水去摸鱼,这可是去捞死人,农村人都迷信,这种晦气之事答应帮忙足矣说明这村子中的村民都是些善良之人。   当然,我与刘老也叮嘱了那小伙子,叫他不要心急,一次探查不到就先上来换口气,不要强行往里钻。小伙子点点头,叫我们不用担心,然后便一头往水潭钻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水潭岸上的人都各怀心思,有些人是好奇,想尽快得知水潭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尸体,想知道这人死后是不是真的会跑回来告诉家里人,这种看热闹的人占多数;而另一些人则担心小伙子的安全,特别是小伙子的父母,望着水潭满脸的焦急。   大约三分钟之后,我都开始有些担心了,怎么这小伙子还不出来呢?难道他水性真有这么好?   站在我身边的一村民看出了我的心事,于是说:“大师不要担心,这娃子水性极好,平时他在水里能潜四五分钟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还算是塌实了一些,不过这担心还是有几分的。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水潭终于“嘭”的一声响,水潭中央翻起了个巨大水花,小伙子从水底冒了出来。小伙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花,对我们喊道:“在这,在这,水下果然有东西,是一副棺材!”   岸上的人一听小伙子的喊话,顿时就炸了锅,先是惊呼声连连,接着是议论纷纷。无不是说这事太过惊奇骇人。是的,刘丽找了近三个多月,一直找不到踪影,这回刘丽的鬼魂特意跑回来告诉家人,说自己的尸身就在这水潭之中,这样的事听听就觉得不可信,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众村民的眼前,水潭底下果然有一副棺材,不能不让他们不信!   我大叫道:“就是她了!刘丽是说她把自己装在棺材里,而那棺材就是在村中棺材铺中强行买来的!”   村民们听我这么一说,个个瞪着双眼,惊诧的张大着嘴巴左右对视着。在这时,一个声音叫道:“啥?那晚她强行买去的棺材真的被她自己用去了?”   大家纷纷侧头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原来说话的人正是村中棺材铺的老板。刘丽强行买棺的事,村中早就传的人人尽知了,一个死人去给自己买棺材,这种事不得不让人感到震惊!   不说别的村民们,就单说我身边的刘丽父母及王心、高军,他们四人也是面露震惊之色,惊呼道:“果然在这里!”   既然棺材就在左边这个水潭中,那么现在就只剩打捞了,于是我对另外几个帮忙打捞的村民说:“那现在就劳烦你们帮个手,去将刘丽的尸体打捞上来了。”   那几个村民早已脱下了衣服,听到我的话于是点点头,然后就往水潭里钻了下去,而那小伙子也再次往水底钻了下去……   第九十章 天裂   隔了好一会儿后,下水的村民都浮了上来,两手空空的叫道:“不行呐,这棺材太重,我们这几个子人根本抬不起来呀!”   听到这话,我们都皱起了眉头,寻思着是不是再找几个人下水。而这时,一旁的一直没吭声的王心说道:“要不去找几根绳子来吧,让他们把绳子套在棺材上,然后我们岸上的人帮忙使力拉上来,如何?”   听到这个主意,我们个个叫好,没想到这妮子脑袋瓜子还如此灵活。我对她竖了竖拇指,赞了一下她,接着转头叫刘老派人去寻几条长绳子来。   没多会儿后,村民们就找到了好几条拇指般粗的麻绳,那几个潜水的村民牵着麻绳的一头重新潜入了水潭。两分钟后潜水的村民浮出水面,做出一个手势,喊道:“绳子绑好了,呆会儿我们扯一下绳子,你们就可以往上拉了!”   我们点点头,那几个潜水的村民再次一头钻进了潭底,几十秒钟之后我们便感觉到了手中的麻绳被扯动了一下,接着我们便大叫一声,岸上的村民一起帮忙使力将麻绳往上拉去……   随着岸上的村民与水中的村民相互间配合,麻绳不断往上拉起,一分多钟之后,水潭突然“嘭”的一声,潭面浮现出了一副黑乎乎的棺材!   看到这副棺材,大家伙惊呼了一声。而这时刘丽的母亲却大声哭喊了起来,对着水潭的那副棺材就扑了过去,不过好在一旁的王心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给拉住了,要不然刘母这然跳进水潭之中!   刘母看着浮出水面的棺材,知道那躺在那里面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哪会不伤心的,那哭的是要生要死,连站都站不稳。一旁的村中妇人都纷纷跑上前来,一同劝慰着刘母,让她不要太过伤心,人都已经死了,还是保重身体要紧等等此类……   刘母我是没时间去安慰了,见棺材已被拉出了手面,于是我急忙喊大伙不要松劲,一次性将它拉到岸上来。   又经过一阵折腾,棺材终于捞上了岸边。望着黑凄凄的棺材,大家伙心里都感觉渗渗的,这时棺材铺的老板走前两步,指着棺材叫道:“对,就这是副棺材,那天晚上小丽买的就是这副棺材,我自己做的棺材我一眼就能认得!”   大家心里其实早就认定这棺材就是刘丽那晚买去的棺材了,但是此时听到棺材铺老板的证实后,大家伙还是不由倒吸了口冷气,无不乍呼诡异!   这回刘母终于扑到了棺材上面,拍打着棺材哭的死去活来。大家伙看到刘母那伤心的模样,个个于心不忍。足足让她哭了两三分钟之后,村中的妇人这才把她拉扯开去,好言安慰着她,而我们这些男人则去将棺盖打开……   刘父为棺材打了一打伞,然后我与几个村民这才将棺材推开。这棺盖一打开,接着我们便看到棺材中忽然窜出了一个人,一个死人!   死人一窜出棺材便往我们脚上一滚,这下可把大伙儿吓惨了,和我一起开棺盖的人直接大叫一声,吓得把手里的棺盖一扔,然后就往后跳;而稍远一些的村民也是吓得惊了一跳,惊呼出声……   当然,我也被这一突发情况吃了一惊。不过好在我没有像他们这样跑开,而是急忙定眼往脚下的死人看去,滚在我脚边的尸体就是刘丽不假,我踢了踢她,她的尸体早已被得僵硬。我再看了看棺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因为棺材中装满了一棺材的水,所以刘丽的尸体不是躺在棺材板上的,而是飘浮在水面上的,我们把棺材一打开,她的尸体这才会从棺材里滚落出来。   我将事情的原委跟大家伙一说,叫他们不用害怕,这只是虚惊一场。大家伙听到这话,然后又看到棺材里却实装着满满一棺的水,这才镇定了下来,重新围上前来。不过饶是如此,大家伙也没有之前那么大胆了,有些人甚至连看都不敢正眼看刘丽一眼。   说实话,此时的刘丽面容确实不敢让人恭维。因为在水里浸泡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所以此时的刘丽全身发泡,原来身材苗条的刘丽,此时看上去就是一个圆滚滚的肥婆一般,长长的黑发披头散发的沾在脸上,死不冥目的瞪着一双大眼,衣服沾在身上使我们很明显看到她的肚子鼓鼓的,皮肤苍白且还有些发烂,好在水底温度很低,要不然此时可能身上的肉都开始往下掉了!   我转头看向刘老,问他:“还用这副棺材吗?”   刘老说:“这棺材是她自己挑的,如果还可以用的话,那么就用这副棺吧!”   我点点头,然后叫村民们跟我一起将棺材中的积水倒了出来,接着将我叫刘老他们自己去帮刘丽换身衣服,放些被子之类的东西进去。而我则去村子的南侧寻一处可安葬的风水之地。   一个小时后,我找到了一处可立阴宅的地所,然后回到了村内,这时刘丽的棺中已置办妥当,刘丽的尸身也早已装入了棺中。因为此时已是正中,刘老叫我们先去吃饭,用过中饭再去入土。   刘母虽然伤心的没法做饭,但是有村中的妇人为她帮忙,用过午饭之后我们就抬棺来到了我选择的那处阴宅地所,一直忙到了下午三四点,刘丽的事情才算全部办妥。   回到村中之后,王心与高军问我是不是一起回长沙,我拒绝了,因为我还有很多疑惑想去问清风观的马真人,特别是他说的跟着他会找到恶鬼之泪、母子之心,鳞虫之丹,这三样东西对我的吸引力可是不小。现在虽然恶鬼之泪我见到了,但是却不知为何收集不了。   王心二人见我不回长沙,他们二人也没多语,相互间关心几句之后我们便分开了。王心二人离开后,我到了一趟刘丽家,想跟他们二老辞了个行,可是二老非要留我用过晚饭再走,我不好推了他们的好意,只得用过了晚饭这才往清风观去了。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我虽然没有手电,但是好在今晚夜色非常之好,勉勉强强还是被我爬上了山顶。   到了清风观,就见到马真人站在观前,仰着脑袋看着天上的繁星,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于是低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笑道:“呵呵,回来了,事情办妥当了?”   “办妥了,只是那恶鬼之泪我没有得到。”我点点头,说道。   “哦?”马真人眉头一皱,说:“不可能吧,我看你现在前世的孽缘已经减轻了不少,怎么会没有得到恶鬼之泪呢!”   “是真的,那恶鬼之泪一到我手上,我正想着怎么去收集它时,它就融进了我的手掌里头了,唉!”我叹了口气回道。   哪知马真人听到这话,忽然大笑了起来,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笨呢,这恶鬼之泪融进你掌中就代表你得到了呀,谁说过要你去收集它呀!”   “哦?真的,我真的已经得到恶鬼之泪了?”我惊喜道。   “是的”马真人笑着点点头,接着他颇有感触的说道:“铺桥修路为小善,导人向善为中善,劝鬼入正为大善,呵呵,你如今修到了一门大善也算是可喜可贺了,哈哈……”   听到这话,我傻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他时不时的往天上看去,于是问他:“马爷爷,您总看着这天,难道今天的天象又有何不妥的地方吗?”   马真人望了一眼天空,叹了口气,道:“你看那,北边赤者如席,长有十长丈,此为天裂!你再看那,龙池星撞在了天煞星上,唉,看来北方将有大难了!”   “啥?北方天裂?”我惊呼道。   虽然我不会看天象,但是一些基本的东西我还是懂得的,这所谓的天裂可是大凶之兆啊!从古至今,凡是出现过天裂之象,天下必是赤地千里,白骨成堆!这天裂与天鸣相差不几,都是大凶,要么就是洪水泛滥成灾,要么就是干旱如火,要么就是战火连天,总之天下之民无以安生之凶象!   有古书为证,比如在《星经》一书就就有记载,“景帝三年,天北有赤者如席,长十余丈,或曰赤气,或曰天裂,其后有七国之兵。”;又有“晋惠帝元康二年二月,天西北天裂,按刘向说曰:‘天裂阳不足,地动阴有余,是时人主昏瞀,妃后专制。’”;还有记载“穆帝升平五年八月己卯夜,天中裂,广三四丈,有声如雷,野雉皆鸣。是后哀帝荒疾,海西失德,太后总万机,桓温专权,威振内外,阴气隆,阳道微也。”及“晋大兴三年十月壬辰,天鸣,至甲午止,其后王敦入石头,王师败绩,元帝屈辱,制于强臣,即而晏驾!”   我心中一急,急忙顺着马真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如他所说,北方的天边果然出现一条裂痕,蓝蓝的天空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赤色裂隙!   看到这一幕,于是我急忙转头看向马真人,担心道:“马爷爷,北方天裂,难道真的说明北方就要有大难了?”   马真人叹了口气,道:“是的!其实我一个月前夜观天象时就发现了这条天裂,只是天裂只代表凶兆,并算不出是何灾难。不过今夜看到这龙池星撞在了天煞星上,这才算出这大难是为何事!唉,看来咱们得去一趟北方了!”   “去北方?”我心里一惊,这土地公之前就问我是不是要去北方,然后他一早就算出了我要去北方?心里虽然疑惑,但是我还是急忙问马真人:“马爷爷,你说你现在已经算出了会发生何大难之事,那么这将要发生的大难之事是何事呀?”   第九十一章 天裂(2)   “去北方?”我心里一惊,这土地公之前就问我是不是要去北方,然后他一早就算出了我要去北方?心里虽然疑惑,但是我还是急忙问马真人:“马爷爷,你说你现在已经算出了会发生何大难之事,那么这将要发生的大难之事是何事呀?”   马真人凝重的说:“大旱!”   “大旱?难道……难道这次的大旱跟以往不同?”我疑惑道。要知道大旱时会发生,这是天灾,就算我们能提前预见到,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可是这回马真人却说要去一趟北方,很显然此次大旱不是天灾那么简单。   果然,马真人点点头,满脸忧愁的说:“是的,天煞星为妖星,此次大旱并不是天灾,而是有妖孽做怪!”   “啊?”虽然我心中早已隐约有此所感,但是亲耳听到这个答案还是不由大吃了一惊。我问:“马爷爷,这妖孽不会是旱魃吧?”   所谓旱魃,其实是传说中能引起旱灾的一种怪物。旱魃其实也分为很多种,有红色的,绿色的,但是不管哪种,旱魃的一个共同点是能引起干旱。凡出现旱魃,若不尽快处理掉的话,当地不仅会大旱,而且时间久了旱魃就会变得百钢不侵!   古人认为它是神,名为旱神,又称女魃。在民间也有很多关于旱魃的传说,有的把旱魃说成是一只怪兽,如汉代的《神异经》中就说魃“长二三尺,裸形,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并说魃出现的地方必有大旱。若能捉住这只怪兽并将其投入厕所,旱灾就会消除;也有的把旱魃说成妇女生出的妖怪,如宋人在《萍州可谈》中说,民间传说有的妇人能生下像鬼一样的妖怪,如果不捉住它就会飞走,这就是旱魃。因此,要消除旱灾,首先就要严惩生了妖怪的妇女。严惩的方法是将认定生了妖怪的妇女捉住,押到神坛上曝晒,据说这样就能求下雨来。有的地方是向妇女身上泼水,如有一年中原地区大旱,有人造谣说某家的妇女生了旱魃,众人便将这名妇女揪出来,一起向她身上泼水,谓之“浇旱魃”。总之,旱魃在民间传闻颇多,各处有各处的旱魃传闻版本。   不过在茅山术中便认为,旱魃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魃鬼会夜间往家里挑水。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鲁中一带乡村中烧旱魃习俗延续至二十世纪六十年代。   茅山术中认为,旱魃出世,方圆百里之地尽皆滴水无存。为了破解这种由旱魃引起的干旱,茅山术中专有几个对付旱魃的法术,如“打旱骨桩”、“焚旱魃”等术。   所谓的“打旱骨桩”、“焚旱魃”,其实说难不难,就是发掘新葬墓冢,将尸体拖出,残其肢体,此便称作称作“打旱骨桩”;而“焚旱魃”顾名思义,就是焚烧旱魃。   旱魃之事以后再详谈,咱们言归正转!马真人听到我问他是不是旱魃作的怪,于是脸露凝重之色,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回可能还真是出了旱魃!”   旱魃之东西的厉害我是知道的,我心情也瞬间凝重了起来,想了想,然后问他:“那您打算啥时候去北方?”   “明天!”马真人思索了片刻回道,接着他抬头看向我:“你也随我一同去吧?”   “那好吧,反正我也没事,就跟你去走一走,看看能否搭把手。”我回道。我是这样想的,反正我走哪都是为了行善积德,现在去北方正好可以把土地公叮嘱的事给办了,何况马真人之前说过,跟着他就能寻到我想要的那三样东西。如今恶鬼之泪已经得到了,现在就只剩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了。   想到这里,正巧我心中一直愁着不知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为何物,眼前的马真人说能帮我寻到这两种东西,他一定知道这两样东西为何物。于是我赶紧问他:“马爷爷,你知道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是什么东西吗?”   马真人一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撇了下嘴,说:“啥?你连这两样东西都不知道是啥,那你每天满天下找,这是在瞎找些啥呢?”   我被他说的有些脸红,他说的没错,我这着实是在瞎找。我傻笑了笑:“呵呵,呃……那个啥,你说说看这两样东西是啥吧,只要你告诉我,明天咱们去北方的机票我包了!”   马真人再次对我翻起了个白眼,说:“谁说我要坐那大鸟去北方了,走路去!”   “啊?走路去北方?”我惊的瞪起了双眼,要知道此时我们是在湖南,这要走到北方去,那得走到何年何月呀!我说:“马爷爷,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到北方有多远吗?现在那边正有妖孽作怪,等我们走那到里时,可能为时已晚了!”   马真人说:“老头子我走了几十年的江湖,哪里没去过?到北方不就是千里路吗,要不了多久的,何况现在去也为时尚早,就算真有旱魃也无处寻找,我们慢慢走过去,那时时间正好合适!”   我对马真人很是无语,不过我可没有忘记我的问题,我提醒道:“走路就走路吧,你老就快跟我说说啥叫母子之心、鳞虫之丹吧!”   马真人笑了笑,说:“母子之心就是母子之心,这有啥好说的。”   听到这话我额头上瞬间飞过一群乌鸦,眼前垂下几下黑线。这老家伙是不是诚心玩我呀,这不等于没说一样吗?心里这般想着,于是我说:“那个啥,难道我去把一对母子的心脏取来吗?”   马真人说:“这哪成,反正这事得靠天意,有缘的话自然有母子之心跑到你跟前来。”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那个恨呀,把这玩弄我的老头大骂了一遍,然后继续问他:“那鳞虫之丹呢?你可别告诉我鳞虫之丹就是鳞虫的内丹!”   哪知我话刚一说完,马真人确真的点头说:“是啊,这回你聪明多了,这鳞虫之丹还真就是鳞虫的内丹,哈哈……”   听到这话我真是哭笑不得,原以为这老头子应当是那种很古板的老者,没想到他也这么会戏弄人,把我玩的团团转。我无奈道:“我服你了,我现在就只想知道鳞虫为何物。”   马真人知道我有些奈不住性子要发火了,于是收起了之前的笑意,说:“所谓鳞虫就是龙,这咋这个都不知道呢!”   听到这话,我终于恍然大悟,是的,这鳞虫不正是龙吗?怎么我就没有想到呢?而鳞虫之丹就是龙的内丹。想明白这里,我心里不由高兴了起来,可是接着我又失落了,因为这龙的内丹可是这么好取的?先别说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龙,单就说这世上真的有龙,那么我也是没本事去取的呀!我苦道:“马爷爷,您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这世上怎么会有龙呢,何况就算有我也没那份本事去取它的内丹呀!”   马真人笑了笑,说:“凡事都有可能,你耐心等待它的出现便可!”   看着马真人那神秘的笑意,我心里甚是疑惑,不过我知道他不愿意说,就算我怎么问他,他也是不会告诉我的。   马真人伸了个腰,然后说:“明天就要远行了,今晚就早点睡吧!”   我点点头,见他转身就往观内走去,于是我才想起他还没告诉我,我睡哪呢。于是我急忙跟了上去,问道:“马爷爷,那今晚我睡哪儿呀?”   马真人回头说:“你今晚跟我睡吧!”   “啊?”   “怎了?我这观里虽然有两间房,但是却只有一张床,你不跟我睡,那你就睡大堂的地上!”马真人振振有词的说道。   “那我睡大堂吧!”我苦着脸选择了后者,说实话,我这人有个怪僻,跟别人同床睡不着觉。也许跟自己喜欢的女人会不同吧!   马真人笑了笑,说:“这样也好,省得到时你打起呼噜将我吵的睡不着。”说完,他便当先往内室走了进去。   我冲他的背影憋了憋嘴,然后在三清祖师的神像下找了一张蒲垫,然后躺了下来。   这里是山顶,气温比别处低了不少,这还没开始睡呢,身体就略感到了一丝冷意。不过就在这时,马真人从内室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床被子往我身上一扔:“晚上盖这个吧,别明天门还没出,就染上恶寒喽!”   我笑了笑,开始觉得这老头子也还不错,道了声谢,然后便盖着一床带着臭味的被子睡觉了。   第九十二章 借住   次日一早,我们就出发了。我还是背着我的黄色包袱,而马真人则是两手空空,我问他为何不带上自己的法器什呀,他却厚言无耻的回道:“你这不是有吗,我还带个啥,那不纯粹遭累吗!”   我心里那个无语,翻了个白眼,暗暗地咒骂了他几句。我真没想到爷爷怎么会安排我跟着这老头子,他这完全没有个长辈样嘛。   不过不得不佩服的是他这健硕的身子,他看上去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但是他下起山来那可是步履轻盈,完全可以说的上是健步如飞,有时候甚至连我都差点跟不上他的步子。   在路上,马真人也会时不时问些我的经历,比如出来这么久都遇到些啥鬼怪了,都是如何解决的呀,诸如此类。一起闲谈着,我发现这马真人还真的很健谈,可能是因为他完全没有长辈的样子吧。   当然,我对他也很好奇,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愿意一直守在破观里的人,于是我一路上时不时的问他因由。   原来马真人竟然和我是同乡,也是江西人,小时候与我爷爷跟着同一个师傅,走南闯北。我爷爷主要学法术,而马真人则不好这口,但是他却对五行八卦及风水之学很感兴趣,于是师傅便传了他周易风水之学,使得他有一手相地的本事。   这周易风水之学其实并不是单纯的指替人家看风水,其实它包罗万象。周易风水理论是天文学、地球物理学、地质学、环境景观学、自然生态建筑学、社会伦理学、人体信息学、气象学、民俗学、玄学、易学、预测学等等一门庞大的综合类学科,而马真人看天象测吉凶的本事就是在这其中。   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他们师徒三人遭到的红卫兵的批斗,师傅被抓进了大牢,最后死在了里面,而马真人与我爷爷在当时被红卫兵追的各奔东西,从此一直无缘相见。   文革结束后,爷爷回到了江西老家,结婚成了家,最后有了我。而马真人则还是行走着江湖,为人寻龙点穴,堪舆风水,总之过的是四海为家的生活,直到数年前他才在清风观落脚安生。   一上午时间我们就走了七八十里路,来到了会同县城。一到县城,马真人第一件事就是叫我找个饭馆吃饭,按照我平时的习惯就是随便找个快餐店吃吃就行了,但是这马真人不依,非要把我拉到高档次的饭馆去,好不要脸的扬言:“按辈分俺也算是你干爷爷了,第一次请俺吃饭怎么的也得看得过去嘛!”   说实话,这钱我倒不是不舍得花,只是这行走在外,哪还有这么多个讲究呀。不过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好丢了他的面子,直接带着他到了一家县城还算高档的饭店。   这老头还真是下得去手,就两个人,他愣是点了整整一大桌子的菜,数一数足有十五六道,我那个无语,两个人能吃得这么多吗?还是说这老头故意要宰我?   这还没完呢,这吃饭光有菜还不成,他还要点酒水,而且还是往贵的点,什么最贵点什么。我特意问他:“马爷爷,你不怕我买不起单,呆会儿被店里的保安打出门吗?”   马真人露出两个大黄牙,笑道:“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装穷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钱吗?”   我在心里咒骂了他一句,心想他虽然有一手能掐会算的本事,但是我有多少钱他是绝对算不出来的。   一阵饭吃的两人都面红耳赤,话说点这么多好酒好菜,不吃也浪费了,所以这不一人灌了半瓶茅台。临出店门时,马真人还两腿有些打颤,差点就要服务员扶着出去了。他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嘟着嘴巴眨了眨眼,看到这个表情我真的乐晕了,这他娘的是要我对那服务员小费呀!   我很是无语的叹了口气,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百元的钞票,很不舍的递给了服务员。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出了饭店,看到马真人那摇摇晃晃的身子,我很是担心他还能不能行走,于是问他要不要先找个旅馆住下来,明天再走。哪知我好心替他着想,他却毫不领情,反而冲我翻了个白眼,道:“你们年轻人呐,就是吃不了苦,我这老头子都还没说休息,你看你,现在日头还是正午,你就想要找地方歇脚了!”说到这里,他还好似很失望似的,摇头叹了口气。   我心里那个气呀,如果他年纪小上几十岁,我定一个脑崩敲过去,看他敢得瑟不。不过他一把年纪,我只好硬着头皮忍着。我说:“那个啥,现在饭也吃饱了,接着我们该往哪走呀?”   马真人伸了个懒腰,指了指北方说:“这还用问,一直往北呗!”   我知道我这话又算是白问了,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于是我说:“要不我们坐汽车去吧?”   马真人立马将头摇了起来,说:“坐啥汽车,我不坐那东西,年轻人要多吃点苦,不要动不动就是坐大鸟、坐汽车啥的,我像你这年纪的时候,那是……”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啥话了,无非就是吹须自己那代人多么的能吃苦耐劳,这话我小时候在爷爷身边就听厌烦了。我急忙打断他:“你又是不肯坐飞机,又是不肯做汽车,北方这么远,你宁愿步行走过去,你莫不会是怕晕机或晕车吧?”   马真人愣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呵呵,那个啥,没做怪,走路也挺不错的,一来可以看看一路的风水人情,二来还可以煅炼身体。”   原来还真被我说中了,我翻了个白眼:“是不会晕车才是重点吧!”   马真人振振有词的说:“我也是没办法的,要我坐车就是要我老命,可能这车还没开到北方,我在半路早就吐得呕血身亡了,你说我这架老身骨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   找借口都找得这么振振有词,我心里直喊一声“我服了你”,然后不再与他多话,顺着北边的方向往前走去,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都是讲不过他的。   出了会同县城,我们又过了一个小镇,快到天黑之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叫田联村的村子。说实话,这马真人的脚上功夫还真不是夸的,一下午一直没停歇过,一天下来走得我两腿酸涨的要命。我看了看天色,于是问他:“今晚就在这村子寻一处人家歇歇脚吧?”   马真人点点头,然后我们便顺着进村的小路走进了村内。   村口就有一户人家,马真人指着眼前的那户人家说,咱就去问问那户人家能否借住一晚吧?   这户人家住的是砖瓦房,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屋内亮着灯,不过大门却还未关上。我直接走到那户人家的大门口,冲屋内问道:“有人吗?”   连喊两声,接着从客厅左侧的卧房中走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我们,然后问我们:“你们是?”   我笑了笑,很有礼貌的说:“我们是行走江湖的先生,看今日天色已晚,所以想要您这儿借个住处!”   男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喜之色,他说:“我这里没有客房,你们到前头去问问吧!”   而这时客厅后方的厨房里响起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志儿,谁呀?”   男子回头冲厨房的方向应道:“没啥,就是两个算命的先生想借住!”   说完,他转头再次对我们说:“我们这没有多余的空房了,不好意思啊!”   人家都这般说了,我们也不好强求。只得转身往回走去……   可是就在我们刚走出三四步远,身后便想走了之前那老妇人的声音:“两位先生等等,等等……”   我与马真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追了出来。她对我们说:“两位先生是来借住?”   我们点点头,马真人说:“是的,不过如果你们这没有客房的话,我们就上别处去问问。”   妇人说:“两位先生对不起,我这孩子不懂事。我这客房是有的,只是还没铺房,你们既然来了,那么今晚就在这里安住吧!”   “如果实在麻烦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们可以到别处去问问。”我说。   妇人说:“没啥麻烦不麻烦的,不就是铺张床的事么?”   我心里隐隐感觉这妇人一定有啥事要我们帮忙,要不然定不会在我们准备离开后,还特意把我们追回来。我将目光看向马真人,他点点头说:“既然东家这么热情,咱也就不要拒了东家的一片好意,今晚就在这住吧!”   说完,马真人转头对妇人抱了一拳谢道:“那就谢谢东家了!”   妇人笑呵呵的将我们迎进了屋……   第九十三章 蔑片蛊(1)   临进屋时,妇人责备了一句自己的儿子,骂他不懂事,非要儿子对我们赔个礼。我知道年青人都不信鬼神,看到我们这些走江湖的先生,多半会认为我们是骗子,对我们有些不喜这也是正常之事,所以我倒没有怪他,急说无妨。   不知是妇人有事求我们,还是她果真这么敬重我们这些阴阳术士,反正她对我们是礼敬有加,极为热情。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全是装出来的,在她的笑容下面我能看出她内心充满了愁苦。   妇人的房子做得很大,三室两厅的房型,一共两层,想来他们家有一个人应当还会赚钱,我问:“你们家应当不止你们母子俩吧?”   妇人听到这话,脸上热情的笑容立马僵硬了,转而变得一脸愁容,叹道:“我有两个儿子,刚才那个是小儿子,叫王志,还有一个大儿子叫王虎,但是半年前我的大儿子便卧病在床不能动弹了,唉!”   “哦?那你大儿子得了何病呢?”我疑惑的问道。   妇人摇了摇头,抬头说:“这病看了很多医院,但是都查不出结果。今日得见两位先生,所以我想请两位先生帮忙看看,看看我那大儿子是不是跟脏东西有关。”   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妇人果真有事要我们帮忙。我看了一眼马真人,想看看他的意思,此时的他正闭眼掐算着,一会儿后他睁开双眼,说:“你儿子的病不简单呐,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他的病一定是被小人害的。”   我皱了皱眉,妇人啥生辰八字都没说,这老头咋就能算到她儿子是害得小人病呢?还是说他在故弄玄虚?   我虽然有些怀疑马真人的话,但是妇人却坚信不疑,他吓了一跳:“什么,我儿子的病是被人害的?”   马真人点点头,说:“你带我们去看看你大儿子吧!”   妇人应了一声,急忙带我们上二楼,来到了她大儿子的房中。   一时房间,只见楼上躺着一个近二十七八岁的男子,面子苍白,脸冒虚汗,此时他虽然闭着眼,但是嘴唇却打着颤儿呻吟着,很显然此时的他一定在忍受着什么疼痛。   我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凡事都会先找开天眼看一遍,查看一下病人是否身缠阴邪。这次也一样,我第一时间便打开了天眼,但是查看男子的全身都没有看到丝毫邪物。看到这,我不由皱起了眉头,说:“你儿子这样看倒没有啥异常!”   妇人听到这话不由苦起了脸:“这就怪了,如果我虎儿真是得病了,怎么医院也查不出来呀?”   这时一旁的马真人说:“你再认真看看,我算到这事可不是正常的犯病呐!”   听到这话,妇人也急忙求道:“是啊,先生,就麻烦您再检查一下吧,我觉得我虎儿得的病一定不正常。”   我很是无语,这马真人咋自己不看非要我看呢?我对马真人说:“我看过了,你也没只瞎算了,你老也帮着看看嘛!”   马真人翻了个白眼,振振有词的道:“难道你之前没听我说过吗,我只会推算、堪舆之术,这画符看病的本事我可没学过。”   我叹了口气,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摸了摸他的双腿,发现双腿冷冰冰的,如死人的腿一般。于是我问妇人:“你儿子这病是怎么来的,你跟我详细说说他的病症吧?”   妇人点点头,然后对我们讲起了王虎犯病的事。   原来早在半年前,王虎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家外的忙活着,身体也健硕的很。可是半年前有一天的傍晚,王虎从田里回到家的途中,突然感觉脚下好似踩到了一块什么东西,然后从地上弹起一块竹片打在了自己的腿上,痛得王虎急忙拉起裤腿一看,小腿上一个好大的伤口,鲜血淋淋的。   王虎一拐一拐的回到家,把这事说给了妇人听,妇人还特意去找来了跌打药酒给王虎擦拭。不过这事说起来还真有点奇怪,就在王虎准备擦药酒时,却发现之前小腿上被竹片打回的伤口竟然不见了!要知道之前王虎明明看到小腿上打出了一个大大的伤口,就算好的快也多少会留个伤疤吧?但是现在却是裤脚之上满是鲜血,但是小腿却是完好无损。   一家人都为这事感到奇怪,不过既然伤口都没了,这也算是好事,于是在腿上随便擦了些跌打的药酒,便将这事忘在了一边。   第二天,王虎照常上山下田的干活,只是在干活的时候,小腿之上总是会隐隐感觉到一丝丝的酸痛,就好像小腿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似的,酸酸的,胀胀的……   这样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明显,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王虎就爬不起床了,他感觉小腿里面之前动来动去的东西,这回好似在窜动一般,一下下往骨头里窜动,每一下都痛得王虎嘴唇发紫,生不如死。   这一下把妇人吓了一跳,急忙叫上小儿子王志,把王虎背到了村里的诊所里头。村里的诊所因为没有设备,一时查不出犯病的原因,于是劝妇人把王虎送到县城的大医院去,省得拖重了病情。   妇人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叫王志去请了一辆车,然后把王虎送到了县城的人民医院去了。这县里的人民医院也算是个正规的大医院了,可是饶是如此,王虎的病照样查不出原因,做了各项检查,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   这一下把一家人给急怀了,于是又找了多家医院,但是结果与县人民医院一样,一切正常,医生就是开了些风湿止痛一类的药物给他们。   这病也查不出来,王虎只得无奈的躺在家中,每天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妇人说完王虎的病情,然后问我:“先生,你说这事是不是玄乎的很呀?”   我点点头,不得不承认王虎的病还真是玄乎,我确认道:“他真的说自己那晚是被竹片打到腿了?”   妇人点头说:“是的,我也问过我虎儿好多次,因为如果只是竹片打到腿的话,不可能会这么严重,但是我家虎儿硬说是被竹片打到的。”   听到这话我不由疑惑住了,这个村子外边的山中全是竹林,每家每户都是烧火做饭用的就是这些竹片,可以说这竹片啥的在这农村中处处可见,这种东西打到腿一般最多就是红肿一两天,怎么可能伤得一病不起了呢?而且还没有伤口!   这时一旁的马真人对我说道:“神保呀,你可听过一种叫作‘蔑片蛊’的蛊术?”   我皱了皱眉,惊道:“‘蔑片蛊’?你的意思是说王虎他中了‘蔑片蛊’!”   马真人点点头,说:“是的,他这种症状与中了‘蔑片蛊’很相似。”   蔑片蛊,是一种害人的蛊术,据说,用蔑片蛊害人,须将竹蔑一片,长约四五寸,悄悄的把它放在路上,行人路过的时候,竹蔑片便会跳上行人脚腿,使人痛得很厉害。竹蔑片一旦击中人的腿脚,竹蔑片就会钻进人的腿脚之中,久而久之,竹蔑片就会跳入人的膝盖去,由是脚小如鹤膝,其人不出四五年,便会一命呜呼。   这种蔑片蛊虽只是一种小蛊术,但是因为此术能致人性命,所以除非有深仇大恨,一般很少有人施用。   这时一旁的妇人担心的问我们:“两位先生,你们说的蔑片蛊可是蛊术?”   我点点头,然后将蔑片蛊解释给了妇人听。哪知妇人听后气得冲着门外大骂:“原来这是遭了刘老头的蛊术呀,挨千刀的刘老头太缺德了,我王家哪得罪过他了,他意然还给我家虎儿下蛊!……”   我与马真人都很是惊讶,难不成这妇人知道是谁下的蛊?于是我急忙问她:“老姐,你知道这下蛊之人?”   妇人气愤的点头说:“当然,我虎儿那天就在咱们村里被蔑片打中的,咱村里就刘老头一人会蛊术,不是他还会是谁呢。亏了我平时还对刘老头客客气气,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害我。”   听到这话我与马真人对视了一眼,既然这下蛊之人很有可能就是本村之人,我还真不知该不该管。要知道如果他们之间真存在什么仇怨的话,我强行插手此事,可能不但我们会惹祸上身,最主要的是对方一定还会对王虎家下更厉害的蛊术。   马真人也很是为难,他想了想,于是对妇人问道:“听你这般说来,还真很有可能是你说的刘老头下的蛊,必尽你说这里只有他会下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旦凡会下蛊的人一般都不会随意对他人下蛊,因为害多了人自己也会得到报应,这个道理每个蛊师都是知道的。所以我想问问东家,你们可与那刘老头有什么仇怨否?”   马真人说的没错,人性虽有好坏,但是并不代表坏人就会无缘无故去害人,何况每个蛊师都知道用蛊术害多了人会伤到自己。   妇人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说:“我王家与那刘老头从来没有啥仇怨之事,因为他平时也会用蛊术帮村里的大家伙治治病,所以我平时见到他都是对他礼敬有加,别说是仇怨了,就是失礼之事都没有。”   听到这话,我与马真人都锁起了眉头。如果按妇人所说,那刘老头为人还算可以,用蛊术替人治病,这也算是行善之人。这种人一般是不会去害人的,何况妇人说从没有得罪过他。想到这里,于是我当先开口说:“老姐,要不你去刘老头家一趟,跟他说说王虎中蛊的事情,看他怎么说?”   “用不着问,先生只要确定我虎儿是中了蛊,那么这事就一定是他干的!”妇人恨恨的斩钉截铁的说道。   马真人说:“东家,就算这事是刘老头干的,你也应当走一趟。你儿子现在中了蛊,你这还得靠他来解蛊呢!”   妇人担心道:“两位先生都是高人,既然你们一眼就看出了我儿是中了蛊,那么你们应当会解蛊吧?那刘老头给我儿下蛊,我现在去求他来解蛊他也一定不会来的。两位先生,我儿的病,现在就只有靠你们了,求你们一定要帮帮忙,救救我家虎儿呀!”说着这话,妇人就要往地上跪去……   我急忙将她扶住,说:“这蔑片蛊我虽然能解,但是却会让王虎痛苦万分,因为我必须动刀将蔑片从他的腿脚中找出来。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你能找到下蛊之人,让他来帮你解蛊,那么此事就好办得多了。”   妇人一听这话,狠狠吓了一跳,吓得脸色苍白:“什么,要动刀才能解蛊?”   我点点头。而一旁的马真人也劝说道:“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没什仇怨,为了你儿子的病情,你都应当去刘老家一趟,带上好烟好酒,亲去问问他,也别说是他下的蛊,你就请他来解蛊就行。”   妇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痛得牙关打颤的王虎,然后无奈的点点头。   这时,出门打酒的小儿子王志回来了,妇人看了一眼王志,然后转头问我们:“先生,我还没为你们做饭呢,去刘老头家的事能否让我这小儿子去?”   我点点头,接着妇人便将小儿子王志拉到了一旁,将我们说王虎中了蛊术的事情跟他说了出来,先前王志的表情还有些不信,但是看到床上痛苦万分的哥哥,最后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王志拎了两瓶好酒及一条好烟出了门,而妇人则重新给我们泡了一杯浓茶,请我们稍坐,她自己则进厨房给我们做饭去了……   第九十四章 蔑片蛊(2)   妇人这边晚饭刚一做好,王志也回来了,只见他身后还跟着一六十多岁的老者,可能是刚从田里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吧,一身衣服之上还满是污泥。   我们当然知道这老者定是刘老头不假了,于是起身对他抱了抱拳,示意礼节。刘老头从想到王家还有外人,于是皱眉道:“两位是?”   “我们是茅山派弟子,老先生请坐。”我笑着报出了我们的身份,然后做了个手势请他落座。   刘老头听到我说我们二人是茅山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然后急忙回了一礼。而这时妇人也走了出来,见刘老头来了,脸上强装出笑意请他与我们一起落座吃饭。   刘老头并没有立即落座,而是皱眉问妇人:“听你家志儿说,虎儿中了蛊?”   妇人点头说:“是啊,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竟然给我家虎儿下蛊,咱们村就只有您老懂这玩意儿,所以我这才叫志儿来请您老帮忙解蛊。”   刘老头听到这话,然后看了我与马真人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之色,他说:“王婶,你这就不对了,你家都有两位高人在这,怎么还用得着我来呀,莫非你们是认为虎儿的蛊是我下的不成?”   刘老头显然是明白,这解蛊我们茅山一派是很厉害的,既然我们不解特意去把他请来,显然是知道我们怀疑他下的蛊,解铃还需系铃人的道理他也是明白的。   妇人一时语塞,马真人急忙走出一步,帮妇人解围:“这位刘先生,请您莫要发火,呵呵,请您来此解蛊的主意是我出的,但是我们并不是认定您是下蛊之人,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来请您,对吧。”   刘老头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但是知道自己不是茅山一派的对手,火虽然没发,但是却还是冷着脸说:“哦?那我倒想听听你们找我来的原因了。”   马真人笑了笑,说:“听东家说,刘先生在这一带也算是个大好人,时时用所学之术为村民们治病解难。今日我们二人承蒙东家好心收留一晚,不巧见到其子误中了蔑片蛊,而据东家说这一带只有您会这门手艺,呵呵,你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这事如果不请您来说说清楚的话,我想东家一家心里都会对您存在戒心,我想您也不想如此,对吧?”   刘老头好似也认为马真人说的有些在理,他微微点了点头,说:“这位老先生说的在理,这事还真的得说清楚来,省得到时还真的以为是我下的蛊。说实话,我虽然会这门蛊术,但是我从来不会用此术害人,何况我与王家无仇无怨的,怎么无故害他呢。”   说完这话,刘老头然后将头转向妇人:“王婶,你会怀疑到我头上来,我也能理解,必尽这块地方就我一人会这门手艺,不过今天我倒真要跟你说清楚,这事可真不是我干的。”   妇人叹了口气:“唉,刘老,我也知道您人很好,所以平时也是对你尊敬的很,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事会是您做的,但是这两位先生说如果想让虎儿轻松点解蛊的话,就必须叫下蛊的人来解,这不,咱这块地方就只有您才会这下蛊之术,所以我这才叫志儿把您请来问问。现在我也不想去管这蛊是谁下的了,只想求您老帮帮忙,可怜可怜我家虎儿。”   刘老罢罢手,说:“王婶,你这话就说错了,这蛊没下就是没下,下了就是下了,这事必须得跟你说清,要不然到时我咋在这村里立足呀!”   看来这刘老头还真的很在乎名声,生怕妇人心里怀疑是他下的蛊。妇人点点头:“您老说不是你下的,那就不是你下的,我相信你的为人。”   刘老听到这话,这才放下心来。接着他说:“虎儿生病之事,我也早就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是中了蛊术。这样吧,你现在就带我去看看虎儿,我看我能不能帮上一些忙。”   妇人点点头,然后带着刘老头上了二楼。   刘老头离开客厅后,我轻声问马真人:“马爷爷,您认为这事会是他做的吗?”   马真人微微摇了摇头说:“这事倒不像是他做的。”   “那就奇怪了,这地方就只有他一个人会蛊术,不是他下的蛊,那会是谁呢?”我疑惑的嘀咕道。   几分钟过后,妇人带着刘老头下了楼,马真人上前一步,问刘老头:“刘先生看此事可是中了蛊?”   刘老头点点头,说:“老先生高见,虎儿的确是中了蔑片蛊,只是这蛊术下得很是生硬,想来是个新手。”   “哦?刘老先生何以见得?”听到这话我疑惑的问道。我虽然也对蛊术有些了解,但是必竟不是学这一门的人,对这下蛊之人的生熟之分倒是辩别不出来。   刘老头说:“据王婶刚才说,虎儿中蛊之时出现了一个大伤口,而且还出了很多血,要知道如果是熟手的话,这蔑片蛊是不会造成伤口的,就更别提是出血了,所以很显然这下蛊之人是个生手!”   “哦?”听到这话我皱起了眉头,如果刘老头说的是真的话,那就这蛊就很显然不会是刘老头下的了。我想了想,于是问他:“刘老先生,这块地方除了你,可还有谁在学这蛊术呀?”   刘老头想了想,然后眉头一跳,嘴巴一动,很显然是吃了一惊。看到他这副表情,我于是急问:“先生怎么了,难道是想到些线索了?”   刘老头看了我们一眼,有些惊恐的说:“我半年前收了个弟子,这蛊不会是他下的吧?”   听到这话,我们都大感惊讶,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这弟子是谁,此时在哪?”   刘老头指着屋外说:“就是我们村的李大脚,此时他应该就在家中吧!要不这样,志儿,你去把李大脚给我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王志点点头,立马出了门。   这李大脚是村里人对他的别称,他的真名其实叫李大煜。李大脚就住在村子的中段位置,离得也不是太远,没过十分钟,王志就把李大脚喊来了。   李大脚四十来岁,长得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五大三粗的。他一走到门口看到屋里的刘老头,然后步子就慢了下来,在大门口跺了跺步子,这才走了进来,对刘老头喊了一句师付。我看到李大脚的样子,明显是有些不自在,想来这下蛊之人还真有很大可能就是他。   刘老头没有应他,而是问他:“你也跟我学了快一年功夫了,你可还记得我之前传你功夫时曾对你说过的话?”   李大脚点点头,说:“人正、心正、术正,积德,积善,积阴。”   刘老头点点头,说:“记得就好,好我现在问你,你可知道王婶家的虎儿是犯了啥病不?”   李大脚听到这话明显身子颤了一下,然后看了我们一眼,吱吱唔唔了起来:“我……我不……不知道啊,不……不就是风湿病吗?”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了他有问题,很显然李大脚是个老实人,不太会撒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李大脚不是个憨厚老实的人,想来依刘老头的德行是不可能传他蛊术的。   刘老头自然也看出了李大脚有问题,冷色一冷,怒道:“李大脚,亏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人正、心正、术正,你这不摆明了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你这真是说假话也不打草稿,真把我们当傻子吧?”   李大脚看到刘老头那发怒的样子,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于是害怕了:“我……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呀,我……我……”   听到这话,我知道这蛊定是他下的不假了,只是看到他那激动的样子,想来他并不是诚心要害王虎,于是我急忙说:“你先别急,你有什么话慢慢说。”   这时妇人也发话了,他说:“大脚,虎儿他此时是个啥样,咱们住得那么近,他每天要受多大的苦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如果真是你做的,你现在认了,我也不怪你,至于你为啥要这么做,是否我们家虎儿哪里对不住你,我一定会对你赔礼道歉!”   李大脚忙摆手说:“王婶,虎儿没有哪对不起我。这事……这事是这样子的!……”   听李大脚说完,我才终于明白,原来这李大脚还真不是故意要害人的。事情是这样的,这李大脚为人本分老实,而且在村里也喜助人,刘老头因为是孤家寡人,所以李大脚时时会去帮他忙。刘老头觉得李大脚这人不错,而且想到自己的一身技艺无人传承,于是便将目光放到了李大脚身上。   刘老头把想收李大脚的想法跟其一说,李大脚立马就答应了,而且当日就去买来了好烟好酒认了这个师父。   这一学就学了大半年,刘老头差不多也把一身蛊术全传给了他。话说这李大脚平时就对刘老头的蛊术很感兴趣,现在学起这种东来也是极为认真,但是时间一长他闹出一个想法来了,那就是这所学的蛊术自己施用起来到底会有没有效呢?   这个困惑在心里闹了一个多月,最后他决定自己下个蛊来试试。蛊术分为很多种,而李大脚所会的加起来一共就有十几种,蛇蛊、金蚕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   他心里盘算着,蛇蛊、金蚕蛊这类虫蛊不仅威力太大,而且制蛊也不易,于是他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蔑片蛊上,一是这种蛊的材料满山都是,二是这种蔑片蛊威力也相对较小,就算到时真的灵验了,自己也有解蛊的能力。   主意打定,李大脚就在行人要过的小路上下了一道蔑片蛊,而他自己则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看看踩中自己蛊的会是何人。   没多久,王虎从田里回家就正好路过这条路,不偏不巧就正好踩中了李大脚布下的蔑片蛊。李大脚见中蛊的是王虎,然后又看到其痛得蹲在地上直叫,心知自己下的蛊果然有灵验。目的达到,于是他急忙爬了出来,装作路过去关心王虎。当然,他真正的目的是去帮王虎解蛊,必竟他并不想害人,而是只想试试自己所学的蛊术有没有灵。   在假意帮王虎察看伤势的时候,李大脚便心里默默的念出了解蛊咒,然后见王虎能走了,于是他也便放心的回家了。   可是哪知,半个月后,王虎的腿便出事了,这一下李大脚吓坏了,又多次跑到王虎家,好心假作是关心王虎,其实都是去帮他解蛊,但是这蛊就是解不去。   随着王虎腿上的伤势越来越重,李大脚也越来越害怕了,他知道自己是解不了这蛊了,他也想过叫刘老头来解,但是想到这里他就没敢再想了,因为他怕这事闹开了,他就没办法在这个地方立足了,笑话,用蛊术害人,这岂不遭全村人唾骂吗?   就这样,李大脚为了怕这事跟自己扯上关系,后来他敢不敢再去王虎家了,就这样心惊胆颤的躲在了家里……   听完李大脚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出,我们所有人无不叹息。   刘老头大骂了一顿李大脚,骂他糊涂,这种蛊术怎能乱在人身上试用,当然最主要还是骂李大脚在得知自己犯错后不知补救,反而为了自己的名声而想瞒天过海的思想。   妇人虽然心里也气愤,但是事已至此,而且可能她想到李大脚也不是成心要害王虎,于是叹了口气,也不骂李大脚,而是转头对刘老头说:“刘老,这事是大脚做的,你是他的师傅,他下的蛊您应当能解吧!我虎儿现在正在遭罪,你可不能不管呀!”   刘老头此时那是知道自己理亏于人,是自己没教好徒弟,这才使得王虎受这么大的罪。他对妇人诚恳的道了声谦,然后急忙叫妇人带他去王虎房间解蛊。   我知道这蛊刘老头应当能解了,必竟李大脚下的蛊用的是何法门,都是他一手教的,要解也只要解开法门便可。这就是我为何说下蛊之人解蛊会很容易,而我们外人解蛊就得伤筋动骨,原因就是我们不知道下蛊之人用的是何法门,所以解蛊只得硬来。   没过多久,刘老头他们下楼来了,他汗颜的对我们抱了抱拳说:“两位先生见笑了,这实在是我管教无方,唉!这回若不是二位先生看出此事与蛊有关,可能我们师徒二人就得害死一条人命了。”   马真人说:“这事也算补救的还不晚,王虎有这痛劫也是他命中注定的。总之,这事能有个好结局就是大善。”   刘老头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理亏的对妇人说:“王婶,真是对不住了。不过现在虎儿的蛊已经解了,不久他就会好起来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接着刘老头转头对李大脚说:“这事全是你的过错,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李大脚“嘭”的一声跪在了妇人脚下,满脸的悔恨,然后说:“王婶,虎儿是我害的,你想要我怎么补偿虎儿,你就说吧,我一定会尽力补偿的。”   妇人看到跪在地上的李大脚,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大脚你起来吧,你也不是诚心要害我家虎儿,只要虎儿能好,我也不想对你为难。唉,你以后可真的不要再做这种糊涂事了,就算犯了错你也得及时说出来,这样这错才不会越来越大,知道吗?”   妇人这通话说的极有道理,我们都不由点点头,对眼前这妇人高看了一眼。李大脚流出了两滴热泪,点点头。看得出来,有了这次的经历,李大脚是绝不会再犯这种糊涂事了,兴许他以后便会是替村民们治病解难的第二个“刘老头”!   当晚刘老头与李大脚都留在妇人家吃了顿晚饭,可能是因为王虎的蛊被解了吧,妇人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些喜色。   其实像李大脚这种试身手的例子在现实中很多,很多刚学习蛊术、降头,甚至是茅山术的弟子,他们都会与李大脚一样,对自己所学的东西存在怀疑,都想亲手试试所学法术自己施用有没有效果。   比如,民间有一种拍肩点穴的功夫,这门功夫很是厉害,只要在人身上一拍,那么就能让你几时死你就几时死,厉害的师傅拒说能将发作的时间控制到数年后。一旦被这种拍肩点穴的人拍中了,那么就等于是死定了,因为当事人根本毫无察觉,直到时辰一到直接毙命!   我小时候,爷爷就常告诉我,行走江湖一定不能让别人随意拍、抚自己的身体,而像我爷爷这种叮嘱之言,在现在的农村还有许多老人会这样叮嘱自己的后辈。的确,现在这种老手艺、奇门怪术虽然少了,但是并不代表它绝迹了,老师傅没有仇恨是不会动手的,但是怕就怕一些刚学成的新手,他们为了练手很有可能就把你当成了替代品,所以凡事还是多多注意的为好。   第九十五章 绝户门   次日一早,我们在妇人的千恩万谢之下离开了这个村子,继续踏上了北行的旅程。接下来的一两天我们都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如果说特别的事那一定就是每到一处饭馆,马真人一准就将我拉入进去,然后对着菜单一通乱点,且只往贵的点,扬言:“茅山戒律第一条,绝财,你既为我茅山弟子怎可违反戒律呢,我这是在努力帮你导入正道!”   听到这话我很是无语,的确,马真人说的没错,在茅山戒律中,第一条戒律就是“绝财”!所谓绝财,就是不能存余钱,须两袖清风。   也许你们就会问了,这个世道没钱那岂不要饿死?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茅山派讲究以德為本,心存善念,所以严格要求弟子一身正气,捍卫正道。这“绝财”戒律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弟子学会道术之后,借用此术敛财,危害人世安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条戒律在如今这个年代来说已经没多大约束力了,一是如今正宗的茅山弟子少之又少,大多数弟子都是没得真传,所以这条戒律有很多弟子都不清楚,也不遵循;二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身上没有一些余积的话那是根本生存不下去的。   说到这,不得不说说现如今的茅山一派。对于茅山术,世人多有好奇或敬畏之心,但了解学习者,卻少之又少,而接触完整法派并得真传者,更是凤毛麟角。茅山法在传入港澳台以及海外之前,一直在国內极其隐秘的传承着,且有东西南北四支传承,收入的弟子那是严格遵循茅山戒律。但是后来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原因,国內的传统文化饱受灭顶之灾,修习茅山术者,或被批、或流亡境外开枝散叶、或隐姓埋名不问世事。在那个岁月茅山法的传承者则愈发秘密的隐藏起來,甚至传习者的朋友、邻居皆不知情。   一直到了八十年代,茅山一派中的隐世高师才慢慢走出隐藏的山中,开始收吸一些民间的弟子。但是师者出于谨慎,绝口不言法派源流,再加上农民相对迷信,文化较低,学法者明理者微,能得真传者甚少。现如今打着茅山旗号的弟子中,大多数都是不得真传的弟子,他们或多或少存在着法派不明,道法与巫术不分,依靠僮身与民间附体无异;只知修术不重內修,追求把戏,手上功夫无真章,甚至有些不重德行的弟子专用法术害人敛财!   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之下,我存留些余钱也并不算太过头,必竟现在这个社会环境如此。马真人可不管我这些理由,他说跟着他就必须得绝财,不然这道没法修下去。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要知道我的家产可不少啊,平时为富人解难赚了一些,加上胖子从竹墓村带回来的金子,我差不多有近百万的身家!如果要我绝财的话,那岂不是要我把这百万家产全部散尽?   马真人倒还真问了我有多少家产,我也实话说了出来,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当他听到我有百万家产时他没有一丝惊讶,就好像早就知道我有这么多钱似的。他说:“这钱你得散了,要不然留着你也用不上。”   我眨吧了一下眼睛,说:“这钱咋还会用不上的,只不过你说要散,那我就散一些吧,只是这数目太大,我一时也不知往哪散呀!”   马真人说:“我说的话你难道还不信吗,我说你用不上就用不上,这钱你一分都没想留,到时自有地方让你散尽!”   听到这话,我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安与疑惑。我用不上那钱,难道他算到我命不久矣,没有这个命花这些钱?不过看到马真人认真的样子,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可能这钱我还真不能留了。可是要我把这么大笔的钱往外扔,我还真是心疼,我不舍的说:“马爷爷,这可是一大笔钱呐,如果我真的散尽了的话,别说我得苦一辈子了,就是咱们在路上也不可能像今儿一样坐在这馆子里吃饭了。”   马真人说:“这个还用你说,只不过你留着确实用不上,不如散些钱财权当行善。”   这回我再也忍不住问了:“马爷爷,您这话到底是啥意思呀,难道我命不久矣?”   马真人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啥话都没说,端起杯里的茅台一口喝了下去。   看到他不肯告诉我因由,我心里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好似吸毒的人看着眼前的毒品却吸不到一个样。我知道他不肯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就算我如何逼问他也照样不会说。我叹了口气,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下去。   这天,我特意到一个农村信用社取出了十万块钱,准备在路上捐给有需要帮助的人。   又走了几日,这天晚上我们来到了湖南南县一个叫万红村的地方。南县听起来应当是湖南最南边的县,但是相反,南县其实是湖南最北边的一个县,南县一过就是湖北。   湖南就是山多,不管走到哪个地方,山脉树木处处可见。而眼下这个叫万红村的村子就更是如此了,四面环山,一个小小的村庄就座落在这样的大山之中。天色已暗,整个村子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当然村外的道路却是一片凄黑,必竟这样的山村是不可能有路灯的。   这里只有一条路,所以我们直接顺着大路进了村。刚到村口,马真人就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人,手上不断的掐弄着。看到他这般样子,我知道他这一定又是发现啥不对劲了,于是急忙问他:“怎了,难道这回又有天裂了?”   马真人白了我一眼,说:“月色赤黄,中有黑气如飞鹊,看来这个地方出了什么妖魔啊!”   听到这话我吓了一跳,妖魔,这可比鬼魂厉害数倍呀!   马真人看到我发愣的模样,于是敲了我一个脑崩,骂道:“发什么愣呢,还不快打开天眼看看这村子有没有出妖物!”   听到这话,我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打开天眼往村内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村内阴气结聚,煞气迎面,这不是出了妖物还会是什么!   “马爷爷,这……这还真被你给言中了,这村子还真是出了妖孽啊!”看到村内的情形,我不由惊道。要知道如果只是有凶魂闹事的话,虽然多少会有些有阴气,但是那阴气却不会结聚,更不可能有煞气,这煞气可是只有神魔一类的东西才会散发出来的,这也是为何民间会有言“神煞神煞”,说的就是此理。   马真人是打不开天眼的,他听到我的话脸上现出了一丝担心,他说:“从天象上看,这妖物可不一般呐,咱们进村后可得小心点。”   我点点头,然后急忙进了村子。这个村子只有百来户人口,住得都比较集中,我们在村中找了一圈,最后终于来到了煞气的源头,一栋孤落于村子边缘的老宅子。   这栋老宅子像有些日子没人住了,只见宅子四周荒凉,杂草繁生,房前屋后尽是。不过这栋老宅子看上去倒也并不是那种一直无人住的屋,因为整栋宅子还保存的很好,正房、厢房俱在,也没有断墙塌角什么的,很显然是近半年或一年间才没人住的。   我打开天眼,只见这栋老宅的宅顶之上阴气凝聚,煞气涌现,心知那妖物定就是在这宅子中了。我转头告诉马真人,说这宅子就是阴煞气的源头,然后便往宅子走去……   这老宅子两块厚实的木板大门紧紧闭着,我这刚要上前去推门,脚下就一个一滑一头栽倒在门前。   马真人见我摔倒,于是问我:“怎么回事,年轻人办起事来怎的这么不小心啊。”   我那个无语呀,我刚才可不是不小心滑倒的,而是中了一记夺命阴风呐,他没有天眼当然看不到。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往大门上一推,那大门竟然推不开,我重新打量了一眼大门,发现大门上根本就没安锁,然后这门是从里面锁住的?   想到这里,我加重了力气往门上推去,但是那门还是推不开。这时我身后的马真人突然一把将我给拉住了,他说:“这门不对劲,咱们不能随意进去!”   听到这话我疑惑了,他又没天眼,怎么看出这门不对劲了,于是问他:“马爷爷,这门咋不对劲了?”   马真人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看了一眼门框,然后突然从衣服外套中掏出一把尺子,这把尺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鲁班尺。这些天只看到他是两手空空,没想到他这衣服里面竟然还藏有这家伙。   鲁班尺,亦作“鲁般尺”,为建造房宅时所用的测量工具。鲁班尺长约42.9厘米,相传为春秋鲁国公输班所作,后经风水界加入八个字,以丈量房宅吉凶,并呼之为“门公尺”。其八个字分别是:“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在每一个字底下,又区分为四小字,来区分吉凶意义。   一般来说,古人认为八字中财、义、官、吉所在的尺寸为吉利,另外四字所在的尺寸表示不吉利。但在实际应用中,鲁班尺的八个字各有所宜,如义字门可安在大门上,但古人认为不宜安在廊门上;官字门适宜安在官府衙门,却不宜安于一般百姓家的大门;病字门不宜安在大门上,但安于厕所门反而“逢凶化吉”。《鲁班经》认为,一般百姓家安“财门”和“吉门”最好。   以前的木匠,只要只要鲁班尺上动些手脚,就能使东家遭遇厄运。比如给别人做门梁时,把门梁的高度故意合上“病”字上,那么东家病痛缠身是一定的了。   这方面的东西已后再说,言归正转,马真人拿着鲁班尺认真的在门梁上量了一会,然后转头惊骇道:“这门高落在‘害门死绝’上了!这……这是一扇绝户门!”   第九十六章 绝户门(2)   听到这话我着实吓了一跳,绝户门,那可就是绝户的意思呐,住在此屋的人定当全家死绝,一个不剩,不单如此,就是运头不好的外人只要从这绝户门走进去,那也是撞个霉运缠身,数年才能得以脱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对于这些阳宅风水方面及鲁班尺上的知识,我也是了解一些,更多的我却不太知晓,而马真人则是专钻研此门的行人,我是没法跟他比的,所以我问他:“马爷爷,这门怎么就是个绝户门啊?”   马真人鄙视了我一眼,说:“亏你还走江湖,这点明堂都不知道吗?这门的高度正好落在了鲁班尺的‘害门’上,也就是‘死绝’,死得干干净净,你说这是不是绝户门呀?”   说完,他见我还是有些疑惑,于是将鲁班尺递到我的面前,对我讲起了鲁班尺的用法。   原来这鲁班尺用起来也并非很难,尺子上标的很清楚,四红,四黑,若是尺寸落在红上,就代表吉,反之,若是尺寸落在黑上,则就代表凶。   在现如今很多人都改用了曲尺,所谓曲尺就是十寸公尺。它讲究个一白、二黑、三绿、四碧、五黄、六白、七赤、八白、九紫,这里所说的一、二、三……皆为寸数,在风水之中,皆不论丈尺之数,只取寸数,在这些寸数之中,白为吉数,也就是说一寸、六寸、八寸之数为吉。   而如果是曲尺与鲁班尺搭配使用,那么就更须细算,使寸数之中含白之吉数,这就是咱们俗称中的“压白”。比如两尺一寸宽的大门,此数正好落在鲁班尺上八字中的“义”字上,而一寸正好是曲尺中的一白、二黑、三绿中的一白上,那么这二尺一寸宽的门就叫作“义门压一白”,此为好门之意。   听完马真人的解说,我算是明白这鲁班尺的使用方法。不过看到眼前的绝户门,我倒还真是不太敢随意进去,要知道这绝户门可是凶门中最凶的门了。我感叹道:“这门被人做成了绝户门,这东家与那木匠那得有多大的仇呀!”   《阳宅十书》云:“夫人生于大地,此身全在气中,所谓分明人在气中游若是也,惟是居房屋中气,因隔别所通气,只此门户耳,门户通气之处,和气则致祥,乖气至此则致唳,乃造化一定之理,故古之先贤制造门尺,立定吉方,慎选月日,以门之所关最大故耳。”   这段话,体现了古代风水理论的一个重要观点:视门户为咽喉。在“天人合一”的心理背景下,出入由之的大小门户,被设想出了和气、乖气,致祥、致戾的神奇意蕴。造门安门,成为举足轻重的事。在古人看来,门户得体,顺应天地造化,不悖自然规律,就能同人们生存其间的“气”取得和谐。否则,“乖气则致戾”,轻则诸事不顺,病痛缠身,重则无嗣、灾至。换言之,这门就同人一样,如果把你的咽喉给堵上,不让喘气,那你说你会如何?   如今在某些农村,还流传着古代传下来的口决,木工师傅常说:“街门二尺八,死活一齐搭。”即住宅大门宽至二尺八寸(约90厘米),家庭婚丧用的较大器具轿舆和棺材均可通过。虽然这个尺寸在表面上是符合“鲁班尺”吉利数的,但实际上是从生活实践中而来。稍事留意,不难发现门光尺的吉凶排列是很有趣的,即两端的一、八寸和中间的四、五寸为吉,就是说吉凶寸排列是对称的,尺寸无论从财字或吉字起量,吉门恒为吉,凶门恒为凶。显然,门光尺存在着一个整尺与半尺的模数关系,这对于建筑设计来说无疑是具有进步意义的。   从上不难看出,大门关乎着一家之人的气运,没有哪个人不会关心自己的大门吉凶。俗语称,“宁造十家坟,不造一家门”,这门一旦没弄好,那就会使人一家不得安宁,可谓之大过。不过一般造门的木匠师傅都懂得此理,大门的尺寸那也是用的常规尺寸,而像眼前这扇绝户门,很显然是木匠有心为之,如此害人自己也会大损阴德,入三世畜生道也不为过,而木匠之所以会这么做很显然是有着很大的仇恨。   其实关于门还有很多说法,比如庭院的大门比左邻右舍凸出一些,风水中就称为“压人一头”,据说能更多的得到阳气。   马真人也不由感叹道:“谁家若开这种门,不死光才怪,怪不得此宅无人敢住。”   我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这种绝户门我也不敢随意进去,于是问他:“马爷爷,这绝户你可有破解之法?”   马真人摇了摇头:“这种门破解之法就是拆门,然后重造新门,但是这会儿我总不可能为了进去就帮人家改门吧,那得忙到几天去了。”   听到这话,我叹了口气:“唉,那现在咱们该咋办才好呀?”   马真人翻了个白眼转头说:“我用风水之术无法破解,但是你跟你爷爷学的符咒道法可以破解此门呀!”   “对呀,怎么我把自己的本事给忘了呢!呵呵……”我一拍大腿,傻笑了起来。听到这门是风水上的害人之术,一时只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马真人身上,这才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办法破解此术。   “那我就跟这凶门较量较量吧!”我拍了拍手,说了一句,然后便从包袱里掏出了一柱香,然后将将插在了大门前的地上……   这时,一旁的马真人突然惊道:“神保你看,这香的烟进不了屋!”   听到这话,于是我也急忙低头一看,果然,这香燃起的烟只往外飘,根本不得进屋。这在茅山术中叫作气不得进,也就是说这门的气脉被堵了,而造成这一现象最大的原因就是煞气顶门,这也是为何我推不开门原故。   见到这一幕,我不由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厉害的煞气?”   “看来一定是屋内的妖物搞的鬼!你先试试破开门,看看能打开不?”马真人紧锁眉头说道。   我点点头,然后便起法念咒:“向阳门第花常春,阳人踏门锁自开,破!”咒语一念完,我便一脚往门上踹了过去……   我这一踹,人就反被一股煞气震退几出几步,然后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这一下把马真人给吓了一跳,急忙跑前两步将我扶起,急问我有没有事。   我按了按胸口,回道:“这他娘的煞气重的要命,幸亏我底子阳火足,要不然这一下可他娘的要了老子的半条命。”   是的,我没有说谎,我刚才脚踹到大门之上时,大门里头就有一大股煞气扑面而来,顿时我便胸口一闷,人便震退出去,当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哪能站得稳,不过还好,我将这股煞气给硬挺过去了。   兴许马真人看到我面色不好吧,于是凝重的说:“这宅里的妖物远比咱们想象中的要厉害,要想破门必须得找些镇物才行。”   我深有同感的说:“一个普通的宅子里面咋会闹出这么厉害的东西呢,而且这门还是绝户门,唉,这他娘的真是雪上加霜呀!”   说着这话的同时,我一边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几十枚铜钱。这些铜钱都是五帝钱,镇邪镇煞的效果比一般铜钱是强多了。我将几十枚铜钱用一根红绳串了起来,然后挂在了大门上,目的是打算用这几十枚铜钱的阳气来镇一镇里头的煞气。   马真人看到我又要破门了,于是关心道:“这回小心点,如果实在破不了的话,咱就去想想别的法子。”   我点点头,于是继续念咒使力一脚往门上踹去……   也许你们会问了,既然这宅子都没人住了,你们干啥还要去管这宅子凶吉与否呀?其实如果真的是只关乎一栋无人居住的荒宅,我们倒还真不想去管这闲事,但是眼前的凶煞之事却不同一般的凶宅,因为这栋宅子里头的煞气已经充斥着半个村子,在村口我们就已经可以看到,且更别说是聚集的阴气了!如果让此宅里头的妖物继续生存下去的话,那么这个村子都不得安生,这也就是为何我们非要进宅的原因。   这一次有几十枚铜钱作镇煞之物,我心里倒比之前多了一些底气,可是哪成想,这一次一脚踹过去的结果却和上次相同,整个人再次被煞气震退了出去,不过这回幸好有马真人急忙将我扶住,我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马真人终于打起了退堂鼓,他说:“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先去寻户人家住下来吧,这事等明天再说。如果实在不行,老头子我就叫村民去寻条黑狗来,我用墨斗把这门上弹满黑狗血,破它个灾煞全无!”   黑狗血属阳,墨斗属阳且镇万术,用墨斗将黑狗血弹在门上,的确能破了这绝户门及煞气,不过这黑狗血可不是这么好寻的。   “等等,我再试一次!”我想了想,于是对正准备转身往回走的马真人叫道。是的,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以煞制煞!   说完,我便转身重新来到了大门前,而马真人则皱眉好奇的看着我,很显然是想看我到底使啥法术。   我也不多话,直接将背上的鱼肠剑取了出来,然后将剑往大门上一别……   不过我怕马真人认出我的剑是鱼肠剑,所以我没敢把包着鱼肠剑的黄布打开。鱼肠剑刚往大门上一放,我立马就感到了大门之上的煞气明显一滞,接着我轻轻一推,大门就“咯吱”一声打了开来……   第九十七章 神煞之物(1)   我心里虽然知道鱼肠剑上的“嗔”肯定能镇住大门里的煞,但是饶是如此,我还是没想到鱼肠剑的威力会如此强横,我这连破门咒都还没念,不单绝户门一下被破,屋内的煞气也给立马彻底压制住了!我不得不感叹嗔物的厉害,真是应了那句话,嗔者,鬼神见之退避三舍。   马真人此时是彻底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被打开的大门,指着我的鱼肠剑惊道:“神保,你这……这是啥剑呀,怎么这么厉害啊?”   我可是太了解这老头子了,整天诚心要我变成穷光蛋,万一我这鱼肠剑被他得知,那还真说不定他会不会又找个什么理由,把这宝贝从我手中夺了出去。我急忙将鱼肠剑收了起来,骗道:“只是一把见过许多血的普通古剑!”   我知道如果我就说是一把铜钱剑,或者说是一把铁剑,他一定不会相信,必竟破门咒加铜钱镇压都没破开的门,这把剑就能轻易镇下,必定此剑带有很强的煞气。只是另我没有料到的是,饶是我如此说,马真人都还是大感兴趣,他说:“啥?杀煞之剑,你竟搞到这么好的一样宝贝!”   一听这话,我那个无语,你他娘的不会真的想主意又打到我的古剑上来了吧?要知道我百万家财他都是没放过的!我急忙转移话题:“就是一把普通铁剑,啥宝贝不宝贝的。门开了,咱们这就进去吧!”   马真人看了一眼屋内,可能是正事要紧,所以他这次倒是没有强抓着这话题不放。他点了点头,然后随我往屋内走了进去。   此时夜色虽然已经很深,但是好在今晚月色很好,使得屋内也能勉强看清事物。走刚一踏进门槛儿,我便感觉到了屋内浓浓的恶煞之气!   屋内家俱什都很齐全,有桌有櫈,只不过这些桌椅之上已经扑满了厚厚的灰尘。马真人扫视了一眼屋内环境,然后对我说:“神保,把罗盘给我!”   我应了一声,然后急忙从包袱里掏出罗盘递给了他。   马真人接过罗盘托到手中,静止了一会儿后,他便紧锁起了眉头。   看到他这表情,我知道这一定是发现啥麻烦东西了,于是我急问他:“您发现啥东西了?”   “针不归中线,这屋子的地下有神煞之物呐!”马真人抬头看着我,凝重的说道。   针不归中线,这是罗盘奇针八法中的第七种,叫作“侧针”,奇针八法之前曾讲过,在此就不多说了。   “然怪这里的煞气如此强横,原来是出了神煞之物!”我惊道。要知道神煞之物不比其它邪物,一般的煞物要么就是形状尖锐而变煞,比如地下埋有竹刺,刺尖朝上,那么此宅便会被此物的煞气所伤;另一种就是物自带杀性,比如杀猪用的屠刀,或是凶狠的动物头骨,比如虎头之类的东西。而神煞之物却不是这等凡物,它之所以称为神煞主要是因为此物是受人香火的东西,比如观音像之类的神物。这类神物只可供桌上供奉,不可埋入地下,否则必成神煞伤宅!   “看来这次咱们是遇到棘手的主了!”马真人嘀咕了一声,然后托着罗盘往前慢慢走去。   奇怪的是,我们在客厅、卧室转了一圈,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神煞之物的具体位置。我们不由嘀咕了起来,难道这东西没在屋内?但是说出此话,我们便当即否定了,这煞气中心地就是屋内散发出来的,这煞物不可能在屋外。   最后马真人只得继续认真查找了起来,客厅与卧室实在找不到后,我们来到了客厅后面。客厅后面原来是一个厨房,不过此时的厨房已经没有墙了,想来是东家想推倒建过新厨房吧,所以整个厨房只剩一个灶台立在当中,四面墙壁却已经没了,不但如此,就连地面也挖出了一两条的地基沟渠。   我们走到厨房的中央位置后,马真人突然再次停住了步子,他看着手中的罗盘叫道:“东西就在这里!搪针,此处九尺下有铜器!”   搪针,奇针八法中的第一种。搪针包括两种,一种是指针摇摆不定,不归中线,说明地下有怪石深潭;而另一种是指针在巽巳位泛动,这就说明九尺之下有铜器。很显然,马真人说的就是搪针中的后者。   “他娘的也不知道这下面埋的到底是啥东西!”我嘀咕一声,然后问马真人:“马爷爷,那咱们现在挖它出来吗?”   我这样问他是有原因的,下镇容易起镇难,很多神煞之物埋下去后并不能随意取出,一个不好可能就会把起物之人给撂倒。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神煞之物不比别的邪煞之物,因一是为此物带有神念,有自己的意念,所以一带惊动它,它便会对你发火;二是这类东西它有一个共通性,那就是一旦它栽倒或被埋,无论你是去帮它,还是干嘛,只要你去动了它,它就会认为是你害的它。   以前我跟爷爷走江湖时就曾遇到过这样的一件事,有一个妇人上山进了一座破庙中歇脚,她见到破庙中的一尊菩萨倒在了地上,妇人出于好心,于是就上前将菩萨扶了起来,她心想这是帮菩萨忙,日后菩萨一定会保佑自己的,于是歇完脚后妇人便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可是回到家后的当晚,妇人就犯病倒在了床上,当我与爷爷赶到妇人家中时,妇人已经大限已到,魂归地府。   从以上例子中不难看出,这神物是不能乱动的,哪怕你是好心去帮它也不行。而眼下地上埋的显然也是一神物,这种东西我们这样冒然动土,危险自不用多说。   马真人看了一眼脚下,思虑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现在咱们啥都不清楚,还是先去村里打听打听再说吧!”   我也认为这样的确稳妥些,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我们转身走出了荒宅,此时差不多是晚上十点多钟,外面一片凄黑,村里家家户户都已经差不多已经关门睡下了。   我们走了好几家,他们都熄了灯火,最后我们在村里绕了好一会儿这才找到了一家还未睡觉的人家,最起码人家的灯还是亮着的。   我们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接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帮我们开了门。妇人见我们是陌生人,于是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并没有立即请我们进屋,而是皱眉道:“你们是?”   “大姐你好,我们是行走江湖的先生,今日路过贵村,发现村西头有户无人居住的宅子有问题,所以想来问问大姐一些关于那宅子的事情。”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妇人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惊异的再次看了我们一眼,可能是出于礼貌吧,妇人还是请我们先进屋再说。进了屋,妇人给我们倒了杯水,然后说:“那宅子现在都没人住了,你们还打听那宅子干啥呀?”   我们接过茶水,道了声谢,回道:“我们路过那宅子时,发现那宅子里出了煞物,这煞物直接影响着这个村子,所以想将那煞物给取出来。不过我们对那宅子的情况不了解,所以这才来烦扰大姐。”   妇人客气道:“没啥扰不扰的,只是先生说的可是真话,那宅子里真的有煞物?而且还对我们这个村子有影响?”   虽说妇人与我是刚刚见面,但是看来她还是有些担忧了,想来那宅子有问题她也是知道的,要不然不可能轻易相信我的话。   “影响是一定会有的!”我点点头,其实何止是影响,往重的说还有可能会害人性命呢,只是这话我也不可能随意乱说,一是村民们不会相信,二是说出来也只会造成恐慌,总之对我们没有啥益处。我问她:“大姐,不知道那宅子是何人家的,现在可还有家人尚在?”   妇人摇头说:“那房子是张家的,不过现在全死绝了,听说那栋房子被人做过手脚,所以张家一家死得没剩一个!”   “哦?”听到这话我有些疑惑了,那栋房子被人动过手脚没错,只不过既然村民们都知道那房子被人动过手脚,按理说那宅子的东家应当会搬到别处去住呀,怎么会一直在那儿住到全家死绝呢?   想到这里,我正准备问妇人原因,这时马真人倒先奈不住好奇开口了,他说:“这就奇怪了,你说的那张家难道不知道那房子住不得人?还是说张家全死光之后,你们这才发现那房子有问题的?”   “对,大姐,这事是咋回事呀?”我点头附和道。   妇人惊奇的说道:“两位先生,说起张家那栋宅子呀,还真不是一般的诡异!”接着她搬了张椅子坐到我们面前,然后接着对我们讲:“张家全家死绝也只是一年前的事儿,他们家的那宅子建了有几十年,在我小的时候那栋房子就已经在那儿了,在这几十年里虽然没有啥大富大贵,但是倒也没啥磕磕碰碰,日子过得也还算平淡。”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了妇人的话,皱眉道:“不可能吧,张家几十年来竟然没出事?”   我不得不感到惊讶,要知道那宅子的大门可是绝户门呐,这样的房子哪能住得了几十年,愣你是多硬的命,那也是不出三年准进棺材!   马真人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双眼不由往妇人那看去,等着妇人的答案。   第九十八章 改风水   妇人皱眉道:“是啊,他们在那宅子最少住了有四十年,是一点事都没出呀。怎么,难道那房子之前就有人动过手脚?”   听到这话我更糊涂了,妇人刚才自己明明说那宅子被人动过手脚,难道她说的动手脚是不久前的事?于是我说:“你刚才说的那宅子被人动过手脚,难道说的是最近的事儿?”   妇人说:“对呀!”   看到我们疑惑的表情,于是妇人开始对我们讲起了张家一家死绝的事情。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张家原本在这个村也算得上是多儿之家,家里有四个儿子。在一年前,张家突然有些不顺,家主总有些小病小痛缠身,四个儿子也要么生病,要么折财,总之就是一家人都有些倒霉。   一天,张家来了位风水先生,那风水先生进屋便找到张家的家主,问他们是不是住在这不太安宁?   张家家主本来就感觉这一年的确不太安宁,在此情景之下听到风水先生这话岂会无视?家主立马便请那风水先生进屋,然后请教起风水先生。   那风水先生说,你们家之前是不是很太平,就是这两年才不安宁的?张家家主立马点头应是,急问风水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那风水先生然后告诉家主,说这全是因为房子的风水改变了,之前这宅子的风水是很好,但是现在不好了,所以才会如此。   张家家主是位老人,而且又是一辈子住在这种小山村的,所以也相当迷信风水之说。风水先生这席话他倒是很相信,因为他也多少了解一些风水上的说法,古话就有言: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就是从风水之中来的起源,每处地方的风水并没有一直好下去的,哪怕是再好的风水宝地也是如此。   可能有人就要问了,如果一个地方的山、水从来没改变过,这样那里的风水总不会变吧?那我就要告诉你,虽然明面上的风水格局没有变化,暗是风水是活的,孰不知明面上的风水格局没变,但是那地底下的风水走就跑远了。这也是为何民间常会听到这样的说法,比如说你这房子多少多少年之后当发,或者说谁谁谁的那个房子发了好几代,现在也该败落了……之类的言论,这些话说的就是风水轮流转的意思,现在房子的风水可能不算好,但是可能十几年后风水就来了,那么那时这房子的家人就当发了!   张家的家主得知是因为房子的风水改变了,这才造成风水不好使得全家住的不顺心,于是忙问风水先生该如何是好。   风水先生想了想,然后告诉家主,说现在风水已经改变了,那么唯今之计只有改变房子的格局了。东家此时是完全相信了那个风水先生,于是立马带着他在自己家里转了一圈,最后风水先生建议东家把客厅背后的厨房给折了,把厨房做到客厅前面的左侧方向去,这样就等于在屋前烧了把火;不止如此,风水先生还建议东家,在厨房的原有位置挖一口水井,这样的话这水也就有了,如此便能使这屋的风水旺起来。   东家想了想,觉得只是重盖过一个厨房,挖个水井,这些倒没什么大不了的,最主要是可以旺宅,于是便点头同意了风水先生这个建议。   主意打定,为了能尽早把时运转过来,次日东家便将村里的劳力请了过来帮忙,四个儿子与请来的几个村中劳力一上午就将客厅后面的厨房给推了。先简后难,厨房推倒后,接着东家便打算先在厨房的原有位置先打口水井,而做新厨房的事则放到后面再做。   可是就在他们在把水井打到两米来深时,几个帮东家挖水井的劳力便忽然“嘭”的一声栽到了地上。他们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成了白色,不单如此,他们个个倒在地上还不断抽搐着,嘴里还不断冒着白泡,看上去很是吓人!   这一下可把大家伙给吓坏了,急忙丢下手中的活计,跑了过去。那是叫得叫,喊得喊,吃惊的吃惊,发愣的发愣,当然,掐人中的掐人中。总之是一时乱的很,不过最后还算没造成啥严重后果,那几个村民都救醒了过来。   闹了这么一出事,大家伙哪还有心事干活呀?个个都说这事不正常,兴许是碰到啥煞星了。不只前来帮忙的村民们有这样的想法,就连东家自己也是如此认为,于是急忙问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说这只有正好有股凶煞往这儿跑过,并不是这个地方有煞,而且他还说,如果是这块地方不干净的话,你们就怎么可能在这上面住上几十年呢?   这话不得不说,说得实在太有道理了。谁说不是呢,这块地方不仅住了几十年,而且之前建这房子时也动过土呀,那墙脚地基少说也往下打了有几米深呢?大家伙吩吩议论了起来。   东家也认为风水先生说的很有道理,这祸还真不会是自己这块地的原因,肯定是哪刮来的煞风这才中好冲到了那几个人。想到这里,东家及前来帮忙的村民们也大松了口气,不过此时天色也到傍晚时分了,而且那几个刚才犯了煞的村民也一时做不了活,东家于是便干脆叫大家伙收工,明天再干。   当晚,东家置办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一是感谢村民们的帮忙,二来是款待风水先生。可是这好酒好菜还没吃到一半,那东家的家主就忽然从饭桌上一头栽到了地上!   他与傍晚时那几个挖井煞的村民一样,脸色苍白,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话说这东家的家主也有近六十来岁了,他哪能与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比呀,等到大家急忙将他抬到床上时,老头子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这一下可炸了锅,四个儿子见父亲突然间就这么走了,一时都愣住了,而儿子的老母亲见到这一幕,那是立马也就倒在了地上!   四个儿子这边父亲的事还没反应过神来,那边母亲又倒下了,四个儿子急忙扶起母亲,一探鼻息,已经随老头子走了……   短短的几分钟内,张家就同时走了两位老人,这种事足矣让人感到吃惊,而张家的四个儿子那就更不用说了,真是惊慌的连眼泪都一时哭不过来了。望着地上两个已去的老人,一失乱了心神!   还好此时有村中的村民在这里,他们急忙帮忙将已走的两位老人抬上了床,然后安慰的安慰,放鞭炮的放鞭炮,去村里叫人的叫人。大家伙忙了好一阵后,张家四个儿子也晃过劲来了,老人既然去了,那么这身后事肯定得他们这四个儿子来办了,于是这四个儿子就忙了起来。   老人的后事倒是操办的很体面,三天之后,老人的后事也办完了,这时四个儿子才想起自己忙过头了,冷落了那风水先生。要知道农村的人都很讲究,生怕得罪或怠慢风水术士,因为农村有很多关于因得罪或怠慢这类人士,而遭到他们算计的故事。   四兄弟急忙去找风水先生,可是这一找却愣是没找到他的人,最后找来找来竟然发现风水先生的包袱都不见了,这才得知那风水先生是离开了。四兄弟心里想着,这回是真的怠慢了先生,寻思着希望那先生大人大量,不会责怪自己。   风水先生也走了,两位老人的后事也办完了,四兄弟看到那没有屋顶没有墙壁的厨房,于是决定还是先把新厨房做起来再说吧。可是就在要继续动工的那晚,四兄弟中的老大就突然发疯了!不断的砸东西、骂人、打人,三兄弟那是拖都拖不住,而且三兄弟还被老大给打得不轻。这一闹又把村民的左坊右邻给惊来了,各村民们一起将发疯的老大给按在了地上,然后弄了根麻绳将他给绑在了床上,这才算使老大安份了一些。   老大虽然是暂时不闹不打了,但是大家的心里却并不有丝毫的轻松,因为老大的疯病来的太过奇怪了,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说疯就疯呢?   这时就有些妇人开口了,说这事会不会是鬼上身了呀?大家伙纷纷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于是三兄弟就用民间的法子,拿双筷子去夹老大的手指,目的就是用筷子把附在老大身上的鬼魂给扯出来,可是这办法用完之后,老大却并不有好转,这下大家伙又愁忧了起来。   这时又有人说了,这么怪的事得到位高人来看看呀,你们家不就有位看风水的先生吗,怎么不去叫他来看看呀?   三兄弟回道,风水先生已经走了。   这时有个村民就说:很有可能你们大哥及父母就是因为动坏了土,所以才出事的,而这风水先生就是发现了这一点,害怕了,所以这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心思都往这边想了,大家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到最后大家那都是用肯定的语气来论证这事了。这不得不让大家这样想,之前张家住的好好的,虽说近一年来不太顺,但是那也只是小病小痛呀,可是就是听了那风水先生的话,说要折厨房重建,还要挖什么水井,这倒好,一动土张家这边就出人命了,你说这事能不跟风水先生有关吗?   第九十九章 改风水(2)   三兄弟也与村民们一样,越想越觉得此事大玄乎了,之前自己一家人好好的,就是动了土说改风水,这才出得事,于是三兄弟就恨得大骂那风水先生害人不浅……   出事的原因差不多想出来了,那么三兄弟也不敢耽搁,在村民们的帮助下,立马就跑到原厨房那块地方,把挖了三米深的水井给填平了。因为如果说动土,那就是挖这口进动过土,折厨房墙壁啥的却是算不上动土。   村民们见张家一两天出了这么多事,人人都同情于他们。于是村民们帮三兄弟填平了水井之后,纷纷答应次日一早来帮他们盖起这个厨房来。   一夜过去,次日一早,村民们果然纷纷跑了过来,准备帮张家几兄弟盖起那间厨房来,可是当村民们来到张家门口时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张家的大门还紧闭着呢!   难道张家几兄弟还没起床?可是不对呀,张家几兄弟都是勤快之人,而且也知道今天会有村民来帮他盖厨房,按理说是不可能还不起床的。村们们如此想着,最后大家对视一眼,一拍大腿惊叫道,难道他们几兄弟昨晚出啥事了?   这一下大家伙可吓到了,因为这几天张家发生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真发生此事,村民们也不觉得如何的不可能。大家伙虽然不愿意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心里却不由得往这方向想去,最后村民们急忙跑上门边,猛地拍打起门来,一边大喊张家几兄弟的名字。   可是无论村民们如何敲门,如何喊叫,大门依旧是紧闭着,没有人来开门,屋内也没有人应答!   村民们几个也着急了起来,拍门的越拍力气越小,喊名的喊到最后都没声了,个个惊恐的对视着,都认为张家几兄弟一定是出事了。最后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破门而入。   经过一阵的折腾,村民们终于进入到了张家的屋内,可是进屋后,村民们看到的情景却是他们不想见到的,只见张家四兄弟一个个的躺倒在地上、床上……   村民们急忙跑过去一探鼻息,四兄弟早已死去。   村民们那是个个惊恐万状,这种事他可别说是遇到了,几十岁的人了就连听都听说过这样的事,哪有一家六口几天内就全死光的事呀,何况这又不是谋杀案。   看着眼前这骇人听闻的诡奇之事,大家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不忍多看,而且也不敢多看,因为他们开始害怕了,这事太诡异了!   村民们重新来到了屋外,接着开始议论了起来。议论的事情无非就是说张家上了风水生先的当,那风水先生一定是骗子,啥都不懂乱骗人,这才使得张家误打正着破了风水遭了大难。也有人说那风水先生可能与张家有什么仇恨,所以这次特意回来报仇的,骗张家动土改风水,目的就是想让老家之人死绝……等等话语。   总之,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村子都炸了锅,鬼怪风水之说一时将充斥着整个村子。议论来议论去,到最后大家都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张家有此祸,定是风水先生害的!   不过张家都死绝了,也不可能有谁会去找那风水先生,来为张家伸冤。村民们只得对张家之人感到惋惜,不过村民们也还算好心,大家为张家几兄弟找了处坟地,给他们几人入了土。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至从那以后,那是再也没人敢去张家那处宅子了,哪怕是村里的壮汉,那也是不敢走近。最后,张家的宅子成了村民们心中的一处禁地,生怕离近了会沾上那处宅子的晦气。   妇人讲到这,于是抬头问我们:“两位先生,你们说张家这房子是不是被那风水先生给害了呀?或许他在动土时对那房子作了啥手脚也说不定吧?”   我与马真人听得那是眉头直皱,因为这事明显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多了。原以为那宅子没人住,只是因为那门是绝户门的原因,所以那宅子的家人要么死绝了,要么搬家了,但是现在打听到的结果却是大出我们所料,住着绝户门的张家不但没死伤,而且竟然还一住就是几十年,最使我们疑惑不解的是,张家之所以出事,都是因为听信了那风水先生之后才出的事,难道真是那风水先生害的张家?可是这也不对呀,必竟那宅子的大门是扇绝户门,本来张家早就活不长的,这又如何需要那风水先生来害呢?难道那风水先生使的术比绝户门还要绝?   想到这里,我整个头都大了,我对妇人说:“这事还真不好确定是不是风水先生害的张家,不过我想问问您,张家的那扇大门是建房时的大门吗?还是说那门后来改过?”   妇人说:“那门倒是原先的,那风水先生也没有说要改大门的事。”   听到这话,我心里是越来越矛盾了,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可能马真人看出了我的郁闷,他转头对我说:“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这事依我看啊,多半跟厨房下面那个煞物有关!”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清明了起不,一拍大腿,心道:“对呀,怎么我把厨房下面那个神煞之物给忘了呀!”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马真人这看待事情的眼光还真是比我通透,我不由对他丢去了一个赞赏的表情。是的,就是因为厨房下面有那个神煞之物,所以张家在那地方挖水井时冲到了那个神煞之物,得到了神煞之物报复。这一点应当是没错的,不过饶是如此,事情还是有一些使我想不通透,疑惑就是为何张家之前没事呢?要知道他们住的房子,大门可是绝户门呐!   进门的时候我就跟妇人说过那宅子里出现了煞物,而且那煞物会影响这个村子,所以他听到马真人的话多少还是明白一些,于是问我们:“难道张家的宅子下面真的出了啥煞物,这才使得他们全家死绝的?”   马真人点点头,说:“这事还不能确定,不过依我看,那风水先生倒是不像故意要害张家。兴许他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骗子,见张家出了事,怕张家把责任怪到自个儿头上,所以他才会不辞而别的。”   妇人点点头,紧皱着眉头,消化着马真人的话。   这时马真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妇人说:“谢谢东家的帮忙,我们这就先走了。”   妇人见我们要走,于是急忙道:“两位先生,这夜都那么深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我们回那宅子里看看,得想办法把那地下的煞物给取出来。”马真人说道。   妇人说:“都这么晚了,两位先生就在我这住下来吧,等明天再去也不迟吧?”   我看了一眼马真人,他想了想,于是便道了声谢答应了下来。出门在外,有人留住,我们又怎么会推辞客气呢,要知道露宿屋外可不会有啥好滋味,而要我睡在那栋宅子里,我也一定会睡得不踏实。   当下,妇人便给我们安排了客房,打听之下这才得知,原来妇人之所以一人在家,那是因为他的两个儿子都去沿海城市打工了,而自己的老公也在工地上做工,所以只有他一人在家。   次日一早,我们在妇人家用过早饭,然后就去了张家的老宅那儿。我们昨晚离开时并没有关门,但是当我们再次来到张家宅前时,那大门却自己给关上了。   是的,的确是自己关上的,因为妇人说过,这里没有村民敢接近,又哪会有人去把这宅子关门呢。   马真人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上。于是我再次从背上取下鱼肠剑,这次我没像上次那么麻烦,因为我知道了鱼肠剑的威力,所以我只是手握鱼肠剑对着大门一推,然后门就开了……   马真人用一双惊奇的眼神不断的打量着我的鱼肠剑,嘴马动了动,显然是想开口探问我的宝贝。我哪会让他开口呀,直接当先跨进屋内,将马真人甩在了后面。接着背后传来马真人一句怒骂:“你这小子,还真的担心老子抢你宝贝呀!”   我没有理他,而且继续往厨房走,接着又听到一句让我冒汗的话,他在背后嘀咕道:“不过你那剑还真是个宝贝,如果给我的话,一定大有用处……”   听到这话我心里那个无语啊,想来这老头还真的想打我宝剑的主意呀。我回头对马真人丢了个白眼,说:“想都别想,我的百万家财你用茅山派‘绝财’的铁律要我散尽,我没啥意见,不过这剑的主意你可不要打,就算你理由说出花儿来,我也不会鸟你的。”   马真人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开句玩笑吗,看你这小气的样儿,哪有一点尊师重道的样呀。”   我没有再跟他说这话题了,因为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昨天测出煞物的地方,我问马真人:“我说这煞物咱该怎么取出来呀?”   马真人想了想,接着说:“直接挖开取!”   “啊?”听到这话我大吃一惊,叫道:“直接这样取?那可是神煞之物呀,你难道不怕咱们也步张家的后尘?”   马真人指了指我背上的鱼肠剑说:“你这把剑那么厉害,用它来镇煞,想来应当不会有多大的困难,你说呢?”   马真人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必竟这鱼肠剑着实厉害,用鱼肠剑的“嗔”去镇地下那煞物的“煞”应当也不是件难事。不过我心里却有一点不放心的,那就是如果用鱼肠剑来镇这神煞之物,那么肯定是得解去剑身外面包裹的黄布,这样的话马真人一准会认出此剑是鱼肠剑,到时他岂不天天喊着叫着想夺我宝贝?   “怎么?难道你怕这剑镇不了这下面的煞物?”马真人问道。   “不是,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我想了想,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第一百章 又是斗法(1)   我取下鱼肠剑,然后将包裹剑身的黄布扯了开来。果然不出我所料,马真人一见到鱼肠剑的真身,立马就大声的惊呼了一声:“等等!你这剑是……?”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就好似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满脸惊世骇俗的表情。我知道这回是别想瞒过他了,于是我应道:“鱼肠剑。”   “真……真……真的是鱼肠剑!”听到我的回答,马真人大声惊叫道。不过他没有愣住,而是急忙跳了过来,叫道:“快……快给我看看!”   听到这话,我心里很是担心鱼肠剑交到他手上后,他可能会占为己有。这并不是我小气或不信任马真人,而是这鱼肠剑的引吸力实在是比金钱来得凶猛,先不论它的金钱价值是个什么天文数字,单就说它对于我们茅山弟子来说,它的作用远比什么符咒法器都有用。总之,无论是鱼肠剑的价值,还是鱼肠剑的作用,都很难让人克制住占用它的欲望。   不过看到他那万分惊奇的样子,我还是将鱼肠剑递给了他。马真人接过鱼肠剑,手捧着它就好似捧着一件珍宝一样,轻抚着剑身,眼中精光闪烁,嘴中则赞叹不矣!   马真人看了好一会儿后,他这才满脸不舍的将剑递还给了我,好奇的问我这剑是怎么得来的。   当剑重新握在我手中后,我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其实我不止是担心失去鱼肠剑,更是担心因为鱼肠剑的出现而失去马真人,虽说我们相处的时间不久,而且他还时常爱占我便宜,但是在我内心深处我还真的是把他当成了爷爷看待。如果真是因为鱼肠剑而使他翻脸出手夺剑,我想这会是我最不想见的结果,而且这种结果是很悲哀的。   我将鱼肠剑得来的经历简单的对他说了一遍,马真人竖起拇指直夸我走了狗屎运。只不过马真人这笑容没笑多久,他脸上的笑意就慢慢疆住了,转而变成了忧愁的表情,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看到他这番表情,我急问他怎么了?马真人没有理我,而是手指一掐,然后脸上的忧愁之色就更加的浓了。   我知道他一定是算到什么不好的事了,于是我急忙催问道:“马爷爷,你是不是算到什么事了?”   马真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到他这样子我更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于是再次催问他:“马爷爷,你算到什么事就快说呀,怎么连我还要瞒吗?”   马真人叹了口气,说:“唉,天意难违啊!这鱼肠剑乃不世出的宝贝,若是别人能得到它实属天大的福气,但是这对于你来说却是祸非福呀!”   听到这话,我心里是既惊讶又来火。惊讶的是这么一柄宝剑握在我手里咋就变成祸了?气的是我没有料错,这老头他娘的还真的又打主鬼想夺我剑了。   我白了他一眼:“这得这剑咋就是祸了?”   我本以为马真人铁定又会编出一套什么理由来,可是这次他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了。   看到他这样子,我一时还真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再看到他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我心里毛毛的,寻思着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于是我问他:“您咋说话说一半呀,您说我得了这剑是祸非福,您总得说说怎么个是祸非福法吧?”   马真人长呼了口气,说:“我现在说啥你也不会信,总之这都是天意,既然上天把鱼肠剑交到了你的手上,那么就一定有他的用意,等时机成熟时你自然会知道是福是祸了!”   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话,我直接无视了它。这他娘的和上次说我百万家财没处花是一样的,尽是一些没头没尾的话。我也不去想了,反正有这么一把宝剑放在身上,总比没有强,于是用脚点点了地,问他:“马爷爷,那这下面的东西还要不要取出来呀?”   马真人见我果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于是再次叹惜的摇了摇头,最后无力的说:“取吧!我去给你找一把铁锹过来……”说完,就转身去寻铁锹去了。   见他没有继续打我鱼肠剑主意,我也长松了口气,于是我从包袱里取出了一道镇煞符,然后用鱼肠剑穿符往地上一插,算是镇压一下地下那神物。   没一会儿马真人就找来了一把铁锹,他递给我,问我:“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和上次破门时一样,被煞气冲身,所以才会有此一问。说实话,我还真没多少把握,虽然鱼肠剑的“嗔”能镇“煞”,但是这土里埋的可是神煞,要说没一点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为了不让马真人担心,我还是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说这剑是宝贝吗,有它镇着这下面那东西,你还担心个毛啊!”   马真人翻了个白眼:“鬼才担心你呢,我是怕你犯了煞,等下还得我来帮你解煞!”   我笑了笑,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我也不多话,搓了搓手,然后操起铁锹就往地上挖了起来。   因为埋有神煞之物的地方之前已被张家他们挖过井,这里的土都是后来才屯平的,此时虽然过去有一年多了,但是土质还是比较松散的。一阵泥土翻飞,两个小时过后,我就挖了足有两米多深。当然,期间马真人也接过几次手,要不然我不可能一个人能坚持这么久。   随着越挖越深,我的胸口也越来越感到沉闷了,我知道这是因为煞气太重的原故。马真人见我开始脸色变得发白,于是担心道:“神保,你挺得住不?要不换我来挖?”   我摇了摇头:“不用,还挺得住,现在煞气越来越浓了,我想那东西就快出来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我手中的铁锹“当”的一声铲到了一个硬物之上,听声音可以判断出那个硬物是样金属物件。   “怎么样,是不是挖到了?”马真人也听到了那一声翠响,于是急忙凑了过来问我。   “应当就是它了!”说完,我便加快速度往深井里面的泥土往外翻,接着没过一会儿后,土里面露出了一件金属物件……   那东西浑身黑绿黑绿的,拳头大小,如果不是我的铁揪正好碰到它的话,我肯定会把它当成石头啥东西跟着泥土给翻飞掉。   马真人说:“快把他给弄出来!”   不用他说,我便已经用铁锹小心的将它给铲了出来。为了安全,我从包袱里掏出了一把镇煞的灵符,然后用镇煞的灵符包着它,这才把它与灵符一起拿了起来。   捧在手里,我慢慢的将灵符掀开,这才发现这件小金属疙瘩是块铜质的东西,下方是个正方形的底座,底座的长宽约两寸许,高约一寸。而底座的上面则是一尊形似龙又似狮的东西,此时因为周身布满了铜绿绣,所以一眼之间还真的很难分辩出它是何物。   我看了两眼,接着就被好奇的马真人给抢去了。他看了几句,眉头越皱越深,看着他那深锁的眉头,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出点门道来了,因为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东西不是啥善主。果然,不一会儿后,马真人指着手中的铜疙瘩惊道:“这……这是睚眦!”   听到这话,我着实吓了一跳,叫道:“啥?睚眦必报的睚眦?您……您没看错吧?”   睚眦,龙之二子,龙身豺首,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杀好斗,总是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它常被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以增加自身的强大威力。俗语说: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睚眦便成了克煞一切邪恶的化身。   睚眦因是龙之二子,所以是神,在风水中它也常被人用到,它专用于挡制“工形煞”、“丁形煞”等大煞,可谓作用很大。此法器功效十分巨大,用途广泛,可挡门外一切形煞与斗风水所用。特别是如果发现窗外或门外有形煞正对着本宅的情况,自己又无法确定是什么煞,则可悬挂此法器,正对室外形煞,不致受到形煞的影响。   但是这睚眦虽然是挡煞的法器,但是此物只能放在室外,不可对着室内,如果一个没用好,或者是没用好位置,那么不吉反凶。   听到马真人说这东西竟然是睚眦,我着实吓了一跳,因为这东西还有一个人人共知的性格,那就是有仇必报!不是有句古话说吗,“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此时我把他给强行挖出来了,得罪它那是一定的了,只不过此时它有鱼肠剑在一旁坐镇不敢发作,但是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指不住哪天他就会对我来上那么几下。   马真人也吓坏了,他惊道:“这下咱们两算是得罪大主了,这下该咋办呀?”   说实话我也怕,因为这东西的“报”并不是说它自己来报仇,而是“报应”的报,它的怨可以借住它物来报应你,比如说你哪天走路,突然来个坍塌,又或者过路突然来个桥断。我这可没有说笑,这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总之得罪了它,它就一定会报应给你的恶果。   我想了想,此时梁子都结下了,你就是跟他道歉也为时已晚了,正所谓“阴阳风水斗,手艺见真章”,既然都到这份上来了,我也只得跟它斗上一斗了。   “莫急,我先破了它的形煞再说!”对马真人说完,我便打出紫微决,咒“北极四圣镇煞咒”:“北方有将,上帝灵尊,披头杖剑,主管四维,天上地下,刀剑如雨,器杖光辉,逢魔必杀……急摄急摄,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令!”   北极四圣镇煞咒,要先用到天蓬咒、天猷咒、黑煞咒、真武神咒,也就是北极四圣天蓬元帅、天猷副元帅、真武将军和黑煞将军。   我一一起咒,一连起了四位大圣的咒语,然后这才罢休。四道大圣镇煞咒念完之后,睚眦身上的煞气果然轻了不少,不过睚眦身上的煞气虽然被我克制住了,但是它的怨恨之气却依旧存在,也就是说它对我们的睚眦必报的怨恨并没有消失,不过这也是我早就知道的。   马真人见我念完了咒,于是急着问我:“神保,怎么样了?怎么我算到咱们今晚有难哟?”   “啊?您可别乱说呀!”我担心道,说实话这马真人的测算之术我还是相信的,因为他没学符咒之术,学的就是风水、五行、天象、测算之术,这些可谓就是他的专长。   马真人愁眉不展的点头道:“难道你还怀疑我的算术?”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这意思,不过只要我把这睚眦的怨恨给化解掉,那么我们今晚准没事。”   说完,我就起咒化解睚眦的怨气,可是这睚眦果然不是一般的鬼魂可比,一斗之下,我那是满头大汗,可睚眦身上的怨气却不减反曾。而就在我快坚持不住时,之前被我丢在身后不远的铁锹忽然从地上立了起来!   要知道此时这个地方就是我与马真人两人在,没有第三个人,而且此时我早已打开了天眼,这个地方也没有鬼魂停留,这时那铁锹忽然自个儿从地上立起来,这不用说都是睚眦搞得鬼!   我大叫一声不好,然后也不念咒了,急忙冲马真人大喊一句快跑,接着便见到那铁锹对着我们便直窜而来……   第一百零一章 又是斗法(2)   那铁锹很是锋利,而且来势凶凶,如果被它给直接砸中那还不透体而出?我心里那个害怕,整个人都猛地一惊,想逃跑但是却见那铁锹已经窜到了自己身后,感觉到脑袋后面扑来的煞气,我只得立即往地上一滚,险险避开了铁锹的第一次攻击!   我这刚一避开,那铁锹就从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呼”的一声窜了过去,我心里那个紧张,如果刚才没急忙避开的话,现在肯定被它削去了半边脑袋。   铁锹一下没砸中我,接着它又重新飞了起来,然后再次将锹尖对准了我,“呼”的一声再次窜了过来。要知道我这边才刚站起来,而且离它又很是相近,我怎么还能避开呀,看着它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扑我而来,我立马一愣,心想这回真的玩完喽……   铁锹直对着我的脑口窜来,就在它离我只差尺许之距时,忽然“当”的一声大响,一根铁棍狠狠砸在了铁锹之上,把铁锹一下给弹到了两米远的地上!   见自己躲过了这一致命的攻击,我那个心喜,急忙一看,原来是马真人倒回来了,手中正操着一根黑乎乎的铁棍子。看到这里我很是激动,我万万没想到马真人还会倒回来救我。   马真人大喊道:“你还傻愣着干啥,还不快想个法子的话咱可就真的交待在这儿了!”   我心里乱成了一团,一时半会儿哪能想出啥办法来呀,于是急道:“你可是我的师叔爷呀,你都搞不定我一时哪能搞得定呀。”   马真人被我一句话堵得嘴巴张了一下,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他只得说:“那你先帮我抵挡一下,我看看起个乾坤阵会对它有效不。”   我点点头,于是对着那刚砸在地上的铁锹冲了上去。我手指一咬,然后虚空对着铁锹画出一道“五鬼镇凶神恶煞符”,一边念咒:“天清清地灵灵,阴兵五鬼听符令,神通变化千万里,斩尽凡间不正神,左手持印通天兵,右手掌旗调天将,调得天兵天将进前来,若有凶神恶煞不服者,五鬼发火烧妖精,弟子一心专拜请五方五鬼进坛随符听令,急速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这“五鬼镇凶神恶煞符”在茅山术中属于很厉害的镇煞符,但是今天遇到的正主不是普通的小鬼小妖,这“五鬼镇凶神恶煞符”要想镇服睚眦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要用此符咒拖延些时间还是有些把握的。   我咒语一念完,那铁揪也转头对我窜来了。不过这次我没有再倒身闪避,因为我知道总躲下去最终只有死路一条,我牙一咬,人也豁出去了,直接对着来势凶凶的铁锹迎了上去,就在铁锹快砸到我身前半米远之时,我这才指决一弹,虚符在空中的“五鬼镇凶神恶煞”符便飞了过去,与那铁锹撞在了一起……   果然不出我所料,五鬼镇凶神恶煞符终于还是把铁锹给暂时镇住了。只见那灵符一撞到铁锹上,铁锹便立马停止了前进的势头,然后就这样与灵符悬浮在一米多高的空中打着颤,就好像两者在较劲似的。   我这边被我暂时拖住了,再回头看看马真人,此时只见他正用食指上的鲜血拼命的画符,一眨眼的功夫他便画好了八道灵符。   符一画好,他便从口袋里摸出八枚铜钱,然后指决一掐,将铜钱往地上一撒。说来奇怪,他就是随意往地上撒去,但是那八枚铜钱却全部撒落在了八方!只不过这更绝的是,马真人随后又指决一打,然后手中八张灵符也是随手一掷,那八道灵符便准备无误的分别落在了地上那八枚铜钱上,就好你马真人给它们安排好了号码似的,一对一。   虽然我不太懂得奇门遁甲,但是看到他开始起阵了,我多少还是知道他这八枚铜钱一定就是门了。当然,这里所说的“门”指的是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每一门都有各自的威力,各自不同的属性,作用。   休门,可以使敌人麻痹,放松,所谓休,一字曰休,万般皆休,毫无斗志,引颈待割;生门,生生不息,万物不毁,一字曰生,万物生长,是为岁月流逝,是为生;伤门,无中生有,有中生伤,一字曰伤,天地伤,心伤,体伤,全部皆伤;杜门,隐身藏形,躲灾避难,其於诸事皆不宜,一字曰杜,化影为无,无痕可寻;景门,心中景,眼中景,一字曰景,可化心中为眼中,心中所看,眼中之所望,谁真谁假,谁是谁非;死门,死,死,死,一字曰死;惊门,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一字曰惊,心若一惊,草木皆兵;开门,出乎意料,险中求生,一字曰开,诈也,诡也,真也,正也。   门起好了,接着马真人就开始起阵……   而这时我这边却出现了变故,只见之前与铁锹较着劲的“五鬼镇凶神恶煞符”竟然这么快就开始落入了下风,就在我还没来得及画第二道灵符之时,那“五鬼镇凶神恶煞符”便突我“嘭”的一声着起了火,接着一下就烧成了灰烬!   灵符一消失,那铁锹就活过来了,铁锹把手往下一沉,铁锹的锋利铁头便往上一仰,直接对着我的脑门,然后就飞窜了过来。不过好在与此同时,我身后的马真人也开口了,他大叫道:“快闪开,我要起阵了!”   这回我可不会再傻站着了,直接往后一滚,然后滚到了马真人的脚下,而马真人也在这时念出了起阵的咒语:“八门若遇开休生,诸请金钟化雷霆!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开开开!”   随着马真人这一串起阵的咒语一出,接着便闹出了大动静!此时因为我一直开着天眼,所以看得很清楚,只听见一声“嘭”响,犹如闷雷一般,接着地上被符咒压着的铜钱便忽然从地上飞了起来。这时马真人指决一变,又大喝了一声,接着铜钱上面的灵符也亮了起来,金光闪现。马真人手中指决再变,接着八枚铜钱与八张灵符便高速旋转了起来,旋转的速度之快,只能听见阵中发出“呼呼”的风声!   再看那把铁锹,此时完全被阵给困住了,它不断的想往外冲,但是每一次冲击都被阵给打得颤颤危危的。阵中的金属碰撞声,“当当当”的乱响,很是激烈!没一会儿后,铁锹完全落入了下风,被阵法给打在了地上,虽然铁锹的把手还时不时的颤动一两下,但是看上去也挣扎不了几下了。   看到阵法如此厉害,连我“五鬼镇凶神恶煞符”都搞不定的东西,马真人这么随手起个阵法就给搞定了,我那个佩服啊,这真他娘的阵法果然比符咒好用,怪不得这老头没学符咒。   不过当我看到马真人一头大汗我才知道,原来这起阵不似我画符念咒,我的符咒画完了就只要砸过去就成了,而这奇门遁甲却需要起阵者不断的用精神力来维持阵法。奇门之术本属窥视天道,所以他付出的代价也挺大,就如同三遁纳身,马真人现在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看来这个阵法对他的身体负荷也很大。   马真人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的盯着阵中,满脸的凝重,我知道他这是怕一动就散了气,那么不但阵中的东西治不了,反而还会噬伤自身。   又过了好一会儿后,阵中的铁锹终于“当”的一声打在地上,静止不动了,而我用天眼也能见到铁锹上已经没有了凶煞之气。而到得这时,马真人这才算罢休收了阵法。他长长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叹道:“唉,这东西果然厉害,只要它再坚持一时半会儿,我看我这把老骨头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我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便走到阵中对着那铁锹踢了踢,此是它已完成是一把普通的铁锹了。接着我再往地上那尊铜质的睚眦看去,只见那睚眦身上的凶光倒是少了不少,而煞气是完全消失了,不过这怨气还是很浓,真是古人诚不欺我,睚眦之怨必报!   马真人瞟了一眼我跟前的睚眦,无力的挥手道:“这东西的怨气还这么大,等它缓过来它铁定还会对咱们报仇,你快想个办法镇压住它吧,我现在可实在是没力气整这事了!”   我点点头,于是便手指一咬,用血在睚眦的身上画起了一道“天龙符”,一边念咒:“赫郝阴阳,日出东方,敕收此符,扫尽不祥,口吐三昧之水,眼放如日这光,捉怪使天蓬力士,破病用镇煞金刚,降伏妖怪,化为吉祥,急急如律令,敕。”   之前说过,睚眦是龙之二子,现在我用“天龙符”画在它的身上,也算是能暂时克制住它。不过若想完全化解睚眦对我们的仇怨,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送到一座神佛古刹去,这样我们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第一百零二章 厌胜   我将已被“天龙符”镇压住的睚眦捡了起来,然后放进了背包,准备哪天将它送到庙宇去,让它每日听着经文,要不了几年便可将怨气洗清。   睚眦的麻烦解决了,我回头看了看马真人,此时的他经过休息,面色已经好转了不少,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叹道:“这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张家因为有睚眦镇宅所以平安了几十年,而最终死绝也还是因为这睚眦,呵呵,实乃天意呀!”   “镇宅?”听到这话我疑惑了,这睚眦埋在地下摆明了是害人的,怎么变成镇宅了呢?   镇物,说白了就是镇宅的物品。如钟馗像、张仙像、天师像,最简单大家平时常看到的客厅大堂中的“福”字,它也是属于镇宅之物,“福”字取“一福压百祸”之意;还有“善”字,则取“一善被祛百邪”之意;“神”字,取“一神辟百鬼”之意,等等……   另外,还有用神像、佛经、道经、灵符等供于家堂,也能起来镇宅之用,凡是镇宅之物多是取个“以正压邪”之意。《鲁班经》上就曾记录有六种阳宅镇物,一是山海镇,二是石敢当,三是八卦太极图,四是门前镜,五是善牌,六是影壁。这六种镇宅之物在民间非常普遍,像门前镜在民间就随处可见,一面镜子置于门前,多为驱邪挡煞之用,而影壁则在湖南等地很普遍。   当然,镇物早先是用来趁吉避凶、转祸为福的,但是到了后来,就出现了下镇物害人的勾当。特别是埋入地下的镇物,比如眼下这方睚眦镇,一下入地下,除了下镇之人知道,旁人哪会知晓,苦主真是防不胜防!   睚眦本也是属于镇宅之物,但是之前我曾说过,它因为自带凶煞,所以必须放在屋外,否则必伤自身,而此时马真人却说它在保着张家,我于是糊涂了。我问道:“马爷爷,您没猜错吧,这睚眦可是只能摆在屋外的,以前的人将它埋入地下,这怎么会是镇宅呢?”   说实话,这风水方面的东西我还真没马真人懂得多,我直勾勾的盯着马真人,等待着他的回答。马真人说:“这睚眦若是平常人家将它置于屋内,那么定会被它的重煞所伤,但是这张家却不同。你还记得这宅子的绝户门吗?”   “绝户门?”我皱眉想了想,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惊道:“你是说就是因为有这睚眦在屋内,所以克制住了那扇绝户门?”   马真人点点头:“是的!这张家的大门被木匠下了厌胜之术,使得一扇大门成了绝户门,本来这张家住在这样的宅子里面不出三年定当死绝,但是他们依旧平安的住了几十年,这是何因?原因不外乎就是这宅子的地下埋有那尊睚眦,睚眦乃为凶煞之物,它正好与这宅子的绝户门相克,使得这宅子维持了一种平衡。只不过后来张家不该打井破了睚眦的道,这才使得绝户门生效,最终张家全家死绝!”   听到这话我算是全明白过来了,然怪张家能在绝户门的宅子里住在几十年,原来竟是睚眦在保着他们。只不过这张家好似不知道地上埋有睚眦,要不然他们肯定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打水井的。想到这里,我对马真人道:“那依你看,这睚眦会是谁埋在地下的呢?”   马真人翻了个白眼,说:“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算得出!只不过这东西应该在张家建这栋宅子前就有了,又或许它是自己走来的,反正张家之所以能在这儿住上几十年,全托它保着哩!”   “也许这睚眦还真的多半是自己跑来的,要不然张家不可能明知地下埋有睚眦,还在这里挖井的。唉,看来张家这也是到了当败之时,要不然是不会去挖这水井的。唉,真是命由天定啊!”我感叹道。   埋在地下的镇物是会走动的,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埋在地下的镇物由于地风、地水的原因,时间长了它自己会在地下四处乱窜。不过镇特再怎么乱窜,它也是窜回下镇者本家,也许这张家的先人以前下睚眦镇害过人,如今这东西窜回了张家。这就是先人下镇后人遭殃,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只不过这睚眦窜回来的正是时候,张家正巧被人算计下了绝户门,而阴错阳差之间反而保了张家四十几年。   马真人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怎么?难道你又想到自己的命运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也许真的是我前世做孽做深吧,所以此生只得如此过了。唉,因果报应,这张家虽说是被木匠所害,但是那木匠也不可能无原无故害人,想来这张家以前可能也对那木匠做过什么恶事吧!”   马真人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凡事都有个因果。用厌胜之术害人,自己也会大大折损阴德,如果没有仇恨,那木匠是不会轻易害人的!”   厌胜,古代方士的一种巫术,谓能以诅咒制服人或物。“厌”字此处念ya(阴平韵),通“压”字,有倾覆、适合、抑制、堵塞、掩藏、压制的意思。厌胜之术古之有之,之前多被人用来祈福之用,添个彩头,比如常见的祈福厌胜之物有,雕刻的桃版、桃人,玉八卦牌、玉兽牌,刀剑,门神等等。当然还有咱们小时候玩的厌胜钱,又叫压胜钱,它是铸成钱币模样的吉利品或辟邪品。这种钱正面铸有文字如“千秋万岁”、“天下太平”、“出入大吉”、“宜室宜家”等,背面有星斗、双鱼、龟蛇、龙凤图案,多是供佩戴或赏玩,这些厌胜钱也称为“花钱”。不过这种“厌胜钱”到如今已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压岁钱”!   厌胜之术可祈祷好运好福,甚至加官晋爵,坊间称之为“吉祥厌胜”。但是有好吉就有凶,厌胜之术可祈福,当然也能用作害人。相传以前的木匠及泥瓦匠都会此术,方法也相当简单,只要在建房或落门梁之时,暗将符录或致殃之物藏入地基或是门梁之上,便可使房门得祸!据说因为古时的工匠地位低微,很多无良雇主会对其肆意欺压,克扣工钱,当他们感到深深不忿时便会在施工期间以“厌胜”术进行报复,在屋内埋藏一些称之为“镇物”的物品。当雇主入伙后,全家人的运程便会变差,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或惹上官非;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最坏的情况下甚至会家破人亡,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   像张家这宅子的绝户门,就是被木匠使了厌胜之术,把门的尺寸给稍稍改变一些,便使得此门变成了绝户门。木工厌胜害人,多是选择在门或梁上下手,正所谓门为气口,梁为骨架,这两个地方出了问题,那么屋主定得大祸!   总之这厌胜之术是好是坏,全凭施放者的一人决定,比如做房时把装有铜钱的小棺材置于房梁之上,那么就取“聚财金棺”之意,家主住之可聚财添福;而若是木匠将小棺材埋于梁下,那么意思便反过来了,梁下压棺即为死,此为大凶!总之懂此术的木匠只要随意在房子上扔点或画点什么东西,就够屋主喝一壶的了。   据说,以前有户地主,他家里建新房。地主家吃得极好,但是对请来的木匠却只能剩饭剩菜吃,对木匠极为吝啬。那木匠也没有说啥,只是在起房梁起,他在房梁上放了一只碗及一只筷子。事后,那户地主住进了新房便家道中落,没出三年便行乞为生。   还有一个故事,也是讲的一户地主家,他们家不仅对木匠极为吝啬,而且每回请木匠做了事之后都不付工钱。有很多当地的木匠事后曾去索取工钱,地主家不但不给,而且好几次都反将前来索要工儿的木匠痛打一顿,可谓是横行乡里。   有一次,这地主家听一风水先生说村中有块地方风水极好,于是地主便要那风水先生带去查看,结果到了那地块地方才知道,那所谓的风水宝地是村中张木匠的菜园。风水先生说那块地不出王侯将相,就一定会出大富大贵之人,地主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次日就寻计将张木匠的那块菜地给夺过来了,准备建新房。   话说这张木匠失去了菜园,他也不生气,也不跟那地主闹,反而笑呵呵地跑到地主家,说那块地自己本来就不想要,只要东家能请他做点活,给几个工钱,他就心满意足了。地主本就白白夺了张木匠的菜地,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答应给他活干,还说会多给几个工钱,于是张木匠就留下来给地主建新房了。   就在新屋起梁之时,张木匠做了一个巴掌来大小的风车,然后将它放在了房梁之上,风车正对大门,意为将此屋的财运全部用风车吹出门外。房梁立起来后不久,地主觉得张木匠一个人干活太慢,于是又请来了一个李木匠,那个刚来的李木匠以前也被地主得罪过。这次他答应前来干活,目的就是为了报一下仇,他在做大门的时候,趁人不注意时在门梁上画了一个小人,那小人左长弓搭箭,对着屋内,意思显然是想射得家主病痛缠身。   新房建好后,地主一家便搬了进去,但是让两个木匠没料到的是,这地主一家非但没有败财、落病,反而还财源滚滚进,没出三年就成了富甲一方。   多年过后,两个木匠聚在一起无意中谈论到此事时这才恍然大悟,原在张木匠放的风车把地主家的财气往门外一吹,李木匠画在门梁上的小人就搭弓射箭,将风车吹向门外的财气又射回去了。就这样财气刚往外一吹,小人就搭弓一挡,地主家的财富不聚才怪!   传说当家中发现怀疑是厌胜的镇物时,必须将其投入烈火焚烧或以沸油煎炸,便能破法,而放置镇物的人会立即承受对等的报应,甚至飞来横祸致死。在现今社会,社会阶级的观念较从前薄弱,工人们也会受到基本的尊重,鲜有听闻建造业从业员会施用厌胜术了,加上楼宇结构不同,《鲁班经》也未必完全适用。不过,很多风水师傅所用作催财、催官、催子或延寿的一套厌胜术,虽然彼此所用的道具(风水摆设和镇物)不同,不过原理上都和《鲁班经》如出一辙。   言归正转,此时屋内煞气已完全消散,很显然村中的煞气全是睚眦作的怪。现在睚眦已被暂时收服,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停留在这儿了,于是我与马真人便跨上包袱走出了这栋荒宅,继续踏上了北行之路……   第一百零三章 又遇邪事   我们走了差不多一天,就出了湖南地界,来到了湖北的地界,只不过另我们没料到的是,一到湖北地界,我们就遇到了一件离奇之事,而且这件事情还与刚解决的睚眦极为相似。   话说我与马真人一入湖北地界,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叫李村的村子。这个村子和湖南那边的村子一样,也是落在大山深处,房屋是东一座西一座的极其稀散。公路就只通到村口,村口里面就只剩一条黄泥大路了。   到得村口,马真人习惯性的掐了掐指,然后眉头一皱,说:“神保,看来咱们今晚得在这村子过夜了!”   “现在这还早着哩,咋了?难道这村子又有啥事不成?”我看了看天色,此时才到半下午的,于是好奇的问道。   马真人说:“这村子有没有问题咱不知晓,但是我算到咱们在这个地方会遇到事儿!”   “哦?”我惊疑了一声,想了想,说:“咱们遇到的事莫过不是鬼怪之事,如果你算中了的话,就说明这村子确有苦主了。”   马真人点点头,说:“我算的不会有错,这村子一定有人需要咱们,呵呵,既然这村子里有苦主,遇到咱们也是缘分,那咱们就自个儿唱进去吧!”   我明白马真人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主动去寻那苦主出来。我点点头,于是便从背后的布袋中拿出罗庚托在手中,嘴中喊着“茅山正宗,驱邪镇煞!”的话大步进了村。   我们就这般一边喊着,一边往村里走去。村里的人家听到我的喊声都一个个的走出门外瞧着稀罕,好似看外星人似的,不知马真人咋样,反正看得我是浑身不自在。   我们顺着村子的黄泥路一直朝前走着,虽然每家听到我的喊声都会出来看一眼,但是却没有一人近前相寻的。我心里那个疑惑,怀疑道:“马爷爷,您老没算错吧,这里的村民除了瞧个稀奇,好奇没啥麻烦事呀?”   马真人笑了笑,招手道:“走着吧,咱不可能算错的。”   我撇了撇嘴,于是继续往前走,这一走,就到了村尾。为何说是村尾呢?因为前方已没有了黄泥大路,只剩一条一米不到的乡间小路了,而且房屋也只剩一栋了,其余的房子都是这个山头一栋,那个山头一栋很是稀疏。   经过一天的行走,再加上这太阳下走路,嘴中已是干渴难耐了,于是我便思量着到路旁边那户人家去讨口水喝。   这户人家就在黄泥大路最尾处前进五十米处,我转身打量了一眼那户人家,原来那户人家还正在盖房子呢。只见他那土坯房的老屋都已拆了一部分,现在只剩两室一厅的样子了,而拆去的那一边还动了土,显然是正处在打地基的阶段。   对于在农村要上门讨口水喝,那可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只要你开口,不管他家里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他家里有人,他都会给口水喝的。这还真不同于城里人,在城里如果你是陌生人,人家可能门都不给你开呢,更别说给你水喝了。当然,城里也还是有好人的。   这也是当今的一个怪现象,城里天天提倡着河蟹社会,河蟹城市,同一个城市同一个梦想。可住宅区确是家家房门紧闭,一道锁不够外还加一铁门,街上还天天城管扫荡,鸡飞狗跳,整得完全就是一出江湖--江湖险恶啊!   唉!农村就不同了,户户大门敞开,迎天下宾客,只要你一入门,不管你熟与陌生,家主都会热情的奉上一杯热茶,不会少了那千年传下的礼数。   可悲,可叹,也可幸!因为那河蟹还没跑到农村来。我思量着一定是这里的河水太过冰凉,而且又被大山阻隔了,所以它才没能进来。   我对着那户人家走了过去,这还真是要盖新房了,屋门前的坪地上都堆满了砖头瓦块什么的,那地基都挖了一半多了。这时马真人突然皱眉道了一声:“奇怪!”   我急问:“咋了?难道这里有问题?”   说实话,经过前些天张家挖井之事,我现在是对动土的地方有些敏感了,现在见马真人突然惊疑的样子,我又怎会不怀疑这儿有问题呢?   马真人指着动了土的地方说:“你看那,现在天色还尚早,怎么就收工了呢?”   “切,可能人家有事停下来了呢!真是的,搞得我一惊一乍的。”我翻了个白眼,然后便往那拆得还剩两三间房的屋子走去。   “有人在家吗?”我走到门口对着屋里喊道。   “谁啊?”   一声中年男子的应声传来,接着没一会儿便从内室中走出一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只是这男子此时却是一脸的疲意,两眼全是血丝,好似几晚没睡觉似的。   我一见有人出来了,于是对着男子抱了抱拳,温声道:“这位大哥,我们上门是想来讨口水喝的。”   “哦,这样啊,那进来吧,我给你泡杯茶水去。”男子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指了指屋内的木椅疲声说道。   我们道了声谢,然后便走入屋内,寻一木椅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他便端来一杯腾着热气的茶水递到我们的手中,道:“你们慢慢喝吧。”说完,然后便自己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撑头,一句言语也都没了。也不会我是哪人,亦不问我是干啥的。   人家一语不吭的,我总觉得气氛也太尴尬了点?就在我准备开口闲聊几句时,马真人先开口了:“小兄弟这是要盖新房子吧,这可是百年的好事啊!”   这话其实是有说头的,因为农村的房子做起来都不是用来卖的,建房都是希望能住上百年之久的,所以我才会说这是百年的好事,算是一吉言,马真人年岁比较大,说话自然不像我们年轻人。   可是哪知男子听到这话后却是一脸的苦涩,摇头叹气,道:“啥好事啊,都快成丧事了!唉……”   “啥?丧事!”我惊叫道。虽然先前看到这男子一脸的愁容,觉得其想必是遇到了难事,但是却没料到会有如此严重。于是我急忙凑前问道:“大哥,你这话是何意呀?这好好的,咋会成丧事了呢?”   男子叹了口气,接着摇头道:“这事太邪乎了,跟你说了也没用。唉……”   “邪事?”马真人皱了皱眉,然后指着我,对男子笑道:“呵呵,小兄弟莫急,他就是茅山弟子,有何邪怪之事尽可与他相诉,他自会帮你,呵呵……”   我点点头,便急忙将罗庚亮了出来,道:“大哥,你这事跟我说说兴许还就真管用了呢?   男子听到我如此一说,又看到了我手中端着的罗庚,于是便指着我手中的罗庚,皱眉道:“你……你是阴阳先生?”   我点点头,道:“茅山正宗,如假包换!”   “那先生可会驱邪镇煞?”男子突然一脸激动,之前的颓废一扫而光。   “驱邪镇煞正是我之所长,大哥家中出了何事还是快与我说说吧,如在小弟能力范围之内,小弟定会出手相助的。”我点头认真说道。当然,我不敢把话说太满,这万一要是遇到一个厉害的主,收伏不了岂不食言了。   男子一听此话,立马将手中的烟头一丢,起身对着我便是深深一揖,激动道:“先生一定要救救我那弟弟啊,他一定是冲到啥煞气了,只有先生才能治得好呀。”   怎么又冒出来个弟弟了?而且他的话好似认定了是阴邪在作怪一般。于是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哥放心,如果真是有啥鬼怪在作祟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大哥还是先坐下,再慢慢将此事说清楚。”   男子点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接着便将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 邪物上身   这事听得我眉头直皱,然怪他会说是冲了啥煞气,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眼前这中年男子叫大娃,他家还有一母亲跟弟弟。弟弟比他小几岁,叫二娃子。他们兄弟俩名字取的虽然不咋的,但是做起事来却是勤快异常。   兄弟俩那是忙完山里忙田里,忙完里头忙外头,可谓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可是现如今时代不同了,社会也变了,人人在重的只有钱财,勤快与否倒在其次。而这大娃与二娃子在家中虽然勤劳,但是耐何这上山下田的除了能解决温保却赚不到啥余钱,家里也只有破房几间。这不,兄弟俩都三十好几了,至今依然还单着呢。   老母亲是看到眼里,急在心头啊。于是老母亲一个月前便将家里那些叔伯兄弟召集了过来。把大娃与二娃子兄弟俩的事拿出来商讨一番,说其哥俩年纪已是越来越大了,如再娶不到媳妇那可就真的断后了之类云云,而这一切只因没有一栋好点的新房,希望这些亲戚们一起凑些钱,把砖房给做起来。   那些叔伯兄弟之类的亲戚倒还人好,听到二娃子母亲开口,也都点头认同,最后还一起凑出了五万多块钱。   大娃与二娃子兄弟俩也是知道没有栋像样的房子,人家姑娘家是不会嫁过来的。之前没钱那是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既然有钱了,那建新房就是当前的头等大事了。   于是兄弟俩便开始买砖买瓦,找房址。可是那房址找了很多个地方,都没有合适的。要么就太阴了,要么就地太小得开山,反正好地方都让人给占了。最后没办法,兄弟俩便寻思着将老宅给拆掉一半,就建在原地。   地选好了,这不,兄弟俩就说干就干,这事也就是五天前。   村子里的村民邻居们一听说他们家要盖新房,于是乎大伙儿都跑来帮来了,就一两天时间就把旧房给拆去了一半。就在第三天时,也就是两天前,此时已经进行到打地基的阶段了。   农村建房打地基可不像城里造大楼大厦,地基都得十几米深。农村的房都只是两三层的小楼,所以地基只用挖个一两米深,往里面填上石头,这事就算完工了。   这天就正做着这道工序,兄弟俩心里想着马上就会有砖房了,所以手上做得是干劲十足,一张铁锹弄得是上下翻飞。   就在地基打到快一半时,突然扑通一声!大伙寻声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刚才还干得好好的二娃子,突然倒地上去了,翻着一双白眼,全身不住的抽搐着,嘴里还不断吐着白沫……   这一下大伙可乱套了,又叫又喊的一阵折腾,二娃子就是不醒,于是最后便送进了医院。送进医院后,经过一下午的检查,结果楞是没查到结果,结果就是生体机能一切正常。   既然查不到病因,医院怕担误病人,于是是劝其出院另投它处医治。   大娃子一听这话,知其意思就是等于是在说一娃子没得医了,最后大娃只得将一娃拉回家。   回到家里,当焦急的母亲一听这事,立马便急昏了过去,至今还一病不起。   而二娃子不但毫无好转,而且还时而发疯乱吼乱叫,很是吓人,病情是越来越惨……   事情听到这,我也算了解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他这原本一桩喜事,却闹成了如此局面,然怪一进门便会看到大娃一脸的愁容。   “先生,你看这事来得这么突然,而且二娃子还时不时的发疯,你说这是不是冲到啥煞星了啊?”大娃一脸的苦涩。   我想了想,听其讲述我已有八成把握觉得此事就是冲了煞或鬼上身。于是便点头道:“这样听来倒还真像是撞到了啥阴邪,不过撞煞与撞邪有很多不同,你能将你弟弟是怎么样个发疯法再详细说说吗?”   大娃点头,然后皱眉想了想,说:“我弟弟发疯时会大吼大叫,那叫声完全就不是人声,就好像是狮子吼,又好像老虎啸。而且发起疯来力气大得惊人,昨天我想去按住他,哪知被他随便一甩便飞出了几米远,最后我只好叫来十几个壮小伙才把他给绑了起来。”   我想了想,这事还真是不好确定,如果是撞了煞,就不应该会发疯啊,可是如果是鬼上身的话,又怎么会吼出狮子老虎的声音。难道是修仙的畜生上了他的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难办了!于是我急忙对大娃说:“你还是先带我到你弟弟面前瞧上一瞧吧,否则我也不敢打包票他这是犯了啥邪煞。”   “那好,两位先生这边请。”大娃点点头,然后便起身引我们往客厅旁的卧室走去。   卧室里面很是简陋,就一张木床,一架老衣柜,及一张书桌,但是杂物却是堆得满地都是。我一进门便看到木床上躺着一中年男子,不用想我便知道他一定就是二娃子了。   此时的二娃子已被拇指般粗的麻绳给绑成了麻花形状,两眼紧闭,脸色苍白如腊,嘴唇却红得发紫,我这一看便知其一定是冲到了阴邪。   正当我打算打开天眼再看看时,床上的二娃子却突然两眼一睁,背部一弓便坐立了起来,这倒把我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了两步。   此时的二娃双眼怒视着我,嘴里还发着“噗哧噗哧”的喘息声,脸上的表情却似笑非笑,不,是笑中有怒,怒中有笑,那感觉很是让我心里发毛。   “先生,快……快出去,他又要发疯了!”就在这时,大娃扯着我的衣角惊慌的说道。   我本就被二娃子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此时听到大娃的话,于是便打算还是赶紧出去先,然后再想想应付的办法。   可是就在我转身就要出去时,那坐在床上的二娃子却突然“嗷”的一声怒吼,那声音还真如狮如虎而且还如狼叫一般,炸得我双耳“嗡嗡”直响。接着二娃子毫不停顿的双手往床上一趴,背一弓然后就如一只虎狼一般对着我便扑了过来。   这动作,这弹跳,哪像是一个人的速度啊,简直比动物还动物。我哪会料到只是看一见就能招来如此后果呀,直接被他给撞飞出了门外两三米远,胸口一阵疼痛,差点就岔了气。   马真人也吓了一跳,好在他身手很好,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就在二娃子再次对我攻来时,急忙闪身来到了我的面前,对着二娃子飞出了一脚,将二娃子踢退到了旁边,险险救了我一次。   “先生!你……你怎么样了?”大娃吓得急忙跑到我面前,一边急问一边要将我扶起。   “先别管他,你快去叫人,他这兄弟怕不是你兄弟了,单是我们两个很难制服他啊!”马真人急忙对大娃叫道。   大娃此时也是慌了,见马真人如此说,于是便一跺脚就往屋外跑了出去。   大娃跑出去了,马真人然后转头对我问道:“怎么样,能爬得起来吗?”   “还行”我捂着胸口,警惕地盯着二娃子,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也多亏我是练家子,要不然就刚才二娃子那力气,我铁定只有趴在地上挣扎的份儿。   马真人看了一眼二娃子,苦道:“这回可真是遇着了厉害主儿了,看刚才他那一下的力气少说也得有个四五百斤,而且看二娃子那动作及表情根本就不像是鬼上身。”   我点点头,鬼上身虽然也会比常人厉害,但是力气也不会大到如此吓人。之前我也与鬼上身的人打过交道,可以那也不会如此狼狈,很显然上二娃子身的不是鬼魂。   就在此时,那二娃子又动了。他双手再次往地上一趴,脚一撑,身子又弹跳了起来,嘴巴张得巨大,对着我就咬了过来。   “又来了,快闪开!”马真人大喊一声,当先转身就跑。而我一看这凶猛至极的架势,我也不敢硬碰,急忙侧身闪躲。可是我这身子才刚一侧开,哪知那二娃一个扑空却伸出手臂对我扫了过来,我躲无可躲,于是又硬生生的挨了一记。“啪”的一声,背上一个吃痛,这回便把我甩到了两米开外的屋外坪地上。   我趴在地上只感两眼全是星星,脑子里一片昏眩,我知道,我一定受了不轻的内伤。不过,好在这阵昏眩不是很久。一会后,脑袋渐渐清醒了过来,眼睛也能视物了,我急忙爬了起来。虽然胸前背后很是疼痛,但是如此情况之下我若是不赶紧起来,可能就真再也别想起来了。   我咬牙强撑着站了起来,往前一看,脸都绿了。   只见此时的二娃子,不,其实他已经不是二娃了,若真是二娃子的话,他哪能有如此大的力气?此时的二娃子,已经也出来了屋外,两眼瞪着我,一脸的阴笑,对就是阴笑。兴许是笑我自不量力,又或许是在笑我小命不保吧!不过最让我惊恐的是,他那原来绑在身上的麻绳却不知什么时候全部断裂掉了。   看到这种情况,你说我能不怕,不惊恐吗?先前绑着麻绳都差点把我打得断气了,现在没有绳索绑着了,那我岂不真的挂在这里了?我再看了一眼身旁,那马真人竟然跑得没影了,我那个气呀,这老头他娘的咋这么靠不住呀?   而那二娃子却不会同情我的悲惨境地,他还一步一步的慢慢的朝我走来,脸上全是阴阴笑意。不知他是想玩小鸡一样慢慢戏玩我,还是想踩蚂蚁一般一招将我弄死。   第一百零五章 打斗   我汗毛早已直栗,整个后背凉凉的,我知道一定是背后的衣服湿透了的原故。我一步步的后退,而那二娃子却一步步的紧逼,而且越逼越急。   就在二娃子准备再次弹跳而起伤我之时,突然从房子里窜出了一个人影,我定眼一看,这人不正是马真人吗?   只见马真人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麻绳,就在二娃子弹跳在半空之时,马真人手中的麻绳往二娃子身上一套,然后使力一扯,生生将二娃子给套住了。只不过另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二娃子虽然被绳索套住了,但是对我的攻击却没有丝毫停滞,最终他还是“嘭”的一声撞到了我的身上,接着我一下被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了两米开外的地上。而再看那马真人,他也她不到哪去,扯着绳子被二娃子给带飞了起来,狠狠砸在了地上。   看到我们两人都不是二娃子的对手,我知道我如果不想个治他的办法,今天一定得交待在这里了。不过现在没啥好办法,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我就当他被阴邪上身,于是便想到用破邪的“除邪符”试上一试!   心中有了应对方法,于是我不再多想,急忙掏出一张黄纸,食指一咬,左手打出雷指,右手在黄纸上一阵描画,嘴中急念:“一打天灵,二打地灵,三打人身中所有邪煞阴灵,飞剑神器打妖精,阳间念出乾坤咒,阴间化作千万兵,六十四将照旨,不得违令,吾奉九天玄女娘娘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急忙将左手的雷指一变,换成剑指,然后对着灵符一弹,喝令一声:“去”!接着灵符便撞上了二娃子的胸口……   灵符虽然是撞上去了,但是预想中的惨叫声却是没有发生,我皱起了眉头往二娃子身上看去。只见二娃子的确是停顿了下来,不过二娃子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接着便阴阴的咧嘴一笑。   我一看到二娃子露出此表情,我心里就直道一声“不好!”   果然,没过两秒钟,就见贴在二娃子胸口上的“除邪符”突然冒起了白烟。接着灵符中间烧出了一个小洞,然后慢慢的洞口越烧越大,最后整张灵符变成了虚无。   这回我真是吓得两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心中直接打了一个激灵。这符可不是一般的驱邪符,而是能除百邪的灵符啊!不但能治鬼上身,凡是阴邪冲了身,不管它是鬼魂、修仙畜生亦或是山脉之灵,只要贴上些符不可能除不掉的。可是眼下倒好,不但除不走,反而看其样子,这主根本就不怕这玩意。   这回我可真是连哭的心都有了,这算什么?哪有阴邪不怕“除邪符”的?我这“除邪符”里头可是请了上千阴兵与四十位阴将附灵的呀,哪怕就算它是修仙的畜生,也不可能不怕呀。这玩人也不带这么玩的嘛,这看样子摆明就是畜生冲了体,可是咋就不灵验了呢?   我心里是又急又气,我也想用别的符咒再试试,可是连“除邪符”都没一点用处,那别的啥五雷符、收魂符、护身符、斩鬼符、镇煞符、请官兵符、镇邪神符。。。等等符咒,要么就威力没“除邪符”大,要么就得先将附在二娃体力的阴邪打出来才能使用。   而其余那些民间方法更是没用,比如一直流传民间的,凡是鬼魂上身了,就用一双筷子夹住病人的中指,然后往外一拔,就能将附其身上的鬼魂给夹出来。还有一种民间方法就是,用柳树枝去抽打病人,而鬼魂怕柳枝,老话说柳树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分,而这种方法就是说用柳枝将附在体内的阴魂给打出来。   虽然民间的方法还有很多,但是我敢保证,如果真用这些个方法,那就纯粹是送上前去找死。死了别人还会笑你一句:这人一定是活腻歪了!   我甩了甩有些短路了的脑袋,只见二娃子又冲我扑来了。我这下真急了,这时被摔倒在地的马真人急忙喊道:“快……快试试神打!”   听到这话,我心里暗叫一声“对呀,怎么把这种不怕挨打的神功忘了呢?”,不由我多想,于是我急忙念“神打”咒:“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来显灵!玉皇大帝调兵将,到我坛前来显威名!速速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这不是要和他对打,而是想着先把自己这条小命给先保住。因为我知道凭我这“神打”是打不过人家的,虽然这“神打”在竹墓村的时候也用过,效果也很厉害,但是眼前的主是什么,一只手臂一扫就几百斤的力,就算我变成铁人,那也只有倒飞的份。何况我就是打得赢也不敢打他,这万一将二娃子打死了咋办?于是乎,我还是得鳖屈的硬扛着。   “神打”刚一显灵,那二娃子就扑了过来,我已躲闪不开,急忙双手一挡,“嘭”的一声飞起一人,飞起的那人依然是我……   虽然“神打”附体,我感觉不到疼痛,但是我却汗颜的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身为一名捉妖除魔、保世间安宁的阴神,我却被眼前这阴邪拍得在空中飞来飞去,而且搞了半天都没能看出那阴邪到底是何方妖孽,这真是丢尽了脸面。不过,眼下只有我和马真人在一起,而且马真人这老头也这般狼狈,倒是没人会笑俺!   我心里想着这些话的同时,头顶之上还有一大群乌鸦“呱呱”的盘旋飞过……   就在我再次甩出三米远时,大娃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十几个壮汉。他们一见我从空中甩飞了出去,接着我又像没事人样站了起来,他们个个都张大着嘴巴,惊恐得要命。不知他们是被我这一身经打抗摔的本事惊到了,还是被二娃子那如虎熊般的力气给惊的,反正他们惊呆了,一动不动的。   我一见大娃他们终于回来了,我这一颗担惊的心终于落下来了。我虽然此时还不至于被二娃子摔死,但是我这“神打”神功是有时限的,之前就曾说过,时间是一柱香,一柱香的时间一过,我的“神打”神功就会失效,如果真到那时我就真要成肉饼了。   见得大娃他们还在一旁傻愣着,马真人气急道:“大娃,你们还愣着干嘛呀,还不快过去帮忙!”   大娃听马真人这么一喊,这才回过神来。接着便一脸慌张的对着身边的那些壮汉叫道:“快……快些将二娃子给绑起来。”说完,然后他们便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一边跑来一边对我道:“先生,您撑住了,我们这就来了。”   可是我一看到大娃他们手上拿着的绳子我就直想哭了,又是麻绳。于是我大声对大娃吼道:“麻绳没用,快去给我弄根钢丝绳来!”   而就在这时,那十几个壮汉与马真人已经冲过来了,而大娃也冲进屋内去找钢丝绳去了。   十几个壮汉与马真人把二娃子一围,就想动手。我担心他们受伤,于是急忙喊住他们,道:“你们先别动手,他现在力大得很,还是让我来打头阵吧。等我一把抱住他时,你们便将他死死的压住,知道吗?”我这样说,是因为我的“神打”神功还没有失效。   大伙点点头,于是我便飞身一弹,闪到二娃子身前,接着一把将二娃子死死抱住。而二娃子一发现我抱住了他,他便用手臂猛得往我脑袋上就是一记猛砸,饶是我有“神打”神功在体,也是脑袋一阵火星四溅,险些就脱手了。   好在此时,马真人大喊一句“大家一块上”,然后那十几个壮汉便一拥而上,将二娃子死死的压在了地下,而我则被马真人从缝隙中拖了出来。   这时,进屋找钢丝绳的大娃也出来了,手上拿着一根小指粗的钢丝绳急忙对着我们跑来。我指着地上的二娃子,对大娃道:“快……快将他给绑起来,越紧越好。”   经过一阵折腾,二娃子终于重新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最后干脆又回复到了以前体弱昏睡的状态。   而我此时“神打”正好失灵,全身一阵酸痛,接着身子一软,便晕倒了过去……   第一百零六章 风水(1)   当我醒来时已是次日早晨了,一醒来便看到大娃在床前走来走去的.   看到大娃那焦急的样子,于是我赶忙将被子掀开就要坐起身来.可是我这一动,全身的关节便似要散架一般,很是酸痛.   大娃可能是听到了我的吃痛声,急回头看来.见我真的醒了,先前脸上的焦急之色一扫而光.长松了口气后便急忙扑到我床前,喜道:“先生,哎呀你终于醒了,你这一晕可真吓死我了.你现在感觉咋样了,还有没有事?”   我摇头笑了笑,道:“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因为脱力了的原故才晕倒的,不打紧.”而心里却不由地惊叹着二娃身上那邪物的厉害.   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忍着酸痛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得床来,接着我便慢慢的舒展了一会儿筋骨,全身的酸痛这才减轻了不少.   这时马真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见我醒来了,于是关心的问我觉得如何了。我当然也是笑着答道没啥问题了。   大娃见我站着好好的,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于是便急忙请我们出去吃早饭。   南方的农村早餐一般都是吃米饭,这不对城里。主要是因为农村的人上午得上山下田的干重活,如果早晨吃些稀饭油条之类的,那么肚子一定会饿得个底朝天。   早饭一吃完,我便将大娃拉到一边,开始问起二娃子撞邪的事情。   既然二娃子身上的东西这么厉害,昨天吃了这么一记大亏,今天我可不敢蒙头乱来了。而且看二娃子昨天那发疯的情况来看,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畜生上了身。   虽然这里是山区的农村,但是一般修仙的畜生不会跑到有人的地方来,于是我便对大娃问道:“二娃子出事的那天他一直在家里忙吗?比如有没有上山或者去别的地方呀?”   大娃听后,想了想,摇头道:“二娃子他没有去别的地方,一直都在家里挖地基。”   “真的没去别的地方?”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真的没有去别的地方,家里都忙得紧,他哪还会跑别处去呢。先生,是不是有啥地方不对劲呀?”大娃疑惑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心里想着那二娃子既然哪都没去,那么难道那阴邪是自己跑来的,还是根本就是这块地有问题?不过,一想到这我便自己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块地有问题的话,那么这老房子不可能还能住人。   这时,马真人对大娃道:“大娃,我们去旁边看看你建新房的那块地吧?”   “好”大娃点点头,然后便带我们往门外走去。   大娃一边走,一边问我们:“先生,难道你认为是我家那块地有问题?可是那块地有一半是这老房子拆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嗯,我知道。不过,既然二娃子是在那儿撞的邪,那么我们现在只有从那里先查起了,要不然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说着这话的同时我们来到了建新房的地方,这块地的地基已经都挖完快一半了。不过,动了土的那一半是新地,而还没动土的这一半就是老宅刚折开的地。   我首先看了看此处的风水,只见此处背后是一座大山,而这座山还是整条山脉的起点,这在风水中就叫作龙脉之头--龙头。我看了一眼马真人,因为对于风水来说,他可是内行,比我厉害多了。他看了一眼眼处的地形,然后不由的点头赞道:“这龙脉倒还放对了位置。”   大娃一听马真人这样一说,于是笑了笑,道:“这我也是请了个风水先生看过的,他也说这龙脉很好。”   马真人深表认同的点点头,道:“这龙脉说是上等也不为过呀!你看那条山脉的走势完全是由此处开始的,所以这里是龙头正中,可谓是靠山稳固啊!”   “哦,居然这地有这么好?呵呵,这些那风水先生倒没有讲过。”大娃听到马真人说的那般评语,心情也是好上了许多。   接着我们又将眼光看向宅前,眼前是一片宽阔的农田,而且那田还全是水汪汪的水田,视野极其开阔。看到此处我已是惊赞不已,对着大娃道:“大哥呀,原来你这不单是靠山稳固,而且你看这眼前还如此开阔,这就叫作宅前宽阔大事业。好,好,很好啊!”   大娃一听,又喜又惊的问道:“两位先生,这地方的风水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看到他那心里高兴嘴上还不信的样子,我无奈的点点头,道:“真的,这里的风水确实算得上中上等了。”   “唉,这……这……这不可能呀?”就在这时,马真人忽然惊呼出声。   “马爷爷,你这是咋了?”见他紧锁眉头,于是我急忙顺着他的目光向左右两旁看去,接着也把我吓了一跳,因为这块地的两旁更是绝顶风水!   只见此处左向不远处的朝岸(也就是山脉)居然有三层,而右侧的朝岸却惊绝到了有九层之多,屋屋叠叠尽收眼里。这叫什么,有一种说法叫作龙虎相辅护卫,因为凡三六九重的朝岸便意指为龙虎。也有另一种说法叫作八方来朝,因为九代表最大,连最大的都要来朝拜了,那此处的风水气势就不言而寓了。   我心中此时已是惊涛骇浪,嘴巴都张得大大的,这……这种只有书上方能见到的绝顶风水宝地怎么我还能亲眼看到?这……这难道我这是在做梦?   绝顶风水!这世上这样的风水之地倒还真有不少,但是那些好地要么就建有庙宇,要么就建有道观,或者就满是坟茔,真正还能建房的如此好地真是难得一见了。   我心中惊叹着,接着转头很是羡慕加忌妒的盯着大娃,这家伙咋有这么好的命呢,这地都让他给占了,那他今后真的是不富也贵喽。”   “先生,你……你们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你……你们可莫要吓我啊!”大娃被我看得浑身发毛,心虚的问道。   马真人激动道:“你知道吗,你选中了一块绝佳好地啊!你这地真是山局之龙运,靠山稳固!前方宽阔成就大伟业,两侧龙虎相辅护卫增气势,八方来朝非凡位,水城聚来旺之隆啊!”   “啊!那……那住在这种地方能搞出啥事业不?”大娃一听也很是激动,跳到我们面前急忙问道。   “王侯将相……”马真人赞道。   听到这话,我便皱起了眉头。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娃他们老宅就是建在这里的,他们家在这里住了数十年了,可是如今为啥还是一农民?不对,非常不对劲!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将我心中的疑惑对马真人一说,马真人也深深皱起了眉头,他想了想,然后对大娃问道:“大娃,你知道这块地以前是啥样的吗?比如以前这里有没有庙宇或道观之类的。”   大娃见我们如此慌张,便知道一定是出啥事情了,于是便皱眉认真想了起来。好一会儿后,他摇摇头,道:“在我记事起,这里就是一块荒地,也没听说过此处有建过庙宇之类的事。先生,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明堂来了?”   马真人点点头,道:“我们总觉得这块地有些不对劲,因为这块地的风水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能出王侯将相的地步了。可是你们在这住了数十年,却没有太大的起色,而且这么一块好地,怎么会一直荒着呢?古怪,古怪,这里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正当我们满头雾水之时,大娃突然皱眉道:“先生,若说啥特别之处嘛,这还倒真有一个地方不同其它地方,这也是为啥一直没人来这里建房的原因。”   “哦?那你快说,是什么地方不同?”一听大娃这话,我们急忙凑前催叫道。   大娃急忙指着已动过土的那块新地边上,道:“就在那边上,之前那里长了一棵大榕树,那榕树最少都要三个人才能抱得下,上几辈的人都说那棵树成了精,所以这才没人敢在这里建房。不过,十几年前那棵大榕树突然被雷电给劈死了,所以我们才敢来这里建房子安家的。如果要说不同之处,我也就只知道这一个了。”   “原来如此!”听完大娃的话后,马真人叹了口气:“怪不得你们住在这里没起色,原来这块风水宝地的风水早被破了!”   第一百零七章 风水(2)   “原来如此!”听完大娃的话后,马真人叹了口气:“怪不得你们住在这里没起色,原来这块风水宝地的风水早被破了!”   “破了?那岂不是没用了?”大娃惊叫道,一脸的失落。   马真人点点头,道:“嗯,破了!凡是建过庙宇道观或坟墓的地方,那里的风水都会被破掉。而出了妖或精之类的地方,风水一样如此。如你刚才所说,我可以确定你说的那棵大榕树一定是吸收了这里的地气,所以才会成精的,可是当他就要修成仙时,却没能过得了雷劫,所以它才会被雷劈死。不过虽然风水气场破掉了,但是建房住人还是没关系的。”   大娃听后,满是失落的叹了口气,接着又疑惑道:“先生,你说这里建房住人没关系,那二娃子咋会在这里出事呢?难道那树精还没死?”   我摇摇头,风水之事我不太懂,太妖精鬼怪之事我却比马真人知详,我回道:“不可能是树精,凡是过雷劫的精怪,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成仙,要么死亡。而你弟弟为何会出事,只有等我们仔细查一查再看了。”   这时马真人叫我拿罗盘给他。没一会儿后,他拿着罗庚当先来到动过土的这一边。   我知道他一定是认为这边是新地,如果真是地基出的问题的话,那八成就是这一边了。   马真人手上托关罗庚,慢慢的走着,可能是罗庚根本连个动静都没有,于是他便无奈的叹道:“这他娘的真是怪事了,这二娃子到底是不是在这里撞到的东西哦!”   “咋了,没动静吗?”我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没有啊,唉,走,回屋再想别的办法吧!”马真人摇了摇头,接着便往回走去。   可是当他经过那边还没动土的老宅地面上时,忽然停住了脚步,托起罗庚一看,便惊呼道:“原来问题在这!”   只见马真人所在的地方正好动了一些土,挖出了一条米来长的沟壑。   听到马真人的话,我急忙跑了过去,往马真人手中的罗盘看去,只见罗庚磁针猛得转圈,我心便猛得一惊!可是就当我要喊出这下面有恶灵时,那一直转圈的罗庚又突然静止了下来。   我没有因为它的静止而放松,反而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因为只见那磁针没有静止在中线上。正所谓罗庚不动则吉,一动即凶!之前曾讲过罗盘的奇针八法,眼下刚刚罗庚猛转就属转针,可是随后却又变为了侧针。   所谓转针,就是指针转而不止。若出现转针,那么便说明此处有恶阴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停,居住必有伤害;而所谓的侧针,是指针已静止,但不归中线。说明此地为神坛古刹或神煞之物,住家不可。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下面果然有东西,而且还是神煞之物。为何说是神煞之物而不是神坛古刹呢,那是因为此地如果是神坛古刹的话,那么大娃一家哪还能安住十几年,早就死绝了。   马真人手托着罗庚,脸上也有些惊恐之色。神煞又称正煞,虽是正煞,但是它却是凶煞之前遇到的睚眦就是这类煞物,所以在此就不多解释了。   “先生,你们看出问题来了?”大娃急忙跳了过来,焦急的问道。   马真人点点头,然后指着脚下说道:“嗯,就这下面有问题,按罗庚的异常来看,这地下面应当是埋有什么凶煞玩意。”   “啊!”   大娃一听这话,吓了一跳!接着慌忙凑前问道:“先生,那你能看出这下面是什么凶煞东西吗?”   马真人摇了摇头,道:“单凭现在这样看还看不出来下面具体是何物,只能看出下面埋的东西煞气很重。而煞气重到如此程度的东西,它有可能是杀人无数的神器,也有可能是一方煞星。不过,既然二娃子会有发疯的症状,那么下面的的东西就应当不是神器,而是一方活物!这下可真的麻烦大喽……”   “啊!煞星,活物?……先生,煞星也分活的死的?”大娃此时被我说的话吓的心惊肉跳的。   不单大娃吓得如此,连我自己此时都后背湿了一大块,这活煞若是没解决好,连自己都有可能交待在这喽。   马真人点头道:“嗯,煞物也分活煞与死煞。死煞就是一方死物,比如尖锐之物,或杀人无数的神兵利器;而活煞就是那煞物上附有煞灵或阴灵,比如一块附有煞灵的死玉,玉本是死物,但是附有煞灵就成活煞了。死煞,只有当你自己撞枪口上去了,你才会冲到煞;而活煞就不同了,哪怕你没招惹它,它若想煞你照样煞你。”   大娃吓得两眼瞪得大大的,听我说完后打了个冷颤,还吞了一记口水。接着大娃好事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马真人的手臂,道:“唉,先生,这不对呀!既然这东西这么吓人,那为什么我们一直住在这上面,却没发生啥事呢?”   听到这话,我想起了前不久遇到的之前遇到的睚眦,于是叹道:“既是活煞,那么它当然可以在地下移动喽!风水不正是如此吗,正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也许这煞星是刚移到你房子下面的也是说不定的,而且不一定活煞一到此地就会冲人,兴许这次是因为你们动土才惹怒到了它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咋住的好好的,怎么二娃子还会被煞冲身呢,原来是因为这下面来了一个煞物啊!”大娃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嘀咕着。   我想了想,于是对马真人问道:“马爷爷,那现在咋整呀?要不把它挖出来?”   马真人点点头,道:“如果大娃还想在这里住人的话当然要把它挖出来了,难道你想他一家人全被煞气冲身呐。”   “嗯”我点点头,于是将目光看向大娃,看他的意思是否要继续住在这儿。   大娃也听到了我们的话,于是说:“我就算不再动土建新房了,可是我的老房子也还在这里,看来不挖出它来是不行了……”   大娃点头说到这里,却忽然一声不吭地往老房子跑去……   “唉,这人咋了,不会也撞邪了吧,怎么嘀嘀咕咕的就跑掉了呢?”我望着那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大娃,转头对马真人说道。   马真人也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而是看了一眼脚下,叹道:“唉,但愿不要闹出啥人命来喽……”   我点点头,是啊,之前遇到睚眦时,张家全家都死光了,现在又遇到了一样神煞之物,但愿别再死人了。   马真人收起罗庚,递还给了我。接着我们正准备也回屋时,却又看到那大娃又风风火火地正向我这边跑了过来,而且肩上还扛了一把锄头。   正当我们还是满头雾水之时,大娃便跑到了我们的身前,他往手上吐了一口恶心的唾沫,接着紧握了握锄头,抬头对我道:“先生,麻烦你们让一让!”   见大娃这架势,再加上他说的这一句话,我终于明白了他这是想干嘛。于是皱眉急道:“大哥,你这是要干啥呀?”   “挖那煞物呀!先生你们不是说若想在这里住人的话,就必须把它挖出来吗?”大娃直起腰来,疑惑道。   晕,果然是要挖那玩意!我一听大娃这话,我气得直想敲他几下驴木脑壳。我急忙从大娃手中抢过锄头,气道:“你这不是自己进棺材,找死吗!你就这样子去挖,那不就和二娃子一样的下场了吗,不死也得把你冲成个疯子!”   “啊?幸亏先生提醒,我还真忘了这事了!”大娃一听我这么一说,吓了一跳,急忙跳开几步,拍着胸脯后怕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后,大娃这才皱眉对我问道:“那啥,先生,那下面这东西挖又挖不得,这该如何是好呀?”   马真人指了指我,对大娃道:“问他,他有经验!”   我那个气呀,怎么这种苦力活就推我身上了呀?我吐了一口气,手一摊,道:“办法嘛……还是得挖!”   “啊!那啥,先生你不是说挖不得吗,挖了就会被下面那东西冲身,那怎么你又说还是得挖呢?”大娃抓了抓脑袋,一脸的疑惑,看来是被我弄得很是糊涂加头疼了。   我没有回答他,思虑了一番过后,我问道:“这里这条沟壑是谁挖的?”   大娃想了想,说:“就是我弟弟挖的,当时同他一起挖这条地基的还有一个人,不过他倒没事,就是我弟弟一个人出了事。”   听到这话,我心里倒有了些许办法,于是道:“挖还是得挖的,但是不是你挖,也不是我挖。”   大娃一听,更是糊涂了,我想如果他不是有求以我,见我如此绕来绕去,他一定会一棍子敲死我的。他晃了晃脑袋,道:“不是我挖,也不是你挖,那谁来挖呀?先生,你能不能说清楚些,我这脑袋咋越来越迷糊了?”   我也想解释,也想说清楚些,可是这东西它根本就一下子说不清楚。于是一拍大娃的肩膀,道:“哎呀,这事也一下两下解释不清楚。这样吧,你把当时跟你弟弟二娃子一起挖这里的那人找来吧,就说是请他到你家里来吃顿晚饭。”   大娃见我不想解释,于是只得把满脑子的疑惑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接着回答道:“跟二娃子挖这条地基的是我堂哥呢,要请他来吃晚饭当然没问题,但是请他吃饭跟这下面这玩意有啥关系吗?”   我点点头,道:“有关系!唉,你按我说的去做就成了,我一时半会儿也说道不清楚。”   大娃此时的脑子想必是蒙的了,见我如此说,于是点头应是,接着便往屋外的大路走去。   看他往大路走去了,想必他不是去买菜就是去喊他那杀猪的堂哥过来吃晚饭,于是我对着他大声吩咐道:“记得要多买些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哦……”   大娃回过头了,点了几下头,然后便消息了身影。   “怎么,你打算叫他那堂兄挖吗?”大娃走后,马真人转头对我问道。   “是的,这次下面那方凶煞不同于上回咱们遇到的睚眦,上回动土冲犯睚眦的人因为已经死了,所以只得咱们自己挖,但是这回不同,挖这条地基的二娃子与他堂兄都还尚在,只有让他们自个儿挖才行。再者说,他堂兄之所以没事,想来是他火气极高吧,应当能挺得住下面这玩意儿。”我点点头,回道。   马真人笑了笑,指着我身后的鱼肠剑打趣道:“咋了,你不打算用你那宝贝吗?”   我白了他一眼,撇嘴道:“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动土冲犯它的是二娃子与他堂兄,我就是用鱼肠剑强行把它挖出来,那也解不了它对二娃子他们的怨气呀。更何况这人生地不熟的,我把它拿出来岂不招祸?”   马真人甩了甩手,示意随我。   回了屋内,我打开了我那布袋,然后掏出笔墨纸,往桌子上一摆,开始画起了灵符……   第一百零八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1)   灵符画了半个多时辰,可是成功的却没有几张,地上扔了一地的废纸符。不是我灵力降低了,而是我心念无法集中,因为我担心晚上,如果晚上一个不好,也许出人命都是有可能的。   我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杂念强行压了下去,接着又画了半个时辰的灵符,直到午时过去了,我这才停下笔来。我这次画得全是镇煞破煞的灵符,这些符都是为晚上准备的。   不知为何,我发现我一路走来,遇到的鬼怪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难以对付。唉,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我一直感觉自己在成长,没想到那些个鬼怪也在成长,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就在我感叹这世界的时候,大娃回来了。他左手提着菜,右手提着酒,走进屋来见到我,便将手中的酒菜仰了仰,道:“先生,酒菜都买回来了,我堂哥也叫了,他等会儿就会到。”   我点点头,道:“那你下午早些做饭吧,吃完饭咱们就把地下那玩意给挖出来。”   大娃点点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先生,你是不是打算叫我堂哥挖那玩意呀?”   我点头道:“嗯,他是唯一的合适人选。因为那方煞物是他与二娃子冲犯的,所以由他们挖才能破去此劫,现在二娃子显然是挖不了的,所以只有由你堂哥动手了。”   “那会有啥危险吗?如果他出啥事了,那我们家可真是没法向他家交待啊!”大娃焦急的问道。   我长叹了口气,道:“危险肯定是有的!不过,有我在旁边帮衬着,应该不会出啥大问题。”   听到这话,大娃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接着抬头对我说:“我觉着还是不要让他挖的好,我真的怕出个啥万一的,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我眉头一皱,手一摊,道:“如果不叫他挖,虽说我也能把它给挖出来,但是二娃子身上那玩意就不好搞了!”   大娃思量了一番,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还是让我来挖吧!”   我翻了个白眼,气道:“我都说了你不行,先不说你毫无杀气,单说你现今印堂发暗,两眼无神,摆明了一副倒霉相,别说是克下面那玩意的煞气了,就是让你走夜路,你都得担心鬼上身喽!还挖凶煞呢,那不就等于是虎头上捉虱子吗,纯粹找死!”   大娃被我骂得耸拉着一个脑袋,猛得抓了抓头皮,接着一跺脚,抬头道:“今年真是不知摊上了啥霉运了,唉……算了,这事就全凭先生做主便是了,先生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我拍了拍大娃的肩膀,安慰道:“大哥,你放心,事情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我敢叫你堂哥来做这事,我就有一定的把握的。”   说实话,这事还真的十分危险,一个没注意,连命都有可能会搭上。不过,我心里也作了一个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如果他堂哥真的万一若是丢命了,那我就再下趟黄泉路,玩一次救魂了。   大娃被我安慰了几句后,心里也放宽了许多,接着便提着菜到厨房去准备去了,而我却跑去了二娃子的房间。   此时的二娃子依然昏迷着,虽然昏迷,但是他身上还是绑着钢丝绳。二娃子这两日是滴水未进,此时已是变成了皮包骨似的了,看这情形,若是再过个一两日还没有醒转,那么没有被凶煞克死都会被活活给饿死了去。   看来真是得近快把那煞物给去掉,要不然二娃子就没得活了。我心里这般想着,接着我走近二娃子身前,提手在其额头上画了一张“续命符”,以此来为他增加些生命力。   而我暂时能做得也只有这么多了,因为这凶煞冲体不对阴邪或一般寻常煞气冲体。阴邪冲体或寻常煞气冲体,只需将那阴邪赶走或贴上一张破煞符就成;而这凶煞冲体了,就必须得将那方煞物给取走,要不然二娃子身上那煞就破不了。   打个比方,寻常煞气就好比是一枚钉子,若它那尖尖正对着你,你只须在你与钉子之间放一块木板或纸板,你便能将他挡住。而这凶神恶煞则不同了,它就好比是一支激光,任你放几层纸皮木板,它照样穿透而过射在你的身上,只有将它给移开了,它才会从你眼前消失掉。   二娃子这里忙玩了,我又去了一趟大娃母亲那里,因为我听马真人说她已病得很严重了。现在马真人已经上山去给大娃母亲找草药去了,此时还未回来。来到大娃的母亲床前,只见她躺在绣花床上,病得昏昏沉沉的,而且嘴里还哼着呻吟声,显然病得很是严重了。   她满脸皱褶,头发白如雪,眼眶深陷得很是可怕,若是在凄黑的夜里突然见到,一定会让人吓个一大跳!她看起来差不多有六七十岁的高龄了,当然兴许人家只有五六十岁吧,只是农村的人太过劳累,所以显老的比较快。   因为她得的是病,跟阴邪没有丝毫关系,所以我也无能为力,只得为大娃一家叹息一声,这真是家宅不顺啊!   虽然我没法治好她的病,但是我离开之时还是在其身上画了一张“安神符”,作用就是让她安心、安神,因为她的病可以说全是因为担心二娃子才成这样的,所以“安神符”虽治不了她的病,但是作用应该还是会有一些的。   忙完了这些,我这才走出卧室,来到客厅之中。可是当我来到客厅里时,却发现客厅中此时却多出了一四十多岁的陌生男子。   他长得很是高大威武,皮肤黝黑,剑眉铜锣眼,留着一脸浓浓的腮帮胡子,怎么看怎么像电视里的张飞,凶神恶煞的。若是将他画下来,一定可以当门神用了。   此时的他也注意到了我,他用他那铜锣般的眼睛瞪了一下我,接着便起身上前两步,对我呵呵的竖起拇指,笑道:“你就是我弟请的阴阳先生是吧,我昨天就听人说起过你。哈哈……不错,一个人就顶住了二娃子一柱香的疯揍,当真是有本事呀,啧啧……厉害!”   一听这话,我便猜出了他想必就是大娃的堂弟了,于是我抱拳道:“大哥过奖了,若不是大娃及村民来得早,我身上这摊肉早就散架喽。呵呵,大哥想必就是大娃的堂哥吧?”   那大汉点头笑道:“是的,我就是大娃的堂哥,我叫李水牛。”   一听这名字,我真是无语了!不过看他那副长相,还真配得上这个名字。可是接着我又头疼了,因为我不知该称他水牛好呢,还是称他牛哥好,因为这两个称呼听起来都让我觉得有些那个啥……   最后还是只得叫他大哥了。我傻傻地笑了笑,道:“不知大哥是做何营生呀?”   李水牛手一招,道:“有啥好做的,就是每天靠杀猪为生,唉,农村没啥好做的呀。”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喜,屠夫!要知道屠夫可是自带杀煞之气的呀,他们因为常年杀生,所以煞气极为浓重,一般的小鬼那是连近身都不敢的。现在我才终于明白过来,然怪眼前这汉子跟二娃子一起挖那块地基,他会没事儿了,原来他竟是大煞之人呐。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中安心了不少,最起码对他的安全问题更加放心了。我问他:“大哥可知我们找你来何事吗?”   李水牛呵呵的笑了笑,说:“是要我帮什么忙吧!先生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就直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照做便是拉,呵呵……”   我点点头,然后接着试探道:“大哥,如果我若说这件事会有一定的危险,你还愿意帮忙不?”   李水牛一听这话,于是收回了先前那大大咧咧的表情,皱着眉头思量了起来。不过这也只是几息之间的时间,接着他便拍了拍胸脯,笑道:“大娃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些许危险算不了啥,如果我这都害怕那我还算个男人吗,还不如当个娘们算了。先生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听到这话,打心眼里佩服他。于是对他竖起拇指,道:“大哥果然是一爷们,毫爽!小弟我真是佩服大哥的胆色和为人呐!既然大哥愿意帮这个忙,那么这事还是等我们吃完晚饭再说吧!”   李水牛见我不肯说,这可急坏了,他可不是大娃,他受不了堵,于是铜锣眼一瞪,急道:“哎哟,你就现在说呗,你这说出个引子来却又不说了,那不是让我难受么?”   我笑了笑,见大娃还没那么快做好饭,于是便把地基下面有煞物,及为何想找他来挖那煞物的因由通通告诉了他,当然其中的危险也告诉了他。   李水牛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了些关于凶煞的问题,最后点了点头,答应帮大娃做了此事。   第一百零九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2)   就在夜幕降临之时,马真人回来了,手里抓着一把药草,进门后便将药草替给了大娃,叫他拿个罐子把药草捣烂,然后清出药汁来给他母亲喝下。   大娃见我们如此帮助他们一家,心中很是感激,两眼热泪,不断的对我与马真人感谢着。   药汁喂给母亲喝下后,大娃就将晚餐给端出来了,大鱼大肉摆满了一桌。为了给李水牛壮胆,我给他灌了不少酒,不过这次没有像之前遇到车轮煞那般,把人灌醉,更没有故意气他发火,因为李水牛本身的阳火就够旺的了,而且还带着杀煞气息,这种火爆脾气如果真的故意气他,还真有可能把他气的发飚。如果他一气之下动手打人,或是甩袖走人,那问题就难办了。   饭席上我们又谈了一些关于凶煞方面的问题,以及一些需要李水牛注意的事项。用过饭后,李水牛抹了一把嘴巴子,抬腿便往门外走去,而我们也随后跟了出去。   一出屋外,就见屋旁新地那里亮如白昼,因为那里本来就接有电灯,那是大娃之前可能是为了晚上赶工而接的电灯,此时那电灯已被李水牛给打开了。   当我们走近前去时,李水牛看了我一眼,问道:“先生,你说的那东西在哪儿呀,老子现在就把他给挖出来。”   听他这般问了,我便走前几步,来到那有东西的地面上,指着脚下,道:“就要这下面,你小心点,有啥不舒服的就停下来!”   李水牛点点头,然后走上前去便扬起锄头挖了起来。   只见李水牛锄头刚往地上挖了不到三下,他便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皱得紧紧地,接着提起双手往胸口上捶了几下,吐出了几口唾沫,然后这才接着继续挖下去。   大娃见到李水牛突然有如此动作就吓了一跳,于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我。不止是大娃,就连一旁的马真人也同样如此,他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可能是没看出啥信息来吧,于是就轻声问我:“神保,这叫啥牛的,他不会有事吧?看他的样子可有些够呛的哟!”   我知道大娃他们是担心闹出事来,于是我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紧张,他只不过是被煞气冲得胸闷而已,还不打紧。”   大娃与马真人听完我的话,并没有放松丝毫,反而更是担忧的转头盯着正在埋头狠挖的李水牛。而我虽然嘴上说着不打紧,其实我心里与大娃一样紧张、担忧。虽然刚才李水牛挺住了一记煞气冲体,但是这只是才刚刚开始,要想把那东西挖出来可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搞定的事,唉,但愿李水牛能挺到最后吧!   心里想着这些,于是我也将目光移回到了李水牛的身上。   只见李水牛此时已经挖出了一个快一米来深的坑洞,而他也是累得够呛了,外套早已脱去,贴身的汗衫已经也湿了一大块。最主要的是,此时的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斗珠大汗。   如果只是干活的话,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汉子来说不可能才干一会儿就脸色发白的,而且现在天气凉意还很重,就算干活累也不可能冒出斗珠大汗来的,很显然他此时一定是被下面那煞气冲得很是难受。   这时马真人又担心道:“神保,要不要让他休息一会儿呀?”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马真人,而是上前一步来到李水牛的身边,把下午画好的镇煞符咒贴在了他的胸口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应当就快挖到它了!”   贴了灵符在胸口上的李水牛倒是忽然好上了不少,最起码看起来又恢复了一些力气似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就在这种紧张与担忧的气氛下,李水牛又挖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快挺不住了。只见他脸色白得如腊,嘴唇却是黑得发紫,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浑身还不住的打着颤栗,活生生的就像是寒月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似的。   李水牛挖一两下就停歇一会,然后又挖一两下,再停歇一会儿……   看到他这般样子,我心里已是担忧到了极致,很显然他已是快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果再让他挖下去的话,一定得晕倒或直接挂掉都有可能的。   就当我正准备叫他停下来时,李水牛却突然锄头一扔,猛地抬头指着坑洞惊呼道:“出来了,出来了……”话还没说完,人便猛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这下我与大娃他们都慌了,我急忙当先跳进坑洞,一入坑洞我便感到胸闷,不过我还是硬挺着将李水牛给抬了出来。李水牛和二娃子当时犯煞的症状一样,只见他此时脸上哪还有一点血色,就如白色糊的纸人一般,全身不住的抽搐着,嘴中吐着白沫很是吓人。   “先生,现在可怎么办呀?你快来救救水牛吧!”大娃此时是急得快哭了,一边抚着李水牛的胸口,一边焦急的抬头对我问道。   我没有去理睬大娃,而是直接往坑洞跳了下去,因为只有把下面那煞物取出来,李水牛与二娃子才会没事。   跳进坑洞后,果然见到洞底见露出了一块碗口大的白色石头。此时他只露出一小部分,暂时还无法看出它为何物,但是我一看到这东西,我心里就知道,这白色石头一样的东西一定就是那煞物了。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捡起李水牛扔下的锄头接着挖了下去。可是就在我将锄头挖在坑洞中的第一下,我就直感有一股浓烈的煞气对着我冲了过来,我急忙从背上的布袋中掏出一把中午画好的“破煞符”往前面一洒,紧接着就只见那些个“破煞符”全部都突然冒着白烟燃烧了起来,眨眼就化成了灰烬。而我也被那股煞气直接冲得倒退两步,胸口一闷,噼哩啪拉就呕吐了起来。吐了一会后,我胸口才好受了些许,看来我的抗煞能力真是比李水牛差上了好多啊!   我拍了拍胸口,然后扬起锄头继续往下挖去,每挖一下,洞里那石头就会射出一股煞气,而我也每往地下挖一锄头,我的脸色也就白上一分,胸中就好似晕车一般的难受。可是我没有放弃,而且也不敢放弃,因为上面还有两条人命等着我救呢。   我咬牙猛得往下连续挖了三四下后,整块石头终于露了出来。只见这块石头长七寸许,高五寸左右,浑身刻满了鱼鳞状,而且头上有角,身上有爪……   当我看清全状时,我吓了一跳!这……这是椒图,龙生九子之一的椒图!这时我终于全明白了过来,为何之前大娃一家住的好好的,此时却会出事了,原来这东西不是自己跑来的,应当是之前就在的。   想明白了后,我便准备将它取出来时,这时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比猛烈的煞气对我撞来。我狠狠吓了一跳,心里无比慌乱,因为此时我已是到了抗煞的极限了,根本无法再承受得起这股煞气了,否则我一定不死也得直接晕倒的。虽然我不怕晕倒,但是如果我都晕倒了,那还有谁能破这煞呢?要知道马真人虽然也是茅山一派的,但是他这老头子根本没学符咒之术。   眼看着那股狂暴的煞气就要撞我胸口上时,我突然想起我身上还有一尊凶煞睚眦!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从口袋中掏出那尊睚眦往胸口一挡,紧接着我便感到有一股微风往我身上刮了过去,而我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显然这睚眦当真把那股煞气给化掉了。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睚眦,看来这尊睚眦果然厉害。   心里想着这般,于是我接着往那尊椒图看去,此时的它正不断的散发着狂猛煞气,但是我现在并不担心了,我将睚眦直接往椒图头上盖了过去,随着睚眦刚一盖住椒图,它那狂猛的煞气便刹然而止。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着这才蹲下身子将那尊椒图抱了起来。   将椒图从坑洞中抱出地面来以后,这才发现原来这尊椒图还真是雕得活灵活现,龙头狮身,背上还顶着块螺蚌壳。   马真人见我将这东西抱出了地面,于是急忙跳了过来,指着我手中的椒图惊呼道:“这是啥呀?”   正当我想回答马真人时,大娃却也凑了过来,只不过他说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他凑过来便惊叫道:“这……这不是椒图吗?”   我听到这话,大感意外,急忙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第一百一十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3)   这不得不让我惊讶,大娃虽然很信鬼神论,但是他不可能一眼就认出我手中的就是椒图呀?要知道这东西就连马真人都还没认出来哩!   马真人也很吃惊,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大娃认识这东西吃惊,还是因为听说我手上的东西是椒图而吃惊,反正他惊诧道:“啥,这是椒图?”   我对马真人点点头,然后转头对大娃问道:“大哥,你怎么会一眼认出此物呀?”   大娃听到我问他,于是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点点头,说:“我当然认识,这个就是我们建老房子时埋下去的,只是过去了十几年时间不记得具体埋的位置,怎么你把这个给挖出来了。”   “啊!你埋的?”虽然我之前就猜到这东西一定是别人埋进去的,但是还是没有想到会是大娃自己埋的。   不仅是我,马真人也糊涂了,他惊道:“你自己没事埋这种煞物干啥呀?你……你这不是纯粹找死吗?”   大娃疑惑道:“是我埋的啊!因为做老房子时,有一个风水先生告诉我,他说这里因为出过树妖,如果要在这里建房子的话就一定得放上一方镇邪之物,所以那风水先生就给我们埋下了这方椒图啊。先生,你们不会是说就是这个东西闹的事吧?”   看到此时变得满脸疑惑的大娃,我叹了口气,点头道:“当然就是这玩意惹的事喽!唉,你埋了这东西咋不早先告诉我呢,害我寻了两天时间。”   大娃一听此话惊了一跳,急道:“这……这怎么可能呢!那风水先生说这椒图就是用来镇邪煞的,怎么可能反而会害人呢,难道是那风水先生要害我?可是不可能啊,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不可能来害我呀?而且先前一直都住的好好的,就是这会儿才出的事。先生,会不会是这下头还埋有别的东西呀?”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错,就是这东西惹的事。而且那个风水先生也没有要害你,之所以这椒图会从镇宅变为克人恰恰是因为它太过护宅了。”   “啊!这……这是为何呀?怎么护宅的神物反而会变成害人了呢?”大娃很是疑惑地问道。   我瞟了一眼那尊椒图,然后指着它,道:“就是因为他太过护宅了。椒图,龙生九子之一,因其性格好闭,所以最反感别人进入它的巢穴。因而民间常将其形象雕在大门的门首上,或刻画在门板上,也有人与你一样将它雕刻在石头或玉石上,把它置于家中或地下用来镇慑阴邪,保家镇宅。你们现在之所以会被它煞气所伤,就是因为你们拆了这老房子,而且还挖这老房子的地基,你说它会不怒吗?”   大娃听完,打了一个激灵。指着那尊椒图,后怕道:“那……那这么说,这椒图只要埋下去了就不能取出来喽,而且连自己的房子都不能破坏了?”   我摇头,道:“谁说不能取了!若要请出阳宅下面的椒图只需做一场小小的法事,置上龙王大神的神像便可安然地将地下的椒图给挖出来。唉,若是你早先告诉我,你在这下面埋了这么一尊老宅男,哪会搞得如此麻烦,李水牛也不用白受这份罪喽。”   大娃一听,恨得急跺脚,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啊……”   见得事情终于明了了,于是我从地上捧起那尊椒图,拍了拍大娃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自责了,反正事情也都解决了,你快将这尊椒图拿回屋内去吧!”   大娃猛地抬头,指着我手中椒图惊道:“这……这个还能拿回去?难道它不会害人了吗?”   我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椒图往大娃手中一塞,道:“放心吧,现在没事了!刚才它是在地下,因为它要护宅,所以它才会发怒的,而现在我们把它请出来了,所以就没事了。你以后只需将它置于家中的窗台或大堂中,可保你家宅安宁。快去吧,我还要救李水牛和二娃子他们呢。”   大娃听后,这才战战兢兢的捧着椒图往屋里走去。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接着便来到李水牛的身前。此时的李水牛直直地躺在地上,就如死人一般毫无血色,还好,还没断气。   现在煞物取走了,没有了源源不断的煞气,所以只需画上一张“驱煞符”就行。于是我蹲下身子,左手打上指决,右手便在他额头上画了起来,一边念咒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咒,万煞伏藏,急急如律令!”   当我咒语念完的同时,“驱煞符”的最后一笔也同时勾勒了出来,接着我右手打出剑指往其额头上一打,脚猛往地上一蹬,然后喝一声“敕”,李水牛身上的煞气就算是驱走了。   虽然李水牛身上的煞气驱走了,但是他还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少说也得等到明早才能醒过来。接着我便与马真人将他扛了起来,往屋内走去。   李水牛的麻烦一搞完,我又帮二娃子也画了一张“驱煞符”,忙完了这一切,这时已是半夜时分了。   这时马真人拉住我说:“二娃子此时身上的煞气虽然被你驱散了,但是因为二娃子被煞气冲体很多天,所以此时的他情况一样很是危险呐,依我看应当尽快把他送到医院去才是。”   经马真人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这样是更稳妥些,于是我便叫大娃,让他立马将二娃子与他老娘连夜送去医院。   大娃听后点头非常认同我们的看法,于是便打电话叫了辆车,将二娃子与他母亲抬上了车。   目送大娃他们走后,整个家里就只剩我与马真人了,当然还有一个昏迷了的李水牛。看着大娃家那破败的家境,我突然觉得大娃一家很是可怜,在农村辛辛苦苦累了一辈子,因为没钱连老婆都娶不到,最后借点钱准备盖间新房还出了这么一刹祸事,不但盖房的事耽搁了下来,而且还一下倒下了两人。想着想着,我就突然很想帮大娃一家度过这个难关。   想到大娃他们今晚也回不来,而且我们此时反正也睡不着,于是我便一拍大腿,对马真人商量道:“马爷爷,看样子大娃他们今晚是不会回来了,要不咱们今晚赶夜路吧?”   马真人想了想,于是点头道:“那好吧,反正睡不着觉了,那就赶一回夜路!”   主意打定,我们便拿上包袱往门外走去。不过就在我脚刚跨过门槛儿时,我便停下来了,我打开布袋看了看,里面大概还有近十万元的现金,这是上回马真人叫我绝财时取的,准备在路上帮助有缘之人的。   “别想了,要帮就帮吧,呵呵……”马真人见我停下了脚步,于是笑着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于是便回到屋内将那十万元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将钱放在了桌上,然后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说实话,我现在不缺钱,而且还很多。当然这是对于我来说,或许对于那些本就生活在上层社会的人来说,我那点钱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感到知足吧?   其实我想留下多点钱给大娃,但是这种山村里根本就没有取款机啥的。心想着,留下十万多元也差不多了,也足够大娃给二娃子与他老娘看病了,说不准还能将这房子给盖起来呢。反正钱多也不一定就幸福,只要家人安宁比一切都好!   收回思绪,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出了村口,摆在前面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公路,如果走这条路的话兴许可以到县城,只不过这条公路不是通向北方的,而是通往西北方;另一条路也很大,但却不是公路,不过看这路倒是通向正北方。   “现在咱们该走哪条路呀?”我转头问向马真人。   马真人看了看两条路,然后说:“为了不走错,咱们还是朝着北方走吧!”   我点点头,因为不知道路线,此时也只得朝着北方瞎闯了。   此时,夜深,人静!我们,再次默默上路……   此时正是子时时分,山村中的夜晚很是沉寂。放眼望去整个大地黑漆漆一片,没有灯火,没有夜行人,没有喧嚣的人声。有的只是鸟鸣,摇摆的树影,还有一轮冰冷的月亮……   眼前这条大路是一条一米来宽的黄泥路,就着月光抬眼望去,整条大路弯弯曲曲钻入了群山之中,也不知大路的尽头会是何地。   行走在这月色之下,心里总让我产生一种毛毛的感觉,哪怕现在是两个人。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兴许是以前听过太多关于在月光下走路的故事了吧!   以前小的时候我时常听村里的老人说,当你一个人在月光下走夜路时,最容易遇见鬼。因为有月光的晚上,阴气最重,所以鬼魂最喜欢这个时候出来;也有老人说,月光下走夜路,如果见到陌生人千万不要理睬他,因为那个人很有可能不是人,是鬼;也有人说月光下能见到牛头马面……   第一百一十一章 老槐树(1)   这些话虽然都是听老人说的,但是我至今还是深信不疑,在月光下走夜路的确是很容易遇到鬼的。特别是这种深山中的夜路中,此种情况是最容易发生鬼吹灯的。   鬼吹灯,这是民间一直流传下来的一种说法。意思就是当你走夜路时,如果你听到背后总有脚步声,或听到背后有人叫你名字时,你千万不要回头,也不可应答,否则你就会被鬼吹灯。   所谓人身三把火,之前我曾说过,头上与两肩各一把阳火。当你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或有人叫你名字时,如果后面那人是鬼的话,你左回头,那么你左肩的阳火就会被鬼吹灭;如果你右回头,则你右肩上的阳火被鬼吹灭。   也许你们会问我,那鬼为何要吹别人的阳火。那么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孤魂野鬼不能投胎,所以他们需要寻找转身,意思就是替身。而当他见到你一个人走夜路时,就会打上你的主意。但是因为人身上有三把阳火使鬼近不得身,所以他们便会用喊你名字的方法让你回头,从而把你阳火一盏盏的吹灭。人只要灭了两盏阳火,那么鬼魂就可以近身勾魂了。   其实鬼吹灯与鬼拍肩很是相似,不同的是,鬼拍肩是直接来拍你的肩膀,你一旦回头,那么你身上的阳火就会灭掉。   在这种深山中的夜路上最容易发生的就是这种鬼吹灯与鬼拍肩,因为很多人都会中招。你想想看,若是你一个人走在这种深山中的路上,两边树木环抱,阴影重重,四周凄黑一片。就在这种不会有任何夜行人的情况下,突然背后有一个人拍了一下你的肩膀,你说你会吓得立马回过头去吗?我想,你会的!   而我虽然一身茅山法术,但是走在这种夜色下,虽不至于害怕,但是心里还是会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就这样走了不到十来分钟,眼前的黄泥路突然一拐,往大山深处延伸了进去。我抬头望了望那深幽的大山深处,眉头直皱:“怎么这路还跑进大山里去了?”   马真人往前方看了一眼,说:“管它这路的尽头是什么地方呢,只要有路就一定会有人,放心!”   我撇撇嘴,回头看了看渐行渐远的村口,叹了口气,然后提步拐个弯往深幽的大山深处走了进去。   一拐进大山深处,眼前的黄泥路就暗上了不少,因为那月光大部分都被路两旁的树木遮盖掉了,眼前尽是左右摇摆的黑乎乎的阴影。   此时那虫鸣鸟叫之声也多了起来,吱吱声,咕嘟咕嘟的声音响成一片。但是只要我提步走那哪里,哪里的虫鸣鸟叫的声音就瞬间消失,原本吱吱喳喳的山路两旁突然就变得特别的寂静。可是当我走出十几步后,之前那地方的虫鸣鸟叫又开始吱吱喳喳的叫了起来。   我看不见它们,它们却能看见我。这种感觉让我很不是滋味,因为那种刹间而止的吱吱喳喳声音使我心里很是不安。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左右摇摆的树影,若是那摇摆得像鬼影一样的树影也见到我就停了下来,那我真的会害怕的不敢前行。   以前我一直喜欢这种山清水秀,虫鸣鸟语的清幽世界,但是此时我却恨不得把那些虫啊鸟的通通拍死,然后立马飞回以灯火通明的暄闹都市中去,因为这里的气氛让我汗毛直栗!   此时我们进入深山已有七八里路了,但是看到眼前那幽黑幽黑的山路,我知道一时半会儿那是根本别想走出去。而且看这情形,也许还会越走越深,我不由皱眉道:“这路的尽头会有人家吗?怎么我老感觉一踏上这条路我就浑身不自在哟?”   马真人翻了个白眼,说:“眼前的路还没有走到尽头,如果就此倒回去岂不白走?何况你还是个专门降妖捉鬼的先生呢,怎么难道你还怕鬼不是?”   “这不是鬼不鬼的问题,而是我心里不知为啥就是感觉会有事情发生。要不……要不你掐指算一算?看看咱们今晚会不会遇到啥麻烦?”我不安的说道。说实话,我其实不是害怕鬼怪,而是自从踏上这条路,我这心里就很不安,就好像这条小命要出事似的。   马真人好似看出了我的不安,他点点头,然后掐指算了算,然后眉头越皱越深,惊疑道:“唉,怎么我算出的答案有几个呀?”   “啊?”我惊诧一声,要知道马真人的掐算是很厉害的,不可能算不准的。于是我急道:“这不可能呀,是不是你算错时辰或方位了?”   马真人没有理我,他看了看夜空,确定了一下自己的方位,然后又掐指算了起来。不过没一会儿后,他还是紧锁眉头道:“还是不行,好像我们的方位出了问题!”   “怎么会这样?”我担心道。   马真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出了啥问题,要不咱们先继续走吧,反正我们有两个人,哪怕真有啥鬼怪咱也用不着害怕!”   听到这话,我心里更不安了,不过正如他所说的,就算出个啥鬼怪我确实能够应付得来。   我抬眼望了一眼山路前方,前方虫鸣鸟叫声特别的大,而且除了吱吱响的虫叫声和咕嘟咕嘟的鸟叫声外,还有另一种声音,那种声音好似也是一种鸟叫出来的,但是那声音很特别,就像是婴儿的哭声,“哇哇~”的叫着……   在这种环境中听到这种似婴儿般的叫声,我浑身狠狠地打了一个颤栗。我停下脚步,仔细往前方有叫声的地方看去,发现原来那路旁有一棵很大的槐树,槐树上还有发着点点绿光的亮光。   我知道那不是鬼火,因为那点点绿光很小,想来应该是莹火虫之类的生物吧!而那“哇哇”的叫声也好似是从那棵槐树上传来的,看来那叫声一定是什么鸟发出的吧,因为鸟就喜欢一到晚上就呆在大树上。   想通此节后,我们便往前走了过去。没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那棵槐树下面,果然,我人才刚刚一到此处,这里先前的那些让人不寒而栗的怪叫声就突然停了下来,瞬间就变回了寂静的夜晚。   像鬼影一般的树影照常映在地上不停的摇晃着,远处的虫鸣鸟叫声照常咕嘟咕嘟的乱叫着,一切与之前走过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异常。   看来先前那些怪叫声果然是一些怪虫怪鸟发出来的,心里这般想着,但是我还是停下脚步往那路边的槐树上看了过去。也许是为了安心,也许人就是这样,只有确认过了才不会疑神疑鬼。   我抬头往那槐树上看去,发现这棵槐树真的很大,枝叶茂盛,长得浓浓郁郁。为何这样说,那是因为我抬头一看,整棵槐树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全被枝叶遮蔽的严严实实。   见得如此情形,于是我只得作罢,然后准备转身往前走去,可是就在这时马真人忽然一把拉住了我!   被他这么一拉,我心里立马一惊,知道他这一定是发现什么问题了。于是急忙回头看他,只见他手指着我旁边的那棵大槐树,满脸的惊骇表情。   看到他这副表情,我也来不及多问,直接朝他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此时突然一阵夜风刮来,那枝叶繁茂的槐树就一阵摇摆,紧接着那原先被枝叶遮蔽得严严实实的槐树忽然露出了一块空洞。而我此时正好眼睛往那一扫,这一扫却把我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全身汗毛直接一下就竖了起来,心脏瞬间充血,直接往后狂退数步,差点连胆都吓破了。   只见那槐树的枝叶被夜风一吹,把槐树的树干及树枝露出了一部分,而我却在刹那间看到那树枝上垂着一条白绳,而白绳的下面却吊着一个人,不,是一个死人!   那人头长发飘飘,一身白色长袍,两手直直地向下垂着,显然早已断气。因为他穿着一身白色,所以映着月光一眼就让我看了个清楚,这摆明了是一具上吊而死的女尸!   本来走这种夜路心就蹦蹦乱跳,而且之前还听到了那些不寒而栗地鸟叫声,心脏更是绷得紧紧地,现在却突然见到这么一幕我没直接吓死就算好的了。   “这……这树上怎么会有一具死尸呀?”经过一时的惊吓,当看清那树上的白袍女人是具死尸后,我便缓过来了,必竟那只是一具死尸,对我们倒是没什么伤害,只是突然间见到很吓人而已。   “这里离大娃那个村也就几里路程,这儿挂着这么一具上吊死的女人,他们怎么没人发现哟?”马真人也疑惑的说道。   是的,一般人们见到死人了都会抱警的,要么就叫他们的亲人来收尸,但是眼前槐树上的女尸很显然是死了多时,但是却没有人来处理,显然是很古怪。   “啪~”   就在我们感到疑惑的时候,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顿时,我汗毛一下就全部竖立了起来,身子狠狠地一个激灵,接着我人便吓得蹦了起来,跳出了数米远,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鬼拍肩!   此时的我真的吓到了,因为这里就只有我和马真人两人,而马真人站在我的面前,那么在背后拍我肩的会是谁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槐树(2)   我一跳开就立马有回过头去看的冲动,但是我又想到就这样回头我的阳火就会被吹灭,于是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感,急忙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接着在唾沫上蹬了三脚,然后这才提着心中的恐惧急忙回头看了过去,但是回头看到背后却发生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没有鬼,只有树影,只有照在地上的惨白月光,还有一个就是我自己的影子。   马真人被我突然之间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急忙担心的问我:“神保,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刚被人拍了一下肩!”我叫道。   “啥?就刚才咱们谈话的时候,你被人拍肩了?”马真人惊骇的叫道。   是的,这的确很骇人听闻,刚刚明明两个人谈论着树上的女尸,这里除了我们二人及那女尸之外根本没有外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拍肩呢?   我点点头:“是的,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骗你吗?”   马真人惊道:“刚才我没有看到你背后有啥东西出现呀,难道这儿有脏东西?”   我紧锁眉头的摇了摇头:“没有,啥都没有,我打开天眼看过了。”   听到这话,马真人很是惊骇。他说:“这个地方看来真是古怪,没有鬼魂也没有人,这哪来的拍肩呀?而且我的掐算到了这也失灵了。唉,看来咱们得快点离开这儿了!”   我点点头,不过在我提步离开时,我再次不放心的瞟了一眼槐树,此时没有了夜风,但是那槐树的树枝居然还没有合拢去,吊在树枝上那具白衣女尸还是那般显露在我的眼中,黑发飘飘,恐怖无比。   马真人见我没有立马走,于是皱眉道:“就是一具死尸,有啥好看的,咱们还是快点离开为上。”   “难道是这具女尸拍的我的肩?”我皱着眉头转头对马真人说道。   马真人听到这话,惊愕道:“这不可能吧,一具死尸怎么可能拍肩呢,何况你都说了这儿没有鬼魂。”   我心里一想,马真人这话也不无道理,的确,死尸就是一具死物。接着我死死的盯着槐树上的女尸,然后慢慢地往后退去,马真人说的对,这儿真的不简单。   我就这般死死地盯着那槐树上的女尸,一步步的往后退去,直到退出十几步后,那槐树中的女尸快看不清楚了时,我才收回目光准备转身前行。   可是就在我收回目光转身随马真人前进之时,我的肩膀又“啪”的一声,被人从背后重重地拍了一下……   这下我真的整个人都被吓得跳了起来,心中的恐惧已超过了极限。什么不可回头之类的说法,我通通抛到了脑后,直接将头一下就甩了过去。   我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神转头一看,眼前除了山路就是月光,依旧毫无它物……   如果说之前那一记拍肩使我感到了不安,那么现在这次拍肩就让我感到了恐惧。   马真人这次见我再次做出跟之前一样受惊的动作,立马就知道我肯定又被拍肩了,急忙跳了过来,一把握着我的胳膊肘儿,一边四处看去,一边问道:“咋了,又被拍肩了?”   “嗯”我胸脯因为忽然的惊吓,不断的上下起伏着,眼光不断的往四周看去。   在这种惨白的月光下,被鬼连续拍了两次肩,而且路旁还吊着一具恐怖的女尸,此时我就算再怎么不怕鬼怪,被这么一整也开始感到恐惧了。   我与马真人在原地查看了好一阵,都没有见到任何异常的东西。最后没办法,马真人建议我念些咒语赶路。   我一路念着各位咒语,斩鬼咒念完了,我就念五雷护身咒,嘴中一遍遍地念着咒语,脚下却快速的往前赶着。如果我不是专干这行的,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想我一定早就吓死了。不,若是普通人,也许在见到那槐树上的吊死鬼时就已经吓死了!   这回我真的有此惧意,之前遇到的鬼怪都是正面来的,可是这次却是那么地诡异。这种情况,让我即使有一身法术,但是却不知如何下手。我走在这条路上,就好似走进了它们的手掌心一般,而此时,只是它们将我宰割之前的一次戏耍。   对,就像是戏耍!我心里感觉到了浓烈的危险与惧意,这种惧意是我从未出现过的。   我们就这样快速朝前赶着路,但是心里却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是走在真实的山路上,而是奔走在梦镜中一般。   这种感觉一冒出来,我便立马刹住了脚步。于是急忙问马真人:“马爷爷,你有没有感觉走这条路,走得很不真实呀?怎么说呢,就说感觉在做梦似的。”   马真人听我这么一问,于是皱眉想了想,回道:“听你这么一说,还倒真有点这感觉。”   听到这话,我更加确信我们两人中了啥邪术了。这时,我抬眼往四周一看,汗毛又竖了起来,我再次吓了一跳。   “这……这里我们好像走过呀?”我看着山路两旁的景物,惊呼道。   只见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熟悉,山路上的坑洼很熟悉,两旁的树木很熟悉,就连地上的树影都是那么的眼熟,这一定是之前走过的地方,绝对没错。   马真人听到我的话,吓得立马就往四处一看,接着皱眉道:“这……这路真的好熟悉,难道咱们是遇到鬼打墙了?”   说实话,我第一个想法也同马真人一样,但是我想了想又觉得这不是鬼打墙,因为鬼打墙是鬼魂作怪,而现在我的天眼都打开了,如果有鬼魂我不可能看不见。于是我使劲的甩了甩脑袋,对马真人说:“这一定不是鬼打墙!”   马真人好似也想到了鬼打墙与眼前不同的地方,于是说:“不管怎么说咱们已经走入了这么深,要回去是不可能了,现在只有继续往前走,也许这儿与之前的山路只是相似而已。”   我点点头,于是就把马真人的话用来给自己安慰着,我稳了稳心神,然后这才接着迈步往前走了下去。   我们就这样继续往前走了十来分钟,我们再次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的景物,我们两人都把皱头皱成了川字,因为眼前的景物实在太过熟悉了,熟悉得让我们觉得我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往回走。   我对同样疑惑的马真人道:“还继续走吗?”   马真人一脸凝重的想了想,然后说:“走,继续走,老头子我行走了几十年的江湖,啥路没走过,我还真不信这条路能把我们咋样!”   我们又往前再次走了不到十来分钟,这回我们不得不停下了。因为……因为前方出现了一处景物,那景物让我们不得不相信我们是在走重复的路。   只见前方十几步外的山路旁边,有一棵大树--槐树。对,是槐树!和之前我见到的那棵槐树长得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茂盛,一样的高大,一样有那种像婴儿哭一般的鸟叫声,最主要的是那黑乎乎的槐树中若隐若现地露出了一团白影。   不用想,我都猜出了那团白影一定就是那具上吊的女尸了!   看到这一幕,你说我们还会相信这也是相似吗?天下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吗?景色相似可以有,槐树相似也可以有,但是之前那棵槐树上有具上吊的女尸,总不可能每棵槐树上都有具上吊的女尸吧?   此时的我们,一时真不知道该是继续往前走好呢,还是转身往回走好,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马真人说:“难道说那团白影不是上吊的死尸,也许它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他娘的,如果咱们走近一看,那白影就是上吊的女尸,那咱们该咋办?是继续前进还是倒回去呀?”我担忧道。   “管他娘的呢,不过去看看的话,咱们也无法做出决定呀!”马真人此时也很是窝火,不由爆出了一句粗口。   我深深吸了口气,于是与马真人提步往前迈去,现在只有上前去看看那棵槐树上的白影是不是之前那具上吊的女尸了,如果那团白色不是之前上吊的那具女尸的话,那么眼前这一切就属正常了,说明这些山路的景色只是相似。   我们往前走去,这次我走得很慢很慢,一步步往前移去,眼睛却不断的扫视着四周,我们不得不警惕起来,因为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哇哇~”   前方那棵槐树上不断发出这种婴孩的哭声……   这种婴儿叫声使我们毛骨悚然,我们硬着头皮终于慢慢的靠了过去,接着那“哇哇”的婴儿叫声就突然停了下来,可是那婴儿叫声这么一停,我反而更加的紧张。   我们站在槐树的树阴下,然后慢慢地抬起了头,往槐树上那团白影看了过去。顿时,我的瞳孔猛地一个放大,汗毛直栗!   树枝摇曳,白影清清楚楚的显现在了我的眼中,只见一条手臂般粗细的树枝上套着一根白绳,绳子下面吊着一具身穿白衣的尸体,夜风突起,吊在白绳上的尸体晃了晃,发出一阵“吱咯吱咯~”的响声……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猛地一个惊骇!缓缓转头看向马真人,而马真人此时也满脸惊骇的看着我。我指了指槐树上那具女尸,轻声惊道:“这……这具女尸和之前那棵槐树上的女尸是一模一样的!”   是的,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就是此时的她正被夜风吹得一阵摇晃,绳子处发着“吱咯吱咯”的响声。   马真人面色也变得相当凝重,他拉着我慢慢的往后退去。是的,谁也不想在这种树下呆着谈话。   如果她是个鬼我也许不会害怕,但是此时我的天眼看到的明明只是一具尸体,它并不是鬼。也许正常人怕的是鬼,因为鬼魂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法预知的事物,而我怕的不是鬼却是这种诡异感,因为它也让我感到无法预知,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我们连退数步之后,马真人掐指算了一下,接着说:“我还是无法算出今晚有何事发生,不过我看天象可以看出,今晚北方为吉,南方为凶,看来我们只有往前走了,往回走的话就是属南了,属凶。”   现在我是毫无主意了,听到马真人说出这番道理来,我也只好信他了,于是便急忙往前赶去。   我现在只知道我不敢呆在那槐树下,我不敢看着那具摇晃的尸体,听着那绳子发出的“吱咯吱咯”的声音。我只想先离开这里,到这个稍微正常一些的地方,然后才有心思去理一理脑中乱作一团的思绪。   可是就在我们走出二十多米时,身后那棵槐子还能看出模糊的形状时,我的前方却是诡异的再次现出了一棵槐树!   我们猛地刹住了前进的脚步,急忙使劲地揉了揉双眼,于是接着抬眼看去,对,我们都没有看花眼,前方真的又出现了一棵槐树,只是这棵槐树上面没有看到白色的影子!   难道这不是之前那棵树?想到这里,于是我慌忙回头向后看去,身后那棵槐树还是静静的竖立在那。见到身后那棵槐树还在,我又急忙回头看向眼前这棵槐子,它也还在。   “哈哈……这一定是另外一棵树,我们没有走重复的路!”我惊喜的叫道。   马真人也露出了笑容:“呵呵,看到了,咱们真是自个儿吓自个儿,看来这条山路上确实是有这么多槐树了!”   心里多少轻松了许多,接着我们来到了这第三棵槐树下,树上没有任何声响,我慢慢抬头往树上看去,没有,什么都没有。   “呼……”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这棵树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白影,也没有发光发亮的东西,有的只是黑乎乎的树阴。   我拍了拍一直紧绷的心脏,闭上双眼再次吐出一口浊气,觉得整个人终于轻松了不少。我知道我是被自己吓坏了,眼前的一切都证明这条山路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相似而已。   我与马真人相视一眼,然后轻笑了起来,这真他娘的是自己吓自己,若是让外人知道,那可真没脸再混江湖了。马真人苦笑了一下,然后说:“走吧,咱还是继续赶路吧!”   说完,马真人当先往前走去,我随后跟上。可是这还没迈出几步,马真人就刹住了脚步,手不断的在自己的面前捞来捞去,看他那样子,就好像他撞到蜘蛛网上去了似的。   “靠!这里咋这么多蜘蛛网呀,难道这条路没人走不成!”果然如我所想,马真人果真是撞到了蜘蛛网。他一边咒骂着,一边伸手把脸上的丝丝线线扯了开来,可是他扯了好一阵,就好像就都扯不干净似的。于是我问道:“怎么还不走呀,有这么多蜘蛛网吗?用袖子擦一擦就行了嘛!”   “不是,这玩意太多了,跟本弄不干净!”马真人气乎乎的嘀咕道。   心中觉得古怪,于是我便上前几步,接着自己也感到头上、脸上满是丝线。我弄了几下,还真的怎么弄都弄不干净,于是我抬头往头顶上一看。顿时,我大声惊叫了起来:“这……这不是蜘蛛网,这……这是头发!”   是的,头顶之上的丝线根本不是蜘蛛网,而是头发。应该说头顶之上飘满了头发,又黑又长的女人头发!   那些头发,非常长,非常黑,一直从头顶上那棵槐树上垂洒下来,垂落至我们的脸上。   我无法克制住这突然出现的这幕诡异,大叫一声,接着便撒腿便跑。当然,马真人也吓到了,也管不了去清理脸上的丝线了,直接跟着我跑了起来。   月光还是那么惨淡,那么冰冷,算算时间早该天亮出太阳了,但是这里却依旧深夜浓浓,我们就奔跑在这被月光照得冰凉的山路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槐树(3)   我们狂跑着,想离开这个诡异恐怖的地方,虽然我们行走江湖,什么鬼怪都见过,但是这种入眼尽是头发的场景还真是第一回见。幸亏这些头发只是垂落在我们脸上,如果是缠在我们的脖子上,我们的小命还真有可能不保,你说我们能不害怕吗?可是当我们跑出百米远后,我眼角的余光却惊骇地发现原来那些头发竟然在追着我们,死死的追着我……   “他娘的,那东西在追着咱们!”我一边跑一边侧脸对马真人叫道。   “啥?”听到这话,马真人整个人都狠狠吓了一跳,于是急忙转头看去,惊道:“这到底是啥邪物呀?”   我再次看了一眼背后,只见那些黑发密密麻麻成千成万,一丝一丝长得看不见尽头。我们在前面不断的奔跑,而那些头发却不断的变长,再变长,朝着我不断的延伸过来,死死的咬着我们不放。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有头发缠到了我的脚上!   这一下把我给吓得,整个人直接就跳了起来,而马真人也好似被头发给缠到了似的,惊道:“快念咒……快他娘念咒呀!”   此时我也想不出啥咒语来了,因为我之前用过符咒,而且毫无效果,但是见马真人竟然被头发缠的走不动了,我还是立马刹住脚步在自己的手掌上画起了一道“收斩万灵符”。   我一边画一边念咒:“干玉辟毒,振适罗灵,八仙秉铖,上帝玉灵,太玄落景,七神冲庭,黄真耀角,焕掷火铃,紫文玉字,四景开明,九天六天,四天之精,外传玄祖,内保帅兵,左成右顾,火热风蒸,敕斩万妖,摧馘千精,金真所振,九魔灭形,吾佩真符,役使万灵,上升三境,去合帝城,急急如律令!”   这道符可以斩灭所有恶灵,不管它是精还是妖,亦或它是魔,只要此符一出,必可将其灭掉,但是却唯独对鬼魂起不到作用。这道“收斩万灵符”也是我刚想起来的,因为我心里也知道,眼前的一切一定不是鬼在作怪,如果真是鬼的话,我当初念出的那些个斩鬼咒与五雷咒不可能没用。这也是为何我会害怕的原因,因为我只打过鬼,但从来未曾遇到过妖魔之类的东西。   但愿眼前这一切都是妖魔作怪吧!灵符一画完,我心里默默地这般想着,其实这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好拿自己这条命来作赌注了,就赌眼前这一切它是妖魔。于是立马一个转身,画有灵符的手掌对着那些还在急急冲来的黑色头发一挡,喝道:“疾!”   喝令一出,掌中便放出一股金光,这股金光如一道阳光一般瞬间洒向前方,原本凄黑的夜晚瞬息之间亮如白昼,就连我自己的双眼都被这股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而就在我受不住那股强光闭上双眼之时,耳边却传来一阵阵地惨叫声,声声入耳,好个凄惨……   听到这些惨叫声,我知道我赌赢了,那些东西果真是妖魔。   一会儿过后,耳边的那些惨叫声终于慢慢的消失了,于是我慢慢的睁开双睛,眼睛睁开一半我却发现这些金光居然还没有消失,还是那般刺目,不知道是那金光真有那般刺目,还是自己在黑夜里呆长了,于是又急忙闭了上去。   又过了一会儿,我这才再次睁开眼睛,还好,这次好了很多。慢慢地,我的眼睛完全睁了开来,可是看到的事物却让我再次大吃了一惊!   只见这金光,不,是阳光,此时已是太阳高照,早已日上三竿。而自己却身处在一座高山顶上,身边是一片巨大的槐树林,这些巨树个个都需五六人才可以合抱得下,只是这些槐树都像被火烧过一般,焦黄焦黄。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惊骇无比!我看了一眼同样惊恐的马真人,我惊疑道:“怎么我们会在这山顶上呀?我记得我们没有走过上坡路呀?难道眼前这些巨树成了妖,而我昨晚就是被这些树妖给迷住了?”   马真人望了一眼周围这些已经烧焦了的巨大槐树,说:“可能是吧!我们的确是遇到了树妖,这些焦黄的巨大槐树想来一定就是被你那“收斩万灵符”烧焦的。”   我想了想,事情还真就是这么回事。想到这里我便释然了,怪不得我之前用破阴斩鬼之类的符咒会失灵,原来我遇到的根本就不是阴魂,而是眼前这些死得不能再死的妖魔。   虽然这些妖魔都被“收斩万灵符”烧死了,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若不是我还记得这道“收斩万灵符”,若不是我能赌眼前这些是妖魔,若我一直认为遇到的只是阴魂,那么我还真不知道后果将会如何。也许一辈子困在此处活活饿死,也许被那恐怖的头发活活肋死……   不过还好,我们躲过了这一劫。这劫是我从未遇到过的妖魔,原本我以为这世上只有阴魂,只有冤煞,没有想到原来这世上还真的有妖魔。也许之前对付那些个阴魂太过顺利了,所以以为世上的阴邪都是那般本事,唉,看来日后还真的该稳重一些了,否则自己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在我这般想着的时候,马真人忽然指着我们的头顶之上,满脸惊诧的叫道:“你看那!”   听到这话,我急忙抬头顺着马真人所指之处一看,只见就在我们身前的巨树上真的吊着一具尸体!   只见这具尸体全身穿着白衣白裤,一头长长的黑发,摆明了就是一具女尸。我再往上看去,原来这具女尸不是用绳子上吊的,脖子竟然是吊在大树上的树藤上的!我惊道:“难道……难道她是被树妖害死的?”   “对,一定是树妖害死的!这女人吊在十米多高的树顶上,她一个女人不可能爬得上去。唉,还好,这些个妖孽总算是除去了,否则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遇害。”马真人望着树顶上的女尸,感叹道。   我点点头,树妖已经死了,我也不由松了口气,于是便转头看向马真人:“马爷爷,咱们是继续寻路朝北行,还是下山回村里呀?”   马真人看了一眼浓密的树林,说:“先下山问清往北的路再说吧!”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必竟这样乱闯的话真不知前方有没有路,万一到天黑前没寻到路又来这么一个妖魔,那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这座山不可谓不高,不可谓不陡峭,我们下起山来都不能站着走,而是蹲着一路往下滑去。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   滑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终于下到了山脚下。我之前在山顶上时就看清了,只要到了山脚就离村口没多远了。   我拍去身上的污泥与草屑,然后便快步往山外走去。可是当我们刚一走出山外时,却见到一大群的村民急往我们这边赶来。   “唉,那些人这么急勿勿地往这边赶来是干嘛呢?”我指着不远处的村民对马真人叫道。   “不知道,咱们去问问,难道又发生啥事了不成?”马真人也皱起了眉头。   心中疑惑,于是我们就急忙朝那些村民走去。   当我们走到离他们还有数十步之远时,突然就听到对面的那些村民中有人大喊着“先生!”,接着便见有两个人当先朝着我们奔跑了过来。   我皱眉一看,原来这两个人不正是大娃与李水牛二人。于是我便应了一声,然后也提步对着他们二人迎了上去。   “两位先生,怎么是你们呐,你们怎么跑进这座山上去了?”   一碰面,大娃就一脸惊恐的指着我们身后那座大山对我们问道。而李水牛也一脸惊骇地看着我们,然后又看了看我身后那座陡峭的大山。   见到他们二人如此表情,我便皱起了眉头,难道有人上了这山,他们也知道?于是我便好奇地问道:“对,是我们上了这山。只是你们怎么知道有人上了这山,还有,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呀?”   大娃一听果然是我们上了这山,于是便上前一步惊恐的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一脸的担心道:“两位先生,真的是你们上了这山呀,你们没伤着哪吧?”   我被大娃搞得头都有些晕了,马真人点头道:“是啊,我们昨晚不知道怎么就上了这山,不过好在没啥事。唉,你们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你们怎么会来这么多人呀?”   大娃惊恐地指着山顶道:“两位先生不知啊,这块山可不是一般的山呀,这块山上的树都成了妖的,只要谁上了这座山就有去无回。就在半个小时前我们突然看到这山顶上有一个人,而且总在那里走来走去,所以我们就叫上村民一起过来这山脚下,想看看那走来走去的是人是鬼,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两位先生。”   听这般说来,那岂不是大娃他们早就知道这山上的树成妖了。我于是急忙问道:“你们也知道这山上的树成了妖?”   “当然知道,要不然我们干嘛担心的跑到这山脚下来嘛。”大娃点头说道。李水牛也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的,这山上的树成了妖这事还是上辈子传下来的,而且我还听我爸说,在解放前我们村就有一个姑娘上了这山,可是后来就再也没回来了,所以从那以后我们村的人就再没人敢上这山了。”   “原来是这样呀!”我嘀咕一声,怪不得他们一惊一乍,原来是知道这山的厉害。   这时马真人突然侧头对我说:“山上那具上吊的尸体不会就是几十年前上山的那位姑娘吧?”   “还真可能就是她!”我恍然大悟的点头道。就在这时,那些村民也都来到了近前。他们个个都或是一脸好奇,或是一脸惊恐地盯着我们,显然他们也看出了我们是从那山上下来的。   这时有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丈上前一步,对我们皱眉问道:“两位先生,你们可是从那山上下来的?”   我知道他叫我们先生是因为知道我们是阴阳先生,想来我们在大娃家忙活了两天,很多村民都知道了吧。马真人当先迈出一步,对着那老丈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刚从这山上下来的。”   老丈听后便从头到脚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点点头,道:“那么我们先前看到山顶上的那两个人就是两位先生了,唉,下来了就好,下来了就好啊!唉,这座山可是很邪门的啊!”   马真人点点头:“老哥说的是树妖之事吧?这事我们刚才已经听大娃他们讲过了。”   老丈点点头,然后突然皱起眉来,对我们问道:“先生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座山上去了呢?”   大娃听到老丈这么一问,于是也急忙点头道:“是啊,先生你们咋突然跑这山上来了?我今天早上一回家就不见你们人了,然后叫醒水牛一问,水牛竟然也不知道你人哪去了。后来我们又看到桌子上的钱,我们还以为你走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跑到这山上去了。”   见到大娃他们一脸的担心,我心里也觉得很是惭愧,连走也没跟人家打声招呼。于是便对大娃他们道:“我们昨晚本来是打算离开这里的,反正大娃你家里的事也全都摆平了,所以我们昨晚就拿着包袱出了门。可是当我们走到村口时,却发现那里有两条路,我们选了那条朝北的路。可是哪知我们走着走着就走了一晚上,直到现在才走出来,更没有想到原来我们根本就没走出过这个村子,全是在这块山的山顶上打转。唉……”   我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得一脸的惊恐,个个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异口同声地对我们叫道:“先生,我们村口哪有什么两条路嘛,分明就只有一条朝西北的公路呀!”   一听这话倒把我吓了一跳,心想不会我这一出村口就被树妖给打上主意了吧。我惊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马真人,他也满脸的惊诧,显然也是没想到一出村就被树妖给迷住了。   正当我们心中大骇之时,那些村民又有人问我们了,有人对我们问道:“先生,那你们是怎么走出来的呀?”   看到他们那又惊又奇的样子,于是我便将我们昨晚遇到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包括那鬼拍肩,包括那槐树,还有那女尸、头发之类的全部说了出来。   这一说就说了半个多钟头,他们所有人都听得是聚精会神,一会儿惊,一会儿叫的,让我感觉眼前这些村农就像小孩子一般,而我就是那个给他们讲鬼故事的老人。当然,马真人不时也会插上一两句,把个昨晚的经历讲的是绘声绘色,完完整整。   昨晚所有发生的事情讲完后,马真人便对着这群还处在惊恐之中的村民们说:“唉,这山上的槐树上果然有一具尸体,可能就是水牛说的那位几十年前上山未回的那位姑娘吧,你们若是有时间便去将那姑娘的尸体弄下来埋了吧,也算是为自己积些阴德。”   村民们一听,先是满脸的惊骇,许久过后他们这才猛地点头应是。而之前那老丈也点头,道:“先生说得对,虽然我们与那女子没见过面,但是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我们帮她收殓一下尸体也是应该的。只是……只是那树妖真的除掉了吗?不会又……”   我点点头道:“放心,山上的树妖已经被我除去了,这山你们以后可以放心的上了,呵呵,要不然我们又怎么会叫你们去收那姑娘的尸体呢。”   村民们听到我说的话,个个都一脸的喜意。那老丈也一脸的笑意,对我们抱拳道:“两位先生真是好本事啊!我代我们村所有人谢谢两位先生了,这祸害被两位先生除去,我们大家睡觉也能睡踏实多了,呵呵……”   见到大家都这么开心,我与马真人对视一眼,也不由笑了起来。   看到问题都解决了,于是我便向大家辞行离去。可是哪知村民一听到我们这就要走了,个个都不肯,非得要我们留下来吃顿中饭,以此来感谢我们为他们除去一害。而大娃更是上前强行拉住我们,说救了他们一家人的命还没来得及感谢我们,所以死拉着我们不放,而且还要将那十万块钱塞还给我们。   最后没法,见村民们如此热情,于是我便应了下来,答应留下来吃过午饭再走。而大娃要塞还给我的那十万块钱,我是坚决的不收回,反而还装出了一副生气的表情,最后大娃怕我不高兴,这才一脸感动的收下了那十万块钱。   就这般,当我们离开村子时已时下午三点多钟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恶灵-尅孢鬼(1)   因为这个村子只有一条外出的道路,所以我们只得顺着村口的公路往西北方行去。当晚我们倒霉的在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山间公路上过了一个夜,直到次日的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一个县城,湖北公安县。   因为这两天实在折腾的可以,前晚是在山里被树妖迷了一晚,昨晚又是在公路上睡的,所以两人都累得精疲力尽,一到公安县城,马真人就决定今晚得在这县城好好休息一晚,别出了县城又找不到人家住在外头了。   马真人还是之前一样,打听了一下县城中最好的酒店,然后就直奔那最好的酒店而去。就在我们来到酒店大门前时,突然面前走来一位美女。对,确实是一位大大的美女。   她大约二十多岁,留着一头顺滑的黑发,长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上身穿着一件性感的白色低胸薄衫,白皙的胸脯中间隐隐约约露出一条沟壑;而下面穿着一条粉色超短裙,两条纤细性感的粉腿显露无疑,看得我两眼发直,这不会是一位小姐来着吧?   这位性感美女虽然很是迷人,但是此时的她却是眉头紧锁,两眼愁容。虽然如此,但是她那份性感与美艳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她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后,可能是感觉到我在直直的盯着自己吧,于是也回头看向了我。我心想,靠,不会把我当色狼了吧,于是忙把头转回去。而就在这时,那性感美女却突然调头快步追了上来。   看到他转身凑上前来,我心里刹时便面红耳赤,他娘的她这一定是要骂我色狼了。可是令我没想料到的是,她竟然没有出口伤人,反而一脸害羞似的对我轻声吟道:“两位先生,你们……你们会做那个?”   一听这小姐冒出这么一句来,我差点就一个没站稳栽地上去了,头顶上飞过的全是乌鸦……   晕了,我上进城遇到的是城管,咋这回遇到的却是一小姐呢!难道她没有生意,所以跑这酒店门口来拉客人了?对,看她一脸愁容的一定是生意不好。可是拉客也不能这般拉吧,怎么可以问我们会不会做那个呢,要知道做那门子事谁不会嘛,这是天生就会的事情嘛,难道说她一看就看出我是处男了?而且我旁边这马老头也同我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马真人,要知道六七十岁的老处男可真是老古董呀!只见马真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张大着嘴巴看了那美女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回到我身上。可能是看出我眼中的意思吧,他直接瞪了我一眼,装作一副很男人的样子,说:“别看,她问的是你。那事老子早就会了!”   我那个无语,没想到马老头这么老了,还这么在乎男人的面子。   那性感小姐见我们好似不高兴的样子,于是连忙对我们问道:“两位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会的话,那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家看看,可以吗?”   我靠!这女的也太急了吧,我们这都还没有答应呢。不过看她那自信的模样,兴许是因为先前我多看了两眼她吧,所以被她误认为我想跟她那个啥了吧。   想明白了这点,于是我正准备拒绝眼前这女人时,马真人却开口了:“呃,那个啥……小姐,就是做也不用那么急嘛,咱们价钱都还没谈好呢?”   听到这话,我不得不对马真人另眼相看了,没想到这老不死的竟然还有这份心。刚刚还说这两天累太坏了,所以要找家好酒店休整一晚,没想到他的休整竟是这么回事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学道之人不是和尚,道家之人是可以有凡心的。   那小姐一听这话,于是一脸谦意的笑了笑,道:“我叫刘小丽,老先生就叫我小丽吧!那个价钱的事,呃,还是你开个价儿吧!”   马真人摇头道:“那个小丽是吧,还是你开个价儿吧,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刘小丽听后思虑了一番,然后摆出五个手指亮在我面前。   我看着这五个手指,想来这应当是五百的意思了。不过,看到一个七旬老人与一个妙龄小姐,在大街之上为那事讨价还价,我是真的服了他们。为了我正直的光辉形象,我立马往后跨退几步,准备与这猥琐的老头划分界线,别让路人看出我跟这老头是一伙的。   哪成想我这刚一退后几步,马老头就一把拉住了我,然后侧耳对我道:“价格我帮你谈好了,五百块,你今晚就在她那过夜去吧!呵呵……”   听到这话,我真是把嘴巴都张大了:“你这开啥玩笑呀,我可不是这种人。”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我心中已经有林晓琪了,不管眼前这女子是多么的靓丽,亦或是多么的性感,她在我眼里只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这与其它想法无关。我多看她两眼也最多只是养下眼,但是若是让我如此随便,我是绝对不会的,因为我不是那种人。   马真人打趣说:“你还在想着你那初恋情人呐?呵呵……”   我说:“看您老这么大个岁数,你若是想去的话,那就去吧,我赞助你。像您这年纪玩玩也是可以的,省得过一两年就只能干看着的份儿了。”   刘小丽说:“两位先生,你们在嘀咕啥呢?我那家里闹鬼,若是你们都有空的话,不防两人一起去喽!”   “啊?”我与马真人同时惊讶的叫道。   “怎么了?难道……难道你们认为我是在找你们那个……?”刘小丽惊讶道。   “那个啥,没有没有,呵呵……”马真人急忙晃手道。   而我也急忙打起了哈哈,笑话,这回可真是误会人家了。不过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没有骂我们,而是满脸绯红吱吱唔唔地道:“呃,那个……那个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所以不行。如果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姐妹,她也是做这行的。”   一听这雷人的话,我们两人差点再次一个没站稳栽地上去了。这话也太超乎我们的想像了,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过听她这话,她还真是做那行的,只不过这几天不行而已。   “这样吧,我老头子就不去了,就让我这小侄子去帮你看看吧!”马真人急忙打断这尴尬的局面,说完就将手对我伸了出来,显然是要我给钱进酒店开房。   我那个无语,于是便从口袋中掏出了最后剩下的一千块,交给了他:“那个啥,晚上别睡太死喽,可别我晚上回来总敲门你都不醒哟!”   马真人笑了笑:“哪能的事,平时你打呼鲁都能把我吵醒,那个啥,放心去吧!”   我没有理马真人了,转头对刘小丽说:“行了,你住哪,咱们这就去吧!”   刘小丽见我点了头,然后便笑了笑,接着当先走到街边拦了一辆的士……   在的士里,我坐在刘小丽的旁边,因为她穿的是非常低胸的上衣,所以我一不注意就能瞟见她那抹白皙沟壑,还有那迷人的香水味,使得我站在她旁边很不自在,眼光不敢朝她看,只得扭头往车窗外看去,因为经过马老头这么一闹,现在我生怕她误会。   的士走了大概五六来分钟,最后停在了一处小区门口。   “我家就在这里面的六楼,先生请随我来……”   下了车,她便指着小区里面对我说道,然后便当先给我带路,往小区走了进去。   “这就是我家,先生请进!”到得六楼,她便打开房门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点点头,就当先走了进去。你还别说,里面家电家私一应俱全,看来做她们这一行的收入还真是可观啊,怪不得这么多人愿意做这行来着。   这客厅里摆着很多小女人专属物品,布娃娃,小铃铛之类的小物件,当然还有几件胸衣和丝袜什么的也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于是我便随口问道:“你是一个人住这吧?”   她点头道:“是的,我一直都一个人住在这里,就是这几天没敢住在这。先生,我还是先让你看看卧室吧,就是那里闹鬼!”   说完她便将卧室门打开,然后站在门边,对我道:“先生,你看看里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我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这卧室还蛮大的,里面放着一面衣柜,一张书桌,一张电脑桌啥的。不肉眼看不出啥问题,于是我打开天眼,然后认真的看了起来。   卧室看完了我又看客厅,结果就是啥东西都没有。于是我对着一脸紧张的刘小丽道:“你这房子没有什么脏东西呀!”   刘小丽听到我这般说,于是眉头紧锁一脸的激动,道:“先生,你真的看清楚了吗?那为什么我时常能看到它,我敢确定它一定是鬼魂!”   看到她的样子不似说假,于是我便对她说:“现在这样看,你屋里的确是没有什么脏东西。这样吧,你把你看到的情况跟我说一说吧。”   刘小丽点点头,然后就将她遇到的鬼事说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恶灵-尅孢鬼(2)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刘小丽买这套房已有两年多时间了,一直住得好好的,可是就在上个月的一晚,这种平静彻底打破了。   这晚刘小丽看完电视然后早早就熄灯睡觉了,可是就在她已经熟睡之时,突然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咯咯”的怪笑声吓醒。   她说那怪笑声很似婴儿的笑声,但是却比婴儿的笑声多了一分奸意,就好像是一个婴儿在对着她奸笑似的,而且是在她耳边奸笑……   迷迷糊糊中听到这种婴儿笑声,刘小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下就惊醒了过来。当她一醒进来,望着黑凄凄的房间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做的一个恶梦。   刘小丽拍了拍受惊的胸口,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她皱眉想了想刚刚在梦中听到的些笑声,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冷颤,这笑声太冷了,它就像是一块寒冰一般,使自己从头冷到了脚底。   刘小丽抹了一把冷汗,摇了摇脑袋,使自己不再去想那恶梦中的事情,然后重新闭上眼睛。   可是这次刘小丽这眼睛才闭上没多久,人也还没睡着呢,突然耳边再次响声了这种“咯咯~”的婴儿笑声!   如果说之前听到这笑声认为是做恶梦,那么现在根本就还没睡着,那这回的笑声又该是哪里来的呢?   刘小丽一听到这笑声,全身一下就凉了个通透,接着眼睛立马就一睁了开来,可是当刘小丽一睁开眼时那声音就刹间消失了,好似这笑声从来就没有过似的。   刘小丽一睁开眼睛就看向天花板,还好,天花板上白白的什么也没有,最起码没有见到什么黑影之类的东西。   刘小丽见天花板没有异常于是又急忙往左边看去,因为右边就是一堵墙,而床就靠上墙上,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往左边看去,可是房间里黑凄凄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缕从窗户透露进来的月光淡淡地映在卧室的地板上,仿佛是在告诉刘小丽,此时正是夜深之时!   虽然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刘小丽却是更加害怕,因为她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笑声绝对是真实的。为什么明明听见有婴儿的笑声,可是现在却什么都看不见?难道是鬼!   刘小丽心中一想到这个答案就狠狠地吓了一跳,身子都不由得颤栗了起来。她拉了拉被子,想把自己的头包进被子里,可是脑袋被被子盖住没一会儿,刘小丽又把脑袋露了出来,因为她觉得只有死人才会将头和嘴巴盖住,医院里的死人都这样。   刘小丽一露出脑袋就看了一眼窗户,在她心里窗户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窗户与外面只隔了一层玻璃,而外面若是有什么东西的话,它能看到里面,能看到自己!   还好,窗外除了月光,没有见到别的东西。刘小丽慢慢收回目光,然后向右侧了一下身,她怕眼睛对着窗户那边,所以她觉得面朝墙壁会好些。   可是谁知当刘小丽向右边一侧身子时,却惊恐地见到墙上居然正有一张鬼脸直直的看着自己!那鬼脸就像长在墙壁上的一般,此时正好被月光照得寡白寡白。   刘小丽一看见这东西,人就差点吓昏了过去,直接大叫一声,人便从床上吓的跳了起来,一下就窜到了房门边,然后眼睛盯着那个还没有消失的鬼脸,大声惊叫了起来。那东西见刘小丽吓成如此地步,于是它便嘴角一弯冷冷地笑了起……   刘小丽听到这种笑声,全声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之前听到的笑声就是这种声音,原来那些笑声全是眼前这鬼脸发出来的!   想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刘小丽已经吓得站立不稳跪坐在了地上,双眼吓得不敢睁开,浑身颤抖得连惊叫声都喊不出来了。她心里此时只有害怕,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那个鬼脸它不要过来,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冷冷地笑声持续了没多久就慢慢消失了,可是刘小丽却不敢睁开眼睛,而颤栗却没有因为笑声的消失而停止,反而连牙齿都颤栗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刘小丽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鬼脸消失了,屋内一片阳光,原来此时早已天亮。   刘小丽以为事情就这般结束了,但是这却只是个开始。   从那天起,刘小丽每天晚上只要一到深夜,就能听见屋子里面有异常的响声。时常睡到半夜之时,屋内便会突然响起弹珠落地的“嗒嗒”声,还有玩具车在地板上跑的声音,当然还少不了之前那种婴儿的“咯咯”笑声……   一连几晚上都出现这种声音,这可把刘小丽吓的几个晚上没睡觉,最后只好叫来几个姐妹一起作伴。刚开始那些个姐妹还愿意过来给自己作伴,但是每个姐妹过来住一晚上,第二天就再怎么叫她们,她们也不肯再来相陪了,直说她家里有鬼。   就在前几天的晚上,那鬼脸又再一次的出现了,这下终于把刘小丽吓得不敢再在这屋里住下去了,最后只得收拾几件衣服便跑姐妹家去住。   刘小丽心里也知道自己家那一定是闹鬼,但是现如今这社会要想找一位懂法术、能捉鬼收妖的道士,这难度刘小丽是知道的。在刘小丽心里,放眼这个社会除了骗子,哪还会有什么真的懂法术的先生。   不过,刘小丽虽然心里是这般想着的,但是她心里还是很想找一位先生来看一看,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哪会认识这种人物呀,没法只得将这事搁在一边打算以后慢慢找。   说来也巧,就在今天刘小丽就遇到了我们。她看到我背了个包袱,包袱上绣了个八卦图,加之马真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于是就猜想我们应该就是那种传说中会法术的道士了,于是这才会想着来问我是不是真的会这些法术。   事情就是这般,刘小丽把事情说到这,然后对我翻了个白眼,道:“我只是因为担心你们是骗子,所以才会问你们会不会,哪知你们却把我这话胡思乱想……”   见到她又提起此事,于是我脸一阵羞红,急忙道:“呃……那个啥,误会,呵呵,小丽呀,那个事咱就别再说了,我们还是谈谈关于鬼的事情吧!”   刘小丽见我岔开话题,于是满脸羞红的点点头。   我将刘小丽讲的所有经过都想了一遍,然后对她道:“我听你这般讲来,我可以确定你看到的一定是鬼。不过,要想知道那鬼到底是何种鬼,现在白天见不到,只有等到晚上才能得知。”   刘小丽一听这话,紧张的望了一眼屋内,然后对我道:“先生,那晚上能不能就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呀,留在这里过夜我害怕!”   我翻了个白眼,对她说:“如果你不怕我把你家东西全搬走,那晚上随便你喽。”   刘小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个我怎会担心呢,那么晚上我就不陪你啦,呵呵……”   既然人家害怕,我也就不留她了,反正留下来也是个难题,若那鬼魂真的出现,她还成了一负担。   接下来刘小丽给我做了一顿晚饭,说实话,她这手做饭的手艺倒还真不错,几个小菜炒得是色香味俱全,这还真让我小小吃了一惊。   晚饭过后,刘小丽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因为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接着整个屋子里面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夜色慢慢深沉,而我却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了起来,等待着鬼魂的出现……   第一百一十六章 恶灵-尅孢鬼(3)   这种等待是一种煎熬,望着客厅墙面上的时钟,心里既想它快点出来,又想它最好不要出现。因为经历过上次那树妖之事,这让我明白这世上还有许多未知的东西不一定是我能够轻易摆平的。   我躺在沙发上,心里默默地数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数着。整个客厅一片死寂,只有自己心脏发出的跳动声!   我觉得这是一种煎熬,有人说陪女朋友逛街买衣服是一种煎熬,虽然陪女朋友逛街买衣服对男人来说已是很难熬的事了,但是最起码那只是无聊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快有些困意的时候,突然一声弹珠落地的声音从卧室里面传了出来。这声音在这一片死寂的房间里特别的清晰,就好像卧室里面真的有人在玩弹珠似的。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立马便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我知道它来了。我身子一弹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接着我忍住呼吸,竖起耳朵努力听去,“当~”的一声,再一次传出一声弹珠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敢确定这一定是弹珠落地的声音,因为这种声音我很熟悉,这声音跟我小时候玩弹珠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此时那卧室的房门是关着的,我只能死死的盯着那扇门,竖耳听着那声音。我知道那卧室里不可能有人存在,刘小丽早已走了,这整个屋里只有我一个活人,如果硬说卧室里有人的话,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是鬼!   “当”   弹珠再一次落地,但是这次的声音没有就这般结束,而是接着响起那弹珠在地板上的滚动声,它轻轻的发着“嗒嗒嗒~”的声音。小时候玩过弹珠的人都知道,这种声音就是那弹珠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虽然这种滚动的声音很小,但是此时房屋里太过安静了,使我能清清楚楚的听见,而且还能听清那弹珠滚动的路线。   “嗒嗒嗒~”   弹珠滚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楚,细细听去,我能感觉到那弹珠离我越来越近,这弹珠滚动的路线分明就是在向客厅方向滚来。   “嗒嗒嗒~”   这声音一直没停止,我从声音中能感到那弹珠快接近房门了,它如果不停下来的话,接着就该会从卧房门缝下溜出客厅中来。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卧室房门下的那条门缝,整颗心也已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它快出来了。   “嗒嗒嗒~”   就出来了,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也“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嗒嗒嗒~”   弹珠没有因为我的紧张而停止,我瞪着双眼看着那条门缝,耳中听着那弹珠的声音,快了,快了,出来了……   随着那“嗒嗒嗒~”的声音,一颗拇指般大小的弹珠诡异的从卧室门缝下滚了出来,它没有停下来,它还在继续滚动着,对着我慢慢滚来。   我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弹珠,一眼能看出它是玻璃材质,和我小时候玩的弹珠一模一样。虽然小时候天天玩弄着这些弹珠,但是此刻眼前的弹珠却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听着弹珠滚动在地板上的那种声着,就好似它是在我心里面滚动着一般,无比的揪心,使我的头皮都不由地一阵发麻。   慢慢地,它溜到了我的面前,可是它还是没有停顿下来,好似它非要撞到我脚上才愿意停止下来似的。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或者说是一种冲动。我见它就要撞到我的脚上来时,我突然提起脚对着那弹珠一下就踩了下去……   可是我的脚踩下去后,我却觉得诡异愈常!因为当我对着那弹珠踩下去后,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自己脚下有踩到东西的感觉,脚上传来的感觉在向我反映着我还是踩在地板上。   要知道我脚下穿的可是“解放牌”布鞋呀,这种鞋子的鞋底可是软胶的,如果踩到一颗玻璃珠子我不可能没有感觉的,这只能说明我脚下根本就没有弹珠。   心里想明白这些,我头皮就一阵发麻,感觉好似有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一般,这种诡异之感使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慢慢地移开那着脚,接着往地上一看,看得我眉头直皱。只见地上哪有什么弹珠呀,居然踩到的是一团拇指大小的黄纸!   我蹲下身去将那团黄纸,这团黄纸已经被我踩扁了,我将这团踩扁的黄纸捏了捏让它尽量还原,接着我一看,圆形的?   靠,这不就是特意做给死人用的玩意嘛!看着手掌上的圆形纸团,我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东西就是和纸人、冥纸是一样的用处,都是烧给死人用的东西。只不过,手中这个纸做的弹珠它是做给死后的小孩用的。   想明白这点,我眉头一蹙,赶忙将手中的纸团扔开,这他娘的太晦气了,居然我没有看清这是死人用过的东西,唉!   不得不说我这次是晦气,因为烧给死人的东西如果还能捡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时运极差,这本来已是灰烬的东西,确能被我捡起来放到手上,直让我心里直发毛。   “当、当、当。。。”   就在我担心着自己时运为何会如此之差的时候,卧室里面就突然响起了一阵弹珠落地的声音,这声音一听就知道落地的弹珠不是一颗两颗,而是一大捧弹珠同时洒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卧室门缝中跑出一大堆的弹珠,看得我眼皮直跳。我知道里面那位应该不是妖也不会是魔,一定是个鬼魂,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他是一个死去了的小孩子。   看着地上“哗啦啦”满地跑的弹珠,我想那小鬼他现在只顾着玩儿,一时是可能出来的,于是我便提步慢慢地往卧室房门走去。   地上虽然有许多弹珠,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走路,因为这些弹些不会让我滑倒,踩上去就成了一团扁平的黄纸。不一会儿我轻轻地来到了卧室门边,侧耳听去,卧室里面再次传来一阵弹珠落地的声音,而且还夹有小孩子的笑声,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婴孩的声音。   虽然婴儿是不会玩弹珠的,但是我知道这些个灵异之事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要想知道里面的是什么鬼魂,就只有打开门亲眼看看了,也许只是一个婴儿,也许他会是一个小孩,当然我说的婴儿与小孩都不是人!   我轻轻的呼了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手握在门把上,接着将门一下推了开来……   卧室里没有开灯,但是今晚的月光很白,寡白的月光此时正好射进窗来。   我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小男孩坐在地板上,大概三四岁左右的样子,此时那寡白的月光正好映在他的身上,整个房间黑凄凄地,但是唯独他的身子被月光照得是那么的清楚。   他的头发非常稀少,稀得能让我一眼就能看到他白白的头皮,本就稀少的头发全是竖立着的,乍一看去,就如是一根根钢针一般,毛骨悚然;他的脸上毫无血色的苍白,但是苍白的皮肤上却布满了血红的纹路,那血红色纹路爬满整个脸庞,映在月光下很是清晰、诡异;还有他的眼睛,大大的瞳孔里面居然还会发出闪闪的亮光,如深深幽谷中的幽灵一般……   他左手抱着一个瓶子,瓶子里面全是弹珠,右手正往地上洒着弹珠,就在我打开房门之时,他便发现了我。他立马停下手上的玩耍,抬起头盯着我,然后布满血红纹路的嘴唇一弯,“咯吱咯吱”的冷笑了起来。   这一“咯咯”笑声从他嘴中发出来是那么的诡异,那么的冰冷,正如刘小丽说的那般,婴儿的笑声,对,此时这三四岁大小的小鬼发出的笑声就同婴儿的声音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婴儿根本就不会冷笑,而眼前的小孩笑出的声音却能让人直打冷颤。   我冷颤了一个,因为这不得不使我冷颤,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见到一个长相如此恐怖的小孩,而且还笑出根本不符合他本身年龄的声音,这能不让我感到直透心底的冷意吗?不,也许他不是小孩,也许他是一个恶婴!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恶灵-尅孢鬼(4)   所谓恶婴就是还没有出世就已经死掉的婴儿,所谓百日魂上体,说的就是怀孕百日的胎儿就已经附有魂魄了,如果这时胎儿死了的话,因为胎儿还未出世就又重新做鬼,它们都会心中积满怨气成为凶魂恶鬼,专索人命。在茅山术中,这种鬼被称为尅孢鬼!   尅孢鬼,在民间也广为流传,很多老人都知晓这种鬼魂。据说,尅孢鬼一般不会祸害成年人,但是却异常喜欢勾小孩子的魂魄,特别是六岁以下的儿童。在民间有很多小孩都能看到尅孢鬼,不但如此,他们还会跟尅孢鬼玩耍,但是一旦尅孢鬼觉得跟某个小孩玩得好的话,它便会将此小孩的魂魄勾出来,让其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作伴。当然,尅孢鬼害人不止如此,如果尅孢鬼见到哪个小孩很受父母疼爱亦或是受父母的虐待,那么尅孢鬼也会出于嫉妒或同情而带他们离开。总之,尅孢鬼因其怨气极盛,实乃一凶魂!   那些血红的裂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定就是胎儿身上还未长成的血管。死后,那还未长成的血管就显现在外表,变成了现如今的血纹裂纹。   这种恶婴比一般的孤魂野鬼凶狠几倍,别看它只有几岁小孩的大小,但是它们索起命来的本事却比普通鬼魂厉害得多,因为他们身上的怨气不是一般鬼魂可以比拟的。要知道,凡是阴魂怨气越大,阴气也就会越旺,达到一定怨气之时它们就会变成厉鬼,而眼前这个恶婴就已经是个十足的厉鬼了。   民间也有很多这样的事,比如鬼魂太过厉害,有些先生不敢轻易动它。这就是因为那鬼魂的怨气太过强盛,致使阴气大盛,一般的符咒是无法对其造成威胁的。这与人的阳气旺盛,鬼都要绕路而行是一个道理,若想对付对方,就必须强过对方,否则就只会是鸡蛋碰上石头。   从它的身上我能清楚的看出很强盛的浓浓阴气,看着它脸上那丝冰冷的阴笑,我知道它一定是在笑我不自量力,或许也在笑我多管闲事。   我稳了稳心神一边从布袋里面掏出一张“五雷斩鬼符”,一边对它怒目正气道:“你这阴物,为何胆敢私闯阳宅!”   那恶婴见到伸手往布袋里掏符纸,没有一丝紧张,反而瞪了我一眼,用一种和先前完全不同的声音说道:“这就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   这种声音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婴儿声音,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声音,反而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这种声音从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孩子嘴里发出,使人毛骨悚然,而我也不自觉地狠狠打了个寒颤。   听到这话,我心想难道这尅孢鬼以前就死在这屋里的?不过心里虽这般想着,我还是对他道:“此为阳宅,只居生人,你既已为阴魂,这房子岂会再是你的房子!正所谓人亡百业消,尘归尘,土归土,这世间的一切已跟你无任何关系,劝你还是早早返回地府,重新等待投胎转世,此为正道。”   尅孢鬼笑了,只不过这笑声带着浓浓的怒恨:“哈哈……正道?返回地府,投胎转世?”   尅孢鬼笑完之后,他突然面色一脸,头上的血红色血管刹时变得很是狰狞,他依旧是用一种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正道,何为正道?就因所谓的正道,你知道我在地府熬了多少年吗?”   看他那愤怒的样子,我知道他心中一定积存着许多怨恨。不过见他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我也不打算用武力解决这个麻烦,必竟他也是一条生命。我问他:“正道既为天道,天地之间,诸事皆有缘法。天道是为公正,又为规律,天地万物若是没有个规律,岂不天下大乱?我虽然不知你在地府苦熬过多少年载,但是你若想重新投胎,就必须遵循天之道,否则只会遭受天道之遣!”   我这是在告诉他,天道就是规矩,如果你还想投胎的话,那么就必须遵守这个规矩,否则不但投胎不行,反正还会受到惩罚。   尅孢鬼怒道:“狗屁天道!狗屁公正!天道就不会捉弄人吗?天道之下就万物平等吗?天道就没有阴暗之面吗?我的命运为何要天道摆布,为何不能自己决定,我恨这苛酷的天道!”   听到这话,我内心突然微微跳动了一下。是啊,世间万物的命运为何不能自己决定呢?尅孢鬼的话勾起了我内心深处的不甘,我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受老天摆布的呢?就是因为自己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所以我一直孤零零的,就是因为自己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所以我每日行走江湖,虽然心中不甘,但是谁又能逆了天意呢?   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我与眼前的尅孢鬼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般凶恶,我发现他也有可怜之处,也许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相同的命运吧。看到他愤怒的样子,我于心不忍他再这样怨恨下去,我劝道:“天道虽然可能不能让世间万物平等,但是若没有天道,那么世间将会何种混乱呢?也许天道就是一盏油灯,油灯虽然不能让所有事物都得到光明,但是若没有这盏油灯,那么就不会有一丝的光明。也许你觉得你被天道捉弄了,但是只要你一直站在这灯下的话,终有一天那丝光明会照到你的身上。”   “臭道士,你少在这里废话,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会知道我受过的煎熬!”尅孢鬼怒瞪了我一眼,骂道。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命运对他说了出来……   尅孢鬼听后刹时愣住了,好一会儿后,他对我的怒意慢慢消失了,反而疑惑道:“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样的遭遇!只是……只是你明明被老天摆弄着,那你为何还要去宣扬它的正义呢?难道你不恨这个世道吗?”   我说:“恨?恨有用吗?恨能改变命运吗?我之前也曾像你一样,恨过老天,恨过这个世界,但是后来我明白了,恨是没用的。也许天道是公正的,只是我们的命运不好,所以认为老天在捉弄我们,但是如果没有天道,那么世间之人旦凡自觉不平者就怨天尤人,那么这世间又怎会太平?再者,我前世多有为恶,所以这辈子得到这样的恶果也是无可厚非。我之所以劝你入轮回,目的是不想让你一直错下去!”   尅孢鬼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他摇头道:“也许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但是我就是不服,为什么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你知道我此次投胎有多么的不容易吗?你不知道的,没人知道,就连老天也不知道!”   看着尅孢鬼久久放不下心中的怨恨,于是我问他:“你能将你的不平跟我说一说吗?也许我能帮你!”   尅孢鬼虽说样子只是个小孩的模样,但是他的灵魂却是个中年人。他看了我一眼,可能也是认为我是个被天意玩弄的人吧,所以最后他点了点头,于是将自己的遭遇对我说了出来。   原来眼前这尅孢鬼叫刘喜,清朝乾隆年间生人。小时候因为家中养不活自个儿,于是被父母送去了皇宫,做了一个太监。初入宫中的那几年,刘喜被分派在净身房工作,净身房大伙儿都知道吧,在此就不多做解释。在尔虞我诈的宫中,为了生存,为了权利,刘喜也曾做过许多违心之事。   死后,刘喜到了阎王殿,他被押赴了孽镜台。孽镜台是地府用来照心的,无论是何人,只要站在孽镜台上,那么就能照出其生前的善恶。只是不幸的是,刘喜在生前为了生存,不得已做过许多恶事,而且最倒霉的是,刘喜在净身房做的工作在地府中定为大恶,于是乎他被批解到第二殿,发狱受苦!   地狱第二殿,即为活大地狱,又名剥衣亭寒冰地狱,凡在阳间伤人肢体、奸盗杀生者,推入此狱。刘喜因为生前在净身房工作,这伤人肢体之事做的那绝不算少,他又岂能逃脱此狱受惩?   此狱第二殿分十六个小地狱,这十六狱是黑云沙小地狱、粪尿泥小地狱、五叉小地狱、饥饿小地狱、渴小地狱、脓血小地狱、铜斧小地狱、多铜斧小地狱、铁铠小地狱、幽量小地狱、鸡小地狱、灰河小地狱、斫截小地狱、剑叶小地狱、狐狼小地狱、寒冰小地狱。刘喜就被打入了这十六个小地狱中受刑,其间煎熬就不用多说,只看这些小地狱的名字,其中的刑罚会是何等痛苦可想而知,一个小地狱刑罚为一个轮,也就是十二年,这十六个地狱刑罚受完,也就是将近两百年!   足足十六个小地狱刑罚受尽,刘喜已只剩缕缕薄魂。他以为这些苦楚终于受尽了,他以为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就是重生,但是他错了,令他没有料到的是,受尽苦楚之后,老天竟然还要捉弄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恶灵-尅孢鬼(5)   足足十六个小地狱刑罚受尽,刘喜已只剩缕缕薄魂。他以为这些苦楚终于受尽了,他以为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就是重生,但是他错了,令他没有料到的是,受尽苦楚之后,老天竟然还要捉弄他……   在地狱第二殿,十六个小地狱刑罚都受完之后,已是将近两百年后了。刑满后的刘喜被阴差押到了第十殿,第十殿专管投胎转世,也就是说,刘喜熬到了重生这一关。   第十殿由转轮王坐镇,此殿座落于阴间沃噍石外,正东方直对五浊世界的地方。设有金、银、玉、石、木扳,奈何等六座桥,专门管理从各殿押解到的鬼魂,分别核定他们罪福的大小,发往四大部洲的适当地方去投生。   根据阴间的法律,按投胎者的罪福情况,其投胎出生方式分为:胎生、卵生、湿生、化生,无足,两足、四足、多足等类。若是投为人道,那么也分男身、女身、长寿、短命、富贵之、贫贱,总之投胎之后的一切都在此殿一早注定。   刘喜虽然前世为恶,但是因为受了应得的刑罚,所以他最终免去了畜生道,判为了投生人道。说到投胎,必不可少的就是过奈何桥了,奈何桥是一所六层的大桥,从上往下分别是金、银、玉、石、木板,桥层越高越加稳固,越加安全,桥层越低越破烂,越危险,因为桥下的波涛汹涌,怪石磷磷,鬼怪丛生,一个不好就可能被那涛天巨浪给卷入河底,又或是被那鬼怪给拉去做为替身,永世无法超生。   在阳世行善越多者,行走的桥屋越高,而像刘喜这样前世在阳间为恶之人,金、银、玉、石这类桥层又岂会给他通行,最后刘喜被阴差押到了奈何桥的最底层--木板桥!   木板桥在民间也有些地方见得到,它就是两边拉着钢索,中间填铺着木板,人在木板上面行走,整座木板桥都会不断的晃动,走起来很是不稳。可是,如果你认为奈何桥上的木板桥也是这样,那我就大错特错了,其实奈何桥的木板桥根本称不上桥,因为它的桥面上根本就没几块完整的木板,因为常年被巨浪浸泡,所以多数木板早已腐烂落入了水中,一条木板桥就是稀稀疏疏的几块木板。行走在这种破烂桥面上的鬼魂又有几人能安全通过呢?最起码刘喜没能通过!   就在刘喜通过这座奈何桥时,他走桥中央时已经无路可走了,因为中间有好一段桥面都没有木板,要通过的话只能踩着晃晃悠悠的钢索通行,望着脚下滚滚河水,还有那不断伸出白骨的鬼爪,忽然一个巨浪涌来,刘喜就这样被巨浪卷入了奈何桥下……   奈何桥下是忘川河,河水常年如黑墨般污浊,河里鬼怪哭天喊地,或自相残杀,或悲鸣泣泣,这条忘川河中的惨景一点也不亚于十八层地狱。   刘喜就掉落进了这条忘川河,忘川河中的河水冰冷刺骨,身至河中就犹如全身上下有上万的尖刀在割肉一般痛苦,更有些恶鬼因为饥饿而对他下手,虽然刘喜每每躲去了饿鬼的攻击,但是在忘川河中的悲惨境地也让他感到了绝望。   在这种地狱般的忘川河中一呆就是数十年,其中苦楚在此不说。为了能得到重生的希望,他每日守在奈何桥下,等着过桥的鬼魂,他要拉那些过桥的鬼魂下河,寻他的替身,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脱离忘川河,投胎转世。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十六个小地狱中受了两百年刑罚,又受尽数十年忘川河浸泡的刘喜,终于有一天拉到了一个倒霉的鬼魂,得到了重生的希望!   重新回到奈何桥的刘喜,心中满是欢喜。第十殿的转轮王也见他悲惨命运,于是安排他投胎人道,这次,他走的是石板桥,过了奈何桥,他便跳入了投胎道。可是另刘喜没有料到的时,就在他满以为自己可以重新为人的时候,他却连阳世都没有见上一面,就再次做成了鬼!原因就是,他投胎的婴儿被母亲堕胎了……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明白了刘喜为何会这样的愤恨,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试想一下,在地府中受尽了两百多年的折磨,到头来却换来一个这样的结果,又有几人会心甘呢?这不是老天的捉弄又是什么呢?   刘喜苦着脸冷笑了一下,他说:“前世,我被送去宫中净身房替人净身,这也是没有选择的事情,若是我家里有能力养活我的话,又有谁愿意去做太监呢!可是天道不会同情我这些,它也不会管我是不是有选择的,它只管我是不是做过伤人肢体的恶行。从前世开始,我就被这老天捉弄着,一直到现在,你说我能不恨这老天吗?”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劝导他,因为我发现所有的劝言对他的悲惨遭遇来说都是那么的不对立,他的命运比我自己的孤苦伶仃命悲惨数十倍。如果我是他的话,也许我也会如他一样,恨透这个世界……   刘喜见我没有说话,于是他又接着说:“我在冰冷刺骨的忘川河中呆了数十年,通过自己的争取,我终于得到了重生的希望,这线重生的希望不是上天给我的,而是我争取的。可是本该生我养我的那个女人却要把我给杀害了,我当时很害怕,很惊慌,我想叫老天救我,可是老天听不见我的呼救声,我可自己救自己,可是无能为力,那时的我同在地狱时的那几百年是一样的,自己根本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最后,我只能任由着那个女人再次把我推入了黑暗!所以,我恨这个老天,我恨那个杀害我的女人,我要报仇!”   听到这里,我不得不说,我已对他感到了同情。不过,为了不至于让他一错再错,我还是尽力的劝道:“刘喜,你的遭遇让我很同情,我也深深的明白你的感受,但是天道如此,我们也毫无办法,如果你真的一直徘徊在这阳世,为了报仇而杀害那个本该生你的女人的话,那么你就真的没有一线重生的希望了!”   刘喜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他说:“我本来就没有再对重生抱有希望,因为我知道就算我现在再回地府,也还是无法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如此这般,我何不将那害我的女人杀了,也好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我不怪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我明白他的感受。我深深呼了口气,我说:“你口中所说那个害你的女人可是刘小丽?”   刘喜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突然凶光必露,表神刹时变得很是狰狞,他咬牙切齿的点点头说:“是的,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她让我白受了几百年的地狱折磨,就是她无法见到这个世界!”   我倒吸了口凉气,看来他嘴中所说的女人还真是刘小丽。虽然我不知道刘小丽是何原因要选择堕胎,但是不管他是何原因,又有哪条原因会比一条生命更重要呢?虎毒还不食子,可是现在的人却比虎还毒!自己的骨肉说堕胎就堕胎,没有一丝的不忍心,这不得不说这个世道的人心真不是肉长的,比动物都绝情。   如果刘喜把刘小丽害死了,刘喜不会得到地府的惩罚,此事我还真不想再管了,必竟这都是刘小丽自己造的恶因,这种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在乎的人死了又有何惜?不过刘喜本就有了这么悲惨的命运,如果他把刘小丽害了的话,那么他回到地府就只得再次受到地狱刑罚,那时就可能是永远的呆在地狱之中了!   为了拯救刘喜,我劝道:“食子之妇当她下入地府时,自有天道惩罚,若你强加报负的话,你就得把自己给赔进去,她本就害了你,难道你还想让她再害你一回吗?”   刘喜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但是可能他心中的怨恨强过了重生的希望,所以他最后还是咬牙切齿的说:“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我不再对投胎抱有希望,反正做人也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我前世做太监就是如此!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再去投胎?我现在只想报仇,哪怕自己永世无法超生!”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大声说道。   “怎么?难道你想阻止我?”刘喜突然眼中泛起一丝怒意,显然是打算我一阻止,他就要对我不客气。   我说:“我不是要对付你,我也不是要帮刘小丽,我只是想帮你,我不想让你步入绝境!为了你自己,我希望你能放下这些怨恨,好好回地府等待投胎,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新的生活!”   刘喜冷冷的笑了笑,他说:“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已经不将投胎的希望寄托在等待上了,我不想再到地狱去受那无尽的黑暗与冰冷!我觉得你人不错,不像别的常把天道挂在嘴边的道士,所以我不希望与你相斗,但是如果你一定要阻止我的话,那么也就别怪我不得不出手了!”   看到刘喜那决然的样子,我知道就这样劝他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此事已被我发现了,我又怎么能放任不管呢?我想了想,于是说:“如果我能让你直接投胎,你愿意放下这些怨恨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送鬼投胎(1)   听到这话,刘喜的冷笑慢慢僵住了,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莫开玩笑了,这投胎可是你说投就能投的?何况如果我再投胎的话,也是相同的命运,那我岂不再遭次这样的罪?”   我诚肯的对他说:“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助你投胎的。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这次未见人世就在腹中死亡,这也跟你自己有些关系,并不能全怪天意弄人!”   刘喜听到这话很是吃惊,接着他愤愤不平的道:“此话怎讲?我又没做错什么,怎么会跟我自己有关呢?”   我看着刘喜,于是问他:“你投胎时可喝过孟婆汤?”   刘喜摇头说:“这个倒真没有喝,不过不是我不愿意喝,是那孟婆没给我喝。”   看来我想的没错,我说:“这就对了,因为你没喝过孟婆汤,所以后来一定是被地府查出来了,所以才让你在腹中死亡,不想让你带着前世的爱恨重生。”   我没有骗他,有许多道家或佛家的弟子就会使法不喝孟婆汤,但是后来都会死在孕妇的腹中,生生被拉了回来。当然,世上之事也无绝对,也有个别鬼魂可以带着前世的记忆长留世间。   刘喜听到这话更怒了,他说:“这怎么能怪我呢,又不是我不愿意喝,当时我来到孟婆跟前,孟婆直接就让我通过了。这下倒好,等我投胎了才将我拉回来,这不是捉弄又是什么!”   “也许你不太了解阴间的规定,在阴间,凡是在忘川河中等了千年,那么就可免去喝孟婆汤,因为当时你是从忘川河中爬起来的,可能孟婆当时误认为你在忘川河中等了千年,所以才会没给你孟婆汤喝。”我叹了口气,对他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刘喜明白了自己何故而亡之后,他于是问我:“这事虽然算是一次意外,但是这也并不能怪我呀,难道我就这样白白死一回吗?”   “不会白死的,这事怨不得你,要怨就怨地府它自个儿失误,所以我才会叫你回去投胎。不过这回你大可放心,我会陪你去的,一定会为你争取投胎到一个好人家,让你下一世有个好身世,如何?”我尽力劝导道。   刘喜可以是明白了害自己的人并不是怀她的刘小丽,而是地府的失误导致的,眼中的怨恨倒是少了不少。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奈的点点头,应了下来。   看到刘喜终于放下了对刘小丽的怨恨,我心中甚感欣慰。刘喜的命运已经太过悲凉了,如果他因为心中充满仇恨而强行报负的话,也许他就再无翻身的希望了。可能是觉得刘喜与我有些同病相连吧,所以见到刘喜能回归正道,我心中也很是高兴。   我看了看时间,此时已是半夜两点多钟,如果此时送他下去的话,那么我一时回不来,刘小丽见我不喘气的我,一定会闹出很大乱子。我想了想,于是便将刘喜带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马老头早已是呼呼大睡,所幸他可能怕我敲门吵醒他吧,他竟然没有将门锁上。我们进了房间,我便将马老头的鼻子一捏,强行将他给捣醒了。被我弄醒的马真人,一醒便从床上跳了起来,气得火冒三丈,骂道:“好你个臭崽子,竟然整起我来了,你还让不让老人家睡觉了啊?”   我笑了笑:“那个啥,你也别总睡了,你这把岁数的人,不出几年就够你睡的了,咱还是办正事要紧呐!”   马真人被我气的胡子乱翘,但是当他听到要办正事的时候,脸上的怒意立马就消失了,眉头一皱,凑前问道:“正事?”   因为马真人不会使天眼,所以我转头叫刘喜现出了真身。马真人突见一个小孩从自个儿眼前冒了出来,吓得倒退了一步,不过他也算是常跟鬼怪打交道的人,小小受惊之后便指着刘喜对我说:“神保,你说的正事就是他?”   我点点头,于是将刘喜的情况毫无保留的对他讲了出来,最后说:“现在我打算送他去投胎,所以我的身边得由你来看护一下。”   马真人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立马郑重的点点头,叫我放心的去办事。   这回因为目的地不同,所以选择下阴的路径也会不同,上回下阴是去枉死城,而这次是为了去奈何桥,所以这回我们可以不用经过黄泉路、望乡台等处,改为直接走水路通往奈何桥处。   主意打定,说走就走,我立马从包袱里掏出一盏油灯,然后点着。而马真人则不用我吩咐就去洗手间端来了一碗清水:“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等下记得给我寄点钱来。”我爬上床,一边将鞋一阴一阳放好,一边对马真人说道。   “放心吧,这些小事你就不用费心了,我会给你弄好的。”马真人点点头。   我知道马真人通晓过阴的事宜,对他也不用像上回过阴时跟胖子一样详加叮嘱。接着我叫刘喜上前,我拉着他的手,这才开始念咒:“神水过乡,一遍,二遍,三遍,不念不灵。井中舀来五龙排位之水,路上带来草鞋之水,江边讨来长流之水,河中舀来五鬼之水。一喷天开,二喷地裂,三喷人伤,四喷鬼绝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就听到马真人对我喷出了几口清水,接着我的魂魄便飘了出来……   刚开始眼前是一阵黑暗,什么也看不见,犹如做梦一般,在空中飘飘荡荡,但是我还是有意识的,我紧了紧自己的手,能感觉到我还是拉着刘喜的手。   好一会儿后,耳边响起了“啪啪”作响的浪涛声,接着眼前也慢慢的有了些许光亮,当我们完全看清眼前景象时,才发现我们此时正站立在波涛汹涌的河边上。   眼前是一条望无边际的大河,若是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自己来到了黄河边上。为何会这样说呢,只见那河水浑浊不清,满是污泥,河面巨浪滚滚,喘流至急,放眼望去,那惊涛骇浪足矣将一切拍得粉身碎骨!   可是那真的是巨浪吗?不是的,那些巨浪根本不是真正的浪潮,而是鬼怪抱在一起在舞动,成百上千黑乎乎的鬼魂团抱在一块,在河面上不断舞动着,远远看去就如巨浪毫无差别……   鼻尖扑来腥臭的河风,耳边响着阵阵鬼哭狼嚎,望着河水里扑扑腾腾的鬼魂,我的心不由紧张了起来。刘喜看到眼前如地狱般的景象,张大着嘴巴惊呼道:“上仙,这……这是忘川河?”   刘喜投胎前就已在忘川河等待了数十年,忘川河的一切他又怎会忘记呢?所以见到这条与忘川河极为相似的河流,他不得不惊叫出声。   我将眼光从震撼的情景中收了回来,转头对刘喜摇了摇头,说:“这里不是忘川河,这条河叫作三途河!”   “三途河?”刘喜可能是第一回听说过,所以满脸的疑惑。   我点头说:“对,三途河!其实这条河与忘川河是同一条河,忘川河的河水最终就是汇入到这条河中的,所以这条河与忘川很相似,都是一样的浑浊,一样的鬼怪丛生,一样的险恶跌跌!”   三途河也叫做三途川。相传,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   “上仙,我们怎么到这儿了?不是得从走黄泉路吗?”刘喜依旧疑惑。   我笑了笑,说:“因为我们此次的目的地是奈何桥,所以走这条水路能最快到达奈何桥头。”   “哦,原来如此!”刘喜点点头,接着他望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广阔河面,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河这么宽,我们该怎么过去呀?难道像我之前在忘川河一样,游过去?”   我摇了摇头:“这条鬼怪丛生,腥风血雨的三途河可不是那般可随意通行的,不管是人是鬼,不管有多大本事,只要一踏入三途河河中,那么定将被河水卷入河底,被冰冷刺骨的河水浸泡,被鬼怪啃咬,永世不得翻身!”   “啊!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呀?”刘喜急了。是啊,他已在忘川河中等待了数十载,如果让他再被卷进河中,永世待在河底的话,那么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看到刘喜那紧张的样子,我笑了笑:“呵呵,莫要着急。其实要想在此条河中通行也并不简单,只要找一条小船便可!”   “小船?”刘喜惊诧道。   “是的,小船。”   刘喜听到这话,不由重新望了一眼惊涛骇浪,鬼怪遍布的三途河,然后惊疑道:“上仙,你……你没骗我吧?这么凶险的河流,别说是小船了,哪怕就是大船来此,那也定当被巨浪给打翻河里!”   “一般的船只当然不行,不过世代在此处游弋的冥船就可保安然渡河!”我说着这话的同时,手指也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河湾之处。因为在那里,就正好有一只小船,我知道,那只小船就是世代在此处游弋的冥船!   第一百二十章 送鬼投胎(2)   “一般的船只当然不行,不过世代在此处游弋的冥船就可保安然渡河!”我说着这话的同时,手也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河湾之处。因为在那里,就正好有一只小船,我知道,那只小船就是世代在此处游弋的冥船!   “唉?那……那里怎么会有条船呀?这儿可是阴间啊!”刘喜见到河湾处的那条小船,不由惊讶道。   是的,在这阴间,怎么会有这么一条船呢?   我指着那条小船,对刘喜解释道:“那条小船就是冥船,是这三途河的渡船。只有乘坐那条小船,咱们才能安然渡河。”   关于这条冥船还有一个传说,据说千年前,这条三途河还是在阳间。有一天,这条河死了一个船夫,从那以后这条河每年都要死一个人,死的都是划船的船夫,据说那些死去的船夫都被河里的水鬼拉去做了水鬼。后来,这条河再也没有船夫愿意载人了,民众一时无法渡河。这时,有个姓渠的老头,他却作了一条小船来到这条三途河做起了载人的工作。其间有很多人劝他不要这样作,但是那渠老头却笑着说:“不怕,不怕,哪怕我就是真的被水鬼拉去,那么我做鬼也依旧可以帮人渡河!”   就这样,渠老头不出三日就掉落了河中,做了一个水鬼。不过他没有食言,他做了水鬼之后,不但不拉渡河之人做替身,反而还在水中保佑渡水之人,而他自己也常常划着自己的小船,到河岸边帮忙助人。从那时起,民众只要是想渡这三途河,就必将坐渠老头的渡船,因为只要坐他的渡船就能定保太平。   后来三途河被划入了地府,而渠老头也来到了地府。虽然来到了阴间,但是渠老头没有选择去投胎,他依旧每日划着自己的小船来到河岸边,等待着渡河的人们。就这样,他这小船一划就在这三途河划了上千年,永世没有离开过这条三途河。   刘喜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他听我说坐那么渡船就能渡河,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快过去吧,省得等下那条船离开了,我们就过不了河了!”   我拍了拍空荡荡的口袋,说:“我们下来的急,还没带钱呢,得等马老头烧钱过来。”   “啊?坐他的船还要给钱?”刘喜惊诧道。   我翻了个白眼:“不给钱,人家能白载你过河吗?”   刘喜摸了摸脑袋,傻笑了一下。   渠老头虽然上千年来一直助人渡河,然而渡船却有一规矩,那就是要付船费。没有路费的灵魂将不能登上渡船,就算登上了,也会被渠老头丢进三途河!这也是地府不同于阳间的险恶之处,在这阴间,人命根本算不了什么,因为阴间遍地都是永世无法超生的灵魂,多一个也不足为奇。   这时,刘喜忽然指着我的背后叫道:“上仙,你看那边,怎么来了这么一大帮人呀?”   “啥?来人了?”听到这话,我急忙转头往身后看去,果然,在不远处走来了一大帮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到这儿来的又怎么会是人呢,只不过是一群灵魂。   只见这群灵魂足有五六十人,个个一脸的茫然,慢慢的对着这河边走来。   要知道这三途河可到不了黄泉路,很显然这批灵魂应当是枉死的,所以还没来得及被阴差接去,自己就乱闯到了这儿。   “上仙,怎么马仙人还没烧钱纸过来呀,如果被那群人先坐上那船的话,我们就过不了河了。”刘喜望着那正往这边走来的灵魂,不由担心道。   我也有些着急,如果这次过不了河,那么就要等很久了。好在这时,我的口袋突然一动,我急忙低眼一看,口袋中已装满了一口袋的冥钱,心中立马一喜:“到了,钱到了,咱们这就过去!”   刘喜一听这话,也不由高兴了起来,接着我们便快步往河湾处那只小船走去。   小船不大,船上站着一个七八十年的老头,手中撑一块的船浆,银发白须的,穿着一身长长的白袍,白袍在这河风中翩翩飘舞,倒显得老头有一种神仙的气质。   老头见我们来到他的面前,于是当先冲我们开口道:“凶河水鬼频频现,身弱需往回路行!”   刘喜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于是把头扭过来看向我。我点点头,示意我来应付。我知道眼前这老头说的是何意,他的意思是说这条河很凶险,劝我们往原路返回。这算是一种切语,我明白此道,所以回道:“小子本是道门子,水怪河鬼去无存!”   我的意思是说,我是道门弟子,水怪河鬼不会惧,也就是说我不会就此回去的。   老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我是道门弟子。不过他没有立马让我们上船,而是继续说:“途河凶险在河间,凡人渡河命丧罢,若是官家执渡河,轻则伤身命不保!”   我笑了笑,答道:“渠老神仙帮渡人,恶尽鬼散保渡人,若是渠神助一把,吾奉冥纸三四两!”   听到这话,老头终于笑了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呵呵,两位小兄弟既执意渡河,那我就暂且助上一把,来,来,来,快快上船!”   我对老头作了一揖,然后示意刘喜可以上船了。   我们这边刚一上船,之前那群灵魂也赶来了,一到船前就想往船上爬。不过不知道老头使了什么法子,那些灵魂无论如何攀爬,就是无论登上小木船,急得那些灵魂叫骂连连。   老头对那边七嘴八舌,急乱一团的灵魂叫道:“凶河水鬼频频现,身弱需往回路行!”   那些灵魂听到这话也不知是啥意思,只是嘴中不断的喊骂着,叫老头让他们上船。老头见得他们都不懂规矩,于是袖袍一挥,那些往小船扑来的灵魂顿时便倒飞了起来……   清理了那些灵魂,老头便转头对我们问道:“两位小兄弟打算去往何地?”   我礼貌的回道:“奈何桥”   老头点点头,然后手中木浆一挥,小木船便飞速行驶了起来。   再回头看看那些被甩在身后的灵魂,只见他们因为无法登船,于是只得涉水渡河。可是这三途河又岂是他们能渡过的?三途河的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那些下水的灵魂一入水便往水底沉了下去,接着河里水鬼便一拥而上,顿时哭喊一片,惨叫连天……   我知道,那些落水的灵魂将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只能变成三途河里的水鬼,永远无法转生。也就是因为有了他们这些落水的水鬼,这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得他们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只要有灵魂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   我们的小船没有因为他们的凄惨叫喊而放慢速度,也许老头早已见怪了这种场景,亦或者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让那些不遵循天道,不遵循规矩的鬼魂受到严惩。   不多时,小船驶到了河的中心,这里巨浪翻滚,鬼怪、虫蛇满布,但是无论前方有多少鬼怪虫蛇,有多大的浪涛,只要小船驶去那些巨浪便立马变成平静,而那些鬼怪虫蛇也急急隐退开去……   这条小船看上去虽然像幽冥海洋中的一叶偏舟,但是行驶在这凶险至极的大河之中却是那样的稳当,也许这条小船就是这幽冥大河中的一盏明灯,明灯指向哪处,哪处就能被明灯照亮,变得一片太平。   小船驶着驶着,突然方向一拐,然后驶进了这条河流的一条分支中,这条分支比三途流窄了许多,虽然依旧宽阔,但是最起码我们能看得见两边河岸上的景物。   此时这条河的河水也变了颜色,由之前的浑浊污黑之色变成了血红之色,我知道这条河就是忘川河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送鬼投胎(3)   忘川河是一条阻隔鬼魂步入投胎之路的河流,相传,如果你不想忘记前世的事情,那便须跳入这条忘川河,等上千年,那么就可免喝孟婆汤。这种人并不是没有,有些鬼魂,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之人,他便会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再去投胎。在这千年之中,他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身在河中,任你如何呼喊,那桥上的最爱之人也听不见你的呼喊。千年之中,看见最爱之人走过一遍又一遍的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也许你会盼他不喝,但是又会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受不得等待的寂寞。   一入忘川河,我们便见到沿河岸边长满了火红的花朵,郁郁葱葱,红色一片,看上去就犹如红色的地毯一般。阴间本来阴暗无比,但是自从小船驶进忘川河后,这里却变成了红光满天,因为这些红光就是这些红花散发出来的。我认识此花,它就是彼岸花,给鬼魂照亮投胎之路的幽冥路灯!   关于忘川河边的彼岸花有许多传说,其中有一个说法是,从前,有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鬼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可正因为他丑,姑娘并不爱他,出于爱恋,他只有把姑娘囚禁起来,后来,来了一个武士,他救出了姑娘并与她相爱,而同时,武士用剑斩杀了鬼。鬼的血溅在乱草丛中,一种红黑相间的花从此便在那里绚丽地绽放开来,这种花的名字叫做“彼岸花”,从那以后,彼岸花便开在了地狱中叫“忘川”的地方,那里是死去的人忘却今生情缘,转身投胎来世的地方。或许爱情大概也是如此吧,只因为彼此爱得不同,就要葬送很多很多,也要忘却很多很多。于是,彼岸花成了来自黑暗的爱情使者,因为它见证了一段黑色的死亡……   还有一个说法,相传以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叫做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见面后,彼发现岸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岸也同样发现彼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他们一见如故,心生爱念,便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结果是注定的,因为违反天条,这段感情最终被无情的扼杀了。天庭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既然他们不顾天条要私会,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传说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他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三途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关于彼岸花的传说有很多,但是不管哪种说法,都无不与爱情有关,也许这彼岸花就是受情之花吧!竟管说法不一,但是彼岸花去却只开于忘川彼岸之上,它是这儿鬼魂的接引之花。   彼岸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彼岸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连天的彼岸花,红得似火也算是这阴冥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也许是老头看到我一直望着河岸上的彼岸花吧,他突然笑道:“小兄弟,我见你看那些花看得入神,难道你心中也有什么牵挂的女子吗?”   听到这话,我不由愣了一下,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是的,我心中是有牵挂的女子,她就是林晓琪。我与她就好似这忘川河边的彼岸花一样,虽没有得到上天的诅咒,但是却也因为我的孤立之命而不得在一起,哪怕我有多么的深爱着她,我也只得默默地离开……   老头见我不吭声,于是笑道:“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这样的爱情确如眼前的彼岸花一般,花开无叶,叶生无花。不过小兄弟你也不要伤感了,因为你的爱情不会如这彼岸花一般凄凉的,呵呵……”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喜,因为我知道眼前这位老头可不是凡人,他如此说定当看到了我的未来。我不由喜道:“老先生说的可是实话?我的爱情真的不会如这些彼岸花一般凄凉?”   老头大笑道:“小兄弟大可放心,老夫从不打诳语的。你今生的情缘定当能开花结果,哈哈……”   “谢谢老先生吉言!”听到这样的话,我岂能不高兴,急忙作揖谢过了老头。想着自己的爱情竟然还能开花结果,我脑中不由现出了林晓琪的可爱微笑,久久无法淡去……   在火红的彼岸花照亮下,我们的船终于到达了奈何桥。只见一座五层的大桥横跨在我们的前方,五层的大桥分为金、银、玉、石、木板等桥层,上面的金、银、玉桥金碧辉煌,宽阔无比,下方的石与木板桥破破烂烂,窄小如独木。   行走在上面几层桥面上的灵魂,大步阔阔,稳步向前;而行走在下层桥面的灵魂却一步一危,或是一脚踏空掉下桥去,或是一个巨浪拍来数魂卷入水中,亦或是被那河中的水鬼给硬拖入河中做了替身,总之能从下面的木板桥安然通过的根本没有几人。   望着那不断从木桥之上跌落的各路鬼魂,我心里也不由担忧了起来,若是等下我们要从那木板桥上过的话,那可真是危险了!   老头将小船划到了岸边,说:“奈何桥头到了,两位自己当心点吧!”   谢过了老头,然后将口袋中的冥钱付给了老头,接着我与刘喜便下了木船,站到了奈何桥的桥头处!   要过忘川河,必过奈何桥。奈何桥是冥界唯一一条通往轮回之路的桥梁,不管你是善是恶,都得经过奈何桥,才能到达往生之处。不过唯一区别之处在于,生前行善者,过桥时走的是上面的金、银、玉石桥,为恶者走的是破烂窄小的木板桥。   桥头处聚集着大批的鬼魂,他们都是些等待过河的鬼魂。个个手拿着一张小小的批票,守桥的阴兵查看着鬼魂们的批票,批票上注明了他们是善是恶,阴兵按照批票上的标注一一分派着鬼魂们的通行桥层。那些生前为善的鬼魂,阴兵笑脸相迎,将他们请上金、银、玉质桥面;而那些前世为恶的鬼魂,阴兵则强拉硬扯往破烂的木板桥推去,有些鬼魂害怕行走那破烂异常,左右摇晃的钢索木板桥,那些阴兵就扬起打鬼鞭,一鞭鞭往那些不愿前行的鬼魂身上抽去,顿时桥头哭喊一片,好个凄凉……   可是任是鬼魂多么的不愿行走木板桥,那是他们就怎么能与守桥的阴兵相抗呢?最终他们只得在打鬼鞭的毒打下,带着泪水一步步往晃晃悠悠的木桥走去。他们或恨或怒,亦或是悔,但是此时无论你是恨是怒还是悔,都为时已晚,老天不会怜悯你此时的可怜,因为谁叫你前世处处为恶呢?   我没有直接过桥,因为我们还没有路引批票,就算我们硬挤过去,也会被看桥的阴兵给挡下。   桥头的百米外有一座大殿,大殿之上“第十殿”三个金色大字在这昏暗的阴间份外耀眼,我知道那就是地府的第十殿轮转王的办公这所了,于是我带着刘喜便往那座大殿走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送鬼投胎(4)   来到大殿的门口,只见门口书有一联:人鬼来去所,轮转生死地。这第十殿还真如对联中所说一般,人鬼来来去去,生生死死之场所。我感叹一声,然后大步往大殿走了进去……   进入大殿第一重,我们被阴差给挡下来了,那阴差一身黑袍,黑袍的胸口位置书有一个大大的“差”字。他见我们直闯大殿,于是手一挡,喝问道:“来者何事?”   “喊冤”我直接应道。这第十殿虽然是管理从各殿押解到的鬼魂,分别核定他们罪福的大小,发往四大部洲投胎,但是它还有另一个功能,那就是喊冤叫屈。在鬼魂投胎前,总会有些心中还带着冤屈的鬼魂,他们因为还未看到害自己的恶人受到报应,所以往往心有不甘,不愿投胎。这时,他们便可喊冤叫屈,求第十殿轮转王让其看到仇人受报之后再投往往生。轮转王接到冤屈,便会派人去查实,一旦查实,为了蒙冤鬼魂能准时投胎,轮转王便会派阴差带其去勾那恶人的魂魄,使其了却心中怨恨准时投胎。   在这第十殿喊冤叫屈者并不在少数,在点发放、投胎人道之时,常常有自杀而亡的妇女苦苦哀求,哭泣说:“我还有切齿的冤仇未报,甘心当饿鬼也要报仇雪恨,不愿做人。”经询问其情况后发现,大多是未出嫁的少女,或原本是心地贞洁的女子,被读书的不良青年看上,贪爱她的美貌,就献尽殷勤,百般地投其所好,用尽计谋,不择手段地诱惑她成奸。比如有的骗她说:我还没结婚(或我已离婚了),我一定会娶你作老婆;有的骗说答应奉养她年老的双亲,或承诺抚养她的前夫的子女。总之,古人有古人的骗法,现代人有现代人的骗法,都是把好话说尽,以致女性被骗取感情,痴心地以为遇到可依托终身的人,因此柔顺地听从他的要求。当然,最后她们都发现自己被这些男人骗了,于是带着恨意来到了地府之中,这种女子你若让她投胎,你说她能心甘情愿放下此生的怨恨吗?   阴差听说我们是喊冤的,于是便带我们进入了内殿。内殿很宽,很大,大殿的墙壁上勾画着各种鬼神图案,或满脸微笑慈眉善目,或瞪睁双眼凶神恶煞。殿内两侧置放着许多案桌,阴差鬼差们都坐在案桌前忙着书写公文案册。当然,还有数十名阴差立于内殿两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二人,而大殿的正上方处置放着一张长长的红木案桌,案桌上方坐着一六十来岁着官袍之人,他头戴官帽虽身居高台,却是一脸慈善之相,我知道此人定是轮转王不假了。   走进案台下方,我便对案台上方的轮转王深深作了一揖,而刘喜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喊道:“大人,我冤呐,我冤呐……”   转轮王并没有立即问明刘喜为何喊冤,而是微皱着眉头望着我,接着面现一丝怒意,斥道:“好个大胆的生魂,刚入地府竟敢就私闯我地府十殿!来人,将这大胆的生魂给我押下去!”   转轮王这么一怒,立于大殿两旁的阴差立马就跳出了两人,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一把将我死死扣住,然后就要将我往殿外拖去……   我那个急呀,急喊:“转轮王,弟子不是私闯,弟子到此是有要事的……”   可是那些阴差怎会听我的叫喊,举起手中的打鬼鞭冲我怒道:“再废话就将你抽成三寸小鬼!”   听到这话,看到他们手里扬起的打鬼鞭,我立马闭上了嘴巴。笑话,那打鬼鞭可是厉害法器,说其厉害并不是说那鞭子有多特别,其实那鞭子就是柳树枝做的,正所谓柳树枝打鬼,打一下,鬼魂矮三分,如果被他们抽上几下,那我还会有命回阳吗?   之前我曾讲过,人死不久,其魂魄还不能称为鬼魂,而是唤作“生魂”。只有当魂魄喝过迷魂殿的迷魂圣水之后,其魂魄才算是真正变成了鬼魂。不过就算成为了真正的鬼魂,那也是不能直接投胎的,鬼魂先押至酆都城,由酆都城的阎罗王审判之后,按其生前善恶分别交由各殿赏罚。前世业障已消,鬼魂最后才分被各殿押送至转轮王这儿。   此时我分明是个生魂,却来到了投胎转世的第十殿,这不摆明了是违反规矩吗?用句现在的话来说,就等于是偷渡客一般的行为,你说转轮王岂能不怒。   跪在一旁的刘喜见到这一情景,顿时吓得不轻,急忙替我喊冤:“大人,他……他是道士,他是送我来投胎的,不是故意私闯大人这儿的。大人开恩呐……”   可能是刘喜的话起了作用,就在阴差快将我拖到门口时,内堂响起了转轮王的声音:“慢,先将他带回来吧!”   就这样,我又重新被押到了转轮王的案桌前。转轮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问道:“你是道门弟子?”   我急忙作揖道:“是的,弟子师从茅山派。”   “原来是茅山弟子”转轮王脸上的怒意顿时消去了,慈善之色重现了回来。他微微笑道:“现在能下阴的茅山弟子是越来越少了,呵呵……”   说完这话,转轮王手一招,便有阴差搬来两张木椅放在一侧,转轮王做出个手势:“既是茅山弟子,也算是自己人,你们就坐着说话吧。”   我道了声谢,接着拉起跃在地上颤颤危危的刘喜,坐在了椅子上。这时,又有阴差奉上了阴茶,只是这阴茶怎么看都像是一碗血水,血红的茶水装在碗里没有一丝热气,端在手上还冰冷刺骨。   我知道这阴茶其实就是恶人的鲜血与多嘴妇的舌肉做的,所以才会如此鲜红。要知道,生前多嘴乱道之人,死后要受拔舌之苦,罚其乱语之罪;而恶人则要受绞血之刑,这恶人的血,与多嘴之人拔下的舌头就成为了阴间的茗品,阴茶。不是有句古话这样说吗?生前多嘴嚼舌根,死后拔舌鬼反嚼,这也算是报应使然吧。   刘喜是端起阴茶就咕噜一声喝下半杯,眼中满是享受之色,而我却端着这碗用血肉做成的茶水,不敢下嘴。   转轮王见我这般模样,于是大笑了起来:“哈哈……没想到呀,没想到你如今竟会怕这茶中的血肉。”   听到这话,我皱起了眉头,听这话转轮王显然是知晓我的前世,而且还好似我的前世很凶恶似的。于是我疑惑道:“转轮王此话何意,莫非您了解我的前世?”   “呃……”转轮王明显一愣,然后罢手不愿说:“这个嘛,以后你自会知晓。你特意到此一定是有什么正事要办吧,你还是快将正事说说吧,省得耽搁了你回阳的时辰。”   见其不愿说,我也不好强求,于是直接将此次来这的目的对他说了出来,包括刘喜所受到的不公。   转轮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后,于是皱起了眉头,惊道:“竟然有这事?孟婆办事一直挺细心的,怎么还会犯这糊涂呢?”   我笑了笑:“只要是人,都会出差。若是转轮王您不信的话,可调查一下。”   转轮王点点头,然后从案桌上抽出了一本厚厚的书薄,然后细查了起来。好一会儿后,转轮王手指往书薄上一敲,道:“还真是这样!刘喜,因漏喝孟婆汤,追索归府!”   “怎样?我没有说错吧,现在既然事情明了,一切都是孟婆失误,造成刘喜白受生死之苦,那么地府怎么也得给他一个好的投胎之道吧!”我说。   “这个当然!”转轮王笑了笑,接着他翻看了一下另一本书薄,然后对刘喜说说:“刘喜,你前世虽作过诸多恶事,但是最后也受到了地狱刑罚,也算是善恶平衡了。这样吧,我就让你投入人道,给你再做一世的人吧!”   刘喜听到这话,脸上现出了几分喜色,急忙对转轮王相谢。   而我却没有因此罢休,我问道:“转轮王大人,刘喜他善恶两清,人道是一定的,只是您是打算让他投生到一个怎么样的家庭呀?不会一辈子受尽苦楚吧?”   刘喜听我这么一问,也立马关心了起来,试问谁不想投个好人家,享一辈子的清福呀?   转轮王想了想,说:“这个……这个因为上回投胎是出现了失误,所以此次投胎并没有批示投往何种人家。唉,要么这样吧,我不叫阴差拘送,让他自己去投胎,命运是好是坏,看他自己的造化,如何?”   刘喜没有立即应答,而是将眼光看向我,说:“上仙,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投到好人家呀,如果万一投得不好,那我下辈子岂不受尽苦难?”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转头对转轮王说:“那好吧,就这样办吧。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转轮王大人可否答应?”   “呵呵,说吧,如果我能办到的话,我定会尽力的。”转轮王笑道。   我说:“我想送刘喜投胎,望转轮王大人准许。”   “这个……”转轮王突然面露难色,他想了想,说:“这个要求可让老夫为难了呀,你能否换一个要求?”   靠,要求还能换的?我心里很是无语,于是我摇头说:“小子就只有这一个要求,因为小子曾答应过这位刘喜兄弟,保证他能投个好人家,所以我希望能送他投胎,也好完成我的诺言。”   转轮王叹了口气,说:“那好吧,那我就徇一回私,答应你。”   听到这话,我不由高兴了起来,于是急忙起身相谢。而刘喜更是跪拜了下去,不断的磕头。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送鬼投胎(5)   转轮王给我们开了路引批票,然后我们便出了大殿,再次来到了奈何桥头。望着那高五层的奈何桥,我不得不感叹善恶有报,为人在世还是多多行善的好,因为不论你在阳世是多么的风光,只要你做了恶事,那么你下到这地府不单会受尽地狱刑罚,就连投胎过这奈何桥时,也只能走那最下层的破木桥!   正所谓“奈何桥上五重过,善恶到头路不同”,行善之人从上层通过,这为恶之人却从最下层通过,善恶参半之人则从中间两层通过。最上层的金、银桥面,既平又宽,且有阴差迎送,灵魂可安然通过;最下层的木板桥则紧贴忘川河的河面,巨浪拍打,猛鬼拦扯,虫蛇咬身,挺不住虫蛇嘶咬之苦,亦或是忍不了惊涛骇浪的惊吓,是绝过不了这小木桥的。而中间两层桥面则是善恶参半之人行走的,这中间两层虽说不会有啥危险,但是鬼魂从这两层桥面通过,惊吓还是会受到些许的。   我们排在等待过桥的鬼魂队伍之中,只见那些等待过桥的鬼魂们,或是高兴,或是不舍。他们高兴的是终于可以重生了,不舍的是过桥之后就等于要忘却今生的一切,无论是情还是爱,都将一扫而逝。   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八十来岁的老者,当阴差接过老者的路引批票看过之后,那阴差立马笑脸相迎:“李大善人,您老请上金桥渡河!”说着这话,一边还回头对身后另一个鬼差叫道:“刘四,快来送李大善人过桥……”接着那叫刘四的鬼差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像个孝顺儿孙一般,搀扶着那老者小心的上了奈何桥的最上层……   看到这一幕,我很是无语。我原以为行善之人只是会不受苦果,没想到这行善之人来到这地府竟会受到如此的尊荣,这真是善有善报啊。   老者离开后,接着终于轮到我们了。我将引路批票递给守桥的阴差,阴差看了一眼引路批票,然后打鬼鞭往奈何桥的最下层一指,喝道:“恶人当道,木桥相送!”   “啊?”我与刘喜顿时吓了一跳,于是急忙叫道:“阴差大哥,这个……这个您会不会是看错了呀,怎么我们要走那木桥呀?”   是的,我真是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用句现在的话来说,我们可是“走后门”来着的,有了那么一层关系,怎么可能给我们安排成走木板桥呀?而且我这一世一直在做善事,金、银桥层走不了,怎么样也得混个玉石桥过过呀!   可是那阴差可不会管我是不是走后门的,他见我们不肯走,于是挥起手中的打鬼鞭就要对我们抽来,叫得我们立马往最下面的木桥跳了过去。   此时我是真的头疼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退是没法退了,现在如果掉头想回去找转轮王的话,那守在桥头处的阴差铁定不由分说的用鞭子将我们赶回来。可若是就这样走的话,这破破烂烂的木板桥可是会送命的,万一一个不小心掉进了忘川河中,那么我可就得再河里做个水鬼,没找到替身前那是别想脱身了。要知道找替身可不容易,刘喜不就是在桥下等待了数十年才找到的替身吗?而回阳嘛,那就更别提了,我阳间的身体还不早成了一堆白骨?   想到此处,我心里是又怕又气,直骂那转轮王不是好东西,竟然如此坑我。   而一旁的刘喜望着那飘浮在河面上的破烂木桥,更是害怕的全身打颤,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在这木桥上吃过一回大亏的,就是因为过这破木桥,掉入了忘川河,不但受尽冰冷刺骨的河水折磨,而且还困守了数十年的岁月。   如此这般,刘喜现在又要再次通过这条木板,他岂能不害怕。他转头一脸担心的看向我:“上仙,这……这该如何是好呀?”   我也很是无奈,见刘喜那可怜的模样,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他。这回可是我硬劝着他重新下地府投胎的,如果刘喜再次掉落河中,那么就算刘喜不恨我,我也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顿时,我们两人就像电线杆一般,立在了奈何桥的木板桥桥头。那时后来的鬼魂见到我们立在桥头不前,他们也停了下来,都不敢前行。这时,有的鬼魂看出我是个生魂了,于是凑前问我:“你可是阴阳先生?”   我心里烦乱,哪会想去理睬他们,于是随意“嗯”了一声,哪知就是这么一应,突然那些鬼魂都凑了过来,都求我带着他们一起过桥,更有甚至竟然要我帮其还阳。我那个气呀,我都自身难保了还帮你还阳,真他妈扯蛋!听到他们叽叽喳喳的在一旁乱叫,我直想一张灵符掷过去……   “你们堵在此处做甚?为何不走!”突然,背后喊起一声冷喝,不用回头我都知道定是鬼差来了。   单是这一声冷喝,就把围堵在桥头上的鬼魂吓了一跳,个个往前挤出了几步,更有几个倒霉的鬼魂,就这样被生生的挤下了木桥,掉入了忘川河中,接着被巨浪一卷,不见了踪影……   鬼差来了,哪个鬼魂会不怕,个个都惊慌的跳到了一边,让开了一条通道。这样一来,倒把我与刘喜光秃秃的凉在了桥头中央。   我回头一看,来人果然是一名鬼差,只见他看上去三十来岁,穿着鬼差的服装,只不过他衣服的胸口上并不是“差”字,而是一个“吏”字,很显然是一地府的一名小官吏来着。   这名差吏冷眼扫视了一圈围堵在桥头两边的鬼魂,眼中带有一丝怒意。他冲那些鬼魂怒斥了几句,顿了一下,然后他转头看向我,莫明其妙的对我笑了笑,说:“你怎么还不过河呀?”   我皱了皱眉,这差吏怎么对我便是这副慈眉善目呀?不过因为心里满是苦水,我却没有心思冲他微笑,我回道:“我又没做过恶事,怎么也得过这木板桥呀,我想回去问问转轮王大人,兴许是他搞错了。”   差吏依旧笑着说:“不用问了,转轮王是不会弄错的,你还是快点过河吧!”   “这……这……”我顿时语塞。   差吏好似看到我还是不太死心,于是说:“转轮王让你从下面过河,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你就放心的过吧,不会害你的。”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蒙了,不让我从上面的金、银桥面过河,反而要我从这破木桥上过,这还不是害我,那难道还是帮我呀?我心里那个郁闷啊,直想爆句粗口:“你妹的,真把老子当傻子啊!”   差吏哪会晓得我在心里咒骂他呢,他接着说:“放心过吧,我不会骗你的。你是枉死城潘老头的孙子吧,我跟你爷爷还有些许交情呢。呵呵……”   “啥!你认得我爷爷?”我惊讶道。   “是的,他刚不久还到过这儿呢,不过这会儿已经回去了。若是你来的早的话,兴许还能碰上他呢。”差吏笑着答道。   我点点头,想想我与爷爷也有很长时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陪支勇文下阴时见到的。于是我抬头问他:“神差大人,不知我爷爷过得可好?”   “很好,你就放心吧!”差吏点点头,然后接着说:“快过桥吧,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此时我倒相信了他几分,必竟他知道我爷爷在枉死城,想来多少也不会乱害我的。我点点头:“那好吧,那我就闯他一回奈何桥吧!”   “如此最好,呵呵……”差吏点头笑了笑,然后抱了抱拳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奈何桥头。   “上仙,我……我们真就这样从木板桥上过去?”差吏离开后,刘喜便担心的对我问了起来。   我无奈的点点头:“看来只能如此了!”   这时,我抬眼往木桥的前方望去,只见走在我们前头的那批鬼魂,此时正一个一个或被巨浪卷入河中,或被水鬼虫蛇啃咬、拉扯,或哭或喊或嚎,整座木板桥上一片哀鸣……   走在上面几层的善魂没有几人,而这木板桥上却挤满了恶魂,这个世道倒真是变了恶多善少了。唉,在阳世人人披着一张虚伪的面纱,看不出善恶,但是到得这奈何桥来,丑恶的嘴脸便显露无疑,早知如此,在阳世做人之时又何必做的那般辛苦呢,这真是何苦哀哉!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送鬼投胎(6)   我身后的那些鬼魂个个都望着我,都想等我打头阵。是的,这种凶险的桥面,有个人帮他们打头阵怎么会不好呢?   我叹了口气,于是转头对刘喜道:“走吧,咱们小心点。”   刘喜也知道没有其它办法了,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嗯”   说走就走,我当先一步跨到了木板桥上,破烂半腐的木板发出一声“吱吱”的响声,就好像脚下的木板快要承受不起我的重量一般,好似就要断裂开去,听上去倒很是让人担心。   刘喜见我跨出去了,他也随后小心的跟了过来,为了以防万一,我拉住了他的手。虽然刚才那个差吏说我过这座桥不会有事,但是这波涛汹涌的河水不断拍打着桥面,不小心点的话不出事才怪哩。   我们走出没几步远,身后那些鬼魂也就紧随跟了过来。我没有心思去管他们,一步一步的紧紧盯着脚下的破烂木板,当我们小心翼翼的来到木桥中央时,顿时忘川河中的血红河水巨浪淘天,水鬼虫蛇也喊着恐怖的号子一齐攻来……   看到这一幕,我那是吓得不轻,而刘喜更是吓得浑手打颤。一个巨浪拍了过来,我急忙对刘喜大叫一声:“快趴下!”   就在我们刚一趴在桥面上时,血红的巨浪就猛拍了过来,顿时跟在我后面的鬼魂便卷去了一半之多,侥幸躲过一劫的鬼魂也是惊吓的连眼泪都出来了,哭哭啼啼了起来。   “啊,啊……上仙救我……”就在我发愣之间,忽然,耳边响起了刘喜的呼救声。我急忙转头一看,心里一惊,只见刘喜的左脚已掉入了破木板的坑洞之中,而在木板的下面正有两个水鬼在猛力的拉扯着,显然是想找刘喜做他们的替身!再看刘喜,此时吓得是脸色都变白了,大哭大喊的呼叫着……   如果刘喜被拉去做了水鬼,我的良心定会一辈子过意不去的。我急忙从木板上爬了起来,拉着刘喜的胳膊往上扯,可是那下面的水鬼力气出奇的大,任我如何的拉扯,都拉不过下面两个水鬼!   见拉扯不过,于是我立马松开手,急忙在虚空中画了一道“五雷斩鬼符”,然后对着那水鬼打了过去,可是由于那木板的破洞太小,再加之当时紧张,我的“五雷斩鬼符”一个打偏,最后却打在了木板上,这一下灵符的威力反而把刘喜镇的不轻,浑身抽搐差点就被水鬼整个拖入了水中。   我那个着急呀,哪还有时间再去画第二道符,只得急忙再次拼命扯住下滑的刘喜,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巨浪滚滚而来,带着咆哮之声,看那气势足可拍碎一切事物。看到这个巨浪我心想完了,这回真的要交待在这河里了。   我身后的那些鬼魂见到巨浪对我扑来,他们个个吓得急急后退,嘴中叫道:“原来这阴阳先生也是为恶之人!”   也有的鬼魂叫道:“他肯定就是个恶人,杀人无数的恶人。”   “这种恶人就该被卷入河里做水鬼,省得他神气……”如此种种的议论之声响于耳边,就好似他们自己就是大善之人似的,这真是死不知悔改。   想到转轮王他故意把我安排走这条木板桥,想到这一生无不是被命运玩弄,我心里就冒出了一把怒火,怒道:“三步跨过奈何桥,知尔是善还是恶!我潘神保一身正气,为何过桥你还兴风作浪,难道你不分善恶吗!”   “三步跨过奈何桥,知尔是善还是恶”,这句话是奈何桥上的对联,我之所以这样喊出来,是因为这里头有些说道。桥可通神、通仙、通天国,也可以通鬼、通冥府、通地狱,桥也是人与鬼、生与死之间建立联系或形成过渡的中介之所。有种说法,凡是心性正气之人过桥,可如履平地,奸恶之人过桥,钩刀绊脚。我冲巨浪大喊奈何桥的对联,目的就是质问过桥的道理,质问这儿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关于桥还有这样一则传说,说宝山境内练祁河上原本有座陆家桥,桥南为陆家宅,桥北为唐家宅,两姓人共利此桥,故双方协议于每年的三月份要轮流维修此桥。有一年,陆家修桥时,不幸有一人落水成了水鬼。第二年三月,这个水鬼拖唐家修桥者落水为替身,使自己转世回到了阳间。从此,每年三月修桥时,总要有人落水死亡,人们害怕,遂不敢再修,致使该桥沦于荒废。   后来,有一个从唐家入赘陆家,名叫陆阿唐的人,自愿成为替死鬼,让大家放心去修桥。陆阿唐做了水鬼后,不仅不忍心拖他人落水,还在桥下保佑修桥者。于是,他备受陆、唐两姓的奠祭与供性。后来,凡路过此桥者,均要先在桥头拱手,表示对陆阿唐的尊敬,然后才过桥。每年一度到三月修桥时,人们供奉给陆阿唐的香火便更加兴盛,最后终于惊动了陆、唐两家的“土地”。   土地公上天廷告玉帝后,玉帝封陆阿唐为陆桥的桥神,并赐给他一根打鬼棒。从此以后,陆家桥就更加安全了,即使有落水者也不会被淹死,因为陆阿唐受封为桥神以后,一心为民除害。有时候,有人被鬼驱赶,但只要跑到桥上,就会受到桥神陆阿唐的保护。   这虽然只是一个传说,但是这也说明了桥梁可以通神,可通鬼怪,具有灵性,它代表着正义与善性。   我怒吼着,看着那滚滚而来的巨浪越来越近,我心里也越加的失落,心想这世道真的变了,连桥也失去了正义吗?   就在巨浪卷到我近有一米之距,在我感到绝望之时,突然怪事发生了……   只见那巨浪突然一个调头往后一卷,然后巨浪的浪头接着一下钻入了桥底,顿时将桥下的那两个拉扯刘喜的水鬼给卷进了巨浪之中……   我站在木板桥上,听着脚下巨浪响起的咆哮之声,我久久呆愣着……   刘喜也呆住了,只不过他是惊呆的,他指着那咆哮而过的巨浪,惊道:“上……上仙,这浪听到你的话了,它听到你的话了!”   是的,它的确听到我的话了。看来正义与善恶之分没有失去,它依旧存在,我的心不由激动了起来。   再看那巨浪,它并没有一去不返,当它卷走桥下那两个水鬼之后,它浪头一扭,整个高近丈的巨浪再次往木桥上拍卷而来,不过这回它不是向着我们拍来,而是对着我身后那些为恶过的鬼魂拍卷而去……   巨浪拍打,腥风扑风,木桥巨烈地晃动了起来,顿时我身后那些鬼魂惊吓得哭哭啼啼,他们就像一串串的蚂蚱一般,扑通扑通掉入水中,永世不得翻身!   看到他们被一个巨浪就卷去了半数之多,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刚才我被巨浪袭击时,不知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才是真正的为恶之人,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巨浪拍打,也不想想自己为何会走这下面的木板桥。   我收回思绪,把趴在木板桥上的刘喜拉了起来,然后再次迈步往前走去……   说来奇怪,脚下的河面无论是多么的惊涛骇浪,无论是多么的狂风飘摇,但只要我一步踏去,那河面便变成了平静,那狂风也立马收住了风势,一路走去竟是风平浪静,就连那些本想跳出河面找我们做替身的鬼怪与虫蛇,也会在第一时间被河面突然翻起的巨浪重新卷入河中。   我们就这样平安的跨上了奈何桥的彼岸,望着彼岸如火般的彼岸花,我内心激动,此时我的内心就好似如那火红的彼岸花一样,一片激情。   奈何桥的这边桥头也站着几个鬼差,他们此时正凑在一块儿,低声的议论着什么。不过当我看到他们是在指着我议论时,我不由好奇了起来,心想他们这是在议论我吗?   想到这里,于是我竖耳倾听过去,他们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我听到了一句,他们在说:“这奈何桥被他这么一踩,想来这条忘川河可以消停不少年了。”   另一个鬼差回道:“是啊,忘川河如今有了龙气压镇,这下可以救不少灵魂……”   听到这里,他们好似发现了我在偷听,于是其中一个鬼差咳了一记,然后将他们的议论生生打断了。   听到他们这些话,我心里很是疑惑。什么叫被我踩过了,这河就能消停几年?还有啥龙气的,这是什么意思呀?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在说我?对,一定不是在说我,因为我根本没那种本事,随便一踩就能让这条河消停下来。   收入思绪,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生长着一个巨大的石头,石头面前正围着一群鬼魂,他们对着石头指指点点,我知道那应当就是三生石了,于是我拍了一下刘喜,大步往前面走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送鬼投胎(7)加更   传说三生石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最主要是三生石前,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自己的前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何这一世要受到四处行善偿还前世的孽缘。也想看看今生,看看今生自己的命运,看看今生是否能与林晓琪在一起。既然三生石就在眼前,我又怎么会不立马赶去呢?   我与刘喜走了过去,只见三生石是一块通体呈乳黄色的石头,高约近三米,在石头的右侧位置显着“早登彼岸”四个血红大字。通体乳黄的石头身上却有三条白色的纹路,将整块石头一分为三,我知道这三条纹路就是前世、今生、来生这三生的分割线,每一段代表着一生。   三生石的由来还有一个故事,相传女娲在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而成一硕石,女娲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不知过了几载春秋,只听天际一声巨响,一石直插云宵,顶于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女娲放眼望去,大惊失色,只见此石吸收日月精华以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顶天,长相奇幻,竟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女娲急施魄灵符,将石封住,心想自造人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封它为三生石,赐它法力三生诀,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为了更好的约束其魔性,女娲思虑再三,最终将其放于鬼门关忘川河边,掌管三世姻缘轮回。当此石直立后,神力大照天下,跪求姻缘轮回者更是络绎不绝。   据说,相爱的人都是在三生石上盟誓过的,如果前世没有交集的话,今生是不可能有缘在一起的。还有,据说若是来生想见到自己今生所爱之人,就在三生石上刻下自己所爱之人的名字,那么来生便可继续与她相遇。   世间有一首关于爱情的诗歌是这样描述三生石的:   那一世,你为古刹,我为青灯;那一世,你为落花,我为绣女;那一世,你为强人,我为骏马。   我知道,我将生生世世与你结缘。于是我跪在佛前求了500年,求他让我在最美丽的时候遇见你,求他让我们结一段美丽情愫。   佛于是把我变成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我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颤抖的叶是等待的泪水。   然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我就这样枯萎了,在我死去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你脸上的惊讶。你捧起我的枝叶,泪湿衣襟。那一刻我含笑。   回到佛前,我泪垂不止,长跪不起。佛垂首,叹息……   那一世,你为皇帝,我为战俘。你是那样意气风发,少年得志。在我父兄叛乱后,你怒发冲冠,我满身愧疚,满身痛楚。   你杀光我的族人,抢掠我回宫,带回一个满身素缟的异族王妃。你说你等我好苦,你会等我,照顾我。生生世世长相厮守。   是的,我爱你,在生命的轮回中,我是怎样的期盼与你相逢啊!然而,我抽出你腰间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我无力地睁大眼,轻声说:“对不起!”   是的,我就这样自绝在你面前,我很残忍。弥留中,我看到你莫大的悲愤与哀伤。我听见整个宫殿都回荡着你无助的哀啸。你咬破中指,将一滴鲜血点在我的手腕上,指天发誓,以此为印,永不弃我!那一刻,我心碎了……   那一世,我于苦海中挣扎沉浮,哀求了700年,佛终于肯原谅我了。向我伸出莲花圣手,让我再一次与你相遇,然而你却不记得我了!   轻扶手腕,那血红胎记竟在发烫。为了这前世未了的溯源,我在你孤傲的身姿下握住一把残破旧事。   对我微笑吧,即使那微笑里有千里的距离,我也心动。对我怒视吧,若那怒视里有痴心的责备,我亦无悔。然而你只是漠视。   每日夜里,我含泪祈祷神明,如果你看了我一眼,我就会幸福地死掉;如果你不看我,我就会痛苦地死掉。   是不是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生生死死而又心甘情愿?   你仍然漠视。我等待的心痛苦而又幸福,我微笑着看你从我身边无视地走过,看着你的目光从我头顶越过。有你存在的故事里,怎样的结局都好!   夕阳温柔,听耳边许多新鲜又陌生的笑声响起,于是想:三生已过,来生,你还在吗?   这首诗歌在世间广为流传,因为他就代表着三生石上的爱情,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吗?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取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修百世的同舟渡,方能共枕眠。两人能修到走在一起,又岂会是这般容易的呢。   三生石前有些鬼魂泣不成声,想来是因为在世之时没能好好珍自己的另一半,此时方才明白今生两人能相爱的走到一起,是多少不容易的一件事,可是现在明白已经晚了,所以只能悔恨的流下两行热泪。这真是三生石上泪两行,悲欢离合,缘起缘灭。   佛家有言: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我想,婚姻也是如此吧!   只见有些鬼魂用自己的指甲在三生石上狠狠的抓刮着,三生石坚如铁硬,那鬼魂的指甲一会儿就断裂了,但是他没有放弃,而是继续用手指去抓、去刮,双手手肉模糊,他也不以为意,最后他终于在三生石上刻下了三个字,那三个字是一个名字,我知道他是想与这个人缘定来生。也许很多人的爱情是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的,而相爱之后又会期待“缘定三生”。   此时我也对自己的前世、今生及来生很是好奇,我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何种人,想知道今生能否跟林晓琪在一起。于是我挤到了三生石前,抬头一看,只见我的前世竟然是一片汪洋大海,碧绿的海水波涛汹涌,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这怎么会是这样呀?难道我前世是条鱼?就在这时,三生石上的画面突然一变,接着只见战火连天,峰烟四起,四周一片血肉模糊……   看到这里我更加迷糊了,这战火连天的画面很显然是在陆地上,那么也就是说我的前世根本就不是一条鱼来着,而且看这画面好似这些血肉模糊的惨景全是因我而导致似的,看得我心中莫明自责。我晃了晃脑袋,对自己说道,这一定不是我造成的,不是的。可是无论我怎么告诉自己,但是我的心却总是隐隐自责着。   这时,画面又变了,变成了扑天大火,火焰直插云宵,接着窜出了一条滚滚巨浪,巨浪并不是去浇灭大火的,而是与那大火融在了一起,水与火就好似是对情人一般,水火交融的缠绵着……   我整个人都蒙了,这就是我前世的一切?可是我的前世为何除了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死尸外,就只有水与火了呢?而且也没有见到我前世的爱人,只见到水与火的相隔,难道水与火就代表着我的爱情,可是水怎么可能与火相爱?我越想越蒙,越想头越痛,最后我干脆不再去想了,直接看向代表今生的那段石头。   代表今生的画面我照样是不解,虽然里面的画面中出现了我的图像,但是却没有出现别的任何人。看到这里,我心里隐隐有些失望,或者说是失落,因为上面没有出现林晓琪。难道我今生真的要孤零零的过一辈子吗?这时,画面一动,又突然变成了满天的大火,而我则站在那大火的跟前,望着那熊熊大火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走进了那熊熊大火之中……   为何会是这样的?我不断的问着自己,难道我今生要死在这熊熊大火之中吗?还是说这熊熊大火就是我的爱人?我叹了口气,人怎么可能爱上火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引火烧身吗!   前世与今生我都看不明白,接着我只有无奈的看向来世。可是当我看来来世的画面后,我更是翻起了白眼,你妹的,是不是三生石出现了故障呀,怎么我的来世是一片空白呀?   看到这一幕,我真是差一点就一个没站稳栽到了地上。哪有这样的前世、今生与来世,这他娘的完全是在捉弄人嘛。   因为每个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的三生,所以我转头看了一眼其它鬼魂,只见他们个个或喜或悲,显然是看到了自己真正的三生。我很是无语,怎么他们能看到自己的三生,而我却不能呢?   “上仙,你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吗?想来你的前世应当是一位救苦救难的神仙吧!”这时,一旁看完了三生的刘喜转头对我问道。   我翻了个白眼:“看这三生石真蛋疼的,竟然看了半天老子的三生啥都看不到。”   “啊?怎么可能?”刘喜惊诧道。   “没你做甚,除了火就是水,真不知道这三生石是怎么了。”我无奈的说道。   看到刘喜那满脸疑惑的样子,我也不想与他解禁,而且我也无法解禁,因为这事连我自个儿都整不明白。于是我叹了口气,指了指前方说:“唉,算了,咱们继续往前走吧,别耽误了你投胎的时辰。”   说完,我们便离开了三生石,往前方走了过去。三生石过了,前方应当就是孟婆的地界儿了,喝过孟婆汤,这一世的情情爱爱,恩恩怨怨就该一笔勾销,还是应了那句话,爱是缘起,忘是缘灭,缘起缘灭,淡定超然。   回头望去,三生石立在奈何桥边,它就好似在张望着红尘中那些准备喝孟婆茶轮回投胎的人们。给那些将要投胎的鬼魂看最后一眼今生、前世,看完之后喝一杯忘川水煮的孟婆汤,于是忘记了一切,忘却三生,重新转入轮回。   是的,千百年来,三生石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送鬼投胎(8)加更   离开三生石,来到了孟婆前,只见这孟婆与我想像中样子差不多,八十来岁,一头白发,满脸的沧桑,慈眉善目的样子看上去就能让人想起自己的外婆。她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身旁放着一个木水桶,来一个鬼魂,她便从水桶里面舀出一瓢水,递到鬼魂面前劝其喝下。   我知道那水可不是普通的泉水,那水就让鬼魂忘记一切记忆的孟婆汤。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孟婆和孟婆汤,在民间关于孟婆与孟婆汤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有两种说法最为流传。   一说,孟婆就是孟姜女,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即所谓:“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之意。这一说从元朝开始广为流传,到明清时期多见于文人笔记之中,亦是至今民间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   二说,鸿蒙初开,世间分为天地人三界,天界最大掌管一切,人间即所谓的阳世,地即为阴曹地府。三界划定,无论天上地下,神仙阴官,俱都各司其职。孟婆从三界分开时便已在世上,她本为天界的一个散官。后因看到世人恩怨情仇无数,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就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立起一口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让阴魂喝下,便忘记了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这种说法出自于道家,但是不管是哪种说法,都无不表达着人只要喝了孟婆汤,那么便会失去生前的所有记忆。   孟婆汤又名忘情汤,关于孟婆汤的做法也有很多种说法,有说是用忘川河中的河水熬制的;有说是用孟婆的头发熬制的,而道家则认为孟婆汤是用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而成的,它分成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鬼魂喝下孟婆汤时能体会到在世之时的酸甜苦辣,最后体会一次在世之时的种种滋味。   走在我前面的鬼魂,一见到孟婆,个个一脸的无奈。是啊,要放下今生的一切爱恨情仇,又怎会那般容易呢?但是过了奈何桥,就得喝下这碗孟婆汤,否则是不能转胎转世的,最后那些鬼魂只得摇头叹惜,无奈的喝下了那碗孟婆汤。   是的,每个鬼魂都觉得无奈,就如刚刚走过的那座奈何桥一样,只要走过那座桥,就只得无奈的喝下孟婆汤,我想这也是为何那座桥要叫奈何桥的原因所在吧。   这时,突然有一个鬼魂可能是不愿喝孟婆汤吧,只见他突然将孟婆递给他的汤勺往地上一扔,大叫道:“我不要喝这东西,我不要喝这东西……”,说完,便欲拔腿逃跑。   可是到了这儿的又有哪个能逃脱得去呢?只见那鬼魂刚跑出一步,接着便再也拔不起步子了,接着那鬼魂的脚底下立刻就出现钩刀绊住双脚,吓得那鬼魂脸色大变。可是这并没有结束,就在钩刀绊住他的双脚之后,先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孟婆突然脸色一变,凶相毕露,她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一件尖锐的铜管,然后冷冰冰的来到了那个不能动弹的鬼魂面前,接着用那尖锐的铜管刺穿了那个鬼魂的喉咙,硬生生的将孟婆汤强迫性的灌入了他的喉中……   看到这一幕,着实把我吓得不轻。先前看到孟婆,我还觉得她像我小时候的外婆一般慈祥,可是现在这哪还有一点慈善的样子呀,这显然就是一个恶毒的鬼婆嘛。对,她本来就是一个鬼。   看来这孟婆汤是没人能逃避的,刁钻狡猾、不肯喝的鬼魂,就等着被尖锐的铜管强迫性灌下吧,总之到了这里就没有任何鬼魂可以幸免。当然,如果你有勇气跳入忘川河中,等上一千年的话,那么就可以免去喝这孟婆汤。   但是,等上千年之上,虽然你记得你的一生,记得你深爱着的人,可是千年之后的那个她,是否又会记得你呢?   我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话说天下有两个很相爱的人,可是有一年,男的在外出办事的时候不幸遇难了。他来到忘川河边,看见满岸的血红,心里哀伤无比,他痛哭道:“我不要轮回,我要回去找我的妻子,她还在家里等我。”   可是没人会把他送回去,最后他跌跌撞撞的来到孟婆这里,在喝下忘情汤前,他问孟婆,为何天下诸般,最后这汤独要人忘情。孟婆笑而不语,只是要他快喝,他呆呆的看着汤,说:“人都要忘情,我偏不忘,轮回后,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男人的妻子得知他的死讯后,悲痛绝伦,几度寻死都被男子的家人救了下来,最后女子答应不再轻生,但是要终生守寡。男子的家人一来看她性格刚烈,怕旧事重提,又要徒惹她伤心,二来念她有心,便暂时答应了她,等她情绪稳定后再劝她改嫁不迟。就这样,女人便在男子家继续住了下来,靠缝补为生。   又说这男子轮回后,还真重新生在他和女子一起生活的小镇里,光阴飞逝,不知不觉二十年过去了,一天他出门经过女子守寡的门前,感觉到心里怪怪的,便停下来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刚好被女子迎面看见。轮回后,这男子的相貌气质均已完全变了,可是女子一看见他,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她走到男子面前,说了一句:“你来找我了。”便昏倒在地。男子一看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女人倒在自己面前,赶忙吓的逃离了那个地方。   后来这个女的重病不起,到死前翻来覆去的说什么,但是声音太小,没有人听清楚过,所以也没有在意,这女子最后滴下两行血泪,一命呜呼了。   女子来到地府,看见孟婆,突然很轻的问她:“老婆婆,以前是不是有个男子在这里告诉你,他不会忘记我,一定会回来找我?”孟婆点点头。女子心疼非常,哽咽道:“那为何他回来却不肯认我,哪怕他跟我说句话,在我临死前来看看我也好呀。”孟婆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们很相爱,我很欣赏你们的勇气,这样吧,二十年后答案来临那一刻,我答应让你看看,只是这之前你无法转世,要在这里受苦二十年,你愿意吗?”女子说:“我愿意,不看见那个答案,我放不下对他的爱,即使投胎转世,也要心痛一世。”这女子于是被孟婆安排给彼岸花锄草,其实本无草可锄,但是女子的眼里满岸是草,锄了又生,永远锄不完,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二十年后,孟婆把她带到轮回门前,说:“你站在这儿看着,但不要说话,你等了二十年的人,要来了。”女子激动的站都站不住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情绪,紧张的站在那里等着她爱的人出现。终于他走过来了,原来他得了病,没有治好,四十出头,又死了。他走到她和孟婆面前,孟婆把忘情水递给他,他拿起就要喝,女子急了,说:“你忘了你说的话吗?”男子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碗里的水一饮而尽,接着走进了轮回门。   孟婆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子,说,爱情是什么?不过一碗水罢了,你也喝了吧,能不能忘掉不是你说了算的,有今生,没来世,纵然你记得,他若忘了,跟真的忘记又有什么不同?   这故事虽说有些凄凉,但是却是事实,就算你今生没有喝那碗孟婆汤,但是当你轮回之后,那个她又是否会记得你呢?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或许这也并不是梦,这只是一世的缘,缘来缘去,又怎能强求呢。   言归正转,那个不肯喝孟婆汤的鬼魂受到如此的折腾,最后还是无法逃脱喝孟婆汤的下场,接下来其它鬼魂都不敢有逃跑的心思了,孟婆将水一递,那些鬼魂便急忙接了过去,然后无奈的叹惜一番,便只得仰头喝了下去。   前面的鬼魂一个个喝过孟婆汤离开了,不一会儿后,轮到了我们。孟婆将手往我手中一递:“凡尘苦短,庸人自扰,还是喝上我一杯茶吧,保你脱得苦海。”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送鬼投胎(9)   前面的鬼魂一个个喝过孟婆汤离开了,不一会儿后,轮到了我们。孟婆将手往我手中一递:“凡尘苦短,庸人自扰,还是喝上我一杯茶吧,保你脱得苦海。”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他这是在催我喝孟婆汤了。可是我这回可不是去投胎的,于是我急忙作了一揖道:“孟婆神好,小子这厢有礼了!”   孟婆见我如此客气,于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可是不知为何,当她看了我一眼之后,她明显一愣,就好似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差点连她手中的汤碗都掉到了地上。   见她表情如此奇怪,我心中很是好奇,怎么,难道她认识我?还是说我脸上有啥脏东西呀?我说:“孟婆神,您这是……”   孟婆好似好觉到了自己失态,于是赶紧将汤碗收了回去,笑了笑:“呵呵,小伙子很像我一个旧人,所以一时失了神。”   “哦?既然有这种事?不知孟婆神觉得我像您哪位旧人呀?”我好奇道。   “呵呵,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提了。”孟婆罢了罢手,然后说:“若老婆子没猜错的话,小伙子此次到此想来应当不是去投胎的吧?”   我点了点头:“孟婆神慧眼,小子此次确实不是前往投股,而是专程送这位兄弟过去。”说到这儿,我指了指身边的刘喜。刘喜见我说到他,于是急忙对孟婆作了个揖。   “哦?”孟婆看了一眼刘喜,然后眉头一皱,感叹道:“你终于来了。”   刘喜听到这话愣住了,他没想到孟婆竟然会认识自己。   “孟婆神还记得他?”我在一旁插嘴道。   孟婆点点头,满脸歉意的说:“是的,我一直在等他,上回因为我的失误,所以造成了他投胎不成,唉,老身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两年每个从我跟前经过的鬼魂,我都会认真的细看,就想等他经过时,跟他说声对不起。”   孟婆说到这,于是对刘喜深深的作了个揖:“上回实是老婆子失误,还望小兄弟原谅呐!”   话说刘喜在阳世时的确心中充满了恨意,但是此时可能一心想着投胎吧,倒是没有再把上回投胎不成的事放在心上了。见孟婆还对自己一个鬼魂道歉,于是手忙脚乱的急忙扶起孟婆:“孟婆神不必如此,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是啊,事情都已过去,大家都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了。”我笑着说道。   刘喜也道:“上仙说的是,随上仙一路走来,我也明白了许多道理,心中有善,上天是会给予公道的。”   孟婆叹了口气,然后欣慰的点点头:“两位如此清明世事,厚博有容,老婆子我实在是高兴得紧。两位小兄弟说的是,该放下的就得放下,就如我这孟婆汤一样,前世的情爱恨怨都只是一场空,心中存善有容者才能得正道转轮回。”   刘喜心中的怨恨都已放下了,我也甚感欣慰,最起码我没有白跑一趟。最后,孟婆从木桶里舀了一瓢孟婆汤递到了刘喜的面前,说:“小兄弟,喝了它吧,愿你来世能投个好人家。”   刘喜接过孟婆汤,看了我一眼,说:“上仙,我喝了孟婆汤就不会认识您了,谢谢您一路相送,您的大恩大德我刘喜只有来生再报了。”   我笑了笑:“只要你能懂得悔悟,就是对我的报答了。快喝了吧,我会将你送到一户好人家投胎的。”   刘喜满是信任的点点头,然后一仰头喝了下去……   一碗孟婆汤,忘记一切缘,刘喜一喝下孟婆汤,两眼立马变成了清澈无比,一尘不染,就好似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我知道他已经忘记了一切,包括我,此时的他,心中没有了情,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怨恨,前世的一切已成空。   孟婆见刘喜那清澈的眸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他又舀了一瓢孟婆汤递给了我,笑道:“小兄弟要不要也来一碗,尘世中的一切苦海都将烟消云散,呵呵……”   一听这话,我那个无语,怎么这孟婆如今也要做推销吗?可是这孟婆汤我是不敢喝,急忙摇头,心想这孟婆也真够会开玩笑的。   孟婆见我不敢喝,于是笑了笑:“你喝这孟婆汤比不喝好呐!”   听到这话,我很是疑惑,于是问道:“孟婆神此话何意呀?此次我并不投胎往生,等会儿还得回阳,若我喝了您这孟婆汤,那我岂不忘却阳世的一切了。”   孟婆说:“我看小伙子是心牵阳世的情缘吧?”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孟婆神说的对,我在阳世的确有心中所牵挂之人。”   孟婆叹了口气,摇头道:“孽缘呐,前世如此,今生还是如此……”   我被孟婆这话吓到了,孽缘?这不就是说我与林晓琪不可能在一起吗。于是我急问道:“孟婆此话何解?难道您认为我爱上她是个错误吗?还有您说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这是何意呀?您能告诉我,我的前世是什么吗?为何我在三生石上看不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与来生呢?”   不知为何,孟婆见我问出这么一堆问题,脸上现出了一丝苦涩之色。最后她罢手道:“一切自有天定,你好自为之吧!去吧,去吧……”   孟婆这是在警告我什么吗?还是说他知道什么却不敢说?不过见她已经催我离开了,我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于是无奈的抱了抱拳,牵着忘却一切的刘喜离开了孟婆台,往前走去……   离开孟婆后,前方的道路就突然变窄了,一条小小的道路上雾茫茫一片,走在这种小路上就好似走在梦境中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迷雾慢慢的消失了,接着出现了一块大草原。可是说是大草原吧,却又不是真正的大草原,因为这儿的草都是枯死了的黄草,总之这里没有丝毫的生机。   我也是第一回到这种投胎的轮回中来,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就在我迷惑之时,突然头顶上的天空乌云密布,接着闪电雷鸣,乍乍作响,每一道闪电都好似要打到我们的身上一般,一时情势很是吓人。   刘喜见到这些闪电,很是害怕,他就像受惊了的小鸟一般,浑身打颤。看到他这般害怕的样子,于是我急忙安慰他:“别怕,别怕,这雷电打不到咱们的。”   可是无论我怎么安慰,刘喜都不见轻松,看到我一个陌生人拉着他,他反而还有些想离开我了。接着,就在这时,天空中又响起了一阵雷鸣声,一道无匹的闪电一下炸在了我们的脚下,这一下把我都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双脚吓得都有些发软了。而就在这时,刘喜大声惊叫一声,牵在我手里的手一甩,猛得往前方奔跑了过去……   见刘喜一个人跑了,我哪会不担心,我可是答应过他会让他投个好人家的,现在都到轮回之处了,他如果出现啥意外,那就一切泡汤了,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追了上去。   不知为何,此时的刘喜跑得异常的快,我足足追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的追到了他的屁股后面。而这时刘喜的面前出现了一栋茅草屋,茅草屋破破烂烂的,在这雷鸣闪电与大风之中摇摇晃晃。   可能刘喜是怕这雷鸣闪电般,又或者是怕即将倾泻而下的大雨吧,他一见到前方的这栋茅草屋,便立马往那茅草屋直冲了过去,摆明了是想进屋躲僻雷雨。   见到这一幕,我的心直接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他娘的可不是真的茅草屋呐,这可是产妇的胎盘呀!   虽然我是第一回到这种轮回之处,但是这投胎的门道我还是清楚的很。鬼魂投胎时若是出现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那么就代表入了穷苦人家的门,鬼魂因为害怕电闪雷鸣,于是会吓得四处躲藏,这时便会看到一个长满野草的山洞,或是一栋破破烂烂的茅草房子,于是他们便会钻了进去,以躲僻那吓人的雷雨。   可是鬼魂们不知道,这雷雨中的山洞与茅草屋并不是真正的茅草屋,其实那就是穷苦人家的产妇的胎盘,只要鬼魂一入这山洞或是茅草屋,那么他们就别想再出来了。   此时见刘喜要进眼前的那栋茅草屋,你说我能不担心吗?我可是答应过他,一定送他投户好人家的,眼前这茅草屋就是指穷苦人家的胎盘,我哪会让他去呀?   于是我急忙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加速冲了上去,就在刘喜就将踏入茅草屋时,我险险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然后使劲一扯,生生将他扯了回来!   刘喜被我摔倒在了地上,他怒吼着,好似很生气似的,接着他一咕噜爬了起来,然后又要往那茅草屋冲过去。不过好在这时我已有了准备,在他迈步之时,我便一把抱住了他,然后将他往肩上一扛,急忙往另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我一边跑,肩上的刘喜一边对我拳打脚踢,但是为了他能顺利投个好人家,我只得忍受着。头顶上雷鸣闪电一直轰轰乍响在耳边,狂风暴雨猛得倾泻在我的头上,就这样我不知跑了多久,慢慢地雷鸣消失了,狂风暴雨也停了下来,再次往天空上一看,此时天空之上早已没了乌云,不知何时已是晴空万里。再看地上,只见地上也是一片绿油油的青草,青草丛中鲜花绽放,天边彩虹架桥,显然是一处人间仙境……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鬼投胎(10)   太阳高照,万里无云,微风带着青草的清香味拂面吹来,扛在肩上的刘喜也不吵了,也不闹了,也许是因为这里没有了雷鸣闪电,没有了狂风暴雨。   见刘喜也不吵闹了,而且我也实在没了力气,于是便将他放了下来。刘喜现在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脑中的思维就如同婴儿一般纯净,但是当他看到这大好风光之后,脸上也不由绽放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我带着他往前走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上方架着一条七色彩虹,各色蝴蝶围绕着宫殿四处飞舞,我知道这就是富人的家了。   刘喜见到这座宫殿,眼中好似很开心,他如一个小孩一般又笑又跳的,甩开我的手,一路往那宫殿蹦跳了过去……   这回我没有再去阻拦他,在地狱中受尽了近两百年的折磨,在忘川河中等待了数十年,如今他终于能投入到一个好人家,我心中也很是高兴,举起手来对他挥了挥手。   刘喜蹦蹦跳跳的直接跑进了宫殿,他没有回头……   刘喜成功投胎了,而且投到了一家大富大贵之家,我完成了自己当初对他许下的承诺,我心中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我望了一眼来时的路,脸上的笑意慢慢止住了,刘喜已有了个好归宿,那我呢?我现在连自己的前世是什么都还不知道,这辈子能否与林晓琪走在一起,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如何的,也不知道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将会如何,心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往回路走去……   当我再次回到阳间时,已是次日的半夜。不过马老头这人倒是挺好的,在这大半夜的为了守护我的身体,他竟然没睡。   可能是他看到我一副失落的样子吧,他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刘喜投胎不太顺利?”   我摇了摇头,接着马老头又问我:“那咋了?你咋这样一副表情呀?”   我看了一眼马真人,于是反问他:“马爷爷,我想知道自己前世的身世,你能告诉我吗?”   见我这般问他,马真人很是惊讶,他说:“你怎么突然问这问题呀?”   我叹了口气,说:“我在三生石上看不到自己的前世今生,只能看到水火,你说这是为何呀?怎么连我的前世是什么都看不到呀?”   马真人听后,想了想,说:“三生石上之所以看不到前世今生,这一定是它不愿意道破天机呐!”   “天机?难道我的前世与今生还会有什么天机可言吗?马爷爷,我知道您能掐会算,一定能算到我的前世是什么的,您就告诉我吧,我求您了。”说到这里,我激动的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哀求道。   马真人满脸的无奈,他慢慢地将我的手扯开,苦着脸说:“唉,这事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这一切都是天意,若我道破天机的话,我岂能有活?”   马真人这话已经说得能明白了,我这前世今生就是天机,如果非要道破的话,那么就会没命活了。如此,我总不可能为了这事,让人家失去性命吧?我长叹了口气,心中更加的苦涩。世人都只要愿意拼搏,愿意争取,便可改变命运,而我呢?命运由天定,无论我如何努力,可是这命运依旧无法自己把握。   顿时房中一片死寂,我没有再说话了,马真人也一进不知如何劝慰我,两人就这般坐在床上,久久的死寂……   最后,还是马真人打破了沉静,他看了我一眼,问道:“神保,如果当有一天你发现我害了你,你会怪我吗?”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问道:“你害我?”   马真人点头道:“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把你送入了死无葬生之地,你会恨我吗?”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无原无故这样问我的,我急问他:“马爷爷,您不是我爷爷的师弟吗?你为何要害我呀?”   马真人说:“我这是假设,你不要着急。我是不会害你的,我会尽力帮你改变命运,谁让我有一个啥事都不管的师兄呢,呵呵……”   马真人虽然最后轻笑了两声,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笑得是那么的苦涩,就好像心中藏着什么很重的心事一般。我知道他们都有事在瞒着我,不止是马真人,还有爷爷、黑白无常、孟婆,他们都知道我的来世,也一定知道我此生的命运,只是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烦躁,抬头问马真人:“马爷爷,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真的能改变我的命运吗?”   马真人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那你怎么还愿意带我去找这两样东西呢?”我心里开始着急了起来。我此生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恶鬼之泪、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这三样东西身上,如果这三样东西改变不了我的命运,那我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也许眼中就只有绝望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三样东西能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但是若没有这三样东西,你此生就是如此,毫无改变。”马真人郑重的说道。   我无奈的点点头,我不想一辈子这样,我不想一辈子孤零零的,我要改变它,不管改变后是好是坏,我都要改变。   想到自己孤零零的命运,我就想起了日日夜夜牵挂在心里的林晓琪,于是我问马真人:“马爷爷,您能跟我说句实话吗?我这辈子会有爱情吗?”   马真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有,前世结下的缘,今生取果。”   “真的?我今生的爱情真的会有结果?”我心里顿时欣喜若狂。   哪知我没高兴两下,马真人便道:“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你的爱缘前世就已结下,但愿你不要与前世一样,爱错了人才好呀!”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于是急忙问他:“爱错人?马爷爷你不是说我今生情缘可结果吗?为何又劝我不要爱错人呢?”   我不得不着急,因为我想起了孟婆说过的话,在地府,当我说到我阳世所牵挂的女子时,孟婆就叹气说我与林晓琪的缘是孽缘,还说我前世如此,今生还如此,而现在马真人也这样说,叫我不要爱错了人。难道我真的爱错了人?可是我今生只爱林晓琪一个人呀,别无二人,这怎么会有错呢?   马真人说:“是的,你别爱错了人,该是你的,她一定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若强求,那便是孽缘。唉,今天我的话已经够多了,都不知能否过得了明日,望你好自为之才是啊!”   说完此话,马真人就像老去了许多一般,脸上布满了苍老的皱纹,愁容满面的起身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不再言语……   此时我已是越来越迷惑了,孽缘?难道我真的爱错了人吗?难道我与林晓琪的缘真的是错了吗?为何所有人都这般说呢?   我久久的坐在床上,心里不断的想着这些问题,此次下阴过府我得到了太多的疑惑,我开始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了,也不知道此生的目标。我心里不断的对自己喊着:“我是谁?我的前世是谁?我这辈子来这世上走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苦思冥想了一夜,一夜未解半分,最后我只得放所有疑惑强行压到了心底,我要继续去找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我想知道答案,我想知道这一切究竟为何。   次日一早,我与马真人吃了些早餐便离开了县城,然后踏上了北行之路。一天横跨了两个乡镇,本来马真人在第二个乡镇之时就说要找个人家借住的,但是被我拒绝了,因为我不想再慢慢的等下去了,我心中只想找到那两样东西。   一路走下去,到天黑时我们走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脚下虽然是一条黄泥大路,但是这儿却无人家,黄泥大路两边是两条高高的山脉,而我们就深处在这两座大山的山坳里。   因为我的坚持,所以造成今晚露宿野外,所以气得马真人胡须乱跳,不断的发着牢骚:“你看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睡在路中间都危险,指不定半夜哪块石头就会滚下来,到时候咱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唉……”   是的,马真人说的没错,大路两旁的大山很多石头,因为这两座大山几乎没有树木,全是由石头组成的。向上望去,一块块的大石生在陡峭的山体上,真的很担心它们会被一阵风或是一只小鸟站上去而滚落下来。   但是别无它法,因为这一路都是这样的山体,虽然马真人嘴里一直没停歇,但是手上还是一直忙着,从路边扯来了大把的野草铺到了路边上,然后躺了下来。   还好,老天没有也来跟我们作对,今晚夜色还是比较好的,若是此时逢上啥狂风暴雨的,那今晚就真的得淋成个落汤鸡不可,因为这儿根本就没有僻风僻雨之所。   月亮圆圆的早早挂在天上,使得我们不至于摸黑,看着天空上的点点繁星,我们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我被马老头摇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他那紧锁着的眉头,于是我急问他何事。马真人指了指天空,说:“你快看看这天色!”   我急忙抬头一看,只见之前还是繁星点点、月亮高挂的天空,此时竟然已变得昏天暗地。对的,是昏天暗地,因为我依旧能隐隐当挂在空的圆圆月亮,只是在这月亮下面起了一大层的黑雾!   这黑雾并不是乌云,我能确定,因为乌云当空的话,不可能看到月亮。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是担心,惊道:“难道我们又撞上百鬼夜行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阴兵过境(1)图   我不得不感到惊诧,因为上回遇到百鬼夜行时,也是眼下这样的氛围,大雾迷天,眼不能视物。   马真人没有说话,他急忙掐指算了算,然后惊叫一声:“糟了!”   听到他这么一声惊叫,我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急问:“咋了?你是不是算到了什么坏事?”   马真人凝重的点点头,道:“阴摭命魂,无日无阳,这是入地之意啊!”   “啊?入地,那岂不是说咱们今晚有性命之忧?”我惊骇道。   马真人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掐指重新算了起来,最后他满脸苦涩的点点头:“我没有算错,今晚咱们看来有一劫呀!”   就在这时,突然从山谷口中刮起了大风,顿时飞沙走石。在透过黑雾的淡淡月光下,只见此时正有大批黑雾顺着谷口方向猛得往我们这边涌了过来,就好似谷口那个方向出了啥妖怪似的。   “这……这是啥情况啊,这是?”看着眼前的这恐怖一幕,我不由惊呼了起来。   马真人也紧锁着眉头:“难道出妖了?”   狂风越来越大,大得就好像能把我们人都刮走一般,此时我一边担心悬崖峭壁上的岩石会滚落下来,一边又担心着前方的黑雾之中冒出什么厉害东西。   感受到这些狂风不对劲,我于是急忙打开了天眼,只见这些狂风与黑雾果然不正常,这种狂风显然就是阴风,而那黑雾更是眼熟,仔细一想我这才记起,这黑雾不就是阴曹地府中的黑雾吗?   看到这里,我不由转头对马真人叫道:“马爷爷,这风是阴风,而且……而且这黑雾好似是来自阴间!”   这一下把马真人吓得够呛,惊道:“啥?这黑雾来自阴间?”   “嗯,我下过两回阴,我一眼就认得它,它就是阴间的黑雾!”我点头确定道。   马真人胡子一瞪:“这阴间的黑雾怎么跑到这上面来了,今天晚上这到底是咋了啊?”   我心里也很惊骇,阴曹地府才有的黑雾竟然跑到阳间来了,难道这里不是阳间,我们这是闯到了地府中?   心中既惊骇又疑惑之时,突然马真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着谷口的方向叫道:“你听……”   我立马屏住呼吸顺着马真人所指的方向听去,接着便听到谷口方向竟然传来了阵阵的雷声,“轰隆轰隆”的。   “这……这是雷声?”我惊讶道。   马真人凝重的摇摇头:“你听过在地上响的雷声?”   是的,这“轰隆轰隆”的雷声是在谷口方向的地面上响起的。这时,那“轰隆隆”的雷声越来越清晰了,再细细听去,那声音便不像是雷声了,反而更像是鼓声。这种鼓声不似一张鼓的声音,而更像是电影中那种古战场中的战鼓声,轰隆轰隆,每一下都好似响在人的心间一般。   “这是鼓声!”马真人惊讶的叫道,看来他也听出来了。   “难道前面是一处古战场?”我满脸震惊的叫道。   马真人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惧色:“也许前方真的是一处古战场吧,要不然不可能半夜响起这种鼓声的!”   “那这该咋办?要不咱们倒回去?”想到前面有可能是处古战场,我脸色都变了。   这可怪不得我害怕,因为古战场一旦闹动静那可不是一两个鬼魂那般简单了!一般的古战场都不会闹凶的,虽然战争时死难者成千上万,但是最终他们都会回归地府。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古战场都是如此,如果某处古战场风水上处于死地,那么战死在那里的鬼魂便无法离开,那些死在那里的鬼魂们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还会不断的吹起号角,胯上战马,不断的战斗着,直到永远……   据说在河南就有这么一个古战场,每当半夜时常有人能听到号角声与战马的铁蹄声,可是当他们走近前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马真人也担忧了起来,他想了想,于是点头说:“三十六计走为上,不管前面是不是古战场,我看咱们还是远离这儿为好。”   说完,我们便拿上包袱急忙往回路走去。   可是这步子还没迈出几步,我们便愣住了,因为身后那“轰隆隆”的声音正对着我们这边追来了!   难道是古战场的鬼魂追来了?想到这里,我与马真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立马转身看了过去,接着我们便看到在谷口的黑雾之中黑影绰绰,仔细一看,那绰绰的黑影竟然是一匹匹的高头大马!   这些马不是寻常人家的马,而是战马。它们身披乌黑的重甲,重甲裹摭住了马的身子,也摭盖住了马头,只露出一对幽蓝的马眼。最主要的是,这些战马的背上竟然还骑着一个个身披重甲的武士!在这飞沙走石黑雾浓浓的尽头咆哮而出,看上去就如在地狱中而来的一般恐怖!   现在我们才明白,原来刚才的“轰隆轰隆”的巨响声不是鼓声,而是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只是可能刚才离得远,加之在这风沙走石的狂风之中所以一时没听出来。   要知道此时可是半夜呀?再者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了,虽说农村有个一两匹马不足为奇,但是这披着重甲战马与那杀气腾腾的武士,一看就知不是现代该有的打扮!何况还伴着这飞沙走石的狂风与那阴曹地府才有的黑雾,这能正常吗?   就在这时,那数十上百杀气腾腾的军马越来越近了,我们能听到那些骑在战马上的武士“呜呜”的怒吼声,还有战马的嘶叫声……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我们终于看清楚了他们。只见当先两个领头的是一个着白袍,一个着黑袍,他们手中握着哭丧棒,而在他们二人身后的则全是一身黑色铁甲,腰中别着刀斧,手中举着一盏清灯,脸中没有丝毫表情,就如同活死尸一般!数十上百盏的清灯在这夜里散着幽绿的光茫,看上去就如同幽冥之中的点点鬼火一般阴森恐怖,这队人马就这样举着清灯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看到这里,我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古战场中的鬼魂,而是地府中的阴兵!   而这时,马真人当先反应过来,急忙拽着我便往地上按了下去,然后还轻声咒骂道:“你小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趴到地上,我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是的,这就是老一辈人口中所说的“阴兵过境”。   阴兵过境又叫阴兵借道,起身是阎王在阳间巡逻,所以引一队阴兵开道,后来地府有了日、夜游神之后,阎王便不再来阳间巡逻了,而后这阴兵过境则是地府的阴兵上来拘魂。   也许有人此时就会问了,拘魂不是黑白无常的事吗,怎么还要阴兵来做这种事呀?是的,拘魂本是黑白无常的职责,但是若世间要发生什么大灾难的话,死伤成千上万黑白无常二神又如何应付得了呢?那么这时,地府便会派出阴兵前来协助拘魂。   据说阴兵都是凶魂厉鬼组成的部队,他们凶恶异常,接到拘魂的命令之后,他们不会像黑白无常二神那样拘魂,而是拿起刀斧直接斩头,只拘魂魄的头颅而去。地府的阴兵并不一定全在地府之中,它在很多省份都有驻扎之地,比在在湖北就有一处阴兵的兵部司。像道家起坛时若要请阴兵之时,便请就近的驻地阴兵。   阴兵过境之时,一切生灵都不敢近前,马会惊怕嘶鸣,狗会趴地打颤,鸡会半夜啼鸣,总之阴气摭天,所过之处毫无阳气可言。若是生人见到必须得伏在地上,切不可抬头或者回头看,不然被阴兵发现你看到了他们,他们便被会吹熄了肩头上的阳火,日后必会大病一场,甚至魂魄还会被阴兵带走。   当然,阴兵过境就代表着世间将会有大灾劫。试想,要派部队去拘魂,那死难人数会少吗?   “阴兵过境”的现象在中国好多地方都发生过,历代每次大战,军士时会看到阴兵过境的场景,那就来提前收拘即将战死的灵魂。如陕西、甘肃的一些大山深处,也经常发生这种现象,当地人叫做山响;云南陆良县因为这种现象多发,路过的骡马受惊不敢路过,还得了一个“惊马槽”的名字。有传言说唐山大地震后,当地发生过大规模的“阴兵借道”。   第一百三十章 阴兵过境(2)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真是又惊又骇,心想难道啥地方发生了大灾劫不成?可是我们一路走来,没有听闻一点关于大灾劫的消息呀?   阴兵的队伍袭卷着滚滚的黑雾越来越近了,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存在,我们快速往路边的草丛里头钻了进去,然后死死的将头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不一会儿后,我们的前面就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还有阴兵们打马的怒斥声。越来越近,我心里不断的祈求道:“快点过去,快点过去……”   可是事与愿违,就当阴兵队伍奔驰到我们身旁时,马蹄声与怒斥声竟然停下来了。接着我们头顶上方响起了一个声音:“碰到了就别躲了!”   听到这声音我心里一惊,不过我还是不敢抬头去看他们。我将头埋在地上,轻声问马真人:“他这是在跟咱说话吗?”   马真人好似也没有抬头吧,只听见他细声道:“我们趴在这里,他们按理是看不到的呀?”   就在我们两人心里打鼓之时,头顶上方的阴兵又开口了,他说:“出来吧,以为躲在草丛里我们就看不到你们吗?”   听到这话,我们算是绝望了,这不摆明就是在对我们说话吗?想到这里,躲是躲不过了,于是我推了一下马真人,从草丛里头钻了出来,一抱拳,大声喝道:“军爷们,各有各的道,你们赶路我们也赶路,麻烦你们让一让,别走冲了!”   我这是在借道,遇到这阴兵过境能躲则躲,但是若实在躲不过了,就只得向阴兵借道了。也许你们会问了,向阴兵借道?阴兵岂会给生人让道啊?是的,这里头是有说道的。   如果遇到阴兵过境,躲不去之时,那就必须当先向阴兵借道,生人向阴兵借道,还有商量之余地。而若是等阴兵先向生人借阳道,那么就等于借走了你的一身阳气,保你一准没命,一千个碰着,一千个死,一万个碰着,死一万。   我之所以一钻出草丛就当先开口借道,就是应这里头的说道。否则,真走冲了,那么今晚准被他们带走!不过这借道规矩还是不能破,那就是不能看他们,否则他们照样收走你的魂魄!   “怎么,你还跟我来这一套啊,哈哈……”这时,那先前喊话的领头突然大笑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难道这说道对他们没用?我与马真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   伴随着那人的大笑,其旁边又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呵呵,老熟人,莫要紧张!”   “啥?老熟人?”我将头看向马真人,想看看前面那阴兵说的老熟人是不是马真人,哪知马真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我,显然马真人没有当阴兵的熟人。就在我想抬头要看看这两领头的阴兵究竟是何方神圣之时,马真人碰了碰我,对我微微摇头,显然是担心那阴兵故意如此,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他。   我眉头紧锁,心里开始烦乱了起来,这他娘的这队阴兵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不过经马真人的提示,我倒还真不敢直接抬头看他们。于是只得低头道:“莫非军爷认错了人吧,小子在军部可没有相熟之人啊!”   那人说:“你莫要担心,你抬头看看我们不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苦笑了起来,这真是两难择决啊,如果不看的话,今晚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但若是抬头一看,那人不是相熟之人,而是故意这样来骗我破这借路的说道,那么我就真是死得太冤了。   就在我心里打鼓之时,马真人却当先抬头了,吓了我一跳,可是拦是拦不住了。只见他抬头之后,便立马惊讶道:“原来是黑白无常二位爷!”   听到这话,我也立马抬头一看,果然领头的正是黑白无常二人,这一下我这提心呆胆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看来这还真是老熟人。我与马真人急忙对黑白无常二人抱拳作揖。   黑无常与白无常对视一眼,笑了笑。接着白无常罢了罢手,说:“我说了是老熟人,你们二人偏不信,看来你们也太过小心了。”   我与马真人嘿嘿的傻笑了一下,我说:“二位爷这是打哪处去呀?怎么还带这么多人马?”   黑无常向来是比较冷言少语之人,他道:“蜀中,拘魂!”   “去蜀中拘魂?难道那边发生的什么大灾劫不成?”我眉头一皱,急忙问道。   蜀中我知道,就是四川中部。蜀,本为国名,为秦所灭。正是现今四川省中部地,因泛称蜀地为“蜀中”。   可能是因为涉及到天机吧,黑无常摇头不语。这时马真人急坏了,他急问:“无常二位爷不愿相告,那么也就是这灾劫还未发生喽?”   白无常笑了笑,虽然没有点头,但是也足矣证明了马真人所说没错。   想到四川即将发生大灾劫,死伤将成千上万,我心里既惊骇又好奇,问道:“此次灾劫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呀?”   我这样问他是有原因的,因为世间每次大灾劫都是有原因的,要么是天灾,要么是人怨,当然天灾还与一朝天子有关。比如,毛泽东与朱德去逝的那年,唐山就发生了一次大地震;而人怨之例,则九八年之时,贪污腐败之象频现,各处江河堤坝豆腐工程遍布满地,那年天降洪灾,造成全国大灾,也就是洪灾过后,国家惩治了一大批的腐败官员。   白无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地龙有难,实为天灾!”   “什么?地龙有难?”我惊讶道。地龙我知道,相传是盘古开天僻地之时就有的真龙,当时盘古开天地,但是天地之间的空间实在太窄了,于是盘古便站了起来,将天地撑开。天地虽被盘古撑开了,但是地却不断的下沉,于是这时来了一条巨龙,它一头钻到了大地的底下,用自己庞大的身躯顶住了不断下沉的大地。因为这条巨龙一直身在大地之下,所以后来人们则称其为“地龙”。   当然,到了后来,也有些民间说用身体顶着大地的不是龙,而是龟,也有说是牛的。比如新疆伊犁地区维吾尔族的神话是这样的:女神吸了宇宙间的空气和尘土,从口中吐出一个地球。地球往下坠落,于是,女神命令一头公牛从下面顶接住由天上掉下来地球。公牛在半空中没有地方站,女神又派了只巨龟飞下来,让乌龟趴在水面上,让公牛站在龟背上顶住地球。维吾尔族这个神话,比古籍上的神龟戴山,或印第安人易洛魁族的龟负青泥更为浪漫神奇。   东北内蒙古鄂温克族也有神话说,由于神龟压住了大地、泥土。天神不能再用泥土制人和万物了。后来,有个叫尼桑萨满的神,用箭射破了神龟的法力,并用神龟的四只脚化成四根粗大的柱子,擎住苍天,于是,天神又能用泥土造人和万物了。但,只要神龟脚一动,就会地震。云南布朗族的神话《顾米亚》、四川理县羌族的创世神话与东北内蒙古鄂温克族深化极为相似,也认为天是被一条大鳌鱼的四只脚顶住的。只要鳌鱼一动,人类就会感到地震。   不管是哪种传说,不管这地下的是地龙还是神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只要它们在地下微微一动,那么世间便会发生地震或洪涝之灾。   言归正转,白无常点点头,说:“火烤地龙,地龙发怒,若是不尽快拯救地龙,世间万物又岂能逃得活命,唉……”   “火烤地龙?”我惊诧道。   “是的,地龙已被火炙烤了万年,如今它已忍受不了了。”白无常点点头,满脸忧虑的说道。   “那怎么不派天神去救呢?”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忙问道。要知道地龙只要微微一动,大地便会发生地震,若是地龙遭受火烤,那它岂不跳来跳去,那这大地之上的万物还能活命吗?   白无常苦笑的摇了摇头,说:“地龙乃开天之物,又有哪位天神有办法救它呢?”   是啊,上古天神早已看破天道,云游宇宙,而其它天神尽是后来封的,地龙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他们岂会有能力相救。   这时白无常继续说:“最无奈的是,那团炙烤地龙的火,也是上古神兽,天地均无法奈何啊!”   得知这样的惊天秘密,我不由看了一眼马真人,不知为何,听到这种毁天灭地之事,他竟然没有过多的惊讶,就好似一早就知道此事一般。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听着,时而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向我,就好似这事跟我有关系似的,搞得我一头蒙水。   不过此时我没心思去管马真人,而是急忙问白无常:“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着这大地毁灭吗?”   白无常仰天叹了口气,道:“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要破解这毁天灭地之灾劫,还得等缘啊!缘来自解,急是急不来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由疑惑起来了,那火烤地龙的是何神兽?还有他说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是何意?可是正当我要开口问出这些疑惑之时,白无常却当先开口道:“你莫要再问了,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我将说到嘴边的话硬吞了回去,只得无奈的点点头。而这时马真人终于开口了,他说:“此次蜀中大难是洪灾还是地震?可有救?”   白无常没有回答何种灾劫,只是说:“慈悲即为救,冷血为大善。呵呵,不说了,我们得走了,要不然要耽误时辰了。”   说完这话,白无常对我们略抱了一拳,而一直冷冰冰的黑无常则转头对我说:“记得尽快去寻那三样东西。”   说完,二人便领着大队阴兵继续往前奔去……   一盏盏的幽绿清灯从眼前闪闪而过,黑雾卷卷,马蹄轰隆,最后留下了我与马真人二人呆愣在原地,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第一百三十一章 铺阴桥(1)   黑白无常带着一队阴兵离开后,马真人担忧道:“看来四川要发生大难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也很是忧虑,想了想,于是说:“刚才你问白无常有何解救之法时,他怎么说慈悲即为救,冷血为大善哟?慈悲我懂,但是冷血怎么可能是大善呢?他这话到底是啥意思呀?”   是的,我一点也弄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冷血即是无情,无情又怎会能救人呢?只听说过冷血嗜杀的,可从来没听说过冷血无情还救人的。   马真人紧锁着眉头想了想,接着惊道:“莫非白无常是想叫我们那样做?”   “哪样做?马爷爷,你是不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啊?”见马真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急忙催问道。   马真人点点头,说:“若我没料错的话,白无常是想叫咱们‘铺阴桥’啊!”   “啊?铺阴桥?”听到这话,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铺阴桥我可是知道的,这不就是给阴兵铺条路吗!可是要知道,这里所指的阴桥可不是阴间的桥,或者是用纸糊的桥,而是指路,用魂魄头颅铺成的阴路!   有道是阴兵借路一条道,阴兵受阎王旨意前去拘魂,便会一路朝目地的赶去,不会走回头路。之前曾说过,阴兵拘魂不似黑白无常拘魂,他们是用刀斧直接砍取魂魄头颅的,所以如果有人事先在阴兵的目的地,用魂魄的头颅在地上给他们铺上一条道的话,那么阴兵便会以为这里已经收割过魂魄,于是便会继续前行,如此便能让这个地方的人躲去一劫。   但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要知道用魂魄的头颅铺就一条路,这得要多少魂魄的头颅吗?铺阴桥,七七四九一魂头,也就是说四十九步就要铺一颗魂魄的头颅,而这些头颅全部得由铺路者再阴兵未到之时去取来、铺成。这真是应了白无常那句话:“慈悲即为救,冷血为大善”!冷下心肠,用少数人的命来换取多数人活命,这样的择决难道还不够冷血吗?   想到要去斩杀上万人的头颅来铺阴兵走的路,我就浑身狠狠打了个冷颤,看向马真人,说:“马爷爷,你不会真的想去铺阴桥吧?”   马真人被我问愣住了,他思虑了好一会儿,最后叹道:“唉,看来此次蜀中死伤将会是数十上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打心里不由颤了一下,数十上百万?这得是多少人呀?一个县?一个市?或者说是半个省?我不敢想下去,因为这个数目实在太大了,就是打了三年的解放战争,那死亡数也不比这高啊!   不过我相信这个数字,因为若没有个百八数十万的死伤,白无常是不会叫我们去铺阴桥的,必竟铺起一条阴桥也得上万的魂魄头颅。   我与马真人都沉默了起来,最后马真人抬头问我:“神保,你忍心看到数十上百万的人就这般死亡吗?”   我摇了摇头,平常我就是看到车祸数个一两个人,我都于心不忍,何况这种大灾劫呢?我叹了口气,说:“不忍心又有何用?难道我们还真的去铺阴桥?”   我真人点点头:“是的,除了这个办法,咱们毫无它法。看来,为了大部分人活命,只能牺牲少部分的人了。”   我急忙摇头:“不行,这收割人性命之事我做不来。”   马真人说:“这不做的话,我一人也做不来。希望你好好想想,你是愿意看到数十上百万的人死于灾劫之中,还是愿意让一部分的人换取多数人的活命。”   “谁也希望少死一些呀,只是……只是放在我身上,我实在下不去手。唉……”我叹了口气。   马真人没有放弃劝导我,他说:“佛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数十万之人的活命希望,我们冷血一回,做回恶人又能如何?”   我心里不断的做着斗争,最后看到马真人那盼切的目光,我缓缓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做!也许你说的对,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晚我就姑且当一回冷血无情的恶人!”   马真人现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道在心中,何为善,何为恶,自己认为是善即为正道。”   我点点头,是的,虽然铺阴桥虽然斩杀无数之人性命,但是善恶自在心中,何必自取烦忧呢?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想了想,于是问道:“马爷爷,既然我们要去铺阴桥,但是就咱们这样赶路的速度,等咱们到了蜀中,那儿的魂魄一早被阴兵给收走了,咱们去到那也是白去的,这该如何是好啊?”   马真人点点头,说:“这问题我早就想过了,咱们可以坐鬼轿去。”   “坐鬼轿?”我惊讶道。   鬼轿我知道,故名思议,就是指鬼抬的轿子,这不足为奇,但是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这鬼轿可不是谁都能坐的。鬼轿,是阎王与日、夜游神这些地府正神的轿子,因为只有他们,才会有鬼魂愿意为其抬轿。在我们这行当里,有些道法高超之人也能坐此鬼轿,这种人常下入阴曹地府办事,一回生二来熟,与下面人的交情自然不一般,加之常会有小鬼们求其帮些小忙,比如为小鬼带话给阳间的亲人呀,比如有小鬼会求这种人为其移坟啊,等等,所以会有很多小鬼愿意给这种人抬轿。为此,这种道法高超之人后来都有一个习惯,凡是夜里外出办事,他们就会乘鬼轿,夜行几千里也不在话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坐到鬼轿的人又有几个呢?特别是在这个时代,修阴阳之道的人少之又少,别说在阴曹地府混得熟了,就连敢下阴曹的人都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我不由惊道:“鬼轿哪是那般容易坐的,难不成你有办法唤鬼轿上来?”   我说这话是不由叹了口气,因为马真人只学过风水八卦之术,根本就不可能有唤鬼轿上来的本事儿。   可是哪知我话刚一落,马真人就说:“要唤鬼轿不难,我自有办法。”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站稳一头栽到了地上,不由疑惑的看向他。   马真人笑了笑,说:“其实我在地府混得还算可以,所以这鬼轿之事没问题。”   “啊?”我惊讶的张大着嘴巴,接着问他:“你不是连天眼都开不了吗?你怎么还能下阴曹啊?”   是的,连天眼都打不开的人,又怎么下阴曹呢?不下阴曹,又谈何跟下面的人混得好呢?   马真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你爷爷会的咱都会,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主要是想看看你的本事如何,呵呵……”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由来火,气道:“你竟然一直在骗我!”   马真人胡子一抖,一瞪眼:“谁叫你这么好骗呀,是你自个儿太笨了,还怨起老头子我。”   “是你要骗我,怎么不怨你啊?”听到这话,我很是无语。   马真人说:“我能看到阴物你一早就应当想到啊,还记得在你得到恶鬼之泪的时候吗?刘丽曾去缠过她的男友元坤,如果我见不到阴物的话,又如何能阻止刘丽勾魂呢?”   听到这话我顿时想起来了,是的,就是她阻止了刘丽勾魂,所以最后刘丽孤零零的回到了水潭,因为孤独这才会去勾自己父母的魂魄。想到这里,我很是无语,这还真是自己太笨了,不过这马真人也实在太过喜欢捉弄人了,竟然被他捉弄了这么久,唉……   马真人见我叹气的样子,于是装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你真是丢尽了你爷爷的脸!”   听到这话,我不由翻起了白眼,这真是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啊。   马真人见我不服的样子,于是继续说:“咋了?你觉得我说错了呀?就说那‘绝户门’吧,若不是你有鱼肠剑的话,我看你是连那道‘绝户门’都搞不定的。唉,就更不要提之后遇到老树妖的那回了,若是让同道中人得知的话,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这个树妖作怪,你愣是看不出来,还总以为是鬼魂作怪,唉,真是蠢材不可雕也啊!”   听到这话,我那是又气又想笑。我只听过朽木不可雕也的,可从来没有听过啥蠢材不可雕的。   马真人一瞪眼:“你这表情是啥意思啊?”   “没啥,没啥……”我忍住笑意,急忙罢手道,生怕笑出来,他还得教育我。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上次遇到的绝户门与树妖,的确让我不知所措。为了不让他继续教育我,于是我急忙转移话题,问他:“那个啥,咱们还不知道阴兵的具体目的地呀?”   第一百三十二章 铺阴桥(2)   马真人想了想,于是说:“这样吧,我先把鬼轿唤上来,咱们追上白无常他们问问,这个他应该会告诉咱们。”   我想想这样也对,白无常不可能叫我们去铺阴桥却不将路线告诉我们吧!   主意打定,马真人便叫我从包袱里拿出笔墨纸,接着他画了一道灵符,用火烧着,一边念咒:“开口即为金兵筒,银兵筒,化为呼兵神仙,唤兵神仙,呼兵兵到,唤马马齐,唤三声,阴曹小鬼马上到,本师欲往万万里,鬼轿送来吾代步,唤三声,汝立现!”   念到这里,马真人指决一变,大喝道:“阴曹小鬼,本师欲要两顶鬼轿,汝送?”   喝声刚落,接着四周就响起了阴森的小鬼叫声:“我送,我送……”   顺着这些小鬼的声音之处一看,顿时只见周身瞬间冒出了数十个小鬼,他们穿着一身乌黑的寿衣,扛着四五顶的鬼轿嘻笑着对我们飘来……   我知道这些小鬼不是孤魂野鬼,而是地府中等待投胎的鬼魂,显然马真人没有说谎,他的确在地府下面混得不错。   看到这些小鬼抬着轿子,轻飘轻飘的跳着,我就想起了之前在上清古镇时给人家办阴婚时的场景,那时虽是纸人抬轿,但是与这鬼魂抬轿倒还真是相似。只不过,之前在上清古镇那种自由宁静的日子已不再有了,现在想想心中不由感叹良多。   小鬼们抬着鬼轿上来了,马真人对他们走了过去,然后跟他们说了几句话,接着手一招,其中三顶鬼轿瞬间消失不见,最后只留下十六个小鬼与两顶鬼轿。   马真人指着前方的道路,对其中一个鬼魂道:“劳烦鬼兄顺着这条路,帮我追上无常二爷他们。”   那鬼魂笑着点点头,接着马真人便转头对我叫道:“神保,快进轿吧!”   “哦”我应了一声,我这还是第一回坐鬼轿,心中还真有些忐忑。我走到一顶鬼轿面前,然后对那几个鬼魂抱了抱拳说:“有劳各位兄弟了!”   那几个鬼魂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其中一个鬼魂将轿帘帮我拉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接着我便钻了进去。   一坐上鬼轿,我就感觉到鬼轿立马脱离了地面,接着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我将侧面的窗帘轻轻拉开一角一看,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雾茫茫一片。   既然什么都看不见,我也只得收起好奇心将目光收了回来,轿子很平稳,并没有什么颠簸的感觉,若不是感觉到自己脱离了地面,还有可能会认为自个儿坐在床上呢。   没一会儿后,轿子突然停了下来,随着落地。我心想,这才刚起程咋就停了呀?想着的同时,我将轿帘一拉,这才发现原来我们竟然就已经追上黑白无常他们了。看到这里,我不得不感叹这鬼轿的速度。   走出轿子,马真人早已来到了黑白无常二人的面前,黑无常皱眉道:“你们怎么追来了?”   马真人抱拳说:“我们此次也是打算去蜀中,所以咱们同路,不知无常二位爷是去蜀中的哪个地方呢?”   听到这话,黑无常看了一眼白无常,接着白无常笑道:“哈哈,难怪。不过我们也许与你们不同路,因为我们去的地方大得去了,呵呵……”   “哦,不知无常二位爷的目的地是哪些地方呢?您不说怎会知道我们不同路呢?”马真人呵呵笑道。   如果不知道的人,哪会知晓他们这是在打探拘魂的地方呀,真的会以为他们是闲时聊天呢。   白无常点点头,于是说:“我们的目的地是四川西北部全境,这回打算从汉中方向进入川的西北境内,然后至成都止,呵呵,差不多横跨整个蜀地,所以咱们不会同路的。”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惊愣住了。这……这都经过多少个县、市啊?半个蜀地的魂都要拘走,这少说也有数百万啊!我脑袋中嗡嗡作响,我心久久无法平静。   马真人也惊得张大了嘴巴,许久之后他才缓过神来,说:“哦,那我们真的不同路。”   白无常笑了笑,于是抱了一拳,手一招,便继续带着阴兵队伍离开了。   “那咱们该咋办呀?横跨大半个蜀地,我们哪能忙得过来呀?”我不由担忧道。   白真人想了想,于是说:“要不这样,咱们分成两路,你跟白无常他们一样从汉中进四川,我则直接从川的最西北处的阿坝州开始一路往成都铺桥,咱们到成都碰头,如何?”   我想了想,这样也行,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马真人用黄纸折了一把纸斧,然后纸斧上画上符咒,接着一焚,瞬间手上便多了一把斧子,我知道这斧子是等会儿用来收豁魂魄头颅的。   不过,我见他就只弄一把斧子,于是我问他:“马爷爷,你咋就只弄一把阴斧呀,难道我不要吗?”   马真人指了指我的背后,说:“你那鱼肠剑通阴阳,难道还会没有这破斧子好用吗?如果你要这斧子的话也可以,咱们换一下。”   是啊,我咋把鱼肠剑给忘了呢。我笑了笑,急忙摇头:“算了,我还是用我的鱼肠剑好了,呵呵……”   主意都打定了,现在就该抓紧时间赶路,就在我重新准备钻进鬼轿之时,马真人突然叫住我,叮嘱道:“有道是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啼分生死。神保,你要记住,若是到了鸡啼时分,你切勿再坐轿前行了,你可明白?”   “这个知道。”我点点头。   所谓“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啼分生死”,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三更前为阴魂行走的时间,而四更之后则是阳人行走的时辰。阴间有个铁打的规矩,即夜外出的鬼魂,必须在鸡叫头遍之前赶回地府,否则有粉身碎骨之灾。而坐鬼轿就更应当注意这事了,因为鬼魂抬着轿子都是走的极阴之路,就是说哪里阴走哪儿,而且走的路多半是深幽峡谷之中,如果坐在鬼轿中,突然四更一到,那么抬轿的鬼魂便会将轿子一扔,弃轿入地,那么轿中的人便多半会与鬼轿一起掉入深渊!   此时差不多是半夜十二点,离四更已没多少时间了。我与马真人也不多说闲话了,重新进了鬼轿,按照刚才商量好的,我由汉中入,而马真人则直接乘鬼轿赶往蜀地的西北之处,于是我们便就此分道扬镳,各自赶往了自己的目的地。   鬼轿离地,耳边风声呼呼,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后,轿子停了下来,接着轿帘被抬轿的鬼魂拉了开来:“上仙,四川地界到了,这儿已是广元市的地界。”   我伸出脑袋四下瞧了瞧,四周一片凄黑。我没有立即下轿,而是说:“劳烦鬼兄遇县、市之城再停下来吧!”   鬼魂点点头,然后便再次起轿。   我之所以只入县市之城是有原因的,阴兵借路一条道,没人住的地方他们便会顺着大道一直走下去,直到有人住的地方,那么他们才会四散而开收割魂魄。也就是说,在没有人住的道路上,我无需铺阴桥,而像县市级这样的城市,因为人数极多,所以才有必要铺条阴路,引阴兵过去,保住大部分市民安全。   一两分钟后,鬼轿停了,我知道这是到某个城市了。我下了轿,只见这儿是一个小县城,此时虽是半夜子时,但是还是能看到街道之上有些车辆与行人。   我深吸了口气,于是从背上抽出了鱼肠剑,往街上跑了过去……   一入街头,就遇一女子,穿着性感之极的短裙薄衫,她正急急朝我这边行来,看其模样显然是常在夜间混迹之人。   既然是你自个儿要撞来,就莫怪我找你做第一个鬼头了,想到这里,于是我便指决一打,往左手中画出一道拘魂符,接着口中细声念咒:“天清地灵,唤汝之灵,奉符敕旨,旨旨奉符奉法奉令,吾手是拘魂手,吾咒是地府咒,汝随吾法行,送汝归西,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的同时,那女子也正好走到了我的跟前,接着就在我与她擦肩而过之时,我画有拘魂符的左手快速往她头上一抓,接着其魂魄便一下被我扯了出来,而那女子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手从她眼前闪过吧,所以皱眉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望着站在我身旁一脸呆滞的魂魄,我深吸了口气,对那女子的魂魄叹道:“我为恶,你救人,你就先行一步吧,等下阴兵会来接你。”说完,我便鱼肠剑往其脖子上一闪,接着鬼魂一颗头颅便滚落在地……   我没有去拣那颗头颅,因为它就是这条阴桥的第一颗头颅。既已杀生,如果不继续的话,那么那女子就等于白死,于是我继续画符念咒,提剑往前走去……   一道道咒语,一道道剑光,没有叫声,也没有鲜血,但是我的心里却比见血还难受,有时举起的剑迟迟无法落下,因为这都是人命。我一路行善走来,救的就是这些人命,但是此时,我却要夺人魂,斩其魂,我甚至认为自己已成了疯子,不,是成了魔……   但是我无法停下,因为一旦停下,那么那些已经滚落在地的头颅就等于白死,为了他们死的其所,死的不冤,为了能救更多的人,我只得再次起咒挥剑。   没多久,这个小县城的主街上,四十九步便有一鬼魂之颅滚落在地,那些喜过夜生活的青年们还是一样游游荡荡,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的脚下有一颗头颅,或者说他们的脚下滚落着的头颅就是他们其中某一人的,当然,他们看不到。   这些被斩落魂魄头颅之人,并不会立即死身,因为我取的是他们的地魂。之前说过,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话又说回来了,地魂已丢,其人也活不过一日之久!不过这些滚落在地的头颅,最终会被经过此处的阴兵捡走,带往地府。   这个县城的阴桥已经铺好,接着我便重新坐上了鬼轿,往下一处城市赶去……   一路起咒,一路挥剑,我都不知道自己已取了多少人的性命,只知道遇一城市,我便下轿取命,到得后来,我心早已麻木,分不出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这样做究竟是害人还是救人。   不知不觉,四更已到,此时我才刚入棉阳市边境,想到四川西北部还有这么大一块境域没有来得及救,我便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马真人将阴桥铺到了哪儿,现在四川西北部一带的其它城市就得听天由命了。   也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了轰轰的马蹄声,我知道现在已来不及救了,它们已经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铺阴桥(3)   阴兵如一群猛虎一般,对着棉阳市直冲了过去,黑雾滚滚,马蹄轰隆,我知道棉阳算是完了。   阴兵过后,那抬轿的小鬼们看了看天色,于是对我抱了一拳道:“上仙,四更已到,只能送您到这儿了。”   我点点头,道了声谢,接着他们便抬着鬼轿离开了……   此时我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于是只得步行。一直走到快天亮之时,我来到了棉阳市。在那,我坐了一辆早班车,直奔成都,最后与马真人碰上了面。   一碰面我就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问他将阴桥铺到了哪儿。哪知马真人一叹气,说阿坝州地广人稀,那个自治州只来得及铺上一半,就已四更了。   接着我也把我走过的市县跟他说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一合计,差不多只救下一半的地方。得到这个结果,我不由担忧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马真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能有啥办法,现在这儿的人就只能听天由命喽!”   是的,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救了。哪怕我现在叫他们离开也没用,因为该死之人的魂魄已经拘走了,没被拘魂的不走也不会遇难。虽然知道已无法可救,但是心里却还是想帮上一把,因为我实在不想见到不久将出现的人间惨祸。   也许马真人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你还有多少钱?”   我一时没明白他为啥这时候问我这问题,于是我说:“差不多一百来万吧,怎么了?”   “这里就要发生大难,你也是时候绝财了!”马真人说。   听到这话,我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他是叫我散财救济一下这个地方的人们。   “怎么了?你干啥这样看着我呀?你不肯就算了,当我没说。”马真人见我盯着他,于是翻了个白眼。   我可不是不愿意散财,而是我突然觉得马真人一早就知道这儿将会有大难,要不然他怎么以前就说我的钱迟早要散尽呢?我急问:“马爷爷,你是不是一早就料到了这儿将发生大难?”   马真人明显愣了一下,接着立马争辩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提前知道这事呢。”   我说:“你不要再骗我了,你虽不是神仙,但是你懂识天象,发生这么大的灾劫,你不可能发现不了征兆。”   马真人见我这么一说,于是一罢手:“得了,得了,是的,我一早就知道了西北方将发生大灾。但是这是天意,我就是知道又能如何?”   “原来你真的一早就知道了。”我惊道。   马真人点点头:“是的,所以我才往这边赶来,目的就是为了能救下一部分人,可是,唉……”   听到这话我疑惑了,急问他:“马爷爷,您之前不是说北方将有大难吗,所以咱们这才往北方走的,现在怎么成了这里发生大难了?您到底有多少事在瞒着我啊,我都快被您整蒙了。”   马真人胡子一翘,气道:“我瞒你干啥呀,这北方是有大难,所以咱们要尽快往那儿赶,要是迟了,那儿也将和这儿一样。”   “啊!您是说今年竟然有两次大灾难?”我惊道。   马真人点点头:“是的,不过北方那边的灾还未成形,所以咱们去早了也没用,一切得随天意。”   我吸了口凉气,心想难道这天真的要变了?不过要来的终归要来,再怎么感叹也毫无用处,只能说尽力伸出一分援手,能帮多少帮多少吧!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去了趟银行,将我帐户中的所有钱财都提了出来,然后捐献给了四川的红十字会。   当天中午,我们离开了成都,北上德阳,下午差不多走到德阳市的境界之时,我们突然感到大地猛得震颤了起来,双脚站在地上就如同站在一辆列车上一般,全身失去了重心。   我们知道,大难终于来临了……   处处地动山摇,处处房屋倒塌,处处尽是哭哭啼啼,处处尽是绝望情景……   大难发生后,我们在德阳停留了下来,这一停就是大半个月,我与马真人加入了抢险救灾的队伍中,在废墟中度过了一个个的白天与黑夜。   半个月后,我们起程继续踏上了北行之路,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到了陕西省的境内。只是令我们想不到的是,一入边境我们便遇到了一件鬼事!   当时一入边境,尽是荒山野岭,久不见人家,走着走着便天色暗了下来。我与马真人都不得苦笑,看来今晚八成是要在这荒山野岭里面过夜了。   不过心里虽这般想着,但是我们脚下却没有停,必竟心里还是盼望着前方能出现个小村庄啥的。   这个地方三面围山,只有一个出口,一条大路弯弯曲曲的顺着山谷往前方延伸着。这儿的山也不似之前江西与湖南那边的山,这儿的山没有郁郁葱葱的树木,看上去显得很是荒凉。   这荒山野岭的没处人家我们认了,但是偏偏这老天竟然还没有丝毫的月光,天上满是乌云,显然是准备要下场大雨。   马真人看了一眼那闷压压的浓云,不由骂骂咧咧了起来。   我说:“别骂爹骂娘了,还是快点赶路吧,要不然这雨下下来,咱们可真的要成落汤鸡喽!”   “赶也没用,这荒山野岭的想来是不会有人家了。唉……”马真人嘴上虽这般说着,但脚下还是加快了不少。   就这样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前方还是没有一处亮光,显然是没有人家。而就在这时,天空上一道闪电直劈而下,顿时照亮了大半个天边,接着狂风怒号,地上沙石枯草猛得飞卷了起来……   马真人大叫道:“这他娘的真的要下大雨了,这该往哪儿躲呀!”   我也担心了起来,我们这可是身在外,若是淋湿了可没衣服换的。不似别人淋湿了回到家还有衣服换,所以我们也最怕遇到这样的天气。   我往四处看了看,就在这时,又一道闪电划拉而下,大地瞬间亮了一下,而就在这道闪电的照亮下,我突然看到我们不远处的荒山上竟然有一处黑乎乎的山洞。   看到这一幕,我顿是欣喜若狂,急忙指着那处口洞大叫道:“那有处山洞,快,咱们上那去避避雨。”   马真人惊讶道:“啥,那有山洞?你没看错吧?”   “你不去就算了,反正我是不想淋成个落汤鸡!”说完,我也不理他,直接往那处山坡跑了过去。   “这小子真是长的狗眼不成,这么黑的天也能看见山洞?”而马真人见我跑了,他嘟囔一声,最后也跟了上来。   爬上山坡来到洞前,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山洞竟然是刚挖的山洞,而且山洞的前面了全是刚翻出来不久的新土。看来这里,我不由疑惑了,这荒山野岭的谁会没事干跑来这儿挖个洞呀?   这时马真人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他一到,便喘气道:“这果真有个洞,你小子眼力神果然不错。唉,咱快进去吧,这雨马上就要下了!”   我点点头,这时豆大的雨点已经打下来了,于是我便与马真人钻了进去。   这个山洞不大,只能蹲下来,卷伏着钻进去。一入洞内,外面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看这模样想来一时是停不下来了。   往洞内一坐,看着这条山洞一直往里面伸延,于是我不由疑惑道:“马爷爷,您说这个洞是做啥用的呀,好像很深似的哟。”   马真人端详了一下左右,然后皱眉道:“唉?这个洞看样子像刚挖不久的呀,难道这是个盗洞?”   “啥,盗洞?难道这里面有古墓?”听到这话,我不由惊讶道。要知道盗洞就是盗墓贼为了进入古墓挖掘的通道,若不是有古墓的话,是没人花这功夫打洞的。   马真人说:“陕西这块地方古墓颇多,兴许这里头还真有可能是个古墓来着呢。”   我点点头,看这荒山野岭的,一般人没事是不会来这打个山洞的,想来马真人所说的倒有七八成可能。   可能是想到里头是个古墓吧,所以接着我便总感觉通道里头总刮来阵阵的阴风,整得我总盯着通道里头瞧,生怕里头跳出个僵尸啥的来,不过还好,在这山洞里头呆了近两个时辰啥事都没发生。   雨停之后,我们便钻出了山洞,如果那里只是个普通的山洞,我们还真会在那儿过夜,但是想到那个山洞很有可能是个盗洞,我们为了免除惹上啥不必要的麻烦,最后还是决定另寻个地方过夜。   下了荒山,重新回到大路之上,往前走了大约五六里路左右吧,眼前突然出现了亮光,急忙定眼一看,那些点点的亮光竟然是灯光!   这一下把我与马真人高兴坏了,急忙加快步子往前面的灯火之处走去。   走得近了,这才发现原来前方是一处村庄,此时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但是这个村子却依旧灯火通明,显然还未入睡。   顺着脚下的大路一直往村内走去,就快到村口之时,接着我们便看到村口的一栋屋前竟然人头涌涌,嘈杂声隔得好远都听得见,我与马真人心想,那儿是在干嘛呀,这么晚了咋还这么热闹呀?   随着越来越近,接着那嘈杂声也越来越清晰了,细细听去那是有人叫有人吼,而再看那些聚在屋前的人影,竟然也是上窜下跳的,一会儿一群人往屋后跑,一会儿又跑回到了屋前,看上去就好像在打群架似的……   “马爷爷,这……这个村子这是咋了呀,怎么前面那儿像打架似的哟?”我眼睛看向百十步外的那处人家,疑惑的对马真人说道。   马真人也皱起了眉头:“不太像是打架,倒像是在驱赶啥东西,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于是我们便往那户人家走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癔症   村口有一条岔路是去那户人家的,我们顺着岔路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这么多人追追打打的意然是在追一个人,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   只见那一大群村民手里拿着绳子之类的东西,死死的追着那名中年男子,显然是想要将其绑起来。而再看那名中年男子,长得是瘦骨如柴,尖嘴猴腮,但是别看他这弱不经风的样子,只见有好几次有村民追上了他,可是村民的手刚一揪住男子的衣角,那男子便手臂一甩,揪住他衣角的村民们甩飞出去好远,可见其力气大得惊人!   那些村民追不上,于是便有一村民大喊道:“快,你们几个到那边围过来,你们几个去屋后堵住,这回别再让他跑了!”   那村民的话刚落,便从人群中分出了两批人,直奔另两个方向。而这时,那男子见村民们想围堵他,于是便直接冲着我们这边跑来,显然是想逃到这大路上来……   “跑了,跑了……”村民们一见男子往大路这边跑来,于是便炸了窝,大声喊了起来,接着所有人都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那男子跑了很快,没一会儿就冲到了我们面前。看到这一幕,我急忙对马真人问道:“马爷爷,咱们拦不拦?”   马真人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子,于是说:“先拦住他,可能这家伙犯了啥大错。”   我点点头,能逼到这么多村民追堵,没做什么缺德的事儿是不可能的。这时,那些后面追来的村民也看到了我们,于是大叫着:“前面的人,帮我拦住他,拦住他……”   这时,那男子已跑到了我前面十来步外,他瞟了我们一眼,却没有丝毫停滞的对我们冲了过来。   “靠,竟然不把咱当回事儿?”我咒骂了一声,然后对着那男子迎了上去。   就在那男子直冲我撞来之时,我立马伸出双手,一把将他的胳膊肘儿给抓住了。可是就在我使力想要将他给拉住之前,那男子竟然双手往我腰上一探,接着一把将我给举到了空中!   这一下倒真把我吓得够呛,我虽然知道他的力气很大,但是却没想到他的力气竟然会大到如此地步。我被他一举到空中,接着他便要使力把我往地上一砸,可是我怎么样也是个练家子,心里虽然惊慌,但是却没有乱了分寸。就在他使力将我砸出去时,我顺势在空中一使力,总算还是平稳的落了地。   那男子将我一扔开,他便想继续往前冲,但是这时,马真人来了,他没有像我一样去抓他,而是直接飞出一脚对着男子的双脚扫了过去,接着那男子便“嘭”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男子一倒地,马真人这才窜了过去,一下骑在了男子的身上。可是马真人好似也低估了他,只见那男子猛得一声怒吼,接着竟然一使力,将骑在他身上的马真人给整个甩飞了出去,狠狠砸在了数米开外!   看到这一步我哪能不急,也不去管马真人伤得如何,急忙再冲朝男子冲了过去。这次我心里多少有些把握了,知道男子力气极大,近身是打不过的,于是我对他飞去了一脚,那男子刚从地上一起身,哪能来得及躲开我的攻击,被我一脚踢倒在地。而这时,那些村民也追了上来,接着大家伙扑了上去,一根根麻绳往他身上绑去,男子如杀猪般怒吼,不断的挣扎,不过奈何村民们人数有二十多人,按压的按压,绑的绑,好一会儿后,结果将他绑成了个大粽子。   一绑好,接着就有十几个村民将男子给扛回了屋内,而这时走出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伯,深深对我们作了一揖,谢道:“谢谢两位,若不是你们,可能我这娃今晚就跑了!哦,对了,你们刚才伤着了没有呀?”   原来那男子是眼前这位老伯的儿子,只是这做父亲的干嘛要绑自己的儿子呀?想到这时,于是我说:“伤到没伤着,只是不知老伯为何要在这大半夜的绑自己的儿子呢?”   老伯满脸忧愁的叹了口气,道:“唉,我这娃儿不知为何,突然得了癔症,谁也不认,整日发疯,我怕他寻了短见或是闹出啥事情来,于是只能暂时将他绑起来了。”   “哦?得了癔症?”癔症我知道,那是一种精神病。时而乱说糊话,时而会发疯癫,甚至有时候会卧床无法动弹。这种病人受心里的暗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然怪他们会将其绑起来。   “癔症?我看不像!”马真人凝重的说道。   “不是癔症?”老伯听到这话,于是急忙凑到马真人面前,问道:“这位老哥,您说我儿子犯的不是癔症,那会是啥病呀?”   这时,那些未走的村民们也议论纷纷了起来:不是癔症,那会是啥病呀?   ……   我看了一眼议论纷纷的村民,于是疑惑的问马真人:“马爷爷,难道……难道您是觉得他这是闹撞客?”   撞客,就是撞鬼,亦或是鬼上身。因为除了癔症,老伯的儿子这种症状倒是像极了闹撞客的样子,只是因为之前只关心将他拦下来,所以没来得及关心这事儿。   老伯显然也是明白撞客为何物,一听我这么一问,便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叫道:“啥?我娃儿这是闹撞客了?”   而村民们更是惊讶连连,张大着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时,那些村民有些忍不住好奇了,你一嘴,我一句的说道:“老先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这个地方虽然是穷乡僻壤,但是咱们这个地方却干净的很,不可能有啥脏东西的。”   又有村民说:“老先生莫非是阴阳先生?”   也有村民说:“你们还真别说,石头还真有点像撞上了脏东西,要不然之前都好好的,精神上也没啥问题,不可能会得这古怪的病。”   诸如此类的话语很是嘈杂……   “大家莫急!”马真人没有立即回答他们,他将头转向老伯,道:“老弟你也先莫担心,我刚才也是只随便一说,是不是真的闹撞客等会儿我再去瞧瞧便知。”   很显然,马真人之前也是急于止住男子,并未开天眼细看。   大家伙一听这话,便立马叫道:“那老先生现在就快去瞧瞧吧,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真的是撞上啥脏东西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而老伯也很是担心,他也求道:“是啊,老哥快去帮俺瞧瞧吧,我们这儿没有这方面的能人,只能求老哥您帮帮忙了!”   “那好吧!”马真人点点头,应了下来。   接着,老伯便引路带着我们往他家里赶,而那些村民不知是关心犯病的男子,还是对这事儿好奇,反正也紧跟在我们的后头,嘴里还议论纷纷。   老伯的房子是一栋很旧的土房,土屋的左侧聚着十几个村民,犯病的男子就是那十几个村民扛回来的。他们一见我们回来了,于是便有一人迎上前来,叫道:“不行呀,石头发疯越来越厉害了,绳子都断了好几根了,如果不想个办法的话,他就该跑了!”   “啊?”大家伙吓了一跳,接着大家伙将目光全部投向老真人,显然是想听听马真人的意见。   “他被你们绑在哪儿了?”马真人对那报信的村民问道。   “就绑在那儿!”那村民指着房屋左侧聚着十几个村民的地方回道。   马真人点点头,也不说话,直接就往绑着男子的地方走去,而我们也急忙跟了过去。   聚在房屋左侧的那群村民见我们来了,于是纷纷让开了道,接着我们便看到男子此时正绑在一颗大腿粗的柳树下。男子咬牙切齿,怒瞪着双眼,脸色苍白,嘴里虽然没有怒吼,但是却响着“咕噜咕噜”的怪声。他不断的挣扎着,每一次挣扎都把那棵大腿粗的柳树摇的呼呼作响,就好似那棵柳树都快要被他给连根拔起似的。   一到柳树面前,我便立即打开了天眼,接着便看到男子身上缠着大批的黑气,而且其双肩上的阳火竟然早已熄灭了,就剩头上的那盏阳火还亮着,不过那也是奄奄一息!看到这里,我急忙惊叫道:“他果然是被脏东西上了身!”   在茅山术中认为,被恶鬼或者阴魂冲上了人身,人身之上会有灰色或者是黑色的气场,这就是所谓的阴气。而且眼前这男子身上的脏东西还挺厉害的,因为它竟然把男子身上的阳火弄熄了两盏,就连头上那盏也快要熄灭的样子,可见此物阴气有多么的浓烈!   大家伙一听我说他真的是被脏东西上了身,顿时就炸了窝,那些本聚得比较近的村民,立马就往后弹退了几步,生怕被男子身上的脏东西盯上。   可能是大家认为我太年轻了点吧,所以不是太过信任于我。在他们受惊之后便将目光望向了马真人,等着马真人的确认。   马真人凝重的点点头,说:“确实是鬼上身,而且遇上的还是个厉害的主!”   “啊?”大家伙这回终于彻底相信了,一时惊呼连连,步子再往后退出了一两步。   这时,绑上柳树上的男子突然怒吼了起来,顿时一棵柳树被摇得左摇右摆,样子很是吓人。看到这里,我急忙冲着那些村民叫道:“还愣着干嘛,快将他从柳树上移开!”   第一百三十五章 损阴之事(1)   我不得不急,因为男子此时之所以闹得闹来越凶,就是因为绑在了这棵柳树上。   所谓柳树属阴,性鬼。本来就不可栽种于阳宅附近,否则轻则宅主体弱多病,重则家宅招来鬼魂。不是有句话叫作前不栽槐,后不插柳,院内不种鬼拍手,说得就是这个意思。槐树大家伙都知道,而这鬼拍手说的就是杨树,这三种树的树性极阴,极易招鬼。一般夜间之时,最好不要在这三种树下经过或停留,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鬼上身本就靠阴气压制人的阳火,现在可好,他们竟然把男子绑在了这柳树下。这阴上加阴,这样一来那阴煞气可不是说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别说现在只是被他挣几根绳子了,晚了恐怕闹出人命都是有可能的。   我心里着急,可是村民们却愣住了,一个个疑惑道:“把他从柳树上松下来,他岂不又跑走了?”   “柳树属阴,把他绑在这儿会闹出人命来的!”此时我可没心思与他们过多的解释,说完此话便急忙跳到柳树下面,解起绳索。而马真人自是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也慌忙凑前与我一同解绳。   不知道他们是听懂了我的话,还是看到马真人也来解绳,于是老伯与几个村民也跑了过来帮着解绳。   绳索一解开,男子便挣扎着想逃跑,不过我与马真人早有准备,绳子一解,我们便一人压住他一条腿,狠狠将他压到了地上。接着大家伙便一拥而上,再次将他给绑了起来,移到了门前一块大石磨上。   男子再次被绑好,这时大伙儿终于松了口气,接着便围了过去,七嘴八乔舌的对我们问了起来,问的无非就是男子是不是真的鬼上身之类的问题。   马真人点点头,然后对老伯说:“你娃儿犯病多久了,犯病之前都去过啥地方啊,这些天可有啥异常情况没?”   老伯此时已是吓得六神无主,见马真人这样相问,那还不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老伯的儿子叫李三石,村里人都叫他石头,这倒并不是说石头脑子木呆,相反,他的头脑反而很是精明,什么鬼点子都想得出来,在这村里倒还算得上是一个有小聪明的人。   石头这人小聪明虽然有,但是却天生比较懒,所以这都快到三十出头了,连个媳妇都还没找到。据老伯讲,前几天石头进了次山,可是回来后他就有些不对劲儿了。先是不断的加衣服,加了外套不行,第二天竟然穿上了棉袄。老伯看到奇怪,就问他这是咋了?石头说冷。老伯心里迷糊了,现在大家都是穿一两件衣服,就是冷也不可能穿上冬天的棉袄了呀?   老伯只是以为石头生病了,于是叫他去村里的小诊所看看去。   话说这石头也明白这一定是身体出啥毛病了,于是便跑到了村诊所找大夫看,可是大夫却说了没病,体温也量了,没有丝毫发烧。最后,石头只得拿了些感冒药又回来了。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的夜里,石头突然发起了疯癫,嘴里骂骂咧咧的,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老伯跑近前去,他竟然还举起拳头往老伯身上砸去,把老伯打到地上动弹不得。   要知道老伯可是石头的亲生老爹呀,这哪有儿子这样打自己父亲的,就算父子之间有啥仇恨,那也不可能下这么重的手呀,何况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啥芥蒂。   还好,石头这样闹了一阵后便晕倒了,要不然老伯很有可能被生生给打死。老伯躺在地上好一会儿后,这才缓过劲来,虽然自己被儿子打成重伤,但是见儿子晕倒在地,心里还是牵挂儿子的安全,于是立马跑到村里,叫来大家伙帮忙抬到诊所里去。   到了诊所,大夫经过望闻问切,最后摇头说不出具体得了啥病,不过大夫说石头很有可能得的是癔症,最后开了些精神用的药品,叮嘱老伯好好开导一下石头,不要让他受到什么刺激。   村们们将犯病的石头重新抬回家后,一回到家石头便醒转了过来,而且看上去与正常人毫无区别,村民们问其为何打自己父亲时,石头根本毫不知晓打人一事。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儿子内疚,老伯便叫村民们不要问这事儿了。   如此,到第三天晚上,也就是今晚,石头又犯起病来了,先是浑身抽搐,把个老伯吓得要命,急跑过去想关心儿子,但是却再次被石头打倒在地。不过幸好这时正好有两个村民经过,听到屋内的响动于是跑了进去,看到石头竟然又发疯打父亲了,于是慌忙救下了老伯。   不过这回石头可不对上回了,这回他没有再晕倒,而是见有人救走了老伯,便将怒火发到了那两个村民身上,一边怒吼,一边追着打。   话说平时石头瘦瘦弱弱的也没啥力气,但是今晚力气却是出奇的大,两个村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便浑身受伤。这时便有一个村民留下来与石头僵持,另一个村民则跑出屋外去喊村里的村民帮忙。也就是如此,所以被我们看到了一大伙村民追着一男子的场景。   讲到这里,老伯便一脸担忧的问道:“老哥,俺那娃儿怎么会被脏东西上身呀,您可得救救他呀,俺还指望着他养老送终呢。要是娃儿出了啥事儿,俺这把老骨头也没法活喽!”   这时,村民们可能是见到老伯可怜吧,于是也一起凑了过来对我们央求了起来。   马真人点点头:“大家伙不要着急,这事我会帮忙的。”   话完,马真人便转头对我叫道:“神保,你去试试,看能把那东西请出来不?”   我点点头,于是往绑在石磨上的石头走了过去。   在树下之时,我已经看到石头的阳火已只灭到了一盏,情况倒着实危急,要知道如果头上那盏阳火也灭掉了的话,那么石头就算没得救了。身上阳火全灭,就代表石头身上那玩意已经完全占俱了他的身体,哪怕就是救回来也会落成个白疾傻蛋。   我走到石头面前,石头便怒目瞪着我,显然是知道我是要对付他的。当然,此时石头的已不是真的石头,而是上他身的脏东西。   我直接来到了石头的身侧,看了一眼他的三寸,发现三寸尚在,顿时我心里塌实了不少。三寸,我之前曾说过,就是指上人身的鬼魂与人身的空隙。这三寸的道理与人身上的三盏阳火是一样的,如果三寸消失,也同样代表鬼魂完本占据了人的身体。   见石头还有救,我心里轻松了不少,也不废话,直接从包袱里掏出一张驱鬼的黄符往石头额头上一拍。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驱鬼的灵符贴到石头的额头上,石头根本就不怕,竟然咧口嘴冷笑了起来。接着他面色一冷,额头上的灵符竟然燃了起来,瞬间变成了一抹灰烬。   这一下把大伙都吓倒了,并不是灵符自己燃烧让大家伙害怕,而是石头嘴上的冷笑,使得大家倒吸了口凉气,那冷笑冷得直让我们全身长满了鸡皮疙瘩。   石头见到大家伙受惊的样子,于是得意的笑了起来:“嘻嘻,怎么你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小子,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否则休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这一下着实把大家伙吓得不轻,有两个年轻小伙竟然一下被吓得坐到了地上。是的,这话根本就不是石头平时说的话,而且还自称“将军”,一农民怎么就成了将军呀?如果说之前村民们还有些怀疑我与马真人,那么此时是彻底相信了。   村民们害怕,但是我并不害怕,我知道遇到这事最基本的就是不能弱了气场,否则被他得知你害怕了,他将更加肆无忌惮了。我直视着他,怒道:“将军?呵呵,在我面前可没什么将军平民的,只有生人与鬼魂,只有善与恶!你既是将军,身居高位,怎么也来纠缠贫苦平民呢?你若是还知自己是一将军的话,我倒是要劝你尽快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这话倒还真起了点作用,只见石头停止了脸上的冷笑,愣了一会儿,不过接着他好似有什么事情放不下似的,脸上瞬间现出了怨恨之色,怒斥道:“本将军住的好好的,是他们要来打扰本将,本将岂能轻饶了他们!”   第一百三十六章 损阴之事(2)   “他们?”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怎么难道惹到他的竟然还有其它人?而且听石头这话,显然是石头他们先去惹他老人家的。想到是石头他们理亏,于是我急忙换了口气,作了一揖,说:“将军所言我倒是相信,不过就算是石头他们打扰到了您,我想他们也是无心的。您看现在石头也遭了不少罪,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就此饶过了他,事后我定让石头焚香烧纸给您认错,如何?”   这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只得笑脸求个同情了。   哪成想石头听到这话,脸上的冷笑又现了出来,他说:“这是他活该!”   见他不愿就此放过石头,显然是石头做了什么过分之事。于是我问他:“不知道石头做了什么错事触犯了您,使得您会如此放不下呢?”   石头冷笑一收,冷喝一声:“呵!做过什么?等他死后你再去问他吧!”   听到这话,我知道这事没法谈了,于是准备再次对他施符。而就在这时,马真人过来了,他一抱拳,说:“正所谓因果报应,如果石头做了什么损阴之事,上天自有惩处,还望将军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而惹来阴兵啊!”   马真人这话真是软硬兼并,既给了他台阶下,也给了他来了个威吓。显然姜还是老的辣,与鬼谈判这话说的比我灵活多了。   那石头听到这话果然收殓了一些,最起码没有再毫无忌惮的冷笑了。虽然没有那般放肆,但是脸上的怒意却依旧没有消失,他说:“呵!不要用阴兵来压本将军,本将军不怕,就是阎君来了,本将军也得好好和他理论一番。此事若不用条人命来做交待的话,本将军誓不罢休!”   马真人也火了,怒道:“就算石头做过啥错事,自有老天惩罚,你这样私自报负就是有违天道。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怎还得理不饶人了,当真以为我不敢收了你?”   石头也怒了,叫道:“你个臭道士废话少说,要来就尽管放马过来,本将军纵横天下,从未怕过谁!”   看到马真人与石头身上那位,我真是很无语,这两老家伙看来还真是一对儿啊。说干就干,马真人立即念咒在手掌上虚画了一道符,然后往石头身上打了过去。   再看石头,因为整个人绑在石磨上,毫无办法,只得硬受了马真人一击。顿时石头怒吼了起来,接着双臂一挣,竟然生生将三四条麻绳给挣断了!   绳索一断,石头顿时就像活过来似的,一下跳起了老高,对着马真人便扑了过去。这一下把围在一旁的村民吓坏了,惊叫一声,慌作一团的往后跑去。   话说马真人也吃惊不小,见石头急冲他扑来,急忙顺势往地上一滚,然后再次快速在掌中画出一道虚符往石头身上打去。   石头没有躲闪,而是顺势迎了过去,就在马真人手掌打到石头身上时,石头也一把抓住了马真人。   只见石头的胸口呼呼的冒着黑烟,但是他却没有松手,而是死死的抓着马真人的胳膊,然后飞出一脚,一把将马真人踢飞了起来……   “嘭”的一声,马真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而石头也锒铛退后两步,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见马真人摔的那个惨,我急忙飞奔了过去,一把将他扶了起来。马真人细语道:“等下我会缠住他,你就找个空隙用破阴针破了他的虚。”   我点点头,接着马真人揉了揉屁股继续冲了上去。不过看他那样子,显然是摔疼了屁股。   话说这破阴针,其实就是指金、银、铜这三种金属制的针。在茅山术中认为,金、银、铜这三种金属是可以聚阳的,所以这三种金属打制的物品常用来驱鬼避邪,比如常见的铜钱币。   而马真人所说的破虚,说的就是石头身上的三寸。此时石头身上的三寸尚在,只要将金、银、铜的金属细针打入到三寸之上,那么便可将石头身上的东西给打出来,这就叫破虚。   言归正转,只见此时马真人与石头相斗的正是水深火热,那上石头身的阴魂果然不一般,马真人一道道灵符打过去都无法真正将其制服。不过说又说回来了,石头也无论如何猛攻,也是无法伤到马真人的,一时两人就这般僵持了起来。   不过我知道,马真人之所以拿他没办法,最主要还是因为怕伤到了石头,必竟不可能为了制服那鬼魂,而不顾石头的性命吧?所以这下起手来,自然要留下三分功力。   就在这时,马真人终于抓到了石头的一个空隙,扭身一把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腕,而就在这时,马真人冲我大叫道:“快!快破他三寸!”   不用马真人叫,我已经冲了过去,虽然我没有破阴针,但是我有鱼肠剑。鱼肠剑既短又小,而且最主要的是它还比一般的破阴针更加厉害。   冲到近前,我用天眼紧紧的盯着石头身上的三寸,然后手中的鱼肠剑一下往三寸的空隙里插了进去……   顿时一声大响,如一闷雷一般,一个黑影从石头背上震了出来,而石头则“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石头倒地之后,人群又一次炸了锅。只不过此次他们炸锅不是因为石头晕倒,而是人群中又有一人犯病了!   只见四散而开的人群之中,地上正躺着另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我认得他,之前他曾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此时的他正浑身抽搐,脸色苍白,而且嘴里还不断的吐着白沫。我一看,这不是闹撞客,还会是什么?显然刚从石头身上震出来的鬼魂此时又跑进了这名男子的身上!   大家伙被这一幕吓的惊慌失措,一个个指着地上的男子叫道:“光子是不是也鬼上身了?”   我没有回答村民,而是慢慢的凑了过去,可是等我走到光子身边时,光子突然眼睛一睁,满嘴白沫的呵呵笑了起来,那样子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这时,马真人开口怒道:“石头得罪了你,你要报负他,我能理解。但是这个娃哪儿得罪过你,你怎么胡乱害人呀?莫非你真不怕我将阴兵请上来?”   躺在地上的光子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怒道:“呵!他也有份,本将军绝不会轻铙他们的!”   我知道光子嘴中所说的“他”,就是指光子本人。怪不得光子之前会吓得跌倒在地,原来他一早就认出了这鬼魂是谁。   马真人说:“你究竟想如何,给句痛快话!”   “本将军要他们偿命!”说着这话,光子身上竟然还冒起了一丝怨气。   看到这丝怨气,我眉头一紧,急忙凑到马真人耳边细声道:“马爷爷,这东西想来死时胸中积有很深的怨气,现在被咱们这么一逼,怨气全出来了,不好办啊!”   马真人点点头:“是啊。现在他才刚上光子的身,咱们得快点解决,要不然时间一长更不好办!”   我点点头,然后举起鱼肠剑便往光子的打去。是的,我不是刺,而是拍打,那光子身上的家伙显然是害怕我的鱼肠剑,就在我的剑身拍打到光子身上时,那鬼魂便瞬间闪出了体外,然后直冲晕倒的石头冲去。   马真人本想拦截,但是奈何速度慢了,最终还是让它再次上了石头的身。   再说那石头,本来晕倒了,被一脸担心的老伯扶在怀里,接着没一会儿后,石头突然双目一睁,嘴角一弯,泛起一阵冷笑,把老伯给吓得不轻。   也许这儿会有人会问了,怎么光子鬼上身就会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而石头这会儿鬼上身就不会呢?其实,那是因为光子身上阳火俱在,突然遭到阴魂强行侵体,身体中的灵魂便会与那入侵的鬼魂相斗,从而使得他胸闷恶心。而石头本就阳火虚弱的快要灭了,鬼魂再度侵体,石头身体中的魂魄哪能相抗,还不乖乖将身体控制权转手相让?   虽然马真人没有拦截住鬼魂再度上石头的身,但是最起码在鬼魂上石头身的第一时间赶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一把将石头按在了地上,而我也跑了过去,与马真人死死的压着石头,一边冲大伙叫道:“快拿绳子来……”   就这样,石头再次被绑了起来,为了怕他把绳子弄断,这次村民还加了一根钢丝绳。   老伯见到自己的儿子再度被鬼上身了,担忧之甚就不用多说了,只差一个没挺住就晕倒在地。   最后,老伯对我们跪了下来,苦苦哀求着我与马真人救救他的儿子。我们自然是不断点头,与村民们好心宽慰着他。   “神保,我看石头身上的阳火恐怕熬不过今晚呀,你去给他画一道符,先将他的命给保住吧!”老伯被村民们拉到了一边宽慰去了,马真人便一脸担忧的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此时石头头上最后一盏阳火奄奄一息,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还真可能过不了今晚。于是我从包袱里掏出笔墨纸,然后来到石头面前,提笔沾墨往他额头上画起了“回转太阳符”,一边念咒:“郝郝炎阳,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其真灵,体有金光,盖映其身,五罡腾腾,金光速现,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石头头上的那盏阳火顿时便旺了不少,虽然不能使鬼魂离开,但是也能护得他暂时周全。   符画完了,接着我转头一看,此时那名叫光子的人已经醒了,而马真人他们正在对他徇问着鬼魂报仇之事。我也对光子与石头究意做了何事,而致使鬼魂这般拼命报负感到好奇,于是也急忙凑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损阴之事(3)   光子此时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好在鬼冲身也只是一会儿的时间,所以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当马真人问他之前与石头做过什么事时,他便不由打起了颤栗。   不过在马真人与村民的逼问下,光子还是说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光子与石头还有另一名叫李四的人,他们四天前曾去盗过一个将军的墓室。听到这话,我与马真人都大感惊讶,要知道光子他们可都是普通农民,这将军墓可是随便就能发现的?后来经过光子解释,我们这才得知,原来光子他们这个村从上辈子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   讲在元朝的时候,有一个大将军,他曾为元朝开疆扩土立下过无数的汗马功劳。这位将军得胜回朝之后,因为功高至伟,加之一生戎马不懂得为官之道,所以最后使得皇帝觉得他功高过主,生出了想铲除他的心思。当时朝中有一奸臣,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于是暗地里派人弄了件龙袍藏进了将军的家里。随后,上朝之时奸臣差奏那将军有判乱之心,天子震怒,立马派人搜查其府,那件龙袍便被揪了出来……   将军九族被打入下狱,皇帝因担心将军的部下为其平反,所以便在狱中用毒逼害了这名大将,声称其畏罪自杀。   这名将军死后,皇帝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宏大度,于是准其入土为安,而他的尸骨就埋在光子他们这个村子外的将军岭!   将军岭有个将军墓,这个村民们都知晓。因为是个罪臣的坟茔,所以就算这块地方盗墓贼猖狂,也没人去盗这个墓,大家都知道这里头不可能有金银珠宝等陪葬品。   虽然大家都这么认为,但是光子与石头他们可不这般认为。石头、光子、李四,这三个人是村里的年轻人,头脑也比较灵活,农活苦力不想干,整日里就想着发笔横财,就在几天前,他们在一起打牌时见到电视中的古董拍卖竟然样样上百万,三人便感叹连连,其中光子说如果自己有一件古董那么就发大财了。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石头听到光子之话,心里立马就联想到了村外将军岭的将军墓,于是便对光子与李四说:“要不咱们去盗回墓吧?如果能拣到一两件古玩意的话,这辈子也算发大财了!”   光子与李四一听发大财,双眼立马就放光,不过想到自己也没有知晓的古墓,想盗也没处盗,于是便又哀声叹气起来,叹道:“这盗墓虽能发财,但是也得有发财的源头呀,咱们别说找古墓了,就是站到古墓顶上也不晓得下面有古墓啊!”   这时石头就笑了起来,说:“谁说没古董,咱们村外的将军岭不就有一个元朝的将军墓吗?”   这时光子和李四就说了,那墓里的将军是个罪臣,不可能有陪葬品的。不过石头却摇头说:“咱们从小听到大的故事难道就是真的吗,都传了几百年,故事真假早不得人知了。何况里面就算没有陪葬品,哪怕就拣件那将军的盔甲与宝剑,那也是价值不菲嘛!”   光子与李四一想,事情还真是这么个理,先不论故事是否真假,也不论那将军是不是罪臣,只要在里面随便拿件什么古玩意出来,那也是钱啊。想到这里,三人便笑呵呵了起来,接着,第二天,他们便去将军岭踩了点,因为他们平时都知道将军墓的方位,所以他们所谓的踩点也只不过是去看看这盗洞应当往哪儿打容易些。   白天踩好点,加之准备了一些工具,当晚他们便拎着工具挖开了将军墓……   听到这里,整件事情便再清楚不过了,之所以石头他们会惹祸上身,就是因为去盗了那个将军墓,把他老人家给惹毛了。   马真人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这种缺德损阴的事也干,得到这报应实属活该!”   马真人没有夸大其词,这盗墓的确是极为损阴的一件事。正所谓死者为大,世人都讲究个入土为安,可是这盗墓却要去掘人家坟墓,偷人家东西,这与咱们阳世中的土匪有何不同?不但会被墓主人报负,而且最主要还会有损自己的阴德,可谓是得不偿失。   这一下把光子吓坏了,以为我们不管他了,急忙跪下求道:“大师,大师,您可要救救我呀,我还不想死,呜……”   可能是害怕,说到最后,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起来。而这时另一个年轻人也“拍”的一声跪下一同求道,很显然他就是李四了。再说那老伯,此时虽然听到自己儿子竟然去做了这种缺德事,气得跳脚,但是气归气,儿子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于是也紧紧握着马真人的手,央求着我们伸把援手救救他们。   碰到这种事儿,我知道马真人是不会放手不管的,虽然他们做了这么缺德的事,但是必竟人命关天,最后马真人点点头,气道:“这事管我会管,但是你们得做个记性,这事以后切不可再做了!”   光子与李四听马真人愿意相救,那还不是使劲点头,满口应道:“谢谢大师,俺们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儿了……”   如果光子与李四真的能知悔改,这也算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不过想到那个将军,我便不由凝重了起来,细声对马真人说:“马爷爷,那正主可不简单啊,都死了几百年竟然还没去投胎,想来是心中积有很深的怨气放不下啊!”   要知道鬼魂一般死后不久,他们便会投胎转世,而那种一直徘徊在阳世的,要么就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没办完,要么就是心只积存怨恨无法投胎。而当前这个将军,如果故事是真的,那么显然是因为冤死的,心中定然积存怨恨所以才无法投胎的。   马真人也明白这点,他点点头,说:“是啊,他的确道行不浅,刚才我与他相斗了这么久,却拿他毫无办法,要想这样把他请走看来是不可能了,唉,咱们得想些其它法子才行啊。”   是啊,鬼魂用石头的身体作挡箭牌,我们根本无法动强。想到这里,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于是对马真人说:“讲理讲不通,动强动不了,要不咱们也跟他使招阴的?”   “啥阴招?”马真人疑惑道。   “光子他们不是知道他的墓室在哪儿吗,咱们就用他的身体威胁他,告诉他,如果他不赶紧出来的话,咱们就毁了他的身体。你看这办法行不?”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招不可谓不阴,这鬼魂没了身体,就是无根之魂,这种魂是永远无法投胎的,只得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马真人听到这话,脸上便呵呵的笑开了花,指着我说:“你呀你,呵呵,不错,这办法行!不过这事不能咱们去说,而是应当让石头他爹去讲,效果会更好。”   我想想也是,我们威胁他作用不大,必竟那鬼魂会认为老伯不会忍心让自己儿子与他同归于尽的,但若是由老伯来说这通话的话,那么效果就不同了。于是我们便叫来了老伯,然后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将这事跟他说了说,没想法老伯一口便应下来了。   没多久,我们来到了绑在石磨上的石头跟前,石头见我们来了,嘴上咧起了冷笑,说:“本将军说过了,一定要他们偿命,否则本将军是不会离开的。”   为了配合老伯,我故意苦涩的摇头叹惜了一声,然后说:“唉,这事看来我们是毫无办法喽!”   而这时,马真人碰了一下老伯,于是老伯怒了,吼道:“你不出来是吧,那俺也不会让我娃儿白死,老头子俺这就去将你的狗屁坟墓给挖塌,将你的尸骨拖出来喂狗吃,俺让你一辈子做个孤魂野鬼,俺让你永世无法超生!”   不知老伯是真这么会演,还是真的感到绝望所以才这么怒火冲天,反正他这话听起来还真就是有几分鱼死网破的味道。   老伯的怒斥声一完,那鬼魂果然害怕了,立马就愣住了,满脸惊恐的指着老伯叫道:“你……你敢,你若是敢毁本将军的身体,本将军定要你与你儿子一起陪葬!”   老伯怒目一瞪:“敢,有何不敢!老头子俺也活够了,娃儿都没了,俺这条老命活着也没意思了,反正俺死了还可以投胎,俺就要让你永世翻不了身!将军?俺就让你做一辈子的鬼将军!”   这些话可不是我们教他说的,显然老伯是真的怒了,是真的绝望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时,石头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又恐,当然还带着浓浓的怒意,显然他没有料到眼前的老头子竟然会下这样的阴招!一时,他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的,他肯定害怕了,谁会想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呢?   可能马真人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这时一步跨到中间,劝道:“两位这又是何苦呢?”   马真人这开口,他们二人都不吭声了。马真人看了双方一眼,然后对老伯说:“老弟,性命何其重要,别说你如今才六十不过,又岂能如此不惜自己性命呢?”   老伯叹了口气:“不是老头子我不想活,而是娃儿都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马真人拍了拍老伯的肩膀,没有说话,然后转头看向石头,也就是鬼魂,对他说道:“做鬼何其孤单,若真是为了这么件小事而造成金身被毁,那又何偿不是得不偿失呢?现在光子他们也知道错了,石头这孩子罪也受了,您也就算了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损阴之事(4)   马真人话一说完,我们大伙都将目光望向石头,因为我们知道能不能和平了断此事就看这回了。   石头没有说话,好像在做着思想斗争似的。这时马真人又开口了,他说:“如果你愿意大人有大量铙过他们几个孩子的话,我现在就叫他们去帮您把那盗洞堵上,他们之前若是在您那拿了啥东西,也一并归还,另外再烧些纸钱,您看如何?”   石头思虑了一下,最后一点头,道:“那好吧!本将军就铙过他们一回,但是他们必须得先将我的帅印归还于我,然后修堵好我的墓室,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行,将军身份贵如金,我想您也不会言而无信。”马真人趁势拍了句马屁,也算是堵住他反悔之心。   接着马真人转头对老伯道:“既然将军都这么大度,那咱们除了感激也别再有啥同归于尽的心了。”   老伯点点头,然后对石头抱了抱拳,算是感谢他的宽宏大量。   条件都谈妥了,这时马真人便叫光子与李四过来,当着石头的面问道:“你们两个兔崽子是不是拿了人家的帅印?”   此时光子与李四看到石头那怒形于色的样子便已双脚打颤,一听到马真人这般斥问,顿时便“拍”的一声跪到了地上,说是拿了一尊金印。   这时马真人却疑惑了,问道:“真的是金印?”   我知道马真人为何疑惑,因为金能隔阴聚阳,放在墓室里的话岂不是对墓主人不利?何况这还是一枚帅印,代表着权力与兵马,具有很重的王者之气,其中的阳气就更加的重了。   光子连连点头,说:“是的,是金印!”说着这话的同时,手往衣服内一摸,接着掏出了一枚三寸来宽的金印。   马真人接过这枚金印,皱眉问道:“这金印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就放在他的胸口上,我们可只拿这枚金印,没有再拿别的东西了,大师救我啊。”说到这里,二人便又央求了起来。   马真人没有再理他们二人,而是转头对鬼魂上了身的石头说:“将军,这尊帅印放在你的墓室中可是对你很不利啊,它能被光子他们拿走,这也算是你的造化,你为何还要折腾他们呢?”   是的,这枚金印足可以镇住墓主无法脱身,如今被光子他们取走,真可谓是帮了他的大忙。   哪知石头面色一怒:“本将军说的不是这方印,而是另一方帅印,一方玉印!尔等真是死不知悔改,现在竟然还不愿归还本将的随身帅印,当真不怕本将军发怒否?”   这一回不止是鬼魂怒了,就连我们大伙儿都怒了,我们这在帮他们解难,他们竟然还私藏着人家的玉印不愿交还,这真是太不知好歹了。顿时村民们便对光子与李四大骂了起来,老伯更是有想扇他们耳光的冲动。   不过光子与李四好似很委曲,他们跪在地上猛得摇头叫道:“俺们没拿,俺们真的没拿,墓里面啥值钱的都没有,最后俺们就只看到这么一枚金印,根本就没有啥玉印。你们要相信俺们啊……”   看到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好似真的很委曲,不过想想也是,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若是真拿了不可能不交待出来的。   而这时鬼魂又开口了,他冲着光子二人吼道:“放肆!满口胡言,有没有拿难道本将军会不知道吗?”   “将军莫急,可能这其中另有隐情。”马真人见石头发怒了,于是急忙宽慰道。接着他拉住对光子二人怒骂的老伯,说:“老弟,你快去石头房内找一找,看看石头有没有私藏玉印!”   这话一落,跪在地上的光子立马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叫道:“对了,棺材是石头推开的,我们两人听他说棺材里头有金陀子,这才凑过去的。”   这下大家伙都说可能真是石头私吞了玉印,老伯虽然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这种自私之事,但是奈何事实摆在眼前,光子与李四没拿就只剩石头有可能了,最后老伯为了救儿的性命还是立马转身进了屋。   大约十来分钟后,老伯出来了,手中果然多了一枚玉印,这时不用多说都知道是石头私藏了这枚玉印了。   这下光子与李四怒了,骂道:“石头这人也太奸了吧,俺们一起去的,他竟然还瞒着俺们私藏东西。”   本来心里就被这事搞得头疼,看到光子二人还有心思计较这些事情,于是我跳了出去,骂道:“少在这儿贫嘴了,你们三个都是一丘之貉,要不然也不会去做这种缺德事。”   被我这么一骂,光子二人便立马闭上了嘴巴。这时,老伯将玉印递给了马真人,马真人举举手中的玉印对石头道:“将军,你说的玉印想必就是这枚吧?”   石头点点头:“正是此印!他是本将军的随身之印,任何人都别想拿去!”   有些人因为放不下生前的权力,所以死后会将代表自己权力与身份的东西带到墓室中,在他们心里,这些东西是他们最重要的东西,一旦有人敢夺走,那么必将报负回来,而眼前这位将军,显然也是如此。   这时,马真人又举起另一枚金印道:“那这枚呢,你还要吗?”   石头看了一眼马真人手中的金印,眼中现出了一抹凶光,怒斥道:“狗皇帝,这仇就是你投胎转世了本将军也要报!”   恨恨的骂完这句,接着他摇头道:“这枚金印就送给道长吧!”   马真人笑了笑,说:“这金印对我没用,要不这样,我叫村民们把这枚金印送到博物馆去,叫博物馆收购它,收购的款项用来修缮一下你的墓地吧!”   石头点点头:“如此最好!”   金印的去处商量好了,接着马真人便将金印递给老伯,而老伯却没有接,而是指着另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说:“给他办这事吧,他是我们的村长。”   这时那村长主动走上前来,接过那枚金印,道:“这事就给我来办吧,我一定将这事办妥。”   马真人点点头,说:“那就劳烦村长了,收购的钱修缮将军墓还有剩的话,就将剩余的钱来改善一下村里的条件吧!”   “这个……这个不好吧?”村长可能是害怕将这钱挪来用在村里,那将军会怪罪,所以说着这话的同时眼睛不由看向了石头。   马真人笑了笑,然后将头转向石头,意思是看鬼魂何意。只见石头说:“钱财之事,本将军不会计较,如果钱财有足,你们自可平均分去!”   村长听到这样的答复,立马感激的连连点头,而且发话保证将其坟墓修缮一新。可能村民们觉得这位将军也并没有想像中的可怕吧,所以现在大家显然没有之前紧张了。本来就是,鬼就是人变的,你敬重他,他便会敬重你,你若欺他,他便负你。   该说的话也说了,现在就只差将玉印送回墓中了。于是马真人对我说:“你带着光子和李四去将玉印送回墓中吧,我在这儿再劝劝那位将军,看能让他先离开不。”   我点点头,于是从马真人手中接过玉印,转头对正一脸担惊受怕的光子与李四道:“走吧,带我去将军墓将玉印送回去吧!”   光子二人急急点头,然后老伯为我们找来了三个手电,接着我们便离开了石头的家,往村外走去……   此时已是半夜两点,但是我们不得不往古墓那儿赶,因为石头已被鬼魂上身好几天了,身上阳火已经弱得不行,虽说有“回转太阳符”为其暂时保命,但是鬼上身时间拖的越长,鬼魂离体后变傻瓜的几率也就越大。   光子二人带我走的路正是我们来时的路,大约走了五六里后,光子停了下来,指着一处山坡说:“大师,那就是将军墓!”   第一百三十九章 损阴之事(5)   我顺着光子所指的方向一看,这不就是我们上半夜避雨的地方吗?看到这里,于是我问:“那上面那个山洞原来就是你们挖的?”   光子与李四大感惊讶:“大师怎么知道?”   我没有解释,而是手一招往那山坡上的山洞走去。   到了山洞前,我当先往里钻去,接着光子二人随后跟上。因为这个盗洞并不是现在刚开的,所以我并不担心里面会缺氧,不过这条盗洞倒有二十来米长,因为太窄的原因,所以爬起来很是费劲。   必竟不是专业的盗墓者,所以他们的盗洞竟然开在了墓室的天顶上,离墓室的地面竟然有两米之高,因为里面太黑,看不出已经走到头了,结果差点就不小心掉了下去,幸好被身后的光子给一把拉住了。   我们一个个跳下墓室后,我用手电往四周照了照,发现这个古墓就只有一间主墓室,并不像其它的王公大臣的古墓一样有侧墓室或陪葬室。不过细细一想也对,这个将军是罪臣,能入土为安已经算是好的了。   墓室里面很干燥,也很干净,没有任何的陪葬之品,就一副黑乎乎的棺材置放在墓室的最上方。不过此时的棺盖已经没在了,而是翻倒在棺材旁的地上,显然是光子他们取走宝贝没有替他盖回去。   要知道盗墓这行也有行规,凡是掘开古墓,在墓室地宫里都要点上一支蜡烛,放在东南角方位,然后开棺摸金。动手之时,不能损坏死者的遗骸,轻手轻脚地从头顶摸至脚底,最后必给死者留下一两样宝物。在此之间,如果东南角的蜡烛熄灭了,就必须把拿到手的财物原样放回,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头,按原路退回去。而像光子他们这般拿了宝贝竟然棺盖都不给人家盖回原状,别说这墓主人还徘徊在墓中,就是墓主人早已投胎转世,那么光子他们也得遭到恶果相报!   我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于是往棺材处走去,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墓室的天顶上竟然有一盏蓝幽幽鬼火!   这一下吓得我不轻,要知道此时这位将军可还在石头身上啊,这里怎么可能还有别的阴魂呀?想到这里,我急忙用手电往天顶上一照,接着这才发现原来天顶上那盏蓝幽幽鬼火竟然是我们手电的反光。   我心里稍微平缓了一些,接着我又疑惑了,心想不对呀,这天顶怎么会反光呢?想到这里,于是我再次用手电照去,发现那上面竟有放置着一面铜镜!   “这上面怎么会有块铁疙瘩呀?”这时光子二人也看到了这面铜镜,于是好奇的问道。   “这是面铜镜!”我应了一句,然后再向那面铜镜仔细看去,只见那面铜镜上面竟然用红线绑着一把铁制的大剪刀!   看到这里,我眉头一皱,心里顿时大感惊讶,于是急忙叫光子与李四二人过来,然后叫他们蹲下,我则踩在他们的肩上将这面别着剪刀的铜镜取了下来。   光子与李四见我这么着急,以为是出了啥事情,接着看到我只是去取一面铜镜,于是光子疑惑道:“大师,这铜镜很值钱吗?”   听到这话我顿感无语,这他娘的莫不是把我也当成他们一样了,是为了钱财才取这铜镜的?我直接一掌拍在光子的头上,骂道:“你以为老子像你们一样,为了钱连死人的钱财也不放过啊!”   光子知道自己说错了,于是赶紧缩回了脑袋。   而这时李四则问我:“大师,这面镜子有啥特别吗,您为啥要特意把它取下来呀?”   我晃了晃手中的铜镜,说:“这面镜子叫作‘镇魂镜’,它可不简单啊!”   “镇魂镜?”光子与李四惊呼一声,狠狠打了个颤栗。接着李四问道:“大师,这……这镇魂镜是作啥用的啊?怎么这名字这么吓人啊?”   是的,在这古墓里面听到魂呀鬼的的确吓人。看到他们好奇的样子,于是我便对他们解释了起来:“‘镇魂镜’是茅山秘术中的一种秘术,此术是专门用来镇压有怨恨之气的鬼魂的,只要将此镜悬挂在坟前,七七四十九日,那么便可将鬼魂的怨气化去,以免其化为冤魂恶鬼作崇害人。”   所谓茅山秘术,就是指不被外人所传的法术,这种秘术一般只传给茅山密宗弟子。而眼前这镇魂镜就是此类法术,也就是说这镇魂镜是茅山密宗弟子弄的,因为一般的江湖术士或下茅弟子是不会此术的。   “哦?原来这镇魂镜是用来化怨的啊。”李四拍了拍胸脯说道。   而李四则皱眉道:“大师,不对呀,这镇魂镜既然是用来化怨的,那您干嘛见到它却这么惊慌呢,而且还要将它给取下来?”   我叹了口气说:“此术虽然是用来化怨之用的,但是却得用对方法。此镜只能悬挂于墓室之外,而且七七四十九日一过,就必须将此镜拿去,否则对墓主人不利!而像此墓,竟然将镇魂镜悬于墓室之内数百年,不但如此,而且此镜还放在棺材的正上方,这样虽然也可以化怨,但是却会使其无法投胎转世!”   “啊?这镜子这么厉害?”光子与李四二人惊诧的张大着嘴巴,满脸的不敢相信。   我点点头:“正所谓镇魂镜,镇魂镜,顾名思义,此镜可能镇魂。魂都被镇住了,它又怎么能去投胎呢?所以此镜必须悬挂于墓外,且七七四十九日一到必须拿去,否则后果很是严重啊!”   “既然如此,怎么这面镜子还放在墓室里头呢?”李四疑惑道。   光子翻了个白眼:“四,你咋这么笨呢,从小听的故事不是说吗,这将军是被皇帝害死的,你说皇帝不怕他做鬼回来报仇吗,所以这镜子一定是皇帝安排人给放进来的。”   我点点头:“光子说的不错,这镜子想来一定是皇帝安排人置放的,目的就是怕他变怨鬼回来对他报仇。不但是这面镜子,若我猜的没错的话,那方金印也应当是皇帝故意放在他胸口上的,目的与此镜一样,是想镇住他,想让他离不开此处。”   “靠,那皇帝也太恶毒了,人家拼命为他打天下,他却这样害人,唉……”光子二人可能是感觉这位将军可怜吧,所以一时叹惜不矣,早已忘了自己前几天还来打过他的主意。   我苦笑的叹道:“人就是这样,不管他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公大臣,亦或是天子皇帝,只要他是人,便会有私心,便会被自私的贪欲而蒙蔽做出为恶之事。”   这时李四又问了:“大师,既然这将军被镇魂镜镇住了,那他怎么还能出来找我们的麻烦呀,难道这镜子失效了?”   “怎会失效,他一定是在你们拿去金印时附上了石头的身,所以这才被你们带出去的。”我将唯一的解释说了出来。说到这里,我将镇魂镜收了起来,然后往棺材走了过去。   此时棺中的将军早已成了一堆白骨,我将玉印小心的放到了他的胸口上,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这尸骨身上竟然缠有阴气!   我心里一惊,要知道此时这位将军可还在石头身上呐,他的尸骨怎么可能有阴气呢?而就在这时,棺材中的尸骨突然从棺材中立了起来,骨头经过磨擦发出一阵“吱咯吱咯”的刺耳声音……   这一下把我们吓得不轻,而李四与光子更是吓得将手中的棺盖一扔,猛得往后窜去。   看到这一幕,我也着实吓了一大骇,急忙打出指决,而这时那尸骨说话了,他说:“谢谢”   这声音我一听就认出来了,显然就是石头被鬼上身后说话的声音,也就是说那将军离开了石头的身,现在回来了。   光子与李四听到那尸骨说话了,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既然他提前回来了,说明已经他已经放过了石头,于是我说:“谢倒不必谢,只是希望将军能不再为难石头他们。现在这墓中的镇魂镜我已经取走,望你能早日投胎转世吧!”   白骨点点头,从脖颈处又传来一阵“吱咯吱咯”的响声,听起来直让人不寒而栗。我指了指地上的棺盖,示意其要不要替他盖上,不过尸骨摇了摇头。   见事情终于了结了,于是我对他抱了一拳,然后带着瑟瑟发抖的光子与李四结人桥爬进了盗洞……   当我们回到石头家时,村民们依旧没有离开,而是集到一起议论纷纷,显然这件事情让他们感到很不可思议。按我想像,这件因为盗墓而惹出来的鬼事,最少也得在这个村子闲谈上半个月时间。   石头还没有醒,被鬼上身致使两盏阳火熄灭,又岂会这么容易醒转呢,没有两三个月恐怕是下不了床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干这种刨人家坟的损阴之事,得到这样的报应也实属活该,没人会为他感到同情的,最起码我不会。   此时差不多已是下半夜的四点多钟,因为石头也得救了,所以老伯放心了许多,跑到厨房里面给大家伙下了一顿面条。   吃过面条,村民们这才陆陆续续的离开石头家,而这时已近天亮。老伯为我们安排了一间客房,因为实在困得不行,虽然天快亮了,我们还是进房倒头休息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载鬼回家   因为赶了一天的路,外加一夜未睡,所以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已过。本来我们起床后是准备向老伯辞行的,那是老伯生死不肯,说救了他娃儿一条命连饭都没吃上一顿,非要我们再住一晚,说晚上置办一顿伙食招待我们。   见老伯如此热情,我将目光看向马真人,马真人笑了笑说,既然东家这么热情那咱就在此留一晚吧。我点点头,这个我倒没有异意,说实话,现在肚子早饿得紧,从昨天中午到至今,就是吃了碗面条,现在让我走还真是不想动。   老伯见我们答应留下来,高兴得紧,于是急忙端上还是热腾腾的饭菜,叫我们先用午饭,而他自己则出外去买肉打酒去了。   晚上光子与李四及他们的父亲也来到了老伯家,手上都提着烟酒,一边骂自己的儿子不懂事,一边不断的谢着我们的救命之恩。   当晚,因为盛情难却,我与马真人都喝多了。本来我与马真人的酒量也不小,但是奈何他们一共五个人,一个接着一个敬过来,喝到最后,我与马真人便喝到床上去了。   次日一早,我与马真人头还有些晕痛之感,但是因为要赶路,所以还是摇晃着脑袋早早爬起了床。可是我们这衣服还未穿好,老伯家的客厅里就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只听见那声音大叫道:“李伯,李伯,救石头的那两位大师还在吗?”   很显然那人所喊的李伯应当就是老伯了,接着果然响起了老伯的声音:“谁啊?……唉?怎么是马老二呀,你……你这头发是咋了?”   这时那人回道:“李伯,俺现在可没心情扯这个了,俺问你,昨晚救石头的那两位大师可还在?”   “两位大师还在俺这呢。咋了?发生啥事情了?”老伯问道。   接着那个叫马老二的人响起了一声叹气声,说:“唉,不瞒李伯,俺昨晚撞鬼了!”   “啊?你……你也撞鬼了?”老伯惊叫一声,接着立马朝我们的客房方向喊道:“大师,大师,你们起床了吗?又出大事了!”   “出啥事了?”这时我先把衣服穿好了,急忙将房门打开,走出客厅问道。   说着这话的同时,我往客厅中那陌生人看去,只见他二十七八岁,长得是高高大大的,模样倒是长得蛮帅气的,但是却不该有个秃顶。   是的,年纪轻轻的就得了秃顶,只见他那脑袋顶上有拳头那么大一块地方竟然没头发,也不知他这是故意剪成这样的,还是因为掉发而变成这样子的,总之这发型把他那帅气的模样给毁了。   此时这客厅中除了老伯就剩他了,想来他应当就是老伯口中的马老二吧!这马老二见我突来了,于是急忙跑上前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求道:“大师,救命呐,俺昨晚撞鬼了!”   撞鬼了?我眉头一皱,心想怎么这个村子这么多撞鬼的呀?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道:“先别着急,你先跟我说说是啥情况!”   这时老伯也说:“对,马老二你先别急,还是先将情况说清楚,有大师在不会有问题的。”   马老二点点头,然后便将他所说的撞鬼之事讲了出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他们这个村子离县城有九十多里,每天却只有一趟早班车,早去晚归,很不方便,平时如果没赶上早班车,就进不了城,于是这个地方就有一些人当起了摩的司机。所谓的摩的,就是利用摩托车来载客的一种活计。   马老二因为没有像其人年轻人一样外出沿海城市打工,所以就在家里做起了摩的生意,每天从村里到县城载人拉客,收入也还算过得去。   话说平时,马老二一般都是傍晚时分就会收工回家的,必竟在他们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晚上进城的。可是昨天傍晚,马老二从县城回来经过镇里时,遇到了一位妇人,那妇人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她求马老二送她们进城,说小孩子生病了,而且上车便塞了一张五十的钞票给马老二。   镇里到县城有六十多里路,但是也只不过需要三十块钱,现在眼前的妇人给他五十元,这等于是比平时多赚了二十元,再看到妇人带着个小孩,那小孩还因生病总是哭闹,于是马老二便点头答应了。   将妇人送到了县人民医院,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为了不至于空车回去,马老二便在城里等了起来,希望能拉个客人回去,这样不至于跑空车。可是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却没有一个客人,于是马老二只得空车往村里赶。   出了县城,要经过一处火葬场,每次经过这时马老二都会开快点,特别是晚上。此次也一样,此时夜已深,城外早已空无一人,马老二见快到火葬场时便将速度开快了不少,可是就在他要到火葬时,却看到火葬场的大门外竟然有个女人远远的在对着他招手。那女人一边向他招手,一边还往马路边上走来,显然是要打他的摩的。   看到这一幕,马老二不由为难了起来。因为他本来就对这火葬场感到心里发毛,而且平时还听过同是开摩的的司机说,这火葬场时常有鬼出现,更是有一摩的司机说以前在这火葬场载过一个鬼。   马老二心里虽然有些许害怕,但是他的速度还是不由放慢了下来,因为鬼怪之说他听过很多,但是从来没见过,他心里还是更愿意相信世上没鬼的。马老二心想,先问问她去哪吧,如果不顺路的话就不载她,于是摩托最后停在了女人的面前。   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衣,蓝色的牛仔裤,绿色的高跟鞋,看上去倒是很年轻漂亮。车子停定,马老二便问女子:“小妹这是要去哪呀?”   女子指了指前方的路,说:“我去高岭。”   高岭,马老二知道,自己回村就要经过那儿。不过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一两家的住户。   想到这女子是去高岭,正好顺路,于是马老二便点头拍了拍摩托的座椅,答应载她。   在路上,马老二因为好奇曾问她:“小妹这么晚了怎么还在那个地方呀?如果不是我正好这么晚回去的话,兴许你就打不到车了。”   那女子没有回答马老二,只是默默的看着远方。马老二见她没回答,于是也就没再问了,心想这女子一定是亲人过世了,所以没心情跟自己闲聊这些事。   一个小时后,高岭到了。这时那女子跳下了车,然后指着路边的一栋房子说:“你先在这等等我,我身上没钱了,我家就在那,我这就进去拿钱给你,很快的。”   这里一大块地方就只有路边上两栋房屋,而且女子所指的那栋房子此时还亮着灯,显然是有人在家,马老二也不必怕她坐霸王车不给钱,于是便点头答应了女子。   女子说了声谢谢,然后便在马老二的目送下,走进了路边上那栋房子。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后,那女子却一直没出来,这时马老二就心里有些火了,怎么这人要我等一会儿,这都七八分钟过去了,却还没出来呀?   想到这里,马老二又等了四五分钟,接着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于是便将摩托车的钥匙一拔,向那栋房子走了过去。   走进前去,马老二这才发现,原来这栋房子门前竟然贴着白联挂着白花,显然是家里死人了。不过马老二想到那女人竟然坐车不给钱,还是提手敲起了门。   门敲了没几下,接着屋内就响起了一声妇女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了,屋内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此时的妇人还泪眼婆娑,见到敲门的是陌生人,于是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马老二说:“阿姨,刚刚我从城里载了一个女人回来,她说她住这儿,叫我在外面等她一会儿,说进屋给我拿钱。可是她进屋后就一直没出来了,不知道她是您的家人吗?”   那妇人摇头说:“我没见有人见来呀,而且现在家里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女人啊。小兄弟,莫不是你看错了吧,兴许她是进隔壁那家了吧?”   马老二摇头说:“没错,我就是看着她进你这屋的。”   妇人说:“这不可能,我真的没见别人进来,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进来看看。”   马老二想了想,于是便进了屋。可是当他时屋一看到客厅上方灵堂上的照片时,便吓得站都站不稳了,因为自己刚才载的那个女子就是照片上那个人!   这下把马老二吓得不轻,指着那照片大声惊叫道:“是她,我载的竟然是她!”   这一下也把那妇人吓得不轻,她看了一圈客厅,然后对着空气叫道:“女儿,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吗?你快出来让妈看看呀?女儿……”   一听这话,马老二那是吓得连滚带爬往屋外跑去。跑到摩托车那儿,马老二就要逃跑,可是这时那摩托车却怎么都打不着火,而这时隔壁那栋房子可能是听到了这边的响动吧,于是亮起了灯,而也就在这时,马老二的摩托车这才将火打着,然后拼命的往家里赶……   第一百四十一章 鬼剃头   听到这里,我与老伯都替马老二捏了把汗,这事放在普通人身上,的确够其喝上一壶的。   这时马真人也出来了,他一出来就说:“放心,你只是遇到鬼,你又没害她,她并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   可是马老二听到老真人的话却并没有安心,却惊恐万状的说:“不,大师,俺感觉那个鬼缠上俺了。”   “哦?此话怎讲?”我与马真人同时问道。   马老二惊恐的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的秃顶,叫道:“大师,俺今天早上起来照镜子一看,这头顶上的头发竟然一夜之间全掉光了!这一定是那个鬼干的,大师,你们可要救我啊!”   “啥?你那头发是一夜之间掉光的?”听到这话我不由大感惊讶,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一直以来的秃顶呢。   “是的,俺昨晚回到家里很是害怕,直接躲进被子里睡觉了,可是等今天早上起来一看,却发现头发不知啥时候掉光了,你说这不是那鬼干的,又会是怎么回事儿呢?”说到这里,马老二都快急哭了。   我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于是慌忙上前看了看他的掉发之处。只见他的秃顶之处长发全没了,只剩一些长长的毛头发,接着我又打开天眼一看,这才发现马老二头顶上的阳火竟然熄灭了,只剩下两肩上的阳火。   看到这里,我不由惊道:“鬼剃头!”   说完这话,我便看向马真人,马真人也点点头,显然也是看出了马老二是遭到了鬼剃头。   这一下倒把马老二与老伯吓了一跳,老伯惊叫道:“真的是鬼剃的头?”而马老二则担心的眼泪都出来了,说:“那俺这该怎么办呀,俺好心载她回家,她干啥要这样对俺啊?”   我急问马老二:“她生前是不是跟你有什么仇恨?”   我不得不这样问他,因为如果没什么仇恨的话,鬼魂是不会轻易对人做出这种事的。   鬼剃头是民间的一种叫法,就是一觉醒来,头发突然掉光。而在茅山术中,这种情况叫作“鬼拔灯”!因为鬼剃头就是阴魂摸顶造成的,是阴魂想灭人阳火的一种做法。   正所谓“人身自带三盏火,阳火不灭阴难侵”,而这头顶上的这盏阳火是人身三盏阳火中最重要的阳火,称为主火。只要头顶上这盏主火不灭,哪怕两肩上的阳火都灭了,人的三魂七魄都不会散,阴魂也无法收走此人的性命。但是主火一灭,就算双肩上的阳火未灭,其三魂七魄也很难保住。   而眼前这马老二竟然被鬼魂拔了灯,这就说明那鬼魂十足是要害他,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仇怨的话,鬼魂是不可能随意做出这事的。   马老二听到我问的话,于是摇头说:“没有,俺都不认识她,怎么会跟她有仇呢!”   听到这话,我不由疑惑了起来。我看了一眼马老二,只见他此时已只有三魂五魄,少了和魄与力魄,也就是说他一共少了两魄。   人都是有三魂七魄的,三魂是天魂、地魂、命魂,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人要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天魂归天,地魂入地,命魂则还会停留在尸身周围徘徊一段时间,之后会慢慢消失。而七魄则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这七魄,其实人类的七魄,实际上就是藏密所说的位于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阴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七个能量场。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上,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人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会稍后自行离去,生命即以此真正告终。   “大师,你为啥怎盯着俺看呀?俺真的没有骗您,俺真的跟她没仇怨。”马老二可能见我总看着他吧,所以着急了起来。   我说:“我相信你的话,不过你此时已少了两魄!看来你不久就要生大病了!”   我没有骗他,人少了一魄便会生病,因为魄就是人的精气,精气散了,人便会气虚无力。何况他一共少了两魄,而且头上的主阳火也灭了,别说生病了,就是鬼要上他身也是轻松自如。   马老二吓坏了,急叫道:“啥,俺少了两魄?大师,你可莫吓俺啊!”   我说:“我没有吓你,不过你不要担心,只要魂没丢就不怕,魄散了只需我画碗符水喝下,它们自会回来。”   马老二哪会不怕,急忙央求着我给他画符水,于是我当下便给他画了碗聚魄的符水。   喝过符水的马老二总算是安心了不少,他问我们:“两位大师,您说那鬼魂是不是在缠着俺呐?”   这事我也一时说不准,因为此时的马老二并没有阴魂纠纷缠在身。于是我将眼光看向马真人,马真人思虑了一会儿,然后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道避鬼的灵符,你将灵符放在身上,今天还是该干啥干啥,如果今晚还遇到她,那么再来找我们,如何?”   马老二点点头,最后马真人给他画了一道避鬼保身的灵符交给他。   马老二离开后,我们今日也是无法离开了,怎么也得等到明天才能再做打算,当天我们便在老伯家里玩了一天。当然,为了石头能够尽早康复,马真人特意上山为他找了些草药,也算是不白吃人家的。   当晚差不多三更的时候,老伯家的大门突然被敲响了,随着急骤的敲门声还传来了马老二的叫声:“李伯快开门,李伯快开门,大师救命啊……”   听到这声音,马真人大叫一声不好,然后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而我也一样,急忙一咕噜爬了起来,穿上衣服便往客厅跑去。   当我与马真人来到客厅时,老伯已将大门打开了,敲门的果然是马老二。他一进门便大叫道:“大师,大师救命啊,那个女鬼果然又来了,她正缠着俺,正缠着俺……”   听到这话,我立马窜出屋外,打开天眼一看,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阴魂之物。这时客厅中的马老二叫道:“大师,那女鬼没在这儿,她在俺家里!”   “啥,在你家里?”我们几人惊讶道。   这时,马真人急道:“你家里可还有人?”   马老二点点头,说:“我老婆和儿子还在家里呢,那鬼就正缠着我儿子,大师啊,这回你们可真的要救救我儿子啊,他可才三岁啊。”   这一回我和马真人都吓了一跳,马老二与她无怨无仇,那女鬼干啥要这样纠缠着人家不放呢?拔了马老二的阳火还不算,现在竟然还纠缠起了人爱的家人。   马真人急忙转头说:“神保,你快去拿家伙,咱们现在就去他家里看看。”   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也不废话,急忙转身跑进客房拿起包袱,然后随马老二往他家里赶去……   老伯本来也想去的,说想帮帮忙,但是被我们拒绝了。   在路上,我们一边往马老二的家赶,一边向马老二了解详细情况。   据马老二讲,因为害怕自己老婆担心,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她,而头上的秃顶则说是被一同开摩的的司机作弄人故意剪掉的。今天他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像以前一样,骑着摩托出门载客了,而且担心晚上再载到这样的客人,所以早早就回家了。见一天都没出啥异常,他也放心了不少。   可是就在晚上,他在睡梦中却再次见到了那个女人,白衣服,蓝色的牛仔裤,绿色的高跟鞋。在梦中那个女人说她死的好可怜,说要马老二下去陪他,而且说着就举起双手往他脖子上掐来……   这一下把马老二吓得够呛,直接将他从梦里面吓醒了过来。醒过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已浑身冷汗,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着刚才的那个梦境,不由狠狠打了个寒颤。而就在这时,突然房中响起了一个声:“下来陪我……”   马老二吓得直接打了个冷颤,因为这个声音他很熟悉,这声音就是梦境里那个女人的声音!他急忙顺着声音来源处一看,竟然发现自己的床前竟然飘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除了那个女鬼还会是谁呀?只见她正离地一尺飘荡在自己的床前,嘴里不断的念着:“我是不是很可怜,我是不是很可怜……”   这下马老二直接吓出了声,把同床的老婆给惊醒了。可是那女鬼却没有因为有人醒了而离去,反正和梦中一样,举起了一双苍白无雪的手往马老二脖子处掐来。   马老二就这样惊恐的看着那女鬼对着自己掐来,一时吓得动都动不了了。可是就在女鬼快要掐到他脖子上时,突然胸口上放出一道强光,接着把那女鬼直接震飞了起来,然后消失不见了。   马老二这时才缓过神来,于是急忙摸了摸胸口,这才发现自己胸口的口袋中放着马真人给他的灵符。知道这灵符果然能保住自己的命,马老二终于放心了不少。而这时老婆却被马老二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吓坏了,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马老二想了想,还是不想让自己的老婆跟着自己担心受怕,于是就说自己做了个恶梦,然后劝老婆快点睡。   马老二因为担心那个女鬼躲在自己的家中,于是便起床到卧室外查看。可是当他刚走到客厅中,卧室中就传来了自己儿子的哭闹声,马老二心里担心,于是急忙回房一看,顿时狠狠吓了一跳!只见那个女鬼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床上,而且她的手还在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一脸的阴笑。再看自己的老婆,她正抱着儿子,嘴里不断的哄着儿子,可是儿子却怎么都哄不好,一双眼睛满是惊恐的望着摸自己脑袋的女鬼……   马老二又惊又恐,当下就从口袋中掏出灵符想要冲上前去,可是那个女鬼开口了,她威胁道:“你过来我就掐死他!”   说着这话,那女鬼还将手移到了马老二儿子的脖子上。   这下马老二哪敢上前,而这时他的儿子哭的更凶了,老婆见马老二呆呆的站在房门口,于是叫道:“老二,你看咱们儿子这是咋了,咋总哭呀?”   马老二不想自己老婆担心,于是就说可能是自己起床吵到他了吧。接着他将眼光看向女鬼,于是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女鬼回道:“我想要你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好冷!”   马老二吓得不轻,他可不想死。可是若不答应的话,那女鬼就会伤害自己的儿子,最后,他想到了我与马真人。于是他骗女鬼:“好,我答应你,请你不要伤害我儿子。但是死之前我有点事要办,你等我一会儿。”   女鬼见马老二愿意陪自己,于是笑了起来,答应给他一点时间。而这时马老二的老婆见自己老公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于是开始害怕了,急问他这是怎么了,是在跟谁说话。   马老二这时可没时间搭理老婆,一跺脚转身跑出了屋外,直接来李老伯家找到了我们。   我们听到这里,不由替他老婆及儿子担心了起来,很显然,那个女鬼是找上马老二了。不过让我们疑惑的是,这无原无故那女鬼怎么会找上马老二呢?如果只是说载了一程那女鬼的话,这也并不可能让他这样祸害呀?想到这里,于是我问他:“你到底跟那女鬼有没有仇?此时你一定要说实话,要不然我们救不了你的。”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鬼魂报仇,多是因为心中积有怨气,若是找不出鬼魂怨气的源头,那么能难解去鬼魂的怨气。   马老二急忙摇头:“我说的全是真话,我真的跟她无怨无仇,而就是见都是那晚才见过。唉?等等……”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见马老二一惊一乍的样子,我与马真人急忙叫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遇横死之人的禁忌   马老二眉头紧锁道:“我突然记起来了,我一周前曾见过跟她穿一样衣服的女人。也是穿着一件白衣服,蓝色牛仔裤,还有一双绿色的高跟鞋。”   “哦?你在哪见到的她,都跟她说过什么话了?”我与马真人急忙问道。   马老二苦笑了一下,说:“说啥话呀,她当时都死了,被一辆大货车撞死的,血肉模糊。现在想想,虽然当时看不清她的样子了,但是她的衣着打扮倒是像极了那个女鬼。”   听到这话,我已经大略猜到那个出车货的女人就是缠着马老二的女鬼了,于是我再次确认道:“你真的啥都没说?”   马老二想了想,然后一拍大腿说:“哦,对了,我当时看到那女人撞的血肉模糊,于是就说了一句‘死的好惨,真可怜’。大师,说这句话不要紧吧?”   “不要紧?就是你这句话惹的祸!”我叹了口气,说道。   “啊?这……这怎么会这样呀?”马老二吓了一跳。   我说:“惨死之人都是死的不甘心,你若是在他面前说些同情之语,那么他就会找上你。”   我没有骗他,人因为惨死会极不甘心,也会极度害怕,他会想有人陪自己,而这时若有人同情他,就等于愿意跟他走。所以,凡遇到横死之人,切忌多语同情,或是叫身边人的名字,因为叫别人名字时,那横死之人也会听到,于是把这名字默记心里,于是被惦记上。   “大师,那俺该咋办才好呀?”马老二明白那女鬼为何缠着自己后,顿时慌了。   “能有啥办法,现在只有将她驱走啊!”说着此话的同时,我们已来到了马老二的屋前。   此时房门未关,马老二当先向前引着我们跑进屋内,穿过客厅来到卧房外,指着卧室说:“她就在这里面,我老婆孩子正被她要协着。”   不用他说我都知道,因为此时房内正传出孩子的哭声,以及一女人的叫声:“老二,老二,你在吗?你快来看看儿子啊,他总哭是不是得啥病了?”   马老二听到自己老婆及孩子的声音,显得很是担心。这时,马真人拉了拉马老二,示意其跟在我们身后,接着我从包袱里掏出两道五雷护身符,然后与马真人对视一眼,将房门一猛得一推,接着窜了进去……   一窜进房内,便见到一个女鬼站在床前,满脸阴笑的看着哄着孩子的母子俩。不过,当他突然发觉有人冲进来时,也明显受了一惊。   趁她受惊不备之时,我手中的两道五雷护身符急忙往床上的母子俩掷了过去。而这时女鬼发现我们的动作,于是也急忙往床上扑了过去。不过她晚了一步,当她扑到母子俩身上时,五雷护身符立马散发出了一道金光,女鬼便带着一声惨叫声震飞了开去!   五雷护身符只是护身用的符咒,并不能对鬼魂造成严重的伤害,所以当女鬼被五雷护身符弹开后,立马怒了,她大吼了一声,然后怒瞪着我们,咬牙切齿的叫道:“我要掐死你们!”,说完,便伸出两只惨白的手臂对着我们扑了过来……   眼前这个女鬼我哪会害怕,她只是个惨死的新魂,并不是什么凶魂厉鬼。她对我造不成伤害,所以我也不想取她性命,于是我立即念出防鬼咒:“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急急如律令!”   此咒是防鬼的咒语,可防止一般的鬼魂近身或是上身,也算是一道护身的咒语,不过此咒对鬼魂毫无伤害。   咒语一完,那女鬼也扑了过来,不过当她扑到我近前三步之距时,她就再也近不了前了。接着,这时我开口道:“好个执迷不悟的小鬼,竟然敢在本师面前动武,当真不怕本师让你永无超生吗?”   女鬼没有理我,只是冷笑一声,可能是见无法近我身吧,所以他便转头对着马老二冲去……   此时的马老二已在自己老婆的床前,正抱着自己的老婆儿子。因为他老婆突然见两个陌生人闯了进来,吓得不轻,于是马老二便跑到了老婆那儿,安慰了起来。   我哪会让女鬼去伤马老二,我立即指决一变,在虚空中画出一道“杀鬼符”,一边念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伏不祥……神师杀伐,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完,此时那女鬼已快扑到马老二身前,看到这里,于是我急忙指决一变,成剑指往虚符上一弹,接着“杀鬼符”便朝着女鬼飞了过去。   女鬼立马感觉到了背后的猛烈杀气,她大惊失色想躲避,但是为时已晚,“杀鬼符”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身上,接着她全身立马亮点了金光,女鬼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叫声,听上去很是凄惨。   金光持续了一两秒,我并不想收她的命,于是指决一松,金光便瞬时暗了下来。这时,那女鬼的身形已经虚薄到了极步,看那样子只要我将金光再坚持一两秒,她便算是魂飞魄散了。是的,她一个新魂,又如何受得了我的杀鬼符呢?   这时女鬼终于知道害怕了,终于知道恐惧了,立马往地上一跪,求道:“上仙铙命啊,上仙铙命啊!”   看到她那可怜的样子,于是我说:“你既已是阴魂,就当下入地府等待投胎,为何还来究缠生人?”   女鬼满脸愤怒的指着马老二,对我说:“我一个人怕,我以为他愿意陪我,哪知他骗我!”   这时马老二的老婆害怕了,他见我一直在对着空气说话啥的,于是死死的抱着马老二担心道:“老二,这……这是咋了,到底发生啥事了?”   马老二拍了拍自己的老婆,安慰了几句,然后站了起来,说:“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同情的话,我并不想陪你,我没有骗你。”   女鬼恨道:“我喊有谁能关心我,有谁能陪我,当时是你应的我,是你不忍看到我一个人。现在你却说不愿跟我去,你这不是骗我又是什么?”   这时马真人上前一步,开口道:“你勿要再说了,现在误会已解,马老二只是无心之言,既然他不愿跟你去,那么你也就不要再强求了。你为了此事,竟然欲对其家人不利,我们也不跟你计较,现在只望你安心的下地府去吧!”   女鬼听到这话,虽然害怕我们,所以不敢再有多言,但是她显然还是没有放下此事,心有不甘的不愿离开。   这时,马真人叹了口气,于是念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生,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屈曲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马真人念的是超度咒,可使鬼魂放下心中的不甘及一急小怨气,当然,这只能对一些刚死不久的新魂有效,倘若是凶魂怨鬼则效果不大。   超度咒一念完,那女鬼的目光顿时便清沏了许多,怨气已无。马真人招了招手道:“早点去吧,生死自有天定,由不得已,下去地府自有来生。”   “谢谢上仙教悔!”女鬼磕了个头,然后起身往屋外飘了出去……   女鬼一离去,小孩子立马就停止了哭闹,这时马老二立马扑到我们面前跪了下来,连连谢道:“谢谢两位大师的救命之恩,谢谢……”   我们急忙将马老二扶了起来,我说:“快起来吧,只要以后在横死之人莫再乱说话就行了。”   马老二那是连连点头,而这时其妻子也多少猜出了一事情,后怕的急问是不是家里进了鬼。马老二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将此事从头至尾说了出来。   妻子听完后,顿时落泪,怪马老二瞒着自己。是的,既然是夫妻,又有什么可瞒的呢,不管是福是祸,两人一起承担不好吗?   当晚我们没有回老伯家,而是住在了马老二家。次日一早,虽然马老二夫妻俩热情挽留,我们还是起程了,走之前叮嘱马老二,让他这段时间不要去做白事的家里,因为此时的他主火已灭,很容易沾上晦气。   离开这个村子,我们走了几天,最后来到了咸阳市境内。在经过咸阳市一个农村时,我们被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给拖住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幻生子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们经过这个村子时,马真人略感口渴,于是在村内讨了口水喝,停留了片刻,而就在我们准备再次继续赶路之时,突然背后传来个妇人的声音,叫着:“大师,大师,留步呀……”   我们回头一看,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正对我们追来,一边追一边叫着我们等一等。   没一会儿后,妇人跑到了我们面前,她气喘吁吁的问道:“我刚才在村口听他们说两位大师是茅山的高人,不知两位大师能否帮我看看我的儿子?”   听到这话,我与马真人对视一眼,于是我问道:“这位大姐,难道你家孩子有何不妥吗?”   妇人说:“是的,算命的先生说我家孩子过不了十五岁,明天他就是十五岁生日了,所以我现在是担心的紧,所以想请两位先生去帮我看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我真的是没法活了,呜……”   妇人说到这里,已是伤心的泣成不声。   之前也曾说过,算命看相之事我是不做的,因为这命数自有天定,能活多长时间我们也不好随意篡改,必竟这会折福损阴,而且改命对苦主来说也未必就是好事。不过看到眼前这泣不成声的妇人,我心中又同情心大作,于是转头看向马真人。马真人想了想,于是说:“你先莫伤心,算命先生也并非都有真本事,倘若那先生没说准呢,那么你这岂不白担心一场?”   妇人哭道:“大师不知啊,我问过的算命先生可不止一位啊,从小儿刚出生时就有人曾说过,说我家儿带不到十五岁。呜……”   “哦?竟然有多位先生说过此话?”马真人惊讶道,而我也是一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看来他家的儿子还真的可能过不了十五岁。   妇人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于是将事情的原由说了出来。   原来妇人是村里的公办教师,因为计划生育政策,所以只生了一胎,所幸,虽只是一胎但是却喜得了一子。农村嘛,受封建思想影响,都想要个儿子。这不,得了个儿子于是全家都高兴的紧,于是在儿子满月之时,家人就为儿子办了个满月酒。   可是在就小儿满月酒的当天,来了个讨水喝的算命的先生。农村人好客,而且又正逢喜事,所以在那算命先生喝过开水后,妇人还挽留那位先生用过中饭再走。大家也知道走江湖的,都靠吃百家饭,哪会有什么推辞,当下也就点头应了下来。   酒席之上,妇人将小儿抱到了客厅,一来是让大家瞧瞧自家小儿胖乎乎的可爱样子,二来也是感谢乡亲们来喝小儿的满月酒。   小孩抱出来,大家看了看,都一个劲的夸奖着,说小孩长的漂亮,说小孩眼睛长得水灵,或是说小孩很有福气,总之宾客们都是一个劲儿的说些好口彩。听着这些话,妇人及家人都是开心的紧,而偏偏就在这时,那算命先生却说了一句:“你这娃儿养不得啊,你就是要养也带不到成年!”   这话一出,整个热闹的喜宴厅立马变得鸦雀无声。是的,愣谁突然听到这话不会惊愣住呢?   小孩的家人听到这话,当时就怒火中烧,加之妇人又是教书的老师,也不迷信,听到这话,立马气道:“你这先生怎么说话的,我好心留你吃饭,你却说出这样的晦气话来,真是好不懂理!”   而那先生却说:“我没有骗你,也并不是说的晦气话,而是事实。正是因为受了你们的茶饭之恩,所以我才说出口的。”   这时妇人的老公怒了,叫妇人不要跟他罗嗦,拿起一条扫帚就往那先生打去,直接将他赶出了门外!   好好的一场满月酒宴,却硬生生带着气恼收场。妇人他们一家人虽然不信那算命先生说的话,但是乡民们却相信,结果一时村里响起了很多关于他小孩养不到成年的风言风语。   妇人一家虽然气愤,但是村民们也不会当着自个儿的面讲这事,所以也没处发火。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虽然没人再拿起来议论,但是在妇人家人的心里,这始终是个刺,这个刺总让他们心里不蹋实。   就在小孩子三岁的时候,这时村里又来了位算命的先生,当时正是周末,妇人学校也不用上课,所以在家带着小孩无事,见到屋前来了个算命先生,妇人就心想,我不如找这个算命先生算算我儿子的命,省得心里老不蹋实,于是便叫那位算命先生进了屋。   进屋落座之后,妇人便准备将自己儿子的生辰八字告诉给算命先生,但是那算命先生却罢罢手说:“用不着,我现在已经知道结果了!”   妇人不信迷信,自然也不信眼前的算命先生能看一眼就知道别人的命格,但是妇人在乎的并不是先生算命的真假,她在重的只是得到个好口彩,能让自己心里更安心一些。所以妇人便问先生:“那请先生说一说,我儿子的命理如何?”   那算命先生想了想,却答非所问:“你确定要听?不管是好是坏?”   都到这会儿了,妇人哪会不想听,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必竟看先生这个样子,显然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算命先生见妇人一定要听,于是就摇头叹惜道:“你这娃儿乃是幻生子,养不得啊,劝你趁他现在还小,还是赶快送人吧!”   妇人一听这话,当时就心里一惊,咯噔一声。本来是想听句好话,安下心的,现在倒了,竟然得到的结果与满月酒上那个算命先生说的差不了多少。   这下妇人开始担心害怕了,就算她是不信迷信的人,但是听到两个算命先生说同样般的话,你说会不害怕吗?不过这回妇人没有再生气拿扫帚赶人了,而是急忙求问那先生:“先生可不要吓我啊,这幻生子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养不得?”   就在那算命先生准备开口说话之时,妇人身边的小孩突然跑过去对算命先生拳打脚踢,而且还恶狠狠的瞪着他。可是这却算不了什么,因为这时那个小孩竟骂出了不符合他年龄的话语,小孩怒道:“滚,滚,给我滚……”   妇人急拉住自己的儿子,骂他这么不懂事。小孩被妇人骂了,于是乖了不少,不过眼睛却还是瞪着算命先生。   妇人对算命道了声歉,然后请他继续说下去。可是这时那算命先生却不愿再说了,拿起包袱就往屋外走,边走边说:“说不得了,说不得了,他已经怪我多管闲事了!”   就这样,算命先生一脸惊慌的离开了妇人家,留下了一脸担心害怕的妇人。当晚,妇人将白天找算命先生算命一事告诉给了丈夫与公公婆婆,大家一听这事也吓得不轻。于是次日一早,妇人的公公便走了几十里路,去邻镇请来了个算命先生,打算再确认一下。结果还是一样,这个算命先生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摇头不愿再说了,他说:“你家小孩过不了十五岁的生日!”   正所谓次不过三,这已是第三次听到类似言语,放在谁身上都不得不认真对待了。这不,当下便把妇人一家人吓得脸色发白,妇人的丈夫急忙追出门外,拉住那先生想问个破解之法,最后那先生说只能将小孩送走。   可是这小孩可是自己亲生骨肉,而且还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要他们就此将已有三岁的小孩送走,这怎会是说做便能做得出来的事儿?最后,他们依旧养着他,一样的疼着他,只是从那时起,妇人一家人都心中多了一份担心,多了一份害怕。   小孩慢慢长大,也不知为何,小孩出奇的不顺,时时生病,大病完了生小病,总之把妇人一家折腾的够呛,这里寻医,那里问药,钱那也是花得像流水似的,但是好在每回都能将病治好,看到小孩能重回平安健康,虽然如此,妇人他们心里还是欣慰的紧。   而如今,妇人的儿子已经十五岁了,明日就是他十五岁的生日。妇人全家人都记得那三个算命先生说过的话,也就是从今年开始,妇人全家都越加担心了起来。今日,妇人从村口路过,突然听到村民们说村里来了两个茅山的大师,所以这便立马追来寻求帮助。   听到这里,我们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也明白妇人为何会担心的泣不成声。是啊,又有哪个父母遇到这事儿不会担心受怕呢?虽然我没做过父母,但是只要是个人都会明白她们的感受。   将事情的原委道完,妇人再次擦了把泪水,急问道:“大师,幻生子到底是啥意思呀,为什么说养不得呀?求大师一定要告诉我啊,我求你们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讨债鬼   这事有九成可能如算命先生所言,其子活不过十五岁生日,此事牵涉到上天注定的命数,一切命数都是由前世的因果决定,所以虽然我很同情眼前这位妇人,担是我也不好立即决定揽上此事,于是我将目光再次看向了马真人。   马真人的表情也极为为难,妇人见到我们不乐意相助,立马就泪如雨下,泣道:“两位大师,我真的没办法了,明天就是我娃儿的十五岁生日,求你们了,你们就行行好,帮帮我吧,我这求你们了,呜……”   妇人说着这话的同时,双腿就往地上跪去。   马真人一见如此,立马将妇人扶住,不愿接受他的跪拜。他叹了口气,说:“唉,你不需如此,阳寿是长是短都是看其前世的因果,由上天注定,就算我看出你儿子的阳寿多少,你又能作何改变呢?”   妇人泣道:“大师,我知道你能改变的,我求你了……”说着妇人又要下跪。   马真人可能有些受不了那妇人的折磨,于是叹道:“唉,你快起来吧!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你儿子可能真的是幻生子,必竟有三位先生这样说,你还是不要强加改变了,阳寿是改变不了的。”   “大师,到底什么是幻生子呀,为什么你们都说我儿子是幻生子?”妇人泣道。   马真人说:“所谓幻生子,顾名思义,即为竹篮打水一场空,得此子也是梦幻一柯,终不是真正的儿子。”   妇人听到这话,身体颤了一下,接着猛得摇头道:“不,我儿子不可能是幻生子的,不可能是的,大师,我求你去给看看吧,我儿子不可能是幻生子的。”   幻生子正如马真人所说,只是南柯一梦,终不是真正的儿子。为何会这样说呢?原因是这种儿子本就不是真的愿意投胎当你儿子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或目的所以才来的,这种儿子一旦目的达到,便会离你而去,让你白养一场,所以名为幻生子。   马真人被妇人纠缠的满脸苦涩,最后无奈的点点头道:“那好吧,那我便随你去看看。但话说在前头,如果他真的是幻生子,老夫也无能为力!”   妇人见马真人答应去看自己的儿子,哪会在乎什么马真人有没有能力改变,当下只要他愿意去就是万幸了。于是立马点头,然后朝前带路。   没多久,妇人带我们来到了她的家中。她的家还算可以,是栋两层的小砖房,房外用砖砌了个围墙,使得里面有个小院子,院子里面种着一些常要用到的葱姜蒜等菜。   院子里有一对六十来岁的老夫妇,老伯坐在院子中抽着旱烟,满脸的愁容,而老妇人则在院中喂着小鸡。我想这两人应当就是妇人的公公婆婆吧,果然,他们二人见到我与马真人,于是便走前一步,对妇人问道:“桂花,这两位是?”   妇人急忙上前道:“爸,妈,这两位是茅山的大师。我找他来,是想请他们瞧瞧龙儿的八字。”   “哦?原来是茅山的大师啊!快,快快进屋……”妇人的公公满是有礼的将我们迎进了屋。   屋内放着一台电视机,及一张八仙桌,这样的家俱什虽然是稍显简陋,但是在这农村里看上去也并不显得寒酸。而这时妇人也泡好了浓茶,端了上来。   妇人的公公对儿媳妇叫道:“桂花,你快打电话给长生,叫他中午回来,记得叫他回来的时候带着好酒回来。”   “知道”妇人应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去卧室中打起了电话。   吩咐完此事,妇人的公公这才转头对我们说:“长生是我家儿子,现在正在镇里做木工。”   我们点点头,而这时他接着说:“我那孙子不知为何,几个算命先生都说他很不好。唉,还望大师给好好看看,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望大师能不要保留。”   马真人点点头,说:“好吧,那容我先看过你家孙儿再说。”   妇人的公公谢了一句,这时妇人打完电话来到了客厅,于是公公急忙转头叫妇人:“桂花,快去楼上将龙儿带下来给大师看看。”   妇人点点头,立马就转身往楼上跑去。而就在这时,马真人急忙叫住了她,说:“等等,这样吧,你先不要让你儿子知道我们是来干啥的,你就带他下来一趟就成了。”   妇人虽然不明马真人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这才往楼上跑去。   没一会儿后,妇人下来了,手里牵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那少年长得文文静静,随妇人来到客厅见到我们,于是他皱眉问妇人:“妈,家里咋来客人了?”   “是的,这两位是咱们家的远房亲戚,妈带你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叔公,那位是叔叔。”妇人骗着孩子。   “叔公,叔叔!”孩点定眼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叫了一声便要转身往楼上走去,妇人想拉住他,但是这时马真人示意妇人可以了,于是妇人这才由孩子去。   孩子上楼后,妇人及其公公婆婆都一同凑了过来,急着问道:“大师,我家龙儿真的会有事吗?”   马真人一脸凝重的表情,他说:“你们可真要听,情况很糟,你们可有思想准备?”   “啊?我家娃儿真的会有事?”妇人一家人听到这话,都受了一惊。而妇人的婆婆更是伤心的哭泣道:“老天爷呀,你为啥要这样作弄我们呐,你不长眼呐……”   而妇人也是惊愣的话都说不出来,妇人的公公拍了拍自己老婆的肩膀,安慰了几句,然后转头对马真人说:“大师,无论是好是坏,我们都想知道结果,求大师如实相告!”   马真人叹了口气,点点头,说:“既然你们一定要知道,那老夫就实不相瞒了。对,之前那些算命先生没有说错,你家儿子的确是幻生子,而且劫跳就在今晚的三更时分。总之,你家娃儿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一下不但把妇人与她婆婆吓得痛哭落泪,就连妇人的公公也是惊得连连倒退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缓过劲来,焦急的问道:“大师,你说的可是实话,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   马真人无奈道:“你家那娃儿根本就不是来做你们娃的,实为前来取债,如今债已取完,他也要走了!”   马真人没有骗他们,就在那小孩出来时,我便也一眼看出来了。用天眼可观之,小孩头顶上满是怨气,要知道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怎么可能有怨气呢?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这一世前来是来报怨的,也就是民间所谓的讨债鬼!   讨债鬼的说法相信大家都听说过,小孩养到一定年龄就天灾人祸而夭折,枉费父母心血和金钱。其实这就是因为前世欠他的,所以今世他前来讨回,一直不让你好过,一直折腾你,一直到债讨回的差不多了,他这才会罢休,不过这时他也就要离开你了,你留也很难留得住,因为他只恨你,对你根本无母子之情。   当然,如果就这样去看,你是看不出来的,他一样与正常孩子一样,一样需要母爱,一样爱自己的家人。也许你们会疑惑了,既然他一样爱自己的家人,那为何放不下心中的怨恨呢?其实原因很简单,这种讨债鬼在他投胎之前,都曾到过转轮王那喊过冤,要求一定要讨回债之后才能安心投胎转世,否则不愿投胎。转轮王查明他的冤情属实,便会让其先前去讨债,债一讨回,便会索其回来,按其前世的善恶因果重新投胎轮回。也就是说,从他投胎取债那一刻开始,他此生的命运就已注定,他就是来讨债的,不管他在讨债的过程中是否爱上了这个家,但只要债一讨完,就必须要离开。   而之所以马真人会说小孩见不到明日的太阳,那是因为小孩七魄已散。之前曾说过,人将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如今小孩七魄已散,足矣说明他即将离去,等不到明日。   妇人及其家人哪会明白这些,立即问道:“大师,什么讨债呀,我们何时欠过娃儿的什么东西吗,怎……怎么会这样啊?”   马真人叹了口气,道:“唉,你们今生未欠他的,奈何前世欠他太多,所以他今世是来向你们讨债的。”说到这里,马真人于是便将讨债一说详详细细告诉了他们。最后马真人说:“这都是前世种下的因果,怨不得天,也怨不得地,一切自是因果报应!”   妇人他们听完讨债一说之后,顿时绝望了。两个女人痛哭了起来,而妇人的公公则抹了一把浊泪,叹道:“这真是报应啊,报应啊,没想到这做人真的不能糊涂啊,不能糊涂啊!”   显然,老伯算是听明白了,也懂得了。此时,他眼里只有叹息,只有后悔,只有悔恨。他明白怨天怨地都无用,因为这一切都自造的孽因。这时,那婆婆却突然抬头叫道:“大师,我那孙子这回到底是来取谁的债呀,如果真是因果报应,如果只是一个人种下的因,为何要报应到几个人身上啊,这还有天理吗?这老天岂不还是瞎了眼!”   这下老伯与妇人都不哭了,都将目光看向马真人,很显然想知道这到底是谁欠下的债。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救子之法   这下老伯与妇人都不哭了,都将目光看向马真人,很显然想知道这到底是谁欠下的债。   不过答案并不是他们所想的,正如之前所说,一切的一切都跟前世的因果相关,这话一点也不假。只见马真人说:“如果要追究是谁欠下的债,那这债定然就是孩子爸妈欠下的。不过虽然这债是你儿子夫妻俩欠下的,但是你们也勿需怨你儿子,因为你们前世多多少少也是欠了你儿子的,要不然不可能成为一家人,正所谓‘前世无孽缘,今世不为一家人’,看淡些吧,前世的无法改变,唯有今生多种些善因吧!”   是的,前世无孽缘,今世不为一家人。前世欠了对方的,今世你便要还予他,虽然他不是讨债鬼,但是你一样要为了他而付出你的全部,这就是家人,一世做牛做马的无偿付出。   妇人一家经过马真人的解说,明白了这些事都怨不得他人,这都是前世种下的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虽然明白了此道,但是若要放下心中的担心还是不可能的,不管那小孩是不是来讨债的,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说要放下就放下,又有几个家庭能做到呢?最后,妇人依旧流出了泪水,哭道:“大师,既然我儿子是要讨债的,我愿意还,求大师能帮我留住他,不要让他走,行吗?”   这时,公公婆婆也立马求了起来:“是啊,大师,我们一家人都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一家人,救救我们吧,我们范家就这一根独苗呐!”   马真人无奈道:“你们别这样,此事我实是无能为力啊。”   看到马真人那无奈的样子,我也帮衬道:“你们冷静一下吧,都是一早注定之事,我们是无法帮你们的。”   听到这话,一家三口又痛哭了起来。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酒肉,进门见到一家三口那痛哭的模样,立马跑了过来,焦急的问道:“爹、妈、桂花,你们这是咋了?不会是龙儿他……他已经……”   很显然,此人一定是孩子的父亲了。妇人一见自己的老公回来了,立马朝马公扑了过去,泣不成声道:“长生,大师说龙儿他……他过不了今天晚上,呜……”   那叫长生的男人一听这话,立马打了个激灵,将手中的酒肉往妇人怀里一塞,然后一下朝着我们跪了下去,求道:“大师,你要救救我们的儿子啊,求你了!只要你们能救下我的儿子,我范长生就是一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大师的恩情。”   我与马真人立马起身,然后马真人急忙去扶范长生,安慰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与跟你的家人说了,此事乃前世因果,上天一早注定了的事,我们是改变不了的。”   可是范长生却不起来,反而在地上磕起了头:“不,大师,现在只有你们能救他了,我求你们出手救救他吧,只要你们愿意出手,哪怕真的救不回来,我也就认了。”   马真人很无奈,他看了一下我,于是我说:“要不就看看他的造化?”   马真人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好吧!我就试上一试,不过此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跟你家人说的很明白了,就算我们出手帮忙,能留下他的希望也很小。”   一听这话,一家四口立即就全部跪了下去,感激了起来。   这时,马真人对范长生说:“快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拿来吧,我算算他究竟何时走。”   范长生急忙点头,然后将自己儿子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马真人掐算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儿子应当是在今晚的三更时分离开,若是能将他留到四更,那么他便会无事!”   他们听到这话,那是又惊又怕,范长生急忙问道:“大师,那要怎么才能留住他呀?”   马真人摇了摇头,叹道:“难啊,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四更’。唯今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看你的本事了!”   听到这话,范长生立马愣住了,指着自己惊道:“我?大师,我可啥都不会,哪有本事能救下我儿子呀?”   “是啊,大师,你可莫开玩笑啊!”这时,范长生的家人也全都疑惑了。   马真人笑了笑,说:“我没有开玩笑,这事能不能成,就靠他了。”   大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范长生急忙问:“大师,如果我能救我儿子的话,我一定愿意,哪怕丢掉这条性命也愿意,您就说我该怎么做吧!”   此时,我差不多已经知道马真人的打算了,他一定是想让范长生去缠住黑白无常。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见马真人笑了笑,说:“不需要你的性命,你只需今晚置办一桌丰富的酒菜,待到三更之时你带着酒肉到村口走一趟,到时村口会有两个人在那儿下棋,你就将你的酒菜送予他们二人吃。记住,能缠多久缠多久,只要四更一到,你儿子便安全了。”   范长生点头想了想,于是问道:“大师,那两个人会吃我送的酒菜吗?如果他们跟本不搭理我,那我该咋办呀?”   马真人说:“刚开始那两个人肯定不会搭理你的,所以你必须要有耐心,一定要让他们吃你的酒菜。”   范长生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接着他又继续问道:“那如果我没有缠住他们到四更,是不是我孩子就会……就会……”   还没等范长生说话,马真人便点头道:“是的,能不能留下你儿子,就看你能不能缠住他们二人了。”   范长生一脸凝重的点头道,显然事情的成败关乎到自己儿子的性命,他又岂能轻松的了。   接下来,妇人拿着范长生带回来的酒肉给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下午范长生也没有再回镇里做木工了,而是留在家里陪我们,看那样子生怕哪里怠慢到我们。   一切成败只看今晚,所以下午的时间倒在闲暇之中度过了。不过,在孩子午睡的期间,马真人叫我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趁小孩午睡之时,我把他的魂魄叫出来了。对着小孩的魂魄,我问道:“你今晚就要走了,你知道吧?”   人虽然不知道自己何时死,但是在人将死之前,其魂魄是知道自己快要离去的,这也是为何有些人在临死前,会预感到自己快要死了,这其实就是魂魄传达的信息。   “你怎么知道?”小孩虽然答非所问,但是很显然已经知道自己要走了。   我说:“我为何知道并不重要,我只是想问你,如果你可以不死的话,你愿意留下来做范长生的儿子吗?”   小孩想都未想,便说:“这不可能,时辰就快到了,我不走不行。”   “如果我有办法能让你不走呢?你愿意留下来吗?”我继续问道。   小孩这回皱眉思虑了起来,接着他看向我,说:“如果真的能不走的话,我愿意留下来。”   我点点头:“明白了,那么就看你今生是否还有缘做范长生的儿子吧,一切全凭你们的造化!”   说完,我便指决一打,对着他一弹指,接着他便回到了体内。   事后,马真人便问我如何,我将情况跟他说了一遍,接着马真人说:“看来此事可为!”   听到这话,我不由疑惑了,我说:“马爷爷,此事有干涉天道轮回的嫌疑,咱们这样做会不会被下面的追究啊?”   马真人笑了笑,说:“天道既是人道,我们行事为人,不悖天理,不欺人心,自然就是为善。你要记住,正邪在人,而不在法。如今我们告诉范家救子之法,这是行善还是为恶,全看咱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觉得这是在行善,那么这就是行善,哪管得了那么多天道轮回!”   我听的似懂非懂,不过我还是点头说:“我觉得咱们这是在行善。”   马真人笑了笑,说:“既然你心里也觉得这是在行善,那么就不须为告知范家救子之法感到担心与后悔!”   “嗯,我明白了。”我点点头。   晚上,因为马真人说过,一定要盛,所以妇人足足做了二十多道菜,而且一道两份,显然其中一份是用来招待我们的。   一顿晚饭吃了好几个小时,从晚上七点一直用到了晚上的十点多钟。虽然范长生他们心中充满了担忧,但还是满脸陪笑的一直对我们频频敬酒。席间,马真人饶有深意的对范长生道:“三更之时你到了村口,会出现一个穿白袍与一个穿黑袍的人,如果到时万一他们不愿吃你的酒菜,那么你就管那个穿黑袍的人叫叔公。就说这次送酒菜是范家老祖宗昨晚托梦吩咐的事,那么他们便一定会吃你的酒菜。”   范长生他们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点头将此话记在了心里。   饭后,妇人家二十多道菜全部装进了食盒之中,并且带上酒水,及碗筷,三更将近之时,范长生便提着这些酒水及食盒出了门,直接往村口走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下棋之人   范长生出门后,我们都忐忑不安,小孩的家人更是紧张的来回走动,而婆婆则从范长生出门后便跪在了观音像前,一直默默地祈祷着。此时的小孩早已熟睡,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晓。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过去,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觉得是那么的长,大家都祈盼着时间快点过去,盼望着四更天快点来临。   我与马真人一直站在范家的大门口,因为我知道,如果范长生没能缠住他们,他们一定是从大门进来拘魂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到了这地步,我们也没有办法再留下小孩了,必竟拘魂的都到门前了,代表着小孩没有那造化命数已到。我们站在大门口,只是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而已,也仅此而已。   也许你们早就猜出来了,范长生去会的那两个人其实就是黑白无常,在阴间有个规矩,那就是如果阴差错过了拘魂的时辰,那么便会放其一劫,待其第二个劫跳再来取命。人的一生都会有几个劫数,哪个劫数如果跳不过去的话,那么就会死在那个劫数上,如果跳过去了,那么就能活到下一个劫数上。当然,每个劫数都代表着那时的运程低到了极致,就算跳过去了,也会破财或者犯大病,这也是为何民间有言‘破财挡灾’,一次大的失财,很有可能是代表着跳过了一次劫难,所以人生在世,破财之事应当看淡些,钱财没了可以再赚,只要平安就行。   言归正转,我们站在大门外,眼光一直注视着院门外,不过还好,直到四更都还未见到黑白无常的影子,显然他们是被范长生给缠住了。   这时,马真人说:“时辰已过,看来此事已定,你去看看小孩的情况如何!”   我点点头,于是直接跑到小孩的房间,只见此时的小孩身上的死气慢慢变淡了,而且散气的七魄正慢慢凝集着,显然是躲去了这一劫。   我心喜的跑出小孩房间,然后来到客厅中,对大家伙叫道:“成了,成了,小孩没事了!”   大家伙一听这话,立马惊喜万分,脸上满是欣喜若狂之色,急问我:“大师,我家小孩真的没事了吗?你可莫要骗我们啊?”   我笑道:“不会骗你们的,小孩真的没事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马真人也呵呵的笑道:“是啊,你们债也还清了,以后这小孩不会再取你们的债,自可养到给你们养老送终,呵呵……”   妇人他们三人听到这话,顿时咧嘴笑了起来,是啊,养个儿子为的不就是这样吗?谁会想在自己还未入土前看到自己后人有事呢?   就在大家欣喜之时,范长生也回来了,抱着一推食盒飞快的往家里跑了进来,一进来就大叫道:“我缠住他们过四更了,我缠住他们过四更了,大师,我家孩子是不是会没事了?”   没等我们回答,其家人便已经欣喜万分的将孩子无事的消息急忙告知了他,顿时把他高兴得紧。最后,在范长生的带头下,一家人都对着我们跪了下来,把我与马真人吓了一跳,急忙将他们扶起。   因为此时已是四更天,所以兴奋了一会儿后,范长生便急忙叫妇人去做顿宵夜,别让我们饿着了。   妇人去做宵夜去了,而我们则坐在客厅中,问起了范长生去村口的情况。范长生笑了笑,说:“这事还真全靠大师早先叮嘱,要不然我是缠不住他们的。”   “哦?说来听听,呵呵……”马真人笑道。   范长生点点头,然后便对我们讲了起来。   在三更之时,范长生心里忐忑的提着食盒来到了村口,正如马真人说的,他一到村口果然见到有两个人在村口下棋。只见一个穿白袍,一个着黑袍,范长生知道这两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便走了近去,然后对他们作了一揖,说:“两位大半夜的也饿了吧,要不尝尝我家的酒菜吧!”   说来奇怪,那两个人就好似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似的,看都不看他一眼,二人还是继续下着棋。范长生心里是又紧张了起来,于是继续做了一揖,说道:“两位先生,这么晚了想必也饿了,请尝尝我家的酒菜吧!”   那两个人依旧不理睬他,就这样,范长生心里更是焦急了起来。如果人家理都不理自己的话,那自己这回就白来了。想到这里,范长生不敢离开,他记得马真人之前的叮嘱,之前马真人曾叮嘱过他,说那两人一定不会轻易搭理,所以一定要有耐心,想到这里,范长生便站在了两人的身旁,等着他们下完这盘棋。   等了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那两人终于下完了一盘棋,于是范长生急忙凑了过去,做揖道:“两位下棋这么长时间了,请品尝一下我家做的酒菜吧!”   可是这次那两人依旧没有理睬他,他们将棋子再次往棋盘上一铺,接着下起了第二盘棋。   见那两人还是不理睬自己,范长生真的急得团团转,但是除了着急他却又没有办法,总不可能总叫他们尝自己的酒菜吧,要知道下棋之时是最忌有人打扰的。想到这里,他只得继续等了起来……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这第二盘棋终于下完了。这时两人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那穿黑袍的人对穿白袍的说:“想来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去做事吧!”   这下范长生急坏了,急忙跳到二人的面前,一把将他们拦住,作揖道:“两位先生莫急,你们先用过酒菜再去做事也不晚啊!”   这回那两个人终于开口了,那黑袍说:“我们不食人间酒肉,你快快拿走吧!”   而那白袍也说:“这位兄弟,你快回去吧,这大晚上的不要总在外头呆着了。”   说完,二人便要往前走。这时范长生想起了马真人的话,于是急忙大喊道:“我这酒菜是范家老祖宗托梦叫我送来的!”   这话一出,那穿黑袍的就停住了脚步,然后回头惊道:“你刚才说什么?”   范长生见此话真有有效,心里立马欣喜万分。于是急忙答道:“我说这酒菜是范家老祖宗托我送来的,他说这村口有两个人在下棋,要我送些吃食来。”   黑袍男子听到这话,立马走了回来,说:“你说的可是实话?”   范长生当然不会说是马真人教的,于是急忙点头说:“是的,我说的是实话。”   黑袍男子点点头,然后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分亲切感,问道:“你是范家的子孙吧?”   范长生见黑袍男子先前的冷若冰霜的表情竟然消失不见了,心里顿时大喜,点头说:“是的,我是范家的子孙,昨晚老祖宗托梦叫我今晚送酒菜过来,他说务必让你们品食。”   黑袍男子想了想,然后露出一个笑容,点头说:“那好吧,你就将食盒放下,我们尝尝!”   范长生见事情终于可违,于是急忙将食盒打开,摊放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见酒菜摆齐,黑袍男子便转头叫上白袍男子一起过去尝食。   酒过三巡,黑袍男子指着村子问范长生可是住在这个村子?范长生点点头,说就是住在这个村子。黑袍男子点点头,于是说:“既然你是这个村子的,那么想必你一定认得范子龙了?”   听到这个名字,范长生心里一惊,因为范子龙就是自己的儿子。范长生虽然心里是又惊又急,但是他还是问道:“我认得他,只是不知先生怎么认得范子龙?”   黑袍男子将酒杯中的酒水仰脖干了,然后将酒杯一放,笑道:“我们这回就是去找他的,唉,现在时辰很晚了,我们这就要去了,谢谢你的酒菜。”   这一下范长生吓到了,这不就是去拘自己儿子的魂魄吗?想到这里,范长生一下跪在了二人的面前。二人突然见他跪下,于是疑惑道:“小兄弟,你这是为何呀?”   范长生泣道:“两位先生不知啊,范子龙就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们将他带走了,我就没法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范无救   二人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他们要拘的人竟然是此人的儿子。黑袍人急问:“范子龙是你的儿子?”   范长生点头说:“是的,求两位先生暂时放过他吧,我不能没有他啊!”   二人对视一眼,白袍人问黑袍人这事该怎么办?黑袍人叹道:“唉,上头交下来的差事,咱们违抗不得啊!”   白袍人认同的点点头。   范长生听到这话,顿时急哭了,求道:“两位先生,你们看在我刚才孝敬了你们的份上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儿子吧,我一定会不会忘记两位的大恩。”   黑袍人说:“不是我们不愿相救,只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快起来吧,这事容不得说情的!”   范长生哪会起来,不断的哭泣了起来。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刚才吃了人家的酒菜,这时就这样甩手就走也不好,于是这两人犯愁了。开始商量起对策,黑袍人问白袍人该咋办,而白袍人却摊手说他没办法。最后黑袍人说,要不我们就放过他儿子?   这时白袍人却摇头说:“不行,这样的话,回去一定会受罚的。”   黑袍人听到这话,眼里立马现出了惧色,于是只得叹气对范长生道:“此事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但是我们能容你见你儿子最后一面!”   范长生哪会答应这个条件,哭的更凶了,而这时他想到自己祖宗的面子好似很管用,于是大叫道:“范家的祖宗快来救命啊,咱们范家这几代一直单传,如果子龙被带走的话,那咱老范家就绝后了啊,呜……祖宗救命呐……”   这时,黑袍人劝道:“你莫要悲伤了,你就是把范家的祖宗叫来也无用,阎王要他三更死,没有人能留下他的,除非你在阴间有人,能跟阎王说说情,否则,此事是决无余地的。”   听到这话,范长生也不知怎的,急忙点头说:“有,我在阴间有人,祖宗昨晚就说只要去求他,他就一定能帮上忙。”   “哦?不知你那位在阴间当差的亲人是谁呢?在阴间是何职位?”二人急忙问道。   范长生顿时语塞,吱唔道:“他姓范,就是我们范家的人,只是我无法入地,没法找到他啊!”   “姓范的?我在阴间当差这么久,怎么没听说过此人呢?”黑袍人疑惑道。   而这时,白袍人说:“他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这下黑袍人满脸惊诧的叫道:“老谢,你不会开玩笑吧,他都不认得他,怎么可能是他亲人呢?”   这时,黑袍人转头问范长生:“你说的那姓范的人,他全名叫什么呀?”   范长生本来就是瞎骗的,他哪有什么亲戚在阴间当差的,他这样说也只是想拖住一下他们二人而已。现在见黑袍人详细的问起来,于是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快说说呀,你说的那位亲人是谁呀,他在阴间当何差职?”这时,黑袍人催问了起来。   范长生只得继续骗道:“我不知道他的全名,这一切都是昨晚我范家的祖宗告诉我的,他说我们范家有一人在阴间当差,只要去找到他,我们范家就不会绝后了。”   话完,白袍人便对黑袍人道:“这就对了,他说的那亲戚一定就是你了。”   这下黑袍人为难了起来,说:“老祖宗发话了,你说我这该如何是好呀?”   白袍人说:“这是你的事,我可不好插手。总之这事若是徇私耽搁了,回去铁定是要受罚的。”   范长生隐隐感觉到黑袍人好似跟他们范家有些渊缘,于是在黑袍人左右为难之时,急忙说道:“我替咱老范家求你们了,就给我们范家留一根苗吧,求你们了……”   黑袍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范长生,最后一跺脚,叹道:“算了,我就给范家留一条独苗,回去要罚就罚吧,我认了!”   范长生听到这话,立马感激的在地上不断磕头。而一旁的白袍人问道:“你真的这么决定?”   黑袍人说:“是的,身为范家人,死亦范家鬼,祖宗之命不可违,为了使范家不绝后,此事我扛下了,等回去后一切惩罚我都心甘情愿承受!”   白袍人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了。这时黑袍人对范长生道:“你回去吧,老范家的独苗我留下了,回去后好好生活,多多行善,不要枉费了我一片心血!”   范长生连连点头,然后黑袍人挥了挥手,便消失不见了踪影。见他们二人消失后,范长生这才将食盒抱去急忙往家里赶……   讲完送食盒的经历后,范长生急忙问我们:“大师,那两个人是谁呀,他们是不是认识我们范家的祖宗?怎么我一提到范家的祖宗,那个穿黑袍的人就为难啊?”   马真人笑了笑,说:“那两个人是黑白无常,白无常叫谢必安,黑无常叫范无救,他就是你们老范家的人,你总用你们老范家的祖宗去压他,你说他能不为难吗?呵呵……”   是的,马真人之所以事先叮嘱范长生,让他在事不可为时就报出自己祖宗的名头来,目的就在于此。   “原来如此!”范长生大感惊诧,很显然没有料到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族人。   我笑了笑,对马真人说:“看来这次黑无常被咱们害苦了,这次回去定会讨些苦头吃!”   马真人点点头:“阴间律法严苛,惩罚是一定的,不过他一直随在阎王左右,大的苦头是不会吃的,呵呵……”   范长生听到这话,也不由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傻笑了起来,必竟黑无常是被他忽悠的。事情有个完美的结局,大家都很高兴,这时,妇人也已做好了宵夜,而且还把晚上吃剩的酒菜热了一下,于是我们又大喝了起来。只不过这回范长生他们没有了担忧,所以喝起来是痛快之极,大有不醉不罢休之势。   范家之事也算解决完了,因为睡下时已近天亮,所以我们直到次日用过午饭之后才开始起程。下午穿过了两个小镇,最后在晚上七八点钟之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县城。而见天色将晚,我们便在这个县城找了间旅馆住了下来。   是的,这回住的是旅馆,不再是以前的大酒店了,原因就是此时的我已经是个穷光蛋,所有的钱财都在四川大灾时贡献了出去。   旅馆不对于大酒店,里面没有餐厅,如果要用餐还得到外头去买。这不,马老头往床上一坐,便叫我去买些吃的。   我跑了几个饭店,大街上都是大饭店。都他娘太贵了,一个菜要几十元。我此时哪有钱大吃大喝了,于是我就思量着去找个偏点的小饭店,可是就在我去找小饭馆时,居然让我听到了一件鬼事。   我转了好几条街,终于到了一条比较破旧的小街。都是两到三层的楼,这种楼应该就像我们村里的那种房差不多。属于一家人一栋,不像大街上的楼一栋楼住个几十户人家。   我就走了进去,希望里面有个快餐店之类的。可是当我走了五十米后,突然前面飞来一辆摩托车把我给撞了个对头。我被直接撞出了两米远,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手掌却磨破了皮,那个痛啊,自不用说,不过那摩托车也翻了。   我站了起来,这才发现撞我的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平头男子。此时的他也揉擦着大腿,想来他是摔到了腿。那中年男子,按着大腿揉擦了几下就赶忙起身看向我这里。看到我没事后,才轻呼了一口气。   男子走到我面前,一个劲的道谦。说实在是有急事,所以才会开这么快之类的话。我当然不信了,就问他:“难道说有急事就能不管不顾的乱撞吗?幸亏我今天没事,如果换成一老太太,定让你给撞死不可。”   那中年男子一脸谦意的点头说道:“小哥说的极是,我下次不会这样了,这次真对不起了。”然后立马从裤带里掏出几张红色大钞向我塞了过来,一脸的急色道:“小哥,真对不起,现在不能陪你上医院检查了。这钱你先拿着去医院看看,我要走了,真有急事。”说完就要跨上摩托车跑路了。   唉,算了,既然撞的也不甚严重,而且人家也道歉了。于是我就不去跟他计较了,不过我倒没有要他的钱。   我正准备离开时,却见那男子的摩托车打不着火了,想来可能是刚才摔乱了吧?   男子折腾了一阵,摩托车还是没个动静。把那个男子气得团团转,对着摩托车猛踢几脚发泄着。   看到这,我就走过去准备帮他看看。可是当我走向前去询问他时,他正好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我不好打扰,于是就站在旁边等他打完电话再来询问。   不一会儿电话就通了,男子说:“喂,是刘二仙吗?我是城郊的王成啊,我请你救救我。”   “我家里闹鬼了!……什么鬼我也不知道。”   “二仙啊,事情是这样的……”   “对,事情就是这样的。本来我是要骑车来接你的,可是半路出了点事,现在只得打电话让你自己打车来了。”   听完男子整个电话内容,我猜出了个大概。   从电话中得知这男子叫王成,住在县城郊外。两天前他的父亲王国全因为重病去世了,王成伤心之余便想着要给父亲好好做一场法事,让父亲可以早登极乐。所以便特意跑到隔壁县里请了一名法师,准备大做三天三夜的法事。   考虑到白天的温度还是有些高,尸体在家里停放三天怕会腐臭。所以为了这事,王成还特意花了一笔钱租回了一幅电冰棺。本来一切事情都很正常,可是就在今天一早将他父亲的尸体从冰棺中移到木棺中后,没过多久,怪事就出现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尸变(1)   首先是王成的儿子说看到了爷爷睁了一下眼睛,当时听到他儿子这样说,大家也没当回事,还都笑他是胆小鬼,一定是因为害怕才出现的心理暗示。当然王成也没当回事,可是就在接近中午的时候,一件恐怖的事却当着大家的面发生了。   当时已将棺材抬出了屋外,正准备合棺钉铆钉的时候。为了在这最后时刻能多看几眼父亲,王成就哭红着眼,抹着眼泪趴在棺材边上看着父亲,想着要把这面容永远记在心里。可是就在这时,王成突然看到自己的父亲眼睛睁开了一下。   王成以为自己也看花了眼,赶紧揉了揉眼睛,再往棺材里看去。这回可真是吓了一跳,连退数步。原来王成再次看去时,却看到自己的父亲真的睁开了眼睛,而且还露着白森森的牙齿一脸的笑容。   接着王成的父亲突然在棺材中坐了起来,这一回可把那些亲戚朋友都吓倒了,所有人嘴里都喊着一声“鬼啊”便见了鬼似的落荒而逃,呵呵,的确是见了鬼。   可是大家能跑开,王成却不能啊。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家,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父亲。王成经过惊吓呆傻了一阵后,他便回过了神。赶忙跑进客厅里叫来那位邻镇请来的法师,可是经过法师的一阵折腾,那法师也无能为力了。因为此时那王国全的尸身已经反而跑出了棺材。不得已,法师只得与王成,还有三个站得远远的胆大的大汉,五个人一起用绳子将王国全给暂时绑在了家门口的柳树下。   怪不得这人开得那么急,原来是这般原因啊。不过算你这人走运,碰到了我。   看到这叫王成的男人打完了电话,我就上前问他:“你家里那个不叫鬼,只是诈尸。”   王成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看来他不相信我说的话啊,为了让他相信。我说:“我是学道的,所以我没有胡说。我听你说是因为换了棺材之后才发生的,所以我想一定是因为你换棺的时候没注意才会使你父亲诈尸的。”   王成一听非但不信我,反而还发起火来了。怒道:“你爸才诈尸呢!你再这样损人,小心我发火了。”   用我们家乡的话来说就是,真想上去敲他几下脑壳了。可是我忍了下来,继续说:“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   王成白了我一眼,说:“那我就看看你能吐出些什么明堂来。”   看他不再生气了,于是我就说:“诈尸就是因为死人嘴里还有一口气没出来,就会出现诈尸。当你将你父亲的尸体从电冰棺中抬起时,要用手托着他的后脑,与他的身体保持平行。要不然的话,他的身体抬起来了,脑袋就会向后仰起来,那样他的嘴巴就会自动张开,这时就有可能会有阳气冲进死者嘴里,发生诈尸。”   王成听我说完,思虑了一番后说:“你说的倒真是有些在理,但是你这么年青,就是知道也帮不了忙啊。”   我笑了笑:“我就是学这个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去瞧瞧。”   王成惊疑的看着我,说:“算了,我还是等刘二仙吧。”   我点了点头,于是不再说话了。我这是看他家里出事,所以才愿意搭腔帮他忙的,既然他不愿意我帮那就算了,我总不可能求着去帮人家吧?再者说,此时我已经饿的厉害,还是吃饭要紧。   就在这时,一白发老头骑着摩托来到了我们面前。   王成一看到这白发老头就像见到了神仙一般,急忙向老头叫道:“二仙,你终于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原来那老头就是王成要请的刘二仙啊,然怪王成见到他会像见到了救命神仙一样。   那刘二仙依然坐在摩托上,点头说:“呵呵,你家里只是小鬼打闹,你不必如此担心。来吧,上车!我这就去将那些闹事的小鬼收了。”说完,拍了拍自己摩托车的后座。   王成点头哈腰的说:“是,有二仙出手相帮自然一切不用担心了。”然后赶忙胯上了刘二仙的摩托车。   看到他们这样子就要走了,我就急着说:“这位上仙,王成家可不像是小鬼闹事啊!”   那刘二仙疑惑的转头问王成:“这位是?”   王成摆了摆手,说:“只是一个过路的,咱们甭理他,还是快点赶去我家吧。”   刘二仙点点头,接着他们“呼”的一声就一溜烟的离去了。   靠!好心帮你,不领情就算了。被这事一闹,搞得我肚子现在还是空空如也呢。于是我继续向这小街走去,终于被我找到了一个小餐馆。   我点了两个小菜叫其打包,然后便回到了旅馆。到了旅馆,我将晚上遇到的事情告知了马真人,马真人想了想,于是说:“看来那个所谓的二仙是个装神弄鬼之徒啊,想来这次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是啊,我总觉得那个叫什么刘二仙的老头不靠谱,一副自大的样子。而且听他说来,王富家出现的是小鬼闹事,显然是啥都不懂。诈尸可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唉,不过他们不听我的劝言,这也怨不得别人。”我点头说道。   马真人点点头,他想了想,接着说:“要不你去走一趟?既然此事被咱们知晓了,我觉得还是不要放任不管,必竟斩妖除魔是咱们茅山一派的责任,你去看看,如果没事便好,有事的话就可以顺手帮上一把,省得闹出人命。”   我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虽然王成对我极不相信,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见死不救不是,不为别的,只为多积些阴德。   打定主意,我就出门来到了之前遇到王成的街道上。其实要找到王成的家并不困难,因为此时他家出了诈尸,阴气会很浓,我只要打开慧眼要查到并不难。   因为之前听到王成在电话中说过他住在城郊,所以我先招来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往城郊开去。十几分钟后在出租车快到城郊时我将慧眼打开,开始查找了起来。   县城郊外的房屋都住得比较散,东一间房,西一间屋的。我一路看去,都没有发现有阴气出现。只得叫司机继续往郊外开去,而我也一直查看着。   又前行了十多分钟,此时已经不能算是县城郊外了,只能说是村落了。放眼望去尽是山、尽是田,与农村没多大区别了。   而就在这里,我发现了一栋靠山的房屋充满了阴气。我想这应该就是王成的家,看到这浓重的阴气,想来那刘二仙还没将问题解决呀。   我让司机将车往那充满阴气的屋前开去,可是开到离那屋还有五百米远时却没有公路了。一下车在五百米外我就感受到了那阴气的浓厚,我开始担心起那刘二仙他们来了,于是我急忙往那房屋跑去。   虽然王成他们跟我无缘亦无故,但是人命关天,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五百米说远不远,说近也亦不算近,经过我一阵奔跑,终于到得了这栋屋前。   这栋房子是那种土坯房房,就是用黄泥土做的。土坯房属于农村的老房子,现在我们那也还能看到这种房子。虽然是老房子,但是这房子却很大,虽够几个兄弟同住了。   房子的大门敞开着,却没有亮灯,整个屋外屋外都是一片漆黑。   “难道这不是王成的家?”   听王成在电话中说他将他父亲的尸体绑在了屋前的柳树下,于是我借着月光的光亮往屋前的四处查看了起来。   屋子正跟前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上的油漆黑的发光,这棺材在这白白的月光下分外的显眼。如果是一胆小之人,光看到这副棺材都够他喝一壶的。   离棺材不远处,立着一面六、七米高的大旗,我知道那叫招魂幡。一般有些道士给死者做法事时,经常会用上这招魂幡。目的就是招回死者的魂魄,进行超度。   我在把目光放远一点,终于被我看到了一颗柳树,这时我心中就确定这就是王富的家了。我赶忙走近那棵柳树前一看,柳树下根本没有任何鬼影,我一低头却看到地上有一根断裂了的绳子。   我捡起绳子一看,这绳子有大拇指般粗,看那断裂痕迹我能断定这一定是那邪物所为。而且我认为之所以那邪物能将如此粗的绳子挣断,大半是因为我眼前这棵柳树的原因了。   之前也曾说过,柳树属阴,性鬼。诈尸属阴,绑在了这柳树下岂能安份?   “王成……”   我看到这屋里屋外都黑灯瞎火的,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只得大喊他。   可是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他们回应,我也只得作罢。不过看到这根断裂了的绳子,我知道这诈尸肯定藏起来了。我看了看那扇敞开着的大门,于是走向前去。   门口处很黑、很暗,因为那月光照不到这里。我站在门口向屋内看去,却有一盏油灯拖着小指般大小的火苗在这漆黑的屋里摇曳着。   我慢慢的摸着走了进去,因为里面很黑很暗,我只得先摸到那油灯前用那盏油灯照明了。当我慢慢的摸到油灯前时,在油灯那小小的光亮下我才看清,原来这油灯是放在这灵台之上的。就在我就要去端起那盏油灯时,油灯后面却突然冒出了一张脸,不,是一个人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尸变(2)   这个头是老人的头,一头银发,满脸皱褶,此时脸上正带着微微笑意。   “鬼!”   这是我第一个想法,我直接狂退数步。看到这鬼脸上的微微笑意,让我感到无比的冰冷。我虽然是一身茅山法术,但是突然间看到这张鬼脸却也是吓得我一个激灵。   就在我准备施法对付这鬼头的时候,我却发现它毫无动静。于是警惕的慢慢走近一看,这才发现这张脸或者说是老人头原来是一张画像。这张画像正好放在油灯的后面,在这漆黑的环境下所以特别的显眼。   真是自己吓自己,这画像应该就是那死者的遗像。既然只是张遗像,于是我也就又放松了下来,走上前去将那油灯端了起来。   我将油灯的灯芯拔长了一些,这样一来火苗就大了许多,这时我才看清楚了整个灵台。灵台上那死者画像旁边放着一块灵位牌,灵位前面供奉着猪头、整鸡、还有一碗白米饭。白米饭上插着一双筷子,这是代表此饭是给鬼魂吃的。所以在我们农村如果哪个小孩子把筷子插在饭碗上,老人一定会大骂一通的。   现在的年轻人吃饭时,因为有事或接电话,就将筷子往饭碗上一插,这是一种很晦气的行为。还有些人帮自己小孩盛饭时,将菜夹好后筷子一插递了过去。还好这只是给小孩吃,如果是给老人吃的话,老人一定会吃得非常不高兴的,要知道不经意中所为带来的晦气有可能会变成凶兆的。所以各位以后也要记住哦!   言归正传,而四方桌旁边立着一对纸人,是一对童男童女。那对纸人都是身着唐装,用白纸做的脸蛋本来是寡白的脸色,因为涂了胭脂而分外鲜红,所以看起来非常不自然。不单是脸蛋红得不自然,那张小小的嘴唇也涂了胭脂,在这黑乎乎的屋里被我这油灯一照,让人感到特别的渗人。   我找了好一会儿,终于被我找到了电灯的开关。   电灯打亮,才发现这客厅除了两边墙上摆满了的花圈与这灵台,屋内空空如也。最后我发现灵台后面有一扇门,于是我推门走了进去。   推门进去才才现原来门外是还有一条走廊,走廊两旁全是房间。   这条走廊很长,走廊上的路灯却是亮着的。只是隔好远才有一个气死风灯,看到那暗黄暗黄的灯光我真想跑去砸了它,干脆不要那几个灯泡还好点,有那几个气死风灯还更显得恐怖、阴森。   这条走廊因为被两排的房间夹着,平时根本就没有太阳光线照得进来,所以显得非常得阴暗,而且还充满着浓浓的阴煞气,我走在这走廊上,浑身都冷得发抖。   我就这样顺着走廊查了下去,每到一间房间,我都会站到房间门口,然后静听一会儿里面是否有什么动静。   “啊……”   就在我还在查第四间房时,突我一声尖叫从走廊最后那间房里传来。听这声尖叫,我肯定这是人的喊痛声。于是快速往走廊尽头那房间跑了过去,我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并作一步。跑到那房间门口一看,原来是王成和刘二仙正在与那诈尸狂斗着呢,只是处境却危险至极了。   只见王成瘫坐在门的墙脚边,全身都是灰土,头上处处淤青,两眼全是恐惧。而刘二仙此时正再次爬起,举着一把铜钱剑奋力往诈尸冲去。只是再一次被那诈尸坚硬的手臂一扫就又倒飞了回来,砸在了墙脚上。刘二仙嘴角渗出一比鲜血,露着满脸的无奈与惊恐的表情。   这时,他们也看到了我。刘二仙冷笑着摇头叹惜:“呵呵……这个时候还有人敢来送死,唉!”   而王成看到我,一开始是满脸的喜色,可是转而又变成了失落。急劝:“小兄弟,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我没有理他们,我正注意着那诈尸呢。   只见那诈尸的样子就与灵台上的相像一个长相,只是此时的他脸色如蜡,满脸的凶恶;他穿着一身黑色寿衣,胸前一个大大的“寿”字好个渗人。这时他举起一对僵硬的手臂,正一步一摇的往门边走来。   王成见我没有离开,接着说:“就算你真有点小本事,可是这也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你还是……”话还没说完,王成看到诈尸对自己走来了,就立马惊恐的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诈尸已经离门口不远了,王成与刘二仙却没有再次站起,只是身子不断颤抖满眼恐惧的望着一步步上前走来的诈尸。   我不敢再有担搁,直接一步跨入房门。看到王成那恐慌中带着惊疑的目光,我没有去理睬他,直接走到惊恐万状的刘二仙身前,从刘二仙手边的地上捡起了铜钱剑。   握起铜钱剑,我急忙舌尖一咬,喷出一口舌尖血在铜钱剑上,念祭剑咒:“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斩杀邪魔恶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   祭剑咒刚一念完,我右脚往前一个箭步迈出,接着手上的铜钱剑便往那诈尸的身上拍了过去……“嘶”的一声响,铜钱剑打在诈尸的身上冒出了一股黑烟,而那诈尸也因此而猛得倒退了两步。   虽然此次没能对他造成多大伤害,但是最起码在这危急关头救下了王成与刘二仙二人。   刘二仙见我用他的铜钱剑竟然一招便逼退了诈尸,于是惊道:“你……你用这剑怎么就能逼退他?”   此时我更加确定这刘二仙就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了,我冷言道:“没有真本事最好还是不要做这一行了,没撞到正主不要紧,但是一朝遇到正主,那可就要闹出人命来的,望你好自为之吧!”   刘二仙听到这话,立马便满脸通红,显然知道自己撞到内行人手中了。我之所以这么肯定刘二仙是个骗子角色,是因为他连祭剑都不会,要知道铜钱剑虽然能辟邪,但是这只是靠其阳气辟邪而已,若真正遇上眼下这种情况,单只是靠铜钱剑身上的阳气辟邪是没用的,必须的念祭剑咒开光才行,否则无法对阴物造成伤害。   我没有再去搭理颜面扫地的刘二仙,急忙从包袱里掏出一张黄纸,然后再次食指一咬,在黄纸上画了一道镇尸符,然后将符穿插在剑身上,往诈尸打了过去。   诈尸这回有了准备,所以当我铜钱剑带着镇尸符过过去时,他提着手臂便甩了过来,接着他的手臂虽然冒起了黑烟,但是我的铜钱剑也被甩飞了出去,砸在墙上铜钱散了一地!   此时,我心里开始惊慌了起来,因为这诈尸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他根本就如僵尸一般,力气大的惊人。要知道诈尸虽然属于尸变的一种,但是它却并非是僵尸,僵尸亦叫跳尸,他们多是死后吸收日月精气而发生的尸变,僵尸日间躲于棺材、山洞,夜间出动食人或家畜,跳跃行走时双手向前伸,它可比诈尸强了数倍。   而诈尸则只是在人死后,殡而未葬之时,产生的一种磁场尸变,跟吸引日月精华修炼而成的僵尸是不同的。比如死者在棺中被雷击中,或是其嘴中吸进人的阳气,甚至是大肚猫跳过棺材都会引起诈尸。   这时,那诈尸见我没了铜钱剑,于是怒吼一声便对着我扑了过来。我心里大惊,因为这个房间实在太小了,根本没处躲闪。虽然我完全有时间窜出房外,那是我若逃跑了,那王成与刘二仙就死定了,要知道诈尸是不认亲情的,反而往往先对至亲下手。   见情况紧急,于是我急忙对王成他们大叫道:“你们快点出去!”说完,我也来不及再有耽搁,急忙举起双臂对着他打到手臂挡了过去……   接着“咔嚓”一声,我便感到自己的双臂就像被铁棍砸到了一般,发出了一声脆响,双臂的骨头顿时传来钻心般的疼痛。我知道,这下就是没有打折也错了骨。   而这时那诈尸却没有停止攻击,接着他继续一掌拍了过来,一下拍在了我的胸口上,顿进我便被他拍飞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墙脚下!   当时,只感到一阵胸闷,摸了摸胸口,竟发现肋骨竟然火辣辣的疼,我心想这该不会连肋骨都折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回可就亏大发了。   可是此时容不得我多想,因为那诈尸又对我冲来了……   第一百五十章 尸变(3)   此时我胸口火辣辣疼痛,两条胳膊也一样是酸软使不出任何力气。眼见诈尸再次对我冲来,我心里着实心慌,此时的他既不知痛,而且力气极大,我知道就这样硬扛是拼不过他的。想到这里,我只得立马顺势往地上一滚,暂时躲开了他的攻击。   那诈尸见我滚到了他的身侧后方,于是“哇”的一声大吼,然后转身继续对我冲了过来。这时,这种情况下我除了躲避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就在我准备再闪身躲避之时,我在地上摸到了之前散在地上的铜钱,顿时我心里便有了主意。   我在地上摸起一枚铜钱,就在诈尸再次冲到我近前时,我突然一个翻身跃里,然后指决一打,将手中的那枚铜钱拍在了诈尸的额头上。   不管对于人来说,还是对于诈尸来说,脑袋都是最重要的部位。我一枚铜钱拍在他的额头上,他立马便“呜”的一声倒飞而起。   他一弹开,接着我便急忙从地上捡起九枚铜钱,然后指决一打,踩起罡步,往诈尸冲了过去……   一近身,我便将铜钱往诈尸的脊背穴打了进去,一边打,一边念雷九州咒语:“叩请经藉度三师,春雷霹雳卯上发,夏雷离上火烧邪,秋雷兑上收百鬼,冬雷坎上灭邪精,飞天雷公回乾位,霹雳雷公打巽门,天雷打破荆州界,地雷打破演州城,若有五百蛮雷齐下打,诸邪百鬼化灰尘!”   我施的是九雷镇尸术,此术需将九枚铜钱打入到尸体的九穴之中,然后引九雷破其身。我一近他身,诈尸便想攻击我,但是此时已晚,他已无法对我造成伤害。要知道走罡步、掐指决之时,阴物是无法近身攻击的,因为走罡步与掐指决之时是有祖师爷保佑的。我急记将手中的铜钱打入诈尸的穴位,每一枚铜钱钉入诈尸的穴位中,诈尸都会发出凄惨的悲鸣,在这夜里显得特别的渗人!   九枚铜钱一打入诈尸的体内,顿时九个穴位放出一道金光,接着雷呜之声从天而落,每一道雷电都落在了诈尸的身上,顿时诈尸全身黑烟滚滚,没坚持几秒他便“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我知道此时他暂时是不会作怪了,我转头看了一眼门外,王成与刘二仙已完全愣住了,瞪着大眼,显然是对刚才的电闪雷鸣感到吃惊。我叫了一声王成,他这才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急问我是不是安全了。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急忙叫他给我去找一个秤砣来,因为我不敢保证眼前躺在地上的尸体还会不会再次起来。诈尸与僵尸都有一个落点,那就是怕硬物砸击脑袋,只要我将他的脑袋砸裂,那么他定不能作怪了。   没一会儿后,王成慌慌张张的拿着一个秤砣跑了进来,一边将秤砣递给我,一边问我:“大师,您要这秤砣有何用啊?”   “用它砸尸体脑袋!”我应了一声,接着秤砣就要往尸体的脑袋上砸去,可是就在这时,王成竟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大叫道:“大师,别,别砸,我求你了,别砸好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我这是为你好,如果不砸的话那以后保不准他还会诈尸!”我眉头一皱,如是说道。   王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两行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泣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只是……只是他是我的老爹,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他身体破损呢。大师,你能不能换个办法,我不想看见老爹死后受这个罪!”   看到王成那一片孝心的份上,我最终叹了口气,点点头,于是我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后事,是火化还是土葬?”   王成想都未想便说:“土葬!”   我微微皱了皱眉,像这种诈过尸的尸体最好还是火化了省事儿,因为土葬的话,他有很大几率变成僵尸,那时情况就严重了。   王成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忧虑,于是急忙接着说:“我爹在他临死前曾一再叮嘱我,说他死后不要火葬,一定要给他土葬,他连自己的穴位都找好了。”   这种生前给自己选好阴宅地点的事情很平常,在农村很多老人会这么干,目的是想挑一块自己喜欢的地点。正所谓死者为大,既然人家都一再要求死后要土葬,那么我也不好强加阻挠吧,必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我想了想,于是说:“既然你一定要为你父亲土葬,那么为了安全起见,你现在去找一条黑狗,取三碗黑狗血吧!”   黑狗血仅次于人血,属于至阳之物,对镇压阴邪很有作用。   王成点点头说:“黑狗我家就有一条,我这就去取。”,说完他便拉上刘二仙跑出了房间。   大约十来分钟后,王成再次回来了,他与刘二仙端着三碗黑狗血来到我的面前说:“大师黑狗血取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我叫他们将黑狗血先放在地上,接着我从包袱里取出毛笔及黄纸,然后用黑狗血在黄纸上画了一道镇尸符,接着将镇尸符贴在了尸体的额头上。   镇尸符贴完,我这才端起黑狗血,一碗淋在尸体的头上,一碗淋在尸体的胸口上,一碗淋在尸体的双脚上,三碗黑狗血淋完之后,我这才起身告诉王成:“你爹身上的符纸千万不要去撕掉,而他身上的黑狗血也一直让它去,唯有如此,今后才不会闹出麻烦来,知道吗?”   王成急忙点头说记住了,然后又对我连连感谢……   该做的我都做了,当下我便离开了王成家。离开王成家时差不多已是半夜两点多,因为是郊区,所以没有路灯,也没有行人,鬼我倒是不怕,只是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人也没有,车也没有,这回城的路该咋认呀?要知道来的时候我可是打的士过来的,此时要用两条腿走回去可真够让我头疼的,此时因为已离开了王成家,现在若再回王成家显然不太好。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分钟,接着眼前出现了一条岔路。两条路都是差不多宽,这下我真的头大了,因为前方有座大山,两条大道分别从大山的左右两边绕了过去,根本看不到两条道路通去的方向。   就在我为难之时,前面突然射来了刺眼的灯光,我定眼一看,看样子来的竟然是辆的士!虽然我无法看清车身,但是车身上面那个“的士”的荧光标志却一眼就看清了。   我心里好一阵兴奋,没一会儿,的士来到了我的面前,他见我招手于是车停了下来,接着车窗摇下,探出一个脑中年男子的脑袋问我:“小兄弟,你去哪呀?”   我回道:“回城里”   司机男子罢罢了手,说:“回城呀,那载不了了,我现在正准备回家呢。”说到这里,他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   听到这话,我不由犯难了,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车,结果不载客了。不过为了能认识回城的路,我还是急忙指着他来时的路问他:“大哥,回城是走这条路吧?”   司机点点头,疑惑道:“你不是本地人?”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第一回到这里来,所以人生地不熟。”   司机想了想,于是说:“既然你路都不认识,那这样吧,你上车,我载你回城算了!”说着这话,他便将车门给打开了。   我那个高兴,急忙相谢,然后钻进了车里。见司机大哥这般好心,我感激地说:“大哥,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一个好心人啊。”   哪知司机大哥却叹气道:“好人有什么用,唉!我宁愿不做这种好人啊。说实话,要不是看你路都不认识,在这半夜三更的也没法问路,我倒真不愿载你。”   这话听得我莫名其妙,我问他:“大哥这话好奇怪,你明明是一个大好人,怎么会说宁愿不做这种好人呢?”   司机大哥叹息一声,这才摇头说:“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啊,我就是因为上个月看到一个女人可怜,所以停车载了她,后来就被她搞得家无宁日了啊。不过,跟你说了也是白说,算了,不说了。”   这话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说:“大哥就说一说嘛,虽然帮不了你的忙,你就当找个人诉诉苦水也成啊。我真是很好奇,大哥这么好心载她,那人怎会害大哥呢?”   司机大哥接过烟,点上火吸上几口,然后才说:“看你这小伙子这么好奇的份上,我就跟你说说也无妨。”   司机大哥说了好一会儿,才把事情说完。而当我听完后却发现原来竟是鬼在作怪!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租怪事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司机大哥名字叫李明,就住在前面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开出租车已有五六个年头了。家里有妻有子,自己开出租的收入也够一家老小的开销,一直以来过得也算是幸福美满。   可是就在上个月的一个晚上,那天下着小雨,李明照常开着出租在外面拉客。可是那天却很是奇怪,从白天跑到晚上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拉到。李明郁闷非常,可李明不信这个邪,他心里很是不服。就这样开着空车又转了不知多久,可是却还是一无所获。   无奈,李明看了看时间,都快半夜一点了,看到街道上行人都没有了,想来今天是没有客了,于是李明就决定开空车回家休息。   开着开着,李明突然紧张了起来。因为李明知道前面有好长一段坡岭公路,那里的公路边上是一处很大的墓葬园。   李明常听同事们谈起那里,说如果半夜开车经过那儿时常会出现怪事。有的同事说半夜车子开到那时,会自动熄火;有的说在那里看到过鬼火,一闪一闪的飘飘荡荡,吓得浑身发抖;更有的人说在那见过女鬼拦他的车。   虽然李明没有遇到过这些怪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害怕。车子开到山岭边上时,公路两旁的路灯也没有了,公路上变得凄黑一片,甚是阴森。而且当时都快半夜一点,路上也看不到其它的过往车辆,整条凄黑的公路上就李明一辆车在孤零零地跑着。   随着汽车的前行,不一会儿公路两旁就冒出了一片的坟墓。虽然是在夜里,但是那灰白灰白的坟墓还是一眼就能看清,那一座座的灰白坟墓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李明虽然很是害怕,但是因为心里反应,所以时不时的总会不由自主的往公路旁的坟墓堆瞟去。越往那瞟就越害怕,心脏也越紧绷。   李明心里就又急又怕,他想开快点早点走完这段阴森的公路,可是这下雨天根本不能开快。   就这样李明开着空车走到墓园分叉口时,却发现墓园入口处正有一个身穿白裙,打着红伞的女人对着他招手。   李明本就心里发毛,突然看到这一出顿时吓了一跳,第一个想法就是“见鬼了”!   李明哪敢停车,车子直接就开了过去。可是跑出了百米之后,李明却觉得良心有点不安,李明虽然怕鬼,但是心里其实是不太相信这世上有鬼神的。   思来想去之后,觉得人家一个女人在这半夜在那种地方拦车也真是可怜,而且李明又想到这下雨天要想拦到车辆会很难。于是李明就放下心中的怕意,调转车头开了回去。   几百米的距离很快就回去了,那先前拦车的女人还在,李明还看到那女人也正看向自己。   李明将车停在女人面前,因为那白裙女人打着雨伞,所以看不到她的样子。李明于是打开出窗问他要到哪里,女人只说了三个字-“往前开”!   李明也没多想,于是让她上了车。女人上车坐在后座上,没有言语,就这样死静般的坐着一动不动,李明虽觉得奇怪,但他没有多问。   车子往前开了好一会儿后,李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他从倒后镜中去看那女人的样子,根本就看不清楚,镜中一片模糊什么都没有。   这么大个人坐在车里不可能看不到啊?李明心里有些慌了。而且再想起以前开车的同事说过的怪事,于是李明忍耐不住了。就问她那么晚为何会跑到墓园那边,可是那女人却没有回答他。李明又问他到底想去哪里,女人却还是冷冰冰的飘出三个字“往前开!”   此时的李明心里越来越不安了,于是他开始打算转过头去看看那女人倒底是人是鬼。   心脏“嘣嘣”乱跳,李明心里一狠,脑袋猛得往后座看了过去……   李明看到了!他看到了那坐在后座上的女人脸色寡白,下巴处、白裙上全是鲜血淋淋恐怖至极!而且此时她正对着自己阴阴的冷笑着……   李明浑身一冷,汗毛直栗,一颗受惊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三魂七魄都快吓出来了。他敢确定自己看到的一定是鬼!   李明吓得惊叫一声,接着那后座上的女人就消失了。可是就在这时,车头却传来一声“嘭”响!   李明又是一惊,直接一个急刹!冷汗直往外冒,他知道那声大响一定是撞人了!   虽然车里那女鬼消失不见了,但是李明的心脏还是疯狂跳着,双手紧紧得握着方向盘坐在车里一动都不敢动。   他感觉自己一定撞死人了!但是他怕下车去查看,他很怕很怕。   在车内吸完一支烟过后,李明最终还是下车了。他慢慢的走到车前,发现车头、地上满是鲜血!   李明吓得倒退两步,现在他确定自己真的撞死人了,心中的恐惧充满种处神经。   稳了稳心神,李明接着查看起来。他心里还在希望着那人但愿还没死,只是受伤了。   李明顺着车灯往前看去,终于看到前方十米外的公路中间有一团白色的东西趴在地上。李明吞了吞口水,他知道那团白色一定就是被撞的人。   李明慌忙往前跑去,想看其是死是活。可是当跑近前去一看时,李明却惊吓得大吼一声,全身抖动的步子都不知如何去迈了!恐惧的瞪着眼睛撕心裂肺的惊叫着!   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原来竟是之前在自己后座之上的那女人!   那女人穿着和之前一样的衣着,身旁扔着一把红伞,全身上下全是鲜血,死的惨不忍睹!   李明吓得颠三倒四的跑到车里,直接起动车子疯狂的往家里飞去。他不敢再在这里呆着了,我再也受不了第三次惊吓了。   最终李明回到了家里,家人看到他那个样子也很是担心。问他原因,惊魂未定李明却说谎隐瞒了过去,他怕自己的家人跟着一起担心。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李明就开车飞往昨天夜里出事的地方。可是当他来到那里时,却发现那里没有丝毫的血迹。打电话给交警大队询问那里是否发生过事故,得到的结果也是--没有!   李明这才放下心来,我确定昨晚只是撞鬼了而已,只要不是真撞死人就好了。李明已为这事就会这样过去,可是这并没有就此结束……   从第三天开始,晚上十二点左右。李明也照样开着车寻客,见有一个男子对他招手,于是李明就将车停了下来。可是那男子打开车门后,人没有上车却又重新将门关上了。   李明感到好奇,就问那男子为何叫车又不坐呢?可是那男子的话却吓住了李明,那男子骂道:“我说你这人有问题是吧?你自己车里有人,你还打什么空车的牌子,你还怪我不该拦你车啊?小心我投诉你!”   男子的话如一声惊雷一般,吓得李明心里一惊!慌忙往后座一看,那后座上真的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就是三天前晚上撞死的那女鬼!那女鬼盯着自己冷笑着……就这般每天如此,只要是一到晚上她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车内,对着自己冷笑。   李明说到最后是一脸的苦涩,他说现在那个女鬼还会时常跑到他的家里去,虽然平时看不见她,但是晚上时常会听到自己客厅中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整得全家人都不敢入睡,更加不敢到客厅中去查看。而且只要当晚客厅中传来响动,那么次日一早,客厅中便一定会留有一摊摊的血迹!如此一来,这段时间全家人都是人心慌慌不得安宁片刻!   讲到此时,李明又点上了一支烟猛抽了起来。   我听到此时,很是同情他的遭遇。我说:“既然你明知道那是鬼魂之物,那你怎么没去请位高人来看看呢?”   李明叹息一声,说:“我怎么会没请,我还请了好几位呢。刚开始我在城里请来了刘二仙,可是他才刚出手做法就吐着血跑了。最后不得已我就跑到西安那边请来了一位大师,可是他到了我家之后法事都还没做就摇头说奈何不了那阴物。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这都怪我心太好了,好好的还倒回去载什么人嘛,结果载了个恶鬼回家。唉!”   刘二仙我知道,不就是刚才在王成家见到的骗子吗?不过他虽然是骗子,但是从西安那边请来的我就不知有没有真本事了。我想了想,于是说:“大哥,小弟我也稍有些道行。不如你明天带小弟到你家去看看吧,看能否帮大哥收了那女鬼。”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李明一脸的惊疑盯着我。   第一百五十二章 屋中有血   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看大哥也是一个好人,既然这事撞到了我头上,也许这就是天意,我就得管上一管了。不过大哥放心,忙我会帮,但不会收你钱财的,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是骗子来着。”   李明将车子停了下来,掏出一支香烟递给我,郑重的说:“小兄弟,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个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小兄弟可要想清楚点啊!不过如果小兄弟要是真有那个本事的话,帮我解决了这个困难,我李明自当会有重谢!”   我接过香烟,李明帮我点上火。我轻吸上一口烟,说:“大哥放心,这个我自是晓得。不过小弟我有个问题想大哥如实相告。”   “好,我一定如实回答。”   李明想到我能帮他,此时说起话来也变得很是干脆。   我说:“我想问大哥以前是否真出过交通事故,撞死过人?因为我听大哥之前所讲的情况来看,我觉得那女鬼好似是来寻仇的哦。”   李明很是干脆的说:“没有!我开车以来从未出过什么事故。”   “大哥说得可是实话?”我总觉得那女鬼就是像来寻仇的,不像是别的原因。如果李明真的撞死过她,却又不愿意说出实情的话,我也不好对症下药不是。   李明拍着胸脯说:“小哥,我真没有骗你。我从来没有撞过人,而且连事故都没有出过一起。”   “那大哥有什么仇家没有?”我继续问他。   李明想了好一会儿,说:“没有,我为人一直都不喜争强好胜,根本不可能跟别人结下什么怨的。”   “哦?”这样看来那女鬼就不会是来寻仇的,也不会是人为搞得鬼。于是我思虑了一番后就对李明说:“这样看来一时倒真想不出那女鬼的目的了,要不这样,大哥明天到我那旅馆来接我,到时去你家看个究竟!”   “行,那多谢小哥了!”李明点了点头,接着就将车子继续开动了起来。   现在事情毫无头绪,想也是白想。于是我就干脆不再去想,反正明天到了李明家自然会见分晓。   十几分钟后,李明将我送回了旅馆,因为明天要请我帮忙,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我的车费。他不收,我也就不强求,必竟此时我也不富足了。告诉他我住在几号房,我便走进了旅馆……   回到房间,马真人被我惊醒了,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然后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呀,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我说:“是啊!你之前的担心没错,他请的那个刘二仙果然是个骗子,正好我去的及时,要不然他们两个今晚就见阎王喽。不过那玩意还真有点出乎我的预料,力气大的很,差点把我肋骨都打折了,而且这两条手臂现在是连端水都困难了!”   我以为马真人会爬起来帮我揉揉,哪知他竟翻了个白眼道:“真是丢人!一个普通的诈尸都应付不来,唉,以后你别说认识咱哈!”   我心里那个无语,于是我说:“你那么厉害,那明天有个女鬼,你去应付。”   “啥女鬼?咋又跑出个女鬼来了?”马真人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眉问道。   “没骗干啥,就在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个人,依我看来他应当是被一女鬼缠住了。”我点头说道。   马真人一听来兴趣,于是问我具体情况。我将李明的遭遇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接着马真人说:“这般看来,那女鬼像是要找他报仇啊!”   我点点头,然后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那李明却说自己没有得罪过她,而且他说之前也从没发生过交通事故。”   “哦?这就奇怪了,屋里有血,说明是有恶鬼进屋。看来你明天还得到他家去看一看,否则李明一家定会惹来大祸。”   我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说过我全身都疼吗,明天还是你去得了,我这手连水杯都拿不起了。”说完,我提了提此时还酸痛无比的手臂。   “我帮你舒通一下筋骨,保你明天就好喽!”马真人咧嘴笑了笑,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接着帮我舒通起手臂的筋骨来了。   你还别说,马真人这通本事还真是了得,被他弄了几下还真就好了不少,最起码没有之前那么酸痛了。   因为此时已是半夜了,双臂舒服了不少,我们也就赶紧睡下了。次日一早,李明就来找我了,虽然我还是很困,但是我还是立即穿衣洗涮,然后随他去到了他的家中。   李明原来就住在王成同一个村子,只不过他住的地方算是村子的中心,所以住房比较集中,一条公路旁边全是崭新的新房,看上去倒还真有点新农村的面貌。   李明指着前面一栋新房说:“那栋就是我的房子。”   我点点头,然后与他往那房子走了过去。   就在进屋时,李明突然回头疑神疑鬼的对我说:“小哥,等下给你看看那东西!”   “看什么东西?”我疑惑道。   李明没有回答我,而是急忙将门打开,然后回头看着我,手指着客厅的地上。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原来地上有好大一摊血迹。   我眉头一皱,急忙走上前去查看,只见地上那摊血迹足有两平方宽。而且还没有凝固,就好像才刚流到地上不久似的。整个客厅里面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腥味,任谁看到地上这摊血迹都会觉得这里刚才一定杀了人。   李明指着地上那摊血迹,惊恐的说:“就是这个样子,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对了,小哥先看看这房子吧,我得先进房间看看我老婆孩子。”   “小琴,乐仔!”   话一说完,接着李明就喊着家人的名字往房间跑了进去。   看到李明进房间去安慰家人了,于是我就开始查看起这客厅来。   这个客厅不是很大,里面摆设与大多数人家差不多,无非就是沙发、茶几、电器之类的东西,不过大体来说,李明家的条件在这个地方还算得上不错了。   我打开天眼,发现这客厅里面果真有阴煞之气存在,不过不甚很浓,想来那女鬼天亮后就已经走了吧。看来白天是无法找到那女鬼了,只能等晚上再做打算。   这时,李明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来到了客厅,身边还跟着一个一脸疲惫的中年女人。那小孩正笑呵呵的玩弄着李明的耳朵,想来那小孩还不懂得什么是鬼吧?   李明快速来到我的身边,指着身旁的女人说:“小哥,这是我的妻子刘琴和儿子乐仔。”   “谢谢大师愿意出手帮忙。”刘琴恭敬的说着。   我对着刘琴点了点头,然后对李明说:“我刚查看了你这客厅,可是没有发现那东西。看来要想对付那女鬼得等晚上再说了。”   李明点头表示知道。因为担心那凶魂劝不走会动粗,于是我便吩咐李明去买了些香烛、毛笔、黑墨、黄纸等物,而且还叫他找来了一些铜钱。   等到了中午时分,我就叫李明将那些买来的香烛、笔墨、黄纸等物摆到了客厅茶几上。我打算先画几张灵符,好为晚上做些准备。   之所以我要在中午时分画符,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午时是一天之中阳气最重的时间段,此时画的灵符效果是最好的。   不过除了午时之外,还有就是晚上十二点,也就是子时的时候。因为子时的灵气最纯最精,这时画符能加强灵力,能大大增加画符的成功率,其它时段画的灵符就相对要差上几分。这个我之前好似也提到过,所以此处就不在细说了,言归正转,画符除了时辰的要求外,还有就是画符的材料。画符用的朱砂或黑墨称作“灵显”,其中用阳血作“灵显”最好,如人的阳血,或公鸡血、黑狗血等等。因为这些阳血的阳气最强,能大大增加灵符的威力。朱砂次之,最差的就是黑墨。   我之所以让李明不买朱砂,而去买黑墨,是因为怕朱砂比较难找,中午一时买不回来。再者就是我觉得只是对付一只小鬼,还用不着让我如临大敌般慎重。   画符必须人、神、念合一,如此才能使灵符具有神力。我吩咐好李明夫妇,让他们不要随意打扰我。于是就开始净手焚香,祭过天地及祖师。   接着我便走到茶几前,将画符的材料先用神咒来敕,以使其具有神威。材料用神咒敕完,接着我便左手掐指为日君诀,手右提笔沾墨开始念咒画符。   画符时用的手势分为日君诀、月君诀、天纲诀等手势。日君诀:变曲左手四指指尖,只有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月君诀:除第四指平伸,指尖朝上外,其余四指微向内弯。天纲诀: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其余四指尖微向内弯。用口月君诀的目的,据说是取日、月阴阳真气,引气入符,借神灵助威,驱邪伏鬼,增加符的灵验性。用天纲诀,也在于用此指法,指挥鬼神,画符时借天纲指取纲气引入符内。   言归正转,符一画毕,我将笔尖朝上,笔头朝下,以全身之精力贯注于笔头,用笔头撞符纸三次,然后用金刚剑指敕符。最后将已画好的符纸,提起绕过炉烟三次,如此这般,画符仪式终于结束。   第一百五十三章 墓园   我一看原来自己这一画,就画出来了十几道灵符。画的都是捉鬼破煞的符咒,有镇邪符、斩鬼符、避恶煞符、定魂符、隔煞符等等。   李明夫妇在我画符时,一直远远的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这时,看到我终于画好了灵符这才慌忙跑了过来,一脸吃惊地竖起拇指,说:“小兄弟,不,大师!我李明这回真是算是见着了高人啊,不看别的,就看你刚刚画符的架势就比之前我请的那几位高人专业多了。啧啧啧,这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之前真是我眼浊了,不识大师本事。有大师帮忙,我想这次麻烦终于可以解决了。”   而李明的妻子刘琴却突然哭道:“大师,大师一定要帮帮我们啊,如果大师都帮不了我们的话,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   看来她真是被那女鬼折腾的不轻呀,不过这也说明他们夫妻俩也是真的相信我了。   我赶紧对她安慰道:“嫂子不必如此,快快起来。我之前就对大哥说过了,这事让我撞见了,我就一定会管的。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就是,除非她晚上不来,只要她来了,我就一定会有办法对付她。”   听到这话,李明夫妻俩那是一个劲的感激。准备工作已经办妥,就只等天黑了……   在李明一家人的热情招待下,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又是好酒,又是好肉的,而且还有好烟,我就这样过了一天堕落的日子。   晚上早早的李明一家就躲进了房间,而我本来是进客房的,可是李明非要我跟他们在一起。于是我就顺了他们的意,拿上画好的符纸一起坐在了他们的卧室里。   时间就在等待中慢慢度过,十一点,十二点,一点……   可是我们一直等到半夜一点钟了,那女鬼却还没出现。既听不到有女鬼的哭泣声,我打开天眼也见不到有任何的阴煞之气。   看到这般情况,于是我就问李明:“大哥,怎么都这么晚了,那女鬼都没来呢,平时这个候来了吗?”   李明皱眉说:“之前一般都是十二点左右她就来了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晚了却还没来。”说完,李明想了一想突然一拍大腿,说:“哦,对了,她可能在我车上!”   “嗯?你怎么知道?”   “有一回我的钱包不见了,我担心的要命就下楼打算到车上去找找。可是我一打开车门,居然发现那女鬼坐在我的车里。这次她没来,可能就是呆在我的车里了”李明惊慌地说道。   一听李明说那女鬼会出现在他的车里,于是我就急忙拉住李明往房外跑:“大哥,走,到你车子那里去。”   门一开,我就急忙往李明的车子跑去。一边打开天眼,一边掏出一张“定魂符”捏在手上,如果那女鬼真在车内的话,我就要将她定在车内。   不一会儿,我就跑到了车旁,我急忙往车内一看,发现车内阴煞气甚是浓厚,但是却没有看见那女鬼。   这时李明也跑到了车旁,问我:“大师,如何?那女鬼不在吗?”   “车内有很浓的阴煞气,看来那阴物是刚刚离开的。”说完,我就往四周查看起来。   突然,我看到十几米外有一个白衣人正往村口方向跑去。虽只是看了一眼,但是我打开了天眼,所以我还是查觉到了那白衣人身上有阴气的存在。于是我急忙对李明说:“大哥快开车,她往村口方向去了,快追上去!”   李明听我这样说,虽然很是害怕,但还是赶忙上了车,发动车子追了上去。”   车子出门一个左转,不久后我就又看见了那个白衣人,于是我们就开着车紧紧的追着。可是说来却很是奇怪,我们的车无论开多快,都一直无法追赶上她。那白衣人就一直在我们前面百步外跑着,而且我更加确定了那白衣人一定就是鬼。我们就这样一直紧追着,追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吧,那白衣人却突然消失了!   “这……这……我们怎么到这来了?”正当我感到奇怪的时候,李明突然一个刹车,指着路旁惊恐的说道。   “你怎么了?你认得这地方?”我看到李明那惊恐的样子,突然之间让我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明指着公路边颤抖的说:“这……这里就是我遇到那女鬼的地方!那上面就是墓园。”   “难道她带着我们跑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带我们来这里?”我想了想,于是拍了拍吓得浑身打颤的李明:“大哥,不用怕,有我在呢!也许那女鬼就在那墓园里面,我们上去上面看看吧”   李明本就吓得发颤,一听我叫他一起去墓园里面找鬼,那个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万状的说:“大……大师,你……你说要上去墓园里面找女鬼?”   我点了点头,说:“嗯,既然那女鬼在这里消失的,有可能是她的坟墓就在这上面,我打算去查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她。如果你不想上去的话,你可以就在这下面等我也成,我一个人上去找。”   “不行,我一个人在这更会害怕。”李明拉着我的手臂颤抖地说道。   看到他那样子,我真的没法了。于是我就掏出一张符纸递给他:“这是一张避恶煞符,只要你将此符贴在车上,保你无事。这下你放心了吧?”   李明接过符纸看了看,这才点了点头:“那只有这样了,大师自己也要小心点,快去快回。”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往墓园的路口跑去。   这条通向墓园的公路是用水泥铺成的,晚上看起来白白的很是明显,所以虽是晚上但是却不会影响我行走。   小公路只有百米左右,不一会儿我就到了墓园门口。墓园的大门是开着的,两边的墙门贴着黑色板砖,看起来黑乎乎地,甚是阴森。大门顶上有四个大字---报恩福地!   既然门是开着的,于是我就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入墓园,眼前就是一个很大的广场。我左手边有一栋三层的房子,毫无疑问那一定就是墓园的管理处。不过些时的管理处黑灯瞎火,里面的管理人员显然早已下班回家了。   我对面和右面就全是墓地了,林林立立的墓碑一大片。我粗略估计一下,这墓穴最少也有三千个。   看到这么大一片墓地,我一时倒真不知该从哪儿查起了。而且就算那女鬼的墓穴在这里面,只要她不出来,我也是无法将她找到的。   “呜……”   正当我不知从何处查起时,突然,几声女人哭泣之声传入了我的耳朵!   “呜……”   我竖耳仔细听去,这才发现原来这女人哭泣之声是从我右边那片坟墓传来的。那一面坟墓的下边就是公路,李明现在所在的公路。   这凌晨一点多钟,哪还会有什么女人在这坟墓地里头哭泣的,毫无疑问那发出哭声的一定是鬼在叫。   为何会是鬼叫而不是鬼哭,这是因为鬼是很难哭出眼泪的。特别是在农村,半夜时常能听到女子的哭泣之声,有凄凄浠浠的,有声声凄凉的,这些就是老人们常说的“鬼叫”。她们叫的不是伤心亦不是苦楚,他们叫的是怨气是煞气。如果此时要是哪个生人好奇或出于同情跑了过去的话,那就一定会被那怨魂上身或是煞气冲体,不死都得病个一两月。所以大家夜晚听到女子哭泣之声时,最好不要那么多好奇心。   言归正转,我认定了方向,于是就赶忙往那鬼叫之处跑去。一边跑一边掏出中午画好的灵符握在手里,以防发生突发情况。   若是有人问我此时怕不怕?我一定会说怕!这夜深人静之时,就我一个人来到这遍地都是坟墓的地方,穿过一个个的坟墓,眼中闪过的全是墓碑上一个个的头像,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个个都是一脸笑意。虽只是一闪即过,但是还是一个个的印入脑子。好似在笑我这个生人还敢闯入他们的地盘,那种渗渗的感觉使我冒出了冷汗。如果说不怕那绝对是假话,而且不远处还有一个女鬼在不停的叫着怨气……   在坟地里穿来穿去,突然只到一个穿着黑色寿衣的老婆婆正坐在一个坟墓旁,将我的去路去给挡住了。我一眼就看出这老婆婆定是个鬼了,先不说她在我的天眼里就是一个阴魂,单说在这半夜里穿着一身寿衣坐在坟墓旁,这又怎么可能是人呢?   如果我没有天眼,我可能就这样直接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去了,但是此时我既然看见了她,我也不好直接撞上去,透体而过的滋味对鬼魂来说可是不好受的,必竟他们会被我身上的阳火冲到。我走到婆婆的面前,于是便停了下来,可是见她毫无让路的样子,于是我便皱眉了,这老婆婆难道不知道有生人来了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挡道的鬼婆婆   要知道生人一接近,鬼魂便能感觉得到,当然事无绝对,有些人阳火太弱,鬼魂也会一时感应不到其身上的阳火,也有些鬼魂见到来人阳火虚弱,所以故意不让路的。这也是为何在农村走夜路时,夜行人都会将脖子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的原故,因为让胸口露出来,阳火会更盛一些,不致于与鬼魂亲密接触。   话虽如此,但是此时我的阳火一点也不弱,眼前这老婆婆不可能察觉不到的。我看了一眼老婆婆,她也不看我,就是这样坐在墓碑旁的路上,嘴里还不断的叹着气。看到这里,我知道她一定是故意要拦我路的,于是我看了看旁边,想绕道过去,必竟我也不想惹出啥别的麻烦来。   可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我一跳,之前还冷森森的墓地,现在竟然鬼火点点,黑影闪闪,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竟然正在往我这边赶来呢!   看到这架势,我不由皱起了眉头,怕我倒并不是很怕,必竟这里的鬼魂并不是孤魂野鬼。我咳了一下,对挡在路中间的婆婆道:“老婆婆,能劳烦让让路,让我过去吗,我可不想冲犯到您啊?”   那老婆婆终于回头看了一下我,只见她满脸的皱褶,很是吓人,我再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墓碑,墓碑上的遗相就是她本人。此时她并没有回答我,也没有挪动身子,依然挡在路中间,手里握着一根拐杖反而还横在了路中间,嘴里却嘀咕道:“不能住了,不能住了……”   看到她总是自言自语的说这句话,于是我疑惑了,问道:“婆婆,啥不能住了?”   婆婆用拐杖指了指身旁的坟墓说:“这里不能住了,住不了了,你说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婆婆是故意拦在这里,目的就是想找我帮忙啊。不过看到那些正往这里赶来的鬼魂,我心里那个慌了,帮一个可能,但是这么多鬼魂跑来,难道也是来找我帮忙的?想到这里,于是我问婆婆:“这里为何住不得了呀?是这里风水不好了吗?”   之前我已经提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是会自己走动的,所以有时候选一块福地,并不代表它一直都是一块风水宝地。   婆婆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拐杖指着不远处的山势说:“背靠龙脉龙抬头,青龙白虎坐两旁,一望前庭锦似堂!”   婆婆这说的是这里的风水,可是听她说完我却更疑惑了,我说:“婆婆,这是好地呀,怎么不能住了?”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好地是好地,可是这里要修一条公路,不久地下就要打一条遂道,你说我们还能住吗?”   我回头一看,背后已聚满了鬼魂。不过我知道他们不会伤害我,都是想要找我帮忙,因为这下面要打一条遂道,要知道这遂道一打,就等于是龙头穿孔,龙都死了,这里便没有风水可言了,而且居在这里的阴魂也会不得安宁,最重要的是还会使得家族里的生人不宁。你说遇到这事他们能不急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是政府部门决定的事儿,我一个平头百姓哪管得了呀?难道跑到市建局去或找到市政府去,跟他们说这遂道打不得,因为上面的鬼魂会不宁?如果真这样说的话,一准被关小黑屋,给我盖一顶封建迷信小神棍的罪名。   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于是我如实说道:“各位太高看我了,这事我实在是有心无力,没法帮你们的忙。”   那婆婆说:“上仙莫见死不救啊,老身知道上仙能帮我们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出来缠着您。”   我心里那个郁闷,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会不知道吗?政府部门决定的事,哪能由一个道士说几句就改变的?我说:“我实在是没这能力,要不你们拖梦给各自的家人,让他们给你们迁一下坟?”   婆婆苦涩的摇头说:“没用,我们这里就这一个地方可以安坟,其它地方政府不让安。”   听到这话,我不由气恼道:“这政府咋这样呀,既然打算公路从这地方过,怎么不弄个迁坟的计划呀?”   婆婆说:“之前本来是打算公路直接从地面上过,也打算将我们迁到别处去,但是不知为何,可能是迁坟要花很多经费吧,所以为了省钱吧,他们改成直接从地下打遂道通过,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到时一动土,我们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叹了口气,说:“唉,各位别缠着我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如果能帮你们,我一定会帮的。现在我有要事,那边有一个女鬼竟然想害人,我得去管管!”   大家伙朝我所说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时那女鬼还在“呜呜”的鬼叫着,这时婆婆说:“那女人为何害人我知道,如果上仙能帮我们的忙,我一定会帮你解决这问题的。”   我皱了皱眉,有人帮我解决这事,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是婆婆他们的事我真是没法帮上忙,于是苦着脸说:“婆婆,各位,在下实在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这时之前那老头又开口了,他说:“上仙有能力的,只是看您愿不愿意了!”   婆婆及周围的鬼魂都点点头,静静的看着我,等着我的答复。   看着他们的眼神,我很是不安,于是说:“你们这么确定我有能力帮上忙,可有何根据?”   老头突然指了指我背上的包袱说:“只要上仙包袱里的一样东西就能帮上我们!”   “哦?”听到这话我大感疑惑,我包袱里除了笔墨纸砚,就全是符纸了,哪有什么能帮上他们的。难道我贴几张符纸在这里,风水之气便不会消散?还是说政府看到有符纸就不敢动土了?显然我的符纸没有这么逆天。我说:“我包袱里没有能帮上你们的东西,如果你们认为有东西能帮上你们,那你们尽管拿去!”   老头对我作了一揖说:“那我就代表这里所有人谢过上仙了,我们就要上仙包袱里的睚眦!”   “睚眦?”听到这话,我这才晃然大悟。我包袱里确实有一方睚眦,那还是之前遇到一户绝户门的时候,在那后院厨房挖出来的,之前打算送到哪个寺庙去镇压一下的,所以一直放在包袱里,经过这么久的时间,都快忘记这事儿了。   之前说过,睚眦是大煞之物,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杀好斗,俗语说: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如果将它埋在土里,别人是不能轻易触犯它的,否则一准将你冲倒在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睚眦用在这里还真的合适,只是那帮修公路的工人会受到一些苦头。一动工便犯皱倒地,如此一来,谁还敢在这地方随意动土?哪怕就是政府请来法师也无用,一般的符咒跟本无效,要知道上回我可是用鱼肠剑才镇住它的。   不过这睚眦并不是说埋在这儿就埋在这儿的,这也得看机缘,必竟此时它还充满着怨气,一个不好,兴许忙没帮上,倒把这里的阴魂给冲住了。想到这里,于是我说:“把它让出来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得看它同意不同意。”   鬼魂们立马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见大家也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我也不跟他们解释了,直接从包袱里掏出那尊贴着镇煞符的睚眦,然后对它问道:“我本要将你送去寺庙,把你压在庙宇中,让你听百年的佛经,可是如今有百鬼为你求情,他们需要你的庇佑,你若是愿意庇护他们的话,我现在就放了你!”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有目地的,还是因为那句话“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睚眦有恩便会偿,有怨必会报,这是它的性格。如今我故意说要将它送去庙宇之中,压它上百年,它能不害怕吗?如今听说有鬼魂需要它,还为它求情,这虽然是双护利用,但也是一种恩德,只要睚眦应下来了,它就一定会护得这里的鬼魂安全。   第一百五十五章 睚眦安身   话完,我便将睚眦身上的镇煞符撕去了,接着它便一颤,从我手上掉落到了地上,接着立马消失不见。   看到这般,我知道,它答应了,它答应了护佑这块土地不受他人打扰。当然,它之所以消失不见,是应为它钻进了这片土地的地下。这个之前我也曾说过,这种神煞之物,它们自己都是会破土移动的。   鬼魂们见睚眦消失,立马高兴了起来,急忙作揖对我相谢。是的,有了睚眦护佑这块风水宝地,又有谁敢来犯呢?看来这下面那条遂道是别想打通了,一动土准一个个栽倒,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死者为大,既然活人不顾死人的感受,那么就让活人他们自己难受去吧!反正遂道通不了,活人可以改变路线,但是死人却没得选择,而且如果我不帮他们忙,以后他们过得不安宁肯定会为祸!   见忙也帮了他们,于是我便转头对婆婆说:“婆婆,您不是说知晓那边那女人的情况吗?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吗?”   鬼魂这点倒不同于活人,他们不会骗人说谎,见我问到此事,立马就点头说:“那女人叫何秀,两年前被一辆小车给撞死的,唉,死的非常惨,可是那撞人的司机却逃了,至今还逍遥法外。”   “哦?果然是出了车祸!”我眉头一皱,心想难道李明没说真话,是他撞的人?   这时,婆婆又说了:“何秀因为心里放不下这事,所以一直没去投胎。就在前不久,她在下边路上逛时,突然看到了之前那辆撞她的小车,所以这才跟了上去,可能是想报仇吧!唉,我们很多人都曾劝过她,叫她算了,但是她却怎么也放不下。”   说到这里,婆婆看了一眼传来阵阵哭声的那边,然后抬头说:“上仙,何秀是个可怜的姑娘,您可莫要对她动强呀!要不,老婆子我再去劝劝她?”   我点点头,这样也好,让她劝劝总比我直接上好许多,于是我说:“那好吧,您就先去劝劝她,看她愿不愿意放下这些仇怨。”   婆婆点点头,然后便往女子哭声那方向飘了过去……   婆婆走后,我转头对那些鬼魂说:“你们都先回去吧,回去吧!”   鬼魂们点点头,然后纷纷作揖隐回了自己的坟茔之中,消失不见。   十来分钟后,婆婆回来了,我急问她如何?婆婆叹了一声,摇头说:“她还是不愿听。”   我点点头,于是便叫婆婆先回去,我去找她谈谈。婆婆替她求了一句情,然后便消失不见了。接着我穿过不下数百的坟头,最后终于见着了那叫着怨气的女鬼……   那女鬼就在我前方的三个坟头外,她身穿一身白裙背对着我,一头漆黑的直发披挂于肩,嘴中“呜呜”的对着月亮鸣叫着。   一看到她的背影我就认出了眼前这女鬼,她就是之前那个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的那白衣人。   这时,她突然把头转了过来,看着我,然后鲜红的嘴角一弯,阴笑了起来:“咯咯……”   女鬼脸色苍白,两眼乌黑且眼帘带着一丝血痕。看到那无比恐怖的脸上发出的阴阴笑声,顿时我浑身的汗毛就立了起来。不是我真有如此胆小,只是这阵阵阴笑之声太过于阴森。   我稳了稳心神,跨前一步,对着那女鬼问道:“你是何秀?”   女鬼没有应我,反而答其所问道:“你是帮那恶人来降我的?”   我摇头道:“非也!我是来帮你的!”   “咯咯……”女鬼突然阴阴冷笑了起来,接着面色一冷,怨道:“那恶人害了我性命却逍遥法外,你要是帮我的话,你就应当把那恶人带到这里来,让我亲手取了他性命!”   很显然,眼前这女鬼果然心中充满了怨恨。我试着劝慰道:“因果自有报应,何需你私自报怨呢?他若真的害了你,就算他躲去了阳世的法律,他又岂能躲去阴间的恶报呢?凡事有因必有果,你又何需心中掂记此事放不下呢,早日投胎,恶人自有恶报。”   女鬼怨道:“不,我一定要看到他得到恶报,否则我放不下心中这口恶气!”   见她不听劝,于是我说:“你就一定认为你找的人就是害你之人吗?你不怕错冤了别人吗?”   说实话,我虽然心里开妈怀疑李明没对我说真话,但是我还是得这么说,必竟人命关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种撞了人却又逍遥法外的恶人,得到恶报也是活该,我还真不太想去管。之前愿意答应帮李明管这事,还是听到他说没有撞过人,也没有害过别人,这才一口答应下来的。   女鬼说:“我肯定不会认错,我记得那辆车,就是那辆车撞的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那个人说从没出过车祸,这是为何?难道你认为他是骗我的?”我继续说道。   女鬼咬牙切齿的说:“这种恶人,什么谎话不会说,你若是心中还分对错,我希望你能不要管我们的事,因为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师,大师……”女鬼话音刚落,在我的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李明的声音。   女鬼一听到这声音,立马就要往声音的来源处闪去。这倒吓了我一跳,如果被女鬼近了李明的身,李明还能活吗?于是我急忙跨出一步,伸出手背一拦,怒道:“大胆,没看到本师在此吗?你竟然还敢胡来!”   之前说过,手心为阳,手背为阴,用手背是可以拦住阴魂的。此时虽然我也怀疑李明是害死了她,但是必竟事情还不明了,我岂能由女鬼胡来。   女鬼见我发怒,也不管胡来,只得驻在原地怨道:“他是恶人,你为什么要拦我!”   该怒的时候就要怒,否则鬼魂都会认为你怕他们,所以我怒道:“不管阴间还是阳世,就算是恶人,他还不都是要由律法惩治,岂能容你私自报怨,如果这样,岂不乱了天地纲法!”   女鬼见我发怒,一时语塞,心中虽充满了怨气,但是也不管在我面前再有发作。   见女鬼安静了下来,接着我说:“凡是都要调查个清明,你只认得那辆车,你可认得撞你的人?怎能胡乱报怨呢?如今他也来了,我便叫他过来,当着你的面问个清楚。不过,若是你敢在我面前动他半分,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女鬼听后,点点头。   见女鬼答应了此事,于是我便对着墓园广场那边应道:“我在这,你快过来吧!”   “哦”广场那边响起了李明的声音,接着没多久,我便看到了他的身影,快速的穿过一个个的坟茔朝着我们这边跑来。兴许是害怕吧,所以跑得非常快。看到他那害怕的样子,我都搞不明白他怎么会跑到这上面来,在车里呆着不好吗?   很快,李明就跑到我十步开外了,接着他便突然刹住脚步,立在那儿,指着我身旁惊道:“大……大师,鬼……鬼……”   此时女鬼没有打算隐身,所以李明一眼就看到了她。看到李明惊恐万状的样子,于是我说:“过来吧,有我在,她不会伤害你的。”   李明看了一眼女鬼,然后点点头,惊魂未定的慢慢的移到了我的身边。   我说:“你怎么跑这上面来了?”   李明说:“我在下面等了你这么久,担心你出事了,所以上来寻你。”   听到这话,我突然发现李明也并不算是坏人,必竟一个怕鬼的人竟然愿意上到这墓园中寻我。于是我说:“你上来也好,正有事要问你。”   李明点点头:“大师有话尽管问。”   我指着他对面的女鬼说:“你认得她吧?”   李明点头:“她就是一直缠着我的人。”   我点点头,于是说:“那你知道她为何总缠着你吗?现在她就站在你面前,你可不能说谎,若是说谎,我也不管你了!”我如此正色道。   李明一听,吓了一跳。是的,如果此时我不管他了,那他岂不死定了?所以李明惊恐道:“大师,你可不要不管我呀,我不敢对您说谎,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缠着我。”   见恐吓的效果还行,于是我便问他:“你之前是不是出过出祸?”   李明听到这话,想都没想,立马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出过车祸,我开出租只开半年,这半年里从没出过车祸,大师,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半年?你是说你开这辆出租才半年?”   我不得不疑惑,因为女鬼是一两年前出的车祸,但是李明却说才开半年,这不是矛盾吗?   这时,李明说:“是的,我是只开半年呀,怎么了?难道大师不相信?”   我急忙问他:“那你之前没开过车吗?”   李明说:“我之前虽然一早就考了驾照,但是却没去开车,一直在家务农。直到半年前,无意中得知有一辆车很便宜,于是这才花光积蓄买了个二手车,这才开起了出租。大师,我说的句句属实,你可莫要不管我啊。”   听到这话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李明是买了个出了事故的小车,这才被女鬼找上门的,看到李明是冤枉的了。不过想想也是,李明担心我出事,竟然愿意跑上墓园中寻我,说明他很有责任感,不是那种不负责逃跑的小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生死劫   我转头对女鬼说:“事情的原由你现在也听到了,是不是他害的你,你现在应当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你真的把他害死了,你就是十足的造孽!”   女鬼彻底愣住了,好一会儿后,他突然闪身移到了李明的身前,一把将将抓住,这倒吓了我一跳,以为她要动手害人,不过接着我便放心了,因为她不是害人,而是因为激动而抓着李明的。女鬼抓着李明的肩膀,问道:“你真的没骗我,你的出租车真的是半年前买的?”   李明被女鬼突然冒到自己跟前,然被她抓着吓得面色寡白,两腿两颤,牙根颤抖的说:“是的,我不敢骗你,不信我可以回家拿买车的合同你看,这事骗不了人的。”   女鬼听到这话,抓着李明的手慢慢松开了,接着她仰天一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找不到害我的恶人,为什么恶人没有恶报!呜……”   这怨恨之声,在这阴森森的墓园之中传得很远,很是凄凉。我也很是无奈,于是拍了拍李明的肩膀,示意他到我身后去,接着我对那女鬼说:“一切善恶自有报应,你不要再纠结这些怨念了,放下一切,不要再在世间徘徊了,早些投胎吧!”   女鬼哭了起来,“呜呜”的哭起来,很是悲凉。不过虽然她哭的很伤心,但是却没有眼泪,因为她心中还充满了怨念。哭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跪在了我面前,求道:“上仙,我求你帮帮我,我真的好难受,呜……”   “一切痛苦皆由心生,你若放下这仇恨,我定好好超渡你,让你安心投胎,你可愿意?”我对他说道。女鬼看了我一眼,好像心里在不断斗争着似的,于是我继续道:“否则,长此以往,你定当变生厉鬼,打入地狱,永难投生!”   女鬼听到我后面这句话,脸色立马就变了,是啊,想想地狱的酷刑又有几人能受得了呢?于是她急忙点头求道:“大师,我愿意,我愿意,求大师帮我超渡……”   见她愿意悔改了,于是我便对他念起了超渡咒,一念就是十来分钟,足足念了四五遍,一直念到她的怨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才为止。   怨气全消,我停下了咒语,接着我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快回去。女鬼又对我磕了个头,这才转身消失无踪,我身后就只剩一个李明,正瞪着一双大眼,满脸的惊恐。我拍了一下他,道:“走吧,她已经离开了,不会再来找你了。”   李明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然后急忙对我感谢了起来。   当晚,李明将我送回了旅馆,当然,他为了感谢我解难,还给了我一笔钱,此时我身上也紧张的很,加之为这事停留了一日,马真人的开销啥的也是要花的,于是也没推迟便收了下来。   次日,我与马真人再次起程了。当然,方向依旧是往北走,此时虽到了陕西省,也算得上是北方了,但是看马真人的意思,这并还没有到目的地。   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我们横穿了西安,直接跨入了山西的境界。一入山西境界,马真人就突然驻下了脚步,指决一阵猛打。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有事了,于是急问他:“马爷爷,怎么了?”   马真人掐算了一会儿,接着眉头紧锁:“灾祸近了!”   “啊?真的?可是旱灾吗?”一听这话,我急忙问他。要知道我们之所以来北方,目的就是因为看天象得知这边会有旱灾才来的,现在马真人既然说灾祸近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马真人点点头,说:“虽然近了,但是却也远着,不过我此时已确定了是旱灾,你看看,咱们这些天走来可遇到阴雨了?”   我想了想也对,这半个月来还真的没有下过雨。不过马真的那句虽然近了,但是却也远着,让我直犯迷糊,于是我怨道:“您这近了就是近了,远着就是远着,咋还说那么迷糊呢?”   马真人笑了笑,说:“意思就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喽,你咋那么笨呢!”   好端端的挨了句骂,心里很是不爽。不过这时,马真人突然道:“放心,到时你要的母子心也要出来了。”   “真的?”这句话立马把我心中所有的不爽都吹的烟消云散,我这千辛万苦的走江湖,为的不就是那三样东西吗,恶鬼泪有了,现在这母子之心终于也要出现了,我能不高兴吗?到时再找到鳞虫之丹,那么我的命局就能改变了。想到这里,我不由欣喜若狂。   可是我虽然开心的嘴都合不扰,但是反观马真人却面现忧虑,于是我止住欣喜问他:“咋了,又有啥不好的事儿吗?”   马真人叹了口气:“唉,算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这话听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我知道马真人肯定算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我急问道:“马爷爷,到底啥事呀?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是不是事情很严重?”   马真人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讲,只是再次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提步一个人当先往前行去……   见这个样子,我哪会甘休,于是急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马爷爷,我都跟你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把我当外人?有啥事不能跟我说的,你刚才说什么该来的总归要来,这话到底是说的是什么呀?”   马真人见我强行要听,于是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我算到我不久将有一劫!”   “一劫?什么劫?能过去不?”听到这话,我不由吓了一跳。   马真人摇摇头说:“生死劫,很难躲过!”   “生死劫?马爷爷,你可莫骗我啊,为何你早不告诉我呢?”我紧紧的握着马真人的胳膊,眼泪都快出来了,生死劫,意思就是寿终的劫难,这种劫难很难躲过,除非积有很深的善德增寿,否则是过不去的。   马真人笑了笑:“呵呵,我都说了,该来的总归要来,你莫要难过。”   我岂能不难过,要知道我一直都没有亲人。从小父母就没了,后来爷爷也没了,接着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了伴侣,结果依旧不得不离开。马真人,我早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爷爷,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其中情感岂会清淡,现在,马真也要离我而去,我的心里就像以前亲人离开时一样,空落落的,心冷的就像早已死去了一般。   不知不觉泪,终于落下了,我克制不住。马真人却依旧笑着:“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落马尿呀你,给我麻利点,擦掉马尿赶紧的赶路!”说完,也不看我,急接扭头就往前走,只是走的时候眼睛不断的眨着……   我知道他之所以扭头就走,那是因为他也流泪了,也许他也还有放不下的东西,也许他也并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或者说他兴许不想离开我吧,虽然我不知道我在他心中的份量。   见马真人孤瘦的背影,我心中好酸,他已七十多了,可是无儿无女,这么大年轻依旧露宿风干,孤零零的,虽然他说是来北方解大灾的,但是我知道他是来陪我寻母子之心的,因为他曾说过,谁叫他摊上这么一个师兄,就是因为师兄是我爷爷,所以他才陪我出来的。   我突然感到他对我是那么的用心,也是那么的可怜。心里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命局,就是因为我,所以害得家人早早离我而去,就是因为我的命局,所以害得我一声不吭,抛下林晓琪一个人上路,也就是因为我,所以害的马真人这么大年纪随我从南走到北,我恨自己的命局,很恨……   看到马真人越走越远了,我这才赶紧收起泪水,急忙向他追去……   这一走又是两天,其中一晚是露宿在外,这天我们来到了山西境内的第一个城市,运程市。我们一到运程,我就提意先去找家宾馆,因为我实在不能让马真人露宿在外了,虽然此时只不过是下午时分,离天黑还尚早。   马真人明白我的想法,也没有拒绝,主意打定,我们便去寻宾馆。可是这走都还没走几步,我们便停下来了,因为我们在河边见到一个女人。我不是色狼,而马真人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停步,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失魂落魄,而且面带死气,双眉之间满是怨纹,而且站在河边,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我们一看就知他是在寻死!   见到这事你说我们能不管吗?于是我快步走了过去,对她道:“这位小姐,我观你面相天停饱满地阁圆,五岳有朝后必有贵,观你举止端庄不动尘,有威有慈气带神,如何好相为何在此想不开哪?”   我的意思是说他不久之后必遇贵人,且相带福气。女子听到有人对她说话,于是扭头看了一眼我,面色却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愁眉,她说:“大师看错了,我这条命是苦命。”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吃醋的悲哀   我罢了罢手,道:“看你奸门乱理,气灰带暗,鼻连山根夫星无气,夫座之位带凶煞,刑夫克子需二三呀!”   女人皱了皱眉,问我:“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见她终于对我说的话有反应了,于是我说:“眼下你当有一姻缘劫守于流年之位,你夫座位带凶煞,最少需要更换两人,所以这才会不太平,想必你也正为此婚姻心情愁烦。不过不要紧,只要此劫能过,当你遇到第三个男人时,他便是你的如意郎君,日后必是富贵,呵呵……”   女人一听这话,果然好似看到了一线希望一般,立马说:“大师你可莫要骗我啊,我就是因为婚姻不好,这是我的第二段婚姻,之前那段草草收场,这段也是那般的不尽人意,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种命了,所以心死烦闷感到绝望。大师,我若过了此劫真的能好起来吗?”   看来这女人果然是因婚姻之事想不开啊,我点点头,说:“是的,相信我。而我观你嘴纳四字似朱红,嘴角生棱向上弓,晚景之运必然不错,可得食禄衣禄无亏,只是眼下不太理想,犯不着想不开,你以后好日子长着呢。”   我没有骗她,此时正好是她的一个情感劫,如果此劫一过,后面必然拨云见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眼下这个劫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难过的劫,若是不帮她点化一下的话,很有可能就此了断一生,这也是为何我要去点化她的原因。   女人听完我的话,眼神之中终于亮堂了起来,她一把抓着我的手:“大师,谢谢你的点化,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不甘心一辈子这个样子。”   我欣慰的点点头:“明白就好,早些回去吧,遇难事时多想想今日我说的话,你日后必有大福!”   女人感激的点点头,对我道了声谢,然后这才离开。   这时,马真人走到了我身旁,叹道:“生的不想生,死的不想死,世人都是不知珍惜眼前的东西,只有失去才懂得悔恨!”   马真人说的不无道理,世人的确往往如此。感叹了两句,我们也将此事放下了,然后继续往前寻落脚点。   因为这回见到的只是一个命局受困之人,并不是什么鬼事,只需点化几句,所以耽搁的也并不久。不多时,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宾馆,价格也接受的了,于是便住了进去。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每到一处地方,我都会早早的找家旅馆落脚,目地就是不想让马真人露宿在外,以前不觉得如何,因为看到他那精神劲,赶起路来比我还厉害,睡在野外我心里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可是现在我却觉得他的确老了,我不能再他这样的老人吃苦头了,哪怕一点也不行。   可是行走江湖,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不想就能改变的,这不,今天就不如意了,看那天色已经将晚了,可是眼前除了荒山,连一户人家也瞧不见,显然今晚有可能又要在外睡一晚了。   马真人见我叹气,立马便知我的心思,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叹啥气呀,以前天天露宿山间,我们还不是一样过,你可别看我老,我的身子骨可还硬朗着呢!”   我笑了笑,虽然老马真人这说,但是我还是想找户人家住下来,于是说:“咱们走快些吧,兴许前面有人家也说不定。”   马真人叹了口气,点点头,然后说:“随你吧,你要快些,那就快些吧!”   说完,我们便加快了步伐往前赶去。   山间小路,四处荒芜人烟,这条路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遇到路人,也没遇到村落,天色越来越暗,露宿在外看来是一定的了。   不过就在马真人停下脚步,然后往地上一坐,准备叫我就此停歇。我也知道今晚是找不到人家了,于是从肩上取下包袱,可就在这时,突然眼角瓢到山坳的另一边竟然飘散着烟雾,那烟雾一看就是人家里烧柴做饭弄出来的。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顿时大喜,急忙叫道:“有人家,山坳那边就有人家!”   “哦?”马真人疑惑了一下,然后起身往我所指的方向一看,接着笑道:“你小子的眼神力还真不错。走吧,既然那边有人家,那咱就去借住一晚吧!”   我点点头,然后拿上包袱便往山坳那边走去……   过了山坳,眼前果然显露出一个村庄,站在山坳上往下看去,这个村庄的房屋座落的很是稀疏,散散的分散在山坳下。家家户户都开始亮起了灯火,烟囱上飘出着灰烟,好个安宁详静。   而就在我准备提步往山坳下走去时,马真人却一把拉住了我,惊道:“不好,这个村子里阴气浓郁,一定有问题!”   听到这话,我立马吓了一跳,于是急忙打开天眼往眼下的村子一看,果然,只见整个村子都缠绕着一丝阴气,而在村口的那户人家那里,更是阴气浓郁。”   看到这里,我不由指着村口那户人家惊道:“马爷爷,难道那户人家出了啥厉害的鬼怪不成?”   马真人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无法确定,因为你看那边!”   我顺着马真人所指的方向看去,他指向的是村庄另一边,那是一座荒山,不过马真人让我看的可不是什么荒山,而是阴气,那座荒山上也充斥着浓烈的阴气,显然那儿也出大问题了。   “一个小小的村子,竟然两个地方充斥着浓烈的阴气,这……这到底出啥事情了?怎么会这个样子呀?”我眉头一皱,惊叫道。   马真人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我,道:“走吧,咱进村看看!”   我点点头,然后急忙与他下山,直奔村口充斥着阴气的那户人家走去。   不到十钟后,我们来到了村口,只见村口那户人家此时已经亮着灯,显然还有生人存在。没一会儿,我们来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口,正当我们准备直接进屋徇问时,屋内就当先走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那男子看见我们,于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我们,然后便慌慌张张的上前两步,急问道:“看两位的打扮,可是行走江湖的先生?”   我点点头,接着那男子一把就握住了我的手,急道:“先生要救命呐!”   一听这话,我便立马印证了之前我与马真人的想法,这里果然出事情了。看到男人那被担惊受怕折磨过的惊恐样子,我于是急忙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你先莫急,遇到了什么事尽管说来,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男人并没有立即讲事情讲出来,而是先将我们请进屋。屋里坐着两个不满十岁的小孩,显然是他的儿子。男人叫自己的老婆给我们上茶,吩咐好他赶紧去置办些好的伙食,这才拉了一张木椅坐到我们身旁。   这时,马真人说:“你家是不是最近有人走了?”   男人一听,满脸的惊讶表情,接着立马点头道:“大师神算,我家的确前不久死了一个儿子。可是不知为何,就是从他死后没几天,家里就总闹事情。”   马真人皱了皱眉,表情突然慌了起来,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急忙对男人说:“你快将事情的原委跟我说说。”   男人一见马真人那着急的表情,哪敢吱唔,立马便将事情的原由说了出来。   原来这男子叫李如生,家有三个儿子,而且是三胞胎兄弟。他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同吃同穿,有什么吃,都是一起吃,买衣服啥的也是一买就三套,总之李如生作为父母的是视三者如一,一视同仁。   可是就在两个月前,大儿子生了一场病,而且还很严重,不吃不喝的,这可把李如生夫妻急忙了,抱着这个大儿子四处寻医,不过还好,最后跑到省会医院医治了半个多月,总算是把病给治好了。   病虽然好了,但是体质却依旧很虚,医生也叮嘱李如生夫妻,要给孩子好好增加营养。于是在回到家后,李如生便买了很多营养品,给这个大儿子吃。   这小孩子的心思,大人哪会猜到。二儿子与三儿子见到自己的哥哥竟然天天有好吃的,而且父母还这么关心他,小小的年纪便吃醋了。于是一天,二儿子也说自己病了,还说头晕晕的,这下李如生又着急了,赶紧丢下大儿子与小儿子,抱着二儿子就往医院赶,不巧的是,这二儿子虽然没病,但的确是有点贫血,医生说头晕可能是贫血造成的,于是李如生又给二儿子买了许多的补品。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那小儿子见两个哥哥都有人疼,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寻思着自己要是受了大伤,是不是父母就也会着急,然后就宠着自己一个人?   这想法一萌生,小儿子就开始想起了自己的计划,他认为自己没病,如果装病一定会被挨骂的,那是如果不生病,父母就不会宠他一人,苦思冥想了很久,最后他想到了发生意外,那就是落水。想到这里,他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就好像已经看到了父母来宠自己一般。二儿子见自己的弟弟一个人发笑,于是就问他笑什么,小儿子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二儿子听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骂他想的办法太差劲,到时就等着挨打吧!   一天,小儿子随李如生去地里时,因为要经过一座桥,小儿子忽然自己就往河里跳了下去。那河很深,足有两米,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跳到这样深的河里,这可把李如生吓坏了,急忙便往河里跳了下去,可是河水太喘急了,等李如生跳下河中时,小儿子已被河水冲到了几米开外,就这样,等李如生终于在河里拉住小儿子时,已经有近五六分钟了,而这时,小儿子已经早已停止了呼吸……   李如生伤心难过的将小儿子的尸体抱回了家,当二儿子得知弟弟淹死后,哭了起来,这才将弟弟为何而跳河的事情说了出来。李如生夫妻听到是因为吃醋的原因,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不敢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死了终归是死了。因为此时正值夏季,尸体不能留太久,而且又是小孩,犯不着请法事啥的,于是李如生去买了副棺材,草草将儿子埋在了村外的荒山上。可是就从这时起,家里就开始闹腾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吃醋(2)   刚葬下去没几天,他家里就觉得不平静,夜里狗狂吠不止,屋里经常这里一声爆响,那里咕咚一声,点灯看时,什么也没有,闹得是夜不能寐。   刚开始李如生他们也不以为意,可是,越到后来,闹腾的越厉害,太阳一落山,家里就开始这里响一声,那里响一声,夫妻两人时常感觉汗毛直竖。有时,人坐在旁边,客厅供桌上的香炉和烛台就会自动倒下去,啪的一声摔断了,睡觉时,人刚躺下,就会听见客厅里倒板凳摔碗的声音,使得李如生夫妻二人坐立不安,晚上睡也是睡不好,心中害怕至极!   到得这时,李如生夫妻俩就就开始怀疑了,家里闹成这样,会不会是小儿子闹的呢?想到这里,李如生就去找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到家里用掐汤七的方法一算,说是家里进了邪魔作怪,于是去买了黄表纸之类的物品,画上符去送汤七。可是,前面送,后面到了夜里还是一样,闹腾一点没有减弱,这把李如生一家折腾的心惊胆颤。   转眼过了二三十天了,家里闹的不能住人了,以前是天一霎黑就开始闹,现在是太阳一擦山边就开始了,屋里是阴森森的,有时睡在床上就能感觉有人在脸上吹冷气,有时感觉有人掀被子,这可把一家人闹得直想搬家了!每天如此,谁还敢住在这儿呀?   这不,昨天他又到县城去请来了一位法师,那法师一来就说是他那小儿子闹的事,于是叫李如生又去买来了大量的黄纸,当晚就烧给了小儿子。可是一担的黄草纸烧完,那法师却说没用,他小儿子不来取。最后没办法,那大师就开了坛准备起法,可是这坛刚一起,坛前的令旗便“啪”的一声突然断了,接着坛上的香炉也随后自己砸到了地上……   这把大家都吓了一跳,那大师更是吓得连手上的八卦镜都掉在了地上,接着立马收坛拿起法器就走……   李如生见法师吓得逃跑,心里更是惊恐,急忙追了出去,追了好久这才把他追上,然后一把拖住他,求他一定要救救自己一家。   可是那法师却怎么样也不愿再帮了,直说他小儿子太厉害了,帮不了,法坛都被他儿子砸了,如果再帮的话,连他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听到这话,李如生也没办法,人家都说再帮下去会送掉性命了,总不可能为了自己而让人家丢掉性命吧?但是如果他不帮的话,自己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于是当下就跪在了那法师的面前,求他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指一条生路。   那法师被李如生缠的没办法,最后叹了口气,告诉李如生,所有办法都没有用,就算你是搬家,搬到哪儿,你小儿子也会跟到哪。   李如生听到这话直接就傻眼了,绝望道那岂不是就这样等死了?李如生心里虽然对死亡有一点害怕,但是若真被小儿子缠下去,他也愿意,只是苦了自己还有两个小孩呢。   那大师苦笑的摇了摇头,不过并没有立即拂袖走人,而是提手掐指算了起来,好一会儿后,他告诉李如生,说事情还有救。   李如生听到这放顿时看到了希望,急问他如何个救法。那法师也算是好人,当下就告诉他,叫他在家等着,不久自会有贵人出现,到时那贵人自会出手相救。说完这话,法师便不再多言了,然后往县城的方向走去……   李如生虽然不明白那法师说的话,但是却非常相信他说的话,于是今天白天一天都站在门口等,等着法师说的那位贵人。可是等了一天,都未曾见到一人到自己家里来,这一等就一天过去了,太阳落山,家里又开始闹腾了起来,桌椅自己乱动,碗筷乱飞,时不时甚至还传来阵阵的哭声,但是却看不到人,把个李如生一家吓得是连晚饭也没心思做,老婆抱着两个儿子猛哭。   李如生心里乱作一团,虽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知道此时不可能会有贵人前来,但是他还是时不时的走到大门口,心里盼望着法师说的贵人快些出现。就在这心里极度不安之时,他再次渡步来到门口时,却突然看到了我与马真人二人,而且我们二人正往他家的门口走来,他心里顿时一喜,心中便认为我们就是他等的贵人了,当下便朝我们迎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这事听来还真如那法师说的,全是因他那小儿子而起的,可能是因为他小儿子埋的地方出了啥问题吧!只是李如生这小儿子死的有点自作自受,虽然还小不懂事,但是这却不得不让我感到吃惊,为了吃醋得宠而跳河,这真是闻所未闻!   我只记得小时候,我曾听爷爷讲过一个故事,倒也跟这事有七八成相似,说的是有一家农户,他家养了一群羊。一天,有一只羊跳出了羊圈走丢了,于是主人就去寻它,最后将它寻到把它抱回来了。第二天,又有一只羊跳出羊圈走丢了,主人也去寻它,寻到后也将它抱回了家。就这两件事儿被一只小羊看在眼里,为了引起主人的关注,为了想得到主人的怀抱,一晚,它也偷偷的跑了出去,主人确实去寻了,但是没寻到,结果就回来了,而那只小羊最终因迷路而被狼给吃掉了。这事虽然很可笑,但却很值得世人思考。   李如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于是一下就跪到了我们面前,我与马真人一见这架势,立马起身去扶他。可是李如生不但不起来,反而还叫自己的两个儿子也一样过来,对我们跪下,磕头求道:“两位大师,我知道你们就是我要等的贵人,我出事不要紧,只要大师能救下我这两个儿子,求你们了,我替孩子求你们保他们一命吧……”   说到最后,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竟然落泪了,看得我们心中满是悲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都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是这曾撑起一个家的男人却对我们跪下来,对我们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跪下了,不为别的,只为救自己的子女。我与马真人知道,这事不能不答应,就算此事有多么的危险,我们也无法做到袖手旁观,最后,马真人点头了,说愿意帮他忙,一定保他一家平安,李如生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感激的连连道谢。   正当马真人准备问李如生什么时,嘴才刚动,我们旁边的椅子就自己“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接着客厅上方供桌上的香炉也“啪”的一声裂了开来,最后一倒,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大师,就……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每天都发生这事……”李如生立马指着地上碎了的香炉惊恐的叫着。而他身边那两个小孩也在发生这事的时候,一下躲在了父亲的怀中,满脸的恐惧之色,显然是吓怕了。   当时,我心里也立马一惊,急忙就将天眼打开了,然后往客厅四周一看,这才发现屋内根本没有魂灵,只有阴煞气,而刚才冲翻椅子与香炉的,是阴煞气作的怪。   “大师,你们看到了什么吗?是不是我的小儿子回来了?”李如生见我们四处看了一眼,于是便焦急的问我们。   我摇头说:“没看到你小儿子,可能是阴煞气搞得鬼,因为阴煞气浓到一定程定,它就会搞出动静。”   “您是说我小儿子还没回来?家里闹成这个样子不是我小儿子在作怪?”李如生疑惑道。   我摇头说:“不,虽然你小儿子没回来,但这事儿九成是他在作怪。”   “啊!”李如生惊了一下。   这时,马真人开口了,他说:“你小儿子可是葬在那边那座荒山上?”   马真人边说,一边指着之前我们看到有阴气笼罩的那座荒山的方向。   李如生点头道:“是的,就葬在那儿。”   马真人说:“这就对了,一定是你葬的地方有问题,这才使得家里闹出动静。我问你,你小儿子已葬了多长时间了?”   李如生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于是急忙答道:“葬了有近一个月了!”   “什么?近一个月了!”马真人一听,大惊失色。   我知道马真人为何会受惊,因为这事摆明了是因为阴宅出了问题,现在时间这么久了,里头指不定发生啥大事了,轻则里头诈尸,重则起尸成了僵尸那也是说不定。   李如生见马真人那大惊失色的样子,吓得脸色顿时就白惨惨的,急问道:“大师怎么了?”   马真人平复了一下心情,一脸凝重的对李如生说:“好险,好险,因为依现在这样看来,你那小儿子有九成可能是变僵尸了,如果再过几天,纵然我是想帮你也是没有用了,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后的僵尸就不是能轻易镇压的了的啦。”   果然,马真人也是认为小儿子的阴宅是起尸了。   “啊!僵尸?这……这怎么会这样?大师可莫要骗我啊?”这把李如生吓得够呛,是啊,僵尸,这个名词虽然民间常能听到,可谓是耳熟能详,但是却又有几人真正见过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僵尸(1)   “啊!僵尸?这……这怎么会这样?大师可莫要骗我啊?”这把李如生吓得够呛,是啊,僵尸,这个名词虽然民间常能听到,可谓是耳熟能详,但是却又有几人真正见过呢?   马真人说:“我不会骗你的,你小儿子九成可能是变僵尸了,今晚我先帮你画道符纸,镇一下家里的阴煞气,明日一早,你就带我到你小儿子的坟头上去看看吧!”   李如生早被吓得七魂丢了一魂,哪会不同意,立马点头相谢。   当晚,马真人便叫我画了几道驱邪镇宅的灵符,然后贴在大门与窗户之上,算是暂时镇一下家宅,免受阴煞干扰。   也许你们会问了,这坟头里出了问题,怎么家里也会闹动静呢,而且他小儿子也没回来?是的,那是因为僵尸不对别的凶魂恶鬼,僵尸害人的规律是先从自己活着时最亲近的人开始害,按五服血缘关系的亲疏远近,一直害下去。当僵尸初期形成时,其身上凝聚的阴煞气夜里要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吸收他家人的魂魄,来养僵尸的魂魄。   当晚虽然贴上了镇宅驱邪的灵符,但是也是一夜没能消停,要么门口哭天喊地,要么窗户外头黑影闪闪,阴风阵阵,要么屋顶沙沙作响。使得晚上李如生跑了两趟到我们客房中来,问这该如何是好,不过都被我们劝慰回去睡觉了,因为这一切都是正常情况,要想让他停下来,只得从阴宅的根本上解决。   次日一早,我们用过早饭,便直接奔往李如生小儿子的坟茔去。他小儿子的坟茔就在村外的荒山上,远倒不远,走了没十几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他的坟茔跟前。   只是一到坟茔前,我们就傻眼了,因为这儿正好是一块养尸地。何为养尸地?养尸地的形成与风水有关,也与传说中的年、月太岁有关,这种地方地下阴气浓郁,风水入,水不动,无风无水既所谓的死地。这并不是迷信,在科学中也是有养尸地一说的,养尸地,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有些资料显示尸体的毛发,指甲会继续生长,实际上是因为死后人体的肌肉收缩,致使原本藏在肉中的毛发和指甲部份显露出来。这种尸体称作荫尸,算是尸体和僵尸之间的过渡期形态,如果不加以处理很快便会化为僵尸,风水学中亦有此一说。   葬在了养生地上的尸体会有成为僵尸的可能,这个概率非常非常低,而就是这个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不容小视。   一看清这块地是养尸地,我便立即跑上前去,然后便看到坟头上的土壤及草叶之上满是露珠,我当下便明白这露珠可不是什么正常的露珠,而是阴煞气太浓而凝聚成的水珠。要知道现在太阳早已出来了,而且四周的草地上也没了露水,不可能单单此处的草地会有露水。   这时马真人也快步走了上来,问道:“如何?”   我指了指草地上露珠,说;“全是寒露,凶的很。”   马真人看了一眼我所指的地上,不由紧锁起了眉头,道:“看来还真是起尸了!”   “如果真变僵尸了,那可就难办了!”得到马真人的确认,我不由紧张了起来,要知道之前我遇到一个诈尸就使我搞得头疼,现在这个可是僵尸呀,那岂会是那般容易的事。   僵尸亦叫跳尸,是源于中国明清民间传说的一种复活死尸,日间躲于棺材、山洞,夜间出动食人或家畜,跳跃行走时双手向前伸,多因月圆而尸变,以咬颈来吸血,被吸血或抓伤会传染死亡而最终成为另一僵尸,月圆时力量会特别强。僵尸的传说在湘西出现最频,可能源于当地湘尸赶尸的传说,但是湘西赶尸并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僵尸,而是称作移灵,属茅山祝由科,在尸体未腐化时由术士赶回乡安葬。赶尸的术士大约三五同行,有的用绳系著尸体,每隔几尺一个,然后额上贴黄纸符,另外的便打锣响铃开路,画伏夜行。天光前投栈,揭起符纸,尸靠墙而立,到夜间继续上路。   这时李如生急了:“大师,我儿子真变僵尸了?”   马真人点点头:“是的,这里是养生地,你家小孩尸体葬在此处,便会吸收天地的暴戾之气,会变成红毛僵尸,这个养成的时间不要很长,葬上后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就会成为出来吃人的高级僵尸。看来要趁早镇压住这个妖孽了,否则定当闹出大事不可!”   “红毛僵尸?”李如生吓得不轻,满眼的震惊之色。   马真人凝重的点点头,说:“是的,僵尸分为新尸突变及葬久不腐两种,这两种僵尸中又分长毛的与没长毛的,而眼下你儿子的坟头上寒露森森,最少也变成了个毛僵妖孽!”   马真人没有骗他,清代袁枚志怪小说集《子不语》有提到颜色各异的僵尸,它为分别分为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不化骨、伏尸、游尸等八大类。前三种僵只是尸体的颜色异变,但依旧只是一具尸体,但是毛僵却不同,毛僵身上会长满长长的体毛,如红毛僵尸,那么身上便会长满红毛,且会夜出咬人;飞僵则是属于葬久不腐之尸,这种僵一般都是修炼千年,能飞会法术;不化骨,是指人死后身体某些部位因为精神灌注而使其部位尸骨不化,所谓精神灌注就比如扛米工人因为一直用肩膀出力,他死了之后可能其肩膀附近就都不会腐化,而肩膀不化的部位就叫做不化骨,而不化骨若是之后得了日月精气就会作祟;伏尸,千年不朽的尸体,无法移动,可以说是完整全尸的不化骨,久了之后得日月精华就会逐渐化为游尸。而《岣嵝神书》云:“老蛤能辟伏尸。”;游尸,就是一般所说的僵尸、行尸,昼伏夜出,白天的时候依然是伏尸,但是到了晚上就会出来四处移动,吸收外界的灵气,居无定所,久了之后更会化为飞行夜叉!   李如生听说自己的儿子变成了那种浑身长毛的怪物,立马吓得面色惨白,急道:“大师,那这该怎么办呀?如果不镇压住他的话,会怎么样呀,不会闹出人命来吧?”   马真人叹道:“何止闹出人命,只要七七四十九天一到,月圆之夜他便会出来寻食,恐怕到时就不是你们李家一家遭秧了,恐怕这个村子方圆十几里都会有血光之灾矣!”   “啊!那怎么办?大师,你可要救救我们呐!”李如生听到这话,吓得只差跪到地上了。   马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莫急,现在好在发现的及时,时间尚早,只要想个万全的办法,要镇压住他还是可以的。”   李如生大松了口气,急忙问马真人该用何对策。   马真人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闭眼手上指决一掐,一分钟后他缓缓睁开眼睛,道:“我算过了,明天正好是丙午之日,以‘午’镇阴,可行镇尸之事!”   丙午之日我明白,就是丙午月,丙午日,再取午时,三午为主,这便是丙午。也许你们会问了,为何要取这么多的“午”呢?原因是,在十大天干中丙为火,在十二地支中,午也为火,阳刚之气最盛,午时太阳正当顶,为一天之中最旺的时候,丙午月的丙午日,再加上当天的午时,这样便能借天地的正阳之气镇压妖孽。   不过李如生可不会明白什么丙午日,他只听到明天可以行法阴尸,立马就问道:“那我要准备什么东西?大师尽管吩咐,我这就去办的妥妥当当。”   马真人想了想,于是告诉他:“你要去准备三碗黑狗血,腊菜籽三碗,秤砣一个,大扫把头子一把,九尺长的五色丝线带子一根,桐油一桶,桃木剑一把,请当地属虎的壮年男子汉三个,属马的壮汉三个,属狗的壮汉三个,只要你能把这些找齐全了,余下的事就我来办了!”   李如生听完点点头,说:“好,大师所说的这些我都会在今天之内办完,请大师放心。”   马真人点点头,然后一招手:“走吧,咱们先回去准备东西吧,一切等明日再说!”   ……   回到李如生家后,李如生便立马出门去准备寻人寻物了,寻人则是因为马真人说了,要寻九个人,分别是三个属虎的,三个属马的,三个属狗的汉子。   李如生走后,我与马真人便不等于没事,我们在家中也忙了起来,画了许多的镇尸符,以备不时之需。   符画到一半,我问马真人:“马爷爷,您镇尸为啥要找那九个汉子呀?”   马真人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气道:“走了这么久的江湖,竟还问这么白痴的问题,真是丢人现眼!”   第一百六十章 僵尸(2)   见啥都没问到,反而惹来了一顿白眼,我只好缩回脑袋,赶紧提笔再次画直敢符咒。   而那马真人见我没有继续问了,瞟了我一眼,然后自己又说了起来:“属虎的壮年三个,属马的壮汉三个,属狗的壮汉三个,主要是组成‘寅午戍’火局的九人大队,明天八卦‘九紫离’也为火,由他们九天去动土挖坟才不会闹出事儿来,若是喊一般的人去动土,一准动土便栽倒在地,来多少趴下多少,懂了吧?”   这时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马真人之所以要这九个人,主要是要用他们来动土挖坟呀。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想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呢?如果这事是我一个人遇到,那一准会闹出大问题来,别说这镇尸了,就连这动土挖坟就是放倒几人不可,看来还真是老话说的好,家有一老,犹如一宝啊!   到傍晚之时,李如生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大包小包的满是物品,人还没进屋便对我们报道:“大师,您交待的所有事情,我都办妥了,那九个人也定下来了,他们答应明天一定过来帮忙。”   马真人点点头,然后说:“那好吧,今晚吃过晚饭,咱们都早点睡,明天咱们就开始行法办事!”   ……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李如生请的那九个壮汉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个个是精壮的汉子。为了不出差错,我们还特意个个寻问了他们是不是那三年的属性,当然,也跟他们说清楚了他们要办的事情,以及有可能遇到的危险。不过这九个汉子没有打退堂鼓,反而听说镇僵尸,个个神情激动,就像是要去见啥稀奇好东西似的。   万事俱备,日到正午,我们便拧着准备好的东西出门了,来到了葬李如生小儿子的坟头上。   现在虽是正午之时,但是其坟头上还是湿露露的一片,马真人先叫李如生化了些草纸钱,祭了一下山神土地,然后便转头叫那九个分别属虎,属狗,属马的汉子开始动土挖坟。   刚开始挖还不觉得什么,挖到后来那土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新土堆在一旁竟然哗哗的冒出水珠。马真人见到这一幕,急叫大家伙不要被那水弄到脚上了,省得被阴气侵体,犯上病痛。   也许你们会说,这些水怎么沾上会犯病呢?那是因为这些水都是由阴煞气凝聚而成的,常人沾上会损伤阳气,体阴则病痛,就是这个道理,而且一旦损伤了阳气,那么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起来的。   九个大汉挖了足有二十来分钟,这时其中一人终于叫道:“出来了,看到棺材了!”   一听这话,我与马真人急忙凑前去看,只见湿嗒嗒的泥土里面露出了一块黑乎乎的棺盖,棺盖一见太阳便凝聚出一片的水珠,接着一滴滴的往下流去。   见挖到了棺木,于是马真人退后一面,叫道:“大伙加把劲,争取尽早把棺材挖出来,要么然午时一过,这事就难办了!”   大家伙一听,立马往手掌上吐口唾沫,抄起家伙又继续挖了起来。先前那九个汉子还不觉得这事是真的闹僵尸,但是这会儿倒有七八分相信了,因为这刚埋不到一个月的新坟,怎么可能湿嗒嗒的,而且这四周又没有河流,也没有下雨,这事怎么会不奇怪。   就挖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个汉子锄头“当”的一声掉在地上,人便脚步不稳四周乱栽,吓得其余几人立马丢下锄头一把将他抱住。   几个叫道:“大师,这……这是咋回事呀?”   见到这一幕,我与马真人便立马上前了,只见那汉子脸色惨白,没有抽风但是却站不稳。我就知道他是被里头的阴煞气损伤了阳气,所以才会如此,于是我急忙从包袱里取出一道灵符,往汉子的额头上贴去……   过了不到一分钟,那汉子总算是好转了起来,脸色虽然还有些白,但是却比之前好上了许多。我问他:“怎么样,还头晕吗?”   汉子答:“刚才突然晕的厉害,不过现在好了一些。”   我点点头:“嗯,放心,不会有大碍的,你先到一旁去休息,过一会儿就会好起来了。”   大家听到我的回答,这才松了口气,于是李如生跟另一男子扶着那男子去到了一旁。   马真人眉头紧锁的道:“看来这里头的妖孽很厉害呀,连‘寅午戍’火局的九人大队都吃不消,这件事一定要快点处理,否则再迟几天就更加难办了!”   大家一听马真人的话,个个都一脸的担心,之前虽然大家都不太相信真有僵尸,但是现在挖个坟都能放倒一个汉子,发生这种无法和科学解释的怪事,此时又有谁敢不信呢?   大家伙此时都停下来了,其余八个汉子虽然还没事,但是却也不敢动手挖坟了,不过又听到马真人说如果不尽过处理的话,迟了更加难办,于是是挖也不是,不挖也不是,一时为难的僵在了那里。   这时,李如生说:“大师,那现在咋办?只有八个人了,而且若是继续挖的话,不会再有人出刚才这样的事吧?”   马真人说:“挖肯定要挖的,这样吧,少了一个人就让神保去顶,再每人背上贴一道灵符,这样就没事了。”   李如生听完点点头,然后转头对其余八个请来的壮汉道:“大家情况也明白了,我也是没办法,这个事情一定要靠大家帮忙,只要这事情忙完了,我李如生以后一定会记着大家伙的恩情,拜托了!”   都到这份上了,而且东家都说的这么清楚,那八个汉子虽然心中也有些惧意,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这时,我从包袱里拿出了八道昨晚画好的灵符,然后分别发给了他们,让他们贴在背上,这才重新拿起家伙继续挖了起来。   因为他们只剩八人,于是我也拿起锄头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因为之前他们已把棺材挖出了大半,所以这会儿没挖多久,我们便把棺材挖了出来。   整副棺材一出,大家伙都停了下来,然后都看向我与马真人。只见那棺材还是新棺,黑凄凄的黑漆在阳光下亮光光的,虽然是装的是小孩,但是却是一副大人用的棺材。   “马爷爷,现在该怎么办?”虽然我也是吃这行饭的,但是这种妖孽我也是第一回遇到,自己也不敢做主。   马真人说:“这样,等下大家要注意了,等下开棺是最重要的时候,你们八个壮汉负责开棺,我、神保、还有李如生三人,每人拿一碗黑狗血,等他们八人揭开棺盖时,听我的命令泼出,我手里的黑狗血对准僵尸的头泼、神保对准僵尸的胸泼、李如生要对准僵尸的足泼,把黑狗血都给我泼准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的话,我们今天一十一人就死在当场了。知道重要性吗?”   大家伙一听这话,个个都吓得愣住了。笑话,这要出人命的事儿谁不怕呀?李如生虽然也害怕,但是这事儿必竟是自个儿的事情,但是那八个壮汉则不同了,他们是纯粹来帮忙的,现在竟然帮忙会有生命危险,一时都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   其中有一个汉子担忧的问道:“大师,这事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吧?我们虽然愿意帮忙,但是这会丢命的事儿可真是闹着玩的!”   这时另外几名汉子也点头附和道:“对呀,这事太玄了,我们都有老有少,可不敢出意外呀……”   李如生这时没有再出言求他们了,必竟这事儿会出人命,不可能为了自个儿的事去劝他们,只能随他们自己。只是把眼光望着我们,希望我们能帮他劝劝。   马真人这时开口了:“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我只是说大家要注意,只要不出意外,这事儿就不会对你们造成危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棺已经挖出来了,若是不解决的话,等晚上他出来,咱们这些人也跑不掉!”   马真人这话说的,前面一句就是安他们的心,后面那句就是斩断他们的退路,告诉他们这忙不帮也得帮。其实马真人后面这句话是半真半假,那僵尸果真出来的话,虽然这个村子会出事,但是并不是一出来就会害我们这些人,而是会先害其亲人。   我虽然明白马真人的话,但是那八个汉子可不知道,他们一听如果不帮忙解决的话,晚上等僵尸出来就会来取自己的命,吓得当时便脸色大变,惊恐不已。   这时,其中就有一个汉子下定了决心,一跺脚叹道:“成,既然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咱也就只能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咱就按大师说的办,把这事给解决了,也好让大家都安心。”   听到这话,李如生大松了口气,于是将目光看向另外七人,那几人见有人点头了,也一个个点头了。   看到他们都愿意了,我与马真人也松了口气,如果他们不愿帮忙,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一章 僵尸(3)图   这时,马真人端起一碗黑狗血,然后对大家说:“那咱这就开始吧,别误了时辰。等下等我数到三的时候,你们就把棺盖给我一下撬开,我们就泼黑狗血,谁都不能忙了阵脚,知道吧?”   大家都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事关自己性命之事哪敢轻率,个个都一脸郑重的点头应道明白。   接着这时,那八个汉子就重新从地上拿起家伙,而我与李如生也急忙端起了黑狗血,准备在他们撬开棺盖后就往僵尸身上泼去。   相信大家在看电视的时候,经常都会看到说准备黑狗血或者鸡血,用于驱邪降鬼,但是却不知为何要这些东西。其实,所谓的黑狗血是指通体为黑色的公狗,母狗的血则毫无作用!狗血是做为阳物去破坏灵体的阴气的,鬼是滋阴而生的。阳物里,又为公鸡血和黑狗血,能大卸鬼的阴气,所以,作用非常的好,一般的鬼物碰到黑狗血都会大减威力,这也是为何驱邪降鬼的时候时会用到此物的原因所在。   不过,站在因果报应的立场上,我是极端不同意杀生的,杀生也容易替自己创下孽障。所以,如何在不伤害狗前提下,取得黑狗血呢,你可以在狗的右下腿用刀划开一口子,用碗接一碗,然后再帮狗包扎起来!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一碗黑狗血的效果可是非常大的,如果是想辟邪的话,可直接在眉心用黑狗血点一颗痣。此举对于长期处于鬼压床的朋友非常有帮助。情况严重者,可用毛笔蘸血,在自己的床沿下画上一圈,有辟邪作用,效果等同于天师驱邪符!   言归正转,见大家都准备好了,接着马真人就喊道:“一、二、三,开棺!”   早就准备好的八个汉子一听这话,立马就一起使力,一把将棺盖撬了开来,接着这时“呀”的一声大响,一个全身长满红毛的妖物从棺材里面立了起来……   那东西就是十来岁小孩那般高大,但是却看不清面目,只见他红毛遍体,眼睛里隐然有点点绿光,嘴里的两棵犬牙已经突出在嘴唇外了,嘴中“卟吱卟吱”的嘘气,顿时血腥贯鼻,差点就让我一下没忍住吐了出来……   一见这家伙,大家都愣住了,是啊,僵尸,还是全身长满红毛的僵尸,这东西出现在大家面前,能不让大家感到震惊吗?不过愣过之后便是害怕,那八人经过一时的愣神,醒神之后立马就吓得连连倒退,有三人竟吓得连脚步都站不稳了,不断的打颤儿。   这时马真人大叫道:“快,快泼狗血!”   话完,马真人当先将手中的一碗黑狗血往僵尸的脑袋上泼了过去,接着我与李如生也随着将碗中的黑狗血泼了过去,分别泼在僵尸的胸口及脚掌上。   黑狗血一泼到僵尸的身上,那僵尸就“哇哇哇”的大叫了起来,全身“兹兹”作响的冒着黑烟,然后“嘭”的一声一头栽倒在了棺材里头。   不过僵尸并没有安静下来,他虽然一头栽倒在棺材里,但是他却依旧在“哇哇”的乱叫,而且还不断的挣扎,看那样子没要几下就能重新站起来,然后跳出来。   也是,就三碗黑狗血又怎么能治服一个红毛僵尸呢?只不过现在他才刚从棺材中出来,而且加之正午之时,阳光浓烈,所以才被克制的死死的,若是晚上,这三碗黑狗血根本达不到这个作用。   黑狗血一泼完,马真人并没有丝毫停顿,他立马就从地上拿起一把桃木剑,右手也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秤砣,然后大声急叫道:“快拿腊菜籽撒在他身上去,快……”   大家一听这话,立马跑去抓腊菜籽,然后一把一把的往僵尸身上撒去,这腊菜仔是克僵尸的东西,每粒腊菜籽撒到僵尸身上,立马就会冒出浓浓的黑烟,那僵尸也会痛苦万会,刚从棺材中挣扎一点又被腊菜籽打了下去,“呜呜”乱叫,凄惨无比……   可是这腊菜籽虽然能克制一时,却也无法将他镇住,就在大家一时都去抓腊菜籽时,那僵尸突然“哇”的一声,站了起来,然后一脚跨出了棺材,接着对着我们窜了过来……   这一下吓得大家够呛,直接从地上翻滚而开。不过这李如生没有走开,可能是因为知道这事自己躲不开吧,所以就在大家翻滚而开时,他却往而一把扑到了腊菜籽的盆子旁,然后端起一盆的腊菜籽往那正对他窜来的僵尸泼了过去。   一盆腊菜籽直接将窜在空中的僵尸给打的倒飞了出去,一下砸在了棺材之上,顿时“嘭”的一声,把个棺材给砸的木屑飞溅……   就在僵尸砸倒在棺材上之时,马真人也弹身窜了出去,然后举起右手中的秤砣对着僵尸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嘭,嘭,嘭……”一下下都用足了劲,秤砣每一下砸在僵尸的脑袋上都溅起一片黄绿之物,溅落的满处都是,马真人的脸上,衣服上,处处尽是,但是马真人没有停顿,手上的秤砣依旧使力的砸击着。   之所以用秤砣砸击僵尸的脑袋,并不是说秤砣是多么厉害的镇物,而只是因为秤砣这东西拿到手上砸起来顺手而已。用重物砸击僵尸等物的脑袋,之前我也曾说过了,这招对僵尸那一类的阴物最有效,我治服诈尸时也曾想用重物砸击诈尸的脑袋,不过变王成给拦住了。不过这时对待的可是僵尸,这东西哪还顾及留什么完整的尸体,哪怕是要将他大卸八块也是手不留情之事。   足足砸了十几下之后,那僵尸这才停止了嘶鸣与怒吼。再看那僵尸的脑袋,整个都砸塌了,一个脑袋直接没有了头顶,从眉毛上面成了平的,满身的红毛被黄绿之色的脓水染的早已变了颜色。不过尽管如此,那僵尸却并没有完全死掉。   大家都惊呆了,这些人都是生活在这种小山村的农民,哪会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回过神来之后都“哇哇”的吐了起来,就连李如生也是如此。   见砸击的差不多了,马真人将手中早已染满脓水的秤砣一扔,然后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就往僵尸的双眼之上刺了过去,顿时又射出一股黄黄绿绿的血水,溅的马真人满身都是!   对待僵尸,桃木剑的威力可谓是最大的,比铜钱剑强上不少。正所谓,桃者,五行之精,能厌服邪气,制御百鬼。桃木避邪,民间传说久矣,古时刻桃木人,立于户中以避邪。汉时,刻桃印挂于户懋,称为桃印。后汉书仪志中“仲夏之月,万物方盛,日夏至阴气萌作,恐物不懋”,以桃印长六寸、方三寸,五色书如法,以施门户。宋代刻神荼、郁垒二神像或只写大名于两块门板之上,也称“桃符”或叫“门神”,百鬼畏之。   由此可见,桃木避邪之用由来已久,宋代,人们便开始在桃木板上写对联,一则不失桃木镇邪的意义,二则表达自己美好心愿,三则装饰门户,以求美观。又在象征喜气吉祥的红纸上写对联,新春之际贴在门窗两边,用以表达人们祈求来年福运的美好心愿。用桃木做成的桃木剑,只要摆在家中客堂之中,便可辟邪镇宅,百鬼不敢入内,在民间就有许多人都会将一把桃木剑置于家中,以保家中的安宁。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因为剑乃是带煞之物,所以桃木剑尽量平着摆放,不要悬挂,以免伤到自身,当然,除非家里有修道之人!   闲话不说了,言归正转。马真人将桃木剑把僵尸的双眼刺瞎之后,他立马拔剑然后对着僵尸的胸口刺了下去,这剑一刺进僵尸的胸口,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降下一声闷雷,惊鸣之声就好像那雷就劈在我们脚下一般,使得我们双脚都震得阵阵发麻……   我知道这是上天劈下的斩妖雷,就叫除妖雷,凡是世之妖孽被除,那么天必降天雷。当然,在一般的修仙畜生若想结丹成仙之时,天上也会降下雷劫,不过那种雷不对这种除妖雷。   天降天雷,马真人也知道这妖孽算是除掉了。接着他慢慢的松开了插在僵尸身上的桃木剑,然后像脱力了似的退后两步,转身对大家说:“大家不用怕了,暂时这妖孽是动弹不了了。你们先用之前准备好的五色丝带将他缠起来吧,然后将桐油泼他身上,点火烧了便可永除后患!”   大家伙一听,哪会敢有丝毫停滞,李如生立马找出之前准备好的五色丝带,与那几个汉子将那僵尸缠绑了起来……   僵尸虽然不能动弹了,但是他依旧有着灵性,若是不处理的话,待到晚上阴气大作,他也还有还生的可能,所以不能说不动弹了就让他去。   不过,之所以要用五色丝带去将僵尸缠绑住,那也是有原因的。五色丝带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僵尸被五色蚕丝带捆住后,就使不出任何妖术了。   看到马真人脱力的样子,于是我急忙凑前扶住他,问道:“马爷爷,你没事吧?”   马真人晃了晃手:“没事,老了,真是力不从心了,唉!”   听到这话,我越加觉得马真人可怜,是的,他真的老了。看着他浑身上下满是僵尸身上的脓血,于是我急忙叫他脱下衣物,然后我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递给他换上。马真人也没有拒绝,可能是知道自己不换上去的话,我会过意不去吧,所以直接便接过我的衣服套了上去。   一柱香的功夫后,李如生在那些汉子的帮忙下终于将僵尸给缠绑好了,这时午时已经过去了。   李如生见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僵尸,这才大松了口气,转头对我们说:“大师,要不先回去吃饭,用过饭再来处理?”   马真人想了想,见大家都一身的狼狈,于是便点头说:“行,反正这妖孽也怪不了怪了,咱们就先回去吃过午饭,换身衣服再来处理。”   大家点点头,于是便拿上家伙什往李如生家里走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旱魃(1)   回到李如生的家,他老婆早准备好了饭菜,见我们回来了急问情况如何。李如生告诉她没事了,叫她放心,接着叫她打来热水给大家洗一洗身上的污秽之物。   整理好身上的污秽之物后,李如生老婆早已将饭菜端上了桌,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种了,大家早就饿的两肚贴背,于是大家纷纷聚上餐桌吃了起来。   大约下午四点左右,我们又再次来到了荒山的坟前,此时被五色丝线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僵尸还静静的扔在棺材旁。大家问马真人,现在该怎么办?   马真人说:“现在只剩个收尾的工作了,把桐油泼到他身上,然后点把火一烧就行了。”   大家伙点点头,然后便将桐油全泼到了僵尸的身上,掷火一点,接着便燃烧了起来……   在熊熊大火之中,那僵尸果然没有真正的死掉,可能是因为感到大火烧身吧,它突然立了起来,然后挣扎了起来,这把大伙吓得不轻,以为它又要发作了。   不过大家见马真人一脸的镇定之色,这才没使他们因惊吓而甩腿逃跑。这火一烧就烧到了晚上的七八点钟,直到僵尸被化成了一堆灰烬我们才离开。马真人告诉李如生,此时那妖孽已除后患,以后不会再有事情了。李如生等人听到这句话,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具僵尸就这样惊心动魄的斩草除根了,而我们的任务并没有完,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还不知远在何方?   次日一早,我们在李如生夫妻的感激下离开了,继续往北行去。   这一走又是半个多月,这时我们早已进入了河北的境内。算算时间,我们进入北方已有近两三个月时间了,此时是夏季,每日都是烈日高照,还未见到一天的阴雨,越往北走,越是高旱,到得河北境内时,有些地方的田地已经是干枯的满是裂缝。随着一天天的行走,马真人的眉头也越皱越深,我知道这是因为他所说的大灾应当不远了。   这天,我们来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很偏僻,离城镇十分的远,而且最主要是这个地方全是荒山并没有大路,就是一条小路从县城外通往这里。   从踏上这条小路时我就曾问过马真人,我说走这条路可能无法到达另一个城镇,兴许到头来到得倒回来。马真人却说:“我们必须走这条路,因为昨晚我夜观星象,发现在这条小路的尽头方向有灾星大动,所以不管这条路能不能通往它处,我们都必须前去看一看。”   马真人说这个方向有灾星大动,那说明就一定有灾星,我一路来是见识过马真人的本事的,他说的话不可能有错。顺着小路赶了近两天的路,现在终于来到了马真人所说有灾星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一个村子。只不过我们一入村子,便看到了一副奇怪的场面!   只见村口外面到处都是村民,那些村民手上都拿着锄头之类的东西,而在村民的面前则跪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妇人哭天抹泪的,看上去很是可怜。   再看那些村民,多数是男性青壮年,见妇人跪在自己跟前哭天抹泪的,于是停下了脚步,虽然他们满脸的同情,你看我,我看你的,但是最后却依旧将妇人及小孩推到了一边,然后往村口外走来。而且那妇人及小孩被推开后,立马就爬了起来,然后再次追到那群村民面前,再次跪下死死的拉着其中一个年岁尚老的老头,哭喊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与马真人都糊涂了,这么多村民怎么就看着一个妇人及小孩哭哭啼啼,毫无怜悯之心呢?就算那妇人犯了啥错,也不至于如此对待吧?   想到这里,我与马真人对视一眼,然后快步朝村口走去。到得近前,这才听清他们的话语,妇人哭的很伤心,她拉着那老人的裤脚,泣不成声的求道:“村长,村长,我求你了,你叫大伙回去吧,兴平不会是旱魃的,求你们住住手吧,我替他求你了,孩子他爹生前也是个老实人,死后不能让他得到这样的下场呐,我求你们了,呜……”   听到这话,我算是明白了,原来那被妇人拖住的人是这个村的村长,而且从妇人口中可得知,这些人是把妇人的老公叫兴平的人当成了旱魃,所以拿着锄头要去挖坟吧。   再看那些民,见妇人拖住了村子,于是纷纷停下脚步,将目光望向村子,显然是征寻村长的意见。只见那村长叹了口气说:“唉,你快起来吧,你就是再怎么求也没用,就算我答应了你,大伙也不会答应的。”   说完,那村长就再次推开妇人,然后招手示意村民们快点行动。   看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拦住他们,道:“诸位请慢,刚才无意中听到你们说到啥旱魃的事,不知你们这是不是打算去刨坟呢?”   村民们见一陌生人将他们拦住了,于是面现怒色的打量了我们一眼,可能是看出我与马真人是一身行走江湖的先生打扮吧,所以并没有发作,这时那村长抱了抱拳回道:“不瞒先生,我们这的确是去打旱魃,不知先生有何见教呢?”   果真是打旱魃,打旱魃我知道,这是民间流传下来对付旱魃的方法,就是遇到干旱,掘新葬墓冢,将尸体拖出,残其肢体。在民间,这种方法很普遍,特别是在明清年间,更是流传甚广,这种方法称为“打旱骨桩”或“焚旱魃”。   我指了指那坐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妇人,对村长说:“我观这妇人泣不成声的样子,很是值得同情,若是你们找错了对象,岂不让人心寒?”   村长看了一眼坐上地上的妇人,叹了口气说:“先生不知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他老公兴平的确是个旱魃,这事不会有错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要去刨他的坟了。”   我点点头,于是问他:“他老公的坟已有多少时日了?看妇人年纪也不过四十左右,他老公应当离去不会很久吧?”   我这样问他是有原因的,因为在民间,有大部分的人们都认为旱魃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魃鬼会夜间往家里挑水。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北方一带乡村中烧旱魃习俗延续至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也还有地方存在这个习俗。   村长听完点点头说:“是的,他老公的确没死多久,到如今也不过两个余月吧!”   我点点头,说:“那你们就差点犯大错了,这旱魃乃是由久不腐烂的尸体所变,尸体要想变为旱魃没有个几十上百年,是绝对变不了的。所以,你们此次要去刨的坟茔,肯定不会是旱魃。”   我没有骗他们,旱魃,是传说中引起旱灾的怪物,多由僵尸吸收日月精华后所变,实属僵尸的一种。只不过此种僵一出,便能引起赤地千里,久旱无雨,所以被人称为旱魃。这种妖孽都是要经过十数上百年的修炼,这才能转变成旱魃的,所以民间所传新亡百日不腐之尸便是旱魃之言,实属荒诞。   那村长摇头说:“先生不知,我们并不是说他是新亡之人就去刨他坟,而是近几日我们有好几人都见到了他,你说这事怪不怪?”   “哦?你们见到他回来了?”听到这话,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村子点头说:“是的,这几晚都有人见到他回来了,而且每次见到他,他都在往家里挑水。先生,你说出现这事儿,他不是旱魃又会是什么呢?”   听到这事我倒觉得奇怪了,关于变成旱魃的尸体,晚上会回来往家中挑水一说,我是决对不信的,因为旱魃都是没有感情之物,除了害人,哪还会做这些无聊之事。于是我对村子说:“这事儿透着奇怪,你能否跟我细说一下?”   村长点点头,然后便跟我讲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村子从立春开始就滴雨未下了,正所谓久旱无甘雨,到如今已有半年了,外面的田地早已干枯,而如今却连村民的用水都成了问题。每家每户的水井都干了,每日家中的用水都要走二三里路程,到村外的小河中去挑来。   本来干旱就干旱吧,这在北方也是常有之事,大家也没往旱魃这事面去想。可是就在几天前,有一个叫刘三的村民,因为白天去忙别的事儿来,晚上的水还没挑上,于是在傍晚天近黑之时,这才慌慌张张的拿着水桶去二三里外的河边挑水。   可是待他快到河边时,却见到河边有一个穿黑色长袍的男子也正在河边打水,要知道在这打水的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不可能有外人。所以张三虽觉得这男子的打扮很怪异,但是因为天近黑了,也一下看不清到底是何人,所以他快步跑上前去,打算跟他聊几句的,可是当他准备提步上前时,那黑袍人回头看了一眼这边,这却把刘三吓得站都站不稳了,因为那个黑袍人是刚死不久的兴平!   这一下把刘三吓得够呛,一个村子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他相信自己不可能看走眼。只见那已经死了有两三个月的兴平,此时穿着一身的寿衣,打好两桶水,便挑起往自己这边走来……   看到这一幕,刘三吓得是双腿都软掉了,想大喊,但是又怕喊出声,想逃跑,但是却又因为惊吓而双腿无力,于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死了两三个月的兴平,挑着水朝自己这边走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旱魃(2)   越来越近,刘三那是吓得站也站不稳,一下倒在路边的草地上,望着那死去两个多月的兴平。话说那兴平生时也是与刘三关系极不错的,以前常在一起上山下地的,闲时也常聚在一起玩,去世之时还是刘三帮忙扛上山的呢,这兴平为人老实,但是却因为这几年体弱,右腿瘸了有好几年了,可是现在看去,只见兴平挑着一担水步履轻快,哪还有一点腿瘸的模样呀?再看他那一身行头,不就是躺进棺材时她媳妇给他穿上的那身寿衣吗?   吓得一屁股坐路边的刘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死去两月的兴平挑着一担水从面前走过,不过好在好兴平经过刘三面前时,好像没看到刘三似的,也没停步,也没转头看他,就是直接走过去了,这倒使得惊吓过度的刘三多少松了口气。   兴平慢慢的消失在了刘三的视线中,这时刘三才惊魂未定的从地上爬起来,不过依旧是全身打颤,一个死人就这样从自己身前经过,这事放谁身上不会害怕呀?此时的刘三哪还顾得上挑水呀,约摸着兴平应当走远了,于是水桶也不要了,撒开脚丫子便往村里跑……   好在回村的时候刘三没有再遇见兴平,他回到家后,老婆问他怎么没打水,于是刘三便惊恐的将遇见兴平这件事告诉了老婆,不过老婆不信,骂刘三是躲谁家抽烟喝酒去了故意寻这理由骗人,最后他老婆自己去挑了一担水回来,为这事夫妻俩还小吵了一架。   次日一早,刘三便将这事跟村里的村民们说了出来,不过结果相差不多,没有几人相信刘三的话,也对,这哪有死了的人还出来挑水的。   可是这事并没有结束,就在当天的傍晚时分,再次有村民见到了兴平,这回是村里的三四个村民一起见到的,他们也见到兴平挑着一担水,往自己生前的家中挑水。这一下事情可闹大了,如果说只是刘三一个见到,大家还会认为他是看花眼了,或者骗人,但是现在又有三四个村民同时见到,而且其中一人还是村里的老辈份的人,他在村里那都是话语权很重的,不可能说谎骗人,于是乎一夜之间,一个村子都开始议论起此事,什么说法都有。   次日一早,村民们找到了村里的一位老者,这老者也是村里的老辈份人,而且懂得一些周易八卦之类的明堂,大家将兴平晚上出来挑水回家的事儿跟老者说了出来,问其看法。老者一听,顿时面露惊慌。   村民们急问怎么了?老者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村民:“兴平是不是死了两个多月了?”   村民点点头,于是老者又问:“咱们这虽然干旱了半年,但是咱们村水井干枯是从何时起的?”   村民们答:“差不多两个月左右吧!”   “对,对,对,我记得上回兴平去世的时候,咱们村的水井还有水,只是不久就没水了。您老是认为这事跟兴平有关?”其中一个村民惊呼道。   老者点头说:“是的,这是出旱魃了,老辈子传下来的话说,旱魃一出,赤地千里呐!”   大伙一听这话也吓怕了,旱魃之名他们也曾听老人讲过,这不就是妖怪吗?不过大家也持怀疑态度,必竟这新亡之人怎么会跟旱魃联系在一起呢,于是就问老者为何这样说。老者说:“旱魃是由新亡不足百日的新魂所变,凡是变成了旱魃,晚上必会出来挑水给家里。而你们看到的兴平不就是这两天都往家里挑水吗,加上他死后咱村的水井就干了,你说他不是旱魃又是什么?”   这一下把大家给吓坏了,于是越想越觉得老者说的在理,而且其中有另一个老者,也点头说:“堂兄说的对,老辈子的人是这样说,旱魃每晚就会出来往家里挑水。如果兴平果真变旱魃了的话,别说水井枯了,不久咱们这就不能住人了,都得挪地方。”   有两人这般说,而且都是老人,这些村民能不信吗?于是纷纷问这事该怎么办?老者答:“这事咱们还不能确定,咱们最好先到兴平家问问他的老婆,如果每天水缸真的有人挑水,那这事就定是兴平做的。到时咱们就只有将兴平的尸体刨出来,然后拆其骨打旱桩了!”   大家听完,也觉得老者说的话有道理,凡事不能盖棺定论,还是先了解清楚再说,于是一伙人便请老者一起往兴平家赶去……   一个村子并不大,而且住的也比较聚集,所以没几分钟,村里一伙人就来到了兴平的家里。兴平的老婆叫田花,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在院子里晒菜干,见村里这么多人跑自己家来,于是疑惑的问他们这是有啥事不?   这时,老者走出人群,对田花说:“田花呀,兴平去的早,苦了你们母子俩了。又忙地里又忙家里的,现在又是没水干旱的季节,唉,不知你家水缺不缺?如果没水的话,可以叫大伙帮你忙挑一下。”   田花是个善良的妇人,一听这些人是想来帮自个儿挑水的,立马感激的说:“不用不用,俺水缸都是满的,谢谢大家。”   这时一村民就问:“田花嫂,这几俺都没见着你去挑水,水缸咋就满了呢?”   田花感动的说:“我也不知道,俺每天早上起床,就看到厨房后面的水缸是满的,我正想问大家呢,是哪位好心人帮的忙,也不留声话,我想感谢也没处找人谢去。唉,我们母子俩虽然苦点,但是这点活还是能做的,谢谢大家的好心了。”说完,还对大家作了个揖。   可是大伙可没心思听田花的感谢了,因为事情已经很明白了,田花家的水缸果真每天是满的,这样说来就是兴平在给她挑水了!这下大家伙的目光都望着老者,老者点点头示意这事已经确定了,接着老者对田花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这把田花吓得不轻。不过当她听说大家要去刨自己老公的坟,田花立马就对着村民跪了下来,求他们不要动自己老公的身体,要不然他在地下也不得安生。   可是大伙也很无奈,眼看着这田地越来越干,今年收成也没指望了,现在就担心着不久连生活用的水也会干枯,于是无论田花怎么求,大家伙都还是决定要去解决此事,最后大家在田花的哭泣声中离开了她的家……   离开田花家后,村民们找来了村长,将事情跟他一说,村长也吓得不轻,于是再次寻问老者要不要这样做,老者说必须得这般做,于是当晚村长就组织村民开了一个会议,最后决定在今天中午将这事给办了!不过正巧,这事儿被我们给遇见了。   村长将事情的原由都说了出来,然后说:“先生,您是走江湖的,也懂这些东西,兴平无原无故的晚上出来往家里挑水,这不是变旱魃了又作何解释呀?唉,说实话,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也不想兴平死后还去刨他的坟,但是为了全村的上百口老老少少,我们也只得这样做了。”   我看得出村长及村民的不忍心,于是我说:“这样吧,如果你们相信我,那么你们容我一天的时间,待晚上我把兴平给叫上来,当着大家伙的面亲自问问他,看他为何往家里挑水,如何?”   这时一个村民叫道:“啥,你能把死人叫上来?”   我点头说:“是的,只要他没有变旱魃,我就一定能将他喊上来,如果喊不上来,咱们再另作计较,如何?”   这时,村民们都纷纷议论了起来,最后将目光都望向了村长。村长想了想,于是点头说:“那好吧,我也不想因为失误而刨了兴平的坟,只要你晚上真能将兴平喊上来问个清楚,我们自然会相信。”   “如此最好!”我点点头。这时那一直坐在地上哭泣的田花听到我把大家伙劝阻下了,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牵着小孩的手奔到我面前,然后一把跪了下去,见小孩愣着,于是又强行拉小孩跪下,猛得磕头一边感谢我们,一边求我们救他丈夫,我是拉都拉不起来,最后让他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将他劝起身来,答应帮她管一下此事。   因为有我的干预,大家伙最后又重新回村了。此时是中午时分,本来村长叫我与马真人去他家吃饭,但是田花不肯,一定要我们去他家吃。我知道如果不答应田花的话,她心里肯定会放心不下,以为我们不愿帮她,于是便拒绝了村长的好意,随田花回了家……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旱魃(3)图   田花的家是栋土房子,用大块大块的土砖砌起来的,这种房子已然是老旧之房,看得出来田花一家经济情况并不乐观。现在男人离开了,这更会使这本就艰苦的一家雪上加霜。   田花将我与马真人请进屋,屋内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除了一张八仙桌及几张木椅,就全是些杂七杂八的农样用具之类的,看一眼便知其寒酸程度。   进屋后,田花便给我们沏茶,然后叫我们坐一会儿,他去做饭。我们点点头,叫她不用招呼我们,于是她便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拿了一把刀走了出来,叫儿子帮她抓鸡。一看这架势我们就知道,她这是想杀鸡招待我们来着,于是急叫她不用如此,只要随便炒一两个小菜就行,可是这田花硬是不依,非要杀一只自家养的老母鸡不可。最后没办法,我们只得随她主意,我们吃了她的鸡,她也更加放心不是。   吃过中饭,马真人叫田花带我们去了一趟兴平的坟前。兴平的阴宅并不太远,就在村外不远的山头上,别的地方都是荒山一片,就那地方还绿树成荫的,而且我看了看那儿的风水,也还算不错,是个安阴宅的好地方。   到得兴平的坟前,我们看了一眼他的坟头,只见坟头上的新土因为干旱早已发白,打开天眼也见不着阴气,于是我对马真人说:“这样看不出问题。”   马真人也点点头,说:“看来没任何问题了,如果真是旱魃的话,这坟头早就湿气大作,哪会被这太阳晒的发白呀!”   马真人的意思我懂,凡是出现旱魃的地方,赤地千里,唯独旱鬼所在的坟头会渗水。而现在这兴平的坟头却被太阳晒的花白,由此可断定兴平的坟头并无问题。   田花听见我们的谈话,于是脸上现出了惊喜之色:“两位先生,你们说的可是真的,我家兴平真的没问题?”   马真人点点头:“是的,我敢保证你家兴平不是旱魃。等到晚上我们把他叫上来,当面问个清楚,这样村民们自会明白。呵呵,咱们这就回去吧!”   田花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不由绽放了出来,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急忙对我们相谢。看到田花那灿烂的笑容,我能看出他们夫妻俩之前的感情是多么的相爱,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多么的纯朴,虽然兴平的家境贫寒,虽然兴平已经过世,但是田花依旧那么的心牵兴平,苦中带乐,也许在她心里,只要对方好就一切都好吧,又或许贫寒家庭之所以能快乐,这源泉就是来源于此吧!   从坟地回去后,田花心情变好了许多,因为她也知道晚上要招兴平的魂回来,于是回到家便问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马真人想了想,于是告诉她:“晚上要摆供桌,香烛油纸,供口之类的我就不多说了,除此之外,你还要准备一杆毛竹,一个箩筐,一只雄鸡,还有麻衣孝衣。”   “麻衣孝衣?”田花听到这话疑惑道。   马真人点点头:“是的,你需穿麻衣,你儿子晚上要穿孝衣。”   田花点点头:“行,只要能将兴平招回来,要我干啥都行。大师你们在家稍坐,俺这就去准备这些东西去。”   我们点点头,然后田花便急急忙忙出了门……   待得傍晚时分,田花便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于是又开始做饭,总之从我们见到她后,她便没有一刻停下,一直忙得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看得我都于心不忍,想去帮帮手,可是却不知从何帮起,而且她也不会愿意让我帮。于是就这样看着她一个人忙进忙出,到晚上天黑之时,她便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我心中很是感概。我突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一个家庭,因为妇人不懂知足,天天怨天尤人,最后还害得婆婆在阴间无香烛可吃,于是跑回家中。再想想田花,哪怕老公再贫寒,哪怕他已经离去,他依旧是毫无怨言,为了这个家甘愿当牛做马忙进忙出,也许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吧,像田花这种朴实的传统女性实在值得人敬佩,因为在田花这种人眼里,富贵并不是最重要的,她眼里只有朴实的小日子。   饭后不久,屋外突然传来了大片的脚步声与议论声,不用想我都知道这定是村民们赶来了。数十秒后,果不其然,只见村长与一名老者引着几十个村民来到了门口。可能是因为他们白天有要去刨人家坟墓的原因吧,所以站到门口不些不太好意思进来。不过田花是个善良的女人,见村长与老者他们来到了门口,于是立马起身招呼他们进屋,而且还急忙去寻茶杯准备沏茶,因为人太多,所以茶杯还得临时去找。   村民见田花要去寻茶杯,于是急忙拦下她,叫她不用忙,都是一个地方的熟人。劝阻下田花后,村长看了一眼老者,那老者这便走出一步,分别对我与马真人拱了拱手,说:“两位先生,在下姓李,也算是这个村子的长辈,咱这个村今年不太平啊,干旱闹的严重,今年一准是颗粒无收。唉,事情的大概两位先生也都知道,我也就不多讲了,今晚就劳烦两位先生出手,把兴平这孩子喊上来,一来是帮了兴平,二来是也帮了我们大家,我们也不想错刨了兴平的坟墓。拜托了……”   有马真人在跟前,我自然不多说话,马真人早已起身对老者拱手回了一礼,点头道:“老哥放心,这事我们接手了自会办妥。今日下午我们也去了兴平的坟头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问题,他变旱魃的可能性是极低的,不过等下我还是会喊他上来一趟,以好让你们大家安心。”   老者点点头:“如此最好,如此最好,那麻烦两位先生了。”   这时,马真人看了一眼屋外黑凄凄的夜晚,于是说:“事不宜迟,咱现在就开始吧!田花,你带你那娃先穿上麻衣孝服,我们这边先摆好供桌来。”   田花点点头,立马带着儿子去换麻衣孝服,而村民们也没闲着,将八仙桌子抬到了屋外,然后将香炉奉品摆上了台。   供桌收拾好了后,田花母子俩也换好了衣服,这时我便去将田花事先准备好的竹竿拿了过来,然后顶梢上挂着箩筐,箩筐里面装一只雄鸡,叫田花举着,站在供桌旁。接着我又找来灯笼,在灯笼上写上兴平的名字,然后叫其儿子提在手中,与他母亲一起站在供旧的两边。   忙完这些事,马真人便招手对大家伙道:“大家都让开一点吧,我这不要行法了。”   村民们纷纷点头,然后退到一旁,空出一大块地儿。   这时,马真人先从我包袱里拿出铃铛,置于供桌上,然后燃起香烛,置于香炉之中。随后他点燃三柱香,对着八方拜了一下,一边拜,一边念着咒。   咒念完了,他便手捏黄纸,再次念起了咒语,这一念足足念了三四分钟。   咒语再次念完,马真人便拿起供桌上的铃铛,有节奏的摇了起来,每摇一下铃铛,便喊一句兴平的名字,一连摇了三次铃铛,一连喊了三声兴平。   喊完之后,马真人便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急忙叫田花摇起手中的竹竿,把吊在竹竿尾上箩筐中的雄鸡,摇得大叫。接着我又对田花的儿子说:“等下马爷爷会大声喊你爸爸的名字,叫他回来,你一定要记得喊‘回来了,回来了’,知道吗?”   田花的儿子虽然才不过十岁,但是却格外懂事,听我吩咐完,立马点头应是。   吩咐完这事,我示意马真人可以了,于是马真人便铃铛再次摇了起来,一边念咒,然后突然大吼一句:“兴平,回来!”   这时,在供桌旁披麻戴孝的田花儿子立马就大叫道:“回来了,回来了……”大家若是觉得有办法的,也可以帮一下她们。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旱魃(4)   话音刚落,只见阴风突起,地上的燃着的草纸灰烬立马卷飞而起,儿子手中的灯笼也一阵猛晃,再看那一直在箩筐中不断挣扎的雄鸡,此是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任田花摇的多使劲,它都不再挣扎不再扑腾,这般场景很是诡异。   是的,兴平回来了,他正站在供桌前,深情的望着自己的老婆与儿子,可能是又想抱儿子,也想抱妻子吧,所以一时愣在那儿不知抱谁好。   再看那些村民,见到这诡异的一幕,都知道兴平被喊上来了,只是看不见所以都瞪着双眼你看我,我看你的,满脸的怪异表情。   这时,马真人端起一碗水,指决一打,在水碗上画了几下,咒了一句咒语,然后将食指沾水,走到田花与其儿子的面前,将水涂于他们的双眼之上,给他们开了天眼。   天眼一开,田花母子俩就看到了兴平,于是母子俩猛得朝他扑了过去,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这时,马真人将水碗递给村长,叫他们都沾水擦一下眼睛。待众人都将天眼开过之后,他们全都没有出现我预想中害怕吃惊的表情,而是就这样默默地望着他们一家三口,根本就没有把看在眼里的兴平当成是鬼魂。   我想,可能是他们看到这感人的一幕,无法与害怕的鬼魂联系在一起吧,又或者在他们心里,鬼魂是害人的,是无情的,而像兴平这样抱着家人流泪的在他们心里算不上是鬼魂吧。   等他们一家三口情绪稳定了一些,马真人便上前一步,来到兴平面前,问他:“你可知道本道喊你上来的原由?”   兴平点点头:“知道,大家怀疑我是旱魃。”   马真人点点头,说:“他们说看见你往家中挑水,所以认为你是旱魃。现在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好好解释一下吧!”   兴平点点头,然后望了众人一眼,深深的作了个揖,说:“诸位乡邻,我明白你们的想法,都是一个村子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我也知道你们不会无原无故要刨我的坟头。那天你们跑到我家里来时,我正好也在,听到你们说怀疑我变成了旱魃,准备掘我的坟。说实话,我当时并没有生气,如果你们一定要掘我的坟来看个究竟的话,我也不会怪你们,只是见到田花哭的很可怜,我于心不忍……”   众人听到这话,个个脸上都是一脸的愧疚之色。   顿了一下,兴平接着说:“我现在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何我会挑水回家吧!我因为病痛离开了田花,我并没有立即下去下面,因为我舍不下她们母子俩,我觉得是自己害了她们,让她们过这样的苦日子。我每晚都会回来,看着她们母子俩,可是却帮不上忙。没过半月,咱们村的所有水井就开始干枯了,用水要到村外两三里外的河边挑来,于是我就想着帮她们母子俩挑挑水。唉,只是……只是我没有料到会出这般大的事!众位乡亲父老,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旱魃,若是你们依旧不信的话,可以去掘开我的坟头亲自看看,我不会怪大家的。”   田花听到这话再次哭了起来,而众人则连连摇头,显然是相信了兴平的话。   这时,马真人开口道:“兴平挑水的事情也说清楚了,其实用不着他解释这么多,今日能将他喊上来,就足已说明他不是旱魃,因为旱魂是不能喊来的。”   众人点头,老者对马真人作了一揖说:“谢谢先生的帮忙,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我……我们险些造了一把大孽呀,唉……”   马真人罢罢手:“事情就此算是过去了,大家没有造成什么冤缘已然是好的结果。”   说完,马真人又对兴平道:“你也不要再在世间徘徊了,人鬼各有路途,你还是早些回地府报告吧,不要再让田花为你操心了。”   田花也急急点头,带着泪水说:“听先生的话,快点下去吧,孩子与家里的事儿你就放心吧。”   兴平看着田花与自己的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后,他这才点点头,然后转身往外头走去。   不过就在他跨出几步后,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回头说:“咱们村真的出了旱魃,它就在村外的阴风谷里。”   话完,他便一闪消失了……   这下大家伙都愣住了,原来还真的出了旱魃!这下大家伙都将目光刷的一声望向了我和马真人,等着我们的看法。   说实话,这消息也吓了我一跳,兴平说的话不可能有假,这个地方有没有出旱魃他应当是知道的。加之,来之前马真人已经说过这个方向有灾星出现,于是我也将目光望向马真人。   马真人也是满脸的凝重,他思虑了片刻,然后眼望大家说:“诸位,看来你们村出现旱魃是不会有错了,不过这旱魃也是才刚刚开始发作,所以你们这才水进干枯,若是待过上一段时间,可就不止你们这个村子有事了。”   这时,村民们各各你望我,我望你的,满脸的震惊,最后老者问道:“先生有话明言,如果这事不解决的话,以后会如何?”   马真人凝重的说:“将会赤地千里,而作为旱魃的出没地,你们恐怕无法在此处生存了!”   这把大伙给急坏了,急问马真人这事该怎么办?   马真人想了想,说:“兴平刚才也说了,那旱魃在村外的阴风谷,不知大伙可识得此处?若是知晓此地的话,咱们明天就去那阴风谷看看,尽力早点将它找出来,然后再寻办法解决它。”   众人听后,连连点头道:“阴风谷我们都知道,明天咱们这就带先生去那阴风谷。”   马真人点点头,然后对村民们招手说:“现在事情都弄明白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并没有离开,这时老者走出一步,对马真人道:“先生,你可要帮帮我们村呐,如果先生走了的话,那……那咱们村就没活路了。”   “是啊,是啊,先生一定要帮忙呀……”村民们也附和道。   一听这话,显然是大家怕我们晚上离开此处,这也是人之常情,出现了旱魃这等凶物,要收拾它岂会没有危险,一般的法师还真的会丢下此事不管,溜之大吉。   马真人说:“众人不用担心,我们自会留下来的,你们都安心回去吧,回去吧……”   众人见马真人不似骗人,于是这才纷纷抱拳作揖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当晚,我们就在田花家住了下来……   次日一早,早饭刚过村民们就在村长的带头下,来到了田花家。村民们来了,马真人也不废话,直接就走出屋叫村长带路朝阴风谷走去。   不过在去的路上,我们还是问了一下村长,那个地方为何会叫阴风谷。据村长讲,那个地方因为每晚发出鬼哭狼嚎般的风声,所以老辈子人便管那地方叫作阴风谷。不过等我们到了那阴风谷后,果然那地方如名字一样,别处无风,独此处有风,若是风力大一点,还真能隐隐听见“呼呼”的响声。   这阴风谷离村子大约三四里路程,就是一座山谷,两边都是荒山,虽然不高,但是因为两边的山势靠的比较紧,所以谷中还是阳光照射的时间较少,稍显阴凉。而那呼呼的风声我看了看山势地形,多半也是因为这陕窄的山谷而发出来的。   虽然这些风声与鬼怪毫无关系,但是这儿的风水倒真是不太好,山势窄,且无阳,要龙势无龙势,要朝案无朝案,这等风水极差之地一般人哪会选在这种地方建阴宅呢?   为了不瞎找乱找,于是马真人转头问村民们:“这种地方风水极差,会葬在此处的必不会多,不知你们可知道以前这谷中可埋有什么人么?”   村民们想了想,纷纷摇头说不知道,而更多的人则说因为感觉这个地方阴气森森的,所以都很少来这个地方,懂事起也不曾记得村中有谁埋在此处。最后没办法,于是马真人只得吩咐大家:“那咱们就只有瞎找了,大家都分散了去找,凡是见到地上渗水潮湿就可能有问题,知道吗?”   大家听后点点头,然后马真人一挥手,大家便纷纷往谷中的搜索了起来。而我与马真人也没有闲着,也加入了搜索的队伍,往谷中找了起来。   这个阴风谷虽然阳光照射时间比较短,但是因为干旱了半年之久,且这里是荒山,没有树木摭阴,所以地上也是处处发白,细细的裂纹遍地都是。   这寻旱魃的所在地,正如马真人所说的那样,凡是出旱魃的地方,其坟头上必会渗水,所以哪怕表面早已看不出坟头,只要找到有渗水的地方,往下挖去便能知晓是何原由。   就这样,几十人个在山谷中找了起来,大约十来分钟过后,突后在山谷左侧的半山腰上,传来一个村民的惊叫声:“先生快来,先生快来,这块地方有渗水!”   一听这话,满山谷的村民都停了下来,然后纷纷往那叫喊的村民所在处跑了过去,而我与马真人也是如此!   先有马真人说这个方向有灾星,后有兴平说这阴风谷出了旱魃,现如今在这要满山都是干旱发白,处处都是裂缝的地面上,竟然果真找到了一处渗水的地方,你说这会是巧合吗?于是我与马真人一听到这话,便撒腿往那村民所在的半山腰跑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旱魃(5)   到得那谷中山腰上时,这时已围满了村民,他们见我与马真人赶来了,于是纷纷让出了一条道。我与马真人走近前去一看,只见村民们所围之处果然有一块地方湿漉漉的,而且这处湿漉漉的地方无一草,看到这种情况,我已经开始有八成把握断定此处的地下定有旱魃了!   断定是否有旱魃,其一是旱魃出,天地大旱无雨,旱魃坟头渗水,无草,而这些条件都在这里得到了证实,这就足矣说明这下面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对马真人说:“马爷爷,看来就是这里了!”   马真人也点点头,一脸的凝重的说:“此墓穴正上方阴云缭绕,阴怨二气以为凝而聚形,地渗水无草,看来这下面定有旱魃了!”   这时,大伙急了,急问该怎么办,是否现在就挖开来瞧瞧。   马真人急忙摇头说:“不行,现在挖开来,万一果真是旱魃,那咱们这些人就得全交待在这儿了。”   “啊?那该咋办,难道咱们不用将他挖出来吗?”村民们吓了一跳,然后纷纷抛出问题。   马真人说:“挖肯定是要挖的,只是我们得做好准备再来,否则现在挖出来只会闯出大祸!”   众人点头,然后马真人招了招手,叫大家先回去,等想出对策后再来收拾这地下的妖物。   回到村里后,马真人一直是紧锁着眉头,我想帮忙,但是却有心无力,因为这种东西我也是第一回遇到,叫我去对付个鬼魂我还应付的来,但这旱魃我却不敢乱言,怕只会忙中添乱。   俗话说得好,这人老而不死,是为贼也,而尸体腐而不化是为妖也。在“茅山术”的理论当中,那些起尸的尸首是属于六道众生以为的生物,是鬼非鬼,是妖非妖,而旱魃就是此等物种,用一般对付脏东西的手段是很难将其给收服的。   马真人坐在田花家的大门口,一会儿紧锁眉头,一会儿闭眼掐指推算,久久不语。而村民们也没有回各自的家中,而是全部围在了田花家门口,等着马真人的决定。   足足思考了一个多小时的马真人,最后终于缓缓抬直起了头。这时,大家都凑了过来,一双双大眼望着马真人,等着马真人说话。   马真人望了众人一眼,然后说:“这事很麻烦呐,因为旱魃的道行是由尸体的年代决定的,尸体的年代越久远,那么旱魃的道行就越高,而大家又不知道那下面的尸首是何年代埋的,所以挖出来我倒真的担心无法控制,而闯下大祸,到时老头子我死了是不要紧,只怕是连这个村中的老少也难留活口呀!”   一听这话,不只村民们脸色大变,就连我那也是狠狠吃了一惊。然怪马真人想了一个多小时才吭声,原来是担心自己无法控制那妖物,而害到这里的村民。也是,这万一那下面的尸首是千年前的呢,那可真是个老妖怪了。   经过不小的吃惊后,村民们终于回过神来了,然后问道:“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马真人说:“我之所以告诉你们最坏的结果,目的是想问问你们,你们到底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去解决这妖孽,因为如果尸首的年份如果上了几百年的话,那我真没有把握能控制住它,所以这事还得由大家伙一起来决定,必竟这事关系到此村所有人的性命。”   村民们点点头,然后开始议论了起来,一时谁也不敢决定做或不做。而就在大家无法做出决定之时,院落外走来了一人,那人正是之前那位老者。   众村民见老者来了,纷纷停下了议论,然后让开一条道。那老者走到我们近前,于是着急的问道:“先生,我刚才听闻今天果然在阴风谷找到了旱魃的坟头,这事是真的?”   马真人点点头,然后将刚才的话又对老者说了一遍。而当老者听完后,立马说:“先生,我知道阴风谷埋的是何人,也知道埋葬的年份。”   一听这话,马真人不由惊喜道:“真的?老哥真的知道那儿埋的是何人,何年份?”   听到老者的话,我也是很是惊喜,这要是知道年份的话,就好办多了,最起码心里会更有底。于是与众人一样,一双双迫切的眼神通通望向了老者。   “是的,我知道。”老者点头,然后将此事说了出来。   原来这阴风谷没有一丝风水可言,这事村民们也都知道,所以一直以来,凡家中有人亡,都不会将阴宅选在阴风谷,而唯独有一人则埋在了那里,不过这事还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老者说,在四十多年前,那时正是闹文革的岁月,处处讲破四旧立四新,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凡是跟这些封建迷信沾上边的人,都会抓起来拉到村里的会堂里做批斗,轻点的打个半死,然后坐几年牢,严得的则被活活批斗而死,而在他们这个村子也是如此。   那年,在他们这个村中就有这么一户人家,男的叫李柱,不过因为他腿有些瘸,所以村民都管他叫李拐子。虽然村民给他起的别名不太好听,但是却无一人不敬他,因为李拐子是一名阴阳先生,专门给人算命看风水,懂得很多,平时村子里有谁有灾有难,或得了啥治不好的病,都会找其帮忙。这人在村中也算得上是尽得人心,人人都对他很是敬重。   可是时势的力量是无形大的,当破四旧的风潮席卷到这个村子里时,大难便降临到李拐子的头上了,因为李拐子做阴阳先生这一行的名声是传得很广的,所以破四旧的风潮一来,李拐子便被抓了起来,然后送到村里的大礼堂里做起了批斗。   五花大绑,头戴写着“封建毒瘤”的纸帽,跪在群众的面前,由组织念出他的几十条罪状,指责其就是社会的大毒瘤,是封建迷信的始作俑者,是万恶的封建社会的败类……   罪责问完后,便开始在村里游行,上村游完,游下村,这个村游完后,到邻村,总之之前备受村民尊敬的先生,转眼间便成了人人喊打,唾沫横飞的社会败类。   游行并不代表结束,这只是个开始,当经过几天的游行后,李拐子又被拉回了村的礼堂里,将他绑在一张木椅上,然后开始毒打……   李拐子这边在受着罪,而家中更是哭天抹泪,因为李拐子正好年前娶了个媳妇。他这媳妇名叫柳眉,说起这柳眉也是个苦命人,因为家里之前受到战火的波及,房屋被战火破坏,而父母亲也死于战火之中,于是她一个人撑起了一栋茅草屋过起了艰难的日子。   在一年前的一天,柳眉突然得起了重病,当地的村民见她可怜,为她找来了郎中,可是郎中开了几副药却治不好。就这样直到后来李拐子经过她们村,被村民拉住叫他去救救村里的一个姑娘,于是李拐子这才认识了柳眉,而且还治好了柳眉病。   因为柳眉见李拐子心肠好,加之有村民在旁煽风点火,于是柳眉就这样跟了李拐子。话说这李拐子虽然是一名阴阳先生,但家境却也不错,娶了媳妇那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对柳眉是又疼又爱。这不,几月过去了,柳眉肚子也大了,可是这好日子才刚开始,而这头就出大难了。   当红卫兵及破四旧的村民冲进李拐子家,强行将李拐子抓走后,柳眉就泪哭不止。多次跑去求村里的长辈帮忙,可是都是摇头帮不上忙。就这样,柳眉挺着个大肚子上村跑了下村跑,到处去求人救救自己老公,可是却毫无作用,最后她又跑去求那些红卫兵,去求破四旧的组织干部,可是非旦得不到他们的同情与可怜,反而还被批骂了一顿,若不是看在她有孕在身,很可能连柳眉也一起给抓了起来批斗。   自己毫无办法,而自己的老公却在受着批斗,受着毒打,柳眉哪会不伤心,哪会不着急,于是没办法的柳眉回到家里那是哭得伤心欲绝,直到感到肚痛阵阵,这才稍停下来。   她想见李拐子,可是红卫兵不让见,她就只能跑到村中长辈家里打听李拐子的消息,可是每次得来的消息都让他不禁落泪,因为得来的消息,要么是绑着去哪个村游行来,要么就是又绑在哪个村头被村民毒打,总之是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一日下午,村中的一个长辈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柳眉家,告诉了一个噩耗给柳眉听,李拐子今天在绑着去邻村做游行批斗时,被活活打死了!   一听到这个噩耗,柳眉当下就如听到惊雷炸耳一般,“轰”的一声就晕倒在地……   村中长辈们可怜这个女人,但是却没有办法帮助她,最后只得将她抬上了床,然后离开了柳眉家。   当天色渐黑之时,晕倒的柳眉这才缓缓醒了过来。可是醒来后看到如今的家只剩自己一人,想到李拐子已经离去,便不由又痛哭了起来,期间几近再度晕厥。   就这样哭了数个小时后,最后,伤心欲绝的柳眉从床上爬了起来,找了一条绳子,然后无力的走到了自家的牛棚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旱魃(6)   说到这里,老者叹了口气,满脸的叹惜之色。   这时,大家伙急问道:“他上吊了?”   老者遗憾的点点头:“是的,那晚她就在自家的牛棚里上吊自杀了,一尸两命,因为她上吊时还怀着身孕。唉,这事现在想起来,真是造孽呀……”   大家听到这里,都不由露出了一脸的同情与悲伤,是啊,一个好好的家庭,本该有妻有子,到头来却落成了这个下场,谁听到不感到凄凉呢?   经过一会儿的感伤过后,村民们重新想起了旱魃之事,于是有人就问道:“老叔,这跟阴风谷的旱魃有啥关系呀?”   “你蠢呀,阴风谷的旱魃肯定就是李拐子他们埋在了那儿。”   “你们别吵了,咱听老叔讲。”   村民们争吵道。   老者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说:“李拐子是死在邻村,所以也埋在了邻村,而柳眉是因为自杀,本来当时村里的长辈见她可怜,想选块风水好地将她埋了,可是那时红卫兵听到这事后,就跑来阻止了。”   “那些红卫兵干啥要阻止呀,难不成人死了不用埋?”   “难道红卫兵想鞭尸不成?”村民们纷纷疑惑了起来,更有甚者竟然对红卫兵充满了怒气。   老者叹了口气说:“埋肯定是要埋的,只是不让我们选风水好地埋,说这是封建迷信,当时还为这事,差点村里几个长辈也挨了批斗,唉,那个岁月可谓是人人心慌呀。”   “那最后是不是就埋在了阴风谷?”这时,就有村民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的,最后村民们都不敢出手帮忙了,最后红卫兵为了证明世上没有风水之说,于是就专门在咱们村外挑了一处不好的偏阴之地,也就是阴风谷,将柳眉给埋了,扬言说以后若是再有人整这些封建迷信,李拐子就是我们的下场!”老者叹道。   “原来阴风谷埋的是柳眉……”   “操他娘的蛋,你看现在咋办?旱魃都闹出来了,还没风水之说,如果当初那些个红卫兵还站在老子面前,老子真想一巴掌扇死他娘的。”   ……   村民们此时将整件事听完后,那是又气又怒,当然,也害怕,也惊慌。当然,我也是如此,听到李拐子一家竟然是这样的下场,我心中竟然隐隐作痛,眼中还止不住泛出泪水。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当时竟感觉自己的命运也如同李拐子一样,一生行善积德,但是命运却一直捉弄自己。也许我与李拐子是很相似吧,又或许天下所有一心行善的术士都是相同的命运。   而马真人则眼睁睁的看着我,好像有千言万语想对我说似的,但是最后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而是转头对村民们说:“过去的冤怨就不提了,不过我们现在也知道阴风谷中埋着的是何人了,算算年份也差不多有四十多年,虽说没有完全的把握将它制服,但是心里多少有些底了。”   这时大家立马问道:“大师,那您有几成把握呀?”   马真人想了想说:“八成吧!所以还是那句话,大家考虑一下,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去解决这件麻烦。”   这时大家又纷纷议论了起来,可是他们依旧一时难以做出决断。最后,这时有一位村民对马真人问道:“先生,如果不解决这旱魃的话,这村子真的住不了人了吗?”   马真人点点头:“是的,不只是这个村子,恐怕方圆千里也会出现大灾。”   这时,又有村民说:“去招惹那旱魃,一个没弄好恐怕就性命难保,要不咱们先到别的地方避避难?”   不这过声音刚出,老者立马就瞪了那村民一眼,冷斥道:“避?你能避多久?你难道不用回来了吗,难道不解决那旱魃,它就会自生自灭不成?”   大家伙一听老者的话,立马纷纷点头,知道这事避是避不了的。   看到大家一脸害怕的表情,马真人开口了,他说:“可以避,你们可以先到别处去避一下,我们两个去对付那妖孽,若是解决了,那么你们再回来,若是控制不住它,那么你们再寻它法。”   “什么?先生要独自留下来对对付它?”村民们听到这话,无不露出一脸的震惊之色。   是啊,谁都知道这事会有性命危险,而且我与马真人又不是这儿的本地人,为了这事竟然愿意抛下性命,这能不让他们感到震惊吗?   虽然我不会为马真人的决定感到震惊,因为我知道他走这一趟完全是为了行善,现在旱魃之灾就在眼前,他又怎会退却。心里虽然理解他,但是我还是很替他担心,因为他之前就曾算到过,说自己不久将会有一大劫难,我心里真怕他会损在这件事上,于是我还是劝他:“马爷爷,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马真人笑了笑,回道:“放心,一命而已,该来的躲是躲不过去的。再说咱们这一路北行,起因不就是因为这边将会有大灾吗?我可以告诉你,这大灾就是这旱魃。现在这旱魃才刚发作,若是等些时日,恐怕这北方之地就将是赤地千里了。”   “可是……可是我们毫无把握,我怕您……”   话还没说完,马真人便罢手打断了我的担心,他说:“你不必为我担心,我算过了,你不会有事的,而且还能得到你一直寻找的东西。”   “您……您说的是母子之心?”一听到这话,我不由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我一直寻找的东西,不就是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吗,现在龙没见到,但是那柳眉可是怀着孕的呀,所以我一下就联想到了母子之心上面去了。   马真人笑着点点头:“是的,母子之心就在那旱魃身上,所以无论我们是为了解这大灾,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利,这旱魃咱们是除定了。这就是老天注定了的事,你就是不愿接受,也得面对。”   听到这话,我很是无奈。是啊,这些事情我不得不接受,不得不面对,为了改变命局,为了这北方的苍生,作为除魔卫道的一员,我不可能退却。   马真人见我有一脸的凄凉表情,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要多想,这就是因果,前世的因,今世你是来取果的。”   听到这话,我很是疑惑,什么叫前世的因,今世来取果,难道这旱魃还是我前世的因造成的?虽然我心里很疑惑,但是我没有问马真人,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愿意告诉我的。   这时,马真人转头对村民们说:“是的,我们两人决定留下来了,你们可以先到亲戚朋友那躲一阵子。”   大家听到这话,所有人顿时止住了议论,黑压压的人头却变得鸦雀无声。最后,老者开口对村民们道:“大家都听到先生的话了,都最快到别处去避一避吧。”说完,他又转头对我们道:“不过我已经活到这把岁数了,也不惧什么死不死的,所以我愿意留下来,先生对付那旱魃若是需要什么财或物,我会尽力帮你们寻来的。”   马真人笑着点点头。   而这时也有几个村民站出来,说愿意留下来一起帮忙,但均被老者骂回去了。是的,这不是自己愿不愿意的事情,这是关乎家庭的问题,谁若是出了点事,其家人岂会不伤心的。最后,那些本愿意留下来的村民,也在其家人的不允之下退回去了。   事情敲定,当下马真人就决定在三天后的中午动土挖出那个旱魃。   在这三天之内,村民们都走到别处去了,而整个村子就只剩下我与马真人,还有那位村中的老者。在这三天里,我们与老者一起做足了准备,桃木钉,桐油,黑墨,黑狗血……总之,凡是可能要用来的东西,我们都备足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一个村子顿时变得毫无人气,家家大门紧闭,户户无人,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现象,还以为这个村得了啥瘟疫了呢。   老者因为岁数很大,去到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被我们留在了家里,而我与马真人则扛上锄头及镇旱魃的所有物品,出村来到了阴风谷。   爬上阴风谷上回地面渗水的地方,我们就开始做事了。马真人焚香烧纸祭土地山神,而我则拿着罗庚找从山谷中跑上跑下,寻找着这阴风谷的脉气穴。   所谓的脉气穴,在茅山术中认为脉气穴就是一个地方的气脉的走向。脉气也是的大小及走向,决定着山水的风水哀旺,风水又分为阴阳,脉气若为阴,在此处的阴物及阴气强盛,反之,则可压制阴物。而我找阴风谷的脉气穴,主要是为了封住这里的脉气,因为这里的脉气摆明了是阴盛阳哀,所以将脉气封住,可使旱魃得不到风水之上的阴气聚能。   找了很久,我终于找出了阴风谷的脉气出入二穴,这时马真人早就祭好了土地山神,然后对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便拿出桃木柱子一把插入了脉气穴中,然后念封山咒:“本师出门叩请祖本二师,封了四山,闭了五岳,封了东山、南山、西山、北山,上封黄河双江口,下封泥州二渡江,封了山,闭了寨,兽稳定走,鸟稳定飞,犬稳定吠,鬼稳定身,人稳定魂,急急如律令!”   这封山术乃是逆天的秘法,之所以此术是逆天,并不是指它有多难,而是因为他的作用是逆天的。因为只要封山术一起,那么所封之处的鸟兽鱼虫都将跑不出去,阴阳二气不得出也不得入,成为一块死地。鬼魂无法出,而人虽然可以出入自如,但是就算人走出去了,其魂却出不得,还是被封在山中。这种阵法若是起用后不解掉的话,那么不出三日,所封之处人畜必亡,阴魂必为怨魂,可谓是一种遭天遣的法术。   试想一下,一个地方被封了山,阴阳二气不通,人畜无阳气,岂能活命?阴魂之物无阴气聚能,被困法中,岂不会被成怨魂?所以这种封山术在茅山术中被定为逆天的法术,只有在秘法中才可找到,而我现在就用了此术……   封山术一起,突然谷中“嘭”的一声飞起大群鸟类,劈劈啪啪的腾空扑腾几下,然后就落了下来。是的,鸟兽对于气场上的感应比人类是强很多的,此时气场不通,它们岂会不惊,可是山已封,它们又岂能飞离呢?   气场风水上的事情做完了,于是我立马跑向马真人所在之处。此时的马真人已在渗水之处的周围打下了四个桃木桩,桃木桩上写满了符咒,这在茅山术中叫“四象镇尸阵”。正所谓世间万法归一,道生一,阴阳化两仪,两仪分四象,是以四象,四象化太极,故四象亦阴亦阳,无阴无阳。这四个桃木桩子的作用虽然看似也是使这里无阴无阳,但是不同的是,木桩上的符咒则可借四象中的亦阴亦阳,取其阳气镇压地下的旱魃。   准备都做完了,马真人看了一眼升在头顶的太阳,于是将一把锄头扔向我,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开挖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旱魃(7)   藏,有暗藏和明藏之分,民国以后墓室多为暗葬,即在挖好一土坑后,再在坑的一边挖一墓室,为安放棺木的地方,其门呈拱形或方形。另外明葬,即直接挖一长方形土坑以放棺木。   当年李拐子受红卫兵迫害,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正是新婚不久夫妻恩爱的妻子柳眉,一时心灰意冷,在牛棚上吊身亡,当时红卫兵为了证明世上没有什么牛鬼蛇神风水玄术,就挑选在阴风谷偏阴之位随便把柳眉埋葬,所以不管明藏还是暗藏的格局都没有达到。   这不,我和马真人还没挖到半个小时,我们就挖到了棺材!   棺材,称之为老柩,寿棺,老房,寿方,寿方是装尸体的空匣子,薄皮木板嵌合而成,而柳眉的棺材,就是最简单的空匣子,四个角用四根大铁钉缝合,刚见到棺材的那一刻,我看到马真人的眉头深深凝成一团。   能够让马真人神色如此凝重,看来这个旱魃非同小可,果然,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四面晴朗的天空唯有阴风谷的上面汇聚了一大片的阴云,浓而不散,将这片山谷笼罩在一片阴沉森冷之中。   我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所以有些心慌意乱,刚想开口问马真人接下来怎么办,马真人突然挥手道:“准备家伙。”   我一听准备家伙,马上把僵尸符和桃木剑拿了出来,我手脚麻利,所以为马真人策应,神色绷紧地守在马真人身侧,如果开棺之后旱魃立刻攻击,我便能保证我们两个全身而退。   棺材打圈渗水严重,但奇怪的是眼前的棺材却异常的干燥,而且经过几十年的土地腐蚀,隐隐有些细小的裂缝布满在棺材盖子上,我一眼就看到棺材四角长出的绿苔,这一点我知道,绿苔是由尸水和外面的湿气凝聚而成,四面的土地潮湿渗水,这个棺材亦能保持如此干燥已经是百无仅有了。   马真人镇静地撬开四角上的铁钉,此刻我心头已绷紧到了极点,没有了铁钉的弥合,在天眼中棺盖边沿的缝隙中立时飘出一丝丝如黑灰般的尸气!   马真人慎重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旱魃是由干尸所变,所以为了保证桃木剑一剑刺中,先用僵尸符压制住它的尸气再说!”   我重重点头,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制服不了旱魃,而是马真人,他没有符咒和法器护身,而且还站在我前面,如果旱魃攻击,第一个受攻击的对象就是马真人,我心里很乱,但我知道我又不能乱!   我们相视一眼,马真人即刻探向棺材盖子的边沿,缓缓将其推开!   “呼~~~”   一股浓烈且恶臭的黑气自棺材中缓缓渗透出来,马真人踉跄着退到一旁,我定睛一看,却愣住了,棺材里冒出的黑气让我根本看不清旱魃的头和脚!   我只是迟疑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这些尸气是从旱魃的口中冒出,虽然看不清,但我只要照准位置便不会错,我急身将僵尸符拍了下去!   “呼~~~”   “嘭!”   我还是慢了一步,我知道我不该迟疑,但还是晚了,一股更加浓烈的尸气自下面呼出,我被这口尸气硬生生地震退几步,马真人却不能幸免,一声闷响,掩盖在棺材一边的盖子暴飞起来,将马真人整个人砸出几大步,马真人临危不乱,双手抱着棺材盖子侧身甩了出去,但他还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我大叫一声:“马爷爷!”   马真人剧烈地咳嗽两声,突然对着我道:“别管我!这个旱魃小有气候,快用僵尸符压住它的尸气!”   我强忍住心头的愧疚和酸涩,猛然转过身,这时我看清了,这个旱魃已经不是任何尸体的模样,可以说它没有一处完整的样子,四肢干裂的皮包骨,头上的皮肉紧贴在头骨上,只是那双漆黑的瞳仁,却如活物般紧盯着正前方,我微微吃惊,旱魃的肚子居然是隆起的,几十年过去了,柳眉肚子里的孩子居然还没有被腐蚀掉!   认准旱魃的额头,我闪身将僵尸符点在旱魃的额头上,但就在僵尸符贴在旱魃的额头的那一刻,旱魃突然仰天长啸一声,一只干枯的手臂重重地砸向我的胸口,我闷哼一声只觉五脏俱裂,身子直直地被旱魃砸出数米开外!   旱魃的力气大得惊人,竟比僵尸还不遑多让,但僵尸符贴在它的额头,它身上所散发的尸气明显淡了许多,可是……僵尸符却制服不了它,旱魃缓缓自棺材内站了起来,身子略显佝偻,却挺着一个大肚子,模样甚是骇人!   “呼~~~”   旱魃伸开双臂,对着天空中的阴云长声呼叫,我心头一紧,只见那张僵尸符“嗤!”的一声凭空自燃起来,随即化为一团灰烬掉落地面!   我奋然站起身,此刻马真人也来到我身边,沉声道:“僵尸符对它没用,拿墨斗!”   我赶忙把墨斗交给马真人,并随手端出狗血,马真人却急道来不及了,伸手咬破手指,滴出三滴在墨斗之中,并拿出一张符纸一晃燃起,随即用棉球将其按进墨斗里面,我伸手拉住线头,快步跑到一边!   马真人掂起黑墨线,对准旱魃的身子猛然弹了过去!   黑墨,是茅山术中对付僵尸一类的上品法物,它的作用比黑狗血还大。辟邪、驱鬼、治僵尸都能起到很好的作用,就比如起门梁一般,用墨斗弹线,据说弹的好,可让家宅旺盛,弹的不好,可使家宅成为绝户。也有些尸体恐发生尸变,所以也会在入土之前,用墨汁在棺材上弹下墨线,作用就是镇尸,哪怕以后万一尸变,它也冲不开棺材。所以墨汁的功能是很大的,当然,是好是坏,还是看施用者的心,法随心变。   但旱魃似乎早有察觉,竟向着我快速奔来,我心头一惊,拉住黑墨线就使劲的往一边跑,旱魃此举明显是想脱离黑墨线的束缚,我一定不能让它得逞!   “嘭!”   黑墨线应声打在旱魃的胸前,一道炸响传出,旱魃“噔噔噔!”暴退几大步,我一看黑墨线有效,立刻快步跑上前,与马真人左右交错将旱魃困在黑墨线之中!   “呜~~~”   旱魃如被雷击,全身猛然爆响,低声呜呜长叫,但它却双臂紧护着大肚子,大步冲了出去!   黑墨线被旱魃用力扯断,但它的皮肉亦被炸出一道道裂缝,我微微错愕,难道这个旱魃还有人类的感情?为什么它不顾自己的安危还要护着它的大肚子?唉!可能这就是它变旱魃的原因吧,作为一个母亲,而且还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的母亲,心中的执念该有多大?   但柳眉已经变成了旱魃,旱魃不除,赤地千里,我恍然惊醒,瞬间打出一道僵尸符,爆冲上去,先前旱魃刚出世时或许僵尸符还制服不了它,但此刻它被黑墨线炸伤,体内的尸气必然有所损伤,再用僵尸符效果便会更大了!   果然,我以迅雷之势将僵尸符贴在旱魃的额头,它整个一顿,直挺挺地立在原地,我立刻持桃木剑点住旱魃的头顶,用力一掷,旱魃直直地倒在地面!   我暂时制服了旱魃,立刻欣喜地看向马真人,道:“马爷爷,我……”   可是我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马真人的脸色无比凝重地走了过来,仰头看了看越加阴沉的天空,立刻道“快用桃木剑刺穿它的心脏!”   我重重点头,双手抓住桃木剑,剑尖朝下,对准旱魃的心脏位置,刚欲刺下的刹那,旱魃顿时张口冒出一团浓郁的黑气!   马真人急急叫道:“小心!”   话音刚落,我和马真人同时被那口黑气震退,马真人站在旱魃的正面,所以直接被震出三五米外,“扑通!”一声跌进棺材里,我踉跄着退后几步,先前被旱魃砸退已经受伤不轻,此刻又被旱魃的尸气侵蚀,我勉强站稳身子,但暂时已经不能行动一步!   旱魃霍地站起身,但贴在它额头上的僵尸符却没有再燃起,我知道它的尸气已经减弱,但它的力气却依旧大的惊人,我急急转头看向马真人,他正艰难地爬出棺材,他年纪大了,经受这连番的折腾,我真的担心,担心他的的生死劫就是这件事上应验。   我猛然皱了皱眉头,嗅着空气中浓郁的尸气,刚欲看向旱魃,却是一惊!旱魃已然站在我的面前,虽然额头上的僵尸符还没有掉下来,但可以看出它的一双漆黑瞳仁散发着浓烈的怨气!   我持桃木剑迎面点向它的头顶,却被它一把挡下,另一只干枯的手掌瞬间掐住我的脖子,我顿觉上气不接下气,感受着旱魃的手掌传来的大力,只要它再加大一点力气,我的脖子很可能就被掐断!   可是就在我以为自己这回真的要死了之时,旱魃却顿住了,我当即也吓傻了,我怔怔地看着它,它亦是直直地注视着我,我不明白它为什么停住,更不明白它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只觉得我游走在生死边缘,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僵尸鬼怪我都没怕过,但此刻我很怕,我知道旱魃杀了我,那下一个便是马爷爷,我不想让马爷爷的预言成真,更不愿让马爷爷死……   旱魃久久地注视着我,我心头一紧,却发觉它手掌的力气慢慢地减退,这下我更加惊心,或许它下一秒就会使出更大的力气掐死我!   但它缓缓松开了手掌,而且还在注视着我,我不明所以,只能怔怔地看着它,片刻后,旱魃微微张开嘴,口中发出一道含糊沙哑的声音道:“拐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旱魃(8)   “拐子?”这旱魃竟然还记得他老公李拐子?我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却也不敢乱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此时旱魃的眼神满是柔情,倒不像想立马将我杀死的样子,所以我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多少放下了一点点。   “拐子,你终于来找我了,你终于来了。”旱魃对着我再次的唤道,而且还用手在我的肩膀上抚摸了起来。   这一下我彻底蒙了,难道旱魃神智错乱见谁都这么叫?我虽是这么想,但看着旱魃漆黑的双瞳渐渐变得一往情深,仿佛看着我就是在看当年的李拐子,我心里猛然停顿一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旱魃,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旱魃!   旱魃本可以轻易杀了我的,但它在最后一步停下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的心一下子乱了,很乱!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马真人身上,眼前也只有他才能解释这一切,我缓缓转头看向马真人。   此刻马真人已经艰难地爬出棺材,只不过他的手里却攥着一个枯皮泛黄的小本子,拿着小本子的马真人立刻翻开来看,他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先是看了看我,又惊诧地看了看旱魃,紧接着便看到他掐指推算起来,片刻后,马真人眉头紧皱地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被马真人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恍然间却见旱魃转身向着马真人奔去,我一看那还了得,马真人手中只有一个小本子,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旱魃怨气化力,虽然被僵尸符压制住些许的尸气,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依旧是力大无穷!   马真人赶忙转身要逃,但旱魃的速度竟快的惊人,我刚追上一半,只见它已出现在马真人的身后,干枯的手掌狠狠地插进马真人的琵琶骨里,猛然用力一拉,马真人痛叫一声倒摔在地面!   我脸上大变,大声叫道:“马爷爷小心!”   我的话音刚落,旱魃的干枯手掌已经向马真人的脖颈抓下,尖锐的指尖如森冷的鹰爪,马真人强忍着琵琶骨被穿的剧痛,右手猛然探出二指点向旱魃的脚背太冲穴,二指狠狠地插入穴位里面,一丝黑气自裂缝瞬间冒了出来,旱魃身子一顿,也就是刹那间的停顿,马真人翻身滚了开去!   我快步来到马真人身前,马真人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右手二指竟被黑气侵蚀,变得漆黑干裂起来,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是我没有及时制止旱魃的攻击,是我一时大意才把马真人变成这样,虽然百般悔恨,但我想搀扶起马真人,却被马真人一把抓住手,他眉头紧凝成一团,一定是琵琶骨的剧痛所致,缓缓摇了摇头道:“不要管我,旱魃穿透我的琵琶骨,我的体内已经沾染了旱魃的阴毒,这一劫终于来到了,你不要伤心,旱魃不会伤害你,但你一定要除掉它,不然旱魃一出,赤地千里,民不聊生,你要……”   马真人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停住,他暴睁着双目紧盯着我的身后,我来不及擦掉脸上的泪水,猛然转身,旱魃只是紧盯着我,而后示意我似的看了看马真人手中的小本子!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小本子,但就是这一刹那的工夫,旱魃一把将马真人抓了起来,我心中大怒,原来旱魃是想转移我的视线,但它为什么要转移我的视线,我来不及多想,只见旱魃双手各抓住马真人的一个肩胛骨,作势欲撕!   我大叫一声:停手!”接下来的一幕顿时令我大惊,马真人居然不闪不避地抱住旱魃的双臂,和旱魃的身子紧紧固定在一起,并对着我大声叫道:“神保,用桃木剑!刺穿旱魃的心脏,这样你就能得到母子之心!”   我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马真人和旱魃紧紧固定在一起,我若是此刻挥剑刺下,那马真人。。。必定会死在桃木剑下,虽然能杀死旱魃,但要搭上马真人的一条命,我说什么也不干,就算让我得到母子之心,我也不干!   “快啊!神保,我体内的阴毒已经蔓延,就算你不杀死我我也活不了多久,旱魃不除,赤地千里,为了苍生,也为了你能得到母子之心,你一定要刺啊!”马真人声嘶力竭地叫道,可见他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果我再不采取动作,旱魃一定会先把马真人撕成两半!   我呆住了,马真人往日里的亲切笑容和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瞬间占满了我的脑海,他正如我的爷爷一样对我好,其实在我心里早已把马真人当作爷爷看待,而不是什么茅山道士,这一刻却要我亲手把马真人刺死,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马真人在最后一刻缓缓回过头,或许是看到了我的满脸泪水,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道:“神保,既然你下不去手,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我心头一紧,只见马真人松开一只手臂,艰难地拿出几个铜钱,我看的清楚,是五个……五个铜钱能做什么?能做什么?我心念急转,不停地回想着什么法术用五个铜钱便可以施展的,突然,马真人挥手掷下第一枚铜钱,而此刻,旱魃的双手已经微微将马真人的脊背撕裂开一条血缝,马真人后背上的衣服也跟着裂了起来!   第一枚铜钱被掷下土里三寸的地方,但见第二枚铜钱紧接着掷下,我看到第三枚时,顿时明白,马真人此刻要用的法术竟然是茅山顶级阵法,“五雷轰顶”术,五雷轰顶术和茅山雷法当中的雷术一样,都是一门专门聚集阳气的阵法秘术,且铜能聚阳,第一枚铜钱入土之时便要一直默念心诀催动,调集自身肩头上“三昧真火”的阳气凝聚到铜钱之中,而“五雷轰顶”取的是五行中金木水火土的方位,这一共要在地上打入五枚聚阳的铜钱才能运用五行神雷斩妖除魔!   生人身上的“三昧真火”即是阳火,又被称为“本命真元火”,三把火平常烧着也就算了,可一旦阳火火焰稍微一弱的话生人必定会被邪风侵体,无端端地生出一场大病!   之前我在何家与何管家相斗时,就曾用过五雷轰顶,结果我吓点送命。此刻马真人体内的旱魃阴毒已蔓延全身,再加上身上的皮肉已经被旱魃撕裂的渐渐开裂,阳气早已虚弱不堪,如今还要强行调动阳火,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昏迷过去!   我急急大叫:“马爷爷,不要啊!”   就在马真人背上的琵琶骨隐隐可辨的同时,他手头上的“五雷轰顶”也已布置完成,五枚聚阳的铜钱已经照着五行的方位放好,正好将旱魃围在正中!   “神保,别了。。。”马真人虚弱地笑了笑,我知道,这是马真人最后留给我的一个笑容。   马真人手指垂下,一滴殷红的鲜血滑落地面,就在血滴落在地面的一瞬间,以旱魃为中心,不知怎的,竟然一下子响起了一道闷雷声,好像炸弹爆炸一般,我知道,这是阳气压缩爆开的声音,虽然对生人的危害很小,但对妖魔鬼怪的杀伤力却是大的惊人,凡是被这股阳气冲到的脏东西就算不被打得魂飞魄散,也会被打得神魂飘零,不得再为祸人间,但对于旱魃,其效果却不甚明显,旱魃的双手停了下来,急急地护着肚子,马真人则重重地摔倒在地,而旱魃也趔趄着仰倒下去……   旱魃是死是活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马真人的伤势,我快步来到马真人的身前,看着马真人皮开肉绽的样子,我顿时失声痛哭起来,先前马真人所预言的生死劫,竟真的在这里现了出来!   我抹着模糊的双眼,哽咽地叫道:“马爷爷,你不要死……”   马真人极其虚弱地看着我,他的全身已经不能动弹,只有舌头微微动了动,缓缓吐出几个字眼:“你……你就是……就是前世的李……李拐子……”   我听到马真人的话,顿时觉得刚才的五雷轰顶是在轰我一般,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但我强忍着心里的震惊和彷徨,贴近马真人的耳边听着他的微弱声音。   “那……那个……小本子……里有……有鳞虫之丹……的线索,但……但我希望……你不要去寻找……不要去寻找。旱魃……用地煞伏骨钉对付,最后一枚钉在……钉在旱魃的心上。母子之心不是真的心……这只是上天要让你……让你尝遍人生的善与恶,也是对你的考验,切记……”马真人说完这话就好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我大叫道:“马爷爷,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   马真人勉强的露出一丝笑意:“不……不要伤心,恶鬼泪是……是让你领悟行善,而母子之心是……是让你恶,是……是狠毒,你……你……”马真人最后一丝气力用完,嘴巴依旧微张着,双眼还在看着我,但我知道,马真人已经断气了,我的心如被一把尖刀狠狠刺中,痛得我不能呼吸,眼泪止不住地滑下脸颊……   第一百七十章 旱魃(9)   我缓缓将马真人的下巴托上去,然后双手颤抖地将马真人的眼皮盖下,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马真人的话语“你就是李拐子……你就是李拐子……”   我霍地站起身,抹干眼泪,来到旱魃身前,此刻旱魃浑身抽搐着,一双漆黑的眼瞳依旧盯着我看,马真人从来没有骗过我,他说我的前世是李拐子,那我的前世就一定是李拐子。   难怪这个旱魃在关键时刻收住了手,难怪它看向我的眼神如此的柔情,原来我竟是……竟是它前世的老公李拐子。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之前在三生石上看的自己的前世,却是火,是汪洋大海呢?为什么我在三生石上看不到李拐子的样子呢?如果我的前世是李拐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为什么三生石上看不到?我心里无比的疑惑,我感觉连三生石也骗我,也来捉弄我。   此刻躺在地面上的旱魃还在看着我,依旧那么深情,那么专注,我微微怔住了,从知道旱魃的事情到此时此刻,我经历了别人一生一世都经历不完的事,为了老公自缢身亡的柳眉,竟是我的前身李拐子的妻子!也就是说,柳眉其实是为了我而上吊自杀的,而且她鼓鼓的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在打斗中她一直护住的孩子……   但我脑海里再次传来马真人的临终之言“用地煞伏骨钉……旱魃不死,赤地千里……”   我心头一紧,顿时抛弃所有杂念,马真人的话我一定要听,而且不会再有任何迟疑,摊开包裹,拿出一套地煞伏骨钉,“地煞伏骨钉”乃是茅山密宗用来对付起尸尸首最厉害的法器,一共十二支为一套,暗喻十二地煞,专门用来钉打僵尸以及所有起尸尸首的关节部位,每一枚伏骨钉为拇指般粗细的桃木钉子,钉头处附有倒钩,而钉身之上亦是用朱砂字刻了一道红色符字。   由于人死亡之后尸体就会僵硬、腐化,而起尸那畜牲虽说都是湿尸,但是他们的身体肌肉骨骼都已经僵化,是以凡是这类畜牲关节肌理皆不能正常运转,“地煞伏骨钉”就是运用这个道理,专门顶住起尸尸首的关节,封住其行动,这样一来就算起以怨为力,纵有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动之分毫。   我提起第一枚伏骨钉,想起旱魃用利爪刺穿马真人的琵琶骨那一幕,顿时一怒,瞬间插向旱魃的琵琶骨,旱魃挥起利爪袭上我的胸口,但浑身抽搐着,却缓缓放了下去,一双漆黑的眼瞳依旧柔情似水地盯着我!   我心里顿了顿,是你杀死了马真人,不但是为马真人报仇,也为了阻止你不再为祸苍生,我对旱魃的柔情目光不管不顾,伏骨钉接连插进旱魃的全身关节,而旱魃的身子不停地抽搐,却无法动弹分毫,它的双瞳依旧那么痴情地看着我!   “拐子,你真的要杀了我吗?我是你的妻子,我肚子里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旱魃张了张嘴,酸涩地道。   我顿时愣住了,惊住了,我看着旱魃亲昵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全身关节好似被木板架住了一样,整个人剧烈地颤抖抽搐着,但抚摸着肚子时和看我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亲昵和柔情。   “我在杀死自己的妻子?”我的心里如被恶梦惊醒一般泛起一股惊涛骇浪,我紧捏着最后一枚伏骨钉,浑身颤抖地立在旱魃的身前。   一个怀胎数月的女人,甘愿追随丈夫的脚步自缢身亡,柳眉对我的前身李拐子是何等的深情,他们的爱或许很普通,却足以感天动地,柳眉即便化为旱魃也没有忘却他们的夫妻情深,而我,此时却要杀死这个痴情的女人,刺穿她的心脏!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脑海一片混乱,我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突然退到马真人的身前,我看着马真人安详的神色,脑海再次泛起一股惊涛骇浪,马真人临死前的话语再次回荡在我的脑海“旱魃不除,赤地千里,为了苍生,也为了你所要的母子之心,你一定要刺穿它的心脏,一定要刺穿它的心脏……”   我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看着不远处无法动弹的旱魃,想起它看我时的深情眼神,和说话时的酸涩语气,我脑海更加混乱起来!   我猛然抬头望天,将胸中的怒火全部宣泄出来:“贼老天!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因为我的命局,父母被我克死了,爷爷也早早离去,而后是晓琪,后来是马爷爷,所有人跟我相处不久,都会不得不离去,现在又要让我亲自杀死这个为了我的前世,而自杀的柳眉,她就是变成旱魃,也不愿忘记我的前世,还在等我来找她,我却要把她的梦击碎,把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杀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泪水流了出来,我不知道我该为谁伤心,为谁难过,可能跟我相近的人都无辜,都值得我为他伤心为他难过,但是,此时我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伤心,最难过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流泪……   “旱魃不除,赤地千里……旱魃不除,赤地千里……”我吼完发泄完,脑海里还是不断回荡着马真人的话语,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考验,我提起最后一枚伏骨钉,来到旱魃身前,看着它无怨无悔的柔情眼神,我实在狠不下心来,我久久地望着它,它也一直看着我……   我实在忍不住,再次对着天空大吼大叫一番,泪水不知流了多久,直到我的眼睛彻底模糊。   “拐子,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旱魃深情地看着我,眼睛里的柔情仿佛融化了冰川,更融化了我的心。   我不自觉地跪在旱魃的身前,双手提起伏骨钉,泪眼模糊地叫道:“柳眉,你已经变成了旱魃,所以为了天下苍生,我不得不除掉你,求你原谅我……”   说到最后,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伏骨钉下的旱魃久久地没有说话,许久后才缓缓道:“拐子,能再见到你真好,我们娘俩等了这么多年也值了,恨只恨我们缘分浅薄,无法一起白头到老,拐子,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怔怔地看着旱魃,看着它眼角缓缓溢出的一滴黑色液体,生人管那叫尸水,我知道,那是它的泪,那是它前身柳眉的血泪,我的双手捧在半空,再也没有勇气刺下去。   柳眉为了李拐子在牛棚自缢身亡,现在又要死在李拐子的后世我的手下,而且是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这样做岂不是在造孽?   不!它是旱魃!马真人临终遗命一再告诫我,旱魃不除,赤地千里,千里之内,久旱不雨,必将民不聊生,尸横遍野,为了苍生,我必须除掉它!   再次举起最后一枚伏骨钉,我认为我的心已经狠如铁石,恶如凶兽,但面对旱魃柔情的眼神,我却觉得自己是多么的窝囊,但我不能再迟疑,正如马真人所说的,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的,柳眉早已死,现在眼前的就是旱魃,不除它它势必会为祸人间,我擦干眼泪,紧紧攥着手中的伏骨钉!   在它临死前我不知道该和它说些什么,我不敢再看它的眼瞳,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我咬了咬牙,对准旱魃的心脏位置,瞬间刺了下去!   “啊!”   一股股黑色的液体,伴随着一丝丝浓郁的黑气,自旱魃的心口缓缓溢出,旱魃张口失声惨叫,我知道,那一刻我的心也碎了,仿佛伏骨钉不只是刺在旱魃前身柳眉的心口,也是刺在我的心口!   一股股黑气自旱魃的体内冒出,在旱魃临死的瞬间,我看到它的双瞳里依旧是无尽的柔情,直到那份柔情失了颜色,最后旱魃的整个身子慢慢干枯,再到干裂……   为了防止尸气蔓延,旱魃必须就地火化,我收起悲痛复杂的心情,将桐油泼在旱魃的全身,然后掏出一张符纸指诀一打,将燃着的灵符扔在了旱魃的身上,接着旱魃周身立时熊熊燃烧起来,并不时传出“噼噼啪啪的”脆响。由于旱魃的身体本就干枯,所以不到两个小时便烧成灰烬,我默默地注视着被风一扫而光的地面,灰烬迎风飘零,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天空中的阴云缓缓散去,夕阳的晚霞照耀着大地,将阴风谷照得如火烧一样红!   我提着桐油来到马真人身前,马真人身中阴毒,要和旱魃一样就地火化,无法进行土葬,不然他迟早会尸变为祸人间。   我跪在马真人身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悲痛地哭道:“马爷爷,都是我的错,让您死后也不能给您留个全尸,呜呜……”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双腿跪得酸痛无法站起来,艰难地站起身,我强忍着泪水把桐油泼在马真人的身上,然后再次掷下一张燃着的符纸,马真人也瞬间燃烧了起来!   我久久地注视着火焰燃烧,好像我的心也随着马真人一点一点的被焚烧一样,很痛,大火烧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夜色彻底暗下来,天空星云攒动,直到马真人彻底化为一团灰烬,一阵夜风吹过,把灰烬吹散,然后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土地庙(1)   我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村里,村里原本留下的那个老者看我一脸的泪痕,忙惊恐地问道:“先生回来了,怎么和你一起去的那位老先生呢?难道旱魃未除反倒把老先生……”   我收拾一下悲痛的心情,勉强镇定地道:“旱魃已被我们除掉了,这里不会再发生干旱了,只是马爷爷他……他被旱魃杀死了。”   再次提起“马爷爷”这个称谓,我的眼眶微微湿润,但我没有再流泪,马真人也一定不希望看到我像个小破孩似的动不动就流泪。   老者惊讶地看着我,许久后感叹地重重给我揖了一礼,道:“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二位先生对我们村民的大恩呐!”   说着,老者竟忍不住向我跪了下来,我自然不能让他跪的,赶忙扶起老者,道:“你可以告诉村民们可以回来了,以后不会再出事了,不管怎样,千万不能再乱下定论以免错冤了无辜。”   “是是是,先生的话我都记下了,先生一定累了吧,快回屋休息一下,我马上打电话让乡亲们都回来!”老者激动地捧着我的手摇了半天,才转身跑了出去。   我站在空旷的小院里,深深地叹了一声,我看向阴风谷的方向,阴风谷的上空似乎格外的明亮,星光闪闪,碧空如洗,在老者走后,我只是停留了片刻,便拿起黄布袋背上,转身离去……   我就这样走了,带着对马真人的愧疚和对柳眉的愧疚,路过阴风谷时我没有敢再抬头看,倒不是怕什么鬼怪,而是我如果抬头看,一定会忍不住再次流泪。   薄薄的星月照射在山路上,我一个人前行,没有了马真人相伴,我的身影显得那么的萧条,虽然我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悲痛,但我的脑海里却一次次浮现阴风谷上的那一幕幕,马真人的慈祥笑容,旱魃的柔情眼神,都深深刻在我的心里。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我走了多远,恍然间我突然停了下来,马真人的话再次回荡在我的脑海“不要去寻找鳞虫之丹……不要去寻找鳞虫之丹……”   马真人对我那么好绝不会害我,但我只要再找到鳞虫之丹便可以改变命运,为什么他突然不让我去寻找了呢?为什么?   我想问,但回答我的却是一阵阵呼啸来去的山风,我在一个山坡上坐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只能在这里歇息一下了,其实我心里是因为犹豫才停下的,马真人的话言犹在耳,他不让我去说不定有什么危险,对了,那个小本子!   马真人说我的前身李拐子留下的小本子里有鳞虫之丹的线索,或许他就是从小本子上记载的内容推算出了什么,我赶忙拿出小本子,借着稀薄的星光,小本子是用当年那种粗糙的油纸切割成的,虽然没有损坏,但上面的字迹还是有些模糊了。   “昆仑有龙,不见踪迹,唯留精气奉养一丹,此丹……”后面的居然看不清了,翻开后面的页面,便再也没有关于鳞虫之丹的内容,我怔怔地看着小本子,许久后才回过神,于是又翻回前面的第一页,“昆仑有龙”难道就是说鳞虫之丹在昆仑山内?   难道昆仑山里有什么危险等着我?而且就在鳞虫之丹所在的位置,我去了就会有性命之危,所以马真人才不让我去,可是知道昆仑山也没什么用,昆仑山面积数千公里,鳞虫之丹只会在某一个位置,我该怎么寻找呢?   “不要去寻找鳞虫之丹……不要去寻找鳞虫之丹……”马真人的话语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我一时怔住了,我要不要去呢?别到头来鳞虫之丹没见到,却把命交待在那了,那也太不值得了,眼前小本子上的线索只是一个模糊的范围,我是不是该放弃呢?   我想了许久,但如果不去我又怎么能改变命运呢?不能改变命运我便要孤独终老,任何和我亲近的人都要死去,不经意间,我把小本子放进黄布袋里,却无意摸到一件衣服,拿出来,是一件黑色西装,这是林晓琪当初送给我的,想起林晓琪,而我如果不能改变命运便无法和她在一起,我心里纠结了……   我这一路走来,先是恶鬼之泪,后是母子之心,如果再得到鳞虫之丹便可以更改命运,我所做的这一切,不正是要和林晓琪在一起吗?如果我半途而废,那么之前的一切者白费了,马真人也死的不值。   不!我一定要去寻找鳞虫之丹,我一定要改变命运,马真人说过,该来的总会来,如果我的生命里注定有危险,那躲是躲不过的,我不能任由老天这样摆弄我的命运,我要和它抗衡到底!   我冷冷地望向天空,怒声叫道:“你越是这么折磨我,我越是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找到鳞虫之丹,然后改变命运,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折磨我!”   为了林晓琪,为了心中的不甘,我下定决心要找到鳞虫之丹,我抚摸着西装,仿佛在抚摸着晓琪的脸蛋那么温柔,将西装收进黄布袋里,我开始思索着接下来的行程,昆仑山……   昆仑山,又称昆仑虚、中国第一神山、万祖之山、昆仑丘或玉山。盛传昆仑山中居住着一位神仙“西王母”,人头豹身,由两只青鸟侍奉。是道教正神,与东王公分掌男女修仙登引之事。相传昆仑山的仙主是西王母,在众多古书中记载的“瑶池”,便是昆仑河源头的黑海,为西王母和元始天尊修仙升道的地方,昆仑山在西北方向,从此地出发至少有四千里路程,我盘算着行程,却不知不觉地靠在山坡上睡着了。   朦胧间,我出现在一个庙堂前,这个庙堂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我来过似的,这是一栋古色古香的木屋,熟悉的古色古香,飞檐勾壁,大门两旁置放着一对人那般高的石狮。看到门前的对联,我不由得心头一震,只见上联写着:福德福为德,下联是:正神正是神,横批:土地神庙。   我恍然醒悟,这是土地公的庙堂,我在牛鼻村见过的这栋庙堂,当初刘丽的事还是土地公帮的忙,这么久没见,的确该拜访一下他老人家了。   我跨过高高的门槛,大堂之上依旧是一张棕红色案桌,案桌之上摆满了册薄,案桌后面则端坐着一白色长袍的老者,面目慈祥,可不就是土地公了。   土地公看到我立刻笑颜迎面,道:“我说的没错吧,你现在是不是来北方了?”   我对土地神的预言信服了,毕竟他大小也是个神仙,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很正常,我立刻揖了一礼道:“土地神在上,弟子潘神保有礼了!”   土地神微笑着抱拳回了一礼,道:“现在你在河北,当初答应我的事该给我办了吧?”   我恍然拍了一下脑门,立刻歉意地笑道:“土地神爷爷,弟子不敢忘,但是那个马村在什么地方我又不知道,就是有心帮你,也无从帮起啊。”   土地神随口说道:“你接下来要往西走,路过马村就顺道帮我办了就成。”   我一听疑惑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当初土地神看出日后我会到北方来,那他看出我接下来要去昆仑山也是肯定的了,我点头道:“如果我到了马村,定会帮你这忙。”   我刚答应利索,忽然觉得眼前朦胧一片,土地神的样子也看不清了,紧接着我睁开眼睛,才发现刚才是做了一场梦,刚才一定是土地神给我托梦的,幸好我目前还没有离开河北境地,不然又要折返回来就耽搁时间了。   我站起身,回想着土地神的话,既然他看出了我要向西走,那我下面的路就向西走,我顺着山路走了几天,路过几个村子,又走了几天,在天黑前,我终于见到了土地神所说的马村。   只是这马村说来奇怪,一进村口,就发现村口两旁的山坡上处处是坟头,而且看这些坟头的样子,竟然还差不多全是新坟,红红的新土,稍微一扫,竟然有十几座。看到这里,我心里那个疑惑,心想难道这个村子近期死了这么多人?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我还是立马往村内走去……   村子不大,村民也不算集中,稀稀松松地几十户人家,我来到村头,见一群人没事围在一起唠嗑,我便走了过去问道:“几位老哥,请问你们这个村子的土地庙在何处呀?我想到那去上个香。”   十几个人村民闻听我要找土地庙,顿时惊恐地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年龄最大的老者忙起身来到我身前,道:“先生有所不知啊,别的土地庙我们不知道,但我们这个土地庙它……它害人啊!”   我一听疑惑了,土地神是保一方平安的,他老人家怎么会害人呢,我当然不会相信,但老者似乎看出了我不相信,便指引我看向村口东头的空地。   我一看顿时惊愕地张大嘴巴,没别的原因,老者指的地方正是我进村时见到的那十几个新坟。要说有个新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里的老人死了埋了很正常,但那一个个坟头都是新安置的,现今的世道又没有瘟疫大灾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多这么多的新坟,加之老者指向这些新坟,肯定是有原因的,于是我急忙问他:“老伯,您这……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那坟跟土地庙有关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土地庙(2)   “谁说不是呢?全是土地公害的!”老者听到我这话,不禁抹起了眼泪,接着他望了一眼天边渐渐落下去的红日,对我说道:“先生云游到此还没个歇脚的地方吧?我最近也是孤身一人,不如今晚就住在我家来,到时我再慢慢跟你讲讲。”   看了看天色,的确有些晚了,土地庙既然有问题,我也不好贸然前去查看,倒不如听听老者讲讲原委,我也好对症下药,既解决了土地神的事,也可帮一下这里村民的忙,其他村民也表示一会儿去老者家,因为他们知道我是茅山弟子,所以都希望我能解决此事。   我随老者回到他的家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老者的房子是新盖不久的三间小瓦房,但我来到老者的屋里,却是冷冷清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当我看到正屋案桌上摆放的两个新灵牌时,顿时明白了老者所说的“最近也是孤身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原来他的儿子儿媳竟和外面的新坟一样,也是刚死不久,看到这里我更加疑惑了,难道土地庙真的会害人?   土地神让我来是帮他清理庙堂的,不可能让我来是对付他自己的吧?但这些新死的人又作何解释呢?我越想越不对,心里的疑团也更加大了。   老者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看着案桌上的灵牌,我看到他的眼眶微红,重重地叹了一声,道:“先生一定饿了吧,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聊。”   菜还不错,冬瓜炖肉,但这个肉不像是今天买的,我猜测一定是前不久做白席剩下的,自从昨天除掉旱魃到现在,我滴水未进,说实话还真是有点饿了,在老者面前也不再二话,端起饭菜吃了起来,等我吃好饭,老者便将碗筷收拾进厨房。   过了一会儿,小院外缓缓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先前在村头遇到的那群村民,现在吃罢晚饭,就都来到老者家里,估计是想和我闲聊聊,但我知道,他们应该是被土地庙的问题压的透不过气来,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才是真的,我心领神会,老者赶忙搬出木凳让大家做。   这不,我们一大群人围坐在一个屋子里,虽然狭窄了点,却是分外的祥和,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我扫了一眼这些人,他们的脸上皆挂着哀伤之意,想必外面那些新坟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吧,老者坐在我的身旁,低着头道:“先生你是不知道,这两年我们过日子是过怕了,有的人去到外面打工都不敢回来,唉!”   我更加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赶忙问道:“老伯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人死如灯灭,我们活着的就要好好活着,你先前说土地庙害人之事,我真的很好奇,那土地庙真的能害人吗?土地神是保佑一方平安的,怎么能害人呢?老伯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或许我能帮上你们的忙。”   说不伤心也只能当安慰听了,家里只剩下一个人,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老者又是丧子又是丧媳,哪能平静下来呢,但听到我最后一句能帮到他们,老者顿时有了些精神,叹了一声,开始给我讲诉土地庙是怎么害人的。   老者叹了口气,于是跟我讲起了其中的因由。话说老者小的时候,马村还是非常祥和太平的,那个时候家家勤奋农作,都盼着好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马村村后有个嘎子坡,嘎子坡上有个土地庙,那时候土地庙的香火旺盛,各家各户但凡是逢年过节都会给土地神添砖加瓦,并且供奉香火不断,更别说红白喜事,那更是香火鼎盛。   所以家家过的都很太平,虽然最近几十年村民们的收入比不上外村的好,也算勉强能过好日子,农村人嘛,也不图个啥,就是希望能平平安安,然后子孙满堂,但也就是三年前的秋季,每年秋季的雨水都特别大,嘎子坡的地势又低洼,所以洪水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山上竟滚落下来一个大石头,把土地庙给砸塌陷了,神像被砸落地面碎了个粉碎,案桌梁柱也是不能幸免,总之嘎子坡上面的土地庙算是彻底塌了。   那年村民的损失也是非常严重,颗粒不收,庄家全给淹死完了,村民们的积蓄就更加少了,本来村长提倡村民们都站出来,有钱的出份钱,没钱的出分力,张罗着把土地庙给修缮起来,毕竟是数百年的老庙堂了,在村民们的心里多少也扎了根,但村民们根本拿不出钱来,纷纷嚷着人还吃不饱呢却给一个破庙出份子,出力倒是有的是,但钱没有,结果没有钱,村长也没办法,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从那以后,谁家盖个房子修个猪圈的,便会跑到土地庙那里捡一些瓦砖回来,记得第一次出事的人是马二幌,他生前大家都叫他二幌子,二幌子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男劳力,劳力是指力气很大的壮汉,干农活又麻溜又劲大的都叫劳力,捡庙砖还是他打的头,他头一口气捡了好几百块,结果回家盖了一个鸭棚,村里的人一看土地庙倒也就倒了,便纷纷去学二幌子,但第三天天还没亮呢,就出事了!   二幌子一棚子二十多只鸭子一夜之间全死了,二幌子家的婆娘早晨醒来没有听到鸭子叫唤的声音,就推他出去看看,结果一碰之下,二幌子的婆娘差点吓傻了,二幌子的尸体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硬了!   我听到这里,心头陡然一惊,难道真的是土地神惩罚村民们无知,才收走了二幌子的命吗?但我虽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而老者也继续讲,接下来我又彻底打消了先前这个想法。   那一天,等二幌子的婆娘哭嚷出声后,才知道村子里出事的并不只是他们一家,前天捡砖瓦的村民竟都是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地断送了一条命,但凡接触到砖瓦的,无一活口!村长当时也惊呆了,虽然村民们信鬼神,但也不至于信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只是捡一片砖瓦还不至于惹下这场大灾吧?村长赶忙召集村民把所有的砖瓦都送还到土地庙,并将那些无端端死去的村民把丧事给办了。   最后村长带领着村民在土地庙前摆下案桌,每个人皆向土地神磕三个响头赔个不是,并焚香念叨一番,才安心回家,本来这件事大家觉得都过去了,谁曾想……老者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哽咽,但还是继续说着,谁曾想村里的事竟越出越多,没隔几天便会有人无端端死去,到河边洗衣服稍不留神就会跌入河水淹死,有的稍微染上一点风寒便是得了一场大病不治身亡,还有的晚上沾上一口酒,第二天直挺挺地就那么去了!   要说这些人是送砖瓦回去的也算沾染了什么,但近一年间,那些根本没有碰过土地庙一砖一瓦的人,也是难逃劫数,我的儿子儿媳,刚结婚不到三个月,这个新房就是给他们盖的,本来我想着过两年可以抱上大胖孙子的,谁知道他们那天去田里干农活,竟……竟然都没有回来……   说的此处,老者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滚落而下,我知道他再也没有气力说下去了,我心里的疑惑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结果,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些事一定不是土地神干的,要说前面有人捡了庙堂的砖瓦损了阴德而死,那我还有些疑惑,但最后根本没有参与捡砖瓦的村民无端端的死去就是暗喻着有别的大问题!   屋子里的人群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听到老者说不下去了也轻声抽泣两声,她忍不住抹着泪道:“我家男人一直都是热心肠的老实人,在这四邻八村都是知道的,看着村里人无端端的死去,他就和我公公商量着,把我们家的猪圈拆了,和土地庙那边的砖瓦在一起凑合凑合着把土地庙再建起来,那天刚好我回娘家一趟,谁知他们第一天地基还没打好,第二天我回家以后他们就倒在家里再也没有起来,呜呜~~~还有我婆婆和六岁的孩子,她们犯了什么错啊,竟也都送命了,呜呜~~~”   我怔怔地听着,暗自为村民们的悲惨遭遇感到心酸,为他们的善良朴实感到痛惜,我从小克死了父母,爷爷也因为我而离世,而后只能和林晓琪相隔千里,马真人也是我眼睁睁的看着死去,对我的前身李拐子一往情深的柳眉,那个旱魃,这些人都让我心痛,心碎,但反观这些村民,他们的遭遇又何尝不是如此,我眼眶微微红润,继续听他们往下讲诉。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土地庙(3)   妇女身边的一个年纪不算太大的老者也跟着说道:“别说先生你不信,当初我们也是不信土地公会害人不是,老汉我一直是光棍一条,所以胆子比其他们也就稍大一点,但就在半年前,我干完农活回村时,路过那座倒塌的土地庙,居然听到里面嘻嘻哈哈的喧闹声,我当时一个猛头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而那喧闹声啊也就突然消失了,等我回过头时居然又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像是唱大戏似的,那家伙可把我吓的半条命都差点搭进去,撒丫子就往家跑,结果第二天就生了一场大病,多亏村里人合力照应着,过了半个多月才有所好转,唉!”   村里的田地大多在土地庙一带,要说不靠近土地庙除非不再种地,但那是不可能的,不种地就没得吃,这个老者病好后就把在土地庙前听到的事和村里人一合计,大家纷纷认为是土地公养的小鬼干的,这土地公害人啊!   最后我身边的这个老者,也就是我住在他家的户主,老者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案桌上的灵牌,眼眶含泪地道:“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啊,早年老伴走的早,如今儿子儿媳也就这么离去了,也捎带着我的半条命入土了啊,先生说能帮到我们的忙,你真的可以帮我们吗?村里人这些日子都担惊受怕坏了。前些日子村里凑钱请了一个驱鬼的道士,那个道士在土地庙前连做了三场法事,最后他说没事了,当时那几天好像还真的很太平,村民们信以为真,就把钱都交给了那个道士,让他走了,结果不出半个月,四邻八乡便有人传言,说他们后山一个臭水沟里死了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我们本来放下的心又都提了起来,派了两个小伙子去查看,可不就是那个为我们驱鬼的道士吗。”   那边刚发现,没过几天村里就又死了几个人,这下村民们才知道,那个道士驱鬼没有成功,反倒被恶鬼给缠死了,现在村里人天一黑就哪都不去了,吃罢晚饭就躲在家里,弄的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啊!   听到这里,我心里总算有了点眉目,一般神庙之地,庙倒了或者坍塌了,那都只能是阳间的庙倒,或者是坍塌,但阴间的庙还在,也就是说三年前山体滑下的大石头虽然砸坏了阳间的庙,但阴间的庙却完好如初,如果正神离去,那么便会招来四方的孤魂野鬼或者别的东西霸占着此处阴庙,土地庙虽然还是土地庙,但它已经没有了土地公的保佑,成为了神刹之地!   可是村民们把矛头皆指向土地公,有的认为是土地公手下的小鬼在害人,细听之下也不像有假,土地公让我来到马村帮这个小忙,没想到竟出现这样的事,既然被我撞上了,我一定不能不管了,于是我正了正心神,对着屋子里的众村民道:“各位大伯大婶如果信得过我,而我来到这里也算和大家缘分一场,那我就帮你们管管这个事。”   我所住的这家老者忙起身道:“先生如果能帮上我们这个大忙我们大伙将会感激不尽啊,到时钱什么的我们都会想办法的。”   看着村民们一个个淳朴且期盼的神色望着我,我立刻开口说:“我帮你们的忙,并不是为了钱,行善积德本就是我们行道的责任,大伙放心好了,如果事成,我不会要你们一分钱的,只需要给我提供一些做法所需的材料即可。”   上次那个道士估计是把村民们的积蓄骗的差不多了,虽然我手头不算宽裕,但也不能再收这些经济本就不好的村民的钱了,此事不但是帮土地公的忙,也是积德行善了,这也正是马真人的意愿,更是我们茅山道士的立道之本。   老者惊愕地看着我,立刻欣喜地对村民们说:“你们看到了吧,这位先生和以前的游方道士不一样,他不贪财,这样的先生才有真本事啊,先生你尽管说,只要我们拿得出的,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办到!”   村民们纷纷惊喜地对我说着感谢的话语,我起身向大伙揖了一礼,说:“除非我亲眼所见,才能确定是不是土地公在害你们,所以我要亲自前往土地庙走一趟才行。”   “都依先生所言!”大伙们纷纷表示赞同。   其实村民们也不想随便怀疑土地公,毕竟土地公是保佑一方的土地正神,大家烧香祈求还来不及呢谁愿这么乱指认呢,不都是伤心过头再加上村民们的推测么,我看到大伙如此热诚,也就直言说:“子时之前,大家为我准备齐三样东西就好,一盆净水,一碗黑狗血,还有就是香烛。”   之所以只要这三样,我想这黑灯瞎火的夜晚村民们肯定弄不到画符前所用的祭物,朱砂就更不难以弄到,用黑狗血来代替也是可以的。   我今晚就想去探一探土地庙的情况,如果问题不大,我直接把事情给办了,所以画符的时辰虽然赶不上正午十二点,可赶在子时十二点,子夜阴阳交错之时,这个时辰正是灵气最纯最精的时候,这时画符能加强灵力,能大大提高画符的成功率,其他时段画符就相对较差一点,这个我就不再多说,所用“灵显”除了人的阳血,便有公鸡血和黑狗血等,我选择用黑狗血,想必村民们应该不难弄到,阳血阳气最强,能大大增强符咒的威力。   村民们纷纷表示马上弄齐备,便各回各家准备了,我则告诉大伙,只留下几个村子里的壮丁即可,妇女老者的都可以回去睡了,不知今晚的情况如何,我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我所住的这家老者则不用回避,他在大伙走后就赶忙去水井前为我提了一桶纯净的清水,其实画符之前一定要净身、净面、净手、漱口等正规礼仪,我这里条件不足,但净手还是必要的,子时是夜间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之间,但灵气最纯最精之时,便是在十二点整,我看了看桌案一角上摆放的电子表,此时已经是十点钟了,还有些时间,我接下来就要具体想想今晚需要哪些准备,便端坐在木凳上,细细思考着。   十一点过几分时,一个村里的壮丁端着满满的一大碗黑狗血跑了进来,随后又有一个壮丁拿来了香烛,我先点上香烛插进香炉之中,然后结印跪拜,祝告天地神祗,最后起身对那几个壮丁说:“我不知道土地庙在什么地方,所以需要两个人为我指路,但你们不懂法术防身,所以不能随便让你们去,如果近三日内有沾染房事的,可以先行回家睡觉了,留下两个就好。”   四五个壮丁其中三个立刻老脸一红,在其余人的讥笑下扭头离开了老者的家,剩下两个壮小伙子留了下来,我点头说道:“生人身上有三把阳火,再加上阳气鼎盛,一般鬼怪是不会主动招惹你们的,所以等一会儿为我指路之后,你们便一路回家不能回头,不管听到了什么或者不小心看到了什么,都不能回头看,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心正则神清,回家后就蒙头睡觉,什么也不要说,直到明天早上才能开口说话,知道吗?”   两个壮丁听了我的话皆重重点头,说:“先生放心,我们都记下了。”   此刻老者端着净水进来,我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多分钟便是十二点,便开始用净水洗手,然后定了定神,老者立刻问道:“还需要我们做什么的先生尽管说,我们一定照办就是。”   我肃然地对着三人说:“你们准备的东西已经足够我用了,不过我一会儿画符的时候你们不要靠近,在远处即可,我需要人、神、念合一,中途不能被打扰和分心。”   老者以及两个壮丁赶忙点头称是,纷纷退出房门,站在了小院里,我没再看他们,看了看时间,时过子夜十二点,我立即摊开纸张,取黑狗血倒入砚台之中,然后拿出毛笔,画符所用之材料准备妥当,我便开始将所用材料用神咒敕了一遍,以使其具有神威!   紧接着我左手掐出日君诀,前面讲过日君诀、月君诀、天纲诀的手势用法,这里就不细说了,下面言归正传,右手开始提笔沾墨念咒画符,这第一道符,我则画出“净天地神咒”,落笔的瞬间,我便开始轻声念叨咒语:“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第一百七十四章 土地庙(4)   第一道符一气呵成,端的是心、神、念合一,急急成咒,紧接着我开始画出第二道符咒“金光神咒”,天纲指诀一打,瞬间掐出日君诀,变曲左手四指指尖,只有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朱书此符,立时念起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第二道符咒急急画成,紧接着便是第三道,第四道,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停笔,最后一道符咒骤然画毕,我将笔尖朝上,笔头朝下,以全身之精力贯注于笔头,用笔头各撞符纸三次,然后用金刚剑指敕符。最后将已画好的符纸,提起绕过炉烟三次,如此这般,画符仪式便是结束。   我这一画,居然画出了七八道符咒,我将符咒装进黄布袋内,转过身,却见老者和两个壮丁皆张大了嘴巴看着我,似乎看到了我的讶异之色,老者赶忙激动地走上前说道:“先生和上次那个道士不同啊,虽然我们不懂什么符咒,但光看先生您这画符的手法就不是普通的假道士能模仿的了的,啧啧……看来我们这回有救了!”   两个壮丁看着我的眼神也微微起敬,我抬头看了看光线稀薄的夜色,便对老者说:“老伯,我这一去便会把事情给办了,我们走后你就把门窗封好,直到天亮再开门,所以期间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天不亮我是不会回来的。”   老者连连点头,说:“先生的话我都记下了!”   我扫了两个壮丁一眼,说:“我们走吧。”   我们离开了老者的家,夜色很深,村头村尾皆是空空落落一片凄黑,我们行走在其中,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犬吠,除此之外便如同与世隔绝般安静,两个壮丁紧随我左右,既不敢搭前也不敢落后,我明白他们的心情,村里连番死了那么多的人,他们害怕是很正常的现象,毕竟能陪我走下这段路程,也算是勇气可嘉了。   先前画出的那几道符咒,其实是作为补充,黄布袋里的法器符咒也是有一些,但多准备一些还是为了安全起见,通过村民们的叙述,我也感觉到此事非同一般,所以也不敢掉以轻心。   出了马村的村子,我们三个一路北行,夜色虽然很黯淡,但还算能看到路径,我看着他们两人微微发抖的身子,想必是吓坏了,所以我就低声询问着土地庙的历史背景,果然,我的话分散了他们紧张的神经,据他们描述的,土地庙就在后山的嘎子坡上,嘎子坡,也就是一个小山坡,因为年年不管是旱涝天气,那个小山坡准是第一个遭遇,土地庙建在那里的原因,也就是为了能够保佑村民们风调雨顺的。   最早还未建立土地庙时,那里就是个荒坡,因为每年不是旱的干裂就是淹的不露头,所以村民们就戏称那个荒坡为嘎子坡,走出马村二三里路后,前面就是一截山路,两个壮丁哆嗦着减慢了速度,我左边那个壮丁低声说:“先生,前面还有百十米就是土地庙了。”   我突然停了下来,朝他们点了点,说:“既然前面就是,你们可以回去了,记住我说的话,不管听到什么,或者是看到什么,都不准回头,一直回到家,然后到天亮才能起床说话。”   我担心他们记不住,就再次重重地说了一遍,以示后果的严重性,马村的村民已经死了那么多,我不想让他们再有任何差池。   两个壮丁连忙说:“那我们回去了,剩下的就交给先生了。”   说完,二人便转过身大步回走,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好几倍,我知道他们很想即刻就到家,是啊,任谁也不想在闹鬼的荒山野岭待上一时三刻的,至于后来他们有没有回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个人上路了,在即将到达他们指定的土地庙位置前,我开了天眼,天眼一开,眼前的景象就和普通的景象完全不同了,果然在几十米外,我隐隐约约看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木屋,这个木屋装饰极为考究,一看就不是现代人盖的房子,我知道,那个木屋自然就是土地庙了,阳间的庙堂被砸倒,我所看到的,正是生人看不到的阴间庙堂!   我又向前走了几十米,正如那个自称光棍的老者所说,前面的土地庙里传来了一阵阵喧闹吵杂的声音,有粗犷的莽汉声音,有尖锐的凄厉声音,有娇笑的声音,也有各种各样的笑声。   这个土地庙果然不干净,但里面究竟是土地公手下办事的小鬼,还是外面汇集而来的脏东西暂时还不得而知,我摸不清里面的底细,也就作安全考虑,我拿出桃木剑,倒立在我的袖筒后面,然后一步步逼近前面的土地庙。   “嘻嘻……”一瞬间,土地庙里传出了一阵阴冷的笑声,听声音里面似乎有不少的东西,我可以看到阴间的庙堂,所以能在不被里面的脏东西发现的同时,慢慢靠近土地庙,一阵笑声过后,我心头一沉,便听到里面几个鬼在说着什么。   “正神不在,我们小鬼称大王,嘻嘻!”   “二百多年前土地公出手干预了阳间的宿命法则,结果好心办了坏事,现在阳间的庙堂没人修缮,他老人家是不会回来喽!”   宿命是人注定的命运,法则是六道轮回的意思,他们所说的肯定是指土地公之前出于同情试图送钱给张三、李四的事情。必竟张三、李四是乞丐之命,这是注定的命局,土地公试图强行将金元宝送给他们二人,他们哪有那种命来受呀,于是只有一死的结局。   “他不回来正好,我们也算有个栖身之所了,兄弟姐妹们谁想投胎就去马村拉个垫背的,我们在这里作恶又有土地神庙护佑,就是阎王也不会管我们的事,我们可是落个舒坦!”   “嘻嘻……”又是一道刺耳的阴笑声传出,我深深地皱起眉头,原来这里面竟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恶鬼,并非是一般的孤魂野鬼,更不是土地爷搞鬼,我估算着里面恶鬼的数量,再盘算了一下我的家伙什,看来我有点轻率了,这么多恶鬼如果一次性抓不完就会让它们跑掉,如果跑掉的等我走之后再回来找村民们的麻烦,那村民们就再没有指望了!   我正犹豫着眼前的情况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两个大汉模样的恶鬼诡异地出现在我眼前,它们一个像是被火烧烧烂了半个头,只有一只眼睛和半个鼻孔一个嘴巴完好无损,烂掉的伤口一片血肉模糊,还在冒着细微的白烟,另一个则是肚子被掏空,还剩下一段一段的血红肠子挂在肚皮上,看到我,他们皆是阴冷一笑!   我心头一紧,我知道它们变成这番模样是存心在吓唬我,但他们不知道我见过多少比它们还恐怖的鬼怪都没有被吓倒,我紧握着桃木剑,心头莫名地生出一个想法……   “大胆恶鬼!”我佯装有些胆怯且正义凌然的样子大声怒斥道:“我乃茅山正宗道人,今日要为马村村民主持公道,要把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恶鬼一一铲除!”   说着,我手掌伸进黄布袋里,桃木剑顺势滑落进去,我摸索出两张普通的驱鬼符拿出,对着两个恶鬼猛然打去!   “嗤嗤!”   “啊!”两个恶鬼被我手中的驱鬼符打中,全身顿时冒出一缕缕黑烟,颤抖着连退几步。而那两张驱鬼符竟在它们的身上瞬间变得焦黑,上面的灵力顿时失了效,我脸上露出一副惊恐之色,但这正是我心里所想的,我慌忙再拿出三四张普通的驱鬼符咒,刚欲打出之际,只见土地庙里爆飞出一块木板,重重地砸在我的肩膀上,我一个踉跄被砸出土地庙!   一瞬间,土地庙门前竟多出十余个样貌奇形怪状的恶鬼,皆向我哈哈大笑,先前被我击中却并未受伤的恶鬼咬牙切齿地笑道:“又来了一个半吊子道士,我看马村就请不到一个能管事的来了,嘻嘻!”   黄布袋里顶级符咒多的是,法器更是煞中瑰宝,但我没有办法一次性除掉这些恶鬼,又担心它们知道我的道行以后暂时离去,所以我只能示弱,我要让它们得意忘形,待我回去想个万全之策再回来好好收拾它们!   我爬起身,刚欲转身回走之际,先前那个被我击中的两个恶鬼突然“嗖”地出现在我眼前,这下它们距离庙堂较远一点,我心一横,不能再放过它们,两道“净天地神咒”瞬间打出,一张点在那个少了半边脸的恶鬼头上,另一张同时点在那个被掏空五脏的恶鬼额头!   “嗤嗤”两声闷响传出,两个恶鬼惊惧地惨呼一声便倒地不起,紧接着便化为两团黑气消失无踪!   我回头看了一眼庙堂前的那群恶鬼,它们惊诧地看着这两个恶鬼魂飞魄散,刚有所动作,我飞快地跑出土地庙的范围,一路狂奔!   只听后面再度传来一道道大笑之声:“臭道士,有胆子你别跑啊,嘻嘻……”   一路跑到马村的村头,我深深地喘着大气,遥想那些恶鬼一定是以为我怕了它们,接下来只会聚集更多的脏东西,而不会四散而逃了,那么我要尽快想出一个周全的办法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土地庙(5)   待到天明时分,我回到了老者的家,经过一夜的思索,虽然有了制服那群恶鬼的办法,但一时半刻还不能轻易使用,我要等一个特别有利的日子才行,期间还要做一些必要的准备,所以决定先睡一觉,再想具体的办法。   老者想必是看到我憔悴的神色,忙问道:“先生经过一夜的劳顿,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我叹了一声,说:“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些,昨晚疏忽大意了。但我已经弄清楚了一件事,这些恶事并不是土地公所为,而是一些别的脏东西。”   正当我想将情况告知老者时,恰在此时,大门外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叫喊声:“老马大哥,先生回来了没有?我们家出大事了啊!”   “老马大哥”这个称谓是外面那个人对此处主家老者的称呼,其实到现在我才知道老者被大家这样称呼的,我听到这话暗道不好,而老马也急忙来到房间,我急忙说:“我们去看看!”   “嗯!”老马慎重地点头,便和我一道向大门外走着,大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一脸焦急的神色,眼眶也是急出了泪痕,见到我,忙急道:“先生不好了,我们家大孙子出事了!”   老马六神无主地看了看我,我心头一紧,难道那群恶鬼等不及现在就开始报复村民了吗?按说我最后用“净天地神咒”将两个恶鬼打得魂飞魄散,它们应该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才对,至少也应该筹措一下再来,虽然在它们的眼里我只是个半吊子道士,但他们应该对最后的那两张符咒感到忌惮才对!   我来不及多想,忙说道:“大婶你别着急,还是让我看看孩子是出的什么问题再说吧?”   老太太闻言眼睛一酸掉了两滴泪,立刻带着我和老马向她们家走着,老太太家也是儿孙满堂,家境在村子里貌似还不错,所盖的房子是典型的一搭四间小平房,有一个五六岁大的胖小子在房门口玩耍着泥球,另有一对青年男女焦急地站在房门前等着我和老马来到。   见到这对青年男女泪眼婆娑的模样,想必就是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了,而那个出事的大孙子,想必就是他们的孩子了,果然,那男的见到我差点给我跪下了,哭喊着说:“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孩子啊,呜呜……”   他爱人就更不用说了,直接给我跪下了,我慌忙将二人搀扶起来,眉头深锁地说:“让我先看看孩子。”   这不,二人不敢再懈怠,忙引领着我和老马走进他们的西屋,刚进屋子,我心头顿时一惊,一丝细微的阴气在屋子里缓缓飘荡,我开了天眼,眼前的阴气就更加浓郁,果然是沾染了脏东西的缘故,我来到床前,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一脸憔悴地仰躺在床上,双眼皮半开半合,嘴巴微张,我一眼便看出这是魂魄离体的征兆,人体内都有三魂七魄,如果受了惊吓很容易魂魄离体,也就是这个小孩的症状。   其实掉魂的人只要不死,收惊即可,但看小孩子的父母和奶奶惊吓焦急的神色,想必多半是因为村里最近频频出事的缘故,所以才这般惊慌失措,但我在小孩的身上查看一番,并没有脏东西的踪迹,只是沾染了少许气息,看来他一定是在外面就受了惊吓,魂魄离体也不是小事,我必须尽快为他收惊!   收惊有轻有重,在茅山正道法术中,收惊俗称"收魂","追魂斩禁",“封禁”。   一般来说,小孩子轻易受到惊吓,所以此术对小孩子用得比较多;大人也有用到的,假如大人受到邪神侵袭或很大的惊吓,往往也会魂不附体的。在茅山法术中,各种法术是环环相扣,学习也是要循序渐进的。   比如一般人在服药无效的情况下,往往会请法师的,但人得病是多方面原因的,不会是单一的;收惊之法,俗称"追魂斩禁",是用得最多的,由于无论人得的是什么病,首先还是要人三魂七魄附身,不能离体,人才会有精神,一般诸法皆用。   给人收惊,一般情况下只行"追魂斩禁"之法即可,但有特殊情况,在行"追魂斩禁"之法无法收起其魂魄的时候,就得用其他的法术。对小孩子来说,特别是很小的婴孩,在行"追魂斩禁"之法无效的情况下,就得施“拿魂斩禁”之法。“拿魂斩禁”之法要请三位阴将军三位阳将军,"追魂斩禁"之法只要请三位阴将军即三元将军,假如在施“拿魂斩禁”之法还不能将他的魂魄收起的话,那就很麻烦了。   大人也有施“拿魂斩禁”之法的。假如这很小的婴孩施“拿魂斩禁”之法还不能将他的魂魄收起,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已经到别人家投胎转世,在茅山法术中俗称“走家”,但人还没有死;另一种情况是根本无法可救了。在茅山法术中俗称“走家”的小孩,在初中期还是可以救的,但所行之法有难度。一个小孩既然已经到别人家投胎转世,那还要救他一命就只有舍往另一命了,即要一命换一命,行法之时要请开肠破肚黄道将军,只救大的不救小的,如四周地方有身怀六甲的妇女,就很有可能在行法之后早产,不能保全小孩,但请法师打了六甲保胎灵符的例外。   收惊之法需请三元将军下马,即唐、葛、周三元大将军。   正式行收惊之法俗称"追魂斩禁",要摆好三牲酒礼,兵米神粮,香烟纸钱,香茶斋供果品等,先请神接受祭奠、观动祖师下马、再治水,治水谓之五龙法水,然后请三元将军下马。所以在收惊之前,我必须要弄清楚这个小孩的症状是轻还是重,是需要用“追魂斩禁”还是要直接用“拿魂斩禁”,于是我问道:“大哥大嫂,你们发现孩子这个症状具体是什么要先和我说一下,我也好对症下药不是。”   小孩的爸爸率先开了口:“昨晚上半夜还好好的,结果下半夜他起床要去上茅厕,当时我们大家都睡熟了,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发现他还没回来,就急急忙忙出去到茅厕找他,结果我看到他呆呆地站在茅厕里,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最近土地庙闹的凶,所以当时我也不敢出大门去寻先生,我把他抱到床上,但他刚睡下就开始啼哭,断断续续,直到今天早上才勉强睡下了,我们都给吓坏了,求先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我听了个大概便明白了所以,脑海突然有个想法闪过,小孩碰到脏东西是肯定的了,但为什么脏东西没有附他的身而只是把他吓掉魂魄呢?这个想法一闪即过,眼下我便准备用“追魂斩禁”之法来替小孩收惊!   我打定主意,便开口说:“大哥大嫂,你们不用担心,孩子只是魂魄离体而已,不过我要用收惊之法来替孩子解决问题,收惊之法在茅山法术中虽属于平常法术,但一些简单的仪式还是要的,眼下你们先准备一些物品:香烟纸钱香茶果品各一份,米粮在茅山法术中也称兵米神粮,各大一碗,另外预备一不透明的罐子或瓶子,三个铜钱要用纸线包好,一小捆线,几片碎布,一小片瓦片,一个鸡蛋。?如此这般,我便在正午十二点灵气旺盛之时,做法收惊!”   在民间,一般的神棍神婆多会收惊之法,他们多是画个符或念句咒,然后跺跺脚什么之类的就能好,但是这种收惊之法,当前虽能收惊,但是却会造成以后更容易受惊丢魂,所以一般收惊不要随意请神棍神婆收。而我这个虽然看似麻烦,但用此法收惊可避免小孩日后再次受到惊吓时魂魄离体,也免除了后患。   二人听完我交代的事情,立刻纷纷点头,这些所需东西都是他们容易办到的,至于三牲酒礼就适当从简了,毕竟他们的家境还拿不出这么多的东西,见他们匆匆去办我交代的事,我则回到小孩的床边,内心沉重地看着他。   这些恶鬼祸害村民,不管老幼皆受到他们的纠缠,长此以往就是我不惩治它们,它们也会遭到应得的天谴,只是可怜了这些村民,还有这个孩子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土地庙(6)   大半个时辰左右,小孩的父母已经将所需材料准备妥当,看到我这么看着他们的孩子,立刻慈祥地笑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个孩子心地善良人又憨厚老实,就是……唉!”   我安慰道:“大哥大嫂你们不要担心,我既然管下了这个事,就一定会彻底管好的,此次收惊之法过后,孩子日后便会健康成长,不会再因为什么就吓到的。”   青年赶忙激动地揖礼道:“那就太感谢先生了!”   我起身走出西屋,来到正屋内,我所需要的一切材料他们果然都弄到了,我点了点头,随即走出房门看了看天色,日正临正午,午时是灵气最为充沛精纯的时候,这个时候做法会大大增加法术的威力,转过身,我便开始将祭奠之物摆放在案桌上,点燃香烛,插进香炉之中。   此刻小孩父母按照我的吩咐把小孩抱出内屋来到案桌前躺下,我即刻说:“给我准备一碗清水。”   青年立刻端来一碗清水按照我的要求放在案桌上,然后我拿出毛笔、符纸以及黑墨,定了定神,遂将心、神、念合一,左手掐出日君诀,右手提笔开始画符,这一道符咒,乃是“三元将军咒”,笔头一起,我口中立刻开始念叨咒语:“奉请三元大将军,雷公恨恨降坛场,手提刀剑指如枪,身穿火炼云中甲,手执宝刀斩邪精。上元将军身姓唐,至今斩鬼减瘟皇,中元将军身姓葛,至今斩鬼未曾歇,下元将军身姓周,倒骑狮子下杨州,朝走八百户,夜走八万四千州。当今爷娘因鬼死,我今杀鬼报冤仇,日日有鬼心欢喜,一时无鬼冷啾啾。吾道今时来奉请,三元将军亲降灵!?”   咒语念完,符咒顿时画毕,紧接着我将画好的符咒敕了一遍,再拿起符咒绕过炉烟三次,如此这般,“三元将军咒”算是完成。   我将“三元将军咒”放在案桌,然后叩拜天地神祗,奉请诸神接受祭奠、观动祖师下马,再以指印点碗中之水,奉请五龙,谓之五龙法水,我拿起三元将军咒,指诀一打,符咒平平整整地落在碗口之上,随即我急急念叨:“奉请三元将军下马!”   “追魂斩禁”第一步为化“禁罐”,荡秽书紫微讳,我先叩请茅山立道祖师,然后合并右手二指,点一点五龙法水,口中即刻念出咒语:“清清之水,日月华开,中躲北斗,内降三台,神水一洒,祸往福来,一洒天清,二洒地宁,三洒人永生,四洒鬼灭,五龙法水洒净内外清净,蛾飞水净,宅舍光辉,鸡稳定叫,犬稳定吠,肃令清净。”   咒语一停,我手拿“禁罐”,就是我先前让小孩父母准备的瓶子,先观小孩头顶,然后连番掐出三元盘古诀、将军诀,并开始念咒:“今封徽钩禁头,过香一遍,祖师躲化,过香二遍,本师躲化,过香三遍,吾当亲手躲化,躲化徽钩禁头,此“禁罐”化三元盘古大殿场,将军大殿场,圣主三郎玉皇大殿场。”   然后我抖动衣袖,存如来佛祖从衣袖中放出神猫,净四方五鼠,急急念咒:“东方木神鼠耗,南方火神鼠耗,西方金神鼠耗,北方水神鼠耗,中心土神鼠耗,有观请西天如来佛,五鼠六耗上天堂。”   下一步,我抓起一撮米放进罐子里,然后继续念咒语:“祖师上起千年粮和米,本师上起万年养军粮,千年吃不完,万年吃不尽。”   咒语念罢,下面取三个铜钱收三魂七魄,我手掐出“七祖诀”,立刻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马强,我们都叫他的小名强子。”后面小孩的爸爸慌忙说道。   我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执一铜钱,绕炉烟一圈,即刻念咒:“叩请茅山祖师,所属庙王并土地,炉烟头上祖师收到,本师收到,强子亲手收到,收到强子的三魂七魄,五神六庙,头中的阳魂,腰中的二魂,足中的三魂,要回身回命,魂稳定走魄稳定移。三元唐葛周三位将军助扶强子收到,王元帅助扶强子收到。三洞梅山助扶强子收到。”   左手变指诀为老君诀,咒语不停:“香烟头上祖师收到,本师收到,强子亲手收到,左收他三魂附体,右收他七魄附身,肝躲魂肺躲魄,九牛池内伴老君,四万八千,祖师坐天门,本师坐地府,鸿钧神仙保命护身。要魂魂附体魄魄附身。三元唐葛周三位将军助扶强子收到。”   然后执第二枚铜钱,照上面的咒语再念一遍,一枚铜钱收一魂,三枚铜钱收三魂七魄,然后用布线把“禁罐”扎紧,不令透气。拿起瓦片,将其放在布线上,遂念咒语:“此石不是非凡之石,化为千斤大石一块,千人拿不动,万人撬不开。”   下面是最后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那就是躲魂落禁,也就是运护身九州,排兵决。   所谓九州乃是罗喉九州:十一罗喉回巽地,十二土星在豫州,三十木星回乾位,四十金星兑上行,五十水星坎上发,六十火星生南阳,七十建州坤宫上,八十太白艮宫方,九十春雷卯上发,对应九个方位,我每一步踏出一个方位,口中念出运雷九州咒语:“叩请茅山祖师,春雷霹雳卯上发,夏雷离上火烧邪,秋雷兑上收百鬼,冬雷坎上灭邪精,飞天雷公回乾位,霹雳雷公打巽门,天雷打破荆州界,地雷打破演州城,若有五百蛮雷齐下打,诸邪百鬼化灰尘。”   紧接着排兵决:“?强子交起排兵决一座,上排上坐,下排下坐,上赐天花盖顶,下赐莲花宝座,平身正坐,阳家排不齐阴家自排齐。排落徽钩禁头大殿场,三元将军镇守徽钩禁头大殿场。”   口诀念完,我已经大汗淋漓,但此刻该唤醒强子了,我伸出右手合并二指,点一点五龙法水,轻轻洒在强子的头、腰、足三处,代表强子的魂魄入体。   做完这些,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而强子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那灵动的双眼,我知道收惊之法算是圆满完成,下面是将水倒掉然后送圣就没事了。   强子发现自己躺在案桌上,先是惊恐地看了看我,似乎我的温和笑容没有让他再害怕,他起身下了案桌,快步跑进父母的怀里。   强子一家人对我是百般感谢,并要割肉杀鸡来款待我,另外还特地给我封了一个红包,对于马村的现状我是深知,大家的日子勉强过得去,我当然不能收他们的钱,但强子的父母硬是要塞进我的布袋里,如果我不要他们就跪下不起来芸芸,我无奈,只好收下了,但割肉杀鸡我就没让他们弄,老马见我一脸虚脱的样子,赶忙扶在木凳上坐下。   强子的奶奶为我端上一杯热茶,我感谢之余,一口气喝个精光,刚才一番法事下来消耗了不少精力,但看到强子一家人幸福的笑容,我心里很开心。   恰在此时,强子家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进来一个青年小伙子,可不正是昨晚为我指路的两个壮丁之一,他见到我和老马,连口大气也没喘出就焦急地叫道:“马叔,先生,大事不好了,二幌子的婆娘想不开上吊自杀了!”   “啊!”我们一屋子人几乎同时叫出声,我更多霍地站起身,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我这边刚把强子的事处理好,那边就出状况呢?此刻来不及多想,我和老马相视一眼,我急道:“我们快去看看!”   “好!我们走!”我看到老马看我的眼神有些不舍,他是看着我为强子收惊的过程的,知道我已经累的不行,但看我眼神还隐隐透着一丝敬佩,我勉强笑了笑,便和老马快步走出强子的家。   二幌子,就是之前在老马屋子里一个妇女的丈夫,因为捡了土地庙的砖瓦盖猪圈而沾染了脏东西,结果第二天就没醒过来,按说他老婆如果想不开为什么早想不开晚想不开,偏偏这个时候出事?而且还和强子的事前后紧挨着,我心里隐隐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估计见到二幌子的老婆就能明白缘由吧,但我可以肯定一点,这件事说不定又是那群恶鬼所为,如果真如我所猜测,那这群恶鬼就真的太罪大恶极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土地庙(7)   在农村,男人就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二幌子家的房子比其强子的就差太多了,院墙不知坍塌了多久,总之大部分砖块都陷进了泥土里,三间破瓦房把日常生活都凑齐了,西屋边上竖着一个长烟筒,想必是做厨房了,正屋的门半开不开,隐隐透着一丝阴沉的气息。   唉,如此贫寒的家境,一个妇女家想不开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家家都不是怎么富裕,也就不能说二幌子的老婆就想不开,在进入房门前我开了天眼,果然看到一股浓郁的阴气,看来并非是二幌子的老婆想不开,而是着了道啊。   这个道正是恶鬼的道,我隐隐有些明白这两件事的因由,但此刻最要紧的还是看看人怎么样了,院墙外站满了男女老少,皆惊恐地远远看着不敢近前,我来到后,屋子里有三个胆子大些的壮丁一脸黯淡地走出来,其中一个就是昨晚给我指路的另一个壮丁,他叹了一声说:“先生你看看吧,人已经不行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对众人说:“你们都到外面去,我进去看看!”   老马赶忙招呼几人一同走远,我走进房门,随手关上门,房间内没有太多的光线,再加上我开了天眼,所以眼前只见到一片昏昏沉沉的黑气在缭绕,阴气之中夹杂着浓郁的死气,这是人死后的征兆,虽然我还没有走到内屋,却已知道二幌子的老婆确实已经死了!   我快步走进内屋,眼前的场景令我愕然大惊,只见艮位鬼门方位两个小鬼各拉着二幌子老婆的一只手臂缓步奔逃,二幌子的老婆的舌头伸出嘴唇,脸色惨白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家,眼神中露出极为不舍的神色,我顿时冲上前,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搭在二幌子老婆的肩膀上,然后取出两张“金光神咒”,挥手打出!   “嗤嗷~~~~”两个小鬼被“金光神咒”打中,此乃茅山顶级符咒,就是一般恶鬼也会被打得魂飞魄散,何况它们只是两个勾魂的小鬼呢,立时从它们的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用力将二幌子老婆拉回,双手各掐出指诀点在两个小鬼的头顶,怒声说道:“你们如此作恶已经种下了深重的恶业,我若催动‘金光神咒’你们瞬间便会魂飞魄散,现在告诉我是不是土地庙里的那群恶鬼指使你们干的?”   “是是是,求道长饶……”其中一个小鬼下半个身子已经悬空消失,想必是顶不住“金光神咒”的威力,口中发出艰难的求饶声。   另一个小鬼随后附和说:“他们说你只是个半吊子道士,让我们这些小鬼到各处暗害村民,这样你就会被村民认为是骗人的道士,那你就会被村民赶走了,我们也可以接着害人,我们都说了,求道长给条活路啊,呜……”   我一时气得浑身发颤,没想到那些恶鬼竟是如此的邪恶,拿着村民们的生命来开玩笑,为的就是把我赶走,为了村民的安危,我一定要阻止它们的恶行,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的震慑它们!   我指诀不动,口中顿时念出“金光神咒”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嗤!”咒语一停,两个小鬼顿时在我的指诀下应声化为两团森冷的黑气,消失无踪!   解决掉两个小鬼,其他小鬼也一定会回去告知庙中恶鬼,它们暂时对我的法术深浅不明之下定不会再害村民,如此虚虚实实也正是为了给我留出时间想出具体的办法将那群恶鬼一并除掉,只是又无端端的死了一个村民,我感到很愧疚,是我昨晚鲁莽了,低估了那些恶鬼,不然二幌子的老婆也不会死了。   我转过身,二幌子的老婆就这样愣愣的望着我。我叹了口气,她已经死了,气息全无,虽然她的魂魄就在我面前,但是我却不能将他召回去,因为这是逆天之事。之前我虽然也曾做过这样的事,那就是以前胖子死了的时候,我曾将他的魂魄重新召回来,但是那次也折了我十年的阳寿。人死的就是死了,我不可能为了救人,就一次次的折损自己的阳寿。   劫难都是注定了的,我对二幌子的老婆挥了挥手:“快去吧,去找二幌子吧,他正在下面等你团聚呢……”   二幌子老婆似懂非懂的看着我,然后慢慢的转身往前走去,穿过墙壁,消失不见……   我深深地叹了一声,弯身把二幌子老婆的尸体嘴巴合上,并将她脖子上的麻绳取下来,点着火,把麻绳烧了。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来人是先前给我报信的那个壮丁,他依旧气喘吁吁地说:“先生不好了,大顺家的猪把大顺咬了!”   “怎么样?”我第一时间要问问被猪咬的大顺怎么样了,不但村民们承受不了大家一一死去,就连我也无法承受了,他们就这样平凡的生活,却也逃不开厄运的降临,怎能不让人痛心。   “咬伤了大腿,大腿上一大块肉啊被生生撕下了,先生你快去看看吧,大顺的家人已经请了外村的医生正往他家赶呢!”壮丁说起话也是胆颤心惊的样子,也是,一头猪能咬人本就是怪事,但是能活生生撕下一个人身上的一块肉就更是非同寻常了!   不知怎的,我却是暗自松了口气,或许是为人没死放了些心吧,我走出房门,对老马说:“二幌子老婆的后事让村民四邻尽快办了吧,唉……”   我叹了一声,看到老马的脸上也是显出惋惜之色,谁说不是呢,昨晚还围坐在一起聊天的活生生一个人,今天就这样去了,作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村民四邻的怎能不痛心惋惜,但对于大顺刚出的事老马也听到了,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先生你快去吧,这里的事我们大伙就召集着办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和那个报信的壮丁快步向大顺家走着,大顺的家在村西头,刚进村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也是三间瓦房,只是比二幌子家多了一间厨房而已,大顺是个四十开外的庄稼汉,此却是血泪模糊地躺在自家院内的木板上,一个乡村医生正在用止血带为大顺止血包扎,看着大顺脸上由于剧痛难忍而冒出的紫红大筋,我愤愤地一扭头走向他的猪圈!   我走到猪圈的时候,却发现猪圈里就剩下一头死猪了,那头猪死了,幽森的阴气淡淡地围绕在那头死猪的四周,猪嘴上还挂着一块血肉模糊的人肉,鲜血自猪圈一直拖拉到大顺所躺的位置,我不用猜,这事又是那群恶鬼所为,看来是想置大顺于死地,或许我将那两个小鬼打得魂飞魄散后这边也就迅速退去了,所以大顺也只是被咬掉了一块肉,我咬了咬牙,仰头看了看天,暗暗下定主意一定要尽快把那群恶鬼一一铲除!   大顺的老婆见到我就更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紧紧抓住大顺的手哭喊道:“大顺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和孩子该怎么活啊,先生,大顺就只是去喂猪,却被咬成这样,求求你快把恶鬼赶走吧,我们真的受不起它们再害我们了啊,呜呜~~~~”   看着眼前的凄惨场景,我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湿润道:“大嫂你放心,我一定会为村民们主持这个公道,我不会再让它们有机会作恶的!”   在村民的帮衬下,把二幌子老婆和二幌子合葬在了一起,强子也彻底好了,大顺的伤势总算止住,马村内的村民虽然暂时不再出事,但大家都是人心惶惶,很少有人在一起聊天打趣,没事都是各自躲在自己的家里。   天色近黑之际,我和老马回到了他家,忙活了一天,老马简单的弄了点饭菜,吃饭时我们都没有说话,似乎吃饭只是为了填补肚子,对于里面的咸淡我们已经忘记了计较,因为我们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饭后,老马问我:“先生,你准备用什么办法赶走那些恶鬼呢?”   我四下看了一眼,随即低声道:“此事关乎天机,我不能让你知道,不过就这几日,我一定会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老马激动地点了点头,随即叹了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我则走出房门,抬头遥望着虚空中的繁星,是的,我接下来的办法就是和观星有关,其实我的计划并不是什么天机,只是为了保密,恶鬼的数量甚多,难不保被它们听了去,所以这件事还是我自己知道为好,到时打它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此之多的恶鬼若想一并除掉,除非先将它们困起来,所以我要先用一个大阵困住它们,然后再一击歼灭,而此阵使用起来要配合一个特殊的日子,那就是“冲九之数”!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土地庙(8)   虚空中繁星点点,我紧盯着北斗七星观看,而我前面所说的所谓“冲九之数”,便是由北斗七星移动周期衍化而出,北斗七星绕北极星而行,一年转一圈,每天的位置都会有微小的变化,但幅度非常小,9天中北斗星的变化,就是肉眼能够看出位移幅度的最小限度,所以在茅山术中,九天是一个观星周期,这个周期在茅山术中成为“冲九之数”。   我需要配合“冲九之数”布置的阵法便是茅山法术中的顶级禁阵“七关阳怒阵”!   七关阳怒阵,其原理是利用“七关”的原理释放一个地方的最大阳气,用小七关将这些阳气聚集起来形成气场,避免外散,然后利用宝刀的煞气破掉七关的阳气,在气场破裂的一瞬间,阳气强度不亚于天雷的强度,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爆发,但足以震得所有恶鬼失去还击能力,甚至能起到魂飞魄散的效果。   所谓七关,在茅山术中,即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分别与北斗七颗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颗相对应,七关代表着任何一个城市农村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生气大体上代表阳气,但比阳气涵盖的范围的更广,传统意义的阳气,即指人身上的气息,但生气则是对包括人在内,所有生物身上的生命气脉走向。   北斗星的位移,是地球公转造成的,公转到不同的位置,当地的生物磁场也就是生气流向便会产生变化,人体受这个影响,在不同的时间看北斗星,各星的亮度是不同的,但观星一定要符合“冲九之数”的原则,“冲九之数”不但是观星周期,更是一个地方的七关位置的变化周期,9天之内,七关位置不变,气脉走向也就不变,所以,“冲九之数”的最后一天,便是茅山术施术的最佳时机。   我紧盯着北斗七星的位移变化,直到黎明时分,我终于确定明日便是“冲九之数”的最后一天,如果准备妥当,明日正午便可在马村四周布置小七关,待到阳气达到一个顶峰,便可用七关阳怒阵震碎邪祟!   我身子颤了颤,从定格中回过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虽然此刻身子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总算可以帮村民们把恶鬼尽除,我就算累一点也值了。   天色渐渐变亮,老马穿着衣服走出房门,见到我,立刻惊恐地说:“你一夜都没睡吗?这怎么行啊?这两日你不眠不休的为了村民们操劳,我们很是过意不去,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我欣然一笑,来到老马身前激动地说:“正午时分我就可以摆阵驱除那些恶鬼,但我所要摆的阵乃是茅山顶级禁阵,那可是逆天大阵,启阵之时阵内一切皆会受到损害,人畜皆亡,所以在此之前务必要让村民们到村外暂避一下!”   老马听到我能够除掉土地庙里的那些恶鬼,立刻激动地说:“这个没问题,我马上挨家挨户的通知,让大伙牵着牲畜都到村外暂避一阵子!”   我随后说:“另外我还需要一些材料,希望老伯能帮办一下。”   老马重重点头:“先生尽管说吧!”   我说:“我需要四十九枚铜钱,以及一大碗黑狗血即可,另外让村民们在正午之前一定要全部离开村子!”   老马立刻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小院为我寻黑狗血和铜钱了,我则返回屋子,准备布阵的一些材料,待我将黄布袋重新背在身上时,老马已经匆匆而回,手里拿着一大串铜钱和一大碗殷红的黑狗血,并对我说:“我把先生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了村民,他们纷纷赞同并马上收拾收拾就离开村子。对了,我一个孤寡老汉了,儿子儿媳已经……也没什么牵挂,不如让我留在村子里帮先生的忙吧?”   我理解老马的心情,有机会替儿子儿媳报仇他当然义不容辞,但这是和恶鬼斗而不是上战场杀敌,所以我肯定不能让老马冒险,我说:“老伯,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你留在村子里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被阵法所伤,还是和村民们一起到村外暂避吧。”   老马眼眶微红地默默应了一声,扭头便走了,我久久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阵酸涩,唉,是啊,我若是他,也会要求留下的,能为亲人们做点事又有谁不愿意呢,但这件事老马的确帮不了什么忙,到时反而会令我分神照顾他。   待到所有村民都离开村子,已经是临近正午时分了,如此,马村内已经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空村,大街小巷皆没有一个人影,我看了看天色,立刻直奔后山!   首先我要找出七关位置所在,然后布置小七关,将马村和土地公包围在里面。我绕过土地庙来到土地庙后面的山上,此地就是太游关,所对应的便是北斗七星中的破军位,我拿出毛笔和符纸,然后布告天地神祗,沾了沾黑狗血,挥笔在符纸上画出聚阳符,然后将聚阳符敕了一下,再拿出七枚铜钱,在聚阳符的上面摆出一个漏斗的形状,此为聚阳阵,这样外面的阳气便会顺着漏斗汇聚到马村的村中,所有阳气只进不出!   然后是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每一关皆如法炮制,先画出一张聚阳符,再摆出一个漏斗状的聚阳阵,如此这般,“七关阳怒阵”便是逐渐成形,七关阳怒阵将马村连同土地庙尽数包围在里面。每一关的聚阳阵皆不断地汇聚着外面拥集而来的阳气,我只需等待阳气达到一个顶点,然后用鱼肠剑点破阵穴即可!   阳气一旦爆发,足以震得所有恶鬼失去还击能力,甚至魂飞魄散!我便可将残余的恶鬼一一尽除!   “七关阳怒阵”如一层透明的屏障将马村和土地庙包围在其中,一股股浓烈的阳气自漏斗之中拥集而来,我快速赶到土地庙前,开了天眼,只见庙堂里面的那群恶鬼正仓皇尖叫,有的试图逃出去,但庙堂外的阳气已经急速攀升,阳气强盛而阴气衰败,那些恶鬼逃又不敢逃,遁又无处可遁,看着它们仓皇失措惊声尖叫的模样,我不觉有些可笑,曾几何时,它们在作恶害村民的时候哪里想过村民的无辜,正所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今天让它们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七关阳怒阵”中的阳气越聚越多,我隐隐可以感觉到有种压缩膨胀的征兆,胸口一阵阵的气血上涌,于是我急忙念金刚护身咒,然后在胸口画上一道四象符保身。要知道人无阳气必亡,但是阳重也会对人畜造成很大的伤害,甚至毙命,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村民们离开的原因。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只见马村上方的云层立马飘散,这是阳气强盛到极点的迹象,我缓缓取出鱼肠剑,双手紧握,静静地等着,等着阳气再强一点,再强一点……   一瞬间,我双手抓住鱼肠剑猛地刺向地面,正如一个闷罐车内放满了煤气然后点着一个小火苗般,就在鱼肠剑插入地面的刹那,空气中没由来的发出一道闷雷般的炸响,“轰轰隆隆”的一颤,不但是空气,就连地面也动了一动。一大股的强横气浪自鱼肠剑为中心,猛得向外横扫而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树木弯腰,甚至有些瓦片都飞卷而起。更有甚者,此时不远处正好有一只鸡,可能是没被带出村的,被强横的阳气扫中,直接便炸裂而开,鸡毛鸡血四溅……   而我,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是的,这种阳气太强横了,强横得哪怕我有符咒法术保身也差点一口气没挺过去,栽在地上……   调息了一会儿后,我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土地庙,只见庙堂内的一干小鬼轰然炸开,化为一团团黑气消失无踪,还剩下七八个面容凶恶的恶鬼直挺挺地躺在地面,他们居然没被“七关阳怒阵”震得魂飞魄散,我抓起鱼肠剑便冲进庙堂!   现在的这群恶鬼七零八落,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我决定把它们打入地狱接受地狱的煎熬,来偿还这一世的深重恶业,要送它们入地,便要用茅山法术中的“送鬼入地”法!   “送鬼入地”,用茅山的理论讲,凡法者以至阳治至阴,皆有“入地”之力,大阴盛者,阳即衰灭,然大阳盛者,则置斯于地府,不得超生哉,简单的说,如果以极大的阳气与极大的阴气对抗,都有把对方彻底制服的威力,如果阳气不敌阴,则施法者会死亡,而如若阴不敌阳的话,冤孽即被打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我来到一个恶鬼身前,挥起鱼肠剑插入地面,与此同时,口中急急默念“送鬼入地”咒语:“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由我真阳!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念诵,恶鬼骤然化为一团黑气顺着鱼肠剑直入地下,进入地狱之中,如此这般,我将剩余的恶鬼皆用“送鬼入地”之法一一送入地狱,待最后一个恶鬼入地之后,我终于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但我却开心地笑了起来,马村的危害,终于解除了,这些恶鬼终于得到了应得的报应!   阳间的土地庙坍塌一片,案桌神像皆被砸烂,看来土地公不会来的原因还不止清理张三的尸体那么简单,多半也是为了能让村民们为其修盖庙堂吧,村民们种下不修盖庙堂的因,便得到被恶鬼纠缠的果,唉,事事都逃脱不开因果循环,想明白这一点,我缓缓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马村的村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 鬼大巴(1)   我把村民们叫了回来,看着大伙一个个诚惶诚恐,我安慰说:“大家以后不用再怕了,土地庙的恶鬼已经尽数被我驱除,不会再有恶鬼来纠缠大伙了!”   村民们一听顿时欣喜万分,皆是激动得泪眼盈眶,特别是老马,紧紧握住我的手说:“真是太感谢先生了,如果先生早来一段时间,那我儿子儿媳也就不会……唉!”   老马的话没说完就哽咽了,我和他相处几天下来,亦是明白他心里的凄苦,此刻应该是一半为了恶鬼尽除,激动的落泪,另一半就是痛惜失去了他的儿子儿媳吧,虽然他的儿子儿媳可能阳寿不该尽,但摊上了这一劫也是天道所为,所为命中注定,人死不能复生,我安慰了老马几句,最后向大伙说:“下面还要大伙们帮个忙。”   村民们正值沉浸在欣喜激动的氛围中,听到我说的话,纷纷异口同声地点头说:“先生请说!”   我就说:“土地公不能回来的原因乃是因为土地庙里不干净,神炉下面被人藏了一具尸体,还要请几位小哥帮忙挖出来。”   听着我说完,村民们纷纷议论起来,皆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一个老者开玩笑说:“先生说笑的吧?你见到土地庙下面有尸体?”   我说:“没有见到。”   村民们便更加不信,倒是老马认为我不会开玩笑,向几个壮丁说:“既然先生说了下面有尸体,那我们大伙就帮忙挖一挖吧?”   老马开了口,村民们纷纷表示同意,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几个壮小伙子回头拿出铁锹,以及大批的村民,和我一道来到一片废墟的土地庙前,我算出神炉所在的位置,几个壮小伙子说挖就开始挖了,不多时,还真挖出了一具早已腐烂的成了一堆白骨的尸体!   这下所有的村民皆吃惊不小地看着我,纷纷念叨:“先生真乃神人啊!我们可算是大开了眼界了,没想到就连我们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都不知道的事竟被先生算出来了……”   总之,所有村民对我是百般信服,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活神仙,其实我哪是什么活神仙,这件事还是土地公告诉我的,土地公原本也托梦给这里的村民,只是他们不信罢了。   老马激动地走上前问道:“先生,土地庙乃是土地公的府邸,神圣之地,怎么会被人埋了尸体呢?”   我就把二百年多年前张三李四的事和村民们说了一遍,听完这个真实的神话故事,村民们纷纷唏嘘不已,说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报应不爽芸芸,总之让村民们明白一点,那便是知足者常乐,莫贪身外之财,村民们得到了教化,对土地公的信仰更加的真诚,对土地公的慈悲之心更加感动!   接着我说:“土地庙阳间的庙堂虽然倒塌,但是阴间的庙堂还在,所以为了不让脏东西再次占用这处庙堂,大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们把土地庙给修缮起来,把土地公再请回来。”   村民们已经把我当活神仙一样尊奉,所以对于我的话重重点头表示赞同,这次救助村民并教化他们向善也算是一项功德了,我看着张三的尸体,说:“那我们先把张三的尸体给藏了吧,几百年的宿劫也算在这里了结了。”   一转眼,在马村就呆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时间一直与村民们修建土地庙,如今庙也好了,于是今日做了法将土地公的真神请了回来。土地公的真神村民们是看不到的,但由我告诉大家日后马村有土地公保佑,不会再有恶鬼敢来侵扰,村民总算是彻底放了心。   事情也办完了,目送着村民们回到村子,老马也依依不舍地向我告别,并再三挽留我多住些时日,我婉言拒绝了,眼下寻找鳞虫之丹在即,我也准备离去,可是就在我准备走时,突然听见有人有背后叫我名字,这声音很熟悉,而且是从土地庙内传出的,我眉头一皱,这不就是土地公的声音吗?   我转身回到土地庙,却见土地公慈祥地笑道:“神保啊,你这一路前往赤水霞天路途遥遥,一路珍重……”   话音如虚浮神游之音,缓缓回荡在我耳边,我诧异地问道:“我没说要去什么赤水霞天啊?土地神,你?”   我猛然抬起头,却见土地公已经消失无踪,案桌后面只有一尊新塑的土地公刻像,再也看不到土地公真神的身影,我疑惑地走出土地庙,满心疑问地想着,走出马村十余里后,我突然停下脚步,欣喜地回头看向马村的方向,原来土地公是在给我指点玄机啊,昆仑山那么大那么辽阔,要找鳞虫之丹何其渺茫,土地公给我指出了“赤水霞天”,那鳞虫之丹一定就在那个地方,但“赤水霞天”是什么地方他还没有告诉我,或许只是个地域的名字,但总算是缩小了范围,这个线索足以令我节省很多寻找的时间!   传说昆仑山下有终年燃烧的赤水,也有羽毛浮不起的弱水,那霞天……难道是和赤水天水相连?看来只要找到赤水所在,便能找到那个地带,而鳞虫之丹一定就在那段山脉之中了!   感激土地公之余,我对寻找鳞虫之丹更加有信心了,而且更加急迫地想马上赶到昆仑山,但昆仑山远在大西北方向,距离河北这里足有四千里左右,下面的路程不能再依靠双脚了,必须坐车去才行,我盘算着行程,昆仑山东延伸至青海省境内,柴达木河的上游盆地,要想尽快进入昆仑山,只有先赶到青海省了,中途需经过山西省,陕西省,甘肃省,可到达青海省。   我向西进发,一路上走着寻觅着车站,又走了几天,但途中皆是在大山中度过,好不容易走出大山,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这天临近黄昏之际,我来到一个环山公路上,庆幸的是就近有个小车站,但车站没有站牌,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只要有车就能问到路,搭上一程便距离昆仑山近上一点,我来到车站的时候,夜幕渐渐降临。   不知怎的,夜晚竟起了雾,到处灰蒙蒙的一片,远处的场景很快看不到了,孤身一人的我置身在这个荒凉的小车站里,为此我庆幸一番,如果此刻还在大山里转悠,很可能就要明天白天才能出山了,正想着,只见一辆大巴悄无声息地停在车站里,在昏暗的车灯下,我看到车上稀稀松松的几个乘客,看来这个车是路过这里的。   我二话不说先上了车,紧接着司机便把车门关上,停顿了几分钟,刚欲启动之际,车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急促叫声:“司机大哥开开门,我们要坐车!”   司机至始至终都未转回头,听到中年妇女的喊叫,便缓缓按下按钮,打开车门,中年妇女抱着一个两三岁的胖娃娃上了车,恰好坐在我身边,我笑着逗了逗小孩,见小孩小脸发白且异常虚弱,忙问道:“大嫂,孩子这是怎么了?”   中年妇女焦急地叹道:“这孩子傍晚的时候突然发起了高烧,我们山里的医生不敢收幼儿病人,所以我只能把他带到城里去治,这么晚了小哥也去城里啊?”   我微笑道:“是的,还好这里有个车站,不然我可是犯愁了。”   我刚说完,中年妇女顿时惊疑地四下望了一眼,疑惑地说:“对呀,这里什么时候建了小车站呢?我们就住在山后面怎么都没听说什么时候建的?小哥你这一提醒我就奇怪了!”   “哇~~~`”我们正聊着,只见胖娃娃突然张嘴大哭起来,而且不是一般的哭泣,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才哭成这样,我心头一紧,忙四下扫视,这一看倒是把我也吓了一跳!   车上的乘客除了我和中年妇女在聊天,其他人则很奇怪,皆脸色冷漠地注视着前方,而且个个脸色惨白无血,我再次看向司机,心里咯噔一跳,方向盘下面的仪表和指示灯都是关着的,但车子却徐徐开着,一个根本没打火的车子居然能这样开着在走,我一瞬间明白胖娃娃为什么大哭了!   第一百八十章 鬼大巴(2)   小孩哭的厉害,中年妇女只顾着哄小孩,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对,恰在此时,我看到车子前方一个人影在向车子招手,司机缓缓将车子停下,走上来一个老头,我怔怔地看着车窗外,路边赫然立着一个坟头,墓碑上贴着的遗像上,和刚上车的老头竟长得一模一样!   我开了口:“司机大哥,这个车子是开往哪里的啊?”   司机头也不回,声音森冷的幽幽说道:“半步多。。。”   我顿时大惊,原来不光车上有鬼,而且这个车就是个阴阳鬼车,半步多,是介于阴阳两界之间的路径,生人有去无回,我惊恐地扫视四周,开了天眼,只见车前十余米外竟是一处悬崖,而这个车子正向悬崖开进!   我一把抓住中年妇女的手臂,低声在她耳边说:“大嫂,抱紧孩子随我跳车!”   还未等中年妇女反应过来,我拉住她的手臂猛地撞向车窗,在中年妇女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我们从车身里面穿梭出来,冷风呼啸来去,我赶忙踉跄着扶住中年妇女,说也奇怪,小孩在下到地面的瞬间,突然不哭了,中年妇女惊魂未定,而四周的浓雾越来越大,她吓得脸色惨白地说:“小哥,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有脏东西!”   我愤愤地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一张驱鬼符,对着眼前的浓雾大声喝道:“阴归阴阳归阳,尘归尘土归土!”   符咒破空打出,只见四周的浓雾诡异地消失无踪,我脚下一滑,猛然后退几步,立时发现我和中年妇女就站在悬崖边上,只要再多向前一步,便会坠入万丈深渊之中!   我安慰道:“大嫂不要怕,我们已经没事了。”   虽是这么安慰,但中年妇女却是吓得不轻,身子哆哆嗦嗦地退离悬崖边,惊恐地说:“小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不然我们娘俩可就,呜呜~~~”   话音刚落,中年妇女禁不住哭了起来,我叹了一声,上前安慰道:“大嫂不要难过,孩子还在生病,我们快想办法到城里治病吧?”   “对对!”中年妇女赶紧把小孩往怀里抱了抱,四下看了一眼,说:“先生,我知道怎么下山,我们快走!”   我摸了摸小孩的头,欣慰地说:“这次可是多亏了你的哭声啊!要怪就怪我连日赶路太心急了,只想赶快找辆车到城里,一时大意了!”   我和中年妇女沿着山路一路走下山,来到环山公路上,恰在此时,远处一辆出租车向这边开来,我忙伸手拦截,出租很快停下来,司机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哥,热情地让我们上了车,并说:“这里荒山野岭的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等车啊?”   我就把刚才的事和老大哥说了一遍,吓得老大哥唏嘘不已,说:“这里这么偏僻,难怪了啊,幸亏有先生在,不然她们娘俩可就不乐观喽!”   我一边和司机聊着,一边让他加快速度,小孩还在发着高烧,急需急诊,司机心眼实诚,闻听小孩生重病,赶忙把速度一路提升,半个小时后,我们顺利来到一个小城镇,把中年妇女和小孩送到诊所,我终于安下心来,随即付了车费,并问了老大哥道:“老哥,这里有没有外省的车啊?我要去青海。”   司机连忙摇头苦笑说:“这里是个小城镇,只有省内公交,省外还真没有,要七十公里外的平山县有到太原的车子,我看你也是个热诚人,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去平山县吧,天亮之前一准能到。”   我感谢司机老大哥一番,便又坐上了车子,车子缓缓发动,向平山县行进,果然如司机所说,天刚蒙蒙亮就赶到了平山县,我坐上第一班直达太原的车,并向司机老大哥挥手道别,开往山西的车子启动了,我距离昆仑山终于越来越近了,只要尽快找到鳞虫之丹,我便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到时我就可以回去找晓琪了,想着美好的未来,我心情激动不已!   由于中途有不少的环山路,所以车速非常缓慢,在车子上颠簸着,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天色已经黑了,却发现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我四下望了一眼,并未到站,却停在了半山公路上,此时车上不少人抱怨声不断地走下车,我也跟着走下车。   原来昨日这里下了雨,山体垮塌把路封住了,车子被迫停在垮塌的路段前面,很多人嚷着去山西有急事,我虽然没有抱怨,但心情还是和那些人是一样的,但急人之所急,我能够明白司机的难处,人家也不想就这么停着,司机和跟车人员真诚地向乘客道歉,跟车人员歉意地说:“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一条单行山道,后面堵了半个山腰的车子我们也很着急,车子也不能退回去绕道而行,因为施工车只能从对面过来抢修道路,所以天亮才能到,前面还有很多山道要走,要不大家到车上耐心等一等好吧?”   很多人抱怨之余也只能无奈等候,看这个情况明晚能不能修好都是个未知数,反正我在大山中也走习惯了,更不会怕什么鬼怪,所以我向跟车的师傅说了一声,便下山翻山走出山道。   我翻过两道山时,天色已经渐亮了,我继续赶路,天黑之际,我终于看到了人烟,前面是一个小山沟,待我赶到山沟时,夜幕已经降临,远看这里是一个不大的小山沟,但走近后却觉得山沟还不算小,这是一处金鱼形状的自然盆地,山里没有路灯,所以夜晚便看到各个村子皆是黑灯瞎火,赶了许久的路,我全身疲累不堪,眼下决定先到一处农家投宿一晚,明早再继续赶路。   主意打定,恰在此时,一阵阵繁杂的唢呐声悠悠地自远处传来,我欣喜地笑了,山里人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悠闲,大晚上的也能寻觅一些音乐助兴,但马上我笑不出了,快步赶上前去,因为我越听越不对,这个唢呐声并不是一个人吹着玩的,而像是一个唢呐班子,所吹的曲子正是古老的迎亲曲子。   能在夜晚吹这样的曲子,肯定不会是生人结婚的,难道是死人结阴亲?我好奇之下决定去看个究竟,穿过三个村子,终于看到远处的山道上出现一大群穿着喜庆的衣服,可不正是迎亲的装扮,但怎么看也不像是结阴亲的,倒像是生人嫁娶,我不觉的有些奇怪,就算是按照传统的花轿迎娶,头婚是早晨迎娶,就算是二婚也不能在夜晚举行啊,二婚按照传统也是在下午,这么黑灯瞎火的就点着两个红灯笼去迎亲的确是古怪之极。   我开了天眼,却见这些人并没有什么问题,我更加疑惑了,赶忙快步追了上去,花轿是大红四人轿,前有唢呐班子带路,另有一男一女两个童子各举着一个大红灯笼,花轿后面是一群迎亲队伍,我看到新郎身戴一个大红花,他的身前是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手拿桃木剑,一路走一路还在空气中比划着,我看得出那是破禁的法术,这倒是更加让我疑惑了,什么样的亲居然需要道士开路,还要夜晚去迎?   我走上山坡,顺着山坡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正值疑惑难解之际,只见迎亲的队伍前突然刮起一阵阴森的怪风,怪风拧成一股大力,重重地撞向迎亲队伍,此时走在前面的那个道士起到了作用,他左手合并二指,右手拿起桃木剑直刺眼前的怪风,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个道士修行尚浅,而那股怪风肆虐狂横,单凭几句简单的咒语和桃木剑是很难抵御的,我猜测他一定挡不下这股怪风!   果然,我刚刚想罢,道士手中的桃木剑“咔!”的一声折断,那股怪风立时在众人中间形成一道疯狂的旋风,将红灯笼和唢呐瞬间席卷到半空中,紧接着向新郎席卷而来,新郎吓得仓皇大叫,但还是没能逃过旋风的袭击,全身衣服被旋风瞬间撕裂成一片一片的碎屑,我本以为此事也就这样闹一闹了,山沟里面小打小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结果是和和气气的就好。   但我很快发现我想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却没想到,那股旋风猛然撞向新郎,一旁的道士急忙去抓新郎的手,但还是没能抓住,新郎被旋风狠狠地甩出队伍,摔在了一堆碎石上,新郎“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我一看不得了,居然把新郎弄成这副模样,这么伤人且不把人命不当回事可不是正道所为,我不能让那股怪风再害人了,更不能再这么干看着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山中侏儒(1)   我从山坡快步跑下,看着全身衣服被撕裂,且摔的血迹斑斑的新郎,想必问题就出在迎亲上,看那怪风妖而不孽,不像是鬼怪,难道前面有人在做法阻止这场迎亲?我来不及多想,赶忙把新郎搀扶起来,问道:“你怎么样?怎么会半夜来娶亲呢?”   新郎抹掉嘴角上的血迹,刚欲开口说话,马上躲在我身前惊恐地看着我身后叫道:“怪风又来了!”   我猛然转身拿出一张“净天地神咒”,屈指打了上去,只见形状高大的怪旋风顿时四散而逃,但又化为一个个小旋风袭击其他人了,我看到那个道士对付这些小旋风绰绰有余,便放下心来,回头再次看向新郎,我说:“暂时没事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新郎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见到我轻易击退那个怪风漩涡,立刻眼里抹泪地对我一阵感谢,什么大师活神仙的都往我身上加,下面才开始说起他的这场亲事,据新郎一番诉说,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罗村的村民,罗村就在大山入口处的那个村子,因为地势平坦,所以不管是种庄稼还是做生意都很便利,这不,这个叫罗大洪的父母在罗村也算置办了些家业,在四邻八村也算有些脸面,上个月的时候,前面有个匣子村,一个姓于的人家,家里穷的叮当响,罗大洪在收购山货的时候正好遇到于家的老爹去世。   于家老爹老伴早早下地,膝下只有一子一女,村子里家家都是穷户,只因庄家地势不好,年年难求温饱,所以罗大洪到了他们匣子村时,正好碰到于家老爹重病在床,正值奄奄一息之际,罗大洪看到于家的凄惨家境,便动了恻隐之心,拿出一千块收山货的钱交到于家老爹的手里,权当是四邻八村的相互照应,让他子女也好置办个棺材板吧。   于家老爹临死之际遇到罗大洪这个大贵人,便萌生出一个想法,就把他十八岁的女儿叫到床前,亲口把女儿许配给了罗大洪,当时于家小妹也对罗大洪萌生了情感,罗大洪一看姻缘来的如此之快,便迅速回家拿出一万块家底,把匣子村的村民都召集起来,风风光光地把于家老爹给藏了,当时四邻八村都传开了,说罗村的罗大洪和匣子村的于小妹即将喜结连理,这是大好事啊,也算是善有善报。   但罗大洪说到这里却轻声抽泣起来,我忙问道:“既然于家老爹有言相许,于小妹又对你没有挑剔,这也是好事啊,为什么选在大晚上迎亲呢?还有那前面阻止迎亲的又是怎么回事?”   罗大洪抹着眼泪说:“一看先生就是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请听我往下说就知道了,俗话说没有父母长兄如父,我和于小妹的婚事本来谈的好好的,但她哥哥突然说不同意,他哥哥天生异能,二十多岁的年龄却长成一个七八岁的侏儒模样,而且他天生就通晓一下邪术,他说我和于小妹的八字不合,成婚后不会幸福,这不,就让我死了那份心,我爹在这里也算有点脸面,他这样做和打我们罗家人的脸有什么区别,我爹一气之下还大病了一场,最后决定一定挽回这个面子,不管于小妹的哥哥出什么条件,我们罗家一定要把于小妹娶回家,这不,她哥哥就说,要迎亲也可以,必须按照传统花轿迎娶,而且要正规正矩的去,不但这样,还要晚上亥时准时到他们家迎娶。。。”   后面的就是我所看到的了,罗大洪的老爹一气之下答应了下来,就这样大晚上的去迎亲了,听到这里我更加疑惑了,如果要趋吉避凶,就更加不能在亥时成婚了,亥时是阳衰阴盛之时,最利阴邪和脏东西的时辰,难道于家小哥根本没打算将于小妹嫁给罗大洪?听到罗大洪说于家小哥天生就会邪术,这个倒是让我好奇不已,道术一般都是后天潜心修行得来的,怎么可能天生就会呢,既然如此,那刚才的怪风也就是于家小哥所为了,为的就是不让罗大洪能够成功迎娶于小妹,可是他为什么这般刁难罗大洪呢?看这架势已经不是刁难了,而是仇视,莫不是他们两家还有什么误会不成?   似乎看到我疑惑地思索着什么,罗大洪立刻跪在我身前,哭叫道:“先生一定要帮我们罗家这个忙啊,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就算于小哥再怎么刁难为难,我罗大洪也一定要把于小妹娶回家,求先生帮帮忙吧!”   我赶忙扶起罗大洪,说:“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于小哥既然如此作恶,我就陪你们到于家去,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看看是否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正好我也对那个天生就有道行的于小哥很好奇,不妨陪你们走一趟吧。”   一旁那个道士刚把那些小旋风除掉,上前欣喜地朝我揖了一礼,说:“有道兄同行,这个亲一定是事半功倍了。”   我同样还了一礼,说:“助人行善本就是我们行道的责任,既然被我遇到了,我也就管一管吧。”   罗大洪又是对我一阵感激,然后整了整衣衫,对迎亲大队喊道:“现在有两位大师相助,大家不用担心了,收拾收拾我们上路吧!”   闻听罗大洪说完,迎亲队伍立刻开始收拾起来,把两盏大红灯笼捡回来点上,还是由两位童子掌灯,唢呐队伍随后吹了起来,四人花轿继续跟在后面最后是迎亲队伍,我则和那个道士走在最前面,罗大洪紧跟在我们的身后,队伍缓缓走着,我拿出桃木剑,警惕着前面的路上再有怪事发生!   果然,还未走出百十米,只见前方阴风阵阵,一阵阵凄厉的鬼哭之声传来,我定了定心神,仰头看了看天空,但奇怪的是,既然有阴邪作祟,为什么匣子村的上空却没有出现一丝阴气?我正值疑惑之际,却见前面的路上缓缓拥集一大群孤魂野鬼,我和那个道士都开了天眼,所以能看到,至于罗大洪和后面的迎亲队伍则什么也看不到,看到我们的步伐减缓,罗大洪忙问道:“二位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发生?要不要停下来?”   那个道士似乎有些吃不消,深情紧张地看了看我,我仔细看了一眼,这些孤魂野鬼能被人做法汇集在一起,而且刚好拦在迎亲的路上,这一定是于小哥所为了,我现在很希望罗大洪和于小哥有什么事都和解最好,所以我要带领他们赶往于家,看看他们两家究竟有什么误会还没解除,如果此时停下来,也不是办法,我说:“我来开路,你们紧跟在后面,一会儿不管你们听到什么或是不小心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声叫出来,就当什么也没看到,跟着我走就行了。”   众人纷纷点头,那个道士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将罗大洪护在身后,我则走在最前面开路,迎面看到大群的孤魂野鬼蜂拥而来,我此刻来不及找朱砂画符,只好咬破手指,并拿出一张空白符纸,挥指画下,口中急急念叨:“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扬灰!”   镇鬼符画毕,我挥指敕符,迎面打去,只见符咒过处,所有的孤魂野鬼纷纷让道,我借此急道:“尘归尘土归土,尔等执念阳间之路,本师借道,速速退离!”   说完,我猛然回头说:“让后面的人快步跟上,这里的孤魂野鬼太多了,我担心一时镇不住它们!”   罗大洪一听有大群的孤魂野鬼拦路,立时明白我先前的慎重之意,急急朝后面的队伍喊道:“听到没有!快跟上先生!”   所有的人皆吓得脸色发白,几乎拥挤着向前小跑,我则快步打前,两边的孤魂野鬼仿佛被人束缚了魂魄,变得痴痴呆呆,但皆畏惧我手中的符咒,前面的纷纷让道,后面的紧随着迎亲队伍追上,我大惊,脚下的速度不减,反而加快,看来于小哥的先天道行不浅啊,前面走出群鬼的拦阻,我闪到一边,手持“镇鬼符”镇住群鬼不敢上前,让迎亲队伍快速前行,直到最后一个人脱离群鬼的范围,我转身快步来到前面。   罗大洪早已吓得大汗淋漓,看到我急忙问道:“先生怎么样了?我们脱困没有啊?”   我叹了一声,说:“他竟然对你下如此狠手,看来你们之间的问题没有和我说清楚啊,前面还有多远?”   罗大洪闻听我说,一时支支吾吾竟是说不出话来,最后低着头说:“前面拐个弯就到了,这要怪就怪于小妹的哥哥太坏了,我好歹即将成为他的大舅子,我家的钱财足以让他们脱离穷日子,可是他偏偏就是不领情!”   我深深皱起眉头,怎么罗大洪的语气和先前变化如此之大?难道他先前所说的都是假话不成?不然于小哥为什么不遗余力的施展这些大法术来阻止这次迎亲?我隐隐感觉到此次迎亲的背后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大问题,虽然罗大洪不说,但我想只要见到于小哥,就一定会清楚一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山中侏儒(2)   正如罗大洪所说,前面山坡拐了个弯,入眼的是一个小匣子样式的村落,想必就是罗大洪所说的匣子村了,我心头一紧,却见匣子村的上空被一层淡淡的黄光笼罩着,能发出如此光芒的,若非是传说中的神兽,便是修炼千年且修成正果的妖灵!   似乎看到我脸上的凝重之色,一旁的那个道士上前疑惑地问道:“道兄在看什么?”   我诧异地回过头,看着他说:“你没看到吗?匣子村的上空有黄。。。”   “光”字没有说出口,我突然停顿下来,同为修道之人,为什么我能看到而他却看不到?这也太奇怪了吧?但既然他看不到,或许是天机难测吧,有时参研天机也是讲究机缘的,也或许他的道行尚浅的缘故,总之他既然看不到,那我也不能随便泄露了天机,所以我及时的收住了口。   那个道士见我欲言又止,便更加疑惑地走上前,顺着我观看的方位看去,但看了半天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并未有什么异象啊?道兄莫非看出了什么奇异的景象?”   我笑着说:“可能是错觉,刚才就那么一闪便消失了,现在我也是什么都没看到,此时不是聊天的时候,我们还是尽快赶到于家吧。”   其实那层薄薄的黄光一直都在,只是我先前说话说到一半,如果再收回一定不会让那个道士信服,用眼花来敷衍一下也算是一个交代了吧,他的机缘未到,强行告诉他我倒是没什么,我此行就是来逆天改命的,就是担心他知道了天机多有不妥,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我又多看了两眼,随即带领着迎亲队伍来到匣子村的村口,眼看已到匣子村的村口,罗大洪立时改变先前怯懦的模样,大步走向前,并走在我的前面,趾高气昂地笑道:“我倒要看看于小哥能否阻挡我的去路!我们走!”   我微微惊愕,但马上感觉到不对,如果于小哥前面都用了这么厉害的法术,那接下来为什么会那么安静?   “呼~~~”我还未把想法说出来,突然发觉迎面吹来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气,我心头一紧,顿时大惊叫道:“不好!罗大洪你快回来!”   我的话语刚刚喊出口,只见罗大洪已经迈出了好几步,听到我的话,他惊恐地回过头,但就在这回头的瞬间,他全身顿时定在原地,我连忙示意所有人退后几步,我们刚退离出去,只见罗大洪的脚下已经结起了厚厚的一层冰块,而罗大洪,已经赫然变成了一具雕像!   一旁迎亲队伍眼见罗大洪的模样,顿时乱了手脚,纷纷跑到我的身旁问道:“怎么会这样!先生,你一定要救救大洪啊!”   “是啊是啊!求求你了先生!”众人异口同声地说着,随后都震惊地张大嘴巴,因为罗大洪的周身冰雕很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而地面也是雪白一片,再看空气中,竟怪异地飘起了雪花!   一旁的那个道士也和其他人一样手足无措地问我:“道兄有什么看法?唉,我行道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法术!”   我四下扫了一眼,只见匣子村被这层冰雪寒霜打圈围绕在里面,而下雪的地方也是在冰层上面,我顿时惊愕出声:“难道是道门法术中的顶级禁“咒雪霜咒”?”   “雪霜咒?原来是雪霜咒!”那个道士闻言立时慌了神,可见他曾经也听说过这个法术,但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想必对此法术也不甚了解。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正是雪霜咒,所谓雪霜咒,一更之时来下冷,二更之时来下雪,三更之时下大雪,四更之时雪上又加霜,五更金鸡来报晓,山中树木响叮当,龙来龙脱爪,虎来虎脱皮。凡被下了雪霜咒,别说是人了,不管是龙还是虎,都会被冻住。只有到了五更鸡呜,这时雪霜咒才会自动破解!”   “五更?那大洪他还在冰霜里面冻着,会不会出事啊?”迎亲队伍中一个声音焦急担心地说道。   我慎重地点头,说:“就连龙虎都不敢碰这样的法术,别说是人了,如果不赶快救出大洪,只怕他连四更都熬不过去就。。。唉!这个于小哥和罗大洪有深仇大恨吗?他为什么步步都要置罗大洪与死地呢?”   “道兄,我们行道之人以慈悲为怀,你既然看出了是‘雪霜咒’,正如你所说,就连龙虎都不敢碰此术,更何况是人呢,大洪肯定挨不到五更的,不知道兄可有破解之法?”我身边站着的那个道士突然开了口,焦急问道。   我即刻说:“有,破解‘雪霜咒’需用‘五雷火’,现在即刻派几个人回去准备一些材料:一个装满火炭的火盆,里面放一块犁铁,最好在家就放好,到了这里也烧的差不多了,另外还要一叠纸钱,一碗清水,要快!”   现在新郎罗大洪被冻住,也就由通行来的那个道士发号施令,即刻有三个小伙子扭头向家跑回!   在场所有人皆被这一奇异的景象惊呆了,现在又不是冬天,居然说起冻就起冻,而且冻上面又下雪又下霜,我则更加好奇那个于小哥,他天生道行居然如此精深,竟然连道门顶级禁咒都能摆出来,又是个七八岁模样的侏儒身材,再加上刚才我看到的那层薄薄黄光,我觉得这个于小哥一定非同凡人!   过了一会儿,返回家的几个小伙子,将我说的材料都拿了过来,我即刻准备施展“五雷火”破解“雪霜咒”。   我将火盆中的犁铁取出,然后取出一张纸钱在上面擦了擦,再看纸钱,若起火此铁便不能碰之,若是不起火,便可往下进行,此刻并未起火,我便将碗中清水用指印一点,化为法水,然后沾了一下,向我身上洒了几滴,并开始存想茅山祖师元神到临,以助本师扶正驱邪!   存想已毕,我开始脱掉双脚鞋袜,凝神定心,然后单手结出“金狮猫儿诀”向前一指,口中念动咒语:“冷冷如水,冷冷如霜,冷冷如雪,冷冷如冰,此犁铁化为冷冰一块,本师左手化铜手仙师,右手化铁手仙师,左脚化为铁板仙师,右脚化为铜板仙师,并身化为铜头铜面将军,铁头铁面将军为正身。”   咒语念罢,我抬起脚踩向烧红的犁铁,踩第一下时,口中急急默念密咒:“一踩天动,二踩地崩,三踩人永生,四踩鬼灭,五踩五雷齐动,助本师扶正驱邪!”   密咒念完,我刚好踩了五下,然后抬起脚,指诀一打,脚面顿时散发出一团惨白火焰,如雷光在闪耀着火芒,此为“五雷火”,紧接着我向眼前的雪霜地面瞬间踩下!   “哗啦啦!”我脚下的“五雷火”刚一接触到雪霜地面,只见罗大洪周身上面挂着的冰冰条和白茫茫的雪霜应声落向地面,而地面上的雪霜也缓缓融化,由我脚下开始,一点一点地恢复到正常路面,待所有雪霜尽数消失无踪,我收回脚,并穿上鞋袜。   眼见罗大洪全身恢复如初,几个壮小伙子赶忙上前搀扶住他,也就在这时,罗大洪猛地喘口大气,接着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才算恢复正常,随即惊恐地退到我身后,感激涕零地说:“真是太感谢先生的救命之恩了,先生放心,到了明天,我罗大洪一定给先生包一个大红包!”   我越来越觉得罗大洪这个人并不像先前他自己描述的那样,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也是看不透什么,我说:“我救你只为扶正驱邪,并非是为了你的红包,现在匣子村也到了,我们快进去吧,现在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两家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以至于于小哥步步置你于死地。”   罗大洪听了我的话,立刻咬了咬牙,闷声哼了一声,说:“不瞒先生,我现在也很想见见这个可恶的于小哥,我们走!”   随着罗大洪以及迎亲队伍来到于家的小院门口,我看着大门上所布下的微弱禁咒,向一旁的道士看了一眼,他立刻点了点头,双手结出一道指诀,猛然拍了上去!   房门硬生生被推开,随即,我看到小院中央摆出的一个祭坛,而在祭坛前的一个小孩模样的人在房门被推开的瞬间,瞬间弯身“哇!”吐出一口鲜血,我明白他为什么受伤,只因先前我连番破解他的法术,他既是先天拥有的道行,便没有祖师护佑,连最后一道禁咒也被破,受伤是难免的,很可能一段时间内他都无法施展出法术了!   罗大洪此时突然大步走到前面,瞬间转变为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和先前我刚见到他的怯懦时候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他怒狠狠地扫了一眼那个小孩子模样的人,随即怒声大喝:“于小哥,想阻止我罗大洪娶你妹妹,门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一紧,顿时傻眼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山中侏儒(3)   “哥!”突然间,一个妙龄女孩从破屋里快步跑了出来,哭喊着跑到侏儒身材的人面前,可见此人正是于小哥了,而那个妙龄女孩也就是罗大洪要娶的于小妹无疑。   于小妹一把将于小哥搀扶起来,于小哥此刻嘴角溢出血丝,脸色蜡黄微白,我知道他是因为法术连番被破,元气大伤了,而法力在短时间内也无法施展了。   还真如罗大洪所言,于小哥长得小孩模样,侏儒身材,但他的心智却是成年人的心智,艰难地挣脱于小妹的搀扶,伸开双臂把于小妹挡在身后,并大声怒叫道:“罗大洪你这个败类人渣!你害死了我爹,又想害我妹妹,我告诉你!只要我于小哥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心里顿时如五雷轰顶,我颤颤地退后一步,为什么?为什么于小哥说的和罗大洪说的完全是两回事?原来罗大洪不是来正常迎亲,而是来强行抢走于小妹的,那先前罗大洪所言的,都是假话?都是骗我的吗?如果于小哥说的属实,那他们两家就根本不存在什么误会,而是仇怨了,我,我居然帮了一个恶人来到苦主家里抢人!   我再次看向罗大洪时,心里一阵懊恼和悔恨,我好心帮你度过阴邪侵扰,见你被怪风伤得满身血痕才出手相救,没成想你竟然把我的善良用来作恶,而且还编织了一套大谎话来欺骗我!   罗大洪向我感激地笑道:“这次承蒙先生帮忙,一会儿回去后不但有重谢,而且还要请您喝喜酒呢,呵呵!”   “啊?是你!是你帮助了这个人渣来害我们于家,原来竟是你!”于小哥瞪着怨毒的眼睛盯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我不是。。。于小哥你听我说,我是”我一时百口莫辩了,是的,我的确是帮了罗大洪,而这一路破法的人也是我,我也正为自己好心做了错事而懊悔呢,现在面对于小哥怨毒的指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辩白,或者即便我说出一切,于小哥想必也不会相信的。   罗大洪没有给我辩白的机会,我正支支吾吾的时候,他突然一挥手臂,向身后的迎亲队伍大声叫道:“还愣在那干什么!把于小妹给我抢回去,妈喽的老子今晚就要洞房,哈哈哈!”   “妈喽的”是当地人的土话,我当时只是听出了音节像这几个字,具体没来得及细想,反正是骂人的不好听,听到他们又骂起了人我更加悔恨帮了罗大洪,这个人的确是个乡霸人渣,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我居然帮了这样的人,希望祖师爷不要怪罪才好,因为我一定会补救的。。。   立刻有五六个壮硕小伙子冲上前,一改先前的恭敬礼貌的样子,也跟着罗大洪一样先骂了一声“妈喽的”,然后上前一把推开于小哥,于小哥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竟毫无抵抗之力,他的元气大伤,法力不能动,仅凭这个身材的确还不如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几个壮小伙子各自拽着于小妹的手臂,快步走向罗大洪!   “哥!哥你救我啊~~~呜呜~~~~哥~~`”于小妹歇斯底里地向地面上摔倒的于小哥哭喊着,眼泪顺着俏生生的脸颊不停的滚落,极力挣扎之下,却根本挣脱不掉几个壮小伙子的束缚,而地面上的于小哥,则艰难地向于小妹爬去,伸出小手颤抖着扬在半空中,眼眶含着泪,嘴里同样哭喊着:“妹妹,妹妹你不能去啊~~~罗大洪你这个挨天杀的,你若是敢碰我妹妹我发誓一定要让你们家破人亡!妹妹~~~”   这种犹如生死离别的场景顿时触动了我内心的脆弱地方,如果我此时还不出手就真的是在助纣为虐了,我大步走上前,冷声说道:“放开于小妹!”   我平生第一次在亲人之外发如此大的怒火,我感觉我用手指着那几个壮小伙子时微微在颤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或许是因为罗大洪欺骗了我并利用了我,也或许这种凄惨的场景看的多了慢慢的就在心底积攒了一些对恶人的莫名愤慨,而此时是爆发出来的时候,果然,我的话语起到了作用,这几个壮小伙子见过我一路破法的经过,他们对我是又敬又有点惧怕的神色,脚步突然在半途停了下来!   “这。。。先生,你不是来帮我的吗?怎么又让我们的人住手呢?”罗大洪脸有不悦之色,但他对我想必也是抱着既敬又畏的心情,虽然我听的出他的话音冷淡,其实还是带有几分客气的。   我再次开口还是那句话:“放开于小妹!”   几个壮小伙子吃惊地看着我,山里的人科技不发达,所以对迷信是很相信的,再加上我先前神乎其神的破法过程,他们估计把我当活神仙了,我再次说话后,几个人讪讪笑了笑,缓缓松开于小妹,于小妹脱离束缚,早已泣不成声的她快步跑到于小哥的身前,和于小哥跪倒在一起,相拥而泣,唉!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不停地撞击着我心里的那份脆弱,我心里此刻酸溜溜的,或许是被眼前感人的场面刺激到了,看到于小妹脱离束缚的瞬间,我心里瞬间轻松了许多。   “先生!我罗大洪敬你是位高人,但你不能这么做啊!既然帮了我为什么现在又反悔帮于家了呢!”罗大洪说这话很明显是咬牙切齿地说出的,但他却未敢上前一步,想必是怕我惩治他吧。   我倒是很想现在就抽他两个耳光,但我不会这么做的,行道之人在这虚华的世间早已看淡了六道轮回,他自有宿命牵制,不需要我对他做什么,我说:“罗大洪,我帮你是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到你被怪风重伤,本着行善之心才救你,现在你所做的一切已经是在行恶,我怎么可能还会一错再错?这位道友,你也是凭着行善积德为原则来行道,难道要助纣为虐帮这个罗大洪到底吗?”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罗大洪身边的道士听的,先前罗大洪欺骗并利用我的时候他都知道,却未点破,可见此人的道心不稳,难怪道行不伦不类,在我的质问下,那个道士脸色红了红,为难地说:“道兄所说的极是,唉!但大洪是我的远房侄子,他父亲找到我帮忙我也是没办法才为之,希望道兄能够谅解!”   “你!好你个山野穷道士,原来不是帮我,是来搅局的,你要知道我罗大洪在这四邻八村谁敢招惹我!”罗大洪愤愤地对我说着,但却依旧没有向前挪动一步,我知道定是先前那个雪霜咒让他长了记性了。   他身边的道士随即在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我听不太清楚,隐隐听到那个道士说:“大洪,不能乱来,这位道兄的道行很高,我们千万不能得罪他。。。”   后面的我彻底听不清楚了,因为他说着说着就用当地土话说了,我只是观察着罗大洪的脸色,他先是惊恐地看了我一眼,而后脸上呈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频频向那个道士点头称是,我想大概是那个道士帮忙出了什么主意吧,此时我真为那个道士不值,多年修行,不管你行多少善事,只要有一次成心为恶,那么之前的功德都将一笔抵消,化为乌有!   罗大洪随即开了口:“既然这位先生要挡下这次迎亲,那我罗大洪就给先生一个面子,我也可以退婚,但以前我向于家下过的彩礼要连本带利还给我,三万块一分都不能少,三日后我会派人来取钱,如果到时于家拿不出三万块来,就请先生不要再管这档子闲事了,这样行不行?”   我回头扫了一眼于家的两间破屋子,再看看于小妹和于小哥全身的补丁衣服,心想别说三万,估计就是三百也是个事,但是眼前于小哥重伤不治恐有不测,我没有办法只好先点头答应下来。   见到罗大洪带着迎亲队伍愤愤地转回头,我的心情一阵复杂,都说鬼可怕,但现实中的人心岂不是更可怕,恶鬼可以将其打得魂飞魄散,但现实中的人却只能教化向善,既然有如此家业和幸福的生活,何苦还要四处作恶呢?唉。。。   “轰隆隆!”我还未想罢,天空中突然打起了一个闷雷,紧接着阴云密布,就在此时,于小哥突然大声痛叫一声:“啊!我的心口好疼!好疼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山中侏儒(4)   我猛然回头,却见于小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抱着于小哥哭喊着:“哥!你要忍住啊,呜呜~~~”   我走上前,此时于小妹和于小哥对我的敌意已经消失了,刚才我和罗大洪的对话想必他们已经明白了一切,于小妹见我来到身边,忙乞求地看着我说:“先生,他们说你道行高深,请你救救我哥哥吧,呜呜~~~”   我自然是没二话,我赶忙抱起于小哥,说:“收拾一下床铺,先让他躺到床上再说。”   “嗯嗯~~~”于小妹含着眼泪急忙点头,随即率先跑进破屋里收拾去了,我则抱着神智逐渐不清的于小哥跟了进去。   我把于小哥平躺在床上,只见于小妹只是极力安慰着于小哥忍耐,一定要忍过去,我不由得疑惑了,说:“小妹,难道于小哥的心痛病不能用药石治疗吗?为什么要忍?还要忍过去?”   听到我问起于小哥的心痛病,于小妹立刻抹着眼泪哽咽说道:“先生不知道,我哥但凡遇到阴天打雷的时候就会心口疼,而且会很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们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他受了伤,不知道能不能忍受过去,呜呜~~~”   我微微诧异,这倒是怪事了,为什么于小哥的心口疼会和外面天阴打雷有关系呢?而且还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还未等我细问,只听小院外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于小妹擦了擦眼泪,很有礼貌地说:“先生稍坐,我去开门。”   对于这个善良且懂礼貌的女孩我只能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于小妹回来了,随后走进几个年龄稍大的老者,其中也有几个老太太,看他们的穿着都很朴素贫寒,想必是匣子村的村民长辈人,于小妹先给他们介绍了我,而后向我说:“先生,我们兄妹这些年生活都是依靠村里的好心人帮衬,这几位都是村里的长辈,刚才听到罗大洪前来闹事,这会儿过来看看情况的。”   我一听如此,忙向几位老人揖了一礼,说:“大伯大婶你们好,我刚才还想问问于小哥的身体情况来着,既然大家都来了,能否给我讲讲于小哥的身世呢?”   几个老太太先是关切地到床前看望了一下于小哥,其余几个老者一听我是震退罗大洪的高人,忙抱拳施礼问好:“于家能得到先生的垂怜,也是他们家的造化啊,先生快请坐吧。”   我和几位老者同时坐了下来,于家没有电灯,只是点着一瓶不知什么地方弄来的煤油,味道很浓,但面对这样的家境,我也只能叹了一声。   一个年岁最大的老者先开了口:“唉!先生不知道,于家兄妹俩真是苦啊,他们是双胞胎兄妹,刚出世他们的母亲就去世了,等两个孩子刚成人,他们的父亲就得了一场大病,而后被罗大洪那个浑小子一闹腾,就撒手而去了。”   说着话,老者不时的摇头叹息,其他老者也跟着叹息不已,我听着此话却并未听明白什么,对于于小哥为什么一到天阴打雷就心口疼还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忙问道:“各位大伯,你们能否把于小哥的身世和我具体说一下,我很想知道于小哥为什么一到天阴打雷就会心口疼,我很想帮他们,但此时也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老者闻言深深地点了点头,说:“要说起于家兄妹的身世,当时还是我们匣子村的一段佳话呢,于耿也就是他们的爹,当年娶莲姑的时候一家人别提多幸福了,那时候于耿可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家里家外一把手,小伙子有干劲,日子眼看也就越来越红火,但好景不长,自从于耿的父母也就是他们的爷爷奶奶,去世之后,临终前就那么一句话,说不管怎样也要给于家留个后啊,那个时候,于耿两夫妻已经结婚六年多了,却一直怀不上。”   我听到这,心里微微一紧,莫不是我的猜测是对的?但眼下还是继续听老者说着,老人们走的时候心里有遗憾,这不,于耿也不忙着置办农事了,就和莲姑四处打听生育的偏方,说什么也得让老人们在地下安息啊,近四年的时间,于耿两口子是没少打听没少奔波啊,但结婚十年了还是没有能怀上,渐渐的,于耿两口子长年买偏方药引子,家里的农事干的少了,也就越来越穷碜了,到最后又过了五年,两口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就商量着此事还是算了吧,毕竟日子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决定放弃了,就跑到老人们的坟前磕了几个响头,赔个不是,然后二人双双置办农事,把日子勉强过下去,俗话说你不想的时候吧有的事还偏偏找上你,于耿两口子都奔四十岁的人了,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行走江湖的老道士,进村哪也没去,直接就扎到于耿的这个家里,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想不想要个一儿半女的?如果想要,我倒是可以帮你们。   于耿两口子觉得是遇到活神仙了,不然怎么一进门就知道这个家里没有后生啊,这个喜讯呐可把两口子高兴坏了,尤其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莲姑,那是激动的哭了一场又一场,毕竟四十多岁了啊,他们两口子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还就是所有的希望没有的时候,老道士的出现给了于家这个大喜讯,于耿是个实诚人,二话没说就到集市上割了肉,买了酒,好好款待老道士三天,并把他当活神仙供奉,当时我们几个年长的人也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三天之后,老道士就在于家四周的宅子上转悠了几圈,然后回到他们家院子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角落里的一口古井,说啊,你们家本来是应该子孙满堂,福禄无穷的,但是就是因为这口井,破了你们家的气数,气数是一个家延续香火的基础,气数已断,你们家才会后继无人!   于耿一听原来这么多年不能怀上,就是因为这个古井,当时就火了,拿起铁锹就要把那口破井给填了封了,老道士却立即阻止,说,这口井不是凡物,别看它本质是口普通的古井,但里面有古怪,至于什么古怪,老道士没说,所以填不得地,于耿两口子一听当场吓了一跳,忙问道,那封又封不得,不封井又不能怀上孩子,这可咋办呢?   老道士慈祥地笑了笑,说,若要怀上孩子其实也并非要封住这口古井,我帮你们家做一场法事,用法术困住这口井即可,只要里面的古怪被封死,你们家明年就能怀上龙凤胎。   于耿两口子听完又是一番大礼向谢,老道士果真在于家做了整整七日的法事,法事过了以后,老道士也就要告辞了,临走之际,却说了几句让人似懂非懂的话,说啊,你们家明年八月便会有子嗣,而且正如先前所说,是龙凤胎,你们的女儿会长得冰雪聪明,善良可爱,但你们的儿子嘛。。。会和常人不同,如果日后造化大了,便可长命百岁,不然便会落个中年夭折,极为凄惨的下场。   说完这些话,老道士便扬长而去了,对于老道士的话,我们村里几个辈分长的老人都帮着参悟,但前面的话很明显,只是对于于小哥的那几句我们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什么叫“会和常人不同,如果日后造化大了,便可长命百岁,不然便会落个中年夭折,极为凄惨的下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实在是想不明白。   结果第二年八月,正如老道士所说,于家添了一对龙凤胎,女孩长得水灵漂亮,但男孩却长得甚为丑陋,而且还不会哭,一般婴儿都是“呱呱”落地,但他们的儿子生出来后竟然就会笑,不过他们的母亲是看不到了,因为两个孩子刚着地,莲姑就去了。   听到这里,我猛然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隐隐想到了什么,却还不敢肯定,所以继续听老者往下说,女孩和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好养活,也很听话,但男孩就不同了,才三个月大就学会爬了,当时在我们匣子村还是个稀罕事呢,结果四邻八村的都知道,但就是不会哭,于小哥第一次哭,是在一个阴雨天,那天不知怎的,天空中一个闷雷打下来,却是不偏不倚地打在于家的大门上!   门板被烧着了,于耿却来不及修缮,因为就是这么会儿,于小哥突然“哇哇~”大哭啊,哭的时候还憋着气,全身都憋的红肿,最后找了医生看看,说不是憋的气,是痛的,他身上肯定有什么地方犯了毛病!   “呜呜~~~我爸妈好苦,我哥也好苦,呜~~~”不知什么时候,于小妹竟在我们的身后哭了起来,原来我们的对话她都听下了,我叹了一声,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苦命的人家就是这样,我只能在心里快速盘算着于家出的问题,还好尽快帮他们解决,所以继续听老者们往下说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山中侏儒(5)   几位老者看着于小妹如此难过,也是长吁短叹,那个老者接着说道:“当时医生也看不出个所以,于耿看着孩子这般痛苦,也是无比的难过,外面雷雨交加,他还是决定带着于小哥走出山里,到城镇上去医治,说也奇怪,当他们父子到达城镇的时候,天也放晴了,而于小哥竟也不哭了,经过一番折腾就睡着了,于耿就把于小哥带到急救室又是化验又是拍电脑的,结果医生说,这孩子健康的很,没有一处不好的,而且免疫力也比其他孩子要强呢,当时于耿就傻眼了!”   听到这里不光是于小妹,就连我也傻眼了,如果于小哥不是因为自身疾病,那。。。那会是因为什么呢?我说:“大伯,这么说于小哥至今都没有找出病因是吗?”   “可不是吗,只要天阴打雷啊,于小哥准是心痛难忍,后来于耿怀疑是中了邪,就四处请了道士来看,但都看不出什么,结果于耿也就放弃四处看了,毕竟医生检查都检查不出什么,再看还怎么看呢,只是过了几年,小丫头渐渐长大,而于小哥的身材却一直停留在七八岁的状态,虽然他的心智在不断增长,但面容和身材却一直停顿在几岁的模样,这可是把于耿难为的,但谁也没有办法,这不,二十出头的于小哥就是这个模样。”老者说着,也是唏嘘称奇。   我还有一个疑问:“大伯,那于小哥会法术的事你们知不知道?”   几位老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摇头说:“我们不知道,可能是最近有什么异状吧。   我看向于小妹,于小妹会意地想了想,说:“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哥会法术,就在我爹死了以后,罗大洪三番两次前来。。。有一天哥突然说,他有办法阻止罗大洪前来迎亲,上次罗大洪强行来下聘的时候就被我哥整治一下,所以他这次就带了一个道士还有先生你。”   我汗颜地笑了笑,说:“可能是我道心不稳,才被罗大洪所欺骗,现在我知道了真相,也参与了这件事,就不会坐着不管了,我会帮你们兄妹度过这场劫数的。”   于小妹赶忙拜谢说:“谢谢先生帮忙,有先生在,罗大洪就不敢再来了。”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看了一眼于小哥,他此时全身也是红彤彤的,看来这阵子的痛楚很严重了,我想起了老者刚才所说的那口古井,忙问道:“小妹,你们家的那口古井在什么地方,可否让我看一看,我想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那里。”   “轰隆隆!”外面又是一个闷雷降下,紧接着便听到床上的于小哥发出一声痛叫,于小妹眼泪婆娑地点头说:“就在小院西边的墙角上,爹说这口井是口不祥的井,我们一家用水从来不用那口井的水,先生请跟我来。”   我走出房门,终于看到了那口“八砖井”,所谓“八砖井”,形同八卦之形,有镇宅辟邪之意,井口是由八块砖石拼凑成的八角状,这是所有普通的井口设计方法,没有什么奇怪之处,走近“八砖井”,我开了天眼,只见一团黄色光芒自井口缓缓渗透出来,然后飘荡在空气里,我瞬间明白,原来在村子外面所看到的黄光,就是从这口井里散发出的。   我走上前,伸头看向井内,这一看倒是把我惊呆了!   只见井中盘踞着一头模样乖巧的金狮,它的脖子上被一条金色丝线紧紧束缚着,闻听雷声滚滚,它竟是惊惧地缩着身子,但有金线束缚,它只得硬扛下来,看到这一幕,我恍然明白了什么,随即问道:“小妹,你哥的生辰八字知道吗?”   于小妹立刻点头说:“我知道,因为哥的生辰八字就挂在身上,听爹说,是当年的老道士特意为哥编织了一个小布袋,里面就装着哥的生辰八字,还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拿下来,可以保平安的呢。”   接着,于小妹把于小哥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我掐指一算,顿时看向井里的金狮精,这个不是一般的精怪,而是即将修成正果的金狮精,于小哥的八字我不能说出来,因为涉及到天机,只能说他和井里的金狮精是血脉相连的,不错,床上躺着的于小哥,正是这个金狮精体内的精魂投胎成人,虽有人类的样貌和骨血,但本命之魂却是属于金狮的,所以他长不大,此时,我也明白了当年那个老道士所说的话!   推算到当年于耿两口子无法生育的时候,那老道士做了一件,不对,应该是同时做了两件功德之事,金狮精吞掉于家家宅上的气数,使得于家没有子嗣,而金狮精也即将修成正果,急需渡雷劫而得正道,老道士一边用金丝线镇压住金狮精,那于家的气数便可恢复,于耿老婆顺利怀上孩子,老道士又感念金狮精修炼不易,便送了于家一对双胞胎,用金丝线牵引出金狮精的精魂,投胎化为于小哥,这样,于家既可以有子嗣,而于小哥也在帮助金狮精度过雷劫,由生人的身体帮金狮精度雷劫,那金狮精便能顺利度过,但生人毕竟是生人,长年接受雷劫洗礼,他的身体也会渐渐吃不消,他的心智越快长大,那么他的疼痛也就越重,所以能否长命,只能看他的造化。   想通一切,我深深地叹了一声,当年那位老道士果真是位高人,能够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但经过几十年的雷劫洗礼,金狮精已经可以择日成道,如果于小哥身上的精魂还不散去,那只能是有害无益了,所以,当年老道士所布置的法,我要给他破掉,才能使于小哥恢复正常,而金狮精也可得道升天了。   要破当年老道士所设下的法,就要用茅山法术中的顶级法术“破坛咒”,用“破坛咒”驱散于小哥身上的金狮精精魂,金狮精精魂归体,也就升天成道了,那于小哥也会变成正常人,但眼前有个问题,就是于小哥先前因为被我连番破法,而大伤元气,此咒只能在他身体无恙的时候进行,不然金狮精的精魂被抽走,他承受不了痛苦,很可能会弄巧成拙,所以眼下要尽快让于小哥恢复元气才行!   此时天色渐渐明亮,已经是近六更天了,空中的阴云逐渐散去,雷声也行到天边,屋子里的几位老者走了出来,一个老太太欣喜地说:“先生,那孩子已经不疼了,现在昏睡过了。”   我点了点头,说:“各位大伯大婶,我已经找出了于小哥犯病的原因,可以通过法事解除他的痛苦,只是。。。”   见我迟疑了一下,想必几个老者还以为我是想要钱,还是由先前那个年龄最大的老者开了口:“先生,我们这里虽是穷乡僻壤,但东家凑西家凑也能凑出点来,只要你能救好苦命的孩子!”   我苦笑着摇头说:“大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要你们的钱的,只是于小哥身子还很虚,如果要行法事必须要等到他的元气恢复之后才行,这样吧,你谁家有鸡蛋的给我找三个来,我要用此来助于小哥恢复元气。”   “鸡蛋?先生,这个还用找什么,我们各家各户还没有几个鸡蛋,别说三个,三十个我们也能给你找来。”那个老者笑着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我要的鸡蛋不是普通的鸡蛋,而是云英鸡蛋。”   农村人一般都知道什么是云英鸡蛋,就是母鸡未和公鸡交配之前而下的第一个鸡蛋,就是云英鸡蛋,云英鸡蛋善补元气,期间还要加工一下,效果会更好。   几位老者闻言立刻犯了难,的确,要找云英鸡蛋是很难的,土生土长的母鸡,而且未和雄鸡交配过的母鸡,所下的蛋,其实有的时候很容易遇到,但真的用心去找,却不那么容易的。   “好,我们这就去村里传消息,让大伙都帮忙找云英鸡蛋,务必今天就给先生找到三个来!”老者郑重地对我说道。   送走几位老者,我则返回屋子里照看于小哥,于小妹弄了简单的吃的,直到晚上,于小哥依旧没有醒过来,而那位老者欣喜地来到于家,把三个小鸡蛋捧到我的手里,的确是云英鸡蛋,云英鸡蛋比普通的鸡蛋小,且两头尖,而且上面有明显的白点,我将云英鸡蛋交给于小妹,说:“你每日煮上一个,皆煮成半熟即可,然后碾碎喂你哥服下,三日后元气必然会恢复如初的,三日之后我就开始做法事解除他身上的病痛。”   我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太多,此等天机他们不知道反而为好,所以我就说成了病痛。   第一百八十六章 山中侏儒(6)   夜色降临在匣子村里,我在小院里观察着古井内的金狮,且想着“破坛咒”的法事,不多时,于小妹急匆匆地跑出来说:“先生,你快看看吧,我哥怎么都叫不醒,云英鸡蛋也喂不下去。”   我心头一紧,遭受雷劫洗礼在于小哥的身上应该算是常事了,就算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也不至于醒不过来吧,急促地想了想,我赶忙跑进内屋,果然如于小妹所说,不管怎么晃怎么喊,于小哥依旧沉沉昏睡,没有一点动静,我不由得走上前,只见于小哥和常人一样,只是熟睡,我仔细看了看,顿时一惊!   于小哥身体内的金狮精魂不在了!这是我心里惊讶出声的一句话,回头想想也就释然了,他既然能利用金狮精魂施展法术,那他的精魂出窍也就可以解释,但他为什么要精魂出窍呢?出了窍会去哪里呢?   于小妹站在一旁端着云英鸡蛋,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先生,我哥刚才也是这样,这可怎么办啊?”   我说:“喂不下就先不要喂了,到明天看看吧。”   于小哥的精魂和一般人的魂魄不一样,如果是一般人我便可以用招魂法术把于小哥的魂魄招回来,但他的却是金狮精的精魂,有自主操纵的意识,非同一般,招魂法术是招不到的,只能由他自己回来。   到了第二天正午,村子里的老者老太太也都来到于家看望于小哥,但于小哥还是没有醒过来,大伙跟着着急,我也是焦急难耐,其实于小哥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果是普通的鬼怪还好办,但这涉及到即将成道的金狮精,此事非同一般啊!   眼下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罗大洪,前天夜里他可是扬言要让于家赔给他三万块彩礼钱的,不然还要来抢亲,但于家如此凄惨境地,怎么可能拿的出这么多钱呢,如果我身上有这么多钱自不必说了,一定倾囊相助,但这么一大笔我也不由得感到无奈,随即问道:“小妹,当时罗大洪给你们家下聘下了多少彩礼?为什么他要让你们赔给他三万块呢?”   于小妹一听到罗大洪的名字立刻脸色惨白一下,或许她对这个人已经恨之入骨了吧,于小妹愤愤地说:“先生,如果我们家真的拿了罗大洪的钱,也不至于这么穷困了,我爹奄奄一息的时候,罗大洪跑来提亲,直把我爹气死在床上,结果我和我哥把我爹藏了,罗大洪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来选日子了,从头到尾,我们家就没拿他一分钱,就是他真的下什么聘,我也不会收的,因为罗大洪就是个乡霸人渣,外村的人都传他很多坏话,说他骄横跋扈,在他们村就是出了名的浑子呢。”   “浑子”我理解为不学无术的混吃等喝的人,也就是都市里的流氓,照于小妹这么说,于家就不欠罗大洪一分钱了,那罗大洪还这么说,岂不是明显在耍赖吗?我心里不由得更加气愤,先是欺骗并利用了我,现在又在钱上耍赖皮,这个罗大洪,真是于小妹所说的浑子!   我说:“既然如此那也就无须怕他了,我们专心救回于小哥才是重要的事!”   前天晚上向我介绍于小哥身世的那位老者疑惑地问道:“先生,究竟于家遭的是什么罪啊?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幸的事呢?”   我一听也很为难地叹了一声,因为金狮精的事不能点破,所以我只能安慰老者一番:“各位老伯不用着急,这几日内我一定会让于小哥恢复成正常人的。”   到了第三天早上,于小哥体内的精魂还是没有回来,但于家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罗大洪!   罗大洪一把推开小院的房门,我只是看到刚欲出屋,便见到于小妹惊恐地叫了一声就跑了进来,我赶忙走出屋子,但见罗大洪只是一个人前来,并没有一个随从跟着,而且他的脸色憔悴惨白,走路的时候双腿明显无力,全身也由前几天的新郎官模样变得邋里邋遢,一看到我,罗大洪瞬间在我的身前跪了下来,声音哭喊着乞求道:“先生啊,求求你救救我爹妈吧!我知道是我的错,但父母没错啊,我认错,我都认,是我作孽,不该强抢于小妹,求先生救救我们家吧,呜呜~~~~”   我一时竟愣住了,就连于小妹偷偷地伸出头也是张大了嘴巴看着罗大洪,罗大洪先前的盛气凌人和不可一世的骄纵之气突然没有了,且百八十度大转弯跑来求救,我顿时疑惑了。   我说:“你先起来说话,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罗大洪哽咽着站起身,说:“先生,都是我不好,这几天我已经家业破败,就差一步就有人亡了,我爹妈都气的气病的病,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我罗大洪能有今天实在是报应,但我爹妈是无辜的,求先生一定要搭救啊!”   听罗大洪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是没弄明白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忙问道:“你先别着急,慢慢说,说清楚点。”   原来就在这几日,罗大洪的家里遭逢巨变,话说当日罗大洪返回家里后,在家里喝了顿闷酒就躺下了,整整睡了一天,到了晚上被他爹妈叫醒时,家里就出了大事,他爹妈在箱底压的钱财竟不知被老鼠什么的咬成了碎屑,就连家里的宅基证以及田地的地契都咬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罗大洪的爹当时就气昏过去了,罗大洪的老娘虽说也气个半死不活,但总算没有昏过去,把罗大洪狠狠的骂了一通后,便坐在地面哭天哭地,多少年总算积攒一点家业,竟就这么转眼没了,还是彻彻底底一分钱都没有了!   罗大洪一想便想到了于小哥,因为于小哥会邪术,他认为是于小哥做法招的老鼠山猫的咬碎了他们的家底,这不,看到爹妈气昏的气昏,哭病的哭病,纵使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浑子,但面对父母还是有那么一点良知的,就跑到厨房准备为父母烧顿饭赔赔罪,但一到厨房就吓坏了,厨房内买的肉啊菜啊的全被什么老鼠、蜈蚣、蝎子、毒蛇爬满了,而且做饭的锅里也是蹲着一只癞蛤蟆,朝着罗大洪叫唤,罗大洪仓皇地逃出厨房,跑出家门!   跑出家门喊上几个“兄弟”,拿着家伙什的跑回家,把那些动物赶走了,他爹算是醒过来了,但是他老娘可是气病了,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出气多进气少,此事还没完,还没有消停半天呢,他们家压箱底的一些新衣服和能拿得出手的衣服都被老鼠咬成一片一片的,成了碎屑!   这下倒好,他爹又气昏过去了,这个家算是彻底什么都没有了,以前和罗大洪玩的很好的几个“兄弟”,知道罗大洪一下子变成穷光蛋了,就有多远躲多远,就连时常巴结他们家的亲戚四邻的也都闭门不出,这叫墙倒众人推,曾经骄横跋扈,现在尽遭世人冷眼,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肯帮他,搞得他连给爹妈抓药的钱都没有了,整整三日不到,罗大洪从一个乡霸人渣,变成了彻底的人渣了,乡霸的光环再也照不到他的身上了!   此事还没有完,罗大洪懊悔自己得罪了于家的人,乃是千不该万不该得罪的人,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也无法挽回,但一到晚上,家里便是鬼影重重,不是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就是能看到男人的黑影在屋子里乱窜,吓得罗大洪一夜没合眼,原本他那个远方表叔,就是前几日随他来迎亲的道士,见他们家没什么盼头了,就再也不管他,这不,今天一大早就跑来找我了。   我细听一遍罗大洪的遭遇,又细想一下于小哥连日来久久没有归来的精魂,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于小哥精魂离体是去作弄罗家了,那些动物想必就是他做法请的动物仙家,故意把他们家的一切值钱的东西全变成乌有,而后做法让孤魂野鬼去吓唬他,我不由得叹了一声,于小哥此举明显是在报复,这是有违修道人职责的,天理循环,宿命使然,决不能动用法术祸害人的,不过幸亏还没有出人命,不然于小哥就会越陷越深,最后到达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看着狼狈不堪的罗大洪,愤愤地叹了一声,说:“快随我去你家里看看,先救起你爹妈要紧!”   “嗯嗯!”罗大洪眼含热泪地连连点头,急忙和我走出小院,但在大门口时,罗大洪缓缓停下,朝着小院内伸出头的于小妹深深鞠了一躬,并说道:“对不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山中侏儒(7)   我没有回头看于小妹的反应,但我知道于小妹是不会轻易原谅罗大洪的,来到罗大洪家时,四周的邻居都围在院墙外看着热闹,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其实并非是实实在在的被人推墙,众人的冷漠和讥嘲的笑容,往往比推墙还来的让人心寒,罗大洪就是如此。   罗大洪的家已经可以用传说中的“破败”来形容,我开了天眼,却未发现有什么问题,我暗自琢磨着于小哥体内的精魂已经可以蒙蔽天眼的窥探吗?罗大洪的爹妈仰躺在床上,看着他们老两口枯瘦且虚弱的气色,我微微心动,唉,养儿养成这样也是他们疏于管教之过。   以前和马真人一路北上时,曾也学到过一些医术,当即我开了一些药材名字,让罗大洪去买来煎熬,喂二位老人服下,见罗大洪苦涩着脸迟迟不肯走出家门,我顿时恍然,于小哥做法把罗大洪家业败光,到现在落个如此下场,我一时竟感叹于小哥是不是在替天行道。   我从兜里拿出点儿钱给罗大洪,说:“快去抓药吧!”   罗大洪一改往日的自大骄横,向我深深揖了一礼,然后扭头直奔大门而去,接下来我要查看一下罗大洪家里是否有于小哥的精魂所在,现在罗大洪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如果他再胡来就是作恶了,我不能让于小哥一错再错下去!   我四处扫视一眼,的确有邪气侵扰的迹象,一丝丝邪气缭绕在前庭后院,不聚不散,似乎被人束缚在此,看来于小哥还未放弃报复罗大洪啊,我一定要阻止他!   三个小时后,罗大洪匆匆而回,并买回我所交代的东西,我告诉了他如何煎熬,然后便让他找了一些材料,必须要阻止于小哥种下恶因,我要用茅山法术中的“驱邪咒”来驱散这些动物仙家,于小哥擅自操纵动物仙家为恶已经是违逆天道,虽然我恨天,但我不能让于小哥和我一样,毕竟他还有个妹妹要照顾。   驱邪只是驱散,所以无需阳血那么复杂,只需黄纸黑墨即可,然后开坛做法,罗大洪给我找到黑墨,我便让他退到一旁,点上香烛插进香炉里,我先是布告天地神祗,茅山祖师一番,然后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水,左手掐出日君诀,右手挥笔画符,口中急急默念咒语:“八卦灵灵,统领天兵,六十四将报应分明,开弓架箭,发火连天,用吾心法,百万用兵,开弓射箭,护佑护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贞,三界奉符令,八卦乾坤镇妖精,阳间念出乾坤咒,阴间化作千万兵,六十四将照旨令,吾奉伏羲文王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用金刚剑指敕符,然后将符纸在炉烟上绕过三周,第一道符咒算是画毕,紧接着画第二道符咒,第二道和第一道一样,“驱邪咒”两张为一套,我连画八道符咒,画符仪式才算完毕。   此时罗大洪煎熬的汤药已经好了,我让他喂二位老人服下,然后让罗大洪跟随在我身后,先在房子东方位置,我指诀一打,两张符咒瞬间燃烧起来,我将驱邪咒语连念三遍,然后对罗大洪说:“将符纸烧过的灰迹捏上一撮。”   罗大洪照做,然后来到西方位置,如此这般,房子的四个方位皆烧下两张“驱邪咒”,罗大洪也收集了四小撮符咒灰迹,我说:“将这些符灰分成三份用阴阳水浸泡,待符灰沉入杯子底部的时候,你和你的父母分别将上面的清水喝下,如此,那些动物仙家便不会再来骚扰了。”   其实我想说于小哥也无法再做法害罗家了,但我顾忌罗大洪与于小哥的冤仇积得太深,所以没有说出来。   罗大洪感激之余,按照我的方法做了,天黑之前,罗大洪的父母双双醒了过来,我这才替于小哥松了口气,罗大洪父母醒来后又是一番悲天悯人的痛哭,但事已至此,哭也解决不了问题,罗大洪老爹想向我跪下感谢,被我及时阻止了,我说:“大伯你能在此事中醒悟出天地循环报应不爽之理,为时不晚,趁着还有挽回的机会,以后辛勤置办家业的同时,要多行善积德,那样才会福禄绵长。”   罗大洪在一旁也是深受教诲,决定不会再和那些不学无术的浑子玩在一起,要和父母好好过日子,罗家人一定要留我吃晚饭,却被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心里还有事,于小哥在罗家做不了恶事,必会返回身体内,我要择日为其抽出金狮精的精魂才行!   把罗家人安抚好后,我匆匆离开罗家,回到于家时,已经是深夜,于小妹迎上门欣喜地对我说:“先生你快看,我哥醒了!”   我笑着跑进屋,果然,于小哥已经在吃云英鸡蛋了,但他的脸色还很虚弱,我知道他的元气还未恢复,前几日云英鸡蛋喂不下,务必还要等三日才能恢复元气。   见到我,于小哥有些不满地说:“先生,你为什么阻止我报复罗家?你可知道我还差一步就要成功了。”   我叹了一声,说:“世人常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你已经把罗家害得家业破败,已经是在违逆天道,如果再被你弄出人命,你可想过你还有一个妹妹要照顾吗?”   “呜呜~~~哥,你不要和罗大洪一样做坏事了,咱们安守本分的过日子不好吗?”于小妹听完我的话随即就哽咽着劝慰于小哥。   于小哥似乎被我的话点醒,也叹了一声,说:“先生,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但我做法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仿佛我的魂魄比我的内心还要愤怒,更加想置罗家人于死地。”   我心头一紧,忙说道:“那你无法驾驭体内的精魂,反被其操纵了,其实你行善时,你体内的精魂就会更加向善,但如果你行恶,那精魂就会比你还要恶,因为你的法力就是源自那道精魂!”   听到我的话,于小哥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随即抬起头对于小妹说:“我饿了,你去烧点饭,正好先生也要吃饭,去吧。”   我向于小妹笑了笑,心里却越加佩服于小哥的心智,的确和他的外貌完全不对等,于小哥似乎听出了我话中的玄机,此言是故意支开于小妹的,于小妹连连点头,扭头走出内屋。   于小哥见于小妹走了,便皱着眉头对我说:“先生,我感觉那道精魂越加越强大,我真的快要控制不住了,求先生助我!”   我向门外扫了一眼,便在于小哥身边坐下,说:“我已经想出了办法,但抽出金狮精的精魂非比寻常,那道精魂已经和你的魂魄融合在一起,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体,如果贸然抽出,你会忍受不住其中的痛苦,我担心你会就此丢掉性命,所以这几日你先用云英鸡蛋恢复元气,再将身体调理一番,我再做法抽出那道精魂,如果再拖,恐怕事情会很糟糕!”   于小哥慎重地点头,说:“我知道了,我这几天一定会好好恢复,先生果然是高人,那口古井内的金狮一般道士都看不到,就你能看到,看来我的造化就在你这里应验了,我先谢谢先生!”   见于小哥起身揖礼,我赶忙阻止,笑着说:“我遇到你也机缘造化,既然让我碰到我就会把这件事管好的,放心吧!”   让于小哥放心,其实我的心里也没个底,金狮精即将成道,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另外如果到时候用“破坛咒”时于小哥承受不了痛苦,就此殒命,那于小妹就彻底成了孤儿了,唉!如果马真人还在就好了,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想念马真人,仿佛只要有他在,什么大事都无须我操心,我知道以后的路只能我一个人走了,但我心里想起马真人时还是很酸涩。。。   于小哥吃下第一个云英鸡蛋后,吃了点饭,就和正常人一样在地上行走了,我观测着天象,要确定三日后不会有雷雨降临才好,否则“破坛咒”就会受到强大的阻碍,我在星空下观测了三个小时,期间和于小哥谈论一番茅山法术的心得,于小哥也跟我讲述了一下他的心得,皆是获益良多!   不知何时,我欣喜地回头说:“三日后子夜十二点,我就开坛做法!”   于小哥激动地点头,但我总感觉他看我时的眼神有些古怪,我问他他又含糊其词地推说,总之,于小哥肯定有什么话想告诉我,但又不敢说出口,我问不出,也只能作罢,只待三日后开坛做法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山中侏儒(8)   三日之中,我让于小哥帮我准备了一些材料,我则到十几里外的城镇买朱砂,此番做法非同寻常,我一定要用最后的材料,第三天我回来后,于小哥把相应的材料都准备妥当。   子夜一到,我便点上香烛插入炉中,然后布告天地神祗、茅山祖师,我让于小妹拿着一杆扁担竖立在身前,上面挂着一个菜篮子,然后让于小哥在香烛前磕了三个响头,盘膝坐在法坛下面。   我定了定神,左手掐出日君诀,右手提起毛笔点了点朱砂,开始画符,口中同时念出咒语:“奉请破坛张五郎,祖本二师降坛场。要知破坛身出处,从头一二说言章。丙子年间玄月九,生下破坛张五郎。一十二岁往拜法,三十六岁转回程。在峨眉山上歇一夜,看见西眉山上大天光。峨眉山上有只黄樟树,冬月热来夏月凉。五郎就把牛角吹一声,吹得樟树叶翻黄,一破破来天也动,二破地来百草黄,三破南岳金城庙,四破邪鬼走忙忙,五破高山作平地,六破平地作高山,七破冲冲头是冲尾,八破冲尾是冲头,九破邪师无出路,十破邪精化灰尘!”   咒语念罢,立时收笔,紧接着天纲诀变日君诀,开始画第二道符咒,咒语一样念诵一遍,这么一画,我就画出了六张破坛咒,然后将符咒在炉烟上绕过三周,再敕了一下,画符仪式完毕!   接下来我点上一柱香烛插在右脚前地面,并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碗清水放在左脚前面,然后左手拿起桃木剑,右手拿着一只体态肥壮的雄鸡,并让于小妹手拿扁担挂着菜篮子站在我一旁,紧接着我开始念起咒语:“左脚头上顶碗水,右脚头上顶柱香。左手拿桃木剑,右手拿起雄鸡祭五猖,若有邪师来斗法,菜篮担水洒刑场!”   念罢,我用桃木剑点了点碗中清水,向于小哥四周洒了几滴,并向古井内洒了几滴,接着又开始念咒:“处处坛前有名氏,处处殿前有旗枪,铁甲金身云中现,飞云走马速来临,本师今时来奉请,破坛老祖亲降灵!”   咒语一停,我挥起桃木剑,用剑尖一点雄鸡的鸡冠,一丝鸡冠的血迹被点了出来,接着我提起桃木剑沾上一张“破坛咒”,猛然打向古井之中!   “嗷呜!”就在“破坛咒”打进古井之中的瞬间,金狮精突然传出一道痛苦的惨叫之声,这是在所难免的,我要解救它们两个,必须要破除当年那个老道士所设下的法坛,紧接着我再用桃木剑点了点鸡冠,然后沾起一张“破坛咒”打向于小哥的头顶!   “啊!”于小哥突然惨叫一声在地上打起滚来,只见于小哥周身散发出一道道黄色金光,时而明亮时而暗道,随着金光越来越明亮,于小哥惨叫的更加厉害,而古井内的金狮精也“嗷呜”着痛苦惨叫起来!   “呜呜~~~哥你要忍住啊,呜呜~~~”于小妹看着于小哥这般痛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着哭喊道。   我心头一紧,立刻低声说:“不要说话,不然无法助于小哥逼出精魂!”   说着,我连点两张“破坛咒”打向古井,紧接着又点出两张打向于小哥的头顶,于小哥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明亮,将小院内的一切都照耀得如同白昼,而他的痛苦也越来越重,他双手抓住脖子,满脸憋的通红,渐渐的,一条散发着黄色金光的精魂从于小哥的口中钻了出来,先是露个头,然后一截一截地钻出,与此同时,于小哥双眼翻着白眼,似乎在极力压制着痛苦,脸色也不断的扭曲变形!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我即可念出破坛密咒,心里急急默念,嘴唇蠕动,而那条精魂也已钻出一半,就在这时,那头金狮精瞬间挣断金丝线的束缚,一闪来到古井的井口,极为痛苦地看着我的法坛,我不管不顾,急急默念!   于小哥已经渐渐的喊不出声来,而那条精魂也即将脱离他的身体,我突然停下密咒,将雄鸡仍到一边,右手掐出“老祖诀”,猛然打向于小哥体外的那条精魂!   黄光一闪,精魂瞬间飞射出来,被等候在井口的金狮精张口吞下,金狮精似乎很欢悦地朝我低吼一声,然后整个身子向着天空飞射起来,眨眼消失在夜空里!   突然,我仰起头,只见虚空降下一团七色祥云,而那头金狮精,就站在祥云之上,再次回头看了我一眼,便和祥云一道消失无踪!   我快步跑到于小哥的身前,将其搀扶起来,于小哥脸色惨白无血,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但我已经很开心了,“破坛咒”成功了,金狮精成道升天,而于小哥也即将恢复正常人。   “哥!哥你怎么样?”于小妹扔掉手中的扁担,眼含热泪地跑上前问道。   于小哥突然抓住我的手,在即将昏迷之前,告诉了我一个重大的秘密:“先生。。。我体内的精魂已失。。。我以后就没有法力了。。。但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告诉你一个你很想知道的地方。。。我早已看到你的未来,但我不能说。。。你此去。。。要找到紫阳洞。。。鳞虫之丹。。。就在紫阳洞中。。。但是你最好不要去。。。因为。。。因为。。。”   于小哥的话还未说完,便昏迷过去了,我的身子顿时僵住了,我欣喜我激动我疑惑我。。。总之我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很复杂,我激动欣喜是因为于小哥又给了我一个线索,而这个线索填补了李拐子的小本子中的空白,和土地公告诉我的玄机中的玄机,只要找到紫阳洞,我就能找到鳞虫之丹,但我更加疑惑的是,于小哥也不希望我去找鳞虫之丹,为什么?为什么?   我把于小哥抱进内屋放在床上,然后对于小妹说:“你把刚才启坛用的公鸡炖了,最好是炖烂一点,然后让于小哥把鸡肉和鸡汤全部吃下去,连吃三天,连一滴汤都不能剩的喝完!”   于小妹重重点头,含着泪出去炖鸡了,第二天中午于小哥醒来了,但眼中的光泽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灵动,我知道他再也不能使用法术了,因为那些法术本就不属于它,而是属于金狮精的,金狮精成道之后将所有法力都带走了,于小哥以后就是个普通的山里人了。   于小哥喝着鸡汤,一边问我:“先生,那我以后可以长大吗?”   我苦笑着摇头,说:“天地本有缺憾,何况是人,你只能长成大人的模样,但身高却不能长了,身体会像普通人那样老去,当然,你也可以结婚生子。”   于小哥听到我的话不免脸色一红,说:“娶妻生子就算了吧,我只想好好照顾妹妹,让她以后嫁个好人家,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于小哥继续喝着鸡汤,我轻叹一声,说:“好人必会有好报,以后好好生活吧。”   我的钱虽然不多,但总是比没有强些,我在于小哥的床垫下悄悄放了一点钱,然后我起身说:“我还有事要办,就此别过吧。”   我用茅山礼仪向于小哥揖了一礼,为的是答谢他告诉我鳞虫之丹的下落,于小哥也向我抱拳还了一礼,于小妹把我送到村头,并说:“先生一路珍重!”   我说你们也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该走了,我耽搁了这么多时日,必须要尽快去寻找鳞虫之丹了。   “赤水霞天”以及于小哥所说的“紫阳洞”,难道“紫阳洞”就在“赤水霞天”之中?我不得而知,但这些线索加起来已经给我指出了一条道路,但是于小哥也说不让我去寻找鳞虫之丹,难道未来凶险难测?还是鳞虫之丹给我带来危险?   我走在山路上,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马真人的话“不要去寻找鳞虫之丹,不要去寻找。。。”,还有于小哥法力消失之前的话,他们都不希望我去寻找鳞虫之丹,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我既然下定决心要更改命运,就绝不会放弃,不管能不能和晓琪在一起,我都要改变命运,我要让老天看看,我不怕它的玩弄,不怕它的折磨,我要自己掌握命运!   我决定一直前行,找到城镇便坐车到太原,再转车去青海登昆仑山,但前面的大山还是连绵不断,看来我要出山还需些时日,我在大山里走了半个月,终于看到了山头越来越小,而且山路也平坦了许多。   欣喜之余我以为前面就是城镇,原来前面竟还是个小山村,而且,前面好像有事,这是一个城镇规模的山村,村子很大,前后足有两里占地,而且田地也很多,但见前面的一处山坡上聚满了村民,而且四周洒落着白钱,我皱了皱眉,在村前开了天眼,前面的场景顿时让我心头大惊!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逆龙鳞(1)   眼前的山村地脉行止起伏,屈曲之玄,东西飘忽.鱼跃鸢飞,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真龙脉,《堪舆漫兴》中,于龙尚有诸多名目,要加强龙、弱龙、肥龙、廋龙、顺龙、逆龙、进龙、退龙、病龙、劫龙、杀龙、真龙、假龙、贵龙、贱龙、皆言龙脉须缠护周密,护卫有情而不斜飞逆转。形宜瑞庄秀雅,如果主客不清,枝干镇糊,或尖射搓蛾,怪石峥嵘,俱为恶形,塟之多有劫煞。   也就是说,龙脉是代表着一处山脉的走向、起伏、转折、变化。因为龙善变化,能大能小,能屈能伸,能隐能现,能飞能潜。山势就象龙一样变化多端,故以龙称呼。如果山脉有不同的走势,龙就有不同是姿势。也就是俗称的龙势。   龙势分为:南北走向称为正势,由西向东成为侧势,逆水而上称为逆势,顺水而下成为顺势,首尾相顾成为回势,此山村其形前高而后低,其龙势必然是顺水顺势,反之,则是逆水逆势,照这么看来,这个山村的气数已经顺势而成,应该多富多贵才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却在山村的上空看到一股浓郁的阴邪之气呢?   而且那群村民四周的坟墓多为开山坟,所谓开山坟,则是聚而不拢,将坟头形成一个开凿的形状,开山即是断龙,这是毁龙脉的藏法,除非祖坟龙脉不可用才会这样毁掉,但眼前的龙脉生气强盛不衰,至少可以保此村村民世代富贵,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其中的问题,想必要看一看村民祖坟的具体藏法就能知道了,待我赶到那个墓葬之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看到人群中有戴孝的,以及墓葬所需的一切都有准备,但有一点我很奇怪,他们之中竟没人哭孝!似乎只是在围观,所看的地方,正是即将埋葬的棺材!   我走上前,顿时惊住了!   一口薄棺却是反盖棺材盖,而且用像是侵泡过生血的大铁钉钉死,我粗略数了一下,待最后两枚铁钉钉下后,就是九枚血钉,这不正是传说中的“九钉棺材”!最后两枚先钉头,意指永生难回头,再钉脚,意指永世起不了身,这样不管是做人还是做鬼,都是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开山坟再由每日烈日暴晒,即便有不死身的,也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非但如此,被钉在此棺材内的家人后代都会被“九钉棺材”内阴煞之气冲到,轻者家人重病不治,重者会克死三亲!   所谓三亲,一则为高堂,二则为妻室,三则为子女,也被称着至亲!   眼看那个壮汉就要钉下第八枚血钉,我立刻出声阻止说:“这位大哥且慢!”   瞬间,在场的所有送葬人皆回头看向我,我心头一紧,只见他们一个个皆是脸色蜡黄,眼圈发黑,而且嘴唇血红,这是被阴煞之气冲到的迹象,可是这口棺材还未形成“九钉棺材”的法术,他们似乎早已被阴煞冲到,而且不轻!   这时,一个全身戴孝的青年女人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先生,你是外乡来的不知道,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不这样我们还活着的人就有难了,呜呜呜~~~”   我顿时疑惑了,忙问道:“大嫂节哀,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事?要知道这‘九钉棺材’可是会冲煞三亲的,你们这样做岂不是更加犯忌?”   听到我的话,那个手拿钉锤的壮汉浑身一僵,手中钉锤瞬间掉落,似乎被我吓到了,他惊恐地问道:“先生,不是说这种藏法是为了防止死人变成厉鬼危害村民吗?卫道长还说这是禁阳钉,以防他的魂魄在阳间作恶,怎么。。。怎么会是这么厉害的法术呢?”   我说:“这血钉的确是禁阳钉,但你们这样的钉法便是‘九钉棺材’的钉法,被钉了‘九钉棺材’,九日之内必死一人,你们但凡这样的藏法,是否家中仍不太平?”   这下所有人立时收起质疑的神色,忙点头连连称是,看来正如我所说的,他们每家死了人都是这样的钉法,难怪!难怪他们虽占着龙气却是阴气弥漫,而且还都被阴煞之气冲到,如果照此下去,他们都将有性命之危,所谓玄学风水之流,有的可以助人富贵,有的可以轻易助人为恶,如果不懂而滥用的,即便自损气数而不自知,唉!   我说:“你们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害你们呢?”   村民们皆茫然地摇头,倒是为那个死者的戴孝的青年女人猛然哭声大作,边哭便爬上棺材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家男人一生为人本分老实,他死后怎么可能变成恶鬼来害我们大家呢,呜呜~~~几天前还是他亲手埋葬了公公,现在却要我孝不离身为他添坟,呜呜~~~我们家到底做了什么孽啊?呜呜~~~”   看到这一幕,这场的人纷纷眼眶湿润了,看来这样的经历不少人都遇到过,而那些开山坟想必也是这群人之中的亲人,我也不由得心头一酸,说:“大嫂节哀,人死为大,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丈夫好好安葬!“   这时有个提纸篮的老者走到我身前,甚为恭敬地揖了一礼,说:“先前只因我们愚昧有眼不识高人来到,听先生所说正是我们的遭遇,还请先生指点!”   我向老者回了一礼,说:“老伯,如果照我所说,后面的两枚血钉千万不能再钉了,而且这口棺材已经不能再用,必须要尽快烧掉!”   老者慎重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要立刻把尸体移出来?”   我摇头,说:“不可,现在的棺材虽然还达不到九钉棺材的标准,但已经在棺材里形成了阴煞之气,如果再次开棺,里面的阴煞之气必然会冲到生人,到时就更加不好了,我建议就地火化,找一些荔枝树枝,连同里面的尸体一起烧掉,最后把骨灰收起来就好,再选一处风水之地安葬,这样这位大嫂一家便可平安了。”   荔枝属阳,克阴煞之物,对煞气和阴气有镇压作用!   老者听完,立时对四周的壮丁说:“都听到了吗?按照先生的话做,快去找荔枝树枝!”   听老者的语气,似乎在村子里有些辈分,其他人纷纷点头,说着,大伙分头行事,我则让青年女人身旁的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想必是棺材里男人的孩子,让他搀扶起他母亲,以免被棺材内的阴煞之气冲到。   见大伙都去忙了,我便和老者站在一起下一步该怎么做,我疑惑地问道:“老伯,你们的村子占着一条极好的龙脉,应该世代富贵才是,为什么会落到这幅田地呢?”   老者深深地叹了一声,说:“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并非是一个村子,而是两个村子。”   “哦?”我心头一紧,说:“两个村子?原来是两个村子?”   老者更加敬佩地看了看我,随即说:“先生真乃神人,一眼就看出了我们村子占着龙脉,是的,我们也知道这里是一处龙脉之地,而且我们的村子就叫向龙村,和我们村紧挨着后面那个村子叫后龙村,两个村子之间仅有一条小路隔着,说也奇怪,本来我们向龙村的村民都是很富有的,年年有余粮余钱,吃穿更是不愁,而后龙村的村民则比我们村穷多了,但最近这段时间都是我们向龙村在出事,反倒是后龙村的村民越来越富有了,唉!”   难道是。。。我心里隐隐有所怀疑,但我暂时没有出声,恰在此时,寻找荔枝树枝的几个壮丁跑了回来,大伙把这口棺材架在荔枝树枝上,我上前摸了摸,果然够干燥,一触即燃,我让大伙退后,一直让他们推到十丈之外,因为一会儿火势起来后,阴煞之气也会跟着冒出来,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若是不小心还是会被冲到!   我走到柴火架前,拿出一张符纸,立时打出一道指诀,符纸瞬间燃烧起来,我挥手将符纸打了出去!   整个柴火架子立时燃烧起来,瞬间,棺材内冒出一股股浓郁的黑气,极力地与火势抗衡,但我用的是专克阴邪的荔枝树枝,那些黑气只是勉强抵抗一下,便四散逃开,缓缓化为乌有,我连连退出去,和村民们站在一起,直到棺材被化为灰烬,此时不知道什么时间,想必是深夜了吧,几个村民拿出手电筒照着,由那位大嫂眼含泪水捡起一些骨灰,我又为她寻到一处墓地,并让村民连夜去买一口新棺材,再把那位大嫂手中捧着的金塔藏下,等一切办完,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第一百九十章 逆龙鳞(2)   此事并未完结,我询问了一下老者,向龙村这样藏法的人已经有五户了,加上昨晚这一家,就是第六户,我微微震惊,马上说:“必须要尽快做法破除各家的‘九钉棺材’,否则向龙村还会有祸事!”   老者和我一道看了一下另外五户的坟墓,随即慎重地说:“先生,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是否接下来也和昨晚一样用荔枝树枝烧?”   我则摇头,说:“不行,用荔枝树枝烧只能是那种还未变成九钉棺材的,现在这五户已经变成了九钉棺材,阴煞之气极重,贸然用荔枝树枝烧已经解不掉阴煞之气,倒是会被阴煞之气反冲!”   “那怎么办啊?”老者想必是吓坏了,忙问了起来,四周的村民也纷纷围拢上来,焦急地看着我。   我说:“要破掉这些九钉棺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先破煞,再用荔枝树枝烧,只有那样才能破除九钉棺材的危害!”   见村民们都是一知半解的表情,我忙解释道:“我可以先用茅山法术中的‘破煞法术’破掉这些九钉棺材中的煞气,然后便可以用荔枝树枝烧了,只是这个‘破煞法术’需要做一些材料和准备!”   老者这次像是听懂了,忙开口说:“需要什么材料和准备先生只管说,我们都尽力为先生办到就是!”   “是啊是啊!一切就拜托先生了!”四周的村民纷纷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在心里盘算一下茅山法术中的“破煞法术”,随即说:“麻烦大伙准备一桶糯米,寿金八束,以及朱砂、黄纸、香烛案桌,我在正午十二点即刻做法破煞!”   选在正午十二点做法只因正午灵气最纯最精,不管是画符还是做法都可以大大增加威力,这个之前讲过,这里就不多讲了,下面言归正传,村民们听完的讲述立刻表示尽快弄到一切材料。   时过正午时分,破煞所需一切材料便已周全,我便开始洗手净心,准备开坛做法!   五个“九钉棺材”,我只选用一个法坛做法,只因这五个九钉棺材乃是埋葬在一处,向龙村的祖宅都是靠在一起,这样我倒是省了麻烦,我将法坛设在阴气最重的正中央位置!   我点上香烛插入香炉内,然后布告天地神祗以及茅山祖师,然后将一桶糯米放在法坛前,再点燃七柱香烛,插入米堆一周,做完这些,我合掌奉请地神做主!   拿起八束寿金,将每一束寿金的一个角烧掉,遂变成了五个角,然后以八卦方位:乾坤艮巽,震离坎兑,放在四周八个位置,布置完,我即刻合掌念咒语:“太上有急令,茅山演法真,地神奉玉旨,押煞护主人,八卦演天数,速降吉祥光,照破一切秽,人畜皆安康,急急如太上老律令!”   然后我双手掐出金刚剑指,金刚剑指既可以破煞又可以敕符,用脚踏魁罡二字,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再合掌退出!   当七支香在完全烧完的那一剎那,我马上急步向前,伸左手入米桶中,抓起一把米(男左女右),用脚在地上用力的一顿,因为是要破煞,所以要圆睁双目,声音和全身力量如蓄势待发,口中急急念出咒语:“赫赫扬扬,普扬不祥,煞出煞出!”   然后我向着五口九钉棺材用力洒出糯米,就在糯米沾染到九钉棺材的瞬间,九钉棺材的四个角纷纷冒出一股股浓郁的黑气,因为我事先告知村民在我做法时尽量避开,远远退出,所以接下来我洒出糯米后,快步远离法坛!   一股股浓郁黑气在坟墓四周汇聚成一团黑色气雾,随之缓缓散开,然后我走上前,对村民说道:“现在把寿金和香烛收到一边烧掉吧,‘破煞法术’已经完成,其他人准备荔枝树枝,即刻焚毁这些九钉棺材!”   村民们似乎被我做法惊住了,皆一副诚惶诚恐地走上前,像看活神仙一样看着我,老者更加恭敬有加地抱拳一礼,说:“今日一见,先生真乃活神仙下凡来救我们向龙村的村民啊!”   被老者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心想我若是活神仙就无须苦苦寻觅鳞虫之丹改变命运了,随即说:“老伯不要客气,行善积德是我们行道之人应该做的事。”   五口“九钉棺材”被架上荔枝树枝上,分别立于五处,甚为壮观,我将五口九钉棺材瞬间点燃,熊熊烈火瞬间将棺材吞没,一股股黑气化为浓烟向空气中翻滚,直到傍晚时分,火化仪式才算完毕,然后各家将先去之人的骨灰收集起来,此时我已经为他们选择好了墓地,然后大伙合力分别将各家的骨灰安葬,这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就这样,我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天一夜,总算把九钉棺材的事解决,回到向龙村后,受老者相邀,我就借宿在他家里,而向龙村的所有村民都把晚饭聚在老者家里吃了起来,大家生火的生火,切肉的切肉,看着村民们渐渐恢复的生气,我也甚是开心不已。   虽然九钉棺材算是解决,但向龙村为什么会用九钉棺材藏先人却成了我心中最大的疑惑,其实我先前的想法是两个村子为了争夺龙脉而闹的事,但两个村毕竟是紧挨相连,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邻居,他们没必要把向龙村的人搞的这般田地,而且九钉棺材也非一般人能够知道的,只因九钉棺材所用的那九枚血钉,就非一般人知道怎么制作。   九枚血钉是取三寸九分的长钉,在生人即将死去的瞬间,取精血侵泡三日,然后便成了至阴至邪的禁阳钉,然后再将棺材盖子反盖,左右各钉三枚,中央一枚定气穴,头一枚脚一枚,此为九钉棺材,九为长久之意,既是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吃过饭,我和村民们聚在一起,我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老者便开了口:“先生有所不知,在我们向龙村未使用九钉棺材之前,村子里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件!”   我深锁眉头,忙问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大家用九钉棺材这样的藏法,经老者讲述,原来在早些年,向龙村和后龙村是非常和睦的两个村子,每年都有相互嫁娶的喜庆之事,这不,向龙村和后龙村也算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不但是老邻居,还沾着亲呢,据说老祖先建立村子的原因就是看出了这段山地乃是一条千年不遇的真龙气脉,为紫阳龙脉!   我听到这条龙脉的名字当时就惊住了,我要找的是紫阳洞,却又在这里遇到了紫阳龙脉,而向龙村比后龙村早先发现这条龙脉,所以建成顺势龙势,村民世代还算富裕,可以后来的后龙村却是年年没有余粮,每年都要靠向龙村沾着亲的亲戚帮衬着过日子,这不,三年前来了一个游方道士,大伙只知道他号称卫道长,在向龙村和后龙村之间一侧的山洞里修仙练道,说是要吸收这里的天地灵气,村里能够迎接到出家道人自然也是十分欢喜的。   可是那个卫道长告诉后龙村的村民说,说向龙村的气数是顺势龙势,而后龙村则是背道而驰,属于逆势龙势,所以日子才会过得一年不如一年。   就这样,后龙村和向龙村就整日不和,后龙村的人说向龙村的人把龙气全占了,他们不但沾不到龙气,反被前村的向龙村吸走了气数,这样大闹小闹的闹了两年,最后经过两个村子的代表坐下来深刻地聊聊,结果大伙们都握手言和了。   但从去年快过年的时候,村子里就不断的死人,向龙村向来都是大伙口中的风水宝地,家家都是老人长寿,子孙满堂,然而今年一年都是丧事不断,不是这家死了老人就是那家的男人得了重病,一病不起,最甚的是上半年的时候,村子里频频出现闹鬼事件,这可把向龙村的村民闹腾得日夜不得安宁了!   事情愈演愈烈,开始的时候村民们都还以为是大伙打趣开玩笑,但随着村民们死的人越来越多,闹鬼的事件就更加频繁,几乎各家各户都见过。。。   虽然老者只是用了隐晦词,但我知道是见过了脏东西,老者脸色凝重地说道,所见到的都是刚死不久的人,而且模样甚是恐怖吓人,要说吓人也是吓别人家的人,但刚死不久的人都是跑回自己家吓人,这倒是更加诡异了!   “哦?诡异?何为诡异?”我突然插话了,因为我觉得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   可不,老者继续说,诡异的是,村子里不断死去的人大都是青年或是中年人,反倒是老人和孩子都安然无恙,你说诡异不诡异?   我心头一惊,刚欲开口,大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哭喊的声音:“老大爷,出事了,我爸死了!”   “啊!”所有聚集在这里的村民顿时惊慌地站起身,皆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不知是谁喊道:“是长工的孩子,长工刚才还和我们一道破了九钉棺材,这会儿怎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逆龙鳞(3)   我四下扫了一眼,唯独不见那会儿打钉棺材的壮汉,难不成他们所说的长工就是那个人?可当时我只是看到他被阴煞之气冲到,并未有灾劫之危啊?   我站起身,和几个带头的村民走出小院,长工的女儿是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姑娘,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我心头一紧,上前问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   小女孩像是有些认生,看了看我便不敢回答,一旁的一个妇女上前安慰道:“小花别怕,把你爸怎么死的告诉先生吧。”   一旁的村民也都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小花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皱起眉头,见小花前额天庭左右日月角气色明润洁净,日月角即是父母宫,主父母健康祸福,男子左为父宫,右为母宫,而女子则正好相反,只有父母宫暗嘿而眉头发白发青则主父母重病缠身或已身亡,但小花的日月角明亮玉润,足见其父母还在人世,并非折寿之相,难道她父亲还在人世?   我立刻说:“不要说了,快带我去看看你爸爸,兴许有救!”   大伙闻听我说“还有救”,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激动地看着我,小花是个聪明的孩子,眼睛一亮,说:“先生,我家就在前面,我带你去!”   大伙像是看稀奇地跟在我后面,我们急速来到小花家,此时长工的尸体已经被人移到正屋,我闻着满屋子的酒气,说:“他刚才喝酒了?”   一个中年妇女,像是小花的母亲,眼眶红肿地起身,看来她已经痛哭过一次了,我连忙安慰道:“大嫂不要伤心,快给我说说详情!”   说着,我弯身检查了长工的尸体,命脉上还有余热,看来并未死绝或是刚死不久,浓郁的酒气是从长工的七窍位置发出的,看来他回来后定是喝酒了。   小孩母亲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我身后立刻走上前两个村民搀扶住她,紧接着便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你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呜呜~~~”   我叹了一声,看来让她说也一时说不清了,她正在伤心欲绝之中,难免神志不清,我无奈地看向小花,说:“小花,你来告诉我,你爸爸回来后都做了什么?一定要详细的告诉我!”   小花眨了眨眼眶中的泪水,说道:“我爸回来后就说饿,我妈赶紧给我爸准备了饭菜,但我爸还说他很冷,就拿出一瓶白酒来喝,但他好像越喝越冷,结果喝了一瓶酒还要喝,我妈劝他不要喝太多的酒,结果我爸不停,又开了一瓶,一口气把整瓶酒喝完了,喝完后我爸就叫了起来,还是说冷,我妈以为他得了什么病,但还没有去找医生,我爸就。。。就躺下不行了,呜呜~~~”   我心头一紧,伸出手拍了拍小花的肩膀,安慰道:“小花不要难过,我已经明白原因了。”   我立刻开了天眼,果然如我猜测的,长工是恶鬼缠身,遇到脏东西了,但这短短的一点时间,他是怎么被鬼缠上的呢?我立刻回头问道:“你们最后看到长工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有个壮丁像是想起了什么,走上前说道:“先生,我记得我见到长工的最后一眼时,我们正在龙脊沟里找荔枝树枝,因为我们北方没有什么荔枝树枝,只因老人们说荔枝树可以加旺气,大大增加我们这里的龙气,虽然不结果,但我们每年都有移植,龙脊沟是一条深山沟,像个小龙盘在那似的,所以就叫龙脊沟了,那里的山地性温,荔枝树枝比较好找,对了对了!我们第一趟回去后,长工说那几口九钉棺材都是他钉的,挺对不起大伙的,就想多干点活弥补,第二趟他是自己去找的,结果就没有回去,我们当时被先生的法术震惊,也就忘记了那个事,难道这和长工的死有关?”   我惊愕地说道:“不错!我想长工的魂魄就是在那个龙脊沟被鬼缠走了,如果现在还能找到他的魂魄,一定能救活他!”   “鬼。。鬼?”那个说话的壮丁一听是去找魂魄,想必是听到长工的鬼魂被恶鬼缠走了,就战战兢兢地反问一声,立时退出人群不敢出声,其余人也是担惊受怕的神色,连连退出几步。   我苦叹一声摇了摇头,瞬间,小花的母亲跑到我跟前说道:“先生,我带你去龙脊沟,我知道路!”   我想了想,此事肯定不能让她去的,她作为长工的妻子因为长工之死已经哭昏了神智,阳气大减,如果遇到脏东西很容易被阴邪入侵,所以此行一定要找个阳气极盛的人为我指路。   被一个女人抢着去为我指路,或许触动了村民们的男子气概,几个壮小伙子自告奋勇地上前说:“先生,我们带你去!”   我立时让他们报上八字,我选了三个八字较硬的壮丁,决定让他们带我闯一闯龙脊沟,现在是深夜,外面一片漆黑,尤其是这荒山野岭的,动物仙家和山精鬼怪是最多的,我想了想,说:“我们不能贸然前去,眼下我准备一些东西!”   我把白天没用完的朱砂拿出,并拿出毛笔和黄纸,决定画几道符咒护身,毕竟对方是是鬼怪还不知道,别到时弄的手忙脚乱就不好了!   点上香烛插入香炉之中,我洗手净心,开始布告天地神祗以及茅山祖师,然后摊开空白符纸,左手掐出日君诀,右手提起毛笔沾了沾朱砂,即刻运笔画符,这第一道符咒,我要画镇邪驱鬼的茅山顶级符咒“五雷咒”,口中随即念出咒语:“奉请五方五帝五雷神,震天霹地下凡尘,各门守过三千界,免遭雷打火烧身,雷恨恨雨忙忙,若有邪师来斗法,五雷霹雳化灰尘,本师今时来奉请,惟愿五雷亲降灵!”   第一道符咒画成,我紧接着画出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不知不觉我竟画出了七八道符咒,有驱鬼咒、杀鬼降魔咒、五雷咒等,全是茅山顶级符咒,再加上桃木剑和鱼肠剑,就算是真有山精妖怪我也能战上一战了!   山里的月光很净很纯,再有山壁反射,山路的路况依稀不难看清,出了向龙村,我带着三人直奔西山脉的一条山道里,前面多有山木林立错落,虽然不怎么难走,也过得去,我能感受到三人很紧张的神色,也难怪,一向没见过什么鬼怪的他们害怕是正常的,这让我想起了马村的那晚,也是两个壮丁为我指路。   山路曲曲绕绕,走的不远,却很费时间,终于,在不远处听到一道道水流湍急的声音,我们来到一处怪石嶙峋的山坡上,三个壮丁便给我指着下面的山沟沟说:“先生,下面就是龙脊沟,我向远处看了一眼,果然如村民们所说,这里如小龙戏水,且藏风聚气,乃是一处好穴地,也难怪,但凡有真龙脉的四周,皆有龙气聚集缠护,越是缠护周密,真龙气脉越是强盛不衰,我让他们一路回村,且不可回头观望,以免被脏东西趁虚而入!   他们照做,我目送他们离去后,便一个人下到龙脊沟里,龙脊沟的最下面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溪水很是狭窄,但流动湍急,来到下面后,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气温比上面高了好多,或许经过一番奔走,竟有些燥热了,当然,我不会多在意这些。   我立时开了天眼,眼前的事物和平时所见完全不同,这里龙气氤氲,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凝聚不散的黑气,这股黑气不想是纯正的阴气,随后我释然,难道是有恶鬼吸收了这里的龙气,有了些许道行,竟在山中坐下了法不成?   “山中短命郎哟~~~从小没爹没娘~~~”   “午夜水宫来哟~~~必有生人亡哎~~~”   “三秋六哉生哟~~~一觉梦黄粱矣~~~”   “山中短命郎哟。。。。。。”此段悠扬凄厉的山歌缓缓在龙脊沟中回荡,前后六句,不停地回旋在我的耳边,我心头大惊,果然是吸收了龙气的恶鬼,竟然多年穴居在此,而且声音中已经能够感受到精气,鬼魂能够成为精气的,就有些道行了!   我圆睁双目,对着空旷的龙脊沟大喝一声:“本师乃茅山正道,孤魂野鬼速速现身!”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逆龙鳞(4)   我的声音浑厚而又响亮,在龙脊沟内幽幽回荡不绝,突然,只见眼前的溪水岸边两团黑乎乎的身影站在那里,其中一个我认得,可不正是长工的魂魄吗,另一个衣衫褴褛,穿的是个满是污垢的长袍子,周周边边已经破烂不堪,衣角上还在滴着水渍,我一眼便看出,这个恶鬼乃是个三世投生的短命鬼!   三世投生的短命鬼,就是说,青年夭折,即使找了垫背的投了胎,为了人,还是夭折而亡,历经三世,害了三个无辜生人性命,便从此投不了胎,做不了人,如若再找垫背的,必遭天谴,我猛然回想它刚才的山歌,山中短命郎,从小没爹没娘,午夜水宫来,必有生人亡,想必它是依靠龙气的遮盖,才能瞒过天谴之劫,否则就以它这么害人,早就应该魂飞魄散不得超生了!   “道长,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所以特意在此等候,呵呵!”短命鬼向我笑道,露出两排惨白的牙齿!   我疑惑地问道:“等我?为什么等我?你先放开长工的魂魄!”   短命鬼似乎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又笑着说:“道长何出此言呢?这个人钉下六口九钉棺材,死后也是下地狱受苦,你何必为了他而动怒呢?”   长工的魂魄被短命鬼抓在手里,行动不得,只是拼命地喊叫:“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我瞬间明白了,明白短命鬼的用意,他抓住长工的魂魄就是让我来此见它,想必是有事求我办了,我快步来到短命鬼和长工魂魄的身前,说道:“他只是受人摆布才铸此大错,而今已经及时收手挽回罪责,况且他死后怎样自有天定,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我言辞凿凿,说得短命鬼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它冷声笑了起来,笑声无比的凄厉悠扬,就和它所唱的山歌一样悲凉凄然,它告诉我:“道长,我生来命苦,且不久夭折,投胎三世皆成短命之鬼,如今幸有龙气庇佑,才能逃脱天谴之难,道长此来可是为了此人的魂魄?如果道长肯帮我一个忙,助我顺利投胎转世,我就放过此人的魂魄,如何?”   原来这个短命鬼是想让我帮他投胎转世,可这是不可能的,他本该魂飞魄散,能存于世至今已经是造化非常,就算再世为人还是难逃天谴之劫,生,也必是夭折之相,我叹了一声,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天道无常,你有宿命牵制,就算我帮你进入地府投胎为人,你再生之后还是会夭折而亡,只因你为恶诸多,谁也无法帮你,现在有龙气庇佑,你若是能一心向善,多行善积德,难不保他日脱困避灾,在世为人也说不定,但你且不可再害人性命,快把长工的魂魄交给我吧!”   “哈哈哈~~~又是一个无能为力的臭道士,我告诉你,我投不了胎他的魂魄也休想归体!向善?笑话!别给我讲这么多的大道理!”短命鬼死死抓住长工的魂魄,长工痛苦惨叫,但于事无补。   我缓缓摸出一张“五雷咒”,悄悄向短命鬼走着,一瞬间,它见我靠近,抓住长工的魂魄便向溪水中后退,它的歌词中唱到“水宫走来”,想必它已经在这个溪水之中扎了根,但长工的魂魄若是沾染太多短命鬼身上的污秽之气,就算归体也活不成了,我必须尽快救下他!   我突然拿起“五雷咒”,指诀一打,五雷咒顿时化为一道雷光打向短命鬼,我则飞快地追上去一把抓住长工的魂魄,用力将其拽上岸,五雷咒是茅山顶级符咒,在短命鬼的身上顿时发出一声闷响,如雷鸣如断喝,将短命鬼炸得惨叫一声钻进水里,我将长工的魂魄扶到山坡上,随即说:“这里我来处理,你快快归体吧,别让你的家人太担心了!”   长工连忙跪在我身前感谢道:“谢谢先生搭救之恩!谢谢先生!”   我说:“你醒来后决不能将这些事说出去,这些事乃是天机,说出去别人不信不打紧,你可是要损阴德,说不定还会遭天谴的!”   长工又是一番感激加保证,便一闪消失不见,我知道他是回家了,我猛然转过身,这个短命鬼如此执迷不悟,若是放任它在这里不知还会害多少人的性命,为了此地村民的安危,我一定要除掉它!   短命鬼既然藏身在水中,我要寻找还需一番工夫,我前后看了一眼,立刻有了主意,眼下就用“封山咒”困住它,然后它便无法逃走!   我立刻拿出罗庚在四周寻找龙脊沟的脉气穴,脉气穴在前面已经讲过,这里就不多讲了,言归正传,我找到脉气出入二穴,拿出桃木剑一把插入脉气穴中,然后念封山咒:“本师出门叩请祖本二师,封了四山,闭了五岳,封了东山、南山、西山、北山,上封黄河双江口,下封泥州二渡江,封了山,闭了寨,兽稳定走,鸟稳定飞,犬稳定吠,鬼稳定身,人稳定魂,急急如律令!”   封山术乃是逆天法术就不必多说,话说封山咒念罢,此处龙脊沟便成为一块死地,阴阳二气不得出也不得入,溪流瞬间停泄下来,我一眼看到水中躺着的短命鬼,一把将其抓了起来,短命鬼立时发出狰狞的尖叫,向我的猛然扑来!   我猝不及防差点着了它的道,短命鬼吸收龙气日久,果然凶猛无比,我眼见它的獠牙咬来,瞬间掐出一道指诀迎上,短命鬼张口咬住我的手指,口中瞬间冒出一股黑气,它惨叫一声松开口,我借机拿出一张“杀鬼降魔咒”,看着短命鬼微微叹了一声,说:“为了此地村民的安危,也为了你不再害人,我只得将你的魂魄打散!”   说完,短命鬼仍然死不悔改地作势欲扑,我拿起“杀鬼降魔咒”打向它的头顶!   “嗤!”一股黑气顺着符咒猛然冒了出来,紧接着,短命鬼的魂魄徐徐消散,直至烟消云散。。。   短命鬼已经魂飞魄散,其实回想它的歌声那么的凄厉那么的悲惋,我也不由得为之动情,但它为恶人间,如果先前肯听我一言弃恶从善,也许结局就不是这样了,唉!我深深地叹了一声,随即找到桃木剑所在的位置,拔出桃木剑,封山术瞬间解开,溪水再度湍急流动,而这里的龙气也再没有一丝污秽参杂,我没有再想什么,收起桃木剑扭头走回村子。   我回到长工家,此时那三个帮我指路的壮丁也在他家,还有一些不愿离开的村民,或许是看热闹的,我一进门便被村民们围上了,而长工的老婆也止不住的哭,见到我,慌忙上前说道:“现在,长工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你看看是不是没救了,呜呜~~~”   我心头一紧,长工的魂魄明明回来了啊,我赶忙弯身查看一番,结果深深松了一口气,起身笑道:“大嫂,长工大哥已经没事了,他的魂魄虽然归体,但毕竟喝了两瓶酒呢,现在是酒精的作用。”   “啊!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啊!”村民纷纷欣喜地欢笑起来,像是劫后余生的惊喜,我看着这些朴实的村民,心里也为他们高兴。   长工老婆立时变哭为笑,伸手拍了一记长工的肩膀,笑骂道:“死鬼,害得我哭了这么半天!”   接着,长工老婆起身向我道谢,我连忙说不用不用,行善积德是我们行道的本分,大家平安就好!   长工算是没事了,但更大的事还没有解决,恍惚间,我突然回想起短命鬼说过一句话“又是一个无能为力的臭道士。。。”,难道之前它也遇到过什么道士?难道就是村民们提到的卫道长?我此时对这个卫道长越加感到神秘莫测,九钉棺材是他让向龙村村民钉的,但村民们纷纷说他是好意,身为一个修道之人,应该知道九钉棺材的危害有多大,他为什么要放弃修行而去害人呢?   接下来我又有一个更大的疑惑,既然卫道长决计要害人,为什么受害的都是向龙村的人,而后龙村的人却没有发生一点事,这又是为什么?况且卫道长住在两个村子之间一侧的山洞里,这也是隔绝世俗的做法,为什么?   我问村民:“卫道长所住的山洞距离龙脊沟有多远?”   经过白天破九钉棺材和今晚救回长工的魂魄之事,村民们已经把我当成了活神仙,对我的话没有半分疑惑,有个壮丁随口回答说:“住的远着呢,几乎永远凑不到一块儿去,因为龙脊沟在西山,而卫道长在东山山洞里修炼,据我们所知,卫道长去过南北山段替我们看过风水,就是从未去过西山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   我心里瞬间明白,那个短命鬼所说的“又一个”一定指的就是卫道长了,卫道长既然知道短命鬼危害人间,为什么他不去收呢?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逆龙鳞(5)   回到老者家中休息已经是凌晨时分,但想想这两天为村民们所做的事,也不觉得疲累了,老者为我倒了杯水,我喝着,老者便开始问道:“先生,我觉得我们向龙村所发生的事和后龙村的人有关,不知道你怎么看?”   我细想一下,说:“老伯,此事还没有清楚,我们暂时还不能随便怀疑,倒是那个卫道长,我决定明日去拜会一下!”   老者赶忙点头说:“我知道他住在哪,明日我带你去。”   我们商议定下,便各自休息去了,天未亮,我便和老者早早起床,此时村民们都还未早起,我和老者走出向龙村,山路有些崎岖,但还算好走,一路向东走着,前面是一处平滑光洁的青石山壁,我暗自感叹一声,这个卫道长所选的位置倒是个钟山灵秀之地。   老者一边前面走着,一边为我指路说:“前面有个洞穴,卫道长就住在里面,不过他有个习惯,如果村民们有事找他,一定要到午时以后,他言说上午要去山顶吸收灵气,我看要不还是过段时间再来吧,说不定卫道长已经上山了。”   我刚欲点头答应,却马上听到前面的山路上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我立刻对老者说:“老伯,我觉得这一趟能见到点什么,不如我们避开一点吧?”   老者先是惊愕地看了看我,接着点头说:“好!”   我们转个弯来到一块巨石后面,听着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传来,都没有说话,果然,不多时便有三五个青年汉子从山路上走下,而且他们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他娘的,劲儿还挺大的,你看把春桃搞得都不能走路了,王八羔子也不知道修的哪门子道法!”   “我看他就是个淫棍,不过这次能帮我们破掉前村的龙气,也算我们替他隐瞒一回!”   “快走吧,让前村的人看到就坏事了,这个王八羔子干点缺德事还要我们替他擦屁股,真他娘的晦气!”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我突然看到走在后面的两个青年搀扶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女人,女人还画着浓妆,这在山里是极少见的,而且还是从卫道长的洞穴走出,难道。。。   此时我身旁的老者低声在我耳边惊恐地说:“那几个人我都认识,是后龙村的人,那个女人在他们村子素来名声不好,喜欢勾三搭四的,莫不是。。。卫道长也?”   说到卫道长,老者的声音一度停下,我明白他一定是很尊敬那位卫道长的,但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尊敬仿佛都烟消云散了,我瞬间明白了,明白了一切,但我还是不能肯定,一个潜心修道的道士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我叹了一声,说:“老伯,我们回去吧。”   老伯的脸色也有些落寞,点了点头,我们顺势就回到村子里,村民们不知道我们大早上的就去找卫道长了,所以我们也没必要说出来,只是老者一天都闷在屋子里没出门,我知道他也没法向村民们说出口,是啊,如果两个朴实的小山村里竟养了一个荒淫无道的道士,这若是传出去还了得?   我决定,明天自己去一趟,一定要看个正着,说实在的,对于早上所见到的事我也有些不相信,我必须亲眼看看那个人人敬仰的卫道长到底是何许人也!   次日天不亮,我就早早起床了,我和老者说了一声,他只是默默地应了一下,我知道他很难过,或许是为了村民们的愚昧难过,也或许是为了村民们的无知善良而难过,我悄悄地溜出村子,按照昨天的路径上山,我来到昨天的位置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这次没有再见到后龙村的人,我径直走向卫道长的洞府。   来到洞口,一张破旧的布帘子挂在上面,挡住了视线,我则悄悄站在一侧,因为我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   “春桃,要不你和我走吧?也省得我受那些混蛋的窝囊气了!”   “死鬼,我和你走容易啊,但你以后怎么养活我呢?你这些天虽说捞了不少钱,但我们若是离开这里恐怕就碰不到这么愚蠢的村民了,你想清楚点!”一个娇声娇气的女人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随之是穿衣服的细微声音。   我心头一紧,果然没有错,这个卫道长。。。唉!不但拐骗村女,还诈骗钱财,这样的人怎么就有人信他呢?   同为修道之人,我真的为这样的人感到不耻,我很想现在就冲进去质问他为什么要做法害村民,但碍于有个女人在,我就等她把衣服穿好再进去,我倒要看看这个邪门歪道还要如何用法术祸害村民!   约莫看到那个叫春桃的女人走向洞口,我赶忙对着洞口笑着道:“卫道长可在否?”   我的话音一落,只听到里面传来那个女子的惊恐声音,还有一个男人慌张的声音传出:“谁啊?”   他说话铿锵沉稳,但我知道他在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接着说道:“在下是游历到此的茅山传人,闻听此处有仙道居住,特来拜访,不知道兄可是村民所说的卫道长?”   说着此话,我心里不住叹息,特别是避世不出的修道者,最忌讳的就是七情六欲,这个卫道长不但贪财而且好色,非但如此,还害得向龙村的村民人人遭殃,此等恶行已经不配称为道长了,想起那几口九钉棺材我就愤然摇头,不行善也就罢了,居然还用这般恶毒的法术陷害村民!   “呵呵!是远方道友啊,贫道昨夜刚在云顶之上采摘了仙露,此刻正待炼化享用,处于关键时刻不便会见,道兄不如改日再来,如何?”里面传出卫道长气定神闲的声音,似乎还在侥幸我不知道此事。   我冷笑一声,什么采摘仙露,还在满口胡说,我立刻说道:“我有向龙村所有村民的举荐,所以见不到道友也不好回去,要不我让他们都来解释一番?”   “啊?不不不!道兄言重了,我。。。我这就出去一见,这就出去!”卫道长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就在他即将走出山洞的时候,我突然撩开布帘走了进去,迎面看到那个春桃女子左右寻觅着藏身之所,而这个卫道长,也顿时张大了嘴巴,他是个身材消瘦的中年道士,下巴上还留在一撮山羊胡子,见到我,顿时愤怒地指责道:“你怎么敢擅闯我的洞府?”   我冷笑一声,说:“你这里还叫修炼的洞府吗?简直就是安乐窝嘛,原来村民们一直敬仰的卫道长就是这样修道的,我这就让所有村民看看去!”   说完,我看也懒得再看这个所谓的卫道长一眼,扭头就要出去,只见卫道长赶忙围堵上来,先前的盛气凌人瞬间消失一空,苦着脸求道:“道兄饶恕,饶恕啊!我这样若是被向龙村的人见到,非扒我一层皮不可啊!”   我真的不想在这个所谓的洞府待上一时半刻,我毅然走出洞口,卫道长或许是以为我真的要去告诉村民,竟追上我瞬间跪下求道:“道兄切莫要走,求道兄行个方便,我和春桃是真心想在一起的,春桃,快出来求求大师,如果我们的事让向龙村的人知道就完了!”   那个叫春桃的女人快步跑出来,和卫道长一道跪下,我摇头叹道:“你们跪我做什么?你们是不是想在一起我又管不着,倒是你这两年怎么施法祸害向龙村村民的,你要和我说清楚!”   卫道长和春桃缓缓站起来,苦着脸低着头,说道:“都是我一时贪婪,和春桃好上了,结果被后龙村的人知道,他们要打死我,我就求他们绕过我,他们说,饶了我可以,但要把他们村子的风水改好一点,要比向龙村的人富有,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日后还会给我香火钱,我一听就动了歪念,但向龙村的建造是顺行龙势,风水自然天成,而后龙村则刚好相反,如果要改变是不可能的,除非。。。除非把向龙村的气数破坏掉,那样后龙村的人就会占住气脉,日子就会比向龙村还要好。”   我说:“上半年向龙村的人不断夭折是怎么回事?”   卫道长沮丧地叹了一声,说此事说来话长,当时为了破坏向龙村的气数,他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因为向龙村的龙气太旺,而且又是顺行龙势,再加上他们人丁兴旺,如果要破坏他们的气数,只有一个办法!   第一百九十四章 逆龙鳞(6)   龙脊沟里面的短命郎想必道兄也见过,我曾借他的阴体在向龙村施下一个催命法术,此法术遇之则必遭横祸而死,也是破除向龙村气数的最佳办法!   我听着这些害人的法术一个个地从这位卫道长的口中说出,心里愤慨之余,不由得更加担心向龙村村民的安危,忙问道:“你的那个催命法坛设在什么地方?”   卫道长老实地交代,就在向龙村的村中央位置,平时是村民聚集在一起聊天的地方,在那里设法是最佳的。   我接着又问道:“那九钉棺材呢?你害了人还要让人家万劫不复,你真是是道门的败类!”   卫道长被我数落不敢有半句反驳之言,苦着脸说:“小道也是没办法,错了第一步就不得不错第二步,向龙村的村民不断死去,如果让阴府的人查出来是我干的或是被他们化为厉鬼,那我就作孽更深了,我原想只是破除他们村的气数,好让后龙村放过我和春桃,就用九钉棺材镇住死去的村民,让他们既下不了阴府,又不能化为厉鬼。”   “好啊!原来我们向龙村这么多的人死去,都是你这个坏道士害的啊!”突然,几道身影从山路上窜了上来,可不正是向龙村的几个壮丁,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的,我心里也为之一惊!   卫道长立刻惊慌地看着我,说:“道兄,你真的把村民带上来了啊!早知道我就不说了我,唉!各位!各位大哥请不要生气哈!”   说着,卫道长舍我而去,向村民们赔不是,立刻有位壮丁上前就照卫道长的脑袋瓜子砸了一拳,愤然大骂道:“去你娘的狗道士!你害得我们村家家没有好日子过,我们今天要活剐了你,乡亲们,我们把这个狗道士抓起来祭亡灵啊!”   经过那个壮丁一声吆喝,后面蜂拥而上的村民立时像抓小鸡似的把卫道长提了起来,接着又是一顿毒打,我看事情要闹大,立刻上前阻止道:“大伙先不忙动手,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的?”   一个壮丁闻听我说话,立刻眼睛一红,说:“先生,是老叔在临死的时候告诉我们的,他说你来找卫道长了,然后老叔就死了,呜呜~~~”   我脑袋里猛然炸开了,刚才我来的时候老者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虽然和老者相识不久,但他在我心里却是个老实善良的老人,我心里一酸,忙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那个壮丁含泪回答:“先生这两日帮我们村驱除了灾难,我们大伙高兴,所以大清早就聚在村里聊天,老叔也去了,但刚到就一头栽在地上,就不行了,呜呜~~~”   催命术!催命术!一定是催命术,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知道真相,老人家这么好的人竟然都被害死了,我立刻向山下跑,边跑边说道:“快随我回去,我要破掉那个催命术!”   “把这个狗男女押下去!”   “走吧你!”   我身后传来村民们怒骂卫道长的声音,我没有回头看他,这样的人已经不值得我同情,我快速回到老者的家里,此时老者的气息已经全无,我心头酸涩,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老者的老邻居站满在老者的屋子里,都忍不住悲痛地哭了起来,是啊,这么好的人,谁能不心痛呢!   我含着泪对老者说:“老伯你放心,我不会再让村民们受害了,我这就去破掉那个催命术!”   接着我开了天眼,只见村民们的身上都弥漫着一股阴气,这是沾染了催命术的结果,就算九钉棺材破掉又能怎么样,如果催命术不破掉,村民们还是会接连死去,我说:“大伙先不忙悲痛,为了活着的人都能不再受害,我需要你们帮我一起除掉那个道士的法术!”   “好!先生只管说,我们一定帮你!”村民们皆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细想一下,说:“你们先给我指出经常聚集在一起的地方,然后我再安排!”   几个村民带头,我紧随其后,果然,村中央的十字路上,这里有着几个天然的圆石蹲子,而且还有树遮阳,的确是聚人的好地方,我四下看了一眼,说:“找一把铁锹,就在这中心位置找,一定要找到那个催命术所在的阵眼!”   几个村民立刻着手开始挖掘,不多时,便有一人惊叫道:“先生快看,这里面有个小坛子!”   我立刻说道:“不要碰那个坛子,那里面有催命符咒,生人碰不得!”   我快步走上前,果然见到一个用红布封口的小坛子,坛子的口沿四周还沾染着一些黑色的血迹,这是“禁阳血”,也就是阴阳血,在人即将死亡的瞬间,取出的血既是如此,也称为阴血,我让大家退开,以免被催命术冲到,我将小坛子放在地上,对村民们说:“找一碗黑狗血来,先压住里面的阴气!”   过了一会儿,一个汉子端上来一碗殷红的黑狗血,我照着上面黑色血迹,拿起黑狗血泼下!   一股股浓郁的黑气自口沿上不断冒出,村民们顿时吓得四散退开,其实他们现在倒是不用怕了,要退刚才才应该退,现在有黑狗血压制住上面的阴气,催命符已经减了一半威力,我一把拽开坛口上的红布,里面果然是一张“催命符咒!”   拿起“催命符咒”,我指诀一打,符咒瞬间烧了起来,最后化为一撮灰烬,我再次看向村民们,只见他们身上的阴气仍旧未散,看来催命术已经进入他们的体内,所以灾劫仍在,眼下也唯有用“消灾破邪”法术为村民们解灾了!   我说:“现在我要做一场消灾破邪法事,向龙村所有村民一会儿都要在场,因为这个法事不能挨家挨户的做,下面要准备一些做法所用的材料。”   “先生只管说,有先生为我们解灾祸,我们全听先生的!”村民们纷纷响应着,想必是对我连番做法惊住了,所以才这么信我,我没有多想这些,只想尽管为村民们解灾!   我说:“香烛纸各准备一份,三杯酒、三盏香茶、两束鲜花、以及水果贡品,以及黄纸墨汁。”   向龙村虽然被卫道长搞得天翻地覆,但些许家底还是有的,半个小时后,东家拼西家凑便把所需材料都准备齐全了,然后摆上香案,我先点上香烛插入香炉,然后布告天地神祗以及茅山祖师。   然后画法坛供奉的神灵符位,南宫孚佑帝君恩主、九天司命真君恩主、先天豁命灵官恩主、精忠武穆王恩主、茅山祖师各位神位,将神位贴在法坛之上,我即可拿出黄纸和墨汁毛笔,开始写解灾疏文,写完之后,我合掌奉请各位主神入位。   我对村民们说:“大家依次向神位叩拜,可发愿心,然后点上三柱清香插入香炉即可。”   待村民们一个个磕头叩拜之后,我便拿起疏文焚烧,然后谢师,送神。   这个解灾的过程较为简单,一番法事下来,村民们身上的阴气已经彻底消除,开了天眼,我突然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只见村子上空缓缓划过一道紫色霞光,紧接着是一道白色霞光,两道霞光相继从前村划向后村,我暗暗称奇,果然不愧是真龙脉,一旦向龙村的气数恢复,龙脉上的龙气便再度强盛起来,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在匣子村时,于小哥曾说过的话,鳞虫之丹乃是在紫阳洞,如果紫阳龙气是发出紫色和白色的霞光,那么我到了昆仑山就不难寻找了,没想到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事竟然一步步给我揭示寻找鳞虫之丹的线索,我感叹一番,决定尽快去寻找鳞虫之丹。   我和村民把老者安葬之后,便是处理那个卫道长的事,后龙村的人没人露面,我知道他们或许是觉得愧对向龙村的人吧,毕竟是老邻居老街坊的,不至于闹得水火不容的地步,向龙村的村民没有难为春桃,倒是把卫道长一顿毒打,我没有去看他们怎么处理,只是听一个老太太转告我的,我向老太太挥了挥手,我要走了,他们村的事已经解决,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凑那个热闹。   我向西走了几天,山路不好走,但对我来说,再难走的山路我都走过,这几天我翻过五六座大山,终于看到远方的高楼大厦,我即将走出大山,只要达到城镇,我就坐个车直奔青海,想是这么想的,但梦想和现实还是有点距离。   前面还有两座不大的山头,翻过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平沃,至少不会再有山路了,其实不管什么路,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傍晚时分,我一个人走在山路上,我以为这里荒无人烟,应该没有人居住,但我想我错了,因为我闻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一股腥中带咸的血气!   第一百九十五章 蛟龙怨(1)   如此浓重的气息绝非普通杀猪宰羊能够有的,我心头绷紧地四下扫视一周,随即便向着气息散发的来源寻觅,路过一条狭窄的夹道,前面竟有着几家农户,寥薄的几块田地围绕在农户的四周,仿佛自然形成的一片世外桃源。   刚才闻到的那股血腥气息,就是源自这几户人家,我走近一些,感觉气味越来越浓了,我不由得谨慎起来,如果真的发生什么突然状况,我就随时用鱼肠剑护身!   “呜呜~~~”   我突然皱起眉头,闻听不远处的山坳里传来的哭泣声,我赶忙赶了过去,山坳四周竟都是殷红浓重的血迹!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趴在血泊里无力地抽泣着,我赶忙冲上前,却见受伤的并不是少年,而是他身子下的一头老黄牛,这头牛只剩下半截身子,头和前蹄还在,腹部以下已经没有了,血正是从腹部断裂的地方渗出来的,少年抱着牛头伤心地哭着,我微微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看来他是在哭这头牛了!   我上前安慰道:“小兄弟,你家的牛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这附近有野兽出没?”   少年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了看我,接着又抱着牛头哭了起来,声音尤其的悲凉,听得我都不由得心里一酸,他不肯和我说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正巧此刻远处晃晃悠悠走来一个老者,借助晚霞的最后一点余辉,我看到他头发花白,身材消瘦的模样,想必是这少年的爷爷了。   “三儿啊,咱家的牛怎样了啊?”老者离老远就开口喊着,他来的方向正是这里,所喊的“三儿”想必就是这少年了。   少年忙抹着眼泪,哽咽地说道:“爷爷,咱家的牛被咬死了,呜呜~~~”   老者此时已经赶了过来,先是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三儿啊,让你放牛别走那么远你偏不听,这下倒好了,整个被咬掉一半,唉!”   我立刻上前问道:“老伯,我是远方赶路顺道路过这里,这里是否有什么野兽啊?”   老者上下打量我一番,才说道:“先生是外乡人啊,那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这里可是出了妖怪啦,不管是人还是畜生,总之见到一准被吃啊!”   我心头一紧,说:“妖怪?这里距离前面的郊区已经不远了,怎么会有妖怪呢?老伯可曾见到那个妖怪长的什么样子?”   老者摇头叹息,说:“若是见了就不会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了啊,总之我们那几家老邻居是苦不堪言啊,这会儿天快黑了,要不先生别赶路了,生怕再遇到那个畜生,不如到我家住上一晚,明天天亮再赶路不迟。”   我抬头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点头说道:“那就多谢老伯了。”   接着老者向少年说道:“都死了别哭啦,明天推个推车来,我们推回家把剩下的煮煮,能吃就吃了吧。”   我立刻开了口:“不可,老伯,如果真如你所说,是什么山怪为祸,那牛的尸体上肯定沾染了阴毒,人是不能吃的,先让孩子起来,我来看看吧。”   老者赶忙叫起少年,说:“快不能碰,让先生瞧瞧!”   少年哽咽着站起身,我随即开了天眼,果然,在老黄牛的伤口上布满了绿色的阴毒,正如老者所说,不是普通的野兽咬的,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这里会出现什么山怪,有可能是僵尸也说不定,只是这里不应该有那个东西的,我细想一下,开口说道:“老伯,这头老黄牛的确沾染了阴毒,必须尽快处理掉,我建议用火烧!”   老者闻听我说完,顿时惊恐地点头说:“那就依照先生所说,烧了吧,只是这么大的老黄牛烧起来可是要费不少事呢!”   我拿出一张符纸,指诀一打,符纸瞬间焚烧起来,我顺势将焚烧起来的符纸打向老黄牛,老黄牛在老者与少年震惊的目光下瞬间熊熊燃烧起来,半个小时后,便逐渐化为一堆灰烬。   老者或许是对我施法感到震惊,把我当成活神仙了,忙拱手一礼说:“先生真是神人,快请到家里一坐吧。”   我道谢了一下,便和他们祖孙两个来到他们家,老者的家很简陋,两间低矮的石瓦房,不过倒是挺结实,门前是一块面积不大的菜园子,据老者告诉我,这个少年是他儿子的孩子,排行老三,前面还有两个哥哥,由于家里穷,就到外面打工去了,但夫妻两个养活不了三个孩子,就把最小的这个留在山沟里由老者照顾,老者说少年的家就在后面不远处,因为少年的父母常年不回来,所以好久没人住了。   这里还有三户人家,以前有几十户,都有点钱就不再回来了,所以这里有好几家空房子呢,山里的天色黑的很快,眨眼的工夫夜色就很重了,老者弄了点饭菜,最后又喝点稀饭,一顿饭也就结束了。   老者给我说,东头老孙家的儿子前些日子进山里砍柴,一连去了半个月不见回转,可把老孙家的人急坏了,然后仅有的这几户人家都帮忙去寻找,结果在六里外的一个小山沟里找到了他儿子带血的破衣服和一只鞋,老孙家遭逢大难呐,儿媳妇哭了几天也回娘家去了,还有另一户老皮匠家,家里就一个老伴儿,养了十几只羊,老皮匠每隔几天就要去郊区一趟,帮人家补鞋赚个营生,结果有一天回来发现老伴儿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一问之下才知道,家里的羊半天的工夫不知道被什么弄走了一大半,还剩下三四只小羊崽嗷嗷待哺啊!   我立刻问道:“那位大婶可曾看到袭击羊群的是什么怪物吗?   老者立时苦笑一声,说:“这段时间老皮匠都没怎么回过家,原因很明白,他家老太太正生气的呗,我们虽是老邻居却总归是外人,也不好去问这个事。”   老者的意思我明白,多半是那个老皮匠是没有做到顾家的义务,所以老太太埋怨是应该的,我又问道:“那既然有妖怪作乱,那位大婶一个人就不怕吗?”   听完我的话,老者让少年先去内屋睡觉,然后低声和我说道:“哪能不回家啊,每天晚上回家都在灶台后面窝着呢,守到天亮又默默地走了。”   我顿时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山里的老夫老妻还真是有着质朴的恩爱之情,老人们也自有老人们的可爱之处啊。   但问题还不清楚,我便放心不下,我说:“老伯,如果是什么山精树怪的一定要找出问题所在才行,但目前掌握的情况是,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所以。。。能否为我引见一下那位大婶,我要问问当时她所看到的情况!”   老者哪里不知道事情重大,立刻点头说:“有先生您这位奇人在,我这就带你去问问老皮匠的老太婆!”   随即,老者和内屋的少年说了一声早点睡芸芸,便和我一道去往老皮匠家,果然如老者所说,老皮匠正在灶台后面打着地铺,闻听老者呼喊,忙起身走了出来。   老者用当地的土话把我介绍了一下,我听不到他们的话,只是看到老者不时竖起大拇指,像是夸赞着什么,随后老皮匠欣喜地对我拱手一礼,说:“我们这里有幸迎到先生这样的奇人真是上辈子积了德啊,唉!我这张老脸也不要,这就去和老婆子认个错,先生稍等。”   不知老皮匠向屋子里说了什么,我只是看到老者偷偷含笑,对着山里的老人们的趣味我只能摇头苦笑,我突然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和晓琪能和这样的老夫妻恩爱该多好,唉!但现实是我必须改变命运,如果改变了命运,我一定要去找晓琪,如果她愿意,我愿和这位老皮匠一样一辈子对她好,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不多时,房屋的门开了,我们走了进去,老太太的脸色很少消瘦,想必是为了那十几只羊给闹的,是啊,也许在城里这点家业不算什么,但在一个穷人家里,几十只羊就是身家性命啊。   我向几位老人揖了一礼,说:“大婶,你能否再把当日所见的情况和我说上一遍,我对这个什么妖怪很是好奇,既然被我遇到这个事,如果能帮上你们的我一定全力帮你们。”   听到我的话,老太太立刻忍不住抽泣起来,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丢失了这么多的羊,伤心是难免的,老皮匠温馨地劝慰几句老太太,我身边的老者也出声劝慰几句,皆是唏嘘声不断。   老人们虽都是山里人没什么文化,但就这份朴实却很少城里人能够比拟的,老太太向我说着,让先生见笑了,唉,山里人就这点本事,家里还有几只小羊崽等着老羊喂奶呢,这不,天天都要找些嫩草给它们填补一下,看着就可怜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蛟龙怨(2)   据老太太所说,那天她去后山放羊,当时并未见到什么异常情况,只是到了傍晚回家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刮起一股怪风,羊群吓得四散而逃,老太太就慌忙去找,但年纪一大把的她哪里追的上矫健的羊群呢,最后只能抓住几只小羊崽,等她回到原地时,只见地面上留下片片血迹,都是羊的血!   老太太当时吓坏了,但丢了羊就是丢了命啊,老太太不顾一切的向怪风大骂一番,就在一个山沟下,老太太找到一条被咬得残破不全的羊腿,以及一样东西!   我赶忙问是什么,就连老皮匠和老者同时惊叫出声,这不,老太太就走出门口,从外面拿出一块雪白色的薄皮,我一看惊呆,这不正是蛇皮吗?但这只是一块,而且还没有弧形,看来只是一个表面脱落的,那这条蛇该有多大呢?   老皮匠和老者也一眼认出是蛇皮,这下众人的眼睛都直了,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蛇,单单老太太所拿的这块就有锅盖大,如果是整的,那还不成精了吗?   民间传说蛇为常仙,也作长仙,柳仙。古代称蛇为长虫,因此得此仙名,常(长)。人们对蛇仙的崇拜也来自远古,传说伏羲和女娲都是人首蛇身的神人。蛇常常被认为是龙的化身,因此在十二生肖中若属蛇的人,则说是属小龙。人们认为蛇有灵气,它的形体奇异,能蛰伏潜藏蜕皮变化,而且行动诡秘灵敏,法力比狐狸还要大,也能形成人形,有千里摄物的法术。   但有一点要确定,蛇是无法修成龙的,但农村常在供奉保家仙时供奉常仙,就是蛇,我拿起蛇皮,顿时一惊,只见蛇皮上竟有一丝丝青鳞,这像是蛟鳞,难道蛇化龙不成,是要化蛟吗?   但化蛟何其之难,蛇化蛟须度三千六百劫,其中三千死劫,六百雷劫,所以化蛟之难难如登天,但如果化蛟不成,雷劫却依旧降下,若是躲不过雷劫,必伤元气,唯有吸食阳血滋补方能自保!   明白这一点,我已经初步认定这是一条修炼过的蛇,具体的还要亲眼见过才能肯定,细想一番后,我开口说:“大婶,你捡到这块蛇皮的地方是否还记得?”   我说完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色已经漆黑一片,看来就算要确认,也要等到明天了。   老太太连忙点头说:“记得记得,那个地方我而后就再也没敢去了,先生要去我明天早晨就带你去看看。”   老皮匠和老者也纷纷表示要和我们同去,也好有个照应,我点头答应了,一般这样的蛇灵是灵性很强的,不会同时在一个地方出现两次以上,他们要去自然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第二天清晨,老孙家的老者闻听我们要去找寻妖蛇的踪迹,二话没说,提着铁锹就跟着去了,我们来到老太太放羊的地方,老太太为我指出那个水沟,我下去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不妥,我开了天眼,果然在水中看到一丝淡绿色的色彩,沿着这条水沟上的绿色痕迹我一路直下,后面的几人也紧跟着我走着。   终于在一座背阳的山坡下,找到一个潮湿无比的水洞,水沟里面的水直接流进去就再没有踪迹,难不成那条大蛇就在这个洞里修炼?我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附近的阴气极重,阴气之中也不乏有旺盛的灵气,看来是这里没错了,我为了不打草惊蛇,立刻转身退出几十米,对几位老者说:“各位老伯,我已经找到那条蛇灵的藏身之处,现在有两个办法解决此事,一个是做法赶走它,毕竟它修炼也是不容易,另一个办法就是做法除掉它,以免它到了其他地方再度危害村民!”   几人纷纷赞同我第二个办法,老者开口说:“先生,不是我们心狠,是它确实太恶了,我们山里的人本就这点盼头,如果放它去别的地方,它一定还会祸害别的人,那样受害的人岂不是更多?”   老孙家的老者眼含热泪地愤愤说道:“我赞成老哥的主意,我儿子就是死在这个畜生口中,还有这位老姐姐的十几只羊,那都是我们的命啊,如果放任它再去其他地方,一定会有更多的受害者,这样先生岂不成了助纣为虐吗?”   我心里一阵汗颜,这位老者的话让我不得不用第二个办法了,否则我这就不是什么积德行善,而是他们口中的助纣为虐,岂不知万物皆有灵性,但这条大蛇的确违背了修炼本性,如此残害村民,就算让它度过雷劫,恐怕也化不成蛟,我主意打定,便和几位老者一道返回。   要制服这条大蛇已经不能再用对付僵尸旱魃那样的法术,阳血对于它只会是滋补,所以只能以煞治煞,我想到了鱼肠剑,但光有鱼肠剑还是不够的,因为那条大蛇肯定不会盘那不动等我去除它,我要详细布置一番才行!   封山、定身、五雷轰顶,再以鱼肠剑破它七寸,这是我的完整计划,我让老者为我找一些桃木枝,然后削成两截桃木桩,再寻找五枚铜钱,拿上这些工具,我便独自上路了!   这条蛇喜水,属阴,白天烈日正午它一定不会出来,直到傍晚阳气衰阴气盛时才会出没,而此时正是除掉它的好时机。   我在水洞的上下查找着脉气穴所在,然后念出封山咒语,拿出桃木桩一把插入脉气穴中,如此,此地便成了一块死地,阴阳二气不得出也不得入,鸟飞不过,云走不动,就连水沟内的水流也瞬间停下!   现在就要把那条大蛇引出,然后施定身法定住它,再以五雷轰顶震散它的元气,然后用鱼肠剑破它七寸,如此,便可大功告成!   我封了山,就连灵气也无法流通,果然,没多久,一声声颤动从水洞中发出,我拿出桃木剑,全身戒备,只待它出现,我便开始施定身法!   一个磨盘大小的蛇头缓缓自水洞钻出,似乎灵气不出也不入,它得不到呼吸,才不得已出洞寻觅灵气,看到我,大蛇立时吐出一条三尺红信,然后整个身子急速钻出,我微微吃惊,这条大蛇足有十数米长,左右一米多宽,全身布满黑线,而且有一丝丝青鳞遍布在上面,那些仿佛伤痕一样的黑线,正是躲避雷劫时被天雷击中的,我急退几步,立时挥剑点了上去!   挥剑点上的同时,我口中立时念动茅山定身法咒:“天灵灵、地灵灵,定身祖师来降临,铁牛祖师来降临,铜牛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身,定你尾。前不动,后不动,左不动,右不动。手一指,喊声“定”,说不动,就不动,抬不起头,扭不动腰,尾入地不动摇,谨请南头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就在我最后一点点向蛇尾时,大蛇的长尾忽然席卷一股狂暴的怪风,如一道闷雷,重重打向我的左脸,我头昏昏沉沉地晃了晃,差点昏过去,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我疾步上前,挥剑点向蛇尾!   虽然定身法已成,但大蛇的身子还是来回扭动,我微微惊呆,此乃茅山顶级法术,居然只能勉强定住,看来它的修炼也不是白修的啊,我立刻拿出五枚铜钱,瞬间掷下第一枚铜钱,第一枚铜钱掷下地三寸之中,此乃五雷轰顶术,此术前面已经交代过,所以这里就不多讲,言归正传,我调集身上“三昧真火”注入铜钱之中,布置好五枚铜钱,五枚铜钱按照五行方位把大蛇困在其中,现在大蛇周身已经在不断凝聚阳气,我咬破手指,然后退后几步,瞬间滴出一滴阳血向大蛇身下打去!   一道闷雷声在大蛇的头部响起,我看到一股绿色气息自大蛇的头部冒出,然后渐渐消失不见,紧接着大蛇沉重的头部重重摔下,摔在地面,我拿出鱼肠剑,快步来到大蛇身前!   我叹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修炼不易,但你残害生灵,借此躲避雷劫修炼,这样的结果就算你度过雷劫也难以化身成蛟,为了这些村民不再受你所害,我只能破了你的修行!”   说完,我拿起鱼肠剑,飞快地刺向大蛇的七寸位置,鱼肠剑乃煞中瑰宝,只是一剑,大蛇口中立时发出一道低声嘶叫,我快步退开,只见一股浓烈的绿气自七寸伤口中冒出,然后大蛇的气息逐渐消失,直到彻底死亡。。。   消灭了大蛇,我平复一下心情,这次意识到脸部已经被打得肿了起来,但我杀了它,受它一击也算是付出了代价,我拿出一张符纸,指诀一打,符纸瞬间焚烧起来,虽然大蛇已死,修行也已破,但体内的阴毒还在,如果留在世上难免会再次害人!   我将焚烧的符纸挥手打向大蛇,一团火焰立时在大蛇的身上焚烧起来,我静静地注视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大蛇化为一堆灰烬,我才转身离开。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万山之祖!   我和几位老者道了别,便向大山外的郊区走着,天黑之前我到了太原市车站,然后坐上发往西宁的汽车,经过这些天的奔波,我觉得虽然做城里人交通极为方便,但却少了山里人的那份真诚质朴,这次出奇的顺利,一路上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我则在车上沉沉熟睡了。   坐车坐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夜晚,我到了青海西宁,这里交通非常便利,我随手买了一份地图,我决定今晚就直接到达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然后搭车道柴达木盆地上游登昆仑。   主意打定,我又返回车站,搭了一辆夜班车开往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车子连夜出发,到地目的地天还没亮,灰蒙蒙的天色预计着黎明即将过去,太阳即将东升,当然,我也为即将登上那传说中的万山之祖昆仑山而感到兴奋,因为鳞虫之丹就在那里面!   我摸了摸口袋,钱已经不多了,但前面还有一些路程,至少要到柴达木盆地上游才能登山,我思索半天,终于在路边问了一辆运货的小货车,司机是位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也是一位朴实的本地人,叫蒙特。   蒙特是个热心肠的人,正好他要去柴达木,我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路上蒙特给我讲着他的小故事,说他暗恋着一位姑娘,却羞于表白,担心对方家人反对,看不起他只是个送货的,我当然是耐心地开解着他,蒙特很健谈,问到我去哪里,我说要去昆仑,他立刻瞪大了眼睛,随即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我一时竟糊涂了。   原来他们这里有很多关于昆仑山的传说,有的是说昆仑山里有仙女和成仙的仙道,也有的说昆仑山里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地带,更有人说昆仑山里有龙等等,我对这些传说只能抱着好奇的心态听着,因为我只为改变我的命运,只为寻找到鳞虫之丹!   下午的时候我们到了柴达木下游村落,蒙特见我一个人上路,立刻警告我说前面的路还有很远,而且对我一个人也不放心,决心陪我一起去,把我送到上游昆仑山脚下,他说每年去昆仑山游玩的人不少,但都是有专门路线,而且还有导游带领,像我这样独自前行的还是第一个,我知道,一定是他所见到的第一个而已,或许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奇人异士登上这片辽阔无边的山脉呢,而我,只能算是后来者罢了。   夜晚我们在一个村落里借宿,第二天继续赶路,到了第二天下午时,我们到达了柴达木上游,远远地看到神山昆仑,我的心情一度复杂和无比的激动,那就是传说中的万山之祖昆仑!我一路艰辛就是为了来到这里,这一路的艰辛都没觉得什么,但这一刻我的眼泪竟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马真人就是为了帮我改变命运,一路走来,竟连看一看昆仑山的机会都没有,我是个不祥之人,我恨我自己,我一定要找到鳞虫之丹来改变命运!   我擦掉脸上的泪痕,整理了一下心情,蒙特也是带着无比虔诚的心,向着昆仑山祈祷一番,昆仑山是传说中的神山,他有着万载灵气,所以这里的人都是如此的敬仰它。   我和蒙特告别,我们虽是简单的相识,却是如多年老友,惜别,我目送着蒙特渐渐远去,这个朴实的汉子,总是让人印象深刻,这辈子想忘记都难,我叹了一声,转身向昆仑进发!   昆仑山在中华民族文化史上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是明末道教混元派(昆仑派)道场所在地,也是是中国第一神山!相传昆仑山的仙主是西王母,在众多古书中记载的“瑶池”,便是昆仑河源头的黑海,这里海拔4000多米,湖水清瀛,鸟禽成群,野生动物出没,气象万千,在昆仑河中穿过的野牛沟,有珍贵的野牛沟岩画,距黑海不远处是传说中的姜太公修炼五行大道四十载之地。   也有传说昆仑山是黄帝在下界的都邑。昆仑山由神陆吾主管,他还管理着天上九域。陆吾人面虎身,虎爪,九条尾巴。山中的土蝼,喜欢吃人。土蝼生有四只角,安静时像只大山羊。山中还生长着一种叫做钦原的大鸟,形状像马蜂,大小类似鸳鸯,钦原如果螫了其他鸟兽,这些鸟兽就会死掉,如果螫了树木,这些树木也会枯死,人遇上它凶多吉少。还有一种鹑鸟,它管理黄帝的各种器具和服饰。山上有一种名叫沙棠的树,形状同棠树相似,黄色花朵,红色果实,果实的味道像李子,但没有核。沙棠可以用来防御水灾,如果人们吃了它的果实就不会淹死。山中的薲草形状像葵,味道像葱味,吃了它可以解除疲劳。   我路过了黑海,领略了姜太公的五行大道场,穿过云雾缭绕的山间,遥望了经年银装的玉虚峰和玉珠峰,有奇峰亭亭玉立,俊美挺拔,有怪石山峦,层峦叠嶂,自成一处奇秀,但我没有去欣赏它们,我穿过深山老林,以及巨木参天的深山林,我一路没有停下,一路走向昆仑之西,鞋子走破了,就拿出一双换上,衣服刮破了,就拿出一件换了,风餐露宿,日日夜夜,我走了很久,近一个月的时间,我都在行走。   传说赤水和弱水都在昆仑之西,我想要找赤水霞天就一定先要找到赤水,赤水我知道却没见过,霞天是听说过却不知道,但好在我已经身处昆仑之中,我想着即将找到鳞虫之丹的喜悦,想着能够改变命运,都成为我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所产生的无穷动力,就这样,我来到昆仑之西。   《海内西经》有云:“赤水出东南隅,以行其东北,西南流注南海厌火东。”意思说:赤水从昆仑山的东南角发源,然后流到昆仑山的东北方,又调转头、转向西南流而注到南海厌火国的东边。最终向西南流入大海。《大荒西经》“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我要找的是昆仑之西,也就是昆仑最靠西边的赤水河,虽然我不肯定那里就有传说中终年燃烧的赤水,以及羽毛浮不起的弱水,但我认为只有那里才有可能出现连接天霞的神奇之地。   我来到一片铺满白地的山岳前,仿佛被地下的火焰终年燃烧一般,土质非常干燥,草木不生,我仰头看着天上点点繁星,终于,我累坏了,我倒在一个山坡上沉沉地睡下,我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一瞬间,我惊呆了!   一望无际的连绵赤水,连接着天边那道血红色的晚霞,这一壮丽奇景突然让我想起了土地公交代的那句话“赤水霞天”,我看到了赤水霞天,难道鳞虫之丹就在附近?我霍地站起身,再次仔细看去,却见晚霞坠落,前面哪里是什么燃烧的赤水,而是有晚霞和白地构成的神奇景观,但我可以肯定,这就是土地公所说的地方!   我向前寻找,感觉温度竟然越来越高,我抓了一把地上的干土,土质温热,看来这里好久没有下过雨了吧,突然,就在晚霞即将消失在地平线的瞬间,斜射在一座石山上,一道紫色夹杂着白色的神奇光景在虚空缓缓映射出一道龙影,紧接着一闪即逝,我体内的血液瞬间沸腾,激动的泪水迸射而出,我快步向那座石山奔跑,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石山下一个巨大的圆形古洞出现在我的眼前,刚才那两色神光就是从这里发出的,那不用说,这个洞就是于小哥所提到的紫阳洞了!   我身在紫阳洞前,却突然停了下来,脑海再度响起马真人和于小哥的话“不要去寻找鳞虫之丹,不要去寻找。。。”难道这紫阳洞内有着什么凶险在等着我?所以他们才不让我来到这,但我决心寻找鳞虫之丹,希望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半途而废,何况鳞虫之丹就在这个紫阳洞内,再次想起我的身世命运,和我的亲人,还有不能在一起的晓琪,我大步走了进去!   山洞内居然没有一丝湿润的气息,竟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干燥,而且越往里走,温度竟越高,我从黄布袋里拿出手电筒,照亮前面未知的通道,突然,就在我走进山洞不到十米的距离时,空气中突然跳出一团火焰,来势汹汹地向我扑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焚魄虚耗(1)   我心头一紧,赶忙扭头向洞外跑,那火焰炽热异常,虽然没有沾染到,却依旧把我的身体焦烤得焦痛难忍,我心惊肉跳地跑出洞口,暗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般怪异恐怖的火焰扑来?   火焰席卷出洞口的瞬间,我已经跳了出去,紧接着那团火焰忽然在洞口翻涌一阵,又急急地返回洞中!   我擦掉脸上流下来的汗水,觉得空气中的温度更加炽热了,难道那团火焰是什么妖火不成?我惊愕地想着,四下望了一眼,天色已经漆黑一片,我呼了呼气,休息一下,还好刚才跑的快,不然真的就被烧到了,但接下来的事就难办了,鳞虫之丹就在这个紫阳洞中,我要找鳞虫之丹一定要进洞的,可是这样的情况我该怎么进呢?   既然来到这里,我只要找到鳞虫之丹便可改变命运,说什么也不能半途而废,或许马真人担心的危险就是这些妖火的威胁吧,但我不怕,为了寻找鳞虫之丹我爬山涉水来到这,说什么也要拼一拼!   我拿出几张护身符,然后将桃木剑拿在手里,虽然这团妖火异常凶猛,但茅山法术也不是吃素的,我决心要和那妖火斗一斗!   我再次走进洞口,这次我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如果再有妖火袭击卷扑,我便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不至于再手忙脚乱了,再次走在洞里,温度比其先前又干燥几分,而且还夹杂着一丝丝炽热,我顾不了那么多,我一定要进洞!   这次居然没有再遇到妖火,这个山洞是个椭圆形的洞府,越往里面走,空间便又大了一些,而且空气中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我紧贴着岩壁一步步向前走着,手电筒则四下照射,却是看不到洞府的边际,突然,我心头一紧,赶忙关掉手电筒!   一片漆黑的洞窟里,缓缓走出一个火影,熊熊火焰在其身体四周盘绕焚烧,里面像是一个人影,又不像,总之诡异之极,那个火焰身影一步步走出洞窟,我瞬间惊住了!   这团火焰中的身影,身穿红色的袍服、长有牛鼻子,一只脚穿鞋着地、另一只脚挂在腰间,腰里还插有一把铁扇子,由于被火焰焚烧着,所以我只能依稀看清这些,也就是这一次看清,我认定了眼前的这个焚烧身影,正是古时传说的恶鬼“虚耗”!   虚耗,乃是阴魂所变。它是给人招来祸害的恶鬼。传说虚耗身穿红色的袍服、长有牛鼻子,一只脚穿鞋着地、另一只脚挂在腰间,腰里还插有一把铁扇子,和眼前的这个焚烧身影完全一致,但见它周身焚烧着熊熊火焰,却绝非一般的虚耗,而是比普通虚耗还要凶恶百倍的“焚魄虚耗”!相传“焚魄虚耗”全身燃着红火,烈火绕身,就像个火人一样,而眼前这个火人,便可断定就是“焚魄虚耗”!   话说正与邪对立,一般珍奇宝物的旁边,都会出现一些穷凶极恶的妖邪猛兽,这是正邪依附之道,也是天地造化之理,鳞虫之丹乃是真龙内丹,如此稀世奇珍的旁边有着这样的妖邪也不过分,但问题是,我要得到鳞虫之丹,就要先过“焚魄虚耗”这关!   我缓缓收起桃木剑,因为我知道桃木剑对付它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它的四周焚烧的已经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修炼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妖火,桃木剑虽然能驱邪,但毕竟是人间凡木,和这样的妖邪对峙不但起不到作用,还很可能会被火焰伤到。   我摸出鱼肠剑,运用煞中瑰宝的鱼肠剑或许能勉强与之一斗吧,我这般想着,将护身符贴在身前身后,“焚魄虚耗”的妖火太厉害,我一定要在本身安全的情况下朝它借道通过山洞,否则我一旦斗它不过,反被其伤,恐怕连见鳞虫之丹的机会都没有就完了。   斗就斗吧,一路艰难险阻都走过来了,临到眼前,我也再没有退缩的理由,或许我与老天斗的资本,就是从它开始。“焚魄虚耗”在我十丈之外停下脚步,它睁着赤红的双目静静地看着我,似乎藐视一切众生的恶神,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连准备的迹象都没有,我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或许这就是它无意中留给我的破绽,我拿起鱼肠剑,再没有任何由于,挥剑刺了上去!   鱼肠剑不愧为煞中邪物,在刺出的刹那便可感受到其上盘绕的极煞之气和极邪之气,但我想我还是低估了这个虚耗,它的确没把我看在眼里,就在鱼肠剑迅速临近它的皮肤时,它猛然窜了起来,周身立时爆发一团炽热无比的火焰巨浪,我确认根本没有刺到它,但我已经忍受不住它身体内爆发的巨大炽热,我转身急速奔跑,火焰如一道火舌,跟着我的屁股席卷而来,我狼狈地向洞口方向急速狂奔,就在临近洞口的时候,那团火焰的威力突然减轻了!   看来“焚魄虚耗”也低估了我的奔跑速度,惭愧的是,刚才的那团火焰是它随意而为,所以火势才没有那么大的威力,我停了下来,看了看洞口,我又回到原地,而“焚魄虚耗”依旧在洞里安详地守着,不容我踏入半步!   我一时犯了难,拿着鱼肠剑呆立在洞口,鱼肠剑虽然锋利带煞,但丝毫近不了“焚魄虚耗”的身却无法发挥其威力,纵使我有茅山法术无数,如果近不得身也是枉然,但我进不去山洞就无法寻找鳞虫之丹,找不到鳞虫之丹就无法改变命运,这一系列的结果都系在“焚魄虚耗”的身上,所以,我一定要进洞!   虚耗不同其他动物仙家,叩拜一番也是会给茅山祖师一些面子,它乃是由阴魂恶鬼所变,只会给人带来祸害,绝不会与人方便的,纵使我能请动天地神祗以及茅山祖师,却没有办法请动这个比虚耗还强悍凶猛百倍的“焚魄虚耗”,所以除了强行通过,没有一丝机会,我看着手中的鱼肠剑,只得无奈地收进包袱里,这把鱼肠剑是没有什么用了,我必须尽快想出别的办法来!   这种凶恶之极的恶鬼虚耗,凭我是决不会是它的对手,因为我连它的衣角都碰不到,所以想来想去,我唯有做法请出神祗,请出比“焚魄虚耗”还要凶恶数倍的凶神来制服它,以恶止恶,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我思来想去,决定请上古凶神“穷奇”来制服“焚魄虚耗”!   穷奇,是中国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长有翅膀,穷奇的叫声象狗,靠吃人为生。据说穷奇经常飞到打架的现场,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古人也把那种不重心意、远君子近小人的人称为穷奇。但是,穷奇也有为益的一面。在一种称为“大傩”的驱鬼仪式中,有十二种吞食恶鬼的猛兽,称为十二神或十二兽,穷奇就是其中之一。   “穷奇”拥有无边法力,其凶名在三界六道皆是赫赫有名,诸般鬼神邪煞只要听到“穷奇”的名字皆会闻风丧胆,不敢作恶,它的凶是大凶,它的恶是大恶,如果能够请它下凡,必定能轻而易举将“焚魄虚耗”制服,也唯有这样,我才能进入紫阳洞中,我看着“焚魄虚耗”目光凌厉地守在洞中,想必是防备着我再次袭击,我心里既然下定主意,哪里还会乱动手脚!   第一百九十九章 焚魄虚耗(2)   但请这类上古凶神,都请不来真神,只能请到一个神刊,但对付“焚魄虚耗”,穷奇的“神刊”已经足够制服它了,我放下手电筒,立刻开始叩拜天地神祗以及茅山祖师,请这样的凶神一定要有祖师护身才行,否则反被其凶性所伤就麻烦了!   布告一遍,然后我开始念出奉请“穷奇”咒语,请穷奇要先起遁甲阵,穷奇的神刊只会在遁甲阵内出现瞬间,我目测一下距离“焚魄虚耗”的位置,然后在我们之间念起遁甲阵咒语:“凡三奇与生门合,太阴合,得人;遁奇与休门合,为天遁奇,与天门合,得地;遁奇与太阴所合皆吉,常用以六丁所合为太阴,……”   咒语念罢,我双手指诀一松,一道白光自手心射出,直取对面的“焚魄虚耗”,“焚魄虚耗”惊恐地闪避着,一瞬间,洞内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地上的手电筒发出惨白的光亮!   突然,遁甲阵内缓缓显出穷奇的虚影,正如传说中那样,穷奇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长有一对翅膀,但由于请来的是穷奇的神刊,所以翅膀看似很虚幻的样子,如此这般,穷奇的神刊现身,“焚魄虚耗”周身焚烧的火焰瞬间熄灭,露出本来的恶鬼面目!   我担心被穷奇伤到,抓起手电筒退向洞口,只见穷奇的虚影一闪向虚耗扑去,一口咬掉虚耗的脑袋,虚耗的身子立时如一堆烂泥倒地不起,穷奇对着虚耗叫了几声,然后停了下来,缓缓转身看向我,我心头一紧!   我刚一眨眼,只见穷奇的虚影一闪来到我的身前,张口向我咬来,我大惊,心想不会就这样搭进去了吧,但我马上知道这只是虚惊一场,就在穷奇咬向我的瞬间,虚影缓缓消失,它身为穷奇真神的神刊,不能在人间逗留太久,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如果它再停留一下,那我就会和那个“焚魄虚耗”一样了!   我平息了一下心情,拿起手电筒向洞内走进,现在虚耗已经被穷奇咬死,无法再阻止我前进,我则顺利地走进通道,但前面的空气越来越干燥,比外面炽热了好几倍,我来不及擦汗,顺着蜿蜒曲折的通道一路斜下,这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觉得下面的通道突然宽敞起来,像是来到一个宽大的大厅。   这个大通道里的温度更加干燥炽热,而且,我能够感受到一丝丝游历在空气中的火线,就像一堆极其干燥的柴火,火线再大一点就会焚烧起来一样,我越来越感到奇怪,这里怎么会有火焰的痕迹?因为这昆仑山也没见到哪有常年的大火呀,但我知道,这里一定还有古怪!   正如我所预测,我的想法刚沉下,前面的通道内忽然窜出一团熊熊大火,我吃惊地看着那团火焰,竟比“焚魄虚耗”的火焰还要凶猛数倍,这又会出现什么古兽吗?我来不及多想,赶忙扭头就跑,虚耗只是恶鬼,充其量用穷奇神刊便可消灭,但眼前的火焰却不像是这么弱小的凶物,倒像是。。。我瞪大眼睛!   只见那团火焰的后面紧跟着跑出一只仙鹤模样的大型古兽,古兽只有一只脚跳跃,但每一次跳跃都能追出好远,和那团火焰不分上下,我不由得心惊肉跳,这不正是传说中的“毕方”吗?   “毕方”,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火灾之兆。毕方的名字来自竹子和木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它是火神、也是木神,居住在树木中。毕方的外形象丹顶鹤,但是只有一条腿(一说为只有一只翅膀),身体为蓝色、有红色的斑点,喙为白色。毕方不吃谷物、吞吃火焰,据说毕方的出现预示着大火。   看这个古兽的外形和传说中描写的“毕方”完全一致,我刚刚想到这些,只见毕方长嘴一张,如吸食一般,把那团熊熊大火瞬间吸食进肚子里,然后拍打两下翅膀,似乎很欢愉的样子,就在此时,通道一旁的阴暗洞窟内突然窜出一个高大黑影!   黑影长着猪头一样的脑袋,窜出洞窟后就对着“毕方”发出呜呜吼叫,我顿时惊呆了,这个黑影居然也是一头古兽,而且还是上古凶神之一,饕餮凶神!   “饕餮”,中国古代传说中住在南方的多毛人种,长有猪头。据说饕餮天性贪婪,一毛不拔,喜好抢夺他人种植的谷物,而且抢来的东西绝对不分给他人。饕餮欺软怕硬,不敢袭击群居的人,只抢夺落单者的财物。古人用于祭祀和驱鬼时使用的鼎上常铸有形似饕餮头部的花纹,称为“饕餮纹”。之所以只铸上头部,是由于古人迷信饕餮纹会吞食人,如果不铸身体,被咬住的人就不会被吞下去,方便营救,莫不是“毕方”追逐火焰来到“饕餮”的地盘?我不敢想象,我居然同时遇到两个上古凶兽!   我感觉我因为震惊和害怕,手心都在冒着虚汗,但我根本来不及顾忌这些,我将身子躲在通道的拐角后面,只是偷偷地看着那两个古兽,只见毕方毫不示弱地向饕餮叫了一声,然后转身跳跃着折返,很明显饕餮被激怒了,因为饕餮天性贪婪且喜欢欺负弱者,而面前的毕方比起饕餮至少低了一半距离,不论身材还是大小,饕餮都是毕方的两倍之多!   饕餮怒叫一声,身影一闪扑向毕方,毕方亦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古兽,其智慧早已超越了一切,在饕餮扑来的瞬间,猛然回头咬向饕餮的腹部,因为毕方以吞食火焰为生,所以其周身的温度乃是炽热无比,一口咬住饕餮的腹部,饕餮的身体立时冒出一股浓烈的白烟!   饕餮勃然大怒,但怒声没有发出已经有了逃跑的意思,可是毕方咬住它的腹部就想一口撕下,饕餮挣脱不掉,立时挥起巨大的手臂拍打着毕方的翅膀!   看到这一幕,我感觉它们就像是争斗了上万年的冤家,一时斗在一起难分难解,这样的古兽都是拥有无边法力和巨大力量的,看着是一次次的拍打,我觉得毕方也是非常吃痛的,但咬住饕餮的嘴就更加不肯松开了。   我看着看着不由得想笑,两个古兽厮打在一起,不知所谓,仅仅是毕方越过了饕餮的地盘而已,但想到这里我顿时心头发凉,如果刚才不是毕方先跑出来和饕餮缠斗,而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这里,岂不是已经被饕餮打死了吗?   我心里焦急,它们这样打斗不休不止,虽然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它们毕竟占据着前面的通道,我要寻找鳞虫之丹,就一定要通过这里,这该怎么办呢?如果是普通人闹矛盾还好说,上前劝解一番就没事了,但它们可是上古凶神和凶兽,岂是我能劝解了的,我犯了难,只能等它们打出个结果再通过了。   饕餮似乎觉得拍打毕方无益,立时张口咬向毕方的翅膀,饕餮贪食,一口咬下不撕下一口估计是不会松口了,果然,被饕餮撕咬住翅膀毕方惊叫一声松口饕餮,饕餮则咬的更加凶猛,一口撕掉一块连着皮肉的羽毛,立时贪婪地吃了起来!   毕方痛叫连连,猛退后几下,歪头看了看自己的翅膀,全身毛发顿时发疯似的倒竖起来,抖了抖翅膀,对着饕餮凶猛地冲了上来,饕餮吃过毕方的大亏,怎能再让毕方得逞,立时扭头就向洞窟奔跑,毕方则穷追不舍!   我惊喜地看着它们腾空出来的通道,决定铤而走险快步跑过去,但就在我刚刚走过拐角,又见饕餮来势汹汹地把毕方追赶回通道里,我顿时傻眼了,又慌忙躲了起来!   这下怎么办呢?它们打得不可开交,像小孩子闹家家,但在普通人的眼里就是天崩地裂的大战争,突然,眼前的一幕让我不敢想象,只见毕方张口喷出一团凶猛的火焰,整个将饕餮罩在里面,饕餮全身顿时火焰滚滚,立刻上窜下跳地狂叫起来,下一刻,饕餮突然扑向毕方,我不明白这些拥有着大智慧的古兽都在想什么,但看它们的战争虽然很简单,但其中却似乎蕴藏着无尽的玄妙,饕餮全身火焰不熄,扑向毕方后竟没有对毕方造成伤害,毕方连连闪退,而饕餮则凶猛追赶,终于还是比毕方快了一步,一只被大火焚烧的手臂重重地将毕方砸在地上,接着就是张口撕咬!   这样惨烈的古兽撕咬缠斗让我心惊肉跳,传说饕餮贪婪喜欢吃人,而毕方所到之处皆会带来火灾,原来这都不是假的,我看着它们对生存法则的蔑视不禁浑身冒着冷汗,两个凶神本来都可以为人民造福的,但若是引用不善,反会出现这样的凶残恶果!   两个能力相当的古兽,相互撕咬缠斗着,在大火中翻滚,我已经看不清它们现在是谁占了上风,只能看到一团熊熊大火,而我全身已经被烧烤得大汗淋漓,突然,我的心头一紧,竟再次被它们惊呆了!   第两百章 绝境(1)   饕餮和毕方两大古兽相互撕咬,已经被熊熊大火包裹在其中,我看不清大火中两大古兽的身影,只能不时听到饕餮发出的愤怒且尖锐的吼叫,以及毕方发出的凄厉嘶吼!   “嗷吟~~~”突然,一声高亢的龙吟自通道的尽头瞬间传了出来,就在饕餮与毕方的上空,我看到一条九丈多长的黄色巨龙盘旋出现!这条巨龙腹部呈现金黄色,脊背为紫青色,四肢巨爪怒抓着空气,尖细的长尾在空气中不断地摆动,它生着一双紫红翅,鳞身脊棘,头大而长,吻尖,鼻、目、耳皆精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齿锋利精光外露,前额突起,颈细腹大,尾尖长,四肢强壮有力,我看得眼睛发直,浑身打着哆嗦,这不正是古时传说中的千年真龙吗!   虽然这条真龙只是显出虚影,如梦似幻地出现在空气中,但我可以肯定传说中的真龙就是它!   真龙,也称之为应龙,所谓应龙,乃是五百年之龙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应龙称得上是龙中之精了,故长出了翼。关于应龙的传说层出不穷,最为流广的就要属上古黄帝“畜水”以及大禹治洪水,我正在为真龙的突然出现而感到震惊的同时,只见它尖长的龙尾如一片天然的屏障,瞬间向下面的火团切下!   饕餮和毕方两大古兽瞬间分开,各自滚落到一边,紧接着真龙再次高亢地怒吟几声,声音震得前后通道微微颤抖,我也是被吓得浑身哆嗦不停,饕餮和毕方闻听真龙怒吟,立时仓皇逃离通道,各自消失,饕餮回到自己的洞窟不敢出来,而毕方则沿着通道一闪消失了身影!   这突如其来的真龙虚影让我久久呆住在原地,它一定就是这里的古兽王者了吧,我心里这样想的,就连饕餮和毕方的激烈缠斗,都被它轻易震退,果然不愧为上古真龙啊!就在两大古兽各自退走之后,那条真龙的虚影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周,随即,它竟睁着一双龙睛盯着我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我感觉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我以为它会怪罪我侵犯它的领地而。。。可能是我想多了,它的眼睛里没有邪恶的光芒,只有属于王者的权威和至高无上的霸气,像是任何人都不能挑战的霸气!   它只是静静地扫了我一眼,然后身影一晃,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手中的手电筒瞬间滑向地面,我深深地松了口气,颤抖着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我蹲了下来,捡起手电筒,心中渐渐生出一股苍茫和无力感,在这些上古凶神古兽面前,我是显得那么的渺小,几乎微不可闻,但我的目的是寻找鳞虫之丹,我必须要走下去。   可是那些古兽像是一道道关卡一样堵在通道之中,虽然眼下能过去饕餮这一关了,但接下来毕方的那关呢?更何况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古兽在等着我,更甚者,还有那条真龙虚影,难道这就是马真人和于小哥不让我来寻找鳞虫之丹的原因吗?我想是吧,至少我目前想不出其他,我一路艰辛走来,为的就是改变命运,没想到一步比一步艰难,险阻和坎坷如一丝丝荆条束缚着我,让我无法前行,我该怎么办?   我一定要走下去,与其被老天赐予的孤苦命运折磨,我倒不如拼上一把,哪怕是死,我也无怨无悔!我站了起来,望着空旷深沉的通道,我快步走过饕餮兽的洞窟,前面的路或许处处都是死地,但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便没有退路!   通道蜿蜒曲折一路斜下,每进入深层,空气里面的干燥炽热便会越来越严重,我脱下外套,只穿着单薄的衣衫,但还是汗流不止,不知我走了多久,只觉得前面的通道莫名地宽阔了许多,而空气中的炽热又加重几分,突然,通道的边沿显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一丝丝金光自洞内照射出来,我心头一紧,便小心翼翼地在洞口停下,这里处处都可能有危险,所以我必须要倍加小心才行。   我伸出头,顿时被洞内的一切惊呆了!金色的光照在我的脸上,竟然有着某种强大的吸引力,我无法自控地走进洞内,眼前竟然是一个金玉雕成的巨大金殿!金色的巨柱,巍峨的金色龙椅,以及眼前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那些金光正是从这些金银珠宝上发出的,现实中只能当做传说的金珠、夜明珠、紫色珠子(像龙眼那么大,我说不出名字)、以及宝石、宝珠、元宝、金器、银制等等,我虽然惊讶,却未被这些金银珠宝所吸引,但金殿上面如仙果寿桃一般的精美食物和一壶壶琼浆玉酒又是怎么回事?   这里仿佛是人一生的极限梦想,这里的财富就是全世界的财富加起来也不过如此,它像是传说中的天宫金殿,或者是天上的财富之门,你能想象得到的金银珠宝在这里随地滚落着,如一块块废铁般四处摆设,随便拿出一样,在社会上就能几辈子花不完,用不尽。   我相信这里就是上千年也不可能有人居住,更何况前面还有“焚魄虚耗”与“饕餮凶神”把守通道,那这些东西是什么人用的呢?这里不可能有人居住,但古兽也不会住这么人性化的地方。。。我正浮想联翩之际,只觉眼前一阵朦胧,只见金殿下的广场上竟突然出现一群身形妖娆娇美动人的仙娥在迎风起舞,不知为何,我竟然越加不能自控,竟然生出一种归属感,我觉得这里就是我的目的地,我被眼前的一切彻底迷失了自我。。。   不行!我心底仿佛一个声音在大声呼唤:“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了改变命运,为了能和晓琪在一起,为了逆转老天赐予的孤苦命运,你不能沉迷在这里!不能!不能!”   我猛然睁大双目,眼前的朦胧和心中的迷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金殿、琼浆玉酒、仙娥等都消失了,不见了,这里只是一个宽敞的洞窟,而唯一没有消失的,是眼前这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我上前摸了摸,这些不是虚幻假象,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那刚才的幻境是什么呢?难道是对我的考验?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因为我的目的地不在这里,我现在的心念很坚定,那就是鳞虫之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它阻止我前行,我扫了一眼这些金银珠宝,却没有要取的想法,因为我要改变命运,而不是做个瞬间暴富的富翁,但我却被其中一样东西吸引住了,一块金色大印,金银珠宝堆积成一个小山状,而那块金印就坐在顶端,我走上金山拿下那块金印,顿时疑惑了。   这里怎么会有印呢?难道就因为它是金子做的吗?我觉得这个理由不妥,我上下端详着这块大印,上面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金雕,雕刻着如盘龙如瑞兽一般的刻像,很像龙生九子中的其中一子,但具体是哪一子我一时还看不出,我翻开印面,上面是用古篆体雕刻着的三个大字,我仔细看了半天,默念道:“开地门。。。”   开地门?什么是开地门,为什么要开地门,对于历代的奇闻异事集典都没有描述哪里有开地门的记载,我感到好奇,就拿在手里把玩,然后扭头走出洞窟,向着通道的深处走着,不多时,前面突然没路了!   我心头一紧,上前四下查找一番,的确没有任何通道的痕迹,拿起金印看了看,“开地门?”难道是机关暗槽之类的吗?我赶忙拿起金印四下寻找,但找来找去连个空洞都未找到,我顿时犯了难,也没有机关暗槽,那这个开地门意思是什么?   我呆呆地站在绝壁前,既然鳞虫之丹就在这个洞里,为什么突然中途没路了呢?莫说我不怕危险,现在连怕危险的机会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顿时如被闷雷击中,脑海一片空白,我心里有些绝望了,我一番努力之下,竟然得到这个结果吗?   就在我失魂落魄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绝壁微微颤动,我心头一紧,赶忙急速后退,只见绝壁上竟突然窜出一头散发着金光的猛兽,它在窜出的一瞬间,竟是懒洋洋地甩了甩头,像是沉睡了上千年的古兽,它头上有独角,尖长的獠牙,卷尾、鬃须与前胸连在一起,我浑身一哆嗦,这不正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之一的貔貅吗!   它在看到我的瞬间,立时愤怒地吼叫几声,然后大嘴张了张,瞬间向我扑来,我一看它面带不善,顿时扭头就跑,我用尽全力向前奔跑,它便在后面一路追赶!   我心如死灰一般,心想这下完了,一个人的运气就是再好,也不可能同时躲过饕餮和毕方缠斗、被真龙视作无物,最后再在这个古兽貔貅的口中逃生!   第两百零一章 绝境(2)   我一路奔逃,貔貅古兽紧追不舍,我心想这样跑下去一定会遇到饕餮兽,那样可能会死的更惨,必须要想办法制止貔貅才行,我心里快速回忆着关于貔貅篇的记载。   貔貅又名天禄、辟邪,百解,共四个名字,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龙头、马身、麟脚,形状似狮子,毛色灰白,会飞。貔貅凶猛威武,它在天上负责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古时候人们也常用貔貅来作为军队的称呼。它有嘴无肛门,能吞招财聚宝,只进不出,神通特异。   吞食财宝?我猛然想起那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山洞,如果用财宝填饱它的肚子它还会吃我吗?传说貔貅吃金银珠宝,如果它能吃下那个山洞内的金银财宝,说不定会放我一马呢?我一想到办法便开始使命向那个财宝山洞跑着!   我大步跑进山洞,而此时貔貅古兽也恰好堵住洞口,那个洞口是我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的退路,我心惊肉跳地抓起一把金银珠宝就向它砸去,只见貔貅古兽竟兴奋异常地张口吃下我扔过去的金银,很满足似的嚼了几下便吞进肚子里,我一看有效,忙大把大把地抓起金银珠宝,不断地向貔貅古兽抛着,貔貅古兽呢,它来者不拒,不管我扔去多少,都吃得一干二净!   如此这般,我快速扔着,它快速吃着,算是暂时阻止了它的脚步,但也未能使它退出洞口,我来不及考虑太多,只能不停地抛着金银财宝,或许它吃饱就走了呢?我不知道,也没时间去思考,随着我不断抛砸着金银珠宝,那边貔貅古兽吃得很起劲,居然慵懒地倦伏在洞口,贪婪地等待着我抛出金银财宝,我心头一紧,这下麻烦了,它就想这样吃下去吗?那得多少金银财宝才够它吃呀?我无奈地扔着金银,和它就这样僵持着。   渐渐的,地面上的财宝越来越少了,而貔貅根本没有吃饱的意思,我顿时有些心惊了,不知道这些财宝能不能喂饱它,管不了那么多,我继续抛着,它依旧全部吃掉,似乎胃口越来越大,我扔过去的财宝它渐渐的一口就能全部吞食完,我更加心惊了!   看来这个吃法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呀,但眼下我真的别无他法了,我奋力地捡起地面上的财宝。   我看着还剩下一点点的财宝,心想这下完了,貔貅古兽还未有吃饱的意思,这可怎么办啊?   我将最后一块金子抛进貔貅古兽的嘴里后,它仍然不满足地吼叫着,我没有了,怎么办?我慌忙后退,貔貅古兽则懒洋洋地甩了甩头,然后霍地站起身,然后向我步步紧逼,紧接着,它微微发怒,竟又对我生出了恶意!不知不觉间,我突然摸到那块金印,心头一紧,现在就剩下这块金子做的大印了,我身上再也没有什么值钱了东西,你拿去吧!   我说完便将金印用力抛了过去,只见貔貅古兽张口一口吞进肚子里,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貔貅古兽吞食下那块金印的一瞬间,它的全身竟然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紧接着越来越亮,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地闭了闭,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貔貅古兽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它吃了金印就消失了!我惊呆在原地,随即我走出洞口,四下望了望,确实没有貔貅古兽的身影!   前面的绝境竟然开了一条通道,我到先前所在绝境的位置,果然伸展开一条新的通道,我顿时想起那块金印的下面所刻的字“开地门”,原来那个貔貅不是真正的古兽,而是一个守护机关的灵兽,而开地门的大印不是插进石缝暗槽中,而是被貔貅吃掉,这样通道才能自然打开,原来如此!   难怪我想不出开地门的用途,竟被我在生死关头误打误撞地开启了绝境之门,我开心地笑了一下,马上又担心起来,下面不知道还有着什么机关在等着我呢,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上古凶兽,我不得不谨慎起来。   我拿着手电筒照射着前面出现的新通道,和后面的一样,蜿蜒斜下,只是空气里面的炽热气息越加浓重,我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走着。   不知又走了多久,前面的通道猛然宽敞了许多,比先前的还要宽大,但空气里面的炽热还在增加,让人热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突然,前面的漆黑通道里缓缓有了光亮,是火红的光亮!   我收起手电筒,走向前,前面的光亮越来越大,我已经可以看清路径了,而且通道的宽度也越来越宽阔,等我走进火红的光亮中后,便彻底惊呆了!   前面竟然是一道地下断崖,火红的光亮就是从断崖下冒出的,席卷出一股股无比炽热的火红气息,我伸头看了看,崖底是一片火海!不断升腾翻涌的炽热气息让我脸上如火烤般疼痛,我连连后退,只见断崖上架着一栋长长的石桥,狭窄而又单薄,仿佛稍微有点重量的东西都能将其压断一般,我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条断崖如一道天堑鸿沟,把我和对面的通道分隔在两边,看来我要过去就一定要越过火海,而唯一的途径就是眼前这个石桥啊。   但空气里面的炽热之气如火烧一般,我该怎么走过去呢?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几步,便已被空气中的炽热焦烤得难以忍受,我强忍着炽热焦烤,伸脚踩了踩石桥,准备检查一下石桥的受力度,但鞋底刚一接触石桥,立时冒出一股白烟,我感到脚底顿时传来一道如针扎般的刺痛感,我痛呼一声退后几步,没想到这个石桥竟然如此炽热!   即便我想过此石桥,看来也不能走过去呀,这下怎么办呢?我先前还在疑惑这个紫阳洞为什么会这般炽热,原来是此地断崖下的火海的缘故。   我慢慢适应空气里的炽热,伸出头看了看下面的火海,只见如波涛翻涌江河泛滥般的火焰在下面滚滚升腾,前后绵延深远,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看来这个火海在此地存在了不下万年之久,不然也不会将这栋石桥焦烤得如此滚烫炽热,我心想不能过此桥,就沿着断崖的边缘向一旁寻找,看看能否找到断崖的尽头。   我冒着被烤焦的炽热气息,步步维艰地前行,但不知走了过久,眼前一望无际的竟然还是断崖,断崖下还是火海!   我叹了一声,决定回头找,向右行找不到,我就向左走,我沿着断崖边缘向左又走了大半天,但见到的还是无边无际的地下火海,这下我彻底惊呆了,这下可怎么办呀?我气喘吁吁地回到原点,全身的汗水还未滴到地面便被炽热气息烘干成白烟消失了,可见此地的炽热气息根本不适合寻常人待上一时半刻,我亦是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啊!   我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大水瓶,灌了一口气水,将身体内流逝的汗水尽量补充一些,然后我再次来到石桥前,看来这是唯一能够通过的途径了,这下我仔细打量着这个石桥,石桥的质地考究,很像是被烧透的青石桥,现在已经变成了赤红色,我目测一下对面的距离,大概有三百米左右,左右很狭窄,仅能够一个人通过,而且稍不留神都有可能滑倒进万丈深渊,而下面则会瞬间被火海吞没,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化为火海下面的一粒岩浆。   对面连接着另一个通道,宽敞高大,和我身在的这个通道一样,我想那个通道就是连向鳞虫之丹的途径吧,这一关虽然没有了古兽拦道,但面对这样的断崖火海,几乎能把人烤焦的炽热气息,却比古兽还要凶险几分,我抬脚看了看鞋底,已经被融透了,还差一点就能烧到脚面,估计再用一点力气就能把脚融化在上面,这个石桥的温度也太高了。   突然,我发现石桥上雕刻着的一个古色图腾,赶忙走上前观看,但还未走向前,空气中的炽热气息已经把我的脸烧烤得疼痛难忍,我把包袱里的外套拿出,穿上,然后用手臂挡住脸,弯身仔细端详着石桥上图腾,乃是一只朱雀的图案,我看到的只是个雀尾,然后沿着石桥向前看,只见石桥的中央位置刻画着朱雀的身子,难道朱雀的头在石桥的另一端?难道这是一栋朱雀桥?朱雀是上古神兽之一,代表着南方的火属性,火之灵,把一栋朱雀桥架在火海之上,有朱雀之灵依附在石桥上,难怪不会被火海上涌起的炽热烤断,可是尽管这栋石桥不会被一个人的重量压断,那上面的炽热又该怎么办呢?   我一时犯了难,无法过此石桥我就无法继续寻找鳞虫之丹,那前面的付出就全部白费了,唉!我叹了一声,突然,我眼睛一亮,然后紧紧盯着眼前的石桥!   第二百零二章 朱雀   是的,我想到了办法,这个办法其实大家也熟悉,因为之前曾多次用到,那就是“神打神功”。   神打神功包括神伤及护身两种,神伤就是攻,分为十二种掌法,而护身则大致分为铜皮铁骨身及滚油锅两种。之前我曾用过神打神功,一次是用神打里的神伤功法制敌,一次是用神打里的铜皮铁骨神法护身,而这次我则想到了神打神功里头的滚油锅法门。   神打,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高层次的功夫,相反这只能说是层次还不高的基本入门功夫,师傅真心传度的话,一般一入门就会教给徒弟一项护身保命的功夫,神打就是其中之一。茅山的神打神功只要师傅开“金口”传法就行,这又和正一的过功有类似之处,也是不用练,即学即用,即用即灵。   不过说句题外话,这要让师傅开金口可不容易,在选徒弟的时候很是严格,宁缺毋滥,并且在传法的时候,往往保存一手,故学者稀少,学精者更少。老习俗中学习神打必须预备活鸡、布料、牲酒、红符朱砂等物。学习神打最精义的部分,弟子必须在祖师、师父眼前起誓,诚心正意,才能获得真传。   言归正转,眼前这滚滚热浪,炙热异常的石桥若想通过,看来倒可以用茅山术神打里的滚油锅法门过去。所谓滚油锅法门,意思就是说哪怕是滚热的油锅,只要一起法门,那也是皮毛不伤的从油锅中滚过。这个法门之前我小时候就曾试过,那时还是爷爷刚传神打神功给我时,点燃了三柱香,然后往我脑袋及后背上插去,有神功护体,不但毫发无损,就连烧痛之感都查觉不到。   想到这里,于是我凝聚心神,指决一打,念咒:“弟子起眼看青天.众位师父在身边.十八尊罗汉.二十四味诸天.扶助弟子.教尺拖刀.拖刀化为鹅毛.铁尺化为灯草.卷心石头化为水泡.一身化为铜皮铁骨,化为太山.头带铁帽十二顶.身穿铁甲十二重.脚下铜皮包三转.红铁油锅定保身.众位师父.众位大将.扶助弟子快寄法.……”   咒语一完,我便往提步往石桥上踏了过去,可是这脚刚往石桥上碰去,鞋底便“嘶”的一声冒出一大股刺鼻的黑烟,一阵灼痛之感直接从脚底传遍全身,吓得我猛得往后弹去,同时心中也大惊。要知道我现在可是有神功护体,哪怕是油锅我都可安然通过,可是眼前这石桥却连碰都碰不得,那这石桥的温度得有多高呀?   看着眼前这条长长的石桥,接下来我开始感到了一种无力感。既然神功护体都过不去,那这下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按理说这石桥的温度应当不会比油锅的温度高才对,虽说下面的岩浆不断的腾起着浓浓的热浪,这热浪尽管能将人给烤熟,但必竟悬崖下的岩浆离石桥也有几百上千米的距离哩,怎么可能连神打神功都顶不住石桥的温度呢?   我叹了口气,再次抬头看了一眼石桥,当我眼睛看到刻在石桥上的那只朱雀时,我突然恍然大悟,这桥的温度之所以会这么高,连神功都能轻易破去,莫不会是那只朱雀的原因吧?   朱雀,是一种代表幸福的灵物,它的原形有很多种。如锦鸡、孔雀、鹰鹫、鹄、玄鸟等等...又有说朱雀是佛教大鹏金翅鸟变成的。神话中说的朱雀是有鸡的脑袋、燕子的下巴、蛇的颈、鱼的尾、有五色纹。朱雀是四灵之一,这四灵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朱雀也和其它三种一样,它是出自星宿的,是南方七宿的总称:井、鬼、柳、星、张、翼、轸。朱为赤色,像火,南方属火,故又名凤凰,当然也称为火神,它也有从火里重身的特性,和西方的不死鸟一样,故又叫火凤凰。   试想一下,护体神功虽说厉害,但是这也只能是针对普通的油锅红铁之类的来说,而在眼前这火神朱雀的面前,这神功又怎么能强过它呢?现在这石桥有火神朱雀镇守着,这石桥的温度倒很有可能比桥下面的岩浆温度还要高。   想明白这些,我不由从心底产生了一种绝望之感,这里有朱雀镇守着这座石桥,那我还怎么过桥呀?难道我从南跑到北,又从北跑到西的,现在眼看着就到目的地了,我就得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可是若不放弃的话,眼前这石桥却根本不可能过得去,想着这些心里的绝望之感便越加浓烈。想到自己为了改变命局一路走来的艰辛,心中便一阵犯酸,先不说这一路走来历经过多少困苦与磨难,单就说马真人就是为了帮我才离去的,而且为了改命,我竟然还把自己前世的妻子柳眉和她肚里的孩子给杀了。虽说那时的柳眉已经成为了旱魃,而且今世的我也对她没有感情,但是她本可杀我,却没有下手,最重要的是就在我要杀她之时,她竟然也还依旧认得我,而且还一口一声“拐子”的喊着我,而我却在她重新见到我的欣喜之时杀了她……   也许我是真的太自私了,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也许我是一个恶人,比恶鬼还恶的人。这一路走来虽说是行善积德,但是现在想想,这一路走来不都是为了自己吗?为了自己能更早的改变命局……   是的,也是我真的错了,从踏出改命的第一步开始就错了。命局注定了孤苦伶仃,而我却为了心中的自私,或者说不懂知足,非要逆天而行去改变它,现在致使身边最亲的人因我而离去……   不知不觉中我心中开始涌现了一阵阵的后悔之感,我后悔当初踏上这条改命之路。可是现在才懂得悔悟还有用吗?我现在如果再回去找林晓琪,她会原谅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吗?也许她早就恨透了我。现在后悔,马真人能活过来吗?现在才懂得后悔,被我杀气的柳眉能不悲伤绝望了吗?是的,现在才懂得悔悟已经太晚了,太迟了,如今的一切都已经不是以前的一切了,所有东西都改变了,我已回不到从前,原本我拥有着一些东西,比如有马真人,比如我没杀过柳眉,我心中还有着善,但是当初不懂知足,现在这一切我都失去了!   悔悟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但我却毫不知觉,就好像这些眼泪根本不是自己的似的,是的,不像是自己的眼泪,因为这些眼泪竟然全部飘了起来……   这些眼泪就如当初的恶鬼之泪一般,飘浮在空中,根本不会往下掉去。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连悲伤都忘记了,呆呆的望着这些自己哭出来的泪水,它们就像是一粒粒的水晶一般飘浮在空中,晶莹剔透,毫无杂质,它们是那样的纯净,看着这些泪滴,就像看到了纯洁的良善一般。   那些泪珠在空中飘浮了一会儿,然后一粒一粒的往石桥上落去,一粒,两粒……最后所有的泪珠全部都落到了石桥之上。顿时,石桥之上白烟缕缕,而就在这些泪珠滴落在石桥上的那一刻,刻在石桥上的那只朱雀竟然活了过来,全身金光大现,原本刻在石桥上的朱雀脑袋突然脱离石桥,抬了起来晃了几晃,最后拖着金光灿灿的身体一起离开石桥,带着一声鸣叫之声腾飞而起!   朱雀“吱”的叫了一声,先是在我头顶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突往一头往我身后的山洞若观火出口一冲而去……   朱雀离开后,周身的温度立马变低了许多,而这时的我才从愣神之中反应过来,看着身后朱雀早已消失的山洞,我心中还久久惊魂未定。心想难道那朱雀是被告我的泪水给唤醒的?还是说它是被恶鬼之泪唤醒的?   第二百零三章 浑沌(1)   这些我都想不明白,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眼下这石桥上的温度已经明显降低了许多。我稳了稳心神,一口唾沫吐到石桥上,结果发现那唾沫只是冒出一丝白气,根本不会像之前那样立马蒸发干净。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喜,立马试着提步往石桥上踏去,接着也发现鞋底已不会发出臭味了,最多也就是有一种温热之感。   此时此刻,我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虽然我已感觉到这次改命之路是个错误,也明白了知足常乐的道理,但是眼下这石桥已经可以通行了,心中又重新燃起了继续前行的欲望,必竟事到如今这步田地,若是就这般放弃的话,也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最起码我不想让曾帮过我的人失望,他们为了我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若是我就这样放弃了,也许他们不会怪我,也不会怨我,但是我却会怪自己一辈子。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拿上包袱往石桥上踏了过去……   石桥长四百多米,当我心喜万分的走到快到终点之时,我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就在石桥的桥头上有一个东西挡住了我的去路。这个东西我认识,它外形象丹顶鹤,但是只有一条腿,身体为蓝色、有红色的斑点,喙为白色,这不就是之前与饕餮打斗过的毕方吗?   毕方可是一种凶残的古兽,能喷火吃火,它的厉害我可是见识过的。之前它与饕餮打斗时的场景此时还历历在目,想到那地动山摇的打斗时的气势,我心里便不由冒出了一阵寒气。   是啊,这种上古神兽,我一个常人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呢?兴许它一个怒扑就能将我大卸八块。   这时,毕方已经看到了我,它抬头鸣叫了一声,然后便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便感到双脚发软,饕餮不可谓不厉害吧,可是这毕方却能跟它相斗足足几分钟,最后还是龙来劝的架,而如今呢?这毕方竟然冲着我来了!这种神兽看着就让人心惊胆颤,我怎么可能不恐惧,那是立马便双腿打颤地往后退去……   这一退就退到了这边的桥头处,我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心想难道我就注定改变不了命局?难道我真的应当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不成?   也许有人会说,你不是有一身法术吗?怎么不施法与毕方斗上一斗呢?是的,我是有一身法术,但是这些法术只能对付一下鬼魂或是精怪,但是眼前的这东西是什么,它是神兽,就我那点本事用来对付毕方,那纯粹是找死,万一一下把它给惹毛了,最后可能就把我给生吃活吞喽。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而毕方则步步紧逼,见再退下去就得原路返回了,心中满是不甘,心底也越来越是焦急,而就在这时,我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兴许可以试上一试,这个办法就是请来一个比毕方更加凶残,更加厉害的神兽。   虽说是试一试,但是我知道请更厉害的神兽出来,虽然能将我挡开眼前的毕方,但是这种神兽万一不听我指挥,毕方收拾完之后反过来找我麻烦,那就真的只有一死的命运了。   心中思量再三,最后终于还是决定再怎么样也要试上一试,因为我不想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我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请个上古凶神来得了。同时心里冒出了一个凶神的名字,它就是浑沌!   浑沌,也叫作“混沌”,是古代的凶神,力量与凶残程度比奇穷还略胜一筹。   此时,时间紧迫,我也没那么多功夫去想别的凶神,想到浑沌比毕方厉害,就急忙打出指决,念出请神咒,然后不一会儿手中便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直接射到我与毕方的中间!   白光一闪既逝,接着我终于看清了浑沌的样子,据传说它形状肥圆、象火一样通红,长有四只翅膀、六条腿,虽然没有五官,但是却能够通晓歌舞曲乐。但是现在看来,这浑沌倒是更象狗或熊一样的动物,高近九尺,长着一个雄浑的身体,四目怒视,看上去就让人害怕。   浑沌一现身,原本正一步步紧逼过来的毕方立马便止住了脚步,神情明显一惊,然后急速往后退去数步。再看那浑沌,现身之后提起一只厚重的大脚往石桥上一跺,石桥猛得一阵颤动,我心里那个恐惧,生怕这石桥都会被眼前这浑沌给一脚跺塌。   浑沌“呜”的一声大吼,顿时整个山洞为之一震,只觉头顶上方猛得掉下大堆的泥土细砂,那气势好个吓人。接着浑沌转头瞪了我一眼,我不由心惧的后退了一步,然后指着它前方的毕方叫道:“上古大神,弟子之所以把您请出,是想让您帮我把它收降!”   浑沌一听这话,立马怒吼一声转头便往毕方踏去。再看那毕方,见浑沌对他怒冲冲的走去,不但没有了刚刚的害怕,反而还怒瞪起双眼,不断的鸣叫着,看上去好似根本不把浑沌放在眼里!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疑惑了,心想这毕方不掉头逃跑,这岂不是自己找死吗?可是我错了,就在我刚疑惑不解之时,只见那毕方怒气冲冲地对着浑沌大吼了几声,满脸的凶像,然后冲着我扑腾了几下翅膀,接着那浑沌竟然就停下了步子,然后转过头来怒瞪起我来了,而且看那样子,倒是好似要反过来将我大卸八块一般。   我额头上立马冷汗直冒,整个人都愣住了,再看那毕方,它见浑沌将怒火朝向了我,便很是得逞的跳脚摇摆了起来,那种表情倒像极了世上的阴险奸佞的小人。   我心里是又惊又恨,这下可真试出灾祸来了,没想到我请出来的凶神竟然连毕方毛都没动一根,就将茅头指向我了,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过心里虽然慌张害怕,但命悬一线,我还是急忙掐出指决对着浑沌喝令道:“本师请大神,英雄勇猛变天下,收斩妖魔不正神,本师一心专拜请,神兵火急如律令!”咒一念完,我打出剑指指着毕方的方向喝道:“去!”   可是喝令声虽然念完了,但是那浑沌只是停顿了一下,当它见到身后的毕方满脸阴险奸滑的表情后,只是眨了眨眼,然后在毕方的鸣叫声中再次继续对我扑来……   “去,去,去……”我剑指连连打出,可是依旧毫无效果,而望着浑沌身后的毕方,我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我忘记了一件事……   据说浑沌之所以叫作浑沌,是因为它好欺负善良,而喜欢残暴的人。若是遇见善良及情操高尚之人,那么浑沌便会对其施暴,若是遇到阴险或残暴之人,那么浑沌反而会听其指挥,可谓是黑白不分,也正是因其是非不分的德性,所以这才得名为“浑沌”!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愣了,难道这种传说竟然是真的?然怪浑沌出来时毕方本受了一惊的,到后来反而露出凶恶残暴的嘴脸,原来他就是为了指挥浑沌反过来对付我。   这时,浑沌已将我逼得快到原路返回了,我心中焦急了起来,这样下去我肯定难逃一死,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浑沌只会欺负善良,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善良之人,但是若与毕方相比较起来,谁更善良,谁更凶残一目了然,这还用比吗?   第二百零四章 卷终(上)   浑沌可不会让我多想,一个跃起“腾”的一下扑了过来,一个巨大的脚掌直接蹬在我的胸口之上,接着我便感到如遭车祸一般吐着鲜血甩飞而起,狠狠的往来时的通道砸飞而去,人还未落地,脑子便“嗡”的一声晕了过去……   不知是死了,还是胡思乱想中,我只感觉自己至身于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中,四周无声也无息,一片死寂。正当我想逃离这个地方时,突然眼前白茫茫的天地一阵扭曲,接着出现了一个场景,这个场景很熟悉,一个大着肚子怀着孕的女人哭哭啼啼的拉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不清容貌,但是很显然那个男人是那女人的丈夫,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第一感觉,第一感觉告诉我,那男人就是女人的丈夫。   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硬拉着男人,好似很怕男人离开似的,而再看那个男人竟然一把将大着肚子的女人推倒在地,接着从身上拔出一把短剑,往女人的胸口之上刺了进去!   女人满脸的震惊,满目的不可至信,或者说满脸的绝望,女人流出了泪水,只是那泪水不是透明的,而是鲜红的,一滴滴鲜红的血泪。男人满目狰狞,满脸凶相的将插在女人胸口上剑拔了出来,满剑的鲜红……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景色,我一点都不震惊,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就好像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事一般,我努力的想看清这杀妻弑子的恶人,渐渐地那男人的容貌越来越加清晰,一会儿后我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容貌和我自己是那么的相似,不,那个男人本就是我!   是的,那个杀妻弑子的男人就是我自己,此时以前所作的一切如走马观灯一般从脑中闪过,我想起了杀柳眉时的场景,想起了柳眉的眼神……   我的心不断的跳动,有一个声音在胸口呐喊着:“我是恶人,谁有我恶?谁有我凶残?虎毒不食子,我却能杀子杀妻,谁有我狠,谁有我凶?”   另一个声音则叫道:“不,这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个善良的人,我是个好人,我不做恶人……”   两个声音不断的叫着,我如疯了似的,一声大吼,最后眼前的一切烟消云散,没有了杀妻弑子的场景,也没有了心灵深处的呐喊……   我如恶梦初醒一般惊醒而来,望着眼前的一切,石洞依旧是石洞,不远处的石桥依旧存在,对,刚才我昏迷时做恶梦了,只是这恶梦是我最害怕想起的深处记忆!   浑沌?对,浑沌呢?我四处扫视一眼,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我自己心脏的卟通声,之前我记得浑沌要将我大卸八块的,怎么现在没看见它了?   我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胸口上虽然传出一阵阵的疼痛,但相比起浑沌的恐惧又算得上什么呢?如果浑沌还在,别说是这点疼痛了,可能性命都尚且难保。   我抬起疲惫不堪的步子一步步往石桥上走去,快走近时才震惊的发现石桥之上竟然全是碎肉,对,是碎肉,那一块块的碎肉还带着鲜血,看上去就如地狱一般恐怖。   那些碎肉虽然血肉模糊,但是根据那些碎肉上的皮毛,我很容易便断定这些碎肉一定就是毕方的!能将毕方大卸八块,除了浑沌还会是谁呢,这么说来在我昏迷之后,浑沌竟然没有继续对我作凶,而是反过来将毕方给灭了?   想到这里,在庆幸的同时我也不由感到疑惑。浑沌喜欢欺负善良之人,可是最后却把毕方给灭了,而没有动我,这是为何?难道……难道是在我昏迷时勾起了之前杀柳眉的记忆,也正是这杀妻弑子的狠毒心肠使得浑沌掉转枪头指向毕方?   我很是疑惑,晃了晃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只得赶忙将这些想不透的问题暂且扔到一边,最起码地上毕方的碎肉证明我已经安全了。   不过毕方这关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我却并没有丝毫的轻松,因为我记得这山洞里头还有一条龙。虽然那条龙只是个虚影,只能算是龙的神,并不是真龙,但是那可是龙呀。而且我之所以到此处来目的就是为的取龙之丹,想想后面自己要做的事,我就从心底发凉,这别说是去取龙的丹拉,就是能在龙的面前站个一分半分钟的,就算不错了。   不过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要我就这样空手而回,那也是不可能的,最少试还是要去试上一试的。   在这种山洞之中,除了自己手中手电发出的光亮,就是悬涯下面岩浆发出的红光,我也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知道自己进山洞有多长时间了,是一天?还是三天?又或者说是半个月了?这些我都不知道,就好似自己已经脱离了外面的世界一般,只知道包袱里的干粮就快吃完了,因为山洞中的温度太高,带进来的水也快喝光了,这不得不让我担心,若是再折腾一些时日,就算我能安全的找到龙之丹,那也得饿死在这昆仑山的山底之下。   此时虽然肚中早已饥肠辘辘,但是我还是咽了记口水忍了忍,不敢将本已不多的食物消耗太快。望了一眼前方的通道,叹了口气提步往前走去……   我不知道前方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是龙?还是别的古兽?亦或者是别的鬼怪?此时我已想不了那么多了,只管一步一步的往前闯去。   往前的道路越来越宽,也越往下延伸,随着不断的往下,温度也越加的增高,到得后来我都有些不敢往下走了,因为那温度有些让我受不了了,就好像自己再往前一步就要被烤熟了似的,那种炙热难受的滋味真是无法想象的。不得已,我只得使出之前用过的“滚油锅”的神功,这才敢继续往下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向下的势头突然一止,脚下变得一马平川。抬头一看,顿时惊得我张大起嘴巴,心想难道我下到地心里了?只见眼前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空旷之地,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天地之间是一片岩浆聚成的火海,这片火海也望不到尽头,只能看到腾腾而起的红光,还有就是“卟卟”作响的岩浆炸裂声……   滚烫的地底岩浆我也曾在电视中见过,最多就是咕噜咕噜冒几个气泡,可是这里的岩浆确腾着有近两三米高的火苗,发着通天红光,看上去就是一片真正的火海!   不知为何,当我一看到这片火海之时,我突然便愣住了,因为这片火海我很是熟悉,熟悉的就好像我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不由冥想了起来,接着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原来眼前这火海我之所以会觉得很熟悉,是因为我之前在三生石上见到的火海跟它一模一样!对,是一模一样的,我曾想在三生石上看到自己的前世今世,可是没曾想到见到的全是火与水,而那火不就是眼前这种火吗?   我心里真是既震惊又疑惑,怎么我在三生石上看到的火会在这里出现?不,这应当不是我在三生石上看到的火,因为我在三生石上见到的不单有火,而且还有水,可是这里没有水,对,眼前的这个火海一定只是相似而已。   “呜……”   正当我心里如此想着的时候,突然一阵阵女子的鸣泣之声从眼前的火海之中传出,声声忧怨无比,就好像火海之中埋着一个怨魂一般,听到这种声音我便狠狠打了个寒颤!   我惊恐地将目光死死的盯着传出女子鸣泣之声的火海之处,慢慢地火海一阵翻腾,接着只见火海之上竟然立着一个女子!   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容貌却是那样的清晰,只见那女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容貌极美,穿着一身青衣,青衣的衣履在火苗之中不断飘逸着,若她不是站在这种火海之中,乍一看去定会认为她是一仙女!只不过现在在这种地底之下,而且还是火海之中,嘴中还传出阵阵“呜呜”的怨泣之声,这会是仙女吗?   那女子衣袖一甩,腾的一声,只见她衣袖甩去的方向便火势冲天,她怨恨的一声长叹,整片火海之上的火苗便整个晃悠了起来,就好似这片好海就是那名青衣女子控制着一般!   这……这女子会是谁呢?我心里不由急急思索了起来,可是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想不出有什么鬼神会生活在火海之中的。   而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传出一句声音:“你终于来了……”   本来就被眼前火海中的怪女人惊住了,此时突然背后传出这么一句话,我能不吓倒吗?直接便汗毛乍立而起,整个心脏一跳,人便“腾”的一声转了过去,接着惊恐的看到说出这话的竟然是一条龙!   这一下我整个人便从惊恐的状态跳入到了发愣的状态,不是不怕,而是吓傻了。先不说身前腾飞着一条龙是何等的惊世场景,单说这龙竟然还开口说话,这能不让我吓到傻吗?   我不知愣了好久,只见那龙并没有伤害于我,而是就这样在我面前来回的飞旋着。许久之后,我慢慢地从愣神之中回过神来了,这才开始打量起这条龙,只见这条龙只是个虚影,很是眼熟,不,它就是之前见到过的那条龙!   我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这条龙是想害我的话,在它的面前我就算是逃跑那也是图劳的。我强自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也不管心中有多么的害怕,牙关打颤的问道:“你……你是在……在跟……跟我说……说话吗?”   第二百零五章 卷终(中)   只见那龙点了点龙头,嘴巴不动却传出声音道:“是的,你总算是来了!”   这一下吓得我不由倒退了一步,之前我还想着兴许不是这龙在说话,又或者这龙会说话,但不是在跟我说话,可是现在不得不让我相信这事实,这龙的确会说人话,而且还真是在跟我说话!不仅如此,从它的话中能够听出,它好像一直在这儿等我似的,此时我是又惊又疑,差点再次吓蒙了。   我知道跑是没用的了,于是咽了记口水,稳了稳心神问道:“你……你在等我?”   龙道:“是的,我等你有几千年了。”   几千年了?听到这话我真是惊呆了,几千年,那时候有我吗?别说是几千年了,就是早个几十年我也还没出世呀,它……它怎么可能在几千年前就在这儿等我呢?   我使劲晃了晃有些发蒙的脑袋,急忙问道:“你在这儿等我几千年了?这……这怎么可能!难道几千年前你就认识我,还是说你知道几千年后的今天我会到这儿来?唉,不对,你是龙,我是人,你在这等我干啥呀?”   问来问去,我连自己都问糊涂了,因为眼前这事根本就超出了我的认知。   龙还是未张嘴,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们何止认识,你的一切我都了解,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什么?你就是我!”听到这话,我不由大吃一惊,整个人顿时都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它如果是我的话,那我岂不就是龙了?这件事情就是想让我相信,我也无法相信,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我说:“你到底是谁?”   问出这话,我便觉得自己问的好傻,对方明明是条龙,而我却问它是谁。   那龙说:“我是你。”   “那我又是谁?”可能是这会儿脑子不够用吧,所以每次问出来的问题事后都让我觉得问得好傻。   “你是应龙”虽然我问的问题很傻,但是龙的回答却让我着实吓了一跳!应龙?那可是天上的真龙呀,而它却说我就是那天上的应龙,这……这怎么能不让我吃惊呢?   应龙,据说是有翅膀的千年之龙,而五百年的则被称为角龙,又有言,应龙为龙中之精,故有翼。龙是不凡之物,寿命其长,应龙更是龙中之贵,有传说应龙在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便已存在,也有说应龙是远古的氏族部落和神秘古国的祖先。   应龙是天之水神,无所不能,古代就有传说,相传禹治洪水时有应龙以尾画地成江河使水入海,而大地上的江河就是应龙画出来的。虽然这些都是传说,不知真假,但是如今一条活生生的龙悬浮在我的面前,这不得不让我相信以往的种种神话传说。   这些信息着实太让我震惊了,我还是疑惑不解道:“你说我是应龙,而你又是我,那你也是应龙?”   龙摆了摆龙头道:“不,我只是你千年前吐出的龙丹,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一下我更是问蒙了,眼前这条虚浮的巨龙竟然说自己是颗龙丹,而且还是被我吐出来的龙丹,这怎么可能?我急道:“你不是一条龙吗?怎么会是丹呢?”   龙说:“你为元神,我为丹,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唉,也对,你经历了两次轮回,又怎会记得以前的事呢。”   说到最后,龙竟然自言自语的叹起了气。   我经历了两次轮回?我彻底糊涂了,从龙的话中就好像我就是应龙似的。   眼前的龙好似明白我很疑惑似的,它继续说道:“你之前不是下过阴吗?在三生石上难道你没见过自己的前世今生?”   “你怎么知道我下过阴?”我疑惑道。   “我是你的内丹,你做过什么亦或想过什么,又有什么我会不知道的呢。在三生石上,你难道就没发现什么与常人不同吗?”龙说道。   我想了想,之前在三生石上所见到的景象的确与常人不同,但是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是龙呀。于是我说:“三生石上所见到的东西虽与常人不同,但是也只是看见无边的汪洋与熊熊燃烧的大火,这根本就无法证明我是应龙。”   龙说:“非也,那汪洋的大海就是你自己,你是天之水神,当然能见到无边的汪洋了。”   我眉头一皱:“就算你说的在理,但是那火呢?那火又作何解释?”   龙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将龙爪伸了出来,指向我身后那片火海,说道:“那火就是她!”   我顺着龙所指的方向一看,她所指的不就是之前那个身在火海中的女子吗?这一下我彻底糊涂了,问道:“她?她是谁?她怎么会出现在我前世与今世的命象之中?”   龙说:“她是女魃,是你为龙之时的正缘之人,也是被你辜负了的可怜女子。”   “什么?女魃?我的正缘之人?而且我还曾辜负过她?这……这怎么可能?”一个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如惊涛骇浪般拍撞着我的脑袋,我只感觉自己此时已完全不知何为真,何为假了。   龙盘旋了一圈,然后说:“不管你信不信,她就是你的正缘之人,她是为了你所以才困在此处的,也只有你才能解救于她,这都是你应得的因果。”   女魃我知详一些,相传女魃是天之女,在开天辟地之时便已存在。她长得极美,是天之旱神。当然,民间也有流传说女魃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秃无发,走行如风,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意思是说女魃是个秃顶的丑陋之怪物,当然,这只是民间的传说,民间把女魃当成了旱魃之祖先。在《山海经》与东晋的《图赞》有言:“江有窈窕,水生艳滨。彼美灵献,可以寐神。交蒲丧佩,无思远人。”足矣说明女魃是一美丽的女子。   我望了一眼火海之中的女子,的确生的窈窕美丽,可是就算这女子是女魃,但是我怎么可能会与她有关系呢?而且她困在这火海之中还与我有关?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龙再次吭声了,它说:“不管你现在信与否,我先跟你说说你与她的故事,若是听完之后你还不信,你将我吞噬之后便也能想起以前的记忆。”   接着,龙便开始跟我讲起了我与女魃的故事……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应龙因其法力无边,在开天辟地之时,开江画海,功劳极大,但是因其生性顽劣,后来常据前之功劳不服天之管治,随性而为,使得世间洪水大作,大地洪涝,人民怨声载道。而后,天神众将施法将应龙锁在了云端之上。   可是在天神之中有一仙女,名为女魃,她却很是佩服应龙的率性,认为应龙才是真正的男子,于是默默地爱上了应龙。   可是应龙与女魃,一个神性为水,一个神性为火。原本就拥有相斥相刻,无法相互靠近的命运,怎奈命运的捉弄,火之女魃却爱上了水之应龙,在无法面对面互相见面的情况下,女魃只能每日来到囚锁应龙的那棵树下,以天界最美的歌声,来抚慰被锁在云端上的应龙。应龙逐渐爱上了拥有美丽歌喉的女子,但是,却始终无法见到女子的面容……   数千年之后,在一次的圣战中,应龙被黄帝自云端释放出来。黄帝与蚩尤大战涿鹿。当时,蚩尤得风伯雨师、魍魉魑魅、山精鬼怪之助;然,黄帝则有风后力牧、应龙女魃、天女之辅等众神的帮助,使得最后让黄帝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在圣战胜利打败蚩尤的同时,众神等莫不举声欢呼。然而,大将应龙与女魃,却因感染了人间的污秽浊气,无法在回到天界……   好不容易有此机会能够见上应龙一面的女魃,在战后,曾经躲至一旁,在远处偷偷的看望,才知,原来自己偷偷爱慕的人,竟生得如此俊逸,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忧郁,愁的让她心疼,对应龙的爱慕更因此加深。但在得知应龙也与自己一样因染了人间浊气而无法回到天界时,女魃便暗自设法将应龙身上的浊气全数转移至自己身上。为此,女魃却也付出了代价,永远无法再次回到天界。   回到天界的应龙,对女魃的心意于牺牲毫不知情,还以为是众神大获特赦,他才能再度返回天界;也以为之前常唱歌给自己听的女子,是在圣战时,那名不断协助他的那个纸女仙,因而将爱意转至那名女仙身上,对她疼爱有加。再说那女魃,时光流逝,困守在人间的女魃得知了应龙爱上了另一女子,于是泣不成声,心生绝望一头撞进了昆仑山的山底之下……   女魃因为神气尽失,加上因爱而生怨,使得邪气的支配了心神,搞得整个昆仑山下变成一片火海。不仅如此,因昆仑山是天地之山祖,祖山受着火烤火煎,整个大地又怎会好过?于是人间春夏秋冬四季失调,人间四处尽皆大旱,人民因此苦不堪言。   之后,因为人民的怨怪、指责于诸神相继劝柬,不得已,上天只好下旨,要应龙前往讨伐女魃,因只有应龙之水才能收伏女魃之火。两人相战于昆仑山的地心之处,战到最后,女魃恢复了神智,抬眼一见,站在眼前与她对战的人,竟是自己日思夜念、最最深爱的男子-应龙,再者看到脚下那片荒凉无青的大地,这时女魃才知为何应龙会站在这里。也明白自己丧失理智后所做出的,竟是一件这么不可原谅的过错。女魃笑了笑,面对眼前的他,她已无心再恋战,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张开双臂,等待应龙给予她最后致命的一击。而应龙见女魃竟然满眼深情的望着自己,加之对方停止了抵抗,于是疑惑的问女魃为何不打了,女魃泪流满面的将一切原由通通说了出来……   应龙得知自己要讨伐的女魃竟然就是唱歌给自己听的那名女子,而且还是她将自己身上的浊气转移走的,满心愧疚,哪还愿继续讨伐女魃。可是女魃已救不回天界,若是不将女魃除之,那么人间必将受苦。应龙最后长叹一声,悔恨交加,吐出一颗自己的龙丹镇守火海,自尽而亡……   应龙死后,因为没有了内丹,所以虽为天之神龙,却也无法返回天庭,而是来到了阴曹地府。而阴曹哪能随便让一天神入轮回,最后应龙便停留在了阴曹地府。   有龙丹镇守着的昆仑山火海总算是缓和了下来,天地也回复了正常,因为火海中女魃有变幻成应龙模样的龙丹陪伴,虽然她明知道应龙已经死了,但是她却宁愿相信那变幻成应成模样的龙丹就是应龙。   可是天不随人愿,千年之后,女魃再次被体内的邪气控制了心神,这一回没有元神的龙丹都镇压不住火海。随着火海不断的升温及扩大,很显然不久的将来这火海就将从昆仑山底破土而出,到时整个天地将处处尽是炎热,人们将无处生存。   上天众神看着人世间每年逐渐升高的气候,不由心急如焚,可是奈何那女魃是开天辟地就存在的上古之神,众神拿其根本毫无办法。最后,众神只得将办法打到了停留在阴曹的应龙身上。   上天众神明白应龙是不可能去讨伐女魃的,于是便让其投入轮回,喝孟婆汤,忘记一切。那一世,应龙成为了人,上天冥冥之中指引着他去往昆仑山,可是应龙却在半路与一凡尘女子生出了情素,耽搁时辰,最后死在了人间的灾祸之中。那一世,应龙叫做李拐子。   龙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指了指我,说:“第一次的轮回失败后,上天再次让应龙入轮回,这一世,就是你了……”   第二百零六章 卷终(下)   此时我已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虽然龙丹说的话很是惊世骇俗,但是却又不得不让我不相信。因为之前在遇到旱魃柳眉时,柳眉的确曾死死的拉着我,一口一句的冲我喊着“李拐子”,而且当时马真人也曾说李拐子就是我的前世。   龙丹继续说:“因为第一次轮回坏在与凡尘女子产生了情素,所以这一世上天不能让你重蹈覆辙,不但上天众神盯着你,地府小鬼盯着你,就连凡间都派了人看着你。”   我想起了林晓琪,我之前与她在一起,可是黑白无常便来拘其魂魄,生生要将我们分开。现在听到龙丹说的话,我终于全都明白了,黑白无常一定是怕我与李拐子一样,为了情素而耽搁去昆仑山的正事。   我突然有些恨这些天神及小鬼,我发现自己竟然就好似他们手中的棋子一般,何去何从全是任由他们摆布。我气乎乎的跺了一脚,问道:“上天、地府都有人盯着我,可是在这凡间又是谁在看着我?”   龙丹说:“以前是你爷爷,可是你爷爷宁愿阳寿未尽便亡,也不愿看着你一步一步的来昆仑山,于是后来便派马真人来看着你。”   听到这话我不由无力的倒退了两步,这两个人都是我最亲的人,可是……可是他们却是上天派来监视我的人,此时我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我感觉命运实在的太过捉弄人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感觉心神疲惫,爷爷与马真人,我都把他们当成是这世上最亲的至亲之人,可是……唉,我无力的说:“不就是来讨伐女魃吗,既然上天派来监视我,又何必不忍看我前往呢……”   龙丹说:“前世是派你来讨伐女魃,但是这一世便不是讨伐了,而是让你来此献身的!”   “自尽?”我着实吃了一惊,立马从地上弹身而起,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龙丹说:“对,因为此时单靠你的水性已无法控制住被邪气所控制心神的女魃了,此时唯有用你自己的身体投入进这片火海,用你的上古之躯与元神将这火海扑灭!”   此时我终于明白龙丹之前为何会说,我爷爷宁愿阳寿未尽便亡,也不愿看着你一步一步的来昆仑山了,也明白了马真人为何会在临死前叫我不要来昆仑山,原来他们一早就知道我来昆仑山是注定要献身的。   心中一片惊涛骇浪,我原以为寻到了龙丹我便可改变命局,可是没曾想到改的却是这种命,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想起心中一直以来的追求,无不感到愤怒与绝望。   许久之后,我缓缓抬头对龙丹说:“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应龙?眼前的这一切真的是我造成的?”   龙丹点点头:“是的,你就是应龙,如果你不是应龙的话,上回你过奈何桥时早被忘川河中的巨浪给拍到桥下去了,哪能控制忘川河中的巨浪!你不用怀疑我说的话,因为我就是你的龙丹,等你投入海火之时,我的命运连着你的命运在一起。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你种下的因,女魃若不是为了救你,她便不会困在人间回不了天界,若不是你将对她的爱放到了纸女仙身上,她也不会坠身在这昆仑山底被邪气控制心神,这都是前世之因,今世应得的果。”   是的,我上回下阴过奈何桥时,当时的确有巨浪袭来,可是在紧要关头时,我那么一声大吼,那巨浪竟然就像怕了我似的立即刹住,然后转变方向往别处拍去,险险让我躲去了掉河之危。   难道我真的是应龙?难道龙丹所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倒真不会怨恨任何人。如果我真是龙丹所说的那个应龙,前世造下如此重的孽缘,今世这恶果也是我应得的,我怨不了别人。   就在这时,龙丹突然一个飞旋弯为一颗金光灿灿的金色珠子,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猛得对着我的胸口撞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因为看那势头,如果被它撞中,我的胸口铁定会被它撞个窟窿。可是它来的是那么的突然,而且如闪电般快速,我哪能来得及躲闪,接着只觉胸口一凉,心想这回死定了……   我缓缓低头看向胸口,却惊讶的发现胸口完好无损,就连衣服都没有丝毫破洞,我摸了摸被龙丹撞击的胸口,不痛也不痒,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可是我知道什么都没发生是不可能的,因为刚刚我明明看见龙丹撞入了我的胸口,而且之前一直旋浮在我眼前的虚龙的确消失不见了。   就在我疑惑不解之时,胸口突然一阵发热,数十秒后那种热感竟然有些让我受不了了,因为它不仅是热,竟开始变得炙热了,就好似胸口里面放入了一颗滚烫的石头一般,那种炙热之感就好似要烧掉我的五脏一般,疼得我一头栽倒在地翻滚了起来……   这种被火烧火烤似的疼痛之感,直让我半昏半醒,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了过来,此时先前那种炙热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换而全身有一种清凉至极的舒畅之感!我舒服的慢慢睁开眼睛,却吓了一跳,因为我发现自己竟然不是躺在地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之中!不仅如此,接着我便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对,我不再是人了,而是一条龙,全身长满龙鳞的巨龙!我伸出手,想看看自己的手,却发现这哪是手呀,这不就是两个巨大的爪子吗?而之所以我会悬浮在空中,那是因为此时的我竟有两只长满龙鳞的巨大翅膀……   我真的变龙了?我真的是应龙?此时我不得不相信龙丹之前说过的话了。而就在这时,一大股信息如潮水一般闯入我的脑中,直使我一阵头晕!脑中一幅幅陌生的画面如走马观灯一般不断闪过,我听到了一女子的美妙歌声,我看到了为黄帝战诸神的画面,我看到了讨伐女魃的画面,看到了女魃流泪丢下武器放弃抵抗的画面……   原来这一切真是真的,现在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我记起了前世为人的记忆,也想起了为龙之时的记忆。   恶鬼之泪、母子之心、鳞虫之丹,这三样东西如今我都找到了,可是我却无法如预想中那样高兴开心,更无法感到欣慰,因为此时的我根本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之所以能坚持到如今,完全是因为想改变命局,然后可以回去找林晓琪,可是如今模样,先不说林晓琪恨不恨我不辞而别,单说我这副不是人身的样子,又怎能回去寻她呢?也许林晓琪就同纸仙女一样,是我不该去爱,不该去想的人,因为她们都不是属于我的。   是的,我的命运一早就注定了,之所以来人世间走一遭,目的只是让我明白人世间的酸甜苦辣,让我看清世间的因果报应,使我能接受眼下需要我献身自尽的报应!是的,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哪件鬼事不是因果报应呢?现在这因果报应降临到了我自己的身上,只不过我种下的因太重了,得到的果也太重了……   龙丹之前说的对,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我种下的因,女魃若不是为了救我,她便不会困在人间回不了天界,若不是我将对她的爱转移到了纸女仙身上,她也不会绝望的坠身在这昆仑山底被邪气控制心神,这都是前世之因,今世应得的果。我不怨任何人,也不再认为自己委曲了,因为这都是我应得的,如果要说受委曲的人,那个人应当是女魃,只有她才是真正受委曲的人,只有她才是最可怜的人……   想到这时,我猛得扑动翅膀,一头往火海之中撞了进去……   身在火海之中,耳边响起了美妙的歌声,这美妙的歌声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动听,是三界中最美丽的女子才能唱出来的……   《终》 ━━━━━━━━━━━━━━━━━━━━━━━━━━━━━━━━━ 本文内容由【】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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