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魔传》全集 作者:御宅庸少 声明: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1·男性本色御辰夕 序言·姬夜不是主角: 姬夜对cosplay的痴迷程度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他连名字都改成跟动漫角色差不多的风格。 这不,大学生涯的伙食费拿去网购各种cosplay的服装还不够,还要跑去打工做兼职,攒钱将他的coser之路进行到底。 现在,他已经大学毕业一年多,因为疯狂沉迷于cosplay而荒废了学业,只能找一份月薪两千多块钱的服务员工作。 五百块交房租水电,五百块买cosplay需要的道具、服装,一千块交给女友保管,剩下的当做生活费,基本每天就在啃馒头喝水中度过。 他总是在幻想着那么一天,自己能够进入到一个超神奇的玄幻世界里头。 那里没有他所厌恶的00后人气组合xxx——整天整夜靠着卖萌耍帅翻唱别人歌曲都能引得一众脑残粉欢呼雀跃大声嚷嚷着:“xxx,我爱你,我们真的好爱你惹!” 就算那里没有死忠coser的粉丝。 至少那里的人文风情得要自己这么多的道具、服装派上用场。 明天就是他跟女朋友的结婚酒席,他自己身上没多少钱,家里父母凑个五千块出来给他办个寒碜寒碜的酒席都已经嫌弃到埋汰个没完。 自己相貌平平,收入也是全国垫底的尴尬水平,即使钱包骨瘦如柴,他也要当一个“歪脖”上的人气coser,成天成夜晒自拍。 他万万没想到生活这样拮据的自己居然还能娶到像她那样美若天仙的妹子,那妹子竟然还精神上支持他的coser梦,对他嘘寒又问暖。 这不,他把供自己吃饭的一千块钱都给了女票,自己就算每天啃着馒头喝着水也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真是走了八辈子的****运才终于等到与她的修成正果。 今天晚上,姬夜一如往常的站在镜子面前试妆,更衣,准备自拍发上“歪脖”看看有多少听众粉丝点赞转发。 手中的手机屏幕就自动跳出相机app,转入了“老婆大人”的通话界面,亚洲第一天团的来电铃声总能让他情不自禁的跟着跳舞——“putyourhandsintheair,howya'llfeelingoutthere,wegon'partyoverhere……” 他一边跳着bb那种狂拽酷炫叼炸天的舞蹈,一边接通女票打过来的电话,“姬夜啊,我爸他要十万礼金,不然明天的结婚酒席就取消。” “……”姬夜原本兴奋扭动的身体忽然一阵颤抖,他停下了舞步,沉默好久,长长呼出一口气,“那你觉的呢?” “我觉得我爸说得对,你的明星coser梦没可能会实现,cosplay那是有钱人才玩的东西,你每个月寄给我的一千块说是你的全部生活费了,可那么一点钱还不够我买一件衣服,更别提即将发布的爱疯7了,那手机一部就顶的上你大半年的工资……” 手机那头,女票带刺的埋汰钻过扬声器,不绝入耳,好像冰冷的针尖,一针针无情的扎在姬夜的心脏上。 姬夜浑身的气力都在此刻被手机那头传过来的魔音抽空,他无力的垂下右手,手机滑落手心跌到地上,“啪嗒”一声,叼丝机的屏幕都给摔碎了。 姬夜怔怔的望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妆容经过眼泪的捣蛋,变得十分的丑陋、狰狞。 “天塌下来,有我扛。我也得谢谢你一路过来那么支持我的梦想,我爱你……”好多话语就像漩涡一样在他的脑海乱转。 姬夜红着眼,咻着鼻涕,把一大瓶的安眠药和着热水,一骨碌全部吞了下去…… 阎王看着台下表情萎靡的姬夜,抓耳挠腮:“唉,这年头,怎么个个一被偶像拒爱了就哭爹喊娘的跑去自杀?又是一个嫌命长的可怜虫,我们这里的粮食都快不够用了。” 站一边的牛头偷偷瞄着阎王手中的生死簿,牛鼻子一耸,“大人,这小子……不太对劲啊,他好像不是那个割腕自杀的追星族。” 阎王低头注意到生死簿上面的死因字迹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那是怎么死的?” 另一边站着的马面随口一说:“安眠药嗑多了死的。”尾音一落,生死簿上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就又变得清晰可见的了,上面写着还真是嗑药死的。 阎王皱着浓眉,挤着大眼:“这……生死簿怎么可能会搞错……” “反正你就是已经死了,说说你死前没有说完的遗言,本官帮忙托梦转告给你最亲近的人。”瞧这阎王当得也挺有情有义的。 姬夜却是茫然无助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有任何一个亲近的人……” 阎王咂咂嘴,“这小子怎么在人间混的那么失败,都23个年头了,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不过他权高事忙,也没心思去折腾姬夜怎么混成这德行。 阎王就大手一扬,“我们的物资现在都紧缺得很,这样,反正他也生无所依,死无所恋,就把他带去不周山劳役23年,再去考虑投胎吧。” 姬夜虽然早就失去了人生方向,可此时听到阎王爷说要他在这阴森森的鬼地方待23年!他可着实吓到了,可他胆子小,又不敢跟阎王爷提意见。 就在这个时候,阴曹地府突然出现一阵接着一阵的猛烈震动,把黑色的砖瓦都震落下来好多。 外面有个鬼卒惊慌失措的闯进来,“报——大人,不好了,血魔它,它把我们关着的十四个恶鬼都放了出来,现在,正,正朝大人这里来……” 牛头马面一听,忙大步流星的跑去那恢宏肃穆的大铁门旁镇守起来。 “哈哈哈,罗煞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喽啰,竟然敢把本尊囚禁于此,真是活腻了!” 一声狂笑从那牛头马面镇守的大铁门外传进来,笑声好像带有一股至尊霸气,让姬夜的心都不由自主的为之一颤…… 正文·大战前夕: 西域大陆东部,楼兰王朝,皇城。 皇城坐北朝南,北面皇宫殿群之内,金瓦银梁,林荫长廊逶迤盘地,蜿蜒如同行云流水,盘踞仿似卧虎藏龙。 长廊一侧的亭台之上,诸多妃嫔衣带飘飘,长袖划空,舞乐莹然。 而龙凤殿内,文武百官进出殿堂之时却是形色匆匆。 所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不过如此。 皇城南门偏东方向,秦家一万大军便在此处驻兵扎营。 那些站岗的哨兵个个都是挺拔着武猛身姿,威风凛凛地把守营门。营内的战士则分工在各个营帐之间游走巡逻,营内营外一切不安分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十二分注意。 而秦军大营的外围边缘处则是绿旗敝空,那些高高耸起的旗帜在这狂风的肆虐之下正疯狂乱舞着,不时发出瑟瑟噪响,仿佛这些围拢着秦军大营矗立起来的并非楼兰旗帜,而是一座座浪涛澎湃的繁茂林海。 偌大军营正被一股萧杀阴沉的战争气息死死的压迫着,这里肃穆至极的氛围简直沉重到令人窒息。 秦家的战士们个个都是心怀忧虑,但他们却又不敢轻易的显露于色。 不仅因为秦将军对他们的要求极其苛刻,还因为他们即将面临的大敌,是那称霸中原许多年的西汉王朝麾下的精锐主力军——由赵破奴、王恢二人分别统率。 听说他们兵分两路从东北方向的车师王城一路挥军南下,他们的军队训练有序,战斗起来简直就是所向披靡。 由秦大将军派遣过去楼兰北城凤雏附近刺探情报的探子们,带回来的北边城廓战况仍旧是惨败连连——王恢五千大军俘虏车师王,破奴五十轻骑巧夺凤雏城。 车师乃是与楼兰缔交历史最为悠久的同盟国家,兵力强盛可与楼兰平分秋色。而凤雏只不过是楼兰在北边地区的一个小小城廓而已。 凤雏这座城廓虽小,却是西域大陆四通八达的重要枢纽,楼兰派遣过去驻扎在凤雏城内的兵力少说也有数千人。 可如今凤雏却轻而易举地被破奴占领,当中的实际战况如何他们根本就无从打听,但秦大将军至少从中知道了赵破奴他们的厉害,也再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轻敌大意。 “敌军并非等闲之辈,切忌鲁莽行军。”秦广仁这样叮嘱他的兄弟秦广义。 探子从凤雏城带回来的另外一个情报则是:王恢在他俘虏了车师王并强夺车师之后马上整兵待发,计划挥兵南下与驻守在凤雏的赵破奴两军合璧。 而破奴、王恢两军一旦在凤雏城里会师成功,他们双方便只需在凤雏稍微整合整合兵力,简单计议一些出兵事宜,等到万事俱备,即刻立马启程深入南陆,直掏秦家兄弟严加驻守的楼兰命脉! 这对于秦大将军秦广仁而言,就是一条比金山银矿都要重要得到的珍贵情报。 广仁当即倍感欣慰地拍起掌来,用他那种雄浑有力的嗓音爽朗地连声称赞:“好,好,干得好,你们就这样继续深入敌方阵营,为我大楼兰刺探情报,知道他们这项计划以后我们就可以先下手为强了!” 西域大陆北部,楼兰王朝,凤雏城。 凤雏城恰恰位于楼兰北面六千里。东当水莲沼泽,西扼莲塘古城,北据车师王城,南胁楼兰命脉。 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是西域大陆各大种族之间通商必经的重要枢纽。 破奴站在凤雏城楼的瞭望塔上,面朝南端,放眼眺望那楼兰古城因为隔得遥远而显得幻隐幻现的一排城墙。 他此刻的心里满是兴奋,那兴奋之余还隐含着一丝担忧。 兴奋,是因为自己奉命前来,千辛万苦寻觅已久的楼兰古城如今就近在他的眼前六千里外;而担忧,则是因为楼兰古城的秦家纪律严明,其勇猛果敢的军队乃是远近闻名,要想轻易攻破,恐怕便是痴人说梦。 且如今皇上分配下来的兵力有限,仅仅五千铁骑、三千精兵、一千弓箭手,在此前他们又跟车师、凤雏先后经过了两场决战,折损掉不少兵力。 若是现在跟那兵力数目尚不明确的楼兰秦家军队迎面交锋,最终能否完胜抑或全身而退? 这问题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微风将破奴下巴的乌黑长须拨弄得飘荡不停,他抬手慢悠悠地抚了抚,陷入一片沉思当中。 而就在破奴苦苦沉思的时候,瞭望塔的梯台那边就有一个平民模样的无名小卒踉踉跄跄地闯了上来。 在被其他军兵拔刀拦下之后,那小卒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退缩!反倒是“啪嗒”一声跪倒在这瞭望塔顶的竹木地板之上。 小卒冲那还站在围栏边上背对着自己沉思冥想的破奴,一边磕头一边泪汪汪地哭声求饶,“大人哪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行行好放过咱们吧,俺家娘子长期奔波在外,光是操劳农活都已经老大不容易,要是如今……如今她再叫您这群军兵给抓走玷污了,那俺可就算千刀万剐也是千万个对不住她了啊——” 很显然,这名小卒的文化水平并不高,情急之下哭喊出来的话语都是错乱无序的。 而他这扯破嗓子的哭喊也非但没有让破奴感动万分,反而令到破奴马上变得怒火填膺了起来,只见破奴那粗黑眉毛倏地往上一挑,他额头上边的青筋顿时突起。 赵破奴板着脸,头也不回地沉声道:“杀了!” “是!”手下的军兵铿锵话音刚一落下,那老汉都来不及一声求饶,他这人头就已经咕噜噜地滚落了下地,在地板上滚动好长一会儿才终于停下。 那滩铺洒在地的深红血迹把竹木地板原本显得土褐色的部分都给染得腥红可怖。 破奴听到背后那几声不太正常的响动以后,心里边感到莫名其妙,这才慢慢的侧过脸去,定睛一看——却哪能想到这被砍头的居然会是凤雏城里的一个普通平民老百姓! 破奴顿时气得要死,他脸上那对粗黑浓密的眉毛之下,一双饱斥着满满愤怒的眼目便马上猛地圆睁起来,转身冲那两个砍杀平民的校尉大声叫骂道:“你们都吃豹子胆了?本将是叫你们把那些不守纪律、猥亵民女的渣滓统统都给本将杀了!没叫你们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恳请将军开恩!”手下两个军兵顿时就像被吓坏了的小女孩一样,诚惶诚恐地跪倒在那无头尸体的两旁,朝着围栏这边的破奴连连磕头求饶,那“砰、砰、砰”的磕头声简直就要把这竹木地板都给震塌了下去。 破奴随后便是无奈地缓闭上眼,叹息一声,然后摆手示意:“算了,算了,你们都赶紧把这地方处理干净吧,手脚给我利索点。这事呢,你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别提就是。这人呢,不死都死了,也就算了吧。”破奴转身背对众人,一挥手,“传令下去,军中若是再有强抢平民、猥亵民女的事情发生,严惩不怠,违反军纪者,杀无赦。” “多谢将军开恩!臣遵旨!”两名校尉见将军没有怎么怪罪,马上就放宽了心,随后就都七手八脚地干起活来,动作还真的挺利索,没多久就把这竹木地板重新打扫得干干净净,好像刚才平民被砍头的一幕只是一场莫须有的幻觉而已。 破奴回头继续凝望着遥远彼方的楼兰。出了神,身后却突然再次传来几名校尉异口同声的报讯:“报告将军,属下等人在东边水莲沼泽附近找到一个小村庄,并在里面查获大量的柴米油盐,粮储的数量非常庞大,完完全全可以解决我们目前的兵粮之忧!” 破奴一听,立马喜出望外地将视线从楼兰的城廓边缘往上移去,仰天大笑,“果真是天助我也!” 赵破奴顿时变得神采奕奕,他昂首望着苍天,然后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用着雄浑有力的嗓音称赞道:“嗯,做得很好,你们多带一些人手过去,跟那里的老百姓们谈好价钱之后就把他们米粮全部买下,之后就统统转移过来我们的营地这边。” 破奴一边说,一边无比欣慰地想:这才是我最想听到的大好消息。 他一直驻守凤雏城而没有立马率兵攻打楼兰,不仅是要等王恢的兵马前来汇合,他同时还在等着这么一条喜讯。 兵粮寸断,对于一个阵容庞大的军队来说无疑便是致命的打击。要是他现在连这最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必将导致士气大衰,战争中若是少了士气,对他们兵败楼兰的威胁便是显而易见。 如今喜讯终于传到耳中,叫他又怎能不倍感欢欣。 可是赵破奴都没高兴到多长时间,身后那几个校尉很快就又把坏话说在了后头:“只不过……” “嗯——”破奴尾音拖得老长,他可不愿自己苦苦等待多日的喜讯会被何等糟糕透顶的坏事给冲垮下去。 “那村子里头的老百姓根本就不愿意跟我们做交易啊,他们还说他们都是什么圣教信徒,又说他们头上有着什么天神在庇佑他们……”那校尉小心翼翼地低声咕哝着,瞧他那话说的,活像个犯错的羞涩小姑娘似的。 破奴原本还道那里会埋伏有什么强大到不得了的敌军,没想到这几个饭桶只是因为人家一群无聊人士左一句“圣教信徒”右一句“天神庇佑”就被吓得屁滚尿流,打起了退堂鼓。 破奴对他们的怯懦无知感到可笑之余,还觉得他们的愚昧对于自己的军队威望来说简直就是祸害。 这事情要是传遍天下,那可真得让他这刚刚创造完“五十轻骑轻松拿下凤雏”记录的传奇人物赵破奴脸上无光。 所以破奴随后便马上沉下嗓音,喝令道:“那你们就去把那些刁民统统拿下,看他们骑在头上的天神到底能有什么通天本领!” 几个校尉听罢,顿时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他们是不敢跟破奴抬杠,毕竟——那边是百姓口中法术使得十分厉害的天神,这边是脾气暴躁却智勇双全的大将军赵破奴。 两边他们都得罪不起,可他们眼下迫于无奈,终究也必须要去得罪得罪那位天神了。 天神的法术厉害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当时有好几个弓箭手射出去的弓箭明明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但他却忽然化作一缕黑烟幽幽散去然后消失无踪,还能在大伙儿的耳边落下无比清晰的威胁警告声,就好像中原里头的“千里传音术”一样,天神甚至把那几个放箭的兵卒都给统统凭空变不见了! 这事情要是上报给破奴将军听见,肯定少不了要挨赵将军的一顿打骂,没准他们还得因此丢了军饷。一想到家里的妻女老少都在等着他们的军饷过活,他们就不敢趟这浑水,只得闭口不提那天神现身掳人的诡异事件。 几个校尉等破奴再厉声喝问一句“还不快去?!!”之后就忙不迭地连连应喏,一边慌慌张张地从瞭望塔边上的阶梯退了下去。 2·奸诈的唐柳永可靠不 楼兰皇城。 对于楼兰即将与西汉开战这件事情也就只有秦家的军人以及皇室的成员才会知道。 女皇若是跟那大汉天子一个样,日理万机,那肯定是烦的要命的。她为了便于管理,就索性实行“闭关锁国”以及“愚民”的政策。 所以楼兰城内的老百姓们自然对那城外的冲突浑然不知,完全被他们头上的皇权给蒙在鼓里。大伙就都还是吃的吃、睡的睡、玩的玩,完全不知即将来到的那一场灭顶之灾。 而与此同时。 在这西域大陆的西南一角,还有一个名叫南越的国度。 虽然它在千百年前就已经被神族所灭,但这里城廓里的断垣残壁多多少少还是会遗留一些。 那掩盖城墙顶端的沙砾很快就被后续追来的狂风呼啸着卷去,等到下一轮狂风再夹带着沙砾覆盖上去的时候,却被少女一只柔嫩皓腕给轻轻拨开了。 少女蹲身坐在这与土丘齐平的墙垣之上,美眸间有着波光在荡漾,宛如流水上的月华,轻盈流动。 她一脸惘然地环顾四周。 却看见南越国附近,方圆数千里都是一派杳无人烟的荒芜之境。 曾经枝繁叶茂的富饶绿洲,曾经富饶甲天下的南越古都,曾经人潮拥挤的喧嚣街道,始终敌不过历史长流匆匆带过的无情侵蚀。 这记忆被时光侵蚀掉,被流年磨逝了,从此便是一去不归还了。 沙漠之际,丘陵之巅。 那位身穿半透明轻纱、体态娇俏的神秘女子盈然玉立着,目视远方,那是南越国曾经强盛之时所盘踞的荒漠一角。 自从南越被天族抹灭之后,能够得以留传下来的,终究也就只有那一段仅仅参战各方才会铭记在心的历史罢了。 少女忽然哀婉的叹息一声,从丘陵之巅缓缓步下。 在她眼眸一角轻悄滑落脸颊的,是向来以冷艳著称的她为这萧瑟无痕的南越,生平悲伤落下的第一滴泪。 她抬手,轻轻弹掉眼眶氤氲的泪珠,目光在一派废墟的荒野之上涣散游离着,最后定格在那位于东北方向的楼兰古城,忽然表情略有些担忧地自言自语,“不知道嫣儿在那边的进展如何。” 眼前滚滚沙尘之外,是远方连绵起伏的蜿蜒山峰,山体蔓延的趋势剽悍无比,如同卧虎一样沉浑、藏龙一般遒劲。在那山脉相连的群峰之上,是缕缕虚无缥缈的浓厚雾气。 那边群山被芸芸凡人称呼为“龙脉”。 相传元始天帝开天辟日没多时,那处地方便开始出现有各族妖魔作乱凡间,而天帝恰逢经由此地,便令蜃龙下凡镇压群妖狂魔,蜃龙在与各族妖魔恶战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由于体力终于不支而毅然化作一座丘陵镇守在此,庞大的龙体坐西向东,蜿蜒盘踞在这西域大陆的中央地带,就此将南北两端的陆地给完全隔绝开来。 由于龙脉的山体险峻而且变幻无常,有胆大的常人若是攀山越岭想要直接通过的话,那想必就是比登天还难。 也因此,这后来的南北两端便仅有一道龙凤关可供凡人通过,传言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是过得了那个关卡的。 而关于龙凤关的由来,民间也有各种传言,其中多半都是说那道关卡两边的山壁形态陡峭、山势挺尖且高耸好比天柱一般,都说那处关卡乃是蜃龙之首的两根触角。 知道这些神话故事的老百姓们还说若是没有经过神谕准许而擅自通过的话,就是对天族的大不敬,那样是会遭受天谴,而死无葬身之地的! 且这南北两边知道这种神话故事的老百姓们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神谕准许的,所以自古以来便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尝试从龙脉一端穿越过去大陆的另外一端,南北大陆之间的文化差异也由此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而越拉越大。 这名举止端庄优雅,却不失一股神秘气质的女子,往下走到了沙丘的半山腰。她的视线却始终未从那遥远的龙脉上边移开过。 龙脉群山山顶处全都笼罩着厚厚一层雾霭,看上去就如同茫茫荒漠上的这名女子一样的虚无缥缈。 那边龙脉的山脚之下,在浓雾散去之后就隐隐出现一座座风格独特的雄伟城邦,尽是一派哥特式建筑。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那些城廓看起来就显得缈如蚁窝。 城廓那边是龙脉群峰,而群峰那边就是北部大陆最为繁华的又一座超级都市——楼兰。 而在那一整座占地广囊的北部大陆之上,如今可能都没人知道,在龙脉彼端的西南方向,曾经有着一座与楼兰同样喧哗,同样繁华的强盛国度。 除去参战各方,再没有外人知道——那曾经在南部大陆最为辉煌的南越王朝,与天族势力之间到底发生过何等惨烈的战事,那场战争,乃是波及了整个天族全部具备战斗力的成员。 但凡天族,经由那场战争之后,幸存下来的所有神明,对于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皆是铭记在心的。 西域大陆,处于龙脉东北方向,有着一座繁华鼎盛的楼兰古城。 永安街上,菜市场、古玩店、服饰店,各类门面里面陈设出售的商品真可谓是琳琅满目,就如同春日绽放的繁花一样在争妍斗艳。 街上有穿着各色服饰的行人三五成群、七八成团,无不笑容满面地满大街闲逛溜达着。个个都是春光满面,笑语连连。 今日逛街的人特别多,也让楼兰城里那几个出了名是“行为不端”的二逼青年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尽情欣赏美女倩影的绝好机会。 楼兰向来都是以盛产美女美男著称。 可这里成群结队的美男子大多都不是本地人士,很大一部分都是外土外邦一些长相俊气的闷骚男因为撩妹心切,早就听说楼兰美女如云,便都兽性大发地慕名而来。 最后也就造成了现在的楼兰古城不仅美女成群,还美男扎堆的现象。 当然,在本土特产一大串男人堆中,只要你稍微用心一点的话,还是可以从中扒出一两个纯正美男子的。 在你找出那几个本土美男子当中,肯定少不了这楼兰王朝里头远近闻名的,青江茶馆燕氏人家的大少爷——御辰夕! 最重要的是,辰夕小时候还在自家院子里捡过一本神奇无比的修炼秘籍——《五毛历险记》,那秘籍咋看上去只是一本不知道什么人用手乱抄的本子,通体是用羊皮纸材质做成的,其上有云:叽里呱啦,稀里哗啦…… 待得辰夕看完,那秘籍却刹那间化为一道通体虚幻的白光,分为千丝万缕的光线钻入到辰夕的身体各处之中。 自此以后,在外人看来,那天生本就荒淫无度的御辰夕就突然变得更加的浪荡不羁了。 辰夕也不知道那本秘籍到底怎么回事,从他吸收秘籍到现在,好像自己的身体也并没有出现过什么不妥之处,从此没再遭受过任何病情侵扰这事情倒是真的,哦,对了,还有辰夕那个啥的持久力也变得更加强悍了(这个你懂的)。 “唉,天天就这样傻坐在这里对着美女,干瞪眼流口水,好纳闷好空虚啊,要是咱爷几个可以跟她们那芳香扑鼻的性感胴体亲密接触一下下,啧啧,那滋味肯定美得如仙如醉的,真是想想都让我心花荡漾——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可以死在她们的石榴裙下,真是做鬼也风流。”有个下巴结满疙瘩一样胡须的二逼青年一边淫笑着说,一边伸手把他脸颊边那齐肩的黄毛长发极其率性地往后撩起。 那龌蹉少年的右手又顺势抬起,再摸摸自己下巴那一小撮性感无比的渣渣胡子,冲一边的御辰夕笑嘻嘻地继续说:“要不这样,御少爷,你先过去试她一试,人家林府老爷那么宝贝那么妩媚那么好看那么纯洁那么……的妹子都被你上过了,你都没跟咱们讲过你是怎么泡到她又是怎么上了她的,你这小子怎么也得给咱兄弟几个传授传授一点泡妞心得才行啊?” 这留着黄毛长发的文艺青年说话的音色属于那种狡诈类型的,闻其声知其人,显然他天生就是那种市井流氓型的。 辰夕听完他这话后,心里头虽然老大不爽,但到底也只是剑眉一扬罢了,辰夕并没有当众反驳他。 反而盯着街上一个身披貂皮大衣的美貌少女出了神,口水不自禁地从他的嘴角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两位少年罕见辰夕这种色心病狂的丑态,如今发现他的表情有点不太对头之后,就都不约而同地顺着辰夕色眯眯的视线,朝往永安街那边张望过去。 就这样,在那长势齐膝的草垛之上,露出来嘴角湿哒哒的三颗猥琐头。 其中又以御辰夕的猥琐头最为耀眼,不过还好,由于他们的藏身之处隐秘无比,所以无论他们三兄弟此刻的表情多么猥琐,都不会被这永安街上闲逛游玩的什么姑娘注意得到。 加上此刻的永安街上已经出现一场声势不小的骚动,那阵骚动早已经把群众的目光都给凝聚到了同样一个地方。 没有错,这场骚动就是那位身穿貂皮大衣的清纯少女所引起的,而群众目光聚焦之处也正是她那由于大衣偷工减料以致春光外泄的胴体之上。 辰夕的目光跟绝大多数的猥琐男人一个样,都锁定在她那春光乍泄的胴体之中。 于是就马上在这永安街上形成了这么一个神奇场面——围观的老百姓中,男人们在看到了此情此景之时,无不都是变得目瞪口呆的,他们眼神间有的微带色意,有的嘴角下边噙满口水。而女人们看见之后,却有说那少女不守妇道的,有说那位少女是一只犯贱到渣的狐狸精的,也有说她这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在此处哗众取宠的。 各类言论不绝入耳,但全部都是诋毁少女自尊的犀利话语,仿佛一根根造工锐利的尖刺一样,冰冷刺骨,并且极其残忍地不断刺着、扎着这位可爱少女那脆弱不堪的心灵深处。 然而,她的来历并不平凡,所以这些指责唾骂,议论纷纷,在她看来都好像与自己毫无关系似的。她只是茫茫然的站在原地,为大伙对她投来的目光上的关注,以及唧唧歪歪的各种议论而感到困惑。 那少女听得表情一片迷茫,她只疑惑不解地环顾着在场众人,还一脸迷迷糊糊的懵懂表情,并不知道他们都在辱骂自己什么。 而街边河岸草垛之后的两位少年还在看着少女那充斥着满满诱惑的装扮出神,均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一场意淫遐想之中。 他们身边的御辰夕却突然仿佛脱弦之箭一般,以一种超快的速度迅猛冲刺了出去。 而最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辰夕竟然将他仅穿的一件长袍潇洒脱下,然后率性无比地给娇俏少女披了上去。 自此便是那原本衣着性感豪放的少女不再泄露着性感春光,而这原本身穿华丽蓝色长袍的御辰夕却半裸着身子。 这会儿就是看戏的男人们开始发怒臭骂,而辱骂的女人们却都是惊吓到尖叫着,捂住脸的混乱场面了。 当然,也有那么一部分姑娘是真心喜欢看辰夕那副强壮身躯的,她们便在自己的指缝间偷偷的窥视着,瞧见辰夕那胸肌,那腹肌以后,她们的脸蛋就渐渐的由于羞涩而变得一片绯红。 不过还好,因为辰夕还穿着一条上等内裤,不至于走光。他傻乎乎的嘿嘿笑不停,与这面无血色,茫然环扫众人的小少女形成鲜明对比。 很快的,辰夕就动作娴熟的伸去右手假装温柔地牵过少女的纤纤素手,从周遭这些围观叫骂自己“变态”的人群当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辰夕就这么牵着她一路走到了草垛前边,对两个兄弟发号施令,“天涯,柳永,你们有谁穿了裤衩的?有穿裤衩的话就把你们的长袍脱下来给我穿穿呗。” 唐柳永似乎没穿裤衩的样子,马上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部位不让辰夕对自己宽衣解带,好像自己是一个貌美小姑娘,而辰夕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变态基奸犯似的。 但柳永旁边的那个付天涯却非常大度地脱下了自己的灰色长袍,慌手慌脚地给辰夕披上,自己则穿着一条短小精悍的红色裤衩,引得那边街上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如雷。 红色裤衩寓意今日必定犯桃花,且这桃花运势将如同春水泛滥一般,红红火火的。 但天涯现在却只露出满脸的羞愧,哪里还好意思去跟辰夕、柳永袒露自己这些龌蹉想法。 天涯羞红着脸,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头看个不停,一边喃喃地说:“喏,长袍给你了,我在这里等你。”也不知这话是跟辰夕说的,还是跟他的脚趾头说的。 天涯话一说完就一屁股蹲坐下去,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下半身,一手死死遮挡住自己的胸膛位置。这里的杂草长势兴旺,也得以让他借助杂草堆来遮掩住自己身体下边那暴露无遗的一条红色裤衩。 这付天涯跟那唐柳永的性情截然相反,唐柳永不会对御辰夕的发号施令言听计从,是因为他的出身还算过得去,起码不至于饿死街头。 但对于付天涯而言,他们家中老小以前在街头摆摊卖红薯的时候,被官府负责收取商户保护费的衙役狂殴一顿,全被打成了三级残废,从此以后就都没了劳作挣钱的能力,只能依靠付天涯一人靠着伺候御辰夕来挣钱帮着养家糊口。 因此,天涯便也只能是竭尽全力地讨好御辰夕,尽心尽意地照顾御辰夕,以便自己能够得到辰夕赐予的更多小费,挣到更多的小碎银子。 3·元始天帝、蜃龙与异族,还有南越 “哟,这不是青江御辰夕的小跟班付天涯吗?怎地,把衣裳给了大哥,自己就穿红裤衩辟邪好了?哈哈哈,好一个舍己为老大的小杂碎!” 辰夕已经牵着那来历不明的少女走远,这边就只剩下商贾之子唐柳永跟贫民窑的付天涯这两个毛头小子了。 唐柳永觉得再跟付天涯待一块只会连累自己也被他人取笑,便不动声色地缓缓往后挪去,一边嘿嘿地对着那些正朝天涯冷嘲热讽的大伙儿傻傻赔笑。 天涯蹲在地上,不敢正视群众目光,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受伤了的小乌龟,蜷缩原地。浑身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别人的嘲讽挖苦,还是因为这偶尔刮过身体的微风有点冷。 大伙儿平日里都没少受御辰夕的气,如今眼见着辰夕的两个小跟班——唐柳永跟付天涯都没了靠山,只孤独无援地杵在河边。便一时来了劲。想要对他们俩来一通拳打欺辱以泄他们平日积压下来的,对辰夕的恨。 唐柳永的老爹是商贾,貌似还挺有钱有势的样子,所以这群平民出生的大伙儿便只敢冲那付天涯发泄,谁让天涯他老爹老娘不争气,活了大半辈子都只让他付天涯住在贫民窑里受苦挨饿呢。 天涯发着抖,却又恨得咬牙切齿,他恨,恨父母的无能,恨自己的没用,恨辰夕跟柳永的不义,他并不像表面那般憨厚愚昧,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装满了无限的恨意,此刻被那些市井流氓冷嘲热讽之下,那股恨意便开始在他的心头狂乱躁动着,难以抑制,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去抑制。 他只是卑微地,卑微地,任由恨意蔓延。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让自己的恨意完全吞噬掉自己的意志,不再独处这个丑陋可怕的世界。 大伙儿的辱骂指责之声在他耳边层出不穷,好像一群抓狂的蜜蜂,不把毒针插进他的心底里便誓不罢休。 “呜呜——” 天涯突然双手抱头,忽地站起身来,“咕咚”一声跳进身后的无忧河里。 白天的无忧河河流尚浅,且还算平缓,一般情况下自然也就淹不死人。 天涯双手抱着后脑勺,手肘挡住脸部,就这样哭天喊地地跑了开去,钻过那边的靖康桥,就这样从众人的视线当中渐渐淡化了,乃至于消失,不见。 “切,没用的狗杂种,爷们可都还没玩够呢,差点没能把他痛扁一顿,就这样还能让那小杂碎跑掉,唉,真他娘的晦气!”几个哥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时不时地看那唐柳永好几眼。 唐柳永本来是想着要是他们对那付天涯动手吧,自己可就能够趁机开溜的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现在倒好,居然是那付天涯自己先跑的路,这让他还怎么逃啊。 但是唐柳永急到悬崖处的时候却转念又想:“不过现在看来,这几个废物好像对本大爷还挺忌讳,嘿嘿,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没准还能替自己赚回一点人气,哪像那有娘生没娘养的付天涯,他爹怎不教他做人要懂义气二字?自顾自地跑了不说,还敢哭天喊地的毁我这当哥的风头。没准哪天我的爹爹把他老人家的生意做好了,本大爷可就是腰缠万贯,可就能一脚踩到他那御辰夕的头上去了!” 唐柳永偷偷瞟了瞟这群平民子弟,再想:“这群废物本大爷也绝不用再放在眼里,到时候本大爷可就是一脚踩死一个,就像踩死那臭蟑螂一个样!”唐柳永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放开步子地强装悠哉地朝着人群之外走了过去。 围观的群众都知道唐柳永来头不小,知道他的父亲乃是经商之人,跟官府有勾结,多少有点势力靠山。便不敢轻易阻挠,更不敢说些什么,只是识相地自动让开一条过道,这样眼巴巴地看着那整天跟在辰夕屁股后面狐假虎威、作乱人间的唐柳永大摇大摆地走出人群,眼巴巴地望着他那可憎的背影越走越远。 唐柳永眼见着自己果真是安全无恙地走出了大伙的围观圈子,趁着大伙没注意,就忍不住地偷偷露出满眼的鄙视,又免不了要在心里对这些围观群众一顿怒骂,“去他娘的!” 凤雏城。 破奴一手扛着大砍刀,一手猛地拍在围栏上。 这边的围栏搭建不稳,发出“吱呀”的一声响,竟然轰隆隆地倒了下去,砸到下面好几个没留神的军兵,又是阵阵痛叫连连传上来。 破奴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去,“天神、天神,你们还敢在本将面前提那天方夜谭的天神?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们这群废物!都是废物!!!”破奴往前一抡手,手中大砍刀就“砰”的一下砍在了竹木搭建的平台上,顿时就又砍裂开来数条缝。 望着刀锋之下,迅速蔓延开去的好多裂缝,破奴心眼儿蓦地一提。 “切忌暴躁、切忌暴躁……”破奴在心里不停地叮嘱自己行事万万不得急躁,这一定是秦军使的障眼法!好不容易终于收敛了满脸的怒火,再把砍刀提到肩膀上面,“你们这么多人都敌不过他区区一个渣滓‘天神’?”破奴用鄙夷的目光扫射着前面一群半跪不起的校尉。 那几个校尉纷纷逃避地低下头去不敢接下破奴那满是威严的目光扫射,随后就又七嘴八舌地低声答道:“那渣滓会使障眼法……” “那渣滓使的不是障眼法,是妖术!” “他是魔头!” “不,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哪,这世上哪能有什么魔头?” 看着众多校尉一声竞比一声高的答辩,破奴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转眼间就又要爆发出来…… “可笑,可笑,他不过就是习得一身好武艺,会那么点障眼法就把你们搅得乱了阵脚,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的能力问题,呸,天神,亏你们还这般说得出来!”有一名校尉不由得放声大笑,他名叫徐天峰,是破奴的得力部下。 赵破奴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头绪,忙叫徐天峰继续说下去。 徐天峰已经败给了“天神”,他的心里头纵然是十万个不服气,就喋喋不休地跟破奴将那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那自诩天神的家伙名叫御啸天,他好像还创办了一个什么啸天教,再让老百姓们将他奉为神明,让一群没头没脑的啸天教信徒为他赴汤蹈火、肝胆涂地。” 徐天峰越说越恼火,“老实说,我们并没遇上什么妖魔鬼怪,就是他那群着了魔似的信徒好像天生神力一般,力大无穷,我们众多弟兄蜂拥上去,他们居然都可以以一敌十,还有那个叫做御啸天的家伙,武术也挺厉害,单单徒手就可以把我的连环刀法一一接下,正当臣下砍得尽兴,将他逼回到他们村口的时候,他却害怕到一溜烟地从我的眼前消失了,依臣等看来,那厮使的一定是这西域大陆广为流传的障眼法!” 徐天峰吃了败战,肯定得给自己找个好台阶不是,他就接着忽悠赵破奴说,“他的信徒们见他消失以后,也被微臣的霸气所吓到,纷纷退回到他们的村子里边,那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臣等进攻数次,竟然数次失败!” 有的校尉看不惯徐天峰胡说八道,就壮起胆子反驳道:“将军,那御啸天当真会用法术的,我们,我们打他不死啊!” 徐天峰话说着再扭头去看旁边半跪的几个校尉,大笑着愤愤道,“哈哈哈,可笑至极!”然后定睛怒视着在旁众人,“是你们自己太弱了而已,那厮说到底还不是凡人一个,这世上哪有什么神明鬼怪?!!” “吁——慢——”破奴打了个住口的手势,然后面向东南方,呢喃:“不,神明确实是存在的。”当然,破奴心里指的是他的大汉皇帝。 赵破奴沉默地眺望良久,忽然大跨步地走向众多校尉,“都起来吧,本将待会亲自过去会他一会,看他还有什么能耐可施!” 众多校尉一听破奴将军终于要一同出战,便高兴得赶紧起身,许多人还不忘多奉承赵破奴几句,“将军英明,量那破啸天有着通天本领,在将军面前也只能遁为原形,落荒而逃哪!” “是啊,是啊,将军的威名早就传遍了整个大江南北,试问普天之下,谁人能敌赵将军,只要我们将军一出手,什么啸天教,就是他玉帝老儿出来也只能是抱头鼠窜!” “将军,您若前去与之会战,且听臣下几句谏言。”徐天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马上想到一个好点子,于是就三步并做两步地走近赵破奴身旁,对赵破奴低声道。 4·猫仙李嫣儿 破奴听完徐天峰的谏言之后,顿时心花怒放,不由得朗朗大笑,“哈哈哈,你啊,真不愧是本将的得力助手。”破奴夸完徐天峰,就抖着手指头朝着其他校尉责备道“你们哪你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责骂你们才是……” 下了阶梯,部下替破奴牵来一匹披着盔甲的黑色战马,破奴翻身上马,一边继续道:“你们都给我向天峰好好学习学习,打了败战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丢了脑袋的时候却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死法。” “跟上,驾——”破奴拿缰绳用力一拍马屁股,战马仰天一声长嘶,立即放开蹄子,朝前奔腾而去。 徐天峰跟其他校尉紧跟着就各自对他们的部下下达了集结令。 等到这边众多军兵集结完毕,那边破奴骑着战马早就不知跑到哪个角落去了。 众校尉骑马走到军兵队伍跟前,拔剑朝向苍天,异口同声:“弟兄们,杀——” “杀——”数万铁骑异口同声高喊出来的口号气势洪亮,真可谓是惊天动地。 破奴骑马跑得远远的都听得清楚,不由得一拉缰绳,放慢了速度,回头去看远处黑压压的一群,正是自己引以为傲的数万铁骑。想不到抢个军粮而已,还犯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地倾巢出动。破奴开怀一笑,随后一拍马屁,再次放快速度朝着水莲沼泽的方向奔腾过去。 徐天峰冲着一旁的校尉说了点什么,便独自领着五十轻骑,悄悄脱离了队伍,虽然同样是朝往水莲沼泽赶路,但他所率队伍的阵型却好像是准备兜个大圈绕到水莲沼泽后头。这五十轻骑不久前还帮他轻松拿下了凤雏一城,其中高手如云,个个都是饱经沙场,刀光剑影,带点外伤乃是家常便饭。 水莲沼泽附近的小村落里。 某家构筑简陋的房子里边,一个农夫模样的中年人正躬身在房门前,手舞足蹈的样子十分滑稽,走近一瞧,还听到他的口中念念有词:“高高在上的天神哪,刁民斗胆再来劳烦您,望天神恕罪,刁民方才眺望凤雏,看到大群妖魔来袭,求您大发神威,再现身保佑我们铲除妖魔,拯救苍生,广发惠恩哪……” 房子是普普通通的寺庙造型,里面供奉有两尊石头雕像,一男一女,相互搂抱,缠绵悱恻,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貌美如花,真可谓是郎才女貌之绝配。 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村子外面很多忙于耕作的农夫都陆陆续续地赶了回来,各自跑回家中操起家伙,经过寺庙时候,还不忘对那手舞足蹈祈求神灵现身的农夫叮嘱几句,“大师,大师,那些狗娘养的东西快到啦,天神还没出来吗?” “快了,快了。”寺庙门前的农夫双眼随即紧紧一闭,双手结印放于面前,双腿不停地踩踏地面,看这架势,倒挺像是那些神鬼上身的古怪仪式。 农夫突然双眼圆睁,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纳命来——”他的尾音拖得老长,看这样子,他倒的确像是被神仙上了身,被神仙控制心智跟肉体的人可是无敌的存在,所以这农夫理论上来说——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无敌的传奇人物了。 他随手捡起脚旁的一根树枝,继续唱喏道:“何方妖孽——纳命来——来,来,来——”唱喏着唱喏着就大跨步朝着村口方向去了。 其他农夫一看,纷纷欢天喜地的大喊道:“天神又降临了,天神又降临保护我们了,大家赶快操家伙,跟上天神的步伐,大家不用怕,我们现在都是不死之身了!!!” 破奴单刀直入,前去阻挡的农夫纷纷都被他三两刀砍下了头颅,刹那间,村口那边众多头颅纷纷飞天而起,血洒得村口遍地都是。 那一幕血腥无比,看见的人无不感到毛骨悚然,赵破奴不愧是领衔数万铁骑之人,大将风范此刻尽显无疑。 破奴将战马一横,大刀往下一挥,定格在斜前方,冲着那群蜂拥过来的农夫大军扯开嗓子朗声道:“本将军不想滥杀无辜,叫你们的天神滚出来,御啸天——”其身上骤然霸气外露,大有“普天之下,雄霸绝世者,舍我其谁”的勇士气概。 破奴的喊话底气十足,传入众多百姓的耳朵里边,都会震得他们耳膜生疼。 不一会,那个被神明附体的中年农夫便挥舞着树枝钻出人群,朝着赵破奴一路舞蹈着过去,口中唱喏依旧是滔滔不绝。 破奴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疯子罢了,“这就是你们一直引以为敬的天神吗?”赵破奴哈哈大笑之余,握刀的右手不免更加用劲。毕竟,万事不能看表面,没准那疯疯癫癫的农夫还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对手呢。 等到那个中年农夫挥舞着树枝窜到了赵破奴战马前边的五米开外,赵破奴便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那个农夫根本不会丝毫武功了,只要是个习武之人,必定都会知道这样破绽百出地闯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的脑袋,本将拿下了!”赵破奴在心里想着,一边缓缓地抡起大砍刀,轻蔑的笑意在嘴角越发扩大,以至于他此时此刻的面目表情都显得狰狞无比。 破奴眼中杀芒顿现,抡刀的右手用力往下一压,意图用那刀刃把农夫的身体砍成两截,好让那边围观的愚昧百姓们看个究竟! “信鬼神”,或者“从军令”,一切皆在于他此刻这一刀。 与此同时,楼兰城里。 街上的行人在经过某对男女身旁时候,都会忍不住回过头去多看几眼,都在心里鄙视着那么一个龌龊少年——御辰夕。 御辰夕并不知道无忧河畔付天涯跟唐柳永在自己“英雄救美”离开人群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一路心花怒放地牵着轻纱少女的稚嫩小手,那小手冰凉凉的,让辰夕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牵着一块冰棍一样。 但他用着眼角的余光去瞄少女的时候,却又清楚看到那是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丽少女,可为什么——她现在的脸蛋苍白如雪,好像面无血色呢?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辰夕放慢了脚步,回过头去问少女。 少女如霜般的嫩唇颤了颤,终究还是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是不是生病了?”辰夕剑眉一皱,关切地再问。 “你是御辰夕?”少女忽然轻轻挣脱了辰夕牵着自己的手,辰夕很会怜香惜玉,所以牵少女小手的时候因为担心会弄疼她,所以只是轻轻地牵着,自然也就可以让少女轻易挣脱开了。 少女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住了辰夕的脸,她在看他的五官,从他的脸目往下慢慢看去。 辰夕本身就自恋得很,这会儿还以为姑娘是对自己情不自禁,一见钟情呢。 5·征兵帖 少女月眉微蹙,辰夕的坏笑让她感到厌恶,但她现在只在乎一个问题,那便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不是御辰夕,凭借刚才围观的群众以及这一路走来、某些百姓口中所唠叨的名字可以知道——这个少年的确就是御辰夕没错。 可为什么自己从他身上会感觉不到任何的灵压,难道只是因为他没有运转灵力?可辰夕既然是魔族中人,现在见到自己这个散仙,应该会运功提防才对呀。 也不知道这少年是装疯卖傻还是自己认错了人,少女张口再问:“你真是御辰夕?” 辰夕觉得奇怪,“是啊,怎么了?”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主动朝着辰夕的下半身伸过手去。 辰夕以为她是要吃自己的豆腐了,顿时兴奋得欢天喜地。却没想那少女只是双手化为勾爪形状,一把钳住了自己双手的手腕处。 看她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似乎正在验证着什么事情。 难不成自己生病了?她是个神医? 辰夕胡思乱想着。 那少女却自言自语了起来,“奇怪,难不成只是同名同姓?”抬头去看御辰夕,“我在找一个叫做御辰夕的男人,郡主说他人在楼兰城内,你认识那个人吗?” 辰夕惊喜万分,没想到自己平日只在楼兰城内打打闹闹,怎知还把名声给打到那皇亲国戚的人群里边去了,听这小美女口中所说的“郡主”,多半都是一个大人物,这楼兰城内可以担当得起那个“主”字的,也就只有皇亲国戚了。 “嘿嘿,在下就是美人苦苦找寻的佳人御辰夕,青江茶馆大少爷御辰夕也是我,如假包换。”辰夕拍拍胸口,显得底气十足。 毕竟,他家的青江茶馆在这楼兰城内的财势也算十分雄厚,虽然比不上青楼老板那么有钱有势,但也算是有头有脸。 走到街上,普通平民老百姓都只有卑微让道的份,哪里会有人胆敢站出来挡道讨打呢。 “我想见见你的爹娘。”少女直言直语,让辰夕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半晌,辰夕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你要见我爹娘,现在的小姑娘怎么才见一面就着急要见家长来订婚,莫非本大爷的魅力真是无人可挡?” 辰夕摸摸后脑勺,怪不好意思地对那少女嘿嘿笑着说:“嘿嘿,其实我那是单亲家庭,青江茶馆一直以来都只是我的老娘独自一人在那打理而已,所以要见的话就只能先见见我的老娘了,不过老娘她的脾气暴躁得很,现在去还不是时候,我看还是等到哪天我赚到大钱、功成名就、胳膊手腕足够粗,那我们就干脆连家长都不用见了,直接拜堂成亲去洞房得了!” “成亲?”少女歪着脑袋,有点小迷糊,觉得困惑。 “对啊,就是成亲,不过在那之前我还得先了解了解美女你的个人爱好还有你的姓名之类。”辰夕觉得大好机会不容错过,便连忙对这少女展开了连环“反击”。 如此绝色之女子,不娶回家当老婆。可真是他御辰夕这碌碌无为一生当中最大的损失。 就在辰夕话一说完的时候,他脑海深处忽然就有着某位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林咏儿!” 对,他还答应过林咏儿的,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以后,一定要摆开锣鼓喧天的架势,八抬大轿迎娶林咏儿的。 可如今,他又怎能做出这种“见了新欢忘旧爱”的昧心事情? 这样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辰夕不由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可是这位姑娘长得如此娇俏可爱,不娶回家当媳妇简直就是自己的一大损失,正当辰夕左右为难的时候。 “我叫李嫣儿,来这里的任务是为了找到御辰夕以及他的父母,如果你是,就别逼我出手,乖乖跟我走一趟吧。”少女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御辰夕,不仅说了名字,还重申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李嫣儿,好名字。”辰夕一拍手掌,以表对“李嫣儿”这个名字取得好听的赞美之情,紧接着又问,“嫣儿找我跟我父母是想要干嘛呢?难道你是官府的人要来抓我?” 嫣儿半眯着眼,垂下脸去,摇了摇头,“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任务,是不能泄露的。” “哦?”辰夕对这位名叫李嫣儿的小美眉越来越感兴趣了,看样子她来找自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成亲,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才对,可又会是什么事情呢?难不成是自己不经意间得罪了皇亲国戚,他们要她来拿自己人头? 可看这小姑娘顶多只有十六七岁,也没厉害到那种地步,胆敢独自一人过来捉拿他母子二人吧。 “既然嫣儿是有要事找我娘亲,那我们就不在这里多作逗留,嫣儿请跟我到这边来。”辰夕话说着就偷偷伸手牵过嫣儿的滑腻小手。 冰凉凉的感觉再度从辰夕的手心处袭上心头,但辰夕却慢慢习惯了这种感觉,甚至开始产生了迷恋情愫。 凭借自己多年混迹市井的经验,从抚摸她的小手可以推知,她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所以辰夕基本可以推翻“她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捉拿自己母子”的说法,但她看上去只是穿着奇装异服,着装风格性感到接近于袒胸露乳而已,也不至于脑子进水那么夸张。 辰夕还在为着另外一件事情沾沾自喜,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小美女没有挣脱我的手,嘿嘿,又让我占了她的便宜。 与此同时,凤雏城东部方向的水莲沼泽附近。 破奴一脸的轻蔑狞笑,他手中的大砍刀眼看就要劈到农夫的脑袋上边,却看到眼前黑影一闪,一阵狂风突然袭来,狂风来得很快,去得也快。将破奴伸出头盔的缕缕长发扯得飘荡,又很快耷拉了下来。 等到赵破奴定睛一看的时候,眼前却已经出现了一个身穿奢华服饰的魁梧男人。 那男人一头红色长发,眼睛瞳孔竟然都是红色的,看上去却颇有几分俊气。他手持一把不知名的长剑,长剑剑身单薄,看似柔韧无力,却硬是轻松接下赵破奴一记重重的劈砍。 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在刀剑相交处不停扩散开来,余音渺渺。 刀剑摩擦的部分泛着点点火光。 突然出现的男人,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握剑的右手开始缓缓往着斜下方移动过去,借势把破奴手中砍刀传来的蛮力卸掉不少。 他身后那个看似装神弄鬼的农夫这时候倒是两眼发愣地直盯著眼前突然出现的那个俊朗男人。 破奴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上扬,“总算出来了一个强者,本将这一趟亲自出马,看来也并不至于空手而归啊。”能够以这般速度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并且可以单手长剑接下自己那一记劈砍攻势的,定是一个武学修为极其了得之人。 而男人身后那个农夫这会儿倒好似终于回过神来了,忽然老嘴一张,冲着那原本来势汹汹的赵破奴双眉一挑,双眼怒睁,竟然喊出一句不着边际的浑话来:“何方妖魔,纳命来!” 要知道,他可是拿着生命在战斗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神棍农夫没办法真的请出神灵,但背后那么多老百姓拿着锄头、斧头啥的在跟着,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只是过来招摇撞骗的,岂不要被乱棍打死、乱刀砍死? 横竖都是死,当然得把一切都豁出去的演下去啊! 眼前突然出现的武林高手无疑就成了他自圆其说的“神灵”,是他的救世主。 6·辰夕与秦家士兵大决斗 大伙看到天神下凡,纷纷激动得鼻涕眼泪哗哗流,不一会就“噗通噗通”接二连三的跪伏在地,对着御啸天猛磕头,碎碎念。 啸天轻松卸掉赵破奴刀上传递的蛮力,抬眼去看破奴,倒完全把他身后那个大呼小叫的老神棍晾在了一边。 男人对着赵破奴轻蔑一笑,算是回敬赵破奴原先嘴上挂着的轻蔑笑意。 赵破奴驰骋沙场以来,眼皮底下那男人便算是平生第一个胆敢用这种嘲笑表情来迎接自己的对手了,不过那男人倒也的确有点本事,若是被没有本事的人这样轻蔑地面对自己,只会徒增自己的笑话,并且死的更快更惨而已。 而若是像御啸天此等强者与自己对决,无论他的嘲讽如何犀利,都将激起自己无限的杀伐意识。 赵破奴把大砍刀扛在肩上,低眼看着男人:“你就是御啸天?” 御啸天点了点头,回头瞥向那位正冲赵破奴不停挥舞着树枝,口中念念有词的神棍。 原本轻蔑的笑顿时消失无疑,将手中长剑在身旁划过一道唯美弧线,悄无声息中,长剑带过的白练勾勒出点滴鲜血,一颗惶恐圆睁着双眼、大张着嘴巴的神棍头颅就这样出人意料地掉落在了黄土地上。 咕噜噜地滚到周遭人群当中,吓得百姓们哆嗦着双腿不敢动弹。 虽然大家看到这恐怖一幕后,都害怕得心里直发毛,但他们对神灵的过度崇拜又让他们不得不让自己的身体机械性的拍着手掌,大声叫好。对他们而言,只要是被天神灭掉的,就全部都是天神的敌人,死有余辜,罪该万死! 却哪里会想到,这仅仅只是御啸天嫌这神棍碎碎念着烦人,随手拍死一只耳边嗡嗡乱叫的苍蝇而已。 也许,这就是天神跟凡人之间无比悬殊的差异。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对本将的口味!”赵破奴眼见着御啸天挥手间就砍掉了一颗头颅,不由得开怀大笑了起来,那种装神弄鬼的把戏,赵破奴也的确是欲除之而后快,虽然他本身就觉得那装神弄鬼的农夫并没有多少斤两,但刚才看到御啸天挥剑带过的那股洒脱气势,赵破奴也为此着实惊叹了一番。他是在为御啸天出手的利落而感叹。 当赵破奴对上御啸天,彼此便也不再多说废话。破奴抡刀上前,御啸天挥剑迎击,一切来得那般自然。 一个刀法刚猛,一个剑术洒脱,这样的一幕决斗风景线交织在一起,给大伙儿带来的则是强悍非凡的视觉冲击。双方刀剑每每撞击在一起所发出的“呛当”脆响,都时刻给予大伙儿内心深处最为沉重的听觉撞击。 只听轰隆隆的巨响忽然自远方传来,那是赵破奴所辖的几万大军终于赶到。 老百姓们这会儿可都看傻了眼——远方风尘滚滚而来的那数万大军,阵型黑压压的就像是那席卷天地而来的沙尘暴,他们制造的气势浩瀚无疆,望过去尤为骇人。 也不知道这位尊敬的天神大人能不能将那群恶鬼一并铲除。 老百姓们没有办法,因为上一次来袭的那队军兵人马都是被他们拼死拼活打退回去的,对方人数并不算太多,所以大伙儿拿着锄头、斧头、菜刀等利器倒也跟对方拼得旗火相当。 而这一次,对方来的可是数万黑压压的大军哪。 大伙儿就算整条村子男女老少倾巢出动,都未必斗得过。 之前那一波火拼留下的重创乃是多得某位恰巧路过村庄的神医华佗治疗,很多受到重创的百姓都得到了神速一般的痊愈效果。 但死去的村民那位神医却是没有办法复活的了。 大伙儿最怕不是他们还会受到多重的伤,而是他们会不会被那么多的将士一击毙命。 受重创了,顶多再找个大师去祈求神灵下凡。可一旦挂彩,那就是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的啊。 面对那一大群的敌军兵马,老百姓们终于胆怯。 事到如今,也唯有将一切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天神的身上,希望天神可以赶快杀死敌方首领,然后再把敌方轰隆隆狂奔过来的数万人马一并抹杀于那片尘土飞扬当中。 凭借天神的通天本领,要解决掉这么一伙人马应该不在话下的才对。 大伙儿纷纷自我安慰了起来,对御啸天投去炽热的目光,他们是把一切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御啸天的身上。 但御啸天却对远方冲刺而来的那一大群敌军充耳不闻,眼神专注地挥剑碰击着赵破奴每次挥砍过来的那一道道锋利刀光。 御啸天突然瞅准了一个时机,趁着赵破奴单刀直入的空隙,他稍微一侧身子,胸膛紧贴着赵破奴刺来的刀锋游走过去,眨眼就欺近到了赵破奴的战马之下,御啸天极其巧妙地挥一挥剑,眼见就要将赵破奴的右脚砍了下来。 却听到村子里边突然传来一句叫喊:“御啸天!你的娘子已经在我手上,要想保她性命就给我安分一点,乖乖地束手就擒,交出你们的粮食储备吧!!!” 老百姓们顿时就像炸开了锅的蚂蚁,变得议论纷纷了起来。 御啸天稍微失了失神,侧过脸去。 果然看到人群那边,一个将士装甲的男子正把大刀架在一个女子脖子上边,挟持着女子一路骑马过来。 那女子正是御啸天平生最爱——李芷蕙! 赵破奴则趁着御啸天这一失神的功夫,勒转马头,让自己的右脚偏离了御啸天的剑芒,同时再将大砍刀往下一抡。 就这样不偏不倚地砍在了御啸天的肩膀之上,鲜血顿时犹如倾盘之雨,喷薄而出,溅洒得御啸天的侧脸、一侧身体满满都是血红的一大片。 飞洒的鲜血染红了战马的腹部,以及赵破奴的右脚,刀锋。 御啸天紧皱着剑眉,被赵破奴砍中的右手几乎要跟身体脱离开去,右手已经无力拿剑了,可以听见长剑跌落沙尘地面激起的一声闷响。 “将军——” 数万大军越来越近,离这边仅仅只有数百米的距离了,那边将士们齐声高喊着赵破奴将军名谓。 这些都在赵破奴的预料之内,虽然对于这种耍小把戏取胜的伎俩十分不齿,但赵破奴深知自己若是不这么做的话,现在断手的就不会是御啸天,而是自己该断掉一条腿在这里的下场了,最后能不能在御啸天的长剑之下保住性命都会是一个大问题。 “即使我不这样做,就算你把我斩杀在此,我的部下们个个英勇武猛,他们也不会因为我的战死而溃不成军,他们反而会热血倍涨地高举他们的战刀,即使战到只剩一兵一卒,也绝对不会退缩,当然,面对我如此众多的精锐,你能活着离开都是个问题。” 话已到此,赵破奴便不作逗留,勒转马头,大呼一声,“驾!”同时一抽缰绳,战马便撒腿飞奔了起来。 驱马远奔的同时,破奴回过头去再看御啸天几眼,如此强者,若是可以降服来当自己的部下,那该多好。可惜了,可惜…… 破奴骑马率团快速远离了村口。 这就为几百米外的数万大军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射击空隙。 7·喝倒彩的老百姓 徐天峰看到将军已经骑马走远,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最关键的时刻就在这里,这一刹,将会是终结一切的绝佳时刻。 徐天峰手中刀刃在李芷蕙的颈部使劲一抹,无动于衷地看着一抹腥红从眼前绽放,狞笑着将李芷蕙的尸体推下马背。 动作麻利地勒转马头,调转方向之后,便轻车熟路地疾奔而去,带着他的五十轻骑,他所率领的这一小队人马,无一人死亡。 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 徐天峰在心里偷偷乐着,只要回到营中,他一定少不了将军给予的一番重赏,他,跟他部下们所创造的这一番丰功伟绩,日后定能永垂青史。 徐天峰眼前的世界变得十分美好,沿途稍纵即逝的房屋,身后高空仿佛乌云般密布的箭雨正冲他们发出刺耳的嘶鸣。 徐天峰没有回过头去观望,他的部下们也都是如他这般满脸欢笑地目视前方。 他们的马背上载满了各种物资。 那是胜利的荣耀,是他们应得的战利品,他们携着这堆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物资一路凯旋而归。 御啸天的表情陷于凝固,他只痴痴地望,望着爱妻被人活活砍死,然后被他们丢弃在人群当中。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他还来不及反应,微张着嘴,想要喊些什么,却被一支尖端锐利无比的弓箭刺穿了喉咙,鲜血哗哗地从眼前砰洒。 接二连三的箭雨,将自己眼前原本渐渐变得朦胧的世界染成一片血红。 他已经看不清楚爱妻逝去的方向。 他的身体,已经被许多根弓箭无情刺穿。 定格在一片箭海当中,沦为一尊历史长河的雕像。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的尸体就会开始腐烂,发朽,秃鹰、野狼会啃食他们的血肉。 毫不停歇的风沙会将他们的骨骸掩埋在一片荒漠之中。 也许将来这里不会衍变成一片荒漠,沼泽的覆盖范围慢慢还会扩大,最后把这一派萧瑟凄凉之景完全吞没于深不见底的沼泽最深处。 赵破奴只是远远地看着,轻闭上眼。为御啸天那么一个强悍勇猛的天神默哀。是的,现在赵破奴的眼前、心里——御啸天已经真正的成为了一代天神。 末了,沉默地驱马朝着凤雏方向赶了回去。 他知道,徐天峰一定已经把事情处理得十分完美。跟楼兰的大战即将到来,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绊脚石,还是尽数除掉的好,以免留下后患。赵破奴永远都不会为这一次的水莲沼泽大屠杀有所愧疚。他所在意的,只有自己到底能不能顺利攻破楼兰,然后回去中原接受皇上的论功赏赐。 “不知道王恢那边还要整顿多长时间?”赵破奴的问话很快就被忽然刮来的一阵微风削走,钻进一片林海当中,飘飘然消失不见。 凤雏城外,军营处。 赵破奴呆呆地望着眼前一片火海。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前去抢夺军粮到现在回来这里,间隔还没几天时间呢,军营偏偏就让敌方偷袭成功了?!! 好久好久,等到远方铺天盖地的马蹄声传来,赵破奴知道是他的大军回来了。 脑海中立马闪现另外一种清醒的头绪,“我们军中一定藏有什么奸细。” “能够在这种时候抓住时机前来偷袭的,会是哪个混蛋放的风?放风,放风……徐天峰?!!”赵破奴好像想到了什么,勒转马头,背对着大片火海,遥望来军方向。 等到部下集结之后,他一定要好好审问审问那个家伙才行! 楼兰城内。 御辰夕满心的不悦,但他还是丝毫不肯松开李嫣儿的小手。 不出预料的,他被青江茶馆的老板娘赶了出来,老板娘原本是打算要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却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居然跑到大街上随便捡了李嫣儿这么一个“大活宝”回来。 青江的老板娘名叫燕三娘,她的消息渠道灵通得很——从李嫣儿一身野人打扮走在街上惹人围观,到消息传到青江茶馆厨房里边的燕三娘耳中,也才仅仅耗费了一两分钟的时间而已。 所以在燕三娘的印象里边,李嫣儿保准就是青楼里面放出来揽客的一个妓女!或者城外乡下过来的一个不入流的村姑! 本来吧,御辰夕平时好色闷骚,爱偷看美女洗澡、睡觉也就算了,没想到他今天还吃了豹子胆,居然还敢把人家那青楼里边卖身成性的妓女往自己家里招了来。 这臭小子,真怕哪天会被他活活气死! 燕三娘眼看着御辰夕牵着那只狐狸精大摇大摆的走出茶馆,气得火冒三丈,可又不好追出去将他臭骂一顿,毕竟那样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丢掉自己培养已久的贵妇形象。 御辰夕牵着李嫣儿走在大街上,刚才在屋内跟娘亲大吵大闹累积的怨气一时之间难以消散,又对嫣儿刚进家门就受此薄情对待而深感愧疚。于是就对嫣儿埋怨着他的老娘,说:“刚才真对不住你,我娘她就那样,整个就是一头母老虎,连累你也陪着我挨骂了。”垂头丧气的再一次道歉道:“真的很对不起。” “呵呵,没事啦,我只是不明白你娘为什么要说我是狐狸精呢?我明明是猫仙呀。”这是李嫣儿最不明白的一点。 “你在开玩笑吧,世界上哪有什么猫仙?”辰夕皱着眉头,对李嫣儿苦笑道,一边在心里咕哝:“什么啊,这萌妹子最近是不是在追看什么戏剧?看样子她好像入戏太深啊。” “玩笑?不,我是从南越国过来的仙女。”李嫣儿呆呆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辰夕一时间又觉得懵了,“南越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是中原吗?” “不,是南方的国家。”李嫣儿也很奇怪为什么辰夕会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名字,那里曾经可是一座闻名天下的繁华国度啊,“你娘为什么会觉得我是狐狸精?”李嫣儿再把问题转回到“狐狸精”上边,她苦思冥想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点跟狐狸精挂上了钩。 “啊,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啊?”辰夕感觉有点哭笑不得,只能撇着嘴,耸耸肩,“其实也没什么啦,用我们凡人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夸你长得漂亮,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意思吧。” 辰夕看这萌妹子要在这个问题上刨根问底、钻牛角尖了,便只得敷衍了事。 李嫣儿一听,还真的乐了起来,但她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漂亮会跟“狐狸精”关联到了一起,她嘟着嘴想了大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无所谓地笑了笑:“对啦,辰夕你爹呢?”李嫣儿觉得既然辰夕的娘亲不肯配合自己,那也就算了,还有辰夕老爹呢。 让嫣儿觉得惊讶的是,辰夕的娘亲居然会是凡人一个,跟郡主口中所说的什么妖孽完全不符合嘛。嫣儿这么想着想着,就再掏出香囊里边的一颗石头来看了看,刚才靠近辰夕娘亲的时候,这颗石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可能是郡主说错或者自己听错也说不定,现在就只有通过他老爹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御辰夕了。 “哎,你这颗石头在哪里捡的?看上去质地不错啊,简直就像宝石一样,一定很珍贵吧,我看你总是经常拿出来不停欣赏的样子。”辰夕觉得自己得跟李嫣儿多找一点话题聊聊才行,一回生两回熟,没准这话题聊着聊着他们俩就自然而然的生米煮成熟饭了…… “没有,这不是宝石,不值钱的。”李嫣儿连忙把石头藏在香囊里边,“我问你老爹呢。” “我老爹?”辰夕想了想,“听老娘说,我老爹老早就不知道死到什么地方去了,自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就一直没有见过我老爹的半个鬼影,到现在都是老娘一个人将我拉扯大的。”辰夕说到这里,才开始意识到自己跟娘亲吵闹的不妥:那样会让娘亲伤心吧,虽然她说话实在太过难听,但也是出于为我着想的目的吧。 “你爹死了?”李嫣儿皱着眉梢,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为什么郡主会说你爹是……” “我爹是什么?”辰夕也觉得很奇怪。 嫣儿连忙甩了甩头,“没,没什么。”她还不能让辰夕知道自己的目的,万一让辰夕知道自己的目的了,她的任务肯定就会得不到辰夕的配合了吧。这种任务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实在很难完成呢,更何况是加上御辰夕这么一个混世魔头,他若识相配合自己的话还好,假如辰夕与自己为敌,那便意味着她一不留神就自己捅出了一个大麻烦。 8·看望付天涯家人 “真的没什么?”辰夕觉得嫣儿似乎有所隐瞒,看她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八成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老爹对人家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她九成就是讨债来的。 “真的没什么。”嫣儿努着嘴,从辰夕的脸上移开视线,望向街头那边,“咦,那里在做什么?” “哪里?”辰夕顺着嫣儿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街头那边一大群人正围着一扇墙壁七嘴八舌的都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辰夕也觉得奇怪,但也只是短时间内的好奇罢了,辰夕很快就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了,都是那些商人胡乱张贴的广告而已,比如说什么东西要打折出售啊之类的。” “打折出售?也有寻妖石吗?”李嫣儿歪着小脑袋,回过头去,眨巴着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看着御辰夕。 辰夕心里一颤,“什么,寻妖石?”皱着剑眉,再问嫣儿。 嫣儿连忙改口,“不,是寻鳐石,鳐是一种鱼类,可好吃了。”嫣儿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故意提高一点音调,以表示自己有多喜欢吃那种鱼类的样子。她怕辰夕会知道自己的目的从而立马开溜。 辰夕本身就并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听嫣儿说是一种鱼类,也就自然而然地相信了,反正自己对于食物之类的这些东西都知道得很少,没准还真的就有鳐这样一种鱼类呢。 辰夕还要继续对这位娇俏可爱的萌妹子展开追求攻势,便力求温柔地对嫣儿笑说:“傻瓜,这里哪有寻鳐石那么先进的东西啊,那边卖的可能就是一些饭啊菜啊之类的东西吧。”辰夕话刚说完,李嫣儿却突然挣脱了自己的手,独自钻进了人群里边。 “这小馋猫,一听到有吃的就马上溜过去了。”辰夕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他也知道嫣儿一定是第一次来到楼兰这么一座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担心嫣儿一不留神跟自己走散之后她会落入那些下三滥的淫贼手中,所以辰夕就连忙追了上去,一边用力推开那些挡路的男人,一边大声呼喊着:“嫣儿,嫣儿,等等我。”要是挡路的是一些女人的话,辰夕便会十分礼貌地说一声:“不好意思哦,可以让一下吗?”然后顺势偷吃豆腐的对她们柔柔一推。 这样一味紧跟着嫣儿,好不容易终于挤到最里层的位置,到李嫣儿身旁了,辰夕连忙伸去左手一把搂住李嫣儿的香肩,生怕她还会再到处乱跑,生怕她会跟他走散,其实更重要的是——辰夕想要占她便宜。 “傻瓜,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你啊,万一走散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你看那里是什么?”嫣儿不等辰夕说完就伸手往前一指,辰夕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眼前的墙壁是朝廷专门建造的一扇公告墙,上面贴着满满的通缉令,而中间最为醒目的位置,则是一张刚刚贴上去没有多长时间的征兵帖。 帖子周围的浆糊还没有完全风干。 “征兵帖?好像是说要跟中原的军人打仗,要征收强壮的男子去当兵啊。”辰夕大概看了看,一边对嫣儿解释道。 “哟,这个不是青江的御辰夕?听说今儿个在永安街上伤风败俗的野女人都被你拿去当老婆使唤了,是不是啊,小美人?”旁边有个身穿秦军盔甲的士兵一边嬉皮笑脸地说,一边朝着辰夕旁边的李嫣儿伸过手去,摆明是要摸她一把。 围观的百姓们都怕招惹是非,秦军士兵调戏青江御辰夕的女人,这可是权势跟财势两大势力的大比拼哪。 普通老百姓都害怕自己会被卷入到这场可怕的纷争当中,便都自觉地纷纷后退下去。站得远远地观看。 那士兵的咸猪手都还没摸到嫣儿的胸部呢,就被辰夕一巴掌拍掉下去。辰夕搂住嫣儿香肩的左手再用点力,便把身体酥软的嫣儿拉到自己的身体侧后方,右拳高高抡起,用一种满渗着杀意的眼神死死地瞪着那名秦军士兵。 围观的群众们纷纷都在心里叫好:这回又有好戏看喽,青江骄横跋扈的御辰夕,作乱民间十几年,这回终于踢到了铁钉子,看他那小兔崽子这回还敢不敢再狗眼看人低! 唐柳永也挤在人群里面,看到辰夕这回招惹上了秦家的人,他就也在心里偷偷乐着。 那士兵本来就看御辰夕不顺眼,被辰夕一巴掌拍掉自己大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忍无可忍了,此刻再瞧御辰夕正抡起拳头冲着自己大眼瞪小眼的。 这士兵顿时就火冒三丈起来,倏地一下拔出腰间那柄长达一米多的锋利军刀,二话不说,朝着辰夕脑袋就一刀横砍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辰夕慌忙把李嫣儿推到自己身后的人群当中,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判断嫣儿已经被自己推到安全的位置了,自己便几乎在同一时刻弯腰低下头去。 险险地避开这么一刀。 却听到周遭老百姓们起哄了,“青江的杂碎对秦家的战士低头哈腰喽!” “兔崽子对秦家军人俯首称臣喽!” …… 各种风凉话不约而同地冒了出来,被辰夕听在耳里,恨在心里。 辰夕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你们这些垃圾,居然敢招惹本大爷,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心里一句骂完,辰夕顺势往前用他的脑袋朝着那秦家将士的胸部猛的一撞,只觉得脑袋顿时就像要炸开的锅一样,火辣辣的疼痛难耐,还有一点头晕乏力的感觉。 辰夕恍惚间抬眼去看,暗暗叫苦:“我靠,这狗杂种竟然还穿着盔甲!” “哈哈哈,青江养出来的狗东西真没用!” “不就是仗着自己老娘有那么几个臭钱吗,活该今天要被秦家的战士教训。” “秦家战士加把劲,一刀砍死这窝囊废算了!!!” 耳边挥之不去的各种嘲讽唾骂,让辰夕更加觉得怒火中烧。 就好像有人当着众多美女的面,扇了自己狠狠一巴掌。这种感觉真的让御辰夕很窝火。 辰夕恨得一咬牙,抬起头来抡起拳头就朝着那秦家士兵的臭脸砸了过去。 却没想到那秦家士兵轻而易举地闪避开了,辰夕还没打出第二个拳头呢,自己的身体突然就往后飞快地摔了过去。 摔到地上再滑行半米之后不一会,屁股跟腹部就慢慢生起了一阵剧烈痛楚,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有人拉着自己的肩膀,要扶起自己,辰夕吃力地微微扭头去看。是嫣儿,暗想不好:到底还是在她的面前出糗了。 辰夕噎不下这么一口气,如今他的脑子里只是偏激的想着——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他也要杀了那秦家的狗杂种。 他此刻的眼神里正渗透着满满的杀意,恶狠狠地瞪住了那个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秦家士兵,那士兵的面部正挂上满脸狰狞的嘲讽。 腹部挨了他那么一脚,辰夕感觉浑身都使不上劲,就算心里头憋着满满的杀意、恨意又能怎样。没想到自己纵横楼兰十几年,竟然也有今日这般被人当街羞辱的下场,这是他有史以来的头一遭。 辰夕绝对噎不下这口气。 嫣儿对辰夕的劝说辰夕好像根本都没有听进去的样子,他只是满眼杀意地怒瞪着那名秦家的士兵。 嫣儿忽然察觉到自己腰间香囊好像微微颤动了一下,她便白了那个一步一步走近过来的秦家士兵一眼,一边连忙伸手去捣鼓自己腰间的香囊,很快就掏出来一颗寻妖石,寻妖石在嫣儿手中颤动得厉害,那上面竟然正在绽放着强烈的光芒! 9·唐柳永好坏 当嫣儿察觉到寻妖石出现如此异象的时候,不由得楞了一会,她皱着眉梢去看辰夕——只见他此刻的眼神间杀意正浓。让人看着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但这种满渗煞气的眼神,除了像嫣儿这般修为不浅的高手跟那些弱得不行的脆皮以外,一般人都只会把这种眼神当做一种普普通通的发怒表现而已。 辰夕这种姿态吓唬小破孩子倒还可以,可现在他要面对的可是秦军里边经过重重特训的士兵,那些士兵可不吃他这一套。 那士兵只是用居高临下的眼神藐视御辰夕,一边说着嘲讽他的言语一边悠然自得的走近。 只要一刀,面对御辰夕这种脆皮,士兵有着十足的把握——自己只要一刀就可取下辰夕的首级。 无须过多的做作,对付辰夕这种小喽啰,他还是越早动手越好。那样可以免除很多后顾之忧。 嫣儿还在诧异于寻妖石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才对辰夕的身体有所感应,不过她现在总算可以确定下来了,“现在御辰夕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半妖,二是半魔,郡主说过,在靠近半妖半魔的时候,寻妖石有时候也会不太灵验。” 嫣儿想到这里,禁不住沾沾自喜:今天总算是有所收获!便忍不住地偷笑起来。 围观的群众有眼利的,一眼看到辰夕身旁那女人在笑,就抓紧时机大声起哄道,“大家瞧瞧,辰夕捡来的野女人都在笑他窝囊了,哈哈哈,活该,活该,大家说,是不是啊?大家都鼓起掌来!替咱们秦家的战士鼓掌,今儿个就让秦家的英雄来为民除害、除暴安良!” “是啊,打死他,砍死他,秦家的战士赶紧一刀砍死他啊!还有那臭娘们,把她也一块砍死算了,御家的臭婆娘,看着碍眼啊!!!”群众中有喜欢看砍头大戏的人,这会也终于按捺不住满心的兴奋,高声呼喊了起来。 御辰夕怒眼瞪着围观的群众,恶狠狠的扫视一遍。 等他的视线定格在眼前的士兵身上时候,那士兵却早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辰夕抬头看到那士兵双手高高举起大刀,只要他打竖一劈下来,自己就真的命归黄泉了。 “嫣儿,你先走开点,这里交给我!”辰夕慌忙一把推开身旁的李嫣儿,一边发了疯地抡拳朝那士兵的腹部狠狠挥打过去。 但他的拳头却怎么都比不上那士兵的军刀挥砍得快,士兵一看辰夕抡拳要打自己肚子了。说时迟那时快,他急忙就将大刀往下一劈。 只听见“噗”的一声闷响。 辰夕眼前的肮脏世界顿时没入一片黑暗当中。 “我,死了吗?”辰夕自嘲地笑了笑。 很快的。 “辰夕,辰夕?”耳边,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好像还一把搂住了自己,女子身上散发的体香,让辰夕如痴如醉,她温暖的体温,很快就把自己身体原先感到的阵阵冰凉驱散开来。 是谁?在这寒冷的黑暗世界,给予自己最温婉的拥抱。 这声音,听着好像是…… “喂,你到底要装死到什么时候啊?”又有个语气刁钻蛮横的年轻女子的声音传进耳来,她好像还踢了自己的屁股一下,很疼。 “静儿,你别闹啦,辰夕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还这样踢他岂不是害他又添了一道新伤?”那温婉的女子嗔怒道,她好像是在跟另外一个女子说着话。不过静儿,这个名字…… “静儿……”辰夕缓缓睁开眼来,在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却见得眼前朦朦胧胧的女子面容,美得羡煞旁人。 “咏儿?!!”辰夕顿时撑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正抱住自己,两眼泛着晶莹泪光的娇俏姑娘。 咏儿看到辰夕醒来了,赶紧抬手抹掉眼泪,扶辰夕坐起身子之后,就连忙松了手,羞羞地低头问,“你,你没事吧?”她的音色里还带有一点哭腔。 “切,小姐,像他这种坏男人活该被人打成这副熊样,喏,刚才他装死完了叫的第一个名字又不是小姐你的啦,这就说明了他那花花肠子的心里面一定还装着其他的女人!”一旁站着的静儿这样嚷嚷着,突然察觉自己说话的失误——刚才辰夕念叨的第一个名字不是自己的名字吗?我现在还说这种话来,小姐会不会以为我是她的情敌呢? 辰夕听罢,心里一阵乱麻,他也记不起来自己那时候有没有喊过谁的名字,或者喊了谁的名字,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话题绕开,不敢刨根问底。就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嘿嘿,也没什么了,就是半路遇上一条疯狗,被它咬了几口而已,这不,被那疯狗咬完了,周围居然还有一大群的疯狗在冲本大爷乱吠。”辰夕话说着就一边扭头去看,鄙夷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两三遍,心想:那士兵怎么不见了? 辰夕再仔细看了看,这仔细一看,却看到那士兵正趴在好多米外的地上纹丝不动,看起来好像是挂掉了的样子。 不过刚才自己那一拳好像并没有打到他的身上啊,而且,单凭自己的一拳,就算是用了很大力气,也不至于把他秦家的士兵这样活活打死吧?什么状况啊? 咏儿看辰夕被人打得重伤,还要说这种话来解气,顿时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虽然辰夕这种言行在很多人看来纯粹弱者所为——打不过别人就耍起了嘴皮子。但咏儿却仍旧着了魔似的深爱着他,在她眼里心里,他的所有一切都是最美好的。 “那白痴干嘛了,怎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辰夕困惑不解。 咏儿抬眼瞟了瞟那趴在地上的秦家士兵,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他自己不小心滑倒在地的吧,然后就摔晕过去了。” “嗯,好像的确是晕过去的样子。”辰夕觉得咏儿的解释也挺有道理,自己便点了点头,一边抬头去看静儿,半眯着眼,“刚才是你踢我屁股的吧?” “哼,谁让你装死害我们小姐流眼泪。”静儿嘟哝着嘴,反驳起辰夕的话来还很有理的样子。 辰夕只能讪讪地笑了笑,“嘿嘿,不好意思啊,我不该装死逗你们的。”他心里顿时变得甜滋滋了起来,毕竟咏儿还是关心自己、在乎自己的。 “辰夕大哥,你怎么跟那秦家的人扯上了呢?怎么也不早点通知我一声,让我早点赶过来帮你一把嘛,现在感觉怎样,没有受伤吧?”唐柳永满脸关切地挤出人群,朝辰夕走了过来。 辰夕抬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迹,不介怀地笑道,“没事,闲来无聊,练练筋骨,对了,付天涯那小子呢,我还没把衣服送给他呢,刚才回家专门替他拿了几件上等布料的衣服出来……” 辰夕说到这里,忽然一拍脑袋:“对啊,那衣服本来是装在包袱里的,现在却落在茶馆里边了!” “唉,小姐你看他,你看他,吃着碗里的想着碗底的不说,还老是丢三落四的,打架又打不过人家,没有一点安全感,小姐怎么就喜欢上他这种臭男人呢?”静儿管不住嘴,又要滔滔不绝地对辰夕评头论足起来。 却被咏儿低声呵斥,“静儿,别说了,我们先回去吧。”刚才辰夕睁眼第一个叫唤的是静儿的名字,而不是自己的,而且咏儿还看到辰夕身旁的另外一个女子,她的装扮太过惹眼,身上还披着辰夕的奢华衣裳,辰夕反而穿着他小弟付天涯的灰袍。个中原因咏儿虽不知道,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女孩穿着辰夕的衣服,还跟辰夕在一块,准是一个劲敌,看上去也不像是本地人,不知道这情敌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咏儿心里的醋意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感受得到。 咏儿起身跟辰夕再说一句话,便跟静儿一同离开了,那话是这样的:“辰夕,以后秦家的人要敢再来招惹你的话,你就跟他们说你已经是林府的人了,他们要不怕死敢胡来的话,林府的人也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10·天涯妹妹下落不明,福气丸 辰夕并不知道,咏儿急着离开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兄弟唐柳永。 他还以为咏儿是因为担心静儿在这里继续待着的话,怕静儿又要口出刁言、踩多自己几脚。所以在辰夕看来,他倒觉得咏儿是因为心疼自己所以才急着要带静儿离开的。 然而,辰夕所想未免过于简单。 他并不知道,在他跟咏儿初次相遇的那一个夜晚: 那天夜里,辰夕在小卷子里大摇大摆地走过,却正巧听到胡同里边传出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动静很小,一向见多识广的御辰夕却察觉到了端倪,他便悄悄地走过去想要瞧个究竟,却看到一个蒙面男子正用左手紧紧捂住林府千金的小嘴,右手则肆意地去解她的衣裳。林小姐怎样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辰夕顿时怒火冲天地飞奔过去,朝那蒙面淫贼的腰部一脚踹了过去,那淫贼被辰夕这一脚踹得一头裁在胡同的墙壁上面,刚好墙根处放置有好多木桶,那蒙面淫贼回过神来,头也不回便连忙慌手慌脚地爬上木桶,翻过墙壁逃跑了。 当时的辰夕真恨不得追上去把那该死的淫贼千刀万剐再挂尸楼兰城门外以警示其他死变态,但他又怕自己这么一追过去了,这林府的千金会不会再遭遇什么危险。 他便决定留下来保护林府的千金,顺便一路护送她回家。 那一次之后,林府的千金便找到青江茶馆,跟辰夕登门道谢,还送了大礼,不过辰夕不肯收,三娘也不愿跟官府的人有所交集,所以就推推搡搡的没有收下。 那以后的很多天里,咏儿都会时不时地来找辰夕玩儿,慢慢的,慢慢的,那一次的歪打正着,倒撮合了辰夕跟咏儿这一对深情渊源。 辰夕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却是很厉害的,在初次接触到辰夕的兄弟唐柳永的时候,咏儿就已经怀疑那天晚上对自己意图不轨的蒙面淫贼极有可能就是唐柳永了。 “付天涯那家伙因为没穿衣服,只穿一条红裤衩,被大伙儿笑着笑着就突然哇哇大哭地跑掉了,他是沿着无忧河跑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跑哪里去,我想追过去劝导他的,但我又想我要不要先跟辰夕大哥你说明一下才过去,通过这一路打听,打听到你在这里我就一路赶过来了。”唐柳永说着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揉揉眼睛,哽咽着,“真怕他会想不开。” “嗯……”辰夕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先去一趟他家里看看,你去吗?” “好,我也想去。”唐柳永话一说完,看辰夕想要站起身来了,就赶紧过去扶辰夕起身。 “嫣儿,你想不想去我一个兄弟的家里看看?”辰夕将目光移向一旁不远处的嫣儿身上,刚才在她面前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也不知道从这以后她会怎么看待自己,希望她会以为那该死的秦家狗是被自己的拳风震晕过去的,而不会记挂刚才自己被那秦家狗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一幕。辰夕还希望咏儿没有发现自己跟嫣儿走得很近的事情。 嫣儿本来还在想着为什么寻妖石现在又没反应了呢,被辰夕突然那么一叫之后,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十分自然地点头“嗯”了一声,末了才又“啊?”了一声,“你说去哪里?” 辰夕心想:这可怜的小妹妹是不是被刚才那有惊无险的一幕吓得呆了呢? “去我兄弟那里,我给你穿我的衣服之后,他就把他的衣服给我穿了,所以我想过去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衣服穿。”辰夕这么耐心直白的解释以后,嫣儿便听得明白了。辰夕倒也省了好多口水。 嫣儿随即便点头欣然答应了下来。 围观的人眼看那秦家的战士破天荒地趴在地上,到现在都还是一动不动的,心想那士兵八成是没戏了,便都失望得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各自继续忙活各自的工作去。不过大伙儿心里还有一点小期待,那就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青江跟秦家这两大财势跟权势之间会不会爆发一场更大的冲突。 辰夕跟唐柳永、李嫣儿三人并肩行走在大街上,迎面走来的路人在看到竟是青江跟唐家两大商贾的孩子外加一个貌美如花,穿着怪异的小姑娘走在一起,便连忙害怕的让开路来。 有思想开放的路人甲会一边让路一边想:“这三人是要玩3屁吗?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厉害啊真厉害……” 御辰夕跟唐柳永、李嫣儿三人要一直走到街尾那边,之后还得拐进一条悠长悠长的小卷子,最后才到贫民聚居地——贫民窑。 付天涯的一家人就是住在贫民窑里面的。 贫民窑,都是土黄一色的泥巴屋。 有的人没钱买地,干脆直接铺张草席在路边,搭好破烂烂的帐篷,放上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就是一个家了,男女老少窝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贫民窑的百姓穿得也是破破烂烂,此刻看到辰夕跟唐柳永、李嫣儿这三个穿着华丽袍服的少男少女走进来,纷纷觉得奇怪无比。 都跑出家门探出半个脑袋来观看。 辰夕跟唐柳永、李嫣儿这三人此刻在众多百姓的眼里就好像地球人见到外星人一样的稀奇。 “你说他们是谁家的孩子呢,怎么就这么有钱了?” “还能是谁家的,八成就是那秦家的,他们那群狗东西上次来没抓到人,现在应该是想搞个突然袭击。” “那咱们还楞在这里干嘛呢,赶紧通知大伙儿去啊!” “对啊,快赶紧通知大伙儿去。” 有人就开始夺门而出,奔跑于许多泥巴屋子之间。 一边跑着还一边回头提防路上行走不停的御辰夕三个男女。 “看什么看……”唐柳永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进来这种破地方,又臭又脏又乱,他一开始进来这贫民窑的时候就感到万分的恶心,现在看到前面老是有那么几个人在跑来跑去,还一边跑一边扭转头来看自己三人,他心里面就更加不是滋味了。真有一股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不过这里人数众多,都是贫民窑的人,自己这破口大骂了,没准还要引来他们的围攻。 所以唐柳永就只能低声骂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渣滓。”不过唐柳永一想到身边还有李嫣儿那么漂亮的姑娘陪着,顾及自己的形象,就更加压低了声音。 李嫣儿一路上都是柳眉微蹙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里的百姓们好像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而且…… 李嫣儿还没想好,她身旁的御辰夕就低声自言自语了起来:“奇怪,怎么今天这里的男人好像少了很多的样子。” 11·官兵来喽 嫣儿侧过脸去看辰夕,然后再看了看周围,半眯着眼,眉梢紧锁,低声呢喃:“男人少了很多吗?” 唐柳永连忙开口说:“对啊,以前这里的男人都比女人多出好几倍的,可现在这一路走过来我也发现男人的数量的确是少了很多。”唐柳永可不想辰夕什么话都抢在自己前头,女人都被他搭讪走了,那自己难道喝西北风把酒问青天去吗? 一想到辰夕这种长得帅又有钱的富二代调戏了楼兰那么多的良家妇女,唐柳永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唐柳永自认自己长得比辰夕还要好看得多,可所有的风头都总是被辰夕抢光,辰夕树大招风,女人们就都往辰夕身上黏了过去。多半都是因为他家比自己家多点钱的缘故。 唐柳永随即就在心里想着:“你们青江现在得罪了秦家的人,最好过不了几天就被秦家赶尽杀绝,看你御辰夕还怎么在本少爷面前逞威风!” 一边偷偷多看嫣儿几眼,在心里疯狂地吼叫道:“咏儿是我的,嫣儿也是我的,所有的美人胚儿全部都是本少爷的!!!” “会不会是什么妖怪……”嫣儿很细声地自言自语。一边偷瞄辰夕一眼。 辰夕却哼哼一笑,“你傻啊,这世上哪来什么妖怪呢,我看这里的男人八成都是出门干活去了。”辰夕说这话的时候,三人就已经走到了天涯家门前小路上。 但嫣儿却分明看到这里周围飘荡着缕缕妖气,似乎楼兰城里除她之外,还有其他的外乡人,比如妖族的。 辰夕率先停了下来,一边伸手去搂住嫣儿香肩,趁机占她便宜还装得十分自然的样子:“嫣儿,不用再往前走了,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就是。”说着就伸手往路边一座十分矮小的泥巴房屋指过去。 唐柳永一看付天涯住的居然会是这种破破烂烂的老旧房屋,不免心生厌恶:那渣滓,居然是住的这种破地方,跟他在一起真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份,难怪父亲总是责怪不准自己再跟他在一起。 辰夕带头走了过去,屋子没有房门。辰夕只是在门外礼貌地询问,“里面有人吗?” “咳咳。” 现在已经将近黄昏,夕阳昏光无法投射进去屋内,屋里光线就显得极其暗淡了。里边传出两声咳嗽之后。辰夕就猜想屋里的老人家应该是准许自己进去了,便牵着嫣儿走了进去,唐柳永眼巴巴看着御辰夕牵着嫣儿进去,心里又是数不尽的敌意:总有一天,我要把李嫣儿纳为小妾,林咏儿也是,这整个楼兰的美人都是本大爷的! 走进屋里才发现这里的摆设布局实在是简陋得不成样子,咳嗽是从里屋传出来的,辰夕就带着两人慢慢走了过去。 进去里屋,却看到一张铺在墙边的草席上面正躺着一个中年妇女,那中年妇女用破烂不堪的被单盖住下半身,双眼紧闭,双手紧扣放于胸前,胸脯缓缓起伏,看起来像是恬谧地睡着了。 在她的草席边正坐着一个老男人,那男人头发斑白,穿着褴褛,袖子悬在两边肩膀,他是个残疾人。 辰夕怔住在了原地,嫣儿跟唐柳永二人也分别陷入到不同程度的震惊当中。 辰夕早就听天涯说过,官府的人曾来找过他家的麻烦,把他家搞得家破人亡,那时候辰夕一心只在思考应该怎样做才能获得咏儿父亲的认可,然后“抱得美人归”,娶咏儿回家,那时候的辰夕只是觉得天涯是夸大其词了,也没有多大的心思想去知道,就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辰夕亲自登门拜访,在看到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开始,他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当初那种无关紧要的态度,对天涯的内心应该造成多重的伤害…… “伯,伯父……”辰夕看到他们家徒四壁,米缸又是空荡荡的,更别说锅里有没有吃的了。辰夕此时就连说话的腔调都不自禁地变得哽咽了起来。 那老男人吃力地回过头来,浑身都在颤抖着,不知他是因为害怕什么还是太过激动,勉强了好久,却是有气无力的挤出这么一句客套话:“御大人,您可算来了。” 等到老男人回过头来的时候,辰夕才看到他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脸颊贴着头骨,看起来就像一张老皮包裹着一副骷髅架子。 “老人家,您吃下这个。”嫣儿从自己腰间香囊里边掏出来一颗药丸。上前几步,也不等老人是否愿意,就用手扒开老人那干瘪瘪的嘴唇,把药丸硬是塞了进去。 辰夕正准备说“嫣儿,你干嘛,不要对伯父乱来”呢。 那老男人就已经“咕咚”一下把那颗药丸噎了下肚。老男人是因为饿到了极点,所以不管漂亮姑娘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基本上只要是能吃的,吃不死人的,他自然不会拒绝更加不会浪费。 用不了一会,那老男人原本黯淡无神的双眼就突然重新绽放了光亮,变得炯炯有神起来!他楞了好长一会,再眼巴巴地抬头去望李嫣儿,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朝李嫣儿顶礼膜拜起来,“多谢菩萨,多谢菩萨……” 辰夕跟唐柳永两嘴一歪,同时在想:“这什么状况啊……” 嫣儿没心思去留意辰夕跟柳永现在的表情,只是忙着不停地解释自己不是什么菩萨,只是尽自己所能帮帮人们而已。嫣儿一边不停劝说老人先起身,让他不要再这样跪拜下去了。 老人又拜了几十下,等他自己都拜得晕头转向了,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脑袋晕乎乎,也没有可以撑地的双手,他一时半会站不稳就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只好冲辰夕咂咂嘴,“辰夕啊辰夕,你小子好有福气,先是林府的千金被你勾引,现在又有一个菩萨转世的漂亮小仙女被你蛊惑,你真他娘的有福气!” 老人没读过圣贤书,平时跟左邻右舍说话都是骂骂咧咧,现在能把话说成这样,对他来说也已经是非常文明了,他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语调对比以前,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进步。 辰夕苦笑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嫣儿倒是皱着眉梢在想:“为什么他会说我被辰夕蛊惑了呢?难道辰夕还具备什么通天妖术不成?他是什么时候对我施展的妖术呢?” 唐柳永则是满肚子黑水,心里骂道:“天涯他爹一看就不是什么聪明人,活该被人砍掉双手,下次等本少爷父亲赚到大钱之后,本少爷还要把你双脚都给砍掉才行!胆敢无视本少爷的存在!” 老人忽然唉声叹气了起来,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唉,神仙菩萨,你要为我们讨回公道啊,那官府的狗东西简直无法无天、欺人太甚,他们那群狗东西把老子双手砍掉不说!还把……还把……还把……”老人恨得咬牙切齿,要说出口的话却哽咽在了喉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辰夕连忙三两步绕到老人身后,蹲下身子替老人搓背,“您别着急,冷静下来慢点说,慢点说,看看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可以帮到您的,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老人紧闭上眼,“还把孩子他妈……好多天过去了,她到现在都还没睁开过眼……我女儿也被那群****的烂东西给抓走了,天涯那废物狗东西逃出家门之后也不找人来救,他只顾自己逃了,这不,好久了都没见他回来过一次,要不是隔壁家偶尔给咱拿来几个馒头,我这断胳膊的废人早就成个饿死鬼了!”一边咳嗽一边声嘶力竭的努力把话说完。 “天涯居然敢抛下家人自己逃走,亏他那时候还说得义愤填膺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辰夕紧握了拳头,低下头去,恨恨地想。 12·寻妖石 “是县令干的吗?”辰夕想起城里有个县令肥头大耳,他的老婆珠光圆润,一看就是贪污成性的太多。 老男人咂咂嘴,正想继续说下去呢,突然之间他的双眼就撑得大大的,下一口气接不过来,两腿猛的一蹬,就这样往后瘫软了过去。 辰夕吓得急忙松开双手,那老男人便倒在了发凉的土地上,看他露出满脸的狰狞,十分可怕。只见他抽搐几下,愣是给活活闷死了过去。 辰夕一下就慌了神,“这,这怎么回事?!!”他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嫣儿看的,因为刚才是嫣儿给伯父吃的奇怪药丸,没准那是一种含有毒性的药物也说不定。 嫣儿同样也是一脸的茫然,发现辰夕正盯着自己,似乎知道辰夕心里在想着什么一样,便赶忙解释道:“不,不对呀,我那些药丸都是郡主给我的,说是肚子饿的时候就吃上一粒,可以支撑自己熬过好多天的。我没想,我没想……”她也变得慌张了起来。 唐柳永则在一边显出满脸的担忧,心里边却疯狂滋生着奸诈想法:“哈哈,活该你个御辰夕,这回可让本少爷逮住把柄了吧?回去再跟那县令官老爷唠叨上你几句,说你光天化日之下到贫民窑草菅人命,让他抄了你的家底,割了你的皮肉,到时候只要本少爷再给那官老爷一点碎银子,让他随便编个理由把嫣儿都给一块抓了,本大爷再从官老爷子手中买下李嫣儿,那嫣儿可就是我一辈子的玩物了。” 辰夕定了定神,连忙走到老男人的身旁蹲了下去,给老男人把起脉来,俯身去听他的心跳。 剑眉顿时拧成一团,扭头去看嫣儿。 嫣儿这回也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你,你现在看我也没有用啊,这事又不是我干的,那些药丸我都经常在吃呢,怎么我还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且,刚才不是你自己在给他搓背的吗?”嫣儿恨恨地白了辰夕一眼,觉得辰夕不相信自己神药的功效,就二话不说便从香囊再掏出两颗药丸“啪”的一下丢进自己嘴里,三两口嚼碎吞咽了下肚。 “喏,你看,我都没事呢,不信你吃吃看!”嫣儿说着正准备再掏几颗出来。 辰夕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吃。 嫣儿只道辰夕是个贪生怕死之徒,生怕自己给他下了毒药。 却听辰夕问道:“嫣儿你懂医术吗?”辰夕并没有责怪嫣儿的意思,只是柔声地问,“能不能看出伯父他是怎么了吗?”辰夕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对于这种情况,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假死。他倒是希望嫣儿会点医术,然后三两下就把假死状态的伯父给救活过来。 嫣儿眨了眨她那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像是很委屈的表情,她接着就用那种委屈表情摇了摇头,“会是会,但他都已经死了哪还救得了?”嫣儿蹙着柳眉,反倒是用一种责怪的眼神回敬了辰夕,谁让辰夕刚才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辰夕也是仔细想了想,刚才老人的确像是气死过去的,“该不会是被自己提到那县令大人的名号时候,把他给活活气死的吧?”不管怎么说,自己三个人现在都有了犯案嫌疑,这事要是传到官府那边去了,他们官府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得想个办法在这里挖个坑把伯父他老人家埋了才是,然后给嫣儿跟柳永两人一点封口费,从此大家都不再插手这门祸事。 辰夕想到这里,却马上又狠狠地在心里聒了自己一耳光,心里念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昏迷不醒的伯母应该由谁来照顾吧?”辰夕看着墙根处还未醒来的伯母。心里头很不是个滋味。 辰夕思维变得乱七八糟的,越想越烦越想越气,枉他昔日待付天涯以厚礼非薄,没想到天涯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还装着嬉皮笑脸的跟自己戏耍,也不曾告诉自己这些实情,“付天涯,你个混蛋到底去了哪里?!!”辰夕握拳连连捶打三下地面,捶得手骨发疼才罢休。 扭头,抬眼去看唐柳永,“柳永你怎么看?” 唐柳永见辰夕突然就对自己发起问来,一时间也不知应该怎样回答,楞是半天才吐出那么一句话来:“我们挖个坑把他埋了吧,也算是了了老人家入土为安的心愿。” 辰夕心里憋得难受:前一秒吃了嫣儿的药丸之后还神采奕奕的伯父,现在却突然命归了黄泉,是造化弄人还是他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辰夕想到这里,就急忙伸手去掰开老男人一双干瘪瘪的厚嘴唇,闻到好大一阵口臭味,呛得辰夕只得偏过头去,“柳永,你过来帮忙看看他嘴里有没有血迹,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咬舌自尽的。” “得了吧,他还不是被你吓死的?人家本来好端端的也没去想那县令老爷,你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可好,把老人家给活活气死了过去,现在我们还能怎样,趁着人官差老爷没发现,赶紧挖个土坑把他埋了便是。”唐柳永被辰夕突如其来的一问,一不小心倒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吐出来了一大截。 结果等到自己吐槽这么多的时候,他才猛然惊觉过来,慌忙紧闭了口,不敢再在辰夕面前多说。害怕自己惹毛了御辰夕——辰夕家财雄厚,远在柳永家族之上,现在就得罪了他的话,柳永保准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辰夕一脸的无奈,看着柳永,“你是说埋在这里吗?”扭头去看门外天色越来越暗,太阳就快下了西山。 辰夕继续道:“那我们得赶在太阳下山之前。”辰夕环顾一下房间,却见除了一些简单的床榻被褥,真找不到一把铲子了,“这屋子怎么都没有一把铲子,谁可以帮忙出去拿把铲子回来?”辰夕问这话的时候,眼睛又盯住了唐柳永。 他当然是想柳永过去拿铲子,毕竟这家伙刚才一番话虽然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却的确打击到了御辰夕。辰夕总得让他干点什么苦差事辛苦辛苦才过意得去。 13·杀坏人 柳永出去拿了铲子跟锄头,心里积压着满满的怨气没处发泄:这御辰夕真是欺人太甚,害我还被那些下三滥的平民用奇怪的眼神看个不停。路过官府前的大道时候,柳永的眼珠子忽然滴溜溜一转:哎?不知不觉都到这里来了,我干嘛还真傻傻地去听那混账东西指挥呢?现在辰夕又跟秦家军兵扛上,不正是本大爷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 辰夕在屋内等得焦急,但又不知自己应该干点什么才好,只是呆呆地低头去看那伯父的尸体。 伯父断了双手,招惹上官府老爷那种人渣,真可怜了天涯一家。 辰夕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罪的官府老爷,但那官府老爷这般做法也未免太过丧心病狂。 辰夕沉默好久,忽然说道:“嫣儿,你家在哪里?我想送你回家之后就去官府办点事情。” “我家?”嫣儿楞住了,抬眼去看御辰夕,辰夕要跟她回去南越,说实在的,她此时此刻的心里都不知道有多高兴有多开心。半晌,她想起还有辰夕的父亲跟雷兽没找着,不能就这样仓促的回去交差,就叹息一口气,“我不能回去的,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回去了只会被郡主责罚。” “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任务了吧?还有你的郡主是谁?山贼吗?要不我去帮你杀了他们,这样一来你就可以重获自由不再听命任何人了。”辰夕正被天涯家的琐事烦着,如今看嫣儿还是没有告诉自己更多有关她的实情,对自己隐瞒好多东西的样子。辰夕就忍不住说气话。 但他现在的能耐只允许他去跟那些市井流氓拼个你死我活而已,要是对上正规一点的军兵,辰夕简直就是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活活受虐的份。 但他碍于面子,还是要在嫣儿面前装装逼。他得让嫣儿觉得自己是个安全可靠、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才行。 果不其然,嫣儿嗤嗤笑了几声,“你是斗不过郡主的,郡主有着通天本领,怎么可能凭你这种歪瓜裂枣高攀得起,而且郡主才不是什么山贼,郡主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天仙之一,哪像你们一家都低等得要隐居世外。”嫣儿说着说着就站起身来,用居高临下的鄙夷眼神去看御辰夕。 但她很快就发觉自己说的这番话貌似有点过了头,便连忙闭了嘴,一边在心里碎碎念:糟糕,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了,他发起怒来会不会跟我破罐子破摔啊,我还没跟阎魔族人真的开打过,要是真打起来了,我会不会一时失手把他给杀了? “呃……”辰夕觉得嫣儿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多半是把她郡主当做亲生父母之类了吧,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自己跟三娘隐居世外,她身上存在太多的谜团,辰夕心想自己现在还是少点惹她为妙。 辰夕连忙从嫣儿身上转移视线,找了其他话题,“不知道伯母身体怎样。” 说这话的时候,辰夕便索性爬到伯母身旁,用手背触碰伯母的额头,还有温度,她的体温还很正常。 辰夕听伯父说伯母下身瘫痪了,他便想看看伯母的伤势是否严重。 想到做到,辰夕随即就伸手去掀那张盖住伯母下身的被子。 却听到外头突然传来阵阵大骚动。 “官兵来喽,官兵来喽……” 有很多老人妇孺在外头大声嘶喊了起来。 辰夕心里一颤,“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官兵!” “嫣儿,你快跟我过来,贫民窑附近有连绵起伏的丘陵,那上面草木纵生,现在情况有点奇怪,我们先藏那里去,等官兵走了再回来看看吧。”辰夕话说着也不等嫣儿答应下来,就伸手去拉嫣儿的手。 嫣儿条件反射地挣脱开来,“我自己会走。”说实在的,刚才辰夕说郡主坏话的时候,就已经惹得嫣儿很厌恶辰夕了。 听她的语气好像真的是生气了,辰夕觉得奇怪:之前都好端端的让自己牵手都没意见呢,怎么现在突然就……难不成她的郡主是个大帅哥?还能帅得过自己不成?居然可以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家差遣她来做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任务的任务她居然都毫无怨言,人生得此红颜当老婆便已足矣,对那什么破郡主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辰夕哀叹完毕,便带着嫣儿快步走了出去。 辰夕在前面披荆斩棘,当然,用的都是他的一双手,所以现在就已经弄得他一双手上伤痕累累,疼得他咬牙切齿,但他还是拼了命地伸手过去拉扯开那些荆棘,为嫣儿开路。 “你不痛吗?”嫣儿跟在辰夕后面,看辰夕这样好似轻而易举地扯开一根根荆棘枝蔓,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辰夕勉强挤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脸,扭过脸去对嫣儿嘿嘿笑着:“这点小意思了,一点痛楚都没有的,我是谁,我可是青江茶馆的大少爷啊。”辰夕说这种话的时候只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而已,他可不想自己比嫣儿心目中那个什么破郡主显得逊色。 但辰夕却并不知道嫣儿此刻的想法。 嫣儿在想: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疼痛,难道他真的不是人类吗?是半妖还是半魔呢? 嫣儿想到这里的时候,就赶紧再从香囊里头掏出那颗寻妖石。 奇怪的是现在的寻妖石在黑夜之中居然又变得黑不溜秋了,没有绽放出一丁点的光芒。 嫣儿失望地收起了寻妖石,继续默默的跟在辰夕后头。 周围还有其他一同出逃的男性贫民,辰夕想问他们为什么出逃,但又担心那样一来自己就会暴露了作案嫌疑,毕竟天涯的父亲突然暴毙,自己当时可是亲眼看着,他可是在第一案发现场的人,要是让官府知道了,他少不了又要麻烦到三娘掏钱去跟官府行贿洗掉嫌疑,所以便只能忍着不说话。 幸亏现在的丘陵正被夜幕笼罩,月光也被繁茂的枝叶遮挡在林树梢的上空。 林中的一切都显得黑暗无比,能见度简直接近零界。 辰夕在这种鬼地方也只是勉勉强强能够辨清眼皮底下的一点点。 “辰夕,你要去的地方还要很远吗?”嫣儿感觉自己离那楼兰城越来越远,不免有些着急了起来,郡主告诉她任务要找的人就在楼兰城里,名叫御辰夕,是个大魔头。虽然这个少年也叫御辰夕,但寻妖石对他没有丝毫反应,所以应该就不会是什么大魔头了。可白天在城里时候,寻妖石却对他起了很大的反应,虽然反应的时间很短暂,但却又仿佛暗示着他会是半妖、半魔之类的种族成员。 可眼前这个御辰夕连个普通军兵都打不过,又让嫣儿觉得这个辰夕只是跟那个阎魔御辰夕同名同姓的普通人而已,想着可能白天寻妖石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故障,自然也就对他提不起多大的兴趣来了。 辰夕停住脚步,垂下双手,这一路没头没脑的鼠窜让他疲惫不堪,只得喘息几口。两边的荆棘却随即簇拥了过来,一下子扎到了辰夕的双脸,疼得他“哇啊”叫了一下,他怕会被别的贫民知道自己在这里,就害怕得赶紧屏住呼吸,不敢再发出一丁点的动静,一边回转身去。 却见嫣儿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嫣儿皱着柳眉,抿着小嘴,樱桃小嘴微微一张:“辰夕你在说谎,被这些普通的荆棘扎到时候,你会感觉到疼痛,对吧?” 辰夕“啊?”了片刻,随后苦苦一笑,“我的大小姐,这样扯掉荆棘当然会有一点痛楚了,没有痛楚的话那就不会是人了,你说对吧?你以为我是那刀枪不入的铁板子啊?”他本来是想跟嫣儿开个玩笑,逗她笑颜花开呢。 却没想嫣儿一听辰夕这番说话之后,她倒挂上了满脸的阴沉,“你在骗我,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却让我以为你是……”嫣儿转过身去,“算了,我不想跟你走了,我要回去楼兰城里找我要找的人,他叫御辰夕,我本来以为他就是你的,不过现在可以很确定你并不是他了。”嫣儿觉得这个辰夕不但不可能会是个大魔头,而且连个半魔也称不上! 身上一点能耐都没有不说,而且还会撒谎骗人! 郡主在自己出发之前跟自己说过,人类中那些坑蒙拐骗、抢奸砸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郡主还说人类的种族当中,坏人的数量跟种类比好人还要多很多,郡主因为时间问题就没再跟自己详细解释。但嫣儿不用她多说也知道,像这种满口谎话的少年,在人类里边是属于极其卑劣的那一种! 14·辰夕杀身成仁 辰夕不知道嫣儿怎么突然之间就爆发这么大的火药味。 但嫣儿说自己并不是她要找的御辰夕,说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这就让辰夕心里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心里难受。他用手搓着袍服下腰的位置,不知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好,夜幕下的嫣儿背影窈窕,迷人。 让辰夕垂涎不已。 有个坏念头在他脑子里头打转,但他又同时在保持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经过这好长一番思想斗争,他便哭笑不得地问嫣儿,“整个楼兰城就我这个御辰夕才最不像个普通人啊,我可是青江茶馆的二当家……”他在想,跟嫣儿说了自己家里多有钱多有钱,没准嫣儿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委于他身了。 “我管你什么二当家,反正你根本不是我要找的御辰夕,不跟你多说话,我要回去了。”辰夕以为嫣儿只是在跟他说着气话,没想到嫣儿还真的是往回举步就走。 她在想,要是沿着来时的方向,一定可以很快抵达楼兰城的。嫣儿望着四周黑漆漆的一大片,在心里恨恨地念叨着:都怪这冒牌御辰夕,把我带到这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来,连条像样点的小路都没有,从南越那边赶过来起码还可以沿着大路一直走也不至于迷路呢。 嫣儿走着走着,感觉身后有异动,她便回头去看,顿时美眸怒睁,“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我怕你一个人会有危险。”辰夕低着头,像个受伤的小白兔,满眼的委屈。他此刻心里的邪念已经快要熄灭,都是因为嫣儿这三番两次的冷淡态度弄的。 “我才不会有什么危险,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嫣儿怒嗔道,继续往回走,忽然又停了下来,“哎,冒牌御辰夕。” “什么事?”辰夕虽然很纠结她开始叫自己“冒牌御辰夕”了,但他还是感觉很开心,因为嫣儿起码还愿意搭理自己。 “楼兰城里除了要穿这种密密实实的衣服之外,还有什么规矩的?”嫣儿想起白天时候自己刚到楼兰就有很多人在对自己指手画脚,后来辰夕为自己披了这件衣服才替自己免去很多注意,便觉得自己应该先了解了解楼兰的一些规矩然后去找人的话才会比较方便。 “呃,貌似,也没什么规矩了,不然让我跟你一起找吧,我在楼兰的人脉广,也许可以很快就能替你找到你想要找到的那个御辰夕呢。”辰夕笑着说,看到嫣儿面露迟疑之色,害怕嫣儿一口拒绝,他便连忙再接着说了下去:“对了,嫣儿有没有他的画像什么的,有了画像的话找起来就会更加容易。” 嫣儿无奈地说:“我要是有画像的话就不用陪着你在这里到处乱跑啦,还让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他了呢。”嫣儿环顾周围正在不断披荆斩棘的其他人,疑惑不解,“好奇怪,为什么你们人类都喜欢三更半夜跑出来在这种林子里这样折腾自己的?” “我们人类……”辰夕觉得嫣儿说的话挺奇怪,“嘿嘿,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不过看他们这样做,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人物一样,刚才听贫民窑里有人喊叫——那闯进贫民窑的好像是朝廷派来的官兵,或许他们跟我们一样也在躲避那些官兵的吧。”辰夕想到这里,却立马又觉得懵了:不过我们躲避官兵是为了不让官兵把我们当做杀害天涯父亲的嫌疑犯,但他们躲避官兵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要躲避官兵?”嫣儿还是很难理解。 为什么要躲避官兵,辰夕也不是很清楚,但对于自己为什么躲避官兵,他当然不会白痴到不清楚的地步,“因为天涯的父亲死了啊,他父亲死了,官兵来了,刚好我们也在屋里,那些官兵八九不离十就会把一切罪责都强加在我们头上,让我们画押抵罪,然后我们就得被他们严刑逼供,最后送上刑场被人杀头了。”辰夕说到杀头的时候还心有余悸,他有好多次玩耍经过刑场附近的时候,都看到那些人高马大的刽子手手举大砍刀,一刀把那些死刑犯的脑袋给砍了下来,溅洒的血液将刑场砍头台染得一片通红。 那血淋淋的一幕,辰夕现在想起来还害怕得紧。 “杀头?”嫣儿皱着柳眉,“哦——好像也听郡主说过,人类中的坏人要是被官兵逮到的话,的确是要杀头的……” “啊?你郡主……也对,也对,其实你郡主说的也挺对。”辰夕点头道:“不过,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吗?还是说你郡主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土夫子、大山贼,常年窝在深山野林里躲避官兵追杀,所以你……”辰夕话说着,却被嫣儿一口打断。 嫣儿恨恨地盯住了御辰夕,“你胡说,郡主才不是什么土夫子更不是什么臭山贼,郡主的心肠可好了,不是坏人又怎么会有官兵追杀郡主,而且郡主那么厉害,就算你们楼兰城里所有的官兵去了,都要被郡主一招摆平呢!” 辰夕楞了大半天,呆呆地望着这脸上写满了愤恨的李嫣儿,心里想着:天哪,那什么破郡主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把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调教得如此死心塌地,那郡主真他妈该死!要不然我就想方设法让嫣儿觉得我就是她要找的人了,然后由她带我回去。一击秒杀她的什么破郡主,然后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样一来,嫣儿一定会对我仰慕万分的,那她以后可铁定就是我御辰夕的老婆大人了,哇哈哈…… “你笑什么?”嫣儿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御辰夕,她觉得郡主被这么一个普通人出言诋毁,简直就是天理难容,要不是她看在辰夕为人还算不错,也没见辰夕干过什么坏事的份上,她早就一巴掌把这臭小子的脑袋拍飞天了。 这也不假,嫣儿看起来是个活泼可爱、美丽可人的小姑娘,但她本身所具备的力量却的确是这御辰夕望尘莫及的。 想她堂堂一个李嫣儿,如今居然要被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人类小子三番四次说她郡主的坏话,要不是她在修仙路上需要严格奉行“大爱”之法,她便真的要把这冒牌御辰夕打得他娘都认不出来才行了。 15·辰夕海纳百川 辰夕害怕再惹嫣儿生气,便赶紧捂住了嘴。 两人这样一路往回走,倒也没有出现什么阻拦之人。但是当他们走得离那贫民窑越来越近了,就听到贫民窑那边正传来许多女人的求饶声音。还伴随有不少的痛苦呻吟。 辰夕朝着贫民窑那边眺望过去,大片的树林挡住了视线,却可以隐约看到远处一闪一闪的许多光亮,像是疯狂跳曳的火光。辰夕的心开始不安跳动了起来。 他已经想到了最糟糕的场面,因为官府的人向来都是恃强凌弱的主。 想到这里,辰夕一股无名怒火当即不由心生,问嫣儿,“嫣儿,你可以先在这里等一会吗?我要过去贫民窑那里办点事情。”辰夕一边说着一边左右环顾,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说实在的,他也不太放心把嫣儿一个姑娘家单独放在这荒山野岭中。 嫣儿却反而一脸正经地对辰夕说道:“我跟你过去。”嫣儿也从那些女人的惨叫声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她听到的比辰夕所听到的要仔细得多,所以她还听到很多老人孩子的求救声音。修仙之途,又岂容她对这些无辜百姓见死不救? 嫣儿的态度坚决,她那坚毅的眼神盯得辰夕都没有办法抗拒。当然,对于辰夕而言:与其把嫣儿独自一人放在这荒山野岭,辰夕倒宁愿带她一起回去,先让她藏身在贫民窑的安全之处后,自己再去救人便是。 辰夕郑重地点了点头,便带着嫣儿往着来时的小道跑了过去。辰夕跑得飞快,生怕自己会落下了嫣儿,所以他便时不时地回过头去看看嫣儿有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让他暗暗吃惊的是——嫣儿好像从头到尾一直都紧跟在他的脚步后边,如影相随。要不是自己白天跟她相遇过,现在看她跑起路来还无声无息、好似轻飘飘的,倒非把自己吓个半死。 不过即使自己在白天就已经跟嫣儿相遇过,但现在看嫣儿像个女鬼般贴近自己,还真让辰夕感觉自己的背脊凉飕飕的,像被女鬼缠上了一般。 吓得辰夕慌了神,不自禁地加快了步伐,跑开一段距离便鼓足勇气,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天,她的脸跟自己贴得那么接近! 吓得辰夕“哇啊——”一声跌倒在地,眼睛睁得大大地盯住了李嫣儿,辰夕这双眼圆睁的模样就像是见鬼一样。 那李嫣儿只是一脸的茫然,也不知辰夕这闹的哪出,便问:“你怎么了?”她也回过头去看了看,然后东张西望,歪着脑袋,“你刚才看到什么很吓人的东西吗?” “呃……没,没……”辰夕抬手拍了拍自己脑袋,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骂道:我真不像样,幸亏她不知道什么状况,不然我这青江少爷的脸面真是要在她的面前丢尽了。 辰夕一咕噜爬起身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我们继续赶路吧。” “哦。”嫣儿还是觉得很莫名其妙,跟在辰夕后边的时候,因为觉得辰夕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于是她便留了一个心眼,开始左右环顾了起来。 但还是不忘跟紧辰夕的脚步。 毕竟这荒山野岭的,要是跟丢了的话,自己又人生地不熟的,下次要找到楼兰城还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两人这样赶着路途,因为来时的路那些挡路的荆棘大都已经被辰夕扯断了枝桠,所以这往回赶去的一路上倒也算得上是畅通无阻,没多久就跑到了贫民窑外围的林子里。 辰夕搂着嫣儿的香肩,躲在一棵大树后,探出半个脑袋去看。 结果看到贫民窑满街都是那些衣冠不整的官兵,还有很多赤身的女人。 那些丧心病狂的官兵在街上抓住女人就搞,要是反抗激烈的还会被他们一刀砍死然后弃尸街头。 这一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很多大声求饶的老人,失声痛哭的孩子们都一一成了官兵们的刀下亡魂。 辰夕恨得咬牙切齿。 他巴不得马上冲过去跟那些官兵拼个你死我活。 但白天时候他连区区一个军兵都打不过,更何况现在这么多的官兵,都成百上千个了。 这可叫辰夕如何是好。 辰夕浑身颤抖着厉害,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辰夕双眼流露出满满的杀气,可他还是按兵不动,他要先托嫣儿替他办点事情才行:“嫣儿,你从这里绕过去,遇到官兵的话就先找地方躲藏起来,千万不要让那些官兵发现你的踪迹,你若到了集市之后就托人帮忙叫唐柳永找人过来,我给你一些钱,到了集市之后把钱随便交给一个商贩,叫他替你转告唐柳永,只要柳永收到命令,立马就会带人过来的了。你就说御辰夕在贫民窑遭到麻烦了,叫他们操家伙赶紧过来帮忙救人。我……” 辰夕话说着,也没见身旁再有动静,辰夕侧过脸来,却看到自己右手原本搂抱嫣儿的地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嫣儿的半个影子!!! “嫣儿?!!”辰夕只以为嫣儿是不是被什么官兵掳走了,便火冒三丈地瞪着那贫民窑里正在强抢民女的官兵们。 可现场乱作一团,很难找得到嫣儿身影。 “可恶!”辰夕一咬牙,硬着头皮便举步冲进了贫民窑里,随手抓住一个官兵的衣领就抡起拳头砸了过去,砸得那官兵“哇啊——”叫痛,那官兵还没反应过来呢,辰夕便动作麻利地抽出那官兵腰部悬挂的一把军刀,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那是军刀出鞘的响声。 才一会儿的功夫,那官兵的脖子就立即裂开一条缝,“嗤哗哗”地往外喷血了。 他是被辰夕一刀砍断了脖子。 辰夕杀死一个官兵之后,便叫身旁那个已经被该官兵糟蹋得浑身发软的女人先找处地方躲起来休息休息。 自己再瞅准一个离得较近的官兵又快步冲了过去。 幸好这些官兵跟秦家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军兵有所不同,加上辰夕这次是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就在辰夕连连杀了十多个官兵之后,他便彻底杀红了眼,嘴角开始露出嗜血的邪笑。 16·三娘暴揍御辰夕 辰夕杀人时候的表情十分古怪,似笑非笑,只是双唇略张,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竟像极一头杀身成性的饿虎。 辰夕这么一路走来,见到官兵就砍,甚至有些并没有参与到强抢民女的队伍中的普通老百姓都被辰夕无情砍下了头颅。 辰夕越杀越起劲,简直就是杀红了眼,他巴不得将这在场的所有男性都杀个精光。 就在辰夕杀到第三十个人的时候,他却突然怔住了。 因为在他前面的官兵已经逐个逐个地倒了下地,那些官兵前一秒还像个衣冠禽兽对那些女人施加恶行,这一刻却好像在一瞬之间就都中了暗器一般,眨眼间就都倒了下地,并且浑身一阵抽搐,很快就都一动不动的。 更让辰夕觉得震惊的是,那些倒地不起的官兵当中,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是李嫣儿!!! 辰夕原本疯狂跳动的脉搏,原本因为杀得兴奋而不停战栗的身体在这一刻就开始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早就收敛原本诡异的笑,回头看看那些被自己砍掉了脑袋、或者被自己拦腰砍断的官兵们,看那溅满一地的鲜血,再看看那些或坐或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民女们,再回过头来看嫣儿。 待得嫣儿走到辰夕前边五六米外,辰夕张口便问:“既然你这么厉害,刚才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嫣儿没有说话,只是柳眉紧锁,沉默地望向辰夕身后那些惨死的官兵们。 “你连无辜的百姓都杀,有些官兵并没有做错事,你也把他们杀掉了。”嫣儿抬手,理了理脸颊边的发丝,像是在说着不着边际的事情。但辰夕可以感觉得到,嫣儿已经生气了,可他天性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至于那些普通老百姓,辰夕就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连带他们都一块杀了。 辰夕情不自禁的哼哼一笑,眼神里忽地渗透出一股恨意,以及藐视,“我不但要杀,我还要将他们官兵千刀万剐!”辰夕说得咬牙切齿。 说话间便一脚踩住他身前无故倒下的一名官兵,拿刀把他的脑袋慢慢割了下来,一边狰狞地笑,“把他们脑袋割下来之后再挂到城门之外,那将是多么壮观的一件事情啊。”鲜血溅到辰夕的袍服上,脸面上,辰夕都浑然不觉,只是发了疯地割划着那名官兵的头颅。 李嫣儿心里一惊,连忙朝着辰夕一挥手。 嫣儿挥手间,辰夕顿时只觉自己拿刀的右手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就发现自己的手背处喷射出一道血柱,右手慢慢变得乏力。 连刀都握不住了。 辰夕松手让刀子掉落地上,连忙用左手紧紧钳住右手手腕处的血脉。 血柱因而减缓了一些,却并没有立即止住。 辰夕立即蹲下身去,用双腿夹住右手手臂的血脉。又张嘴用力地撕咬掉自己肩部袍服的一大块布料,左手跟牙齿并用,将右手的手背伤口包扎了起来,再撕咬一大块布料,将右手手腕处的筋脉紧紧绑住。 这才稍微止住了很多血。 辰夕几乎是娴熟自如地完成这一连串的许多步骤,当然,他心里也会害怕,只是他知道在这种紧急处境之下,再多的害怕都是于事无补,他得选择以最快捷的方式来止血才行。 辰夕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刚才流失太多的血,让他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了。 视线里的嫣儿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辰夕无力地笑了笑,问道,“你到底是敌是友?我杀的这些都是猪狗不如的杂种,你又为何要向着他们?” 嫣儿冷冷地看着御辰夕,半晌,樱桃粉唇就开始慢慢开合,一字一字地念道:“因为他们都是人类,而你——是魔,虽然现在的你只是被刚才那片树林的冤魂附体,不过她可以轻易操纵你的身体,也是因为你本身就满带着邪念。”嫣儿说这话之前,她也看了看自己香囊里面的那颗寻妖石——寻妖石正绽放出诡异的血红色光芒! 而在看到那道血红色光芒之时,嫣儿就突然想起了以前郡主教给自己的寻妖石使用口诀:白金为妖,灰青乃鬼,黑红是魔。意思就是寻妖石发白光的话就是普通妖族,金光是妖界的皇族;而黑光则是普通的魔族,红光便是魔界的皇族;其余非人种族就都以此类推。 而刚才她看到那寻妖石所绽放出来的红光,以此可见。她面前的那个御辰夕的确就是郡主授命自己去追捕的那个小魔头。 只是不知道这御辰夕到底使的什么灵术,居然可以把自己的魔族气息都给掩饰了起来,导致寻妖石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人是妖,还是魔。 要不是刚才他拉着嫣儿跑进那片树林,被一只鬼界的冤魂唤醒了他体内的魔气,这寻妖石恐怕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呢。 不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对嫣儿而言,只要她现在顺利找到了御辰夕,那距离自己将传说中的大魔头——御啸天逮捕回去将功领赏的日子就不远了。 李嫣儿想到终于可以顺利完成任务的那些画面,顿时美得不亦乐乎。 她在想:如果自己现在就把御辰夕抓回去的话,郡主一定会将其余的黄书功法全部赏赐给我,要是再熬个好几天,利用御辰夕来将那传说中的大恶魔也给引诱出来再将他抓住带回去邀功领赏的话,那郡主说不定还会把更加高阶的破书功法都一一赏赐给我呢!!!虽然现在的灵力并不允许我修炼破书的功法,不过……到时候的话,喜出望外的郡主一定会将更加宝贵更加神秘的灵力快速修炼秘籍统统都传授于我的! “喂,你说什么魔不魔,人不人的?我刚去看了一下,还好天涯家里没被官兵闯入。”不知不觉中,辰夕就已经走到了嫣儿身旁。用左手拍拍嫣儿的香肩,没好气地说道:“接下来我会先安置一下她们,然后再纠集人马独自过去官府那里大闹一场,你要不要也跟来?” 嫣儿被辰夕拍了拍香肩之后,这才回过神来,顿时吓得后跳几步,退开两米多的距离之后,再对着御辰夕怒斥道:“臭魔头,本姑娘差点被你吓死!” 辰夕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这么大反应,刚才该不是在幻想跟我的二人世界? 那个附体的冤魂似乎转移容器了,辰夕膨胀数倍的邪念再度被压制了下去,嫣儿的寻妖石也因此变回暗淡无光。 辰夕早在嫣儿刚才发呆的时候,就跟他救下来的所有年轻女人大言不惭的许下承诺:“不想继续待在贫民窑里活受罪的女人们,除了男人之外,都可以带着家中老少前往我们青江茶馆下榻,我会给你们提供最上等的住宿以及伙食,只要你们可以帮忙做些简简单单的活儿就可以了。” 末了,辰夕觉得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便想着该不该补上一句“可以带上自己男人”呢,可他还没说出口来。 这全场的女人们就都统统举了手,纷纷答应了下来。 这样倒美了辰夕这满满的坏坏心肠——嘿嘿嘿,日后再慢慢挑她们当中那些美女来当小妾,剩下的就全部安排干活去;这下子本大爷一下子就坐拥了后宫佳丽三千,将来恐怕中原的皇帝老儿都要让我三分。 美女如云,辰夕却是遗漏了天涯小弟的家事。 17·群女对骂 嫣儿没有再去追究那个冤魂的去向,也把辰夕滥杀无辜一事暂时搁置。 反倒是对辰夕的兴趣更加浓厚,也难怪,他堂堂一个魔界皇族,区区鬼界冤魂肯定是没法完全占据的。 占据不了,自然只得转移容器,趁着嫣儿没有萌生杀意之前溜之大吉。 冤魂弥留,也许那就是这贫民窟充满阴晦瘴气的原因所在。 青江茶馆整体共有三层。 第一层为招待客人饮食的地方,第二层以上则是专为客人留宿而提供的客房,客房也有普通跟贵宾之分。房间数量多不枚举,青江茶馆的后头还有一座大院,大院也有厢房好多。 大院乃是老板娘跟御辰夕两人共有的大宅邸,为了省吃俭用,老板娘便不请下人了,因为三娘要打理茶馆事务,所以院子里的一切家务都是辰夕一人包办。 而今天晚上。 辰夕夸下海口,说让一众陌生年轻女人免费住进他娘的茶馆里面。 这对青江目前的营业利润来说,无疑将是一场让三娘痛不欲生的大灾难! 这可是辰夕他娘带着辰夕一把汗水一把汗、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这败家的御辰夕给彻底搞垮了。 当然,辰夕也并非愚昧无知之徒。 他这样做法,自有他的一番长远打算。 所以当辰夕带着一大群年轻女人走在街上的时候,即使老百姓们投射过来的目光颜色各有千秋,辰夕也是全然不顾。 他心里只道:“这些愚昧之徒,懂什么东西。本大爷日后飞黄腾达了,非把整个楼兰城都给买下来不可,女皇她老人家若是不肯,本大爷就投大钱雇佣老百姓组成自己的一支威猛大军,强夺楼兰,灭掉秦家那班龟孙子……”当辰夕还在幻想着日后垄断楼兰商业、再霸占整个楼兰城的美好前程时候。 不知不觉一行人就已经集中到了青江门前,楼兰门前的一条大街于是就被贫民窑过来的人们挤得水泄不通。 有瞧不起贫民窑百姓的城里人,看到这么多的“叫花子”集中在青江门前,都满脸鄙夷地走开,一边偷偷喝彩:“哈哈,看这样子是青江茶馆有大事发生了,一定是辰夕那小杂种趁着夜色又跑去调戏贫民窑的女人,现在是引起公愤,被贫民窑那群叫花子男人杀上门来了。” 但因为夜晚月色不够明亮,加上前边拥挤了太多贫民窑的老百姓,所以他却看不到人群最前面的御辰夕。 此时的御辰夕正满面春风地站在青江门前,李嫣儿站在辰夕身旁,左顾右盼的,也不知道辰夕要干什么事情。 其实李嫣儿是觉得很奇怪:辰夕说他会让贫民窑的年轻女人们去他的茶馆居住,可是为什么在人群的后头还有那么多的男人不但跟了过来,还一直都在朝着御辰夕嚷嚷骂骂的呢? 那些男人骂得很难听,都是说“御辰夕你这狗杂种不得好死!”“御辰夕你******有本事就过来跟老子单挑!”之类。 “喂,辰夕,为什么那些男人好像都巴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的样子啊?你是不是杀了很多人?是不是杀了他们的家人?!!”李嫣儿说话一会比一会高音,到最后质问辰夕是不是杀了很多人的时候,李嫣儿几乎是大喊出来的,同时再对御辰夕恨恨地道,“本来以为你这魔头还有回头是岸的机会,没有想到你早已经遁入魔道,废话少说,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辰夕苦苦一笑,“你这小破孩子,我要是杀了人的话早就被官兵抓去吃牢饭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带着她们招摇过市啊?”辰夕又想:这李嫣儿小妹妹好像正热衷于什么妖魔鬼怪的神话传说里面,我是不是应该迎合她呢,也好增加一些她对我的好感。 辰夕随即就对李嫣儿微微一笑,一边伸手去抚摸着李嫣儿的小脑袋,“小妹妹呀,其实我们人类有很多事情你们仙女都是无从知晓的,就比如那群白痴男吧,他们其实是因为羡慕嫉妒恨我长得比他们帅,家里比他们有钱,所以才巴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的,他们那是赤裸裸的仇富心理,像他们那种样子的恶徒坏蛋啊,才是最应该被小仙女你一举消灭的大魔头。” 李嫣儿拍掉辰夕抚摸自己的手,一边恨恨道:“你再碰我小心我收了你!我这里还有专门捕捉妖魔鬼怪的水晶瓶。”李嫣儿话说着就去掏她腰间的香囊,但掏了大半天,还是了无结果。 她倒是越掏越心急,“奇怪,我的水晶瓶呢,水晶瓶哪里去啦?”突然想起某些事来,当场就指着辰夕的鼻子破口骂道:“对了,那水晶瓶是被你拿去了,你说那是金刚石打造的名贵花瓶,还把它送给你娘亲了!” 辰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我本来是想那样做了我娘就会让你住下来的,没想到我娘收了瓶子还不领情,居然还把我们赶了出来,说实在的,我也觉得我娘她的人品有点问题,爱贪小便宜又小气吧啦的……” “御辰夕!”一声尖锐无比的女人叫骂声从茶馆里边传了出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声音还能是谁,只能是辰夕的老娘——燕三娘叫骂的。 燕三娘这会儿已经站到了茶馆门前的台阶上,一步跳下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辰夕面前,气势汹汹的一巴掌顿时从天而降。 三娘的手法十分快速,眨眼间,那因为遮挡住月光而显得黑暗阴森的大手掌一下子就拍到了辰夕侧脸之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辰夕立即就被燕三娘那突如其来的一掌拍飞到了十几米远,一头撞到街边的水果摊上。 一阵剧痛从脑袋遍布全身,辰夕这才心有余悸地回过神来,只感觉脑袋晕晕乎乎地。但他也不愿在众多美女面前丢这个脸,便假装没事地抬手擦擦嘴角,随手捡起屁股旁边的一个苹果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对那街道中间的燕三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强装淡定地说:“嘿嘿,娘亲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苹果的,这苹果味道真不错……” 辰夕还没说完呢,那燕三娘一张口,马上就又放炮了,“你这臭小子在搞什么胡闹啊!没见我的客人们全部走光了吗?还有你们,你们这些难民没事跑到老娘的家门口闹事,这摆明就是要跟老娘过不去了对不?!!” 那些女人中,其实并非全部都是淑女级别,也有不少辣妹级别的女人,看到那青江燕三娘撒泼还撒到她们的头上来了,还骂她们是难民。她们就老大不乐意了,当下就七嘴八舌地一起放炮,跟三娘对着叫骂了起来。 就算三娘平日里打骂辰夕的次数还不少,就算她已经练就了一口骂人骂到人上吊的好本事,但现在她要面对的可是数以千百计的辣妹阵营,任她怎样厉害,也是骂不过这样一个辣妹阵容的。 所以燕三娘很快就骂得累了,说话声音都变得嘶哑了起来,小二怕老板娘喊坏了嗓子就拉不到客人,拉不到客人就赚不了大钱,赚不了大钱他们店小二就收不了薪酬,收不了薪酬他们就统统只能去喝西北风。 所以店小二在耗费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去进行一场精妙的完美分析之后,当即就慌慌张张地跑进茶馆吩咐其他小二们一起拿了桌子、凳子,还有水桶各种东西。 店小二让大伙儿把东西都搬到大街上来,让燕三娘坐在凳子上,喝喝清水漱漱口再跟那群大妈对着骂。他们也尝试着想要给三娘助阵,但他们长久以来习惯了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话,这愣是大半天了都喊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燕三娘“狮子大开口,藐视群师奶”的壮观场面。 辰夕虽然庆幸那群辣妹帮助自己转移了燕三娘的注意力,让她不再对自己动手动脚,但他又想双方这样骂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而且现在三更半夜的,夜市因为这里聚集了贫民窑的百姓而早早收了摊。很多人家都入了睡,双方这么一吵一骂的,要是引起这整条街的民愤了,那茶馆以后的生意肯定得大打折扣。 这跟辰夕原本预想的计划完全不符合啊。 辰夕还在思索着应该怎么办呢。 李嫣儿就自个儿小跑了过来,再问御辰夕:“你娘亲跟人家吵起来了你不帮忙吗?” 辰夕无奈地笑了笑,“能帮什么忙,你也没见我刚才被老娘打的,现在屁股还痛着哩,想起来都起不来。”辰夕摊摊手,“没办法,只能干坐着呗,免得让人看我被老娘打得站都站不稳徒增笑话。”辰夕觉得他跟李嫣儿已经混熟了,所以就大胆地说了出来,也不对李嫣儿隐瞒这些糗事。 李嫣儿倒是拿着一颗黑漆漆的石头,看个不停,她似乎并没在意辰夕的说话,一会过后,嫣儿就自言自语道:“好奇怪,寻妖石现在又没反应了,对你跟你娘亲都没反应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寻妖石的探测?”嫣儿蹲下身去,把脸凑到辰夕的面前,凑得十分接近,就像是要亲吻一样,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转不转地紧紧地盯住了辰夕,“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辰夕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妹妹这样近距离地盯着,觉得有点小羞涩,便尴尬地扭过脸去。 李嫣儿双手捏住辰夕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不可以闪躲,你要如实回答我,如果你跟你娘亲没干什么坏事的话,那样以后把你交给郡主了我也可以帮你求求情,但是你要是不老实回答我的话,就算你没做什么坏事,我把你交给郡主了,郡主要怎样处置你都不关我的事情了。” 辰夕因为觉得很羞涩,所以苦笑着想要转移话题,“嘿嘿,你郡主是谁家的孩子呢?其实我也挺有郡主风范的,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让我当你的郡主……” 李嫣儿刚要骂他“去死”呢,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阵凛冽狂风。 李嫣儿下意识地连忙躲开,连连跳出四五步,待她稳住了身子,朝着来袭之处定睛一看,原来刚才察觉到那股狂风袭击的竟是燕三娘一脚飞踹所带动起来的动静。 因为李嫣儿躲得及时,所以那一脚飞踹现在就已经踹到了辰夕的额头之上。 “哎哟,我的妈啊——”辰夕立马捂住额头痛叫连连。 燕三娘一看自己居然失脚错踢御辰夕了,顿时心痛交集,忙蹲身下去拉开辰夕的手,抚摸他的额头,关切询问:“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她的声音明显有了哭腔。 辰夕觉得时机终于到了,虽然仍旧捂着脸,却很伟大地忍痛解释道,“其实我找贫民窑的各位过来,是想在我们的院子里面创建一个手工制品制造基地的,娘亲你想想,我们城里的手工制品现在都是从其他城邦进口过来的,如果我们可以在这城里自己着手手工制品的制作跟出售的话,那我们家里每年得增加多少收入啊,而且我们还可以一边从事那个一边继续经营茶馆,然后茶馆就是娘亲你来经营,手工制品制作基地就由我来经营……” “你是辰夕的娘亲吗?到底是人是妖?”李嫣儿不等辰夕说完,就拿寻妖石一下放到燕三娘跟辰夕面对面的距离之间。 燕三娘因为刚刚听了辰夕的计划后,还在想着钱钱钱,所以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一下子就被嫣儿这举动搞蒙了。 18·三娘嫣儿大决斗 等到燕三娘回过神来,看到一只稚嫩光滑的纤纤玉手正握着一颗黑不溜秋的小石头凑到自己眼前。 三娘就有一股无名火生了起来,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得可爱的小姑娘正满脸困惑地朝自己脸上看个不停。 三娘自从当上青江的老板娘以来,还真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胆敢用这样奇怪的表情跟这样古怪的眼神来反复打量自己的,当然,御辰夕因为是她儿子,所以排除在外。 三娘立马就要再发一次飙,吓得李嫣儿又一次连连倒退好多步。 李嫣儿把寻妖石放在身前,毫不客气地道:“就算你们可以避开寻妖石的探测,不过在本仙女面前,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你们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李嫣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她自己也没多大的底气。毕竟那可以收服妖魔古怪的水晶瓶已经落入到辰夕母子的手中。 事到关键处,嫣儿这才恍然惊觉:难怪说为什么辰夕就算知道我是仙女之后还敢大摇大摆地跟在我屁股后面呢,原来他是因为早就夺走了我的水晶瓶,知道我没有法宝治他他才敢这样大胆的。 “这可如何是好?这对妖魔母子阴险狡猾,抢夺法宝不说,还能避开寻妖石的探测,现在要是不把他们抓回去交给郡主的话,以后他们还要祸害人间的,到时候再想抓住他们恐怕就是难上加难。”李嫣儿进行过一场十分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终于一咬牙:豁出去了! 辰夕感觉得到两女之间正蔓延着一股十分浓烈的火药味,就差一条燃烧的导火线去添油加醋了。辰夕绝对不能让最糟糕的事情就此发生,不过能让老娘跟众多大妈团队之间的骂战转换为老娘跟嫣儿小妹之间的花拳绣腿大比拼,的确可以减少很多扰民的噪音。应该也不至于引起民愤导致以后没人光顾茶馆的坏事发生了。 虽然老娘在江湖之上享有不凡的盛誉,而嫣儿妹妹使用暗器的武功也十分高超。 不过眼下双方都是自己最亲最爱之人,绝对不能容忍她们存在任何的闪失啊。 辰夕想到做到,就在他突然高呼一声“慢,且听我细细道来”的时候。 三娘跟嫣儿却突然脚尖一点地面,同时迎面冲锋过去。 “天哪,两女相争,必有闪失!”辰夕心里一急,也没多想就一咕噜滚了过去。怪只怪他屁股疼得厉害,实在是站不起来,也跑不动了。 与此同时,三娘使用的是一招爪风凌厉的“擒拿手”,而嫣儿使用的则是一招不知道什么名堂的张牙雾爪、随手乱抓。 三娘的擒拿手直逼嫣儿的喉咙,而嫣儿的随手乱抓也直夺三娘的下身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电光火石之中。 两女的爪子之间突然蹦出一个人影。 那人影还能是谁,也只能是双手撑地,猛地跳起身来以便阻挡两女相争之恶劣后果的御辰夕了。 跟随辰夕前来,打算在茶馆定居的贫民窑女人们顿时就都看傻了眼。 女人们想的事情大概都一样,也就是:这御辰夕要是被她倆揍死了,那我们未来的幸福生活又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千辛万苦奔波过来,又两手空空走回去吧?女人们想到这里,再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人海后方那一大群叫骂声不曾断绝的男人们——那是被辰夕无视的噪音污染,因为在辰夕的眼里只有美女,没有男人。况且辰夕也并不打算让那些男人也住进茶馆里面,既然不是茶馆的人,怎样吵闹、怎样扰民都与辰夕无关了——起码辰夕就是这样想的。 女人们一想起日后可能还要回去跟那群男人继续蜗居,不免浑身打颤,“要本姑娘跟那种渣渣过日子,本姑娘还不如去给辰夕那帅哥当小妾呢。” 三娘的擒拿手还好,只是刚好锁住了辰夕的喉咙而已。 而嫣儿的随手乱抓,却真的是抓到了辰夕的痛处。 在施展那凶狠一抓的时候,嫣儿乃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嫣儿柳眉却突然锁得更紧,内心深处忽然涌上来一股反感。原来是因为辰夕的命根子让嫣儿感觉好古怪,好像又有点恶心,所以嫣儿便连忙缩回手来,表面装得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头却乐开了花:“哼,被我这样一抓之后,看你这臭魔头还能怎样反抗。” 只怪辰夕的命根子路途坎坷,十分不幸,被嫣儿这样一抓一拧一掐之后,估计真得当场废掉。 这不,辰夕本来英俊潇洒的迷人面容,此刻却拉得比苦瓜还长。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连一个“痛”字都难受的实在叫不出来。料想,这应该是他懂事以来,身心所遭受到的最沉痛的一次创伤了吧。 对于这些男女之事,嫣儿也听郡主说过,郡主说男人即使练就一声刀枪不入的好功夫,但仍是会存在有一处最为明显的弱点,那便是男人的命根子。 到现在,嫣儿便更加崇拜她的郡主大人了,郡主对她而言就好像一本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百科全书。听郡主的话,让她少走了好多弯路。这不,才没几个月的时间,她就翻山越岭一路找到了楼兰城里,还一帆风顺地抓到了魔头御辰夕跟他的妖怪娘亲,不,应该是“找到”才对,不过按照目前这种情况看来,她离真正“抓到”也并不遥远了。 嫣儿一看辰夕那张比死还难看的脸上表情,心里头就甜滋滋的,乐开了花。 辰夕“噗通”一声扑倒在地,蜷缩着身子不停颤抖,他的双手还紧紧地捂住了自己下体。 嫣儿看这情况,倒是更加开心了,“呵呵,想不到本仙女才一个回合就可以完美打败御辰夕这个臭魔头了,真是不愧郡主大人对我的悉心栽培。” 此时的三娘倒是变得呆若木鸡,只是傻傻地保持着锁喉功的姿势,眼睁睁看着那突然冒出来被自己锁住了喉咙的御辰夕又突然扑倒在地,还蜷缩起了身体不停颤抖着。 三娘顿时感到无比心痛,撤去花拳绣腿的厉害架势,蹲下身去抱住御辰夕那哭丧着脸的脑袋,仰头望着满天星辰便哭天喊地了起来,“儿呀,老天爷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偏偏让这么一个脑袋不正常的疯姑娘跑来勾引我家御辰夕,现在还害得辰夕他被老娘错手杀死了,老天爷你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啊……” “咳咳,老娘,我还没死呢。”辰夕慢慢从下面松开手来,支撑着地面坐起身来,因为本来就起不了身,他干脆还是继续这样坐着,装作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对那柳眉紧蹙,嘟着小嘴朝燕三娘干瞪眼的李嫣儿勉勉强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嘿嘿,小破孩子,碰到我的禁地你可就是我的女人了。” 李嫣儿倒是被燕三娘那一句“脑袋不正常的疯姑娘”给激得发怒了,也不理睬辰夕在说着什么,就冲那燕三娘毫不客气地道:“喂,老妖婆,这么多的街坊在看呢,你还是赶紧现出原形,乖乖地跟本仙女到南越城走一趟吧。”嫣儿说到这里,不由变得傲娇起来,因为在她的心目当中,南越国永远都是这世上最最美丽最最厉害的远古城邦,虽然现在的南越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生机…… 不过嫣儿相信,只要可以将这大陆之上的一切妖魔鬼怪统统逮捕,那她土生土长的南越国还是会慢慢变回来的。这也是郡主对她说的,郡主说过:只要可以将那些威胁大陆苍生的妖魔鬼怪尽数逮捕归案,依据罪责一一严刑处置,南越总有一天还会变成以前那样美丽迷人的。 辰夕当然不会知道嫣儿是在想些什么,他抬头瞄到嫣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正闪烁着无限憧憬的光芒,还以为她是听说自己要让她当自己的老婆大人而感到幸福万分,开始憧憬她跟自己结婚以后美好快乐的幸福生活了呢。 “嘿嘿,嫣儿,是不是感觉到我深深的爱意了呢?跟我在一起的话你一定……” “神经病!”燕三娘没等辰夕说完,就以三个字来无情扼杀掉了辰夕还未说出口的缠绵情话。辰夕正要替三娘对嫣儿赔礼道歉呢,三娘就突然一手拧住辰夕耳朵往回走了,将他朝着茶馆那头带去。 三娘忽然停下脚步,扭头去看那一大群的年轻女人。 虽然她们刚才仗着人多势众来跟自己对着骂,但三娘一想到日后那个什么制作什么基地建立起来之后所赚取的高额利润,她就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忍住了满腔怒火,心里骂道:等你们这群贱民成为老娘的手下以后,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 嘴上却高傲地道:“都进来吧,其他闲杂人等包括那个疯女人禁止入内。”一边抬步走上了门前台阶。 辰夕被三娘拉扯上台阶的时候,余光瞄向水果摊旁傻傻站着的李嫣儿,就连忙对着嫣儿招手示意——“嫣儿妹妹也进来吧”。看到嫣儿果然是开始迈步走了过来,辰夕心里不禁大喜,虽然三娘的做法非常过分,不过谁让她是自己老娘,谁让这茶馆里边一向都是她说了算呢? 辰夕被三娘扯进茶馆里头的时候,再乐哈哈的巴结燕三娘,“娘,你真是个漂亮善良的活菩萨,楼兰百姓以后定会对你的善举刮目相看的。” “我管他们什么乌龟王八蛋怎么看,老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让她们留下,但这茶馆还是老娘说了算!”三娘其实心里面也是掂量过的:这三更半夜的,还有哪个渣渣会有那个闲心凑来看咱青江的热闹啊? 店小二们忙不迭地搬着刚才放到外面给老板娘助阵用的凳子、桌子、水桶、茶具等等,自己搬出来的东西,肯定还得自己搬回去,在这瞎忙活不为别的,只为老板娘每月月底给他们分发的那一丁点薪酬。 女人们先是七嘴八舌地议论一番,多是咒那燕三娘再这样蛮不讲理就生孩子没屁眼之类。于是就又陆陆续续地跟着进了茶馆。 有些女人突然良心发现,改变心意,回头是岸,扭头要回贫民窟,但她们的老公仍旧十分不甘心,看到自己老婆往回走了,还是止不住要骂,“瞧你这贱样,人家发骚犯贱要跟那狗杂种走,你也瞎跟着去搅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唉,儿呀,得了,得了,媳妇儿也是一时迷了眼,这不,现在还好好地跟咱们回去过日子了吗?你也甭怪媳妇了。”男人的老爹替他老婆说话呢,那男人倒是忍了一肚子气,估计回家又得对他老婆一顿暴打了。 那人群中的情况,大都是如出一辙。 也有不少女人的男人跟家中老少拉扯她们,打骂她们,不让她们跟着进去茶馆的。 但茶馆里边随后就跑出来一大群的黑衣人,都是手持大砍刀或者铁棍子的。那是茶馆店小二的另外一个身份——青江打手! 因为戴上了面罩,穿上了黑衣,感觉自己就像深夜里驰骋无阻的刺客了,便没了店小二的怯懦,多了黑衣人特有的那一份胆魄。 那群黑衣人装扮的店小二,一出茶馆前门,就冲那乱成一团的人海齐声咆哮了起来,“谁敢阻拦自家女人入住青江茶馆的,咱大爷定让他暴尸街头!” 19·何为底线 一直等到那些想要入住茶馆的女人们都陆陆续续进了茶馆。 那群黑衣人这才收拾家伙,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却听街头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听那阵势,明显来的是一大波人马。 黑衣人们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却无不都是猛地一惊。原本瞪大的瞳孔,此刻却是因为恐惧而快速收缩了下来。 茶馆里边。 三娘把辰夕扯到厨房里头,这时候因为店小二们大都去了外面充当黑衣人保镖的角色,而且顾客们也因为贫民窑百姓们的吵闹之声而走掉了许多。 这茶馆的厨房里头便只有三娘跟辰夕二人了。 这对于三娘而言,无疑中乃是一份堪称天机不可泄露的最高商业机密。所以三娘在跟辰夕展开进一步的深讨之前,她还得事先探出半个脑袋往门外瞧了又瞧,有人走近过来都会被三娘一句臭骂给轰得走掉。 看到人们走远,都聚集在茶馆大厅那边等候了。三娘再看这边已经足够安全了,便转身反手关上房门。 连灯火都没有点着,摸黑就跟辰夕对谈起来。 三娘皱着眉梢,双手怀抱在胸前,背靠房门就开始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虽然你的想法也挺不错,可是你一下子就招来这么多人,我们的手工制品制作基地顶破了天也就院子那么大的地方,容不容得下他们都还是一个大问题呢。” 三娘觉得自己的担忧很有必要,因为辰夕这小子平日里都是吊儿郎当的小色魔,今夜他就突然要跟自己提出这种成熟稳重且长远持续的赚钱大计来了,虽然听起来貌似是天衣无缝的赚钱大计。 不过三娘现在细细一想,就又觉得当中存在不少漏洞了。 辰夕想了想,立马就胸有成竹地打包票道,“嘿嘿,关于这点娘亲你就无需担心了,一些管理层次的女人,比如说一些大美女还有小女孩的话就都住在我们的院子里面,而那些小男孩还有大妈们的话,就住咱茶馆的员工宿舍里边吧。”辰夕想的事情倒也很是周到,把大美女、小萝莉都安排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边,却把男性跟大妈都安排在了茶馆里头。毕竟,一般来说,身为人母的都不愿意跟自己的骨肉分离,辰夕总不能过分到强人所难、逼良为娼那种地步,只好照单全收罢。 倘若员工宿舍不够用,还可以让他们住在普通的客房里边。 辰夕的这些解决方案倒也打消了三娘的不少担忧,虽然仍然会觉得存有一些不到之处,不过眼下赚钱大计最为重要,其他事情都等事情展开之后再慢慢从长计议吧。 好了,今晚的双边交谈就到此为止。 三娘又反手开了门,刚要往外走呢,却看到一大群的官兵正手持长刀守在了茶馆大厅,大厅的女人孩子们都被吓得蹲在地上,不敢吱声。 三娘先是害怕的一愣,随后就又满面春风地迎了过去,“哎哟,我说今晚刮的什么风特别高贵特别吉祥呢,原来是官府的大老爷们光临本店来啦,来来来,大家都先坐下喝一杯。你们这群官老爷们真是神通广大啊,我们茶馆今天刚刚进来的女儿红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了。来来来,店小二,赶紧给咱的大老爷们上来十坛女儿红!” 燕三娘笑容满面地走到一名为首的捕头面前,朝着他要勾肩搭背,那捕头倒也干脆,伸手猛的一拉一放,燕三娘就乖巧柔软地躺在了他的怀里。三娘仰头看他,伸手一边抚摸他那长满络腮胡子的下巴,一边娇嗲嗲地道:“咱今天夜里不醉不归。”捕头下巴的胡子粗糙僵硬,抚摸起来都能让三娘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心头都不由得一阵打颤。 但她没有办法,人世间的许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姑娘家家。 辰夕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都是娘亲可以顺理成章成为楼兰第一大商户的原因之一。 辰夕心里也很难过,他甚至好多次骂过娘亲,说她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 但他至今都还清晰记得,娘亲当处被自己顶撞辱骂过后,所流露出来的那幕神伤。记忆里的画面随着时光的推移模糊不少,但娘亲姣好的面容,娘亲苗条的身子,却丰韵依然,依然显得那般的年轻漂亮。 让辰夕即使对娘亲巴结官府的行为感到羞辱,也还是要努力壮大自己,好帮助娘亲早日摆脱这些****的官府纠缠,保护娘亲。 所以辰夕一直都在勤练武术,虽然那是他自己研究创造的三脚猫功夫,不过却也帮助他打败过很多的市井混混,他一心想要统治楼兰,改写朝政。是的,统治楼兰,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头大梦。倘若能圆,那便最好。 但是此时此刻,辰夕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娘被别的男人,还是自己最为痛恨的朝廷官员所搂抱。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虽说眼不见为净。但如今既然被自己见到了…… 可他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打不过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士兵。 他大可以学着绝大多数的楼兰百姓那样,去当尘世间一个来去无踪的看客,冷眼看别人的苦难与不幸、怒火去烧别人的错误与侵犯,却不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沦为一具无情无义却能够熟练伪装自己有血有肉的活死人。 辰夕不能容忍自己就这样选择懦弱,选择沉默。他在心里不住的呐喊,怒骂自己绝对不能够好像那些袖手旁观的路人甲,更加不能成为那些人的其中一员。 心里进行着这许多种情绪的交集,辰夕脸上却并没有出现过多的涟漪,那样纯粹的表情,显得俊朗,却隐隐约约让人感到一种深不可测的仇恨。他不能让这些官兵察觉他脸上的杀气,他怕那些官兵会二话不说先把自己给宰了。 那样一种深藏心底的仇恨,在众多脾气暴躁、行事鲁莽的官兵面前,根本没人察觉。 辰夕看着那些官兵不停在占娘亲的便宜,抚摸娘亲身体的任何一处敏感部位。 他的脑海里头不断回响起阵阵叩问:动手,还是坐以待毙、袖手旁观? 那些质问好像浪涛,一下又一下凶猛敲击他的心灵。 20·徒手 御辰夕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双眼慢慢凌射出来的锋芒咄咄逼人。 那名搂抱着三娘的捕头也已经察觉到了辰夕的不妥,抬眼瞄了瞄御辰夕,调侃道:“哟,三娘,你儿子今儿个好像有点儿不对头啊。” 三娘闻声,心头一颤,忙回过头去,却见御辰夕正满面凶光地步步接近,也许辰夕脸上的凶光其他人是看不出来,但三娘跟辰夕朝夕相处,又怎会毫无察觉? 而这名捕头,也是杀身成仁之狂徒,如今见辰夕虽然面无波澜,但他却能感受得到辰夕眼神间释放出来的凌厉寒光。 三娘心里头慌得慎,朝辰夕递眼色,但辰夕只是嘴唇微微一颤,似乎是要说点什么,却始终没有出口。 忽然身体前倾,朝着那名捕头就疾步飞冲过去。 早就握紧的拳头,因为力度太大而被握得发疼。 辰夕冲到捕头跟三娘两人当前,立即刹住脚步,惯性让他的身体依旧往前倾去。他得以借势挥出拳头,在这种时机挥去的拳头会带有一定程度的冲击力,可以短时间内大大增强伤害力。 辰夕几乎是拼尽全力地挥去那一拳,拳风擦过三娘如玉般光滑白净的肌肤,直夺捕头的脑门而去。 拳头由于快速而带起的风力偏向强悍,将三娘脸颊的秀发都带得一阵飘荡,秀发如丝,柔顺光滑。飘荡如雪,又乌黑发亮。 捕头额前垂下的青丝在半空一阵剧烈甩动,很快就又停顿下来并垂在了原位。 捕头原本充斥着藐视的眼神这时候便增添了几分认真,但更多的还是敌意。 捕头定眼看着跟前那个被自己随手接住在面前半空的拳头,从拳头处移开视线,瞄向拳头后方的御辰夕。 深含敌意的眼神互相对视。 辰夕拳头所蕴含的破坏力相当强大,关于这点,亲手接下他一个拳头的捕头最是了解,那种从手心处沿袭到手臂,在眨眼间又传到胳膊、上半身的酸痛,让捕头知道,这名叫御辰夕的毛头小子,是真的想要取了自己性命。 刚才那一拳,倘若捕头不接,或者来不及伸手截住的话,现在的捕头就算不暴毙在此,恐怕也得头迸脑裂,半身不遂了。 所以捕头在他感到脊背一阵发凉以后,敌意就立马爬上了他的双眼。 “小子,看来你是想取本官性命啊。”捕头把三娘脱手甩到地上。 辰夕心头一惊,急忙转个身子,蹲身下去。 在三娘倩体落地之前,恰到时机的单手怀住三娘纤腰,就这样将三娘美美的搂在怀中。 年轻漂亮的燕三娘一时之间慌了神,等到辰夕将自己搂在怀里的时候,她姣好的面容才突然翻起一阵风雨。 三娘一边使劲想要挣开辰夕的搂抱,一边不住口地臭骂:“你小子在这里发什么疯啊?看到人家官老爷来这做客,听闻人家武功厉害就忍不住的想跟人家指教指教武艺了是不?” 三娘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是一阵凉一阵麻的,因为她也觉得这番话圆得有点牵强。本来还想着怎么替辰夕的冲动来圆这个场呢,没想到辰夕这么一抱自己之后,自己还有点失神了。 辰夕凶巴巴地抬眼,瞪住那还坐在椅子上,背靠茶桌的捕头。 那捕头倒是一脸的藐视,用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御辰夕,沉着声音,道:“再瞪,本官就把你的一对狗眼都给挖出来。” 捕头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冤死在他手中的无辜百姓多不胜数,也正因如此,他便被官府添了一个“铁面无私”的荣誉称号。 捕头说着话的时候,一边伸手抚摸两下他腰间的那把大刀刀柄,就像是摸着那些死在他刀下的女人屁股一样,很多女人,要是不能让他完全尽兴,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拔刀杀掉。然后随便贴个公告在大街上,就说该女是因为想要对其行刺从而被他出手所杀,他便因此再一次获得了“楼兰第一名捕”的称号,据称为这楼兰的稳定秩序付出过无上的功劳。 辰夕也是嘴角一扬,轻蔑一笑,“区区一条朝廷走狗,也敢口出狂言?” “大胆!”捕头气得暴跳如雷!当即就一掌朝着茶桌猛的一拍,茶桌随着“噼啪”巨响而应声落地,捕头同时应声坐起。二话不说,拔出大刀就要朝着辰夕的脑袋劈砍过去。 辰夕瞪大着双眼,上牙紧咬着下唇,同时脱手尽可能柔和的推开怀里的燕三娘,他是准备跟那捕头拼个你死我活了。 辰夕并没有闪躲的意思,而是一掌朝着捕头挥砍而下的刀身侧劈过去,他是想先一掌拍掉刀身之后,再趁机给那衙门捕头来个致命一拳的。 双方手起刀落,一切就在风驰电掣间! 三娘跟在场的众多女子都吓傻了眼,她们中的很多人此刻都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跳骤然加速。有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姑娘更是双眼一翻,愣是吓晕了过去。 三娘眼看着那捕头的大刀就要砍到辰夕脑袋了,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连摸带爬地飞扑过去,她想要推开御辰夕,用自己的身子,去换他一条性命。 可三娘她人还没有扑到辰夕身边呢,就觉得周身狂风一扫,将自己的衣裳带得一阵鼓瑟。三娘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随即便是金属撞击地面激起的“哐当”响声。 三娘紧闭上眼,那样血腥的一幕,让她害怕得不敢去看。不是因为自己害怕看见杀人溅血的场面,怎么说来,她也是闯荡江湖多年已久的大人物,只是如今有了辰夕,为了顾家才不得不退出江湖而已。 而她之所以不敢睁眼去看,全是因为,刀下那位男子,名叫御辰夕。 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她的宝贝儿子……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三娘听见周围许多个唏嘘声,随后便是男人们在大声嚷嚷的说话,“大人,大人……” 听他们叫嚷的腔调,显得十分焦急,三娘知道那些都是一群衙门的捕快。但她的辰夕,从此便是回不来了吧? “喂,臭魔头,为什么死到临头还不使用你的灵术啊?” 三娘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略显娇嗲的女孩声音。 就在自己前方的不远处传来。 三娘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起来会是谁的。 直到另外一个最让她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她那颗悬在心头半空的巨石就突然剧烈一颤,随即便也应声落下了。 “嫣儿……” 那声音,是御辰夕的! 21·水晶瓶子 辰夕愣愣地仰着头,他是被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惊得呆了。 他刚才看到李嫣儿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并且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轻而易举地夺下了捕头那柄大刀,还用刀身快速朝着捕头的脑袋拍了一下,那身材魁梧的捕头大爷竟然就那样两眼一翻,当场昏倒了在地!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让辰夕有种做梦的感觉。 能够一刀拍晕衙门捕头的人,没有一种力挽狂澜的蛮力是绝对办不到的! 辰夕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命根子,不由得暗暗呼出一口凉气,心里想道:“幸亏刚才她抓我命根子的时候没有使出这等气力,不然我这引以为傲的小伙伴可就不保了。” 嫣儿三两下拍晕了捕头之后,就回头俯视着御辰夕,“喂,还在发什么呆啊?我刚才问你话呢。” 辰夕又是一蒙,随即回过神来,“呃?呃……”辰夕想了没一会,马上双手一合一锤,轻佻道:“其实我是因为觉得这衙门的捕头等级太低,单凭徒手都能够置他于死地了,这不,我刚才正准备使出致命一击呢,你就刚好跑了过来抢我人头。” 这靠着吹嘘来欺骗妹子的本领可丝毫未减。 嫣儿也是信以为真,傻傻地点了点头,“我说呢,原来是这样。”李嫣儿拍拍小手掌,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捕头,再扭头去看燕三娘,毫不避讳地道:“喂,妖女,我现在可是救过你们母子一命的,你们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呢?” 三娘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发生经过,暗暗松出一口气的时候,便缓缓睁开眼来。果不其然,辰夕还是好端端的模样,倒是那天杀的捕头此刻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三娘察觉自己此时这双臂摊开的姿势有点难看,就赶紧垂下双手,又觉得这样垂下双手夹着纤腰看着有点太拘束,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青江的老板娘,于是便索性双手抱胸,装着一副雍容华贵的高雅态势,用着高傲的语气对着嫣儿道:“你说吧,要多少钱?”一边用余光偷偷地瞄了一圈周围的捕快们。 这些捕快也是一群难缠的对手。 三娘心想:“这名叫李嫣儿、没大没小、没点家教的山村野孩子虽然弄晕了捕头大人,可是周围还有很多他的捕快,倘若他们这时候一拥而上,如果那野丫头又没办法以一敌百而被他们捉起来的话,会不会还得连累到我们母子二人呢……”三娘思考的东西有很多。 嫣儿倒是挺爽快,“我不要什么银两,只要你可以把那水晶瓶还给我,还有跟我回去南越一趟,我们之间就是互不拖欠了。” “水晶瓶?”三娘努力回想:我什么时候拿过她的什么破烂水晶瓶啦? 突然想起白天时候,辰夕从那野丫头的香囊里边取出来笑吟吟递给自己的一个水晶瓶,辰夕说那是钻石打造的便一手送给了自己。三娘这才恍然大悟,“噢,原来是那破东西啊,我还说真的是钻石打造的呢,没有想到才刚往地上那么一摔,它马上就碎掉了,孩子,你在哪买的玻璃瓶子?怎么一点都经不起摔的?” “你,你说什么?你摔破啦?!!”嫣儿两眼睁得大大,就差马上爆凸出来了。 “怎么,又是你自己说那个是水晶瓶的,辰夕这小子也说是钻石的,既然是水晶又是钻石,那摔在地上应该毫无损伤才对啊?我这不也是出于好心要替你验验真假嘛,现在真假验出来咯,你那水晶瓶就是普普通通的玻璃瓶,假货来的。”三娘说得理直气壮,其实她也是气不过嫣儿会跟辰夕走得那样接近。 辰夕看到嫣儿柳眉一皱,害怕她们两女又再打斗起来,就赶紧插身到了嫣儿跟三娘中间,为她们圆了个场:“嘿嘿,嫣儿妹妹,你也别听我娘胡说了,我娘那是逗你玩儿呢。那瓶子被我娘放在了我的屋子里头,再被我藏在房间里头一处十分安全的角落,那瓶子走不掉的,待会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我再带你过去取了便是。” 转身再对三娘温柔道:“娘,今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你也累了吧?你先回屋休息去,这里就由我来安排安排她们跟孩子们的饮食起居。”辰夕从三娘怒火中烧的双眸移开视线,望向在场的其他女子。 倒是完全省略掉了周围还有一群衙门捕快的存在。 那群捕快这时候也都是心里恨恨,手脚痒痒的。 他们眼睁睁看到突然冲进来一个从没见过的野蛮小姑娘,还三两下就把他们心目中最最厉害的捕头大人一刀拍晕在地。虽然他们都替捕头大人打抱不平,但也只能这样了,他们可没那个脸皮敢继续冲过去让那小女娃像拍黄瓜一样一刀拍晕。 三娘小嘴凑到辰夕耳边,询问辰夕应该怎样圆场好叫那些捕快带着捕头回府。 辰夕只说这事好办,就把门口外头由店小二装扮的黑衣人们都叫了进来,再叫捕快们赶紧把他们的捕头大人抬回家,说青江今晚要提早打烊不招待人了,让他们明天再来光顾。辰夕说那番话的时候牙齿也是恨得痒痒的,但他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连累娘亲跟这整个青江的人都陪着他让那衙门的捕快们盯上。 那些捕快本来都是老大不情愿的,但李嫣儿目光扫向他们身上的时候,总让他们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好比恐惧之心,让人汗毛直竖。他们害怕小女娃李嫣儿的蛮力,害怕会被李嫣儿一掌拍成肉饼,就都唯唯诺诺地走了过去,一齐抬起捕头大人便赶紧溜了出门。 辰夕朝他们离去的方向投去一个满带着藐视与仇恨的目光。 辰夕先让三娘回屋休息了,自己便去负责安排姑娘们宿舍的事情。 李嫣儿因为十分惦记自己的那个水晶瓶子,便屁颠屁颠地一路跟在辰夕旁边,死活不肯回屋休息。 辰夕这样走走回回地忙活两三个时辰之后,终于按照美丑排名将所有姑娘都安排到了适当的宿舍里边,有小孩的美女跟其他未婚或者已婚而未有小孩的美女们也一样被辰夕安排住到了辰夕跟三娘二人共用的豪华院子里。 辰夕带着嫣儿奔波于院子的每个房间,在为各位美女盖上被子,拉下蚊帐之后。 便带着嫣儿进了自己的房间。 辰夕显得一脸的憔悴,疲惫不堪地坐在床沿边上,一边伸手解开袍服。一边说着满口的荤话,“因为房间刚刚好全都排满了,所以嫣儿妹妹今晚就跟哥哥一起睡吧。”辰夕看到嫣儿一直紧紧跟着自己,还以为她是喜欢上了自己又因为害羞而要编出“郡主、神仙妖魔”之类的借口来靠近自己的。 嫣儿倒是忍无可忍,“你说我跟你回屋后你就把水晶瓶还给我的。”嫣儿话说着便朝辰夕摊手示意,“喏,我的水晶瓶呢?快点拿来啦。” “啊?”辰夕苦涩,心想:这妹子真可爱,原来是为了那水晶瓶啊。 辰夕想着想着,也怕嫣儿会跟他着急然后一掌把他拍死掉,所以辰夕就赶紧站起身来,假装很认真地在屋子里头到处翻找了起来,嘴里一边不停地念叨着:“瓶子,瓶子,你在哪里呢?” “喂,找大半天啦,到底找到了没有?”嫣儿有点儿不耐烦,她这样一直跟着辰夕找来找去的,也不知道辰夕到底是把瓶子放在了哪里。 辰夕忽然转过脸来,对嫣儿表情尴尬地笑着说:“嘿嘿,其实我这房间门经常不关的,我记得那瓶子就是放在这里了,可这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所以那瓶子恐怕是让小偷给拿走了。” “……”嫣儿阴沉着脸,可爱的小脸蛋慢慢地逼近了辰夕的俊脸,辰夕一对充斥着市侩狡黠的眼睛跟嫣儿那一双充斥着满满愤怒的美眸互相对视着。 22·尾随 ……此处省略三千字,和谐内容要脑补。 第二天的艳阳高照,耀眼的光芒让辰夕半眯着眼,待得慢慢适应了光线,辰夕这才完全睁开眼来。 辰夕转身轻轻关好房门,生怕吵醒了休息中的姑娘们。随后便朝院子的饭厅处走了过去。 三娘这时候已经在忙活茶馆的事情了,辰夕与众多美女一起吃了午饭之后。再跟她们道了别,便独自出了茶馆。 因为一夜之间就让自己得以拥有那么多的老婆,辰夕自然是高兴得笑不拢嘴。等他欢天喜地路过街头转角时候,却看到一个老道士正鬼鬼祟祟的跟在一位女子身后。 辰夕看得满腔怒火,心道:这牛鼻子畜生,枉为修道之人,竟敢在本大爷的眼皮底下干出这等跟踪姑娘图谋不轨的丑恶勾当! 辰夕向来最看不惯这些畜生行径,便悄悄跟在那老道士的后头。 一路上走走停停。 那姑娘驻足光顾街边商铺或摊档的时候,那老道士便也假装光顾其他的摊档,而辰夕则假装光顾着更后方的那些摊档。辰夕想要赶超老道士的脚步跑到姑娘身边提醒那位姑娘要提防色狼。 但辰夕又怕那姑娘会当场辱骂说出“我看整个楼兰城就你御辰夕最色了吧”之类的话语。 毕竟,青江“楼兰淫贼”御辰夕的坏名声,在这楼兰百姓之间还是传得相当厉害的。 另外一个保险一点的做法便是一路尾随老道士跟那位只让自己看得到背影的姑娘。看老道士会选择在什么地方对她下手,然后就是自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绝佳场合了。辰夕也担心那老道士会不会在什么地方有着他的同伙。 先去报官吧,但辰夕昨晚都已经跟衙门的捕头捕快们闹出过那样不愉快的事情,在那之前,辰夕还得罪了秦家的军兵们。如此事端,这楼兰城的官老爷们不对辰夕恨得牙痒痒都不错了,哪里还能奢望辰夕自己去报官还会得到他们的倾囊相助? 前方便是楼兰城门了。 辰夕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怎么还跑城外去了?该不会是异乡人吧?”眼看着那女人出了城门再往大道左边分岔的林荫小道拐了过去。那老道士也是在女人的三四十米后紧紧跟随。 辰夕不敢怠慢,怕自己一旦跟丢,那女子就会发生什么不测。 于是辰夕就也加快了步伐。 走到城门时候。 那些看门的官兵也只是看了辰夕一眼便让他过去了。 看门的官兵与其他官兵、军兵又有所不同。 因为看门的官兵每天要看的脸面多不胜数,自然也就不会马上认出这眼前走过的少年便是城里青江那骄横跋扈的御辰夕。 于是就不会多加刁难,只随便瞄他一眼就放他通过。 辰夕一路跟进林荫小道。 小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种宽度,足够一辆马车驶过。 前方一座山峰出现于林荫道的树梢之后,上面山雾缭绕,看起来颇有几分如真似幻的唯美。 辰夕再看这林荫小道似乎便是直通那座山峰的,又再暗暗思忖,“那女人胆子可真大,还敢只身一人前往这荒山野岭来踏青。” 林荫小道漫漫长,清风每每拂过一次,都将道旁两边的林木枝桠摇得“吱呀”作响,绿叶摩挲的“哗哗”声,乍听起来就像海岸浪涛拍打礁石的响声,所谓林海听涛,便是如此。 辰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跟了多长时辰,他一边走一边左右提防任何可能存在的埋伏偷袭。 但这一路走来倒也相安无事。 再过一段路程,三人便先后到了山脚之下。 林荫小道也是蔓延到这个地方便戛然而止,继续往上就是一条山路了,山路是用石阶铺设,一层一层地直通山顶云霄。 这种高度,少说也有好几千米了吧? 辰夕抬头去看,看那高耸入云的峰顶,不由得叫苦连连,“那妹子干嘛好爬不爬偏要过来爬这高山呢。” 那老道士看见女子上了石阶,开始一步一步地拾阶而上了。 他迟疑片刻,便也老脸一横,继续跟踪上去。 辰夕看得困惑不解。那老道士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跟踪这么久也不见有所动作。好像纯粹是跟得好玩的样子。 辰夕回过头去看看来时的路,路很长,在遥远的地方隐没在一片繁茂森林之中。 这样跑回去还要很遥远的距离吧。 “唉,这回真是进退两难喽。”咬咬牙,“为了不让任何美女受伤害,本大爷还得保证她的万无一失才行,继续跟上!”辰夕想到就做,抬头看到老道士跟那女子都开始顺着山路石阶拾级而上了,他便也不再逗留。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 然后就是暗无天日的爬山大比拼了。 等到辰夕终于爬上到山顶的时候,他已经累得不成人样了,汗水把他原本华丽的袍服浸得湿透,袍服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他只要抬手一抹脸,马上就可以挥下一大滩的汗水来。那模样看上去颇为狼狈。辰夕藏身在巨石附近的树丛里,这里树木的长势不高,枝叶却十分茂盛,刚好可以完美掩藏辰夕的身体。 石阶延伸到山顶之时,道旁就有着一颗雕刻有“纶月”二字的奇菱巨石,巨石有六七米之高,像是天然形成,外形好似一轮椭圆形的月食。 封顶高低起伏建有许多寺庙,飞檐宝顶,林立无穷。 这是一座人工凿出的平台,许多身穿道服的道士穿梭奔波于其间,其中还有不少是身穿普通服装的平民百姓。 辰夕从枝叶缝隙间仔细查看,一时间便看傻了眼。 “这荒山野林当中,原来还有着这样一坐大寺庙,看那巨石雕刻的‘纶月’二字,这里多半就是那些纶月道士的老巢了吧?”辰夕想起小时候出城玩耍,经常看到那些身穿道服、自称纶月道士的男女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强制抓走。 他便剑眉一蹙:他们关押那些姑娘的地方应该也在这里才对,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为的什么竟然要主动上来这里。 辰夕看到山顶一条小道直通往一座居中的大殿,看起来也像是一座寺庙。 那女人便是往那大殿去了。 看其他纶月道士都是对那女子视若无睹的模样。 那女子应该经常来过这里的吧? 之前一路跟踪女子的那位老道士却也尾随着女子一齐进去了寺庙当中。 辰夕暗叫不妙,“不好,那禽兽要下毒手了!”辰夕连忙从树丛里跳了出来。 吓坏了刚好经过此处的两个小道士。 那两个小道士“哇啊——”两声尖叫。 其他道士便都纷纷望了过来。 辰夕又看其他跟自己穿着差不多的人们都是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 他也深知“做贼心虚”的道理,便壮起胆子来,“刚才看那树丛里好像有条毒蛇,我怕会对大家的人身安全构成危险所以就钻进树丛捕蛇去了。”辰夕叹息一声,摇头耸肩,“唉,不过也没办法啊,那毒蛇速度奇快,钻进树丛之后才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要是你们两位高手追去捕捉的话,没准还能一举将其拿下呢。” 那两个小道士貌似也是贪玩的主,听见辰夕说出如此惊险一幕,他们俩就也兴奋无比地钻了进去,还不忘甩下一句“有劳施主,毒蛇就交给我们去捉吧”。 辰夕暗暗松了一口气,就也装得大摇大摆地朝着那座堪称巨大的辉煌寺庙走了过去。 其他道士看着没什么事情,就都继续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了。 等到辰夕进了寺庙,看到前方一座十分巨型的金色神像,神像桌前放置许多水果佳肴,还烧有各种名贵香烛。 那女人此刻便是跪身在地,朝那神像拜了又拜。 那老道士则是双手合十站在一旁。 辰夕悄悄往着墙垣靠了过去,躲在一根巨型的圆柱后头,以此避开二人视线。他在想:待会是先救出这位姑娘还是先寻找其他关押女子的地方以便将她们全部救出呢? 这偌大一座寺庙,看似也就只有自己跟那女人、老道三人了。 “三娘,听贫道一声劝,辰夕虽然年幼无知,但近日‘七星连珠’越发明显,再不把他送来纶月闭关修炼,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老道士等到三娘一拜完毕,花白的眉毛跟胡须一同抖动几下,便咂嘴说道。 辰夕心头猛的一颤:什么,三娘?!! 23·永保青春 辰夕惊奇万分地想:她该不会是我娘亲吧,怎会跑来这个地方。 正要探头看看那位跪拜神像的女子究竟何人,却听门外传来阵阵急促脚步声。 辰夕连忙绕到圆柱的更后方,借着圆柱的粗壮墙体来遮挡自己身体。这是一根用来支撑屋顶重量的圆状石柱,分成两排矗立在大堂两侧。 辰夕听着那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一直走到这寺庙里头,他的心跳也随之不断加速。他好怕自己会暴露行踪让这些道士知道。 很快就听到一个年轻道士的说话:“陈道长,陈道长,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贫民窑又出人命了……” 那年轻道士说到一半的话语突然停滞了下来。 好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可怕东西,导致他一时之间没敢再开口一样。 很快就又听见那老道士的说话了,“没关系的,说吧,再往下继续说吧。” “昨晚贫民窑发生了大事情,许多官兵惨死在那里的大街上,今天天一亮,那贫民窑的人就都叫官府的人给抓去了,当中很多人在招供的时候,就说,就说……” “说!”这是燕三娘在大声喝道。 “就说,就说那杀人的是个少年,名叫御辰夕,就是青江的小少爷……” “呵呵,呵呵,这不正如了你们的意思吗?你们现在大可以又举寺跑下山去继续你们的妖言惑众。”辰夕听见三娘在笑,但她的笑声却显得十分悲戚,笑完过后,三娘的音调就又突然变得强势了起来。“再或者直接点、干脆点,带上家伙到青江跟老娘的人拼啊。” “好了好了,麻烦你了小兄弟啊,你先下去,老道还想单独开导开导这位女施主。”那陈道长的逐客令也下得明显,一句话就让那早已经被三娘的一番叫喝给吓得失了神的年轻小道士退了下去。 辰夕知道三娘此时一定非常痛心,自己从小到大就没少给娘亲添过麻烦,如今这次更是一场大灾难了吧?得罪官府的人,必定就是死罪一条的。 辰夕仰头,凝望上方的横梁,还有许多条直垂下来的红色布帘。 布帘如丝,抽离了辰夕周围的空气,让辰夕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的心情也难以平复,十分难受。 自责过后,辰夕在想自己应该思考一下怎样挽回局面才行,不能再让三娘受牵连了。辰夕想到这里,就又不动声色地探出半个脑袋来,继续偷看偷听。 只见陈道长背过身去,仰头望着那座庞大威严的神像。忽然沉声道:“当然,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纶月虽然并不会对你的丈夫与儿子怎么样,但官府那边可是一件大麻烦啊。” “只要你们别掺合这事就好,至于官府那边,老娘我也自有分寸。”三娘冷冷地道,一边缓缓地站起身来,“不过你千里迢迢跟踪我到这纶月寺中,想要说的该不会就只有这些了吧?” “听说御啸天回来北陆了。”陈道士忽然说出的一个名字,让三娘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三娘美眸荡漾着一波波难以言喻的光亮,胸脯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她试图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勉勉强强地在粉嫩唇角挤出一丝自嘲,却笑得十分乏力,“呵呵,你觉得他会过来找我?” “贫道觉得。”陈道长抬手一捋长须,意味深长地道。 三娘此时的心绪十分凌乱:御啸天,那该死的负心汉,一走便是十几年。虽然辰夕跟他长有十分相似的俊朗面容,可惜两者性情相差太大,如果说啸天像一朵可远观而不可懈玩焉的莲花,那御辰夕便是一朵可以供人随便蹂躏的水性杨花。 “你觉得而已。”三娘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转过身子准备离开。 “前段时间,安师弟说在水莲沼泽见过他。他使用一种不知名的幻术,创造出另外两副他与芷蕙的身体,他似乎很享受去回忆他们惨死在汉军箭雨之下的那些惨剧。”陈道长看到三娘停步在大堂中间,自己便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他到底都是一头丧心病狂的恶魔,天理不容,替天行道乃是我们纶月……” “你们的安师弟不也精通那一类造人的幻术吗?跟他一个照面,或许你们安师弟制造出来的幻象马上就会被他击溃得荡然无存了吧?如此说来,那位姓安的道士不也很乐意看他自己的身体被人砍成两截?”三娘冷冷一笑,想要继续咄咄逼人的犀利言语,却又担心这样会给辰夕带来什么麻烦,于是就想到要跟那御啸天划清界线才可以:“还有,我交的金银只保御辰夕,啸天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三娘快要走到门槛时候,便侧过脸来,嘲讽的口吻:“不过,在啸天的面前,你们这么点能耐对他而言应该也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吧?” 三娘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去管御啸天的事情,但她内心里却还是担心得很。 啸天,自从十几年前那一别后。他便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那一夜。 是身负重伤的御啸天晕倒在自己的家门前,三娘心慌慌地左顾右盼,没看见有追杀的人,便困惑不解地把那昏迷不醒的御啸天拖回自己屋里。替他包扎伤口并替他洗干净身子之后,正值花季的燕三娘再看啸天那般英俊的面庞,不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刚巧三娘又偷喝了一点烈酒,所谓酒后乱性。 于是三娘便一下解开衣裳,来了个“女皇强上弓”,硬是将那伤得晕头转向的御啸天给那个了。 那御啸天也实在是忘恩负义,亏他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里,自己对他百般照顾。等他醒来听说自己跟他那个之后,只是爱怜地跟自己说什么自己碰了他的身子,虽然不会遁入魔道,却也可以得到延命益寿、永保青春的魔族能力;却只字未提要跟自己拜堂成亲之事。 等到后来再有几个不明身份的女人闯了进来大吵大闹,他却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彻底不见了踪影。 当时的三娘还以为那御啸天也是个浪得不行的死贱人。以为啸天是因为被太多女人睡过,觉得自己脏才没脸面再跟三娘过下去。 但这些都只是三娘她以为而已。 后来又有纶月的道士安归找来,并且跟三娘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才得知原来那御啸天是个阎魔王,因为被神族追杀,负了重伤,才一路躲到了楼兰里头,却因伤势过重昏倒在地,就刚巧被三娘救回家中罢了。 而当时那些闯进三娘屋里的漂亮女人,在安归看来,便全部都是受命下凡的神族,是来捉拿御啸天的。 安归道士那种说法也跟当时那些女人嘴里嚷嚷着“魔头哪去了?”的话语相吻合。三娘便懒得再去怀疑。 反正那负心汉不走也走了,三娘区区一个弱女子,只是在江湖之上小有名头,可那又能怎样,任她“美女擒拿手”如何了得,也总不能在茫茫人海找到御啸天那个大魔头吧,那可是连所谓神族都抓他不住的阎魔王哪。 24·叛逃计划 三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寺庙,只留下陈道长独自一人在神像当前暗暗发怒。 自从三娘出了寺庙之后,这寺庙里头的一切就都静得出奇。 再没人进来顶礼膜拜,也不见陈道长有出去的意思。 辰夕看到陈道长捏紧了拳头,好像听见他还在低声说着什么。 但对于这些,辰夕都懒得去多加留意。 辰夕只是在着急自己应该如何离开这座该死的寺庙,回去的路途还很长,辰夕担心三娘一个人走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但辰夕又不能马上就从这里离开,只要那陈道长一时不走,辰夕就没办法溜出寺庙。辰夕急得额头直冒汗,抬头再看那一条条绑缚在横梁之上且还有一端低垂下来的红色布帘。这些东西应该是起着装饰的作用,不知道韧度够不够呢? 辰夕在想能不能利用这些布帘爬到横梁上边,再在上面找个出口开溜就得了。 但那些布帘又隔得辰夕还有几米远的距离,辰夕还得前往下一根石柱后头躲着才有机会顺着布帘爬上去。 辰夕再偷偷探出半个脑袋去瞄那陈道长,却见陈道长这时候又面朝神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辰夕当即就在心里大叫:就趁现在,大好机会! 当机立断地踮起脚尖朝着大门蹑手蹑脚地溜了过去。 辰夕一出大门便赶紧装得若无其事的模样,光明正大地往着上来时候的那条石阶方向去了。 还好外头没有什么道士觉得辰夕这家伙的行迹可疑。所以也没什么目光会长时间停留在辰夕身上。 辰夕一边走着,不免替自己刚才的果断勇敢佩服十分。一边时不时地左看右看,想观摩这里的建筑构造风格以便大致确定一下那些关押女子的地方会在哪里。但这里的建筑大都相差无几,都是清一色的寺庙建筑,只是按照各自的排位,规模大小略有不同罢了。越靠近山顶内部的,规模也就越来越大。似乎里头供奉的神像地位也会更高一层。 那些道士的脸上也差不多都是一副平和近人的单调表情,辰夕这样看了好几遍都是毫无头绪。 辰夕只好暂时作罢:算了,还是先护送娘亲回家吧。 很快就到了石阶道上,辰夕再顺着石阶往下直奔而去。 在半山腰的时候,大石铺就的云梯道上,峰回路转。辰夕就终于看到燕三娘往下走的背影了,不由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娘亲相安无事。 没看到三娘身影的时候,辰夕的心跳便全然乱了套,像一群找不着北的小兔子,噗通乱跳。 而现在看到三娘了,辰夕便感到一种说不清的愉悦,起码再不用紧绷着神经,时时刻刻担心三娘的人身安全,导致自己看啥都不如意看啥都不顺心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辰夕对三娘的依赖与痴恋之情已经越来越重。 回来的路上倒是顺畅无阻,一直等到辰夕进了城内,再目送三娘进了茶馆。 辰夕这才放心地转过身去,打算去做自己准备做的事情。 然而他才刚一转身呢。 就听到一声十分熟悉的女孩质问,“喂,臭魔头!你用你们魔族的灵术弄晕本仙女后就想一走了之啦?” 辰夕还没回过神来呢,就感到自己的胳膊被谁突然一把抱住了一样,还感觉得到有两团软绵绵的肉体在摩擦挤压着自己的右手胳膊,辰夕连忙低头一看——原来又是李嫣儿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辰夕顿时羞红了脸,但他表面上的表情还是装得温文尔雅的,内心里同时就在猥琐淫笑着说:嘿嘿嘿,小妹妹已经十分依赖我了,以后李嫣儿就做我的大老婆吧,然后还有院子那边所有厢房里头的美女们就做我的小老婆,一个小可爱大老婆,还有一大群性感漂亮的小老婆,想想我可真幸福啊,哇哈哈…… “我这样抓着你看你还能往哪跑。”李嫣儿这样抱住辰夕的胳膊之后,便扯着辰夕要往茶馆走去。 辰夕回想起娘亲之前在纶月寺里边跟那陈道长的谈话,得知那些道士都想抓住自己还有一个名叫御啸天的人。听娘亲跟那老头子道士说的,好像御啸天真是一号威武厉害的大人物似的。若是能够找到那种厉害的人物来当他青江的保镖,那青江估计就是天下无敌的大茶馆大客栈了吧?不过娘亲好像特别怨恨那御啸天似的,也不知道他跟三娘有着什么过节。 不过辰夕再一想到青江以后靠着那天下无敌的御啸天,然后横行无忌,垄断全北陆茶馆行业的事情时候,便不由得又再嘿嘿傻笑了起来。 辰夕于是就反过来拖住了嫣儿脚步,问她说:“对了,嫣儿,你们郡主是不是纶月教的啊?”辰夕看嫣儿的郡主那么想要将自己跟娘亲带去她的什么南越国去,又偷听到纶月似乎也很想把自己跟啸天抓去他们那里,便猜想那南越国会不会就是纶月教的纶月寺呢?就算不是,但嫣儿的郡主又会不会也跟那纶月教有所关联呢? 然而嫣儿只是楞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道:“纶月向来尊奉的都是神明,他们中的强者可以通过修道晋入神族,神族都是一群吃里扒外的种族,我们仙族才不屑跟他们同流合污呢,所以我们仙族本来就跟他们纶月毫无瓜葛,怎么可能郡主还是纶月教的人呢?”说到这里,嫣儿便有些嗔怪辰夕要说她的郡主跟纶月有关联的话语了。 “啊?”辰夕苦拉着脸,他实在很难想象像纶月寺上的那些道士居然还能跟神族扯上什么关系,要是通过他们那什么修道之途,还真的可以晋入神族的话,那这楼兰城的老百姓们还不干脆都捡包袱投奔纶月去算啦?在那里天天吃喝玩乐,偶尔出来调戏一下良家妇女就可以晋入神列了。 辰夕再听嫣儿说到神仙两族似乎关系并不太好的时候,便暗自犯愁:大家不都神仙神仙地连起来叫吗?如今听这小姑娘说得神仙两族之间好像还有着什么芥蒂、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就是说神族的人都很……”嫣儿以为辰夕是没有听清她说的神族跟仙族闹纠纷的事情,一时心血来潮,便准备继续解说给辰夕听呢。 却被后方突然传来的一声“辰夕大哥”给打断了。 那是唐柳永在叫嚷,嫣儿话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唐柳永的呼喊。 辰夕循声望去,看见唐柳永手里正拿着三根冰糖葫芦一路小跑过来。 也没见他身后跟有付天涯那小子的踪影,辰夕再想起昨晚要柳永这小子去拿铁铲,结果他一跑就没影,还杀来了官兵。辰夕不由得怀疑:那些官兵该不会也是这家伙的杰作吧?不过辰夕又觉得这只是自己多疑了而已,虽然柳永平时都挺窝囊,不过怎么着也不会干出这种出卖兄弟的事情吧。 辰夕表面上还是得跟他以兄弟的礼仪相待,“嘿,小唐,怎么,天涯还是没有出现吗?”说到天涯,辰夕又回想起天涯家中的父母:他老爹无缘无故暴毙在家的事情,不知道天涯知道这事了没有,还有他那昏迷不醒的娘亲。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官兵前往那里抓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重病的娘亲。 想到这里,辰夕便打算先再去看望一下天涯的娘亲还有他的父亲才开始筹划闯入衙门搭救天涯妹妹的事情了。 昨晚光顾着勾搭那些美女,居然还把天涯的家人晾在了一旁,还得见着唐柳永之后,才突然想起还有那么一回事,这御辰夕倒也算是标准的重色轻友之徒了。 25·小道消息 唐柳永将冰糖葫芦递给辰夕跟嫣儿各一根,自己则一边舔着冰糖葫芦一边左右张望附近的街道,装着很担心的样子说,“没看见天涯呢,也不知道他到底哪去了,从昨晚开始我就叫人大街小卷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他半个人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时想不开,投奔秦军当兵去了。” 柳永不经意间的最后一句说话却让辰夕的思绪为之一动,辰夕抬手摸了摸下巴,思忖着道:“这也很有可能,想要跟衙门的人相抗衡,举目这整座楼兰城,恐怕也就非秦家军人莫属了。”辰夕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不过天涯那小子这样做也太冲动了吧,他去参军顶多也是给人家当挡箭牌赴阵送死的份,怎么说也顶不上多大作用,他总不能穿着秦家的军服,单枪匹马杀进衙门去救自己的妹妹吧? “唉。”辰夕为着天涯家室的不幸遭遇而倍感遗憾与同情,想着自己是否也应该趁早替他做点什么了,便打算跟柳永说说今晚的计划,“柳永,你晚上看看能不能多找点人马过来,我们……” “喂,魔头,那里有好戏看耶。” 辰夕话没说完,就被嫣儿拽着胳膊往着街尾一处围观有好多百姓的地方去了。 留下柳永一个人在原地恨的牙齿痒痒,上下牙也是咬合得咯咯作响,“这御辰夕,太可恨了!总有一天,你身边的李嫣儿也会跪倒在本少爷的裤裆之下!” 然后用力地一挥衣袖,甩头转身,朝着与辰夕、嫣儿相反的方向去了。 辰夕的力气比不上嫣儿,就这样被嫣儿连拽带拖地挤进了人群里头。他心里可是说不尽的纳闷:这小妹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等到自己被嫣儿拖进了人群前面,辰夕再朝空地上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伙耍猴的人。 辰夕只是毫无兴趣地看到散场之后,再牵着嫣儿要往回走,却听见前边的三个行人正在聊着贫民窑的一些事情。 “喂,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那贫民窑的孩子还是青江御辰夕的小跟班呢,你想想,他一个小跟班混迹到秦家的军队里边,只是一夜之间就敢掀起那么大的风浪,为的能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够早点熬出头然后替他的主子干点实事?还不是……” “去去去,你哪只耳朵听见他说他要替他主子干实事了?我侄子也在秦军当兵,他跟我说了,说那小伙子啊,为的就是能够挣到一点军饷,从那衙门官老爷子的手中买回他的亲妹妹。谁让他那老大哥都吝啬得紧,一分钱不肯施舍给他呢。” “切,不就那么一个小女娃,哪里值得让他冒那么大的风险受那么大的耻辱,你没听那小子还靠着替那些校尉舔脚趾头来挣钱吗?今天一早,那边就又传来消息了,说他还主动请命在攻打凤雏的时候头一个上去冲锋陷阵咧。” 辰夕剑眉一皱,心想:那小子该不会真做了这等蠢事?如果交钱就可以赎出他的妹妹,那他要钱为什么都不会过来找本大爷要呢? 辰夕牵着嫣儿加快了步伐,想要绕到那三个大叔前面问点详细情况。 嫣儿被辰夕这么一拉之后,顿时觉得莫名其妙,马上又要减慢脚步来拖住辰夕。 辰夕感到使不上劲,拗不过嫣儿这大力妹子,就只能干脆一开口,冲那走在前面的三个大叔开口追问,“喂,你们三个是在说贫民窑的付天涯吗?”辰夕知道,若是对这种人物低声下气的说话,那他们铁定就得把你往底下踩。但你要是居高临下地对待他们,他们便只能低头哈腰地顺了你的意思,有时候,有些人,便是这种样子的。 “什么人啊,胆敢对爷们三个这样无礼的问话?”那走在中间的大叔半眯着眼,满脸厌烦地扭转头来,睁眼看见这问话的竟然就是青江的御辰夕!顿时吓得要死,“哇啊——”一声大叫,就差没双腿发软摔在地上了。 但他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在地,幸亏在他身旁两个大叔同时发力扶住了他,便稳住了他的架势。 辰夕拉着那正跟自己拗手腕的嫣儿绕到三个大叔的前边,继续没大没小的问话:“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付天涯?” “付……我们不懂什么天涯,我们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说不说?”辰夕歪着脑袋,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这附近还有很多我的兄弟呢。” “呃……”三个大叔不约而同地四处张望,不知为何,一听辰夕说这附近还有很多他的兄弟之后,三个大叔就感觉这附近走动的行人中,那些时不时朝他们放眼过来的百姓们都像是辰夕的弟兄了。寡不敌众,他们还得顺了御辰夕的意思。 于是乎,那站在三人中间,胆子也算三人中蛮大的大叔便摸摸后脑勺,率先开口回答了:“就是,就是那叫做天涯的少年去了秦军当兵,被那些老兵痛扁一顿之后,校尉看他好欺负,又窝囊,听他说他是为了挣钱赎出妹妹才去当的兵,那校尉当场就往地上扔了几枚碎银子,让他先舔了校尉的脚趾头才能把碎银子捡起,他想都没想便照做了。”中间的大叔话还没说完,只是咂咂嘴就准备继续往下说去。 他旁边的一个大叔却耐不住性子要抢着说话了:“是啊是啊,然后那御辰夕被人老兵们打得不成人样之后居然还敢主动请命前去袭击那些侵占了凤雏城的中原大军……” 中间的大叔冲旁边那抢话说的大叔胸膛用自己的胳膊肘顶撞了一下下,带着雄浑有力的嗓音骂道:“你这家伙瞎抢什么话头呢。”止住旁边大叔的说话,他便接着说:“那中原大军听说前不久侵占了咱楼兰的凤雏,过不久就会杀到这边来了,这些都是我侄子跟我说的,我那侄子啊,可威风了,如今就在秦军那里面干……” “嘘,你忘了你侄子还跟你说过这些都是军事机密,不让寻常人知道了啊?不然咱们三个都得挨个挨个被砍头的!”旁边那大叔连忙伸手过来要捂住那透露机密的大叔的嘴。 中间那透露了军事机密的大叔则是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啊,瞧我这烂嘴!”末了,也不敢继续往下去说,只道:“听说那贫民窑的小伙子是为了救出他小妹才去当的兵,我知道的也就这么一些事情了。别的咱都不知道,都不知道。”现在才说这话会不会有些太晚。 但关于中原大军要杀来楼兰的说话,辰夕也并不十分在意,他只想:那些汉军杀来更好,也方便我们青江趁乱离开了,免得再在这里受那秦军跟衙门的晦气。 但一想到天涯都没有来问过自己要钱,就自个儿跑到秦军当兵领军饷去了,辰夕内心便嗖地一凉,俯首到嫣儿的耳边,轻声道:“嫣儿,我们先回去茶馆吧。” “啊——可是我还有很多东西没玩。”嫣儿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要不是辰夕每次都要笑嘻嘻地出来阻止,她早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拿回去茶馆玩儿了。 被辰夕带着她出来玩耍了一整天,嫣儿倒是把郡主交予的任务统统抛在了一边。谁让辰夕不但人长得帅气,而且还具备着超凡脱俗的高雅性情,对待女子又是那样的风情万种,极为擅长讨女孩子的欢心呢。 三个大叔眼看着辰夕那混迹楼兰市井的小流氓跟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走远之后,他们三个便好像得到大赦的死囚犯一般,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浊气。 转而东张西望,生怕他们刚才的说话让旁人听去了,也懊悔他们刚才没有拜托辰夕千万不要把那些军事机密说出去,当然,在辰夕那么强大的后台——青江面前,三个大叔也是不敢再跟辰夕存有太多的瓜葛,他能早点饶了自己三个让他们离开那便是好事。 三个大叔于是就慌忙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嫣儿闷闷不乐地嘟着小嘴,任由辰夕拉着自己往茶馆走去。那些看起来很好玩的东西,辰夕都不让自己去碰,一路倒也十分鼓噪。但天性好动又好战的李嫣儿却慢慢对辰夕有了恨意,咬咬牙,干脆站在原地不走下去了。 辰夕力气比不上嫣儿的大,被嫣儿这样往地面一站稳了之后,无论自己耗费多大力气都拉不动她丝毫,辰夕就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拉不动嫣儿丝毫,看这小姑娘撅着小嘴,生起气来的模样还更加可爱。 辰夕也怕丢人,便索性也转身面对嫣儿,跟她大眼瞪起了大眼来。 辰夕跟嫣儿在街上这样一对峙之后,马上就又围观了不少群众。 辰夕看到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担心那些衙门捕快什么的又要被吸引过来找他的茬。 便连忙堆起笑脸,哄起了嫣儿来:“我的小宝贝,乖,听话哦,别闹啦,晚上我还有要事处理的。” 嫣儿依然撅着小嘴:“哼,那你就放开我的手,我爱干嘛干嘛去,你也管不着吧?” “呃,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辰夕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妹妹属于蛮不讲理型,很多事情,跟她都是说不通的。 不过,也许…… 辰夕想到了她的郡主。 “噢,对了,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好像看到你们郡主过来我们茶馆做客了呢,他人挺好,见到我们母子俩了,还一个劲地跟我们夸你乖巧听话呢。还说你跟我简直就是绝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恩爱鸳鸯。”辰夕说起情话来的时候便是连绵不绝,说得嫣儿原本闷闷不乐的心情马上就又绽开了花。 “好啦,好啦,我们赶紧回去见见郡主大人吧,看见我轻而易举就把你们母子顺利抓到后,郡主一定会十分高兴的。”嫣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扯过辰夕胳膊,拽着他继续朝着茶馆大跨步过去。 辰夕看着脾气这样阴晴不定的李嫣儿,心头满是纳闷:这小妹妹心情转得可真快,就是不知道待得我们回去茶馆里面,她见不着那什么破郡主了,会不会一掌就把我当场拍死掉呢? 26·没人愿意 而最让辰夕纳闷的还是,他本来是打算动身纠集各路小混混,晚上再一同翻墙进去官府内部大闹一场并救出天涯家中小妹的。因为天涯的父母亲都是重男轻女的封建白痴思想,所以天涯的妹妹没有名字,他们家人一直以来都是只喊她小妹的,辰夕便也跟着那样喊了。 然而,如今在这大街上瞎忙活了大半天。 都是被嫣儿拽着四处跑来跑去,没把重要事情做好,倒是被她这一路玩耍给累得要命,还花费掉不少的冤枉钱财。虽然说那些钱财若是花费在萌妹子身上的话,这御辰夕倒也是十分乐意。 但比起这个,辰夕可还着急要替天涯兄弟救出小妹呢。 当辰夕满脸沮丧地被李嫣儿拽进茶馆时候,嫣儿左顾右盼都没见有郡主的身影,就感觉辰夕是在欺骗她了,转而怒目盯着辰夕,开口质问他郡主到底在哪里。 辰夕再说那郡主应该是往后院去了,嫣儿就又拽着辰夕往着后院过去。 结果还是没有看见郡主的半个影子,嫣儿气得又要大闹。 辰夕用骗小孩的技巧把嫣儿骗进屋里哄她睡着以后,便出去反身关上房门,不免摇头轻叹,“唉,终于可以出来办正事了。” 院子里的美女们因为暂时还没有被辰夕分配到工作,所以就都十分清闲,一个个在院子里的长廊上,亭子里散散心,聊聊天,看见辰夕匆匆忙忙过来了,便笑吟吟地跟他打个招呼。然后美眸流盼,看那辰夕再急匆匆地往院子前门那茶馆方向过去。 辰夕在小卷子里集合了几个稍微有点名头的小混混。举目楼兰,也就这么几个家伙有点人脉,可以替自己拉到不少人。 只是这几个小混混们现在也不知着的什么道,居然都不肯掺合辰夕的计划中来。 就算辰夕怎样威胁怎样恐吓,他们都无动于衷,就算辰夕拿不菲的银两来当报酬,他们却好像早就互相串通好的一般,怎样都不会为辰夕的威逼利诱所撼动。 这倒让辰夕十分头疼了,虽然他也可以单枪匹马混进衙门里头去救人,但那样一来,风险也就大了很多,少了这么多的替死鬼,万一到了衙门里边,自己被那些该死的捕快当场抓住的话,他可就得连累三娘、连累青江一起活受罪了。 辰夕遣散那几个小混混的头儿之后,便背靠着小卷墙壁,仰头看着那块因为墙壁拦截而显得长长方方的天空,情绪因此而变得沉重,这些天自己扯到背上的负担太重,都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唉,茶馆后院的手工业基地都还没开始搞,现在就连能不能救出小妹都成了麻烦。我该如何是好。” 卷口之外,充斥着集市商人、顾客的各路吆喝叫嚷,辰夕偏过脑袋,朝卷口望去,“其实像他们那样活着挺好,虽然并不十分富裕,但起码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丰衣足食。” 再看看自己,虽然身为青江茶馆独生惯养的小少爷,但因为思想不同于绝大多数的平凡人,所以要担负的东西就会比寻常的人多出很多。比如要跟这绝大多数的平民思想做斗争,太有钱了反而会被更多的权势财团所觑瞰…… 辰夕低头看着地上凌乱布置的碎石子,或许这些都是被风沙长年累月带动过来的。 辰夕弯身下腰,将较大的石子按部就班地排列起来,最后排成一个七星连环的阵容,辰夕微微一怔:“七星连环?好像纶月的牛鼻子老道士也讲过七星连珠之类的事情。” 辰夕并没有在七星连珠的说法上面过多思考,他缓缓站起身来,回忆刚才那群小混混的头头们,一听到自己要跟那衙门的官爷过不去,就都吓得屁滚尿流,平日里他们在欺负平民百姓的时候怎么也不见这样害怕过。 辰夕一脸的嘲讽,自言自语道:“你们这群废物不帮就不帮,给我等着瞧吧,用不了一夜,本大爷就将他官府闹得鸡飞狗跳。” 辰夕转身出了卷口。 而与此同时,楼兰城内的竹林深处,那里还有一处十分僻静的林家宅邸。 咏儿跟静儿在宅邸前方的空草地上比手论剑,两女随手捡来树枝当做武器,似乎正在钻研剑法。 咏儿练剑是为自保,静儿则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主子——咏儿。 “姐姐,当心!”静儿看见咏儿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不,她刚刚挥去的一道刁钻轨迹,就令到咏儿小姐的手脚一阵慌乱,连树枝都抓不稳,手中枝条愣是被静儿刻意挥来的那根树枝给击飞了。 那在空中划过一半弧度的树枝落在一旁的柔软草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此时的咏儿已经气喘吁吁了,她看着那根跌在草地上的树枝,无奈地吁了一口气,因为太过劳累而索性右手撑着纤腰,慢慢往下蹲了下去。 静儿连忙过来扶住,一边关心询问她的情况,一边给她揉肩按摩:“姐,怎么你今天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就算那些汉军要杀来,我们不都是最先离城的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我们,我们继续练吧。”咏儿努力让自己的喘息不再急促,随后摇了摇头,樱桃小嘴再呼出一口香气,又颤抖着身子想要起身。 但由于她的体力不支,站起身来的时候没一会就感到脑袋一阵晕眩,看东西都刹那间变得模糊了起来,这可能是因为贫血的缘故。 静儿看小姐连站都站不稳了,哪里还能继续练习剑法。 当下二话不说,扶着小姐就往宅邸过去。 咏儿抬手揉着额头,脑海里却不停闪现出辰夕身边另外一个女子的身影,内心一番失落,与不甘,失落地想:她长得那样娇俏,看上去也跟我的静儿年龄相仿,唉,御辰夕又喜欢上别个女子了吗? 心念至此,咏儿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辰夕,替辰夕开后门,帮他们青江茶馆与自己这些达官贵族一起最先撤离。 27·醉酒壮汉 因为白天不好动手。 辰夕就把计划定在了今晚,再看看天色还早。 辰夕便开始前往城内各大商铺购买材料去了,他要争取在这几天之内就把那些手工制品的生产线都做出来。 那样一来,就算他们青江没有什么权势,以后若是财势足够雄厚的话,他们就大可以再在朝廷里头买个高官命官的头衔戴戴,过足官瘾不说,还能时刻照顾青江的生意,让他们青江在楼兰的根基越扎越实。 这样忙活着,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时分。 等到辰夕命令店小二把这些材料都送到茶馆,并且一路跟回到茶馆后院策划组织那些佣人们着手架设小作坊生产线的时候,夕阳就渐渐下了山。 等到入了夜,辰夕才发现还有一些钢铁材料没有购买充足,而这城内经营钢铁的店铺都几乎断了货,辰夕再通过店小二打听到城内东北方向还有一处年代久远的铁匠铺,也不知那里有没有这种这种特制的钢铁出售,这种钢铁材料可是专门用来架设某种类似于机关的器械的。 而关于这种构架的设计图都是辰夕从那些外邦商人的身上偷来的,辰夕在自己综合许许多多大同小异的设计图之后,他便索性集百家之长,自创了这更加方便快捷的手工制品生产线,按照层层分工合作的方式,利用这种特制的器械来生产加工一些市场迫切需要的玩偶以及衣裳等手工制品。 而后院这处地方,若是以后真的开工了的话,辰夕便一定会是除自己之外,其他任何男性都一律禁止入内的。因为辰夕喜欢每天都跟好多个老婆一起去干那些事情,而这许多个老婆又都是平等的地位,所以辰夕的手工制品基地在管理上面就会存在很大的漏洞。而辰夕若是想要顺顺利利地批量生产出那种优质的手工制品,再畅销楼兰及其附近更多城邦的话,那就要求辰夕的老婆之间都具备有十分默契的配合度了。而关于锻炼提高默契、配合度这方面,辰夕早就另有办法,那就是每天同时都跟很多个老婆那样那样再这样这样…… 辰夕看着这忙活了大半天后,终于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的生产基地。不由得会心一笑,等到所有男性佣人统统退出了后院,辰夕再让身穿黑衣仿佛保镖打扮的店小二看好这后院的大门不让任何男性进入后。便准备自个儿前往东北的铁匠铺寻找钢铁材料去了。 因为从后院出去的话,还要穿过装潢古典的青江接客大厅。而辰夕刚走到茶馆大厅后门的时候,就看到几名捕快装扮的壮汉从茶馆前门出了去。 他们那边前门刚刚出去,辰夕就从后门刚刚踏步进来,辰夕连忙询问在旁的一个店小二,“喂,那几个衙门走狗怎么回事?” “啊?这,这……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嘿嘿,嘿嘿……”店小二挠挠后脑勺,傻傻憨笑着。 没想辰夕抡起拳头就要揍他一顿,吓得他连忙双手抱头蹲了下去,一边慌慌张张地求饶:“少爷别打,少爷别打,小的是真不知道他们是干嘛来的,小的真心不知道啊……” “……”辰夕沉默半晌,俯视着这胆小怕事的店小二,辰夕只是露出满脸的厌恶,也没有多说什么,望了望前门方向,再扭头看看那通往一楼普通客房的长长廊道,以及大厅中央,那逶迤向上、无不透露出一股高雅古典气息的楼梯道。 最后轻叹一声,只留下一句:“你忙去吧。”就独自走了出去。辰夕是为茶馆即将面临的权势打击所苦恼,想他们曾经威风凛凛的青江茶馆,举目北陆几乎无人不知,人人都夸他们茶馆装潢奢华,茶酒酣甜,佳肴美味,还有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老板娘。 没想这两天却让自己全部搞砸了。 “说到美女老板娘,今天好像一整天没见到娘亲了,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辰夕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路人投来的各种目光他都懒得在乎。突然回想起那茶馆走出的几个捕快,恍然醒悟了过来,顿时双手一合锤,心里只道:“糟糕,娘亲有危险!” 辰夕连忙转身就跑。 一路跑回到茶馆里头,随手拉来一个店小二就急急问道:“喂,我娘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看见我娘?” 那店小二一脸茫然,只是懵懵懂懂地直摇头。 辰夕将他用力甩开在一旁,再扯来下一个店小二质问。 但一连问了好多个店小二都毫无结果。 辰夕环顾这整座大厅,除了品茶饮酒的客人,也没见有娘亲的身影。辰夕再朝刚才自己从那过来的茶馆后门望了过去,又想回去后院娘亲的闺房看看。 却突然听见后头传来柳永的说话声音,“辰夕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我托人打听到了,天涯那小子原来是跑秦家参军去了,还说他要挣钱去赎他的小妹出来,这些我都是听那些秦家军兵跟我说的……”柳永其实也挺乐意去跟辰夕炫耀炫耀自己的人脉关系,毕竟,辰夕是跟秦家的军兵闹翻了,而他唐柳永,现在则跟那些当兵的战士们熟悉得很。 柳永同时也想向辰夕传达一个讯息:我唐柳永现在也攀了高枝权势,看你这个被众多权势官人所深恶痛绝的御辰夕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在本少爷的头上撒野。 辰夕却没等柳永说完,便转头对柳永质问道,“你有没有替我找人过来?今晚我们还要去那里跑一趟的!”辰夕说的“那里”是指衙门的意思,因为害怕这茶馆的客人里头插有衙门的奸细,所以就只用“那里”的暗语来代替某些地名意思了。 而柳永自然也知道辰夕指的是什么,但他只是装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其实辰夕大哥你今天也去找过他们了吧?”柳永看到辰夕的眉头只是稍皱即舒,便摇了摇头,哀声叹气道:“唉,现在的小混混们都是这副德行,恃强凌弱,哪能像辰夕大哥你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惹了麻烦也毫不惧怕。” 大厅中,有个壮汉听到这里,就将一大壶酒猛的按在桌上,朝这边的辰夕跟柳永大声耻笑道:“去他娘的,他一个小杂种会有什么能耐,还敢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特么的整天在外头惹了麻烦就让他老娘替他扛着,还敢说自己有多……” “喂喂喂,大哥,大哥,您喝多了,你喝多了。”坐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连忙起身,绕过椅子挡在了壮汉的面前,忙不迭地劝那壮汉清醒一点,别在这里胡乱说话。一边扭过头来冲辰夕歉笑连连地道:“我这大哥他人就这样,一喝酒就犯糊涂,一犯起糊涂来就总爱疯言乱语地说三道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上去啊。” 要说别往心上去,辰夕可自认办不到,这大厅那么多的客人,偏偏那醉酒壮汉又嚷得那么大的嗓子,就是聋子都能听到他是在骂自己做人窝囊了。 辰夕便双手环扣在胸前,以一种俱高临下的眼神瞅着那名醉酒的壮汉,嘴角嚣张无比地上扬:“喂,你区区一个农家土鳖子有什么资格在本大爷的茶馆这样叫嚣?” 辰夕实在是被那壮汉的一番耻笑气到了极点,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说出如此骄横跋扈的话来,辰夕不是圣人,那种挨了耻笑还能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圣人姿态,辰夕自认办不到。而他在被这壮汉骂得气极败坏的时候,倒也忘记自己一向的主张,不自禁地往着富二代的阵营靠边站了过去。 加上这两天他所烦恼的事情实在太多,这两天积压下来的火气由于按捺不住便在这茶馆的大厅之中彻底爆发,于是当着众多茶客的面子,口出了狂言。 “找死!”辰夕脑袋一歪,一副轻蔑到了极致的嘴脸,用着嘲讽的表情与狂妄的口气,去迎视壮汉由于发怒而睁得圆圆的粗眼。 壮汉那对粗眼在他那两条又黑又浓、像毛毛虫趴在眼皮之上的眉毛映衬下,显得十分狂暴吓人。 28·一击必败 那壮汉两眼圆睁,汗毛直竖,煞是凶悍,只是恼怒无比地瞪视着御辰夕,将那挡在跟前的中年男子往边上一推,那中年男子一时间站不住脚,一个踉跄就摔倒了在地。 索性就那样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边,一脸无奈地仰望着那缓缓从椅子站起身来的强壮男人。 不知是否出于错觉,辰夕竟然感受得到那壮汉的身体周围正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气息,凶悍如斯,光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强悍气势,都已经远在御辰夕的嘘头之上了。 辰夕内心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但他又不能马上转身就逃。毕竟这挑衅打架都是自己挑的,他当然也得硬撑着脸,自己背下这口黑锅。 辰夕抬手,往茶馆前门外做作地随手一指,“在这里打坏了东西你也赔不起,我们到外面去。” 那壮汉一听辰夕这三番两次侮辱自己,再也压制不住满腔怒火,一握拳头,捶胸顿足,仰天长啸,啸声如雷,震得桌上茶杯、酒杯里头的茶水、酒水都是一阵荡漾。在场的众人无不被他那一声长啸震得耳膜生疼。 那壮汉再用一双由于发狂而变得通红的浓眉粗眼死死瞪住了御辰夕。 那坐在地板上边的中年男子顿时面露惊忧之色,他见势不妙,立即起身便突然一个箭步飞冲到了壮汉身后,朝着壮汉的颈部来个倾斜直下的劈掌。而至于那中年男子到底是怎样起身的,因为速度奇快而导致在场的几乎没人看清。就是辰夕都不得不为他的神速而暗暗惊叹。 但辰夕也不好表现在明面上,毕竟他这青江小少爷的脸面可不是随便能丢的。 然而那壮汉却只是随手一挥,就把飞冲到了自己身后并且快速出掌的中年男子打得急急倒飞而去。那中年男子往后倒飞的时候,还一路撞倒了很多张桌子椅子,又把其他客人满桌的茶酒佳肴撞倒了一地。 有来不及闪躲的客人,被那中年男人倒飞的身体撞上之时,一口鲜血顿时就从嘴巴喷出,随即便又散散乱乱地朝着四面八方倒飞过去好几步。 中年男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身体还与地面擦过一两米的距离方才止住趋势。 一时间,整座大厅因为这连锁反应,就立马陷入到一番恐慌****的局势当中。 各种尖叫哭喊不绝入耳,在客人们奔走逃窜间,多处踩踏事故便也因此接踵而来。 大厅的痛苦尖叫声传到茶馆内部的其他客房里头,很多客人就都纷纷开门探出脑袋想要一瞧究竟。而那些住在廊道更里边、或者楼上的客人们,在房门探出脑袋因为看不到大厅那边,自然也就没办法查看什么情况了,便干脆走出门来前往观看茶馆的大厅情况。 而当他们看到大厅那里已经乱成一团了之后,很多人都是一阵忐忑不安,也不知道现在是下楼逃跑好呢,还是继续回房睡觉更好。想想昨晚就有那么一群贫民窑的人过来吵闹,今天又有一群贱民在楼下打闹。 很多人就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句感慨:“这青江还让不让人住了?” 住在客房的人群当中也有不少是来自贫民窑的女人跟小孩,当她们凑到围栏边上,往下看到乱成一团麻的一楼大厅之后,虽然挺担心那些****会不会波及到上面住客的人身安全。 不过看这情势,那闹事斗殴的中心人物似乎也就两个男人,其他都是避难的百姓而已。楼上的很多人,包括贫民窑过来的、没有被辰夕选中入住后院的女人们就都满不在乎地充当起了看客的角色来。 量那区区两个楼兰刁民也闹不起多大的风浪来,干脆都玩味地低头去看他楼下的二虎相争,哪方更占优势。 就像是在楼上围观一场街边耍猴的小把戏。 等到许多人看得仔细了,便觉得好似是一个小伙子正跟一个大男人准备要打架的样子。 辰夕眼看着那身材魁梧,肌肉强壮的男人步步逼近,而刚才站在自己身旁的唐柳永现在也早就不知去向。 辰夕不由在心里暗骂:那小子,每次一出事跑得最快就数他,真是有够义气的。 再看那壮汉已经走到自己前面三四米远的地方了,与其站在原地等他过来暴打自己,还不如趁着他还没开始展开攻势之前冲上去给他一记致命连击。 想到这里,辰夕便一咬牙,双手握拳,也不等那壮汉自己走来,辰夕便主动飞冲了过去,待得自己飞冲到那壮汉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时候,那壮汉右手便突然一拳往下砸了过来。 辰夕左脚脚尖在前方地面快速一点,身体骤然****,险险避过壮汉那一招砸拳之后。辰夕再用右脚脚掌打横踩地,左脚同时也是膝盖倾斜,作弓步状。辰夕通过自己双脚脚掌的强制打横,增强脚掌与地面的摩擦来减轻速度,让自己有足够的思考时间去寻找那壮汉施展攻击时候,其肢体配合间所露出的破绽。 然而辰夕又看到壮汉另一只手正放到齐腰的地方,只要把手护住那个地方,便可以将全身上下各一半的部位都完美掩护了过去。 只要辰夕一靠近,他那放到腰间位置的另一只手便会伺机而动,直夺辰夕的身体而来! 而辰夕稍微怔了一下下的时候,连忙定下心神,在这样紧急的状况之下,辰夕却也丝毫不敢怠慢。 当即左手握拳往前上方一勾,做护体势。右拳再往前左方带去,一个左勾拳便在半空划过一个刁钻轨迹,直夺那壮汉的腰部而去。 那壮汉两片粗厚嘴唇忽地一咧,那护在腰间的左手顿时出动,刹那间就已经逼近到了辰夕眼前,他的拳法十分快速。 辰夕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还没来得及把那握拳做出护体势的左手迂回抵挡,正面就愣是被那壮汉照头来了一拳! 顿时觉得脑袋一阵悬乎泛晕,也没多大的疼痛感,自己的身体也好像断线的风筝,在半空一阵疾飞,然后便是背部传来一阵剧痛,剧痛迅速蔓延到了浑身各处。这时辰夕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辰夕只感到脑袋昏昏沉沉,看东西都是左右摇摆不定的。好像喝醉了酒一样。 辰夕使劲地甩了甩头,他竟然一个照面就被那壮汉一拳揍得飞起,这可让他这楼兰市井的打架王实在丢尽了脸面,又叫他情何以堪。 辰夕感到喉咙一甜,本能反应地张嘴一吐,就见一口鲜血从自己嘴里吐出! 地上那淌自己吐出的鲜血腥红夺目,令得辰夕心神一颤,“这混账……” 捏紧的拳头却很快就又松了开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居然连握拳的力气都刹那间被剥夺了去! 辰夕看到那个壮汉变幻出许多个方形大脸,每一张可恶的脸目都在对着自己摆出一副冷嘲热讽的丑恶表情,他还一步一步地缓缓朝自己走过来。好像除掉自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更喜欢慢慢地将自己折磨致死一般。 辰夕连连骂了几声“可恶”,又想站起身来,却尝试多次都无果。 那壮汉的一拳居然让自己浑身丧失了反抗的力气! 辰夕再使劲地挤了挤眼,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但每次一睁眼,那化身许多个壮汉的男人却仍在步步逼近。就在辰夕万念俱灰,以为自己就要命丧此地的时候。 却好像听到一声野兽的咆哮,这也许也跟辰夕出现的那些幻觉有关。因为这大厅的四周,那些本来在尖叫哭喊的众人,他们喊出的那些声音此刻在辰夕听来也都像是野兽吼叫一般,特别狰狞可怖。 摇摆不定的画面渐渐趋于平稳,本来化身为很多人的群众也都慢慢恢复了原样,而那一切看起来却仍旧模糊不清,辰夕的视线恍惚间,就看到刚才被壮汉一拳揍飞的中年男子马上就又飞冲了过去,一下就伸展双手,拦在那壮汉的行进轨迹当前。 两人似乎二话不合,那壮汉当即再抡拳要跟他火拼的时候,他便以极其敏捷的身手一一躲闪了去,然后欺身到壮汉的身体侧后方,再朝他的脖子来个快速的劈掌攻击,那壮汉就在原地站立一会,浑身开始一阵轻微的左右摇晃,马上就往前趴了下地。 辰夕还听到“噗通”的一声闷响。 听力跟视力都慢慢恢复了正常,但看东西还是有些模糊,而且脑袋依旧是昏沉沉的想睡觉。 辰夕不由得抬手揉揉脑袋,放下手来再等自己垂首一看,又是猛的一怔——自己竟然满手鲜血!!! 29·以身抵债 那中年男人一个劈掌击晕大块头的壮汉之后,便朝辰夕这边飞跑了过来。 辰夕以为他是要对自己动手了,便警惕地想要握紧拳头迎击,可惜自己双手还是使不出多大的力气。 那中年男人却很快跑到辰夕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搭在辰夕的肩膀上面,朝辰夕露出关切的表情道:“实在是非常抱歉,我们也是无意冒犯,我叫良耳,刚才那个莽撞没大脑的白痴名叫典兴,我们都是受您娘亲的委托前来茶馆担任保镖一职的。” 辰夕这时候因为看到了满手的血,一下子就又清醒不少,再听对方说他们两人是来茶馆当保镖的,心里顿时就有一阵寒酸难以言表:这世道……我御辰夕居然还让保镖给揍了…… 却还是勉强冲那良耳笑了笑,虽然良耳跟那大块头貌似是一伙的,不过良耳起码没有对自己有过什么不敬之处,而且还帮自己制止了那个暴走的典兴。 辰夕艰难地站起身来,环顾大厅,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这里已经搞得杯盘狼藉的一片,很多客人还没有买单就都逃窜到外边去了。这样一场架打下来,那得亏损多少钱财啊,辰夕再抬头看看楼上的围栏,楼上围栏后边也聚集了很多住在茶馆的看客。 这两天的客人,都因为辰夕在外头到处惹事而跑掉了很多。茶馆在北陆的口碑,估计以后也很难立稳了吧。 “这些打烂的东西就从你们俩的薪酬里边扣除吧。”辰夕拍拍袍服沾上的尘土,扭头再看茶馆前门,外头已经是黑漆漆的一大片了,已经入了夜,辰夕本该是前往衙门替天涯兄弟救出他小妹的,但现在却由于种种麻烦事情而有所耽搁,“我娘是什么时候雇佣你们的?” 良耳想了想,道:“前些天她就飞鸽传书到我们隐居的林子去了,因为我们的居所距离这里也有一段路程,所以赶过来的时候也就花费了不少时间。”良耳亲眼看到辰夕正面挨了那典兴的一记重拳,脑袋都大出血了居然还能这样像没事发生的模样,不得不为辰夕的硬骨头而深感诧异。再回想当初他跟典兴威震大陆的年代,还真没几个人是能从典兴的虎拳之下逃过死路的。 可惜当时因为纶月道士不知从什么地方习来一身诡异莫测的障眼法,人与人之间切磋武艺的热潮便渐渐消退了,良耳跟典兴因为在武林之中难寻敌手,面对纶月障眼法的时候又苦于毫无对策,再想这楼兰城一直都是人人安居乐业的时代,他们空有一身武艺也再没多大用处,他们便干脆退隐了江湖,两人同住一处林子,每天比手划拳地过日子,基情四射,生活倒也过的十分愉快。一直等到前几天的一只信鸽从窗外飞过,将一封加急的信条从遥远的楼兰传达到良耳跟典兴的木屋里头。 两人这才决定重出江湖,前往楼兰充当青江的全职保镖! “来到这里时候有没有见过我娘?”辰夕目光移到良耳的脸上,良耳脸庞瘦削显长,眉宇间颇有神采,看上去倒有一丝大将风范。 良耳顿时板起了脸,点点头,“她早上就被衙门的人过来带走了。” “衙门……”辰夕想起刚才就有衙门的捕快从那前门出去,“刚才那几个从前门出去的捕快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来找你的,在这大厅找了一会没见你,店小二就说你好像外出采购去了,他们紧接着便出去找了。”良耳一边说着一边环顾这大厅被损毁的一大堆东西,心里暗暗苦恼着:这么多的东西,一定价格不菲吧,那得扣掉多少薪酬啊…… 良耳本来看三娘在信条里说青江最近被官府盯得严实,要自己跟典兴过来帮忙。就毫不犹豫地带典兴过来了,本来也没想要赚三娘的钱,只是出于江湖义气,帮上自己当年的老朋友一把而已,就跟三娘说出包吃包住就好的话来。却没想自己到了这里还会被三娘的儿子坑上一笔,这也正是他所苦恼的地方——唉,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良耳为自己的悲哀遭遇痛感同情地摇了摇头。 辰夕一听那良耳说完,当即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冲出门外。 却被良耳一把拉住了胳膊,良耳对辰夕又摇了摇头,撇嘴道:“你去了那里就只会更加激化官府对茶馆的打压,万事以和为先,在官府那样强大的权势当前,我们有必要牺牲一些东西。” “呵呵,呵呵。”辰夕嘴角不屑地上扬,连连两声哼笑。想要挣开良耳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却发现那良耳的力气竟也十分强大,自己虽然恢复了不少体力,但自己几次发力竟都没有办法挣开良耳的手。辰夕便两眼瞪着良耳,沉声胁迫道:“你给我松手。” 良耳一时间害怕辰夕又要克扣他的薪酬,当下不敢阻拦,想要松手呢,可又记起老板娘被捕快带走的时候还刻意嘱咐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让辰夕前往衙门的。 于是就想说点什么来劝阻辰夕才行,“你看你现在满头是血,袍服也沾了不少血迹,去到衙门让你娘亲看到了她会怎样看待?依我看来,你还是先回去屋里处理一下,包扎一下伤口,换套衣服再过去也不迟吧。” 良耳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是一阵鸡皮疙瘩:我怎么会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来。 “那你先给我放手!”辰夕怒道。 良耳没有办法,只好先暂时松开手来,心里盼望着辰夕可以听他的话,乖乖回屋待着然后不再出去闹事。怎料辰夕出尔反尔,一个箭步就从前门冲了出去。良耳正准备抬脚冲出去追他回来呢,那茶馆掌柜的却拿了厚厚一叠账单走了过来。 掌柜拦路挡在良耳面前,将账单朝着良耳的面前一凑,道:“这是茶馆经历刚才那一场****之后产生的损失账目,一共……”掌柜的也是看良耳这人比较老实、好说话,料他是个讲道理的文明人,便壮起胆子来找他算账的。要是刚才那个横冲直撞的壮硕男人还没晕倒的话,就是给掌柜十个胆子,他恐怕都不敢过来找良耳算账。 良耳听这掌柜报出的天价数字,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因为被吓得汗流浃背,关于那天文数字的详细解释他连听都听不大清了,只是结结巴巴地答:“从我们的薪酬里边扣吧,从我们的薪酬里边扣吧……”良耳心灵深处有个小人在仰天痛哭:尼玛,我只是出于江湖道义要来帮助三娘度过难关的而已,现在却要给她赔钱赔一辈子了……典兴你个混蛋怎么尽是给我添麻烦! 良耳满脸怒火地扭头去看那个仍然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壮硕大汉——典兴。典兴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是他那趴在地上的呼呼大睡的睡相看起来就像一个扑街货,让人哭笑不得。良耳心里又是说不尽的复杂情绪,刚才自己会不会下手太重了呢? 再望望前门外边的漆黑一片,良耳轻吁一口气,缓缓朝着那趴在地上的典兴走了过去。那掌柜还在身后喋喋不休地说什么东西值多少钱,还叫良耳跟典兴要负责收拾残局,重新布置好这座大厅。 但良耳却都恍若未闻,他只是一直朝着那趴在地上的典兴走过去,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就这样放任辰夕过去衙门的话,三娘她会不会…… 30·第三栋 辰夕这一路上看谁都不顺眼,刚才在茶馆丢尽了脸面。 居然让自家茶馆的保镖给揍了,自己还是不了了之,这要是传到外头闲人的耳边去了,他们怕是又要四处乱说。 此刻的辰夕因为非常不甘,乃至于心乱如麻。 一路走到衙门附近的大道上。 看那一天二十四个时辰轮流值班的守卫,腰间都悬着一把锋利长刀。两个守卫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辰夕这一路都是气势汹汹地过来,偏偏走到那衙门附近大道上的时候,就马上强迫自己收敛起了脸上的怒火,装着若无其事地经过那衙门前边的道路。 一边斜眼去瞅官府负责看门的两个守卫。 两个守卫似乎也并不认识御辰夕,估计是因为全天候在替衙门里边那群官老爷们站岗才导致的不问世事。 这衙门的围墙高达四五米,围墙外边的房屋、树木又都被围绕着衙门的小卷与大道分隔开来。围墙上边还安插有许多如同弓箭箭头一般的铁制品,用来割伤任何想要翻墙进入的人物。 所以辰夕要想爬墙进去的话,那便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辰夕也是自有妙计,在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衙门前边时候。 右手则十分自然地伸进腰间囊中掏了一会,在他缩回手来的时候,辰夕还刻意从囊中带出了一锭白银。 那白银掉落地上的时候发出清脆无比的“哐当”声响,在这寂静的府前道路上,那声脆响便十分巧妙地勾起了两个守卫的注意。 夜幕已深,那锭掉在地上的白银,在月光的沐浴下发出诱人的光亮。 辰夕倒是装聋办傻地继续前行,这条道道并没有其他行人经过。而那锭白银,自然便是为了吸引两个守卫的。 两个守卫果然看得两眼发直。 辰夕依旧优哉游哉地闲步走过衙门前边,斜眼看到两个守卫都不约而同地悄悄走下其官府门前的台阶,朝辰夕刚才扔白银的地方蹑手蹑脚地过去了。 等到两个守卫的行迹都已经超过了自己的余光界限。 辰夕猜想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差不多要捡到白银了,便立即侧过脸去,瞄到两个守卫果然正要弯腰捡白银呢。辰夕就立即来了一个回马枪,一边狂跑回来,一边指着前边的道路叫嚷着:“快看那边,那边有人扔黄金了!” 原本两个守卫看见辰夕跑回来的时候便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御辰夕,双眼充满了警惕,同时心想:这白银如今掉在咱们官府的门前那就是咱们的了,区区一个小贱民休想要回去! 而等到辰夕朝着两个守卫身后的那条道道一指,还说有人在那边扔黄金的时候,爱财如命的两个守卫却又不约而同地扭转头去寻找黄金了。 而辰夕正是瞅准这一空隙,以半秒钟的时间弯腰捡起了白银再用不超过一秒钟的时间大跨步飞奔进了衙门当中。 等到两个守卫看到那边根本就没有人在扔黄金,仍然傻愣傻愣的看了好几秒钟之后,这才终于回过神来。顿时暗叫不妙,再连忙转过身子,却同时都是露出一脸的错愕,他们俩面面相觑,随后就又痴痴地低头去看,只见地上空空如也,偶尔吹来一阵微风卷走了地上一丝尘土,却哪里还有那白花花的银子踪迹? 两个守卫顿时异口同声的怒吼道:“我们被耍了——”然而他们还得要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岗,他们绝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这是由于他们疏忽大意导致的外人入侵,假如刚才那小子是个刺客,衙门里头还有好多好多的强力打手在等着他呢。俩守卫这会儿早就商量好了下策,倘若刚才那小子闯进去被逮着了,就说那刺客小子是翻墙进去的衙门,根本就不是从他们把关的正门进去的。 辰夕进了衙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寻个枝叶繁茂且放置在小道一旁的盘栽,然后在其后头躲了起来。蹲守在原地,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警惕周围有没其他官兵在走动,确定这片地域安全后,他还要再确定一下那看门的两个守卫有没有追进来才行。 辰夕在等了好十几秒之后,见外头俩守卫都没有进来通风报信,就妄自猜想那两个守卫应该还没有料到自己已经进了衙门,所以应该不会再追进来了。辰夕这时便稍微放松了一下紧绷的心弦。但紧接着他的心弦马上就又紧绷到了极致,因为在这里他还需争分夺秒地去救人,而容不得他再在此地挥霍时间。 辰夕想到这里,就立马沿着小道两旁摆放的盘栽悄悄往衙门更深处去了。 这里建造有很多个房屋,每一栋房屋其豪华程度都比自己青江后院的那些仿造宫殿看起来更要高出一级,如果说青江后院的那些房屋都是十分明显的仿冒宫殿的话,那这衙门里头的屋舍便是十足十像极了真正的皇宫殿群。 虽然两者的建筑风格都是清一色的飞檐宝顶,坐北朝南,但其用材不同,所展现出来的质感,给人的视觉冲击就有了不同级别的层次区分。 这豪华大气的官府虽然好看,但辰夕的心思却全不在此。 那些官兵总是三五成群地在衙门里头到处走动,辰夕只顾东躲西藏都感到十分吃力,更别提去偷袭一个官兵然后夺其衣服混迹其中了。 好不容易搜寻到了第三栋房屋,前面两栋房屋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里头。那都是辰夕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众多官兵的眼皮底下偷偷窥视到的。 而这第三栋房屋的外围则明显布置了更多看守的官兵,巡逻官兵的人数较前面两栋起码多出两倍以上。 房屋外围还有专门用作散心而建造起来的奢华回廊,回廊的西洋栏杆外同样种植许多花草树木,以及放置地上的各类盘栽。 而这用以点缀装饰的一切事物,同时也给辰夕提供了一处最为安全的藏身之所。 辰夕通过枝叶间的缝隙,偷瞄着回廊上不停走动的许多官兵,屈指一算,竟然足足有着二十多人! “这可如何是好?”辰夕出于习惯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囊袋,那里头却除了银两,还是银两。 也不知道对付这群官兵,再用投掷银两来转移他们注意力,自己再伺机而动的方法还会不会凑效? 辰夕再左右看了看,这里都是枝繁叶茂的草木。抬头望到附近一颗大树,其长满宽大树叶的粗壮枝桠有些都已经伸展到了这房屋的飞檐之上。 辰夕看了短短一会儿,再扭头瞧瞧那群来回走动的官兵们。 趁着那群官兵彼此迎面擦肩而过的时候,辰夕就弯腰低头,轻手轻脚地一直爬到那颗大树旁,再左看右看,注意到还没有官兵注意到他所藏身的这个地方,再安静的等待下一个动身的恰当时机,辰夕就立马施展自己那“猴子爬树”的绝技来,三两下功夫便爬到一根离地五米多高的粗壮树枝上。 然而,御辰夕他这三脚猫爬树所造成的动静虽说不大,却惊动了周围巡逻的好几个官兵! 31·螳螂捕蝉 辰夕瞧着那么多的官兵突然包围在树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他吓得够呛,他哆哆嗦嗦的藏身进枝叶繁茂的暗处,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掩藏在黑暗之中。 然后暗自祈祷千万别让他们发现,千万别让他们发现。 有时候这事情发展的也真怪,你诚心诚意祈个祷吧,它还真的就显灵了。 这不,御辰夕一动不动的躲了几十秒以后,那些官兵还道是野鸟什么的造成的动静,也懒得爬树上来查看,就各自继续分散开,自顾自的巡逻去了。 辰夕瞧见他们散开,又一声不吭的待了几十秒,等他觉得真的安全下来以后。就再度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上攀爬,一直爬到与屋檐差不多持平的枝干位置才停下来,这根枝干足有两个拳头大小,长达五六米。是一直延伸到那房舍屋檐上面的。 辰夕再低头看看,见没有官兵抬头查看,自己便轻手轻脚地沿着这根枝干攀爬了过去。辰夕每进行一个动作都得非常小心,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发出任何声音。 好不容易终于翻到那屋檐上边,辰夕再悄悄爬上屋顶了,便把耳朵贴着覆盖屋顶的瓦片,想要偷听下边的动静。但这样听了十几秒钟都是毫无结果,辰夕只得一咬牙,决定执行下一步措施。 在屋顶之上左瞅瞅右瞧瞧,最后目光锁定在一块看似最老旧的瓦片之上,辰夕放低身子,静悄悄地爬行过去。双手抓住那瓦片的上下两边,同时缓缓使劲。 用不上多少功夫,那瓦片就已经被辰夕缓缓掀开了。 而下面屋里的一些动静也就让辰夕一览无遗。 辰夕把脑袋凑到洞眼里,仔细往下一瞧,却是猛的一愣,只见一个可怜女子被两个男人欺在床上不停地哭闹着求饶,两个身穿官服的胖男人正对那女人进行令人发指的兽行! 虽然那女人不是燕三娘,但辰夕此刻却还是满眼的杀意顿起——他想杀了那两个胖官人,救出那名女子。 敢想就得敢做,敢做又要学会敢为。 辰夕握紧了拳头,虽然心头的杀意十分浓烈,但他还是强制自己保持清醒的大脑。下面屋外还有很多来回巡逻的官兵,自己这样下去了只会是自寻死路。 “可要是放任这名女子不管不顾的话,那我的良心何在?如此见死不救,显得我没心没肺,岂不是畜生一般?”辰夕大脑一阵挣扎,只得紧紧闭上双眼,在心里不停地警告自己:我不是英雄,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三娘,要是这样莽撞地跳下去了,岂不是…… “哈哈哈,这娘们爽得爷浑身打颤啊!” “哼,看她一直哭哭闹闹也不懂得安分一点,跟她说了咱们都是朝廷命官她难道一点不怕?” “唉,算了,大哥,反正她也活不过今天,这样的死囚犯,让她快活多一天都是她的福气。”床上的胖官爷慢吞吞地穿着那因为被女子撕扯而显得破烂的官服,“居然还敢把林大人赐予的官服弄烂,你这臭****难道真是嫌命长了?” “啪!” 下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是那女人被一个胖官爷狠狠扇了一耳光的声响。 辰夕一听那女子哭得揪心,再听那清脆的巴掌响起,自己的心脏顿时也就随之而绷紧了起来,辰夕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拳头不由得越捏越紧。 睁眼往下看去,却看到一个胖官爷突然用手捂住了女人的鼻子跟嘴,似乎想要把她憋死在床。 而另外一个胖官爷则是从床沿下边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看样子是想取那女人性命。 果不其然,辰夕只听那胖官爷嘴里嚷嚷着:“臭娘们,敬酒不喝喝罚酒,今天老子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个死贱种,也省得明天处刑让你出去乱说话!” “不好!”辰夕心里惊道! 此时的御辰夕已经来不及多想,当即就双手握拳同时朝着眼下的瓦片急急锤击下去。 “砰,砰!!!” 瓦片迅速朝着四面八方裂开一道道的龟痕。 下面的两个胖官爷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之时,皆是一番楞然,随即抬头一看,看见有个人在屋顶上边击打瓦片。顿时惊得汗毛直竖,一时之间也忘了叫喊救命。 再等那御辰夕终于打破了一大块的瓦片,刚刚腾出一个可供人跳下的大洞,辰夕便毫不犹豫就立马跳了下去。 那两个胖官爷这时候才终于恍然大悟,连忙伸长了脖子,朝着门外扯开嗓子就大声叫嚷了起来:“有刺客啊——有……” 第二声有刺客还没有说出口,就只觉得喉咙一腥,随后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烈撕痛。 那是官老爷的脖子被辰夕手里所持瓦片狠狠划破而导致的剧痛。那官老爷紧接着就只发出“咯咯”几声,愣是没把第二句“有刺客”说出口来,就双眼瞪得大大地倒了下去。撑得大大的瞳孔里头,那饱含恐惧的黑眼球骤然收缩,他是死不瞑目啊! 脖子断裂处倾洒出来的血液染得床尾、地板都是一片深深的腥红。还溅得辰夕满手的鲜血。 辰夕左手所持的瓦片则不偏不倚刚刚好架在另外一个坐在床头、裤子都还没来得及穿上的胖老官爷脖子边上。 外头的捕快们在听到屋顶传来巨响的时候就开始猛撞房门了,只可惜他们几十个官兵这时候才把房门撞开,陆陆续续地闯了进屋,看见一个官老爷子死状惨烈、料那刺客杀人的手段多么恐怖。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当下鼓足勇气,气愤填膺,正要将那刺客捉拿归案呢。 那辰夕却把锋利的碎瓦片往着另外一个胖官爷的脖子上挪得更近。狂妄的笑容,伴随着胁迫的口吻:“再靠近一步看看?本大爷就要瞧瞧是你们的脚快,还是我的手快。”辰夕把脸凑到那一脸震惊、已经被吓傻了眼的官爷脸颊边上。 “还好刚才拔刀的人不是你,不然这死的第一个,可就是你了。”辰夕用着嘲讽的口吻对这胖大叔说道,右手将那床尾官爷跌在床上的小刀拿来。伸手过去将那官爷本来就已经断裂的脖子再划上几刀,硬是把他的脑袋都给割了下来。 辰夕将这血淋淋的脑袋一手拎起,凑到身旁官爷的面前。辰夕对他露出一脸的狞笑:“这官老爷是你兄弟对吧?”将头一偏,道:“叫那群喽啰滚出去,要不然,待会你的下场恐怕会比他的更加难看。” “呜呜……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听您的,小的什么都听您的,您要什么金银珠宝,什么美人,小的,小的都给您奉上……”这胖官爷早已经被吓得浑身打颤,丝毫没有了刚才威风凛凛的模样,只是当他面对那些捕快臭脸的时候,马上就又变得威严四射了起来,“你们这群废物都听到了没有,大侠让你们滚蛋啊!!!快,快,快,都给本官滚出去!!!” “顺便把门关上。”辰夕冷眼看着那些开始撤退的捕快,最后说了一句。 那些唯唯诺诺、听令撤退出去的捕快们,果真是识相地反身将门关上了。 辰夕从这胖子的脸上移开视线,看着胖子身旁的那个女子。 女人皮肤是十分性感的咖啡色,长相姣好可人,这时候她已经拉过被子遮盖住自己身体,只是看到辰夕右手拿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吓得浑身哆嗦不停,上下牙都打起架来了。 辰夕对那女人微微一笑,道:“姑娘放心,用不了多久,这整座官府的饭桶都会死个精光的。我会让他们死得痛痛快快,就像这颗脑袋一样。”辰夕将右手的官爷脑袋往床下一扔,那脑袋随即便在地上“咕噜噜”几声就滚得远了。 血淋淋的头颅在地上带过一道腥红夺目的血色痕迹。 辰夕从那女子身上移回视线,重新看着胖官爷,“告诉我,这衙门的许多房屋,里面都有些什么人,他们都在干些什么事?”辰夕将右手的小刀交替到了左手,用小刀代替碎瓦片继续架在胖官爷的颈项边上,威胁道:“接下来,你所说的任何一句假话,都会为你这白白胖胖的猪脖子添上一道刀疤。” 32·香鳞 这胖官爷亲眼看到自己的大哥被辰夕所杀,心里便对辰夕有了恐惧。 辰夕行事手段之惨无人性,让这胖官爷十分害怕,生怕自己真的会步大哥的后尘,胖官爷愣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液,也不敢跟这御辰夕耍花样,浑身战栗的时候,便结结巴巴地说:“东,东北、西北两房是待客见人用的,东南、西,西南两房连接着地下囚牢,是专门用来关押、审讯犯,犯人的。南边那一排排的建筑也,也是用以关押犯人以及审讯犯人的地方,不过那里关押的囚犯罪不足死,像,像她……就是地下囚牢的死囚犯,她杀过很多无辜百姓,所以是……” 胖官爷只想这刺客或许是中原来的,中原侠士全都信仰天道,所谓“替天行道”,便是中原侠士整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如果这刺客乃是中原侠士的话,那跟他说明这贱女人是死囚犯,说她杀过不少人。这侠士应该就不会滥杀无辜而放走自己了吧? “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辰夕把刀再往前挪了一点,顿时就在那胖官爷的脖子上划出一条浅短的血痕。 那胖官爷只感到自己的脖子顿时传来冰凉凉的感受,还伴随来一阵疼痛,胖官爷顿时就被吓得背脊一寒,手脚发软,还引起了大小便失禁! 听到胖官爷大便的动静——“瘪——”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一股刺鼻难闻的臭味从那胖官爷的屁股下边传了出来。 辰夕被那屎臭味呛得要死,瞧这胖官爷居然胆敢在他御辰夕的面前拉屎。顿时气得要命,“混蛋!” 辰夕一声怒骂之下,右手当即拿刀往着官爷脖子的更深处用力一划,那胖官爷都还没来得及一声叫嚷求饶呢,他的脖子马上就喷射出来道道血柱,这胖官爷跟他的胖大哥死相一样,同样也是惊恐万分地睁大着双眼,随即就又倒在了床上一片血泊当中。 辰夕把刀子拿好。 因为实在受不了那股屎尿臭味,就连忙下了床。 左手没有沾上血液,就朝那裸身女子伸手过去,朝她友善地道:“妹子还是跟我走吧,有我在,他们一定伤不了你丝毫。”辰夕瞄了女子前边那倒在一片血泊当中的胖官爷一眼,再扭头看看房门处——还好没有官兵闯进门来。 辰夕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的他也终于享受到了那股久违的成就感。 此时此刻的自己,多么像一个英雄救美的大侠啊。 那女子看辰夕眼神里充满着善意,也不像是那种嗜血的杀人狂魔。这才壮起胆来,伸手过来,牵住了辰夕的左手。 但她犹豫着犹豫着,仍旧单手拉着被子遮掩自己的身子,却一直没有下床。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辰夕关心地询问。 女子摇了摇头,娇俏脸蛋泛起一圈红晕,低头羞涩地道:“我没穿衣服。” “啊,对哦……”一向都是厚脸皮的御辰夕,此刻却也觉得十分尴尬,只得转过身去,一边轻轻地松开女子的手,温柔地道:“这里有你的衣服吗?我等你穿好衣服吧。” “我的衣服……”女子说着说着,声音里就突然夹带了一些哭腔,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啜泣着说:“我没有衣服……” “……”辰夕也是一阵沉默,但他没一会就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自己的袍服,反手递回去给女子,“你先穿我的衣服吧,我有一条裤衩就足够了。”辰夕忽然回想起自己刚遇到李嫣儿的时候,是在无忧河畔,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脱了衣服给她穿,然后自己换上了天涯的衣服,从那以后就再没见到天涯了,他竟然去了秦家应征参军。 也不知道嫣儿现在睡醒了没有呢?辰夕想起自己这两天来,趁着嫣儿还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便对她几次那样那样,搞得现在她都十分依赖自己了。一股罪恶感慢慢就在心底油然而生,但辰夕内心里更多的还是幸福与愉悦。 可以跟李嫣儿那样一个娇小玲珑的小萝莉那样那样,是辰夕梦寐以求的事情。不得不说,李嫣儿的出现,替他实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梦想。所以即使嫣儿会把自己抓去献给她常挂嘴边的郡主大人,辰夕也是在所不辞了,因为他同时也是很爱很爱李嫣儿的。 辰夕也很想跟这个女子那样那样,但现在看来,他们彼此间的关系还得慢慢发展下去才可以啊,辰夕暗暗给自己打气,半晌,才低声道:“还有,我叫御辰夕,你呢?” “御辰夕……好名字。”女子已经穿上了辰夕的袍服,慢慢绕到辰夕跟前,原地转了个圈,袍服随之唯美飘荡,辰夕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一向感觉平常的袍服,被这女子穿上,并且在自己眼前起舞旋转的时候,竟是如此诱惑迷人。 女子站稳身子,对辰夕深深鞠了个躬,悄声道:“感谢大侠救命之恩。只是小女自幼没爹没娘,也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以前的主人叫我作香鳞……你就叫我香鳞吧。”她对辰夕甜甜一笑。香鳞平时只会对主人一个展现笑脸,而这御辰夕,便是她平生的第二个主人了吧。 香鳞的甜甜笑容让辰夕的心神不由得为之荡漾,如此绝色之女子,娶回家里当老婆大人来呵护侍奉实在是最好不过。 辰夕看见香鳞忽然羞红着脸,还慌忙躲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了。辰夕觉得奇怪的时候,这才发现是自己不怀好意的表情一不小心就显露了出来,再加上此刻的自己只穿一条小裤衩,看上去自然猥琐无比。 辰夕便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着,“香鳞你先等我一下啊。”转身取了那断头官爷的官服往自己身体套上,虽然这件官服沾上不少血迹,但相比另外一件沾满屎尿的臭官服却已经好上了许多。 而较之自己穿着裤衩在这衙门里边四处裸奔则更要好上很多。 辰夕走到香鳞身旁,细细打量起这间房屋来。 这房间的摆设华美得当,檀香木质的桌椅摆放巧妙,镂空窗沿上的窗户紧闭,地上还有好多碎瓦片,都是从屋顶上面掉落下来的。 辰夕的目光凝聚在那桌子的烛台之上,顿时暗叫不妙,连忙过去绕到桌子的后面,走近桌子取了烛台。 再把烛台放到靠近房门的地方,静静倾听,也没见外头有过什么动静,辰夕便暗暗松了一口气:也许现在这样做还赶得及。 把烛台放到靠近房门的地方,就不会让这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放到那房门之上了。 辰夕抬头仰望着屋顶那个大窟窿,“看来我们只能从那里出去了,香鳞妹妹,你先等我一下。”辰夕走到香鳞面前,看她楚楚可人的娇俏容颜,便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抚摸香鳞的俏媚脸蛋,因为辰夕救过自己一命,他对待自己非常的亲切温柔,而且他本人也长得非常帅气。香鳞便不好意思拒辰夕于千里之外。 只是羞红着脸,任由辰夕温暖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 香鳞余光瞄向房门前,那被辰夕放置地上的一柄烛台,再把视线往上移向那紧闭的房门处,淡扫娥眉微微蹙动,“辰夕哥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好吗?” 33·逃离 “呃……对,对……”辰夕顿时感到羞愧无比,有种自惭形秽的味道,辰夕连忙缩回手来,都不敢再正眼去看香鳞哪怕一眼了。 辰夕急忙忙地在屋里搬来桌子椅子,一层叠着一层,好不容易终于叠到离得屋顶一米多高的地方时候,辰夕就又轻手轻脚地爬了下来。自己按住底层堆叠的桌椅一边,让香鳞在对面的另一边攀爬上去。 一直等到香鳞爬到最顶端,再看她耗费好大一番功夫终于翻上了屋顶。辰夕便暗松一口气,因为香鳞总算是暂时脱离了这屋内的危险。 辰夕这才准备动身往上爬去,但他又苦于如果没人帮忙按住桌椅对面一边的话,自己若在这边动手动脚爬上去了,恐怕这堆叠如山的桌子椅子还会出现一边倒的局面。那时候则是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只能被那群听闻动静而硬闯进来的捕快们当场逮个正着。 正当辰夕了无对策之时。 不经意间就往屋内静静躺着的两具胖子尸体扫了一眼,顿时灵机一动——对啊,还可以拿那两具尸体来压着其他两个角落,我从这边上去的话就会更加平稳了。 辰夕不容分说,赶紧照办。 将两具尸体分别放到堆叠的桌椅两角之后,辰夕再回头看看那柄烛台,烛台上面的蜡烛还有很长一段没有烧完。辰夕再将视线扫向那边的床榻,以及床榻之上的蚊帐、被子。 脑中立马就又滋生出来一个计策。 辰夕也不多想,连忙跑去取来蚊帐被子,将蚊帐环成一圈紧紧贴着蜡烛的下端放置地上,蚊帐另外一端跟被子以及房内的其他许多布料则是连接一起,一直延伸到那堆叠如山的桌椅底下。 做完这些布置之后,辰夕便只求上天保佑他的这步计策可以顺利进行,就立即动身攀爬着这堆叠的桌椅上去了。等到辰夕翻上屋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香鳞在这屋顶之上等待辰夕的那几分钟里,感到一分一秒都是那样难熬,她生怕辰夕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那些捕快在下面当场抓住,可她又不能靠近屋顶的窟窿边缘去看看辰夕现在的情况是否安全,因为她怕自己过去了会不会突然弄塌那里,然后就要连累辰夕陪着自己一起受罪了。 等到辰夕翻身上来,香鳞忍不住再一次面露了甜甜笑靥,可她马上就又担心那屋顶窟窿的边缘会不会因为负重不足而带着辰夕倒塌下去。 她紧绷的心弦一直等到御辰夕安全爬到自己身前的时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香鳞不由得吁出一口香气,“呼,我们终于安全啦。” “还没呢,那里有根枝干,我们从那里过去吧。”辰夕伸手朝着自己之前爬过来的枝干指了过去,对香鳞露出满脸的温柔,低声说。 “嗯。”香鳞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爬过去的时候,辰夕就一直紧紧贴随,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因为屋顶是倾斜的构架,辰夕生怕香鳞会因为抓不稳这屋顶的瓦片而从这屋顶滑下去。 所以他要时刻保证香鳞的人身安全才行。 到了枝干前面,辰夕将嘴凑到香鳞耳边,询问:“香鳞妹妹会不会爬树?如果不会的话我可以背着你一起爬过去的。”辰夕看那枝干的粗壮程度以及之前自己爬过来时候感觉到的坚韧程度,料想那枝干必定能够同时承受他跟香鳞两人重量的。 便不等香鳞回答,自己就对香鳞胸有成竹地道,“香鳞还是在我背后紧紧抱住我吧,让我背你过去。” 香鳞虽然自信自己可以爬过去,但看到辰夕这样信誓旦旦,还一脸郑重的认真模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时间也就忘记了拒绝,居然轻轻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不过这辰夕倒也十分靠谱,在他背着香鳞爬过枝干的时候,因为香鳞双手环住了辰夕腰部,她那柔软**也就紧紧贴着辰夕背部,便让辰夕感到浑身兴奋到了极致,他的身手紧接着就变得更加快捷稳健了起来。 辰夕不一会就背着香鳞爬到了树根处。 辰夕在此略作停顿,透过层层遮掩的枝叶缝隙俯视下面的情况。 看见一大群的捕快正聚集在那屋子紧闭的房门之外,无不背对着自己,似乎准备随时伺机而动、破门而入的样子。 香鳞紧紧搂住辰夕的腰部,在他背上仰头望月,心里不由一番感叹:好久没有赏过月色了。 辰夕借着月光,再低头环顾下面四周的形势,想要看看其他地方巡逻的捕快们有没有注意到这颗树木,却没见着其他地方还有什么捕快的踪影了。 辰夕心想:“难不成这边的死狗都爬那里看门去了?真是天助我也。” 辰夕嘱咐香鳞千万要抱紧自己的身子,香鳞轻轻点头,就双手往上紧紧环住了辰夕的颈部。 香鳞一双玉手触碰到辰夕脖颈的时候,辰夕只感到一番滑嫩舒畅。 也不敢在此慢慢享受,怕怠慢了时间,辰夕便赶紧背着香鳞从这树根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两人躲在树根下的盘栽后边,再顺着这回廊外围的繁茂盘栽丛,悄悄往着衙门更深处去了。这边的小道还有许多假山巨石用作掩护,加上夜里灯火的光线不够充足,所以两人这一路过来倒也十分顺畅。 等到两人离得那屋舍的一大群捕快有一段距离了,附近又没见有其他的捕快在巡逻,辰夕便对香鳞悄声打探道:“香鳞妹妹认不认识燕三娘?” 香鳞微微一怔,随即娥眉微蹙,也悄声回话,“你是来救她的吗?之前好像有听说过她,是从那两个****的畜生口中听到的,他们好像是说三娘就算送来一大箱的银两宝贝,也还是少不了要被其他官爷们一番玩乐……” “可恶!”辰夕顿时目露凶光,上牙咬得下唇都渗出了血。 香鳞第一次看到辰夕这样吓人的模样,比刚才他狞笑着砍断两个畜生脑袋时候的表情更加恐怖。 香鳞便在心里想着:三娘一定是她的女人吧?唉…… “你知道三娘在哪吗?”辰夕又问。 香鳞想了想,却让辰夕大失所望,只听香鳞摇头低声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马上觉得自己这样回答会不会让辰夕太过失望,会不会很伤辰夕的心,香鳞就连忙又说:“因为地下囚牢跟普通的囚房都有可能,还有东西、西北两处待客的房屋……” 34·灾难降临 辰夕听见香鳞这样一说之后,却是更加头疼。 这衙门除了刚才自己救出香鳞的那栋房屋之外,几乎每间房屋都有可能关押着娘亲,这可让他有点犯难了,他总不能带着香鳞每间房屋每间房屋地搜索下去吧,就算自己不怕被抓、不怕死,但他也得顾及香鳞的人身安全才行。 就在辰夕觉得进退两难之时。 突然听到后方传来大片大片的嘈杂声。 辰夕回过头去,只见那边已经爆发了大片火海,那里有一整栋房屋都被大火所牢牢覆盖,而那一大片的救火之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辰夕便在心里偷偷乐着:嘿嘿,看你这破衙门种那么多的花花木木,今晚本大爷就来个火烧破衙门。 辰夕爬到假山上边,伏身在假山石堆间,往下看到假山堆砌间的小道上匆匆跑过很多捕快。 辰夕就让香鳞先在原地躲一会儿。 自己便独自潜行到小道边上的一颗巨石后边。 瞅准跑在最后方的两个捕快,辰夕便悄悄绕过了巨石,三两步追上去,从那两个捕快的背后一刀一个,悄无声息中就已经连连划破两个捕快的脖子了。 为了避免会被后边可能跑来的其他捕快发现,辰夕就急忙双手揪住两个捕快的脑袋头发,把这两具捕快尸体一路拖到了巨石后边。 自己脱下官服之后再换上了这套捕快式样的服装。 又让香鳞也换上一套,因为香鳞的双峰实在太过耸拔,所以辰夕就让香鳞把他的袍服缠绕在香鳞的胸部下边,并且把长发拉直,将长发的下端贴着背部,再用捕快的服装来遮掩住。这样在她换上捕快的服装之后,就会显得她是胸肌发达而不是胸太大。而且她长发的下端因为被衣服遮掩,所以就很难会被别人发现她其实是个长发美女了。 辰夕把那两个捕快的尸体一直拖到草丛里再利用盘栽遮掩了之后。 再带香鳞光明正大地搜索其他房屋去了。 两人走在逶迤小道上,有迎面跑来的捕快问他们为什么不去救火,辰夕就说他们是过去叫上其他兄弟一起救火的。 那问话的捕快看见辰夕身后还有一个长相妖娆却胸肌发达的男人,也不敢拦他得罪他,放他过去便自己带着一队人马前往救火去了。 搜索完许多房屋,并且在自己杀死里面的官员再放出里面的女人之后。 辰夕便带着六个女人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香鳞大摇大摆地前往地下囚牢了。 让辰夕感到十分意外的是——这关押重刑犯的地下囚牢,居然只有一个官差在看守。 “嘿,兄弟,一个人看守呢?”辰夕带着六个美女还有香鳞笑吟吟地走了过去,“瞧我都给你带来了什么宝贝?” “哇——好多小美人!!!”那官差果真是两眼发直,色迷迷地直流口水。 辰夕走到他的身边。 他便说着满嘴的荤话:“这牢狱的女人老久没洗澡,弄起来都臭得要命,还不如大哥你这带来的……” “是吗?”辰夕说话间,刀子就已经架在了这官差的脖子上边,“不过就算女子娇美,你这辈子也无福消受了,下地狱跟阎王爷互爆菊花去吧!”辰夕话一说完,立即手起刀落。 那官差的脖子紧接着便“噗嗤嗤”往外喷出道道血柱,喉咙发出“咯咯”几声,两眼瞪得大大地倒了下地,就此亡命了。 辰夕从官差的身上搜出钥匙,挨个牢房挨个牢房地找寻。 看见有关押女人的牢房就开门把女人放出来,男性的囚房则是直接无视。 辰夕放出整座地下囚牢的女囚犯之后,却还是没见有三娘的半个身影。 “难道娘亲是被关在了普通牢房?”辰夕暗自思忖。 因为当时有很多官差脱着衣服还在弄着女囚犯呢,就听人家催促救火去了,心急之下连官差的服装都没有穿上,就穿一件单薄马褂便出去了。 而女囚犯们则纷纷在地下囚牢的看守室取了其他官差落下的衣服穿上,也拿了他们落下的许多砍刀,而那六个女人因为是官差从外头抓进来的普通百姓,不会做这些动刀砍人的事情,加上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服装给她们更换,更没有多余的大刀,一行人中也有其他三个女人是没有官差服装在身、没有刀子在手的,所以六个女子跟那三个女人就只是害怕地躲在辰夕身后。 她们因为没有武器防身,所以就还得时刻提防其他的女囚犯会不会突然丧心病狂要取她们性命,而躲在辰夕的身后,靠着辰夕来当替死鬼便是最好不过。当然,为美女而死一直都是辰夕的梦想之一,所以辰夕也是十分乐意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她们的。 香鳞看了看众多女囚犯一眼,看这数量少说也有二十人了。便对辰夕催促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我还要救三娘,所以想去普通牢房看看。”辰夕直话直说。 香鳞沉默一会,便说:“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们呢?” 辰夕身后的九个美女七嘴八舌地小声说道:“我们也跟你一起。” 其他的女囚犯却各执己见,有说跟辰夕一起的,也有反过来质问辰夕为什么不先把她们带出衙门了再回来救他那什么三娘的。 一时间,这地下囚牢就变得十分热闹了。 女人的吵闹声不绝入耳,让辰夕无法插嘴。 过了一会,辰夕见自己打手势示意安静下来都没人搭理,又劝大家先冷静下来还是没有人搭理,辰夕就只得对着大家叫嚷一声,“愿意跟我一起走的就过来,不愿意的大可以自寻活路,反正我们团结起来活着出去的几率就会大很多,若是现在就溃不成军的样子,就算出了这牢房,也没办法活着走出衙门!” 辰夕的一番教诲,顿时就让众多女子慢慢安静了下来。 虽然还有不少女子心里边是不愿跟辰夕去救什么三娘的,但辰夕说得也对,事到如今,也只有大家团结一致才有更大的可能可以出去衙门。而且那辰夕长得帅气,为人也挺勇猛果断,既然他可以潜入牢狱救出自己,大家若是团结起来跟他在一起的话,那逃出衙门的几率必定也会大出很多。 所以大家在犹豫了短短几秒之后,就都纷纷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那地下囚牢便突然走出了二十多个身穿官差服装的美貌女子,各自手持大刀往着普通牢房去了,当然,其中还有九个女人是手无寸铁的。有六个穿着普通式样衣裳,三个则是穿着囚犯白衣的。 前方若有三五成群的拦路官兵,辰夕就自己单枪匹马上去与其厮斗。让女人中具备武艺的囚徒绕到后方偷袭,而自己则在那些官差前边扰乱他们的视线。虽然辰夕不会什么武术,但他为了英雄救美、变身拼命三郎再跟那些官差挥舞大刀来搏斗的话,那股“为救美女、舍我其谁”的英雄气魄就已经完全压过了对方。辰夕再跟那些女囚犯们前后接应,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将这些三五成群的拦路官差们逐一杀害了。 虽然辰夕为此身负了不少刀伤,但他还是强忍着剧痛,势不可挡地充当起众多美女的保护神来。 香鳞关心他,询问他的伤势如何他都是一笑而过:“这点皮外伤算不得什么,比起这个,你们没有人受伤我就放心了。” 辰夕一伙人中,有九个没有穿上官差服装、没有拿到刀子的女子这时候也都得以换上了他们的服装,并且手持了他们的大刀。 等到辰夕再把普通牢房的衙役杀光,救出那里面的女囚犯之后,辰夕一众人的数量就已经高达五十余人了! 当然,这杀害衙役的功劳,大都是归功于那群重刑犯的女囚们,她们中的不少人都是具备高强武艺的。 可惜这两座牢房还有附近的许多房屋都搜遍了,他们一行人的数量又从五十余人暴涨到了一百余人。但辰夕却还是见不着三娘的半个身影,顿时担忧无比:三娘会不会糟了毒手?可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辰夕又突然想到:“对了,还有前边的两栋房屋,之前我都是匆匆在窗外看了一眼没见有人影动静就忙着离开了,而且那狗官也说那两栋房屋是专门用来待客的,会不会三娘就在其中的一栋房屋里面却被我错过了?” 35·秦家副将 辰夕让这一百多个美女都学着香鳞那样,将自己长发的下端拉直,让长发的下端紧贴着自己后背,再塞进后背衣服,借用官差的衣服来遮掩住她们的长发下端。 但她们那高高耸起的胸脯还是十分明显,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更多的衣服来给她们垫高腹部然后假装自己是胸肌发达的男人了。辰夕扫视一遍大家,看到美女们就算把长发的下端遮掩了起来,可是胸部那么大,还是会让人一眼就可以看穿她们是女儿身。 辰夕犯愁了一会儿,却也只好作罢。 看来正道是走不了了。 为了掩人耳目,辰夕只好带着这一百多个美女绕进了小道一旁的假山后边,吩咐“大家都要彼此照应,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就带着一行人彼此照看着,一路潜行着前往官府的前门方向。 但没走多远,辰夕就看到前边的大片草木都着了火。 辰夕抬手对大家做出个“停步”的亮掌手势,众多美女们便先后停下了脚步。 大家看到前边的逃生之路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就都是暗暗发愁。 而且假山后边也种植有好多枝繁叶茂的草木,以及放置有各种盘栽,那边的大火要是烧得更旺些,迟早都会往着这边烧过来的。大家都很担心这边的隐藏点会不会被那边的火势蔓延过来,然后再给烧着了。 到时候就是叫天不应忽地不灵,只能乖乖走过小道,跟那些该死的捕快们拼命了。 辰夕也只能让大家先冷静下来,等上一等,以静观其变来应付前方逃生路上万变的火海。 辰夕顺便回头细细数了一下,不多不少,刚刚好一百二十二个美女。 就在辰夕准备继续思索应该怎样通过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假山那边的小道上传来男人的叫嚷声:“有刺客,有刺客啊!快来人哪,有刺客啊——” 辰夕再打个“蹲下”的手势示意大家蹲身下来,自己再伏身在假山边上,偷听小道那边的动静。 听见很多个脚步声从远到近,再从近到远跑了过去。 时间又过去一会,辰夕再静静偷听,却听不到再有脚步声过来了。 辰夕这才快手快脚地爬到假山顶部,往下看小道没有人经过了。 就对众多女人打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这打手势的动作被他用得多了,他倒还真的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城邦的小皇帝一样,被一大群的老婆大人簇拥爱抚着。 辰夕领着一百二十二个美女从小道排着长龙一路行至第三栋——也就是辰夕救出香鳞的那一栋房屋附近。 将其附近那些因为忙着救火又被自己突袭而乱了阵脚的官兵一一杀光了之后。 再带着众多美女跑到了官府前门处。 此时前门已关,也不知道是那知府大人怕官府的火灾被外人看到当做笑话,还是怕捕快逃路不救火而命人关闭的前门。辰夕就跟几个力气大的女人一起动手推开前门,前门一开,但辰夕前脚刚一踏出官府大门门槛的时候,后脚却怎么都迈不过来了。 他是被吓呆了。 辰夕眼怔怔看着前边呈扇形状、封锁住一切逃路、死死包围住自己的秦家骑兵们,他们无不全身盔甲武装,就连坐下的战马都是装备盔甲的。 辰夕的心跳马上就不自觉地加速了起来,这一次可不是因为太过兴奋,而是因为纯粹的害怕,他不怕自己会被这群秦军的家伙怎样虐待,他害怕的是自己身后的未来老婆们落入他们手中之后会饱受折磨。 辰夕绝对不能容忍那种事情的发生,如果这些事情可以用钱来处理的话,就算让他的青江茶馆倾家荡产,他也在所不辞。因为对于辰夕来说,美女就是一切,没有美女只能天天撸管子的生活可是比死还难熬的。 所以辰夕在用了极其短暂的时间来思考之后就已经想好自己应该怎样做了。 这秦军是秦广义带来的,那家伙是秦军的副将,与主将还是亲兄弟的血缘关系,所以要是辰夕可以贿赂秦广义,让他把这伙秦军撤走的话,那便是最好不过。 辰夕对广义皮笑肉不笑地道:“嘿嘿,什么风把我们秦军至高无上的秦大哥都给招来啦?刚刚好我们青江今日白天里又进了一批上等茶叶,要不将军现在过去品尝品尝,顺便……” “哈哈哈,久闻青江老板娘养了个饭桶儿子,今晚本将特来瞧瞧那饭桶什么德行,原来竟跟传说中的有所差别,感觉上比那饭桶还要饭桶嘛。”秦广义勒着缰绳,朝大伙儿朗声大笑:“弟兄们,青江的****们要给咱们免费寻乐了,大家说,咱们该不该拒绝,又该不该答应?” 秦广义叫得很大声,似乎是想让这整座楼兰市民都听见一样。 而秦广义身后的众多军兵回应得更加响亮,一句句起哄声早已经完全覆盖住了官府里边那些捕快们的救火嘈杂声。 但辰夕只是稍微捏紧拳头,很快就又放松了他握紧的拳头。 他在心里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怒火,“不可以较真,较真的话我就彻底输了……” 辰夕想再露出一个笑脸,讨好那秦广义,让他放自己跟众多美女们一条逃路。 但他刚要那么做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却又突然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秦广义的战马后头正绑缚有一个女人,那女人双手被绑,粗麻绳从她的双手一直延伸到秦广义的手中,像是被秦广义牵着走的奴隶。而那女人的面容,辰夕最熟悉不过,正是他的娘亲——燕三娘! 辰夕满腔的怒火慢慢从他的心灵深处渗透出来,他只是死死地盯住了秦广义,“放了我娘亲。” “啊?什么?”秦广义假装没听见,抬手放到自己耳边,做个要认真听的样子,“刚才没听清楚啊。” “放了我娘亲……”辰夕双手拳头越握越紧,牙关也紧紧咬合着,额前跟双手都有充血的青筋霎时突起。 “还是没听清啊,你可以大声点吗?”秦广义觉得这样调侃那纨绔子弟御辰夕十分过瘾,还想让辰夕叫得更大声点,好让这官府附近的居民都出来看辰夕笑话。 那御辰夕果真是如了他的意思,连连大声叫嚷了两次,都是叫他放了燕三娘。 但秦广义堂堂一个秦军副将,要玩弄的女人,岂是他御辰夕说放就能放的? 秦广义只是大笑一声,随即就将那绑住燕三娘双手的粗麻绳往前狠狠一甩,三娘因为身子被弄得太过虚弱疲惫,一时间还站不稳身子,马上就被秦广义狠狠甩到了战马前边,片刻失神,再想要稳住身子的时候,却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便当场摔在地上了。 辰夕眼睁睁看见娘亲遭受那样的虐待,原先对众多秦家军兵的那股恐惧顿时荡然无存,辰夕终于压制不住满腔怒火,立马朝着秦广义猛冲过去,待得飞冲到那一脸耻笑的广义马前,辰夕腾地跃起,抡起拳头就朝秦广义的脑门砸了下去,同时大声怒吼道:“狗官纳命来!!!” 36·南犬 辰夕连秦家小小一个军兵都敌不过,更何况是现在跟这秦军的副将当面叫板? 不出预料。 辰夕压根就没碰到秦广义的皮毛丝毫。只一个照面的功夫,那秦广义立马挥动手中麻绳,将倒地的三娘再次抛了过来,那广义力大无比,三娘执拗不过,又再被他的粗麻绳带着自己倩体,一直被他朝往半空狠狠抛去。 三娘还没回过神来呢,紧接着就跟辰夕重重撞在了一起。 半空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辰夕当即就被三娘撞倒在地,还与三娘一起在地上滚了好多圈。 等到辰夕稳住身子的时候,再看三娘正躺在旁边,见到她奄奄一息的模样。辰夕顿时心痛万分。 想要过去扶起三娘,却感到自己浑身一阵剧痛,双腿好似瘫痪一般,也不听使唤了。 辰夕双手抓地,以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一边抬头狠狠地瞪了那秦广义一眼,但到口的脏话却怎么也骂不出口来。 他担心自己要是惹毛了那秦广义的话,又会不会连累娘亲遭受更大危险。 三娘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恍惚间睁开眼来。看见辰夕就在她的前面不远,看到辰夕没事她就放心了。三娘俏脸挂上欣慰的笑,虽然很无力,却甜进内心底。 “辰夕……”三娘右手颤抖着伸过去,要触摸辰夕的脸。辰夕连忙用尽全力朝着三娘爬了过来。 就在三娘右手刚要触摸到辰夕脸颊时候,却听见官府里头传出来阵阵嘈杂声。 不一会,一个大嗓门的汉子就在官府里头大声叫嚣道:“狗官,纳命来!” 三娘听那声音格外熟悉,扭头去看,那官府的门前却挤满了许多个身穿捕快服装的女子,三娘的视线都被阻挡下来了,三娘想起辰夕是跟那些女人一起出来的,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唾沫,想问辰夕一点什么,又感到双手传来阵阵酥麻,三娘忙回头去看,却见那绑住自己双手的粗麻绳已经被辰夕解开了。 三娘担心这样会触怒秦广义,再惹来秦家的欺压,便害怕地偷瞄那广义一眼。 看见广义的目光全部凝聚在官府前门那边了,三娘便不由得暗松一口气,想跟辰夕偷偷溜走,可这四周围的又全部都是秦家的军兵。 最后只得绝望地一声叹息,含情脉脉的双眸,深深注视着辰夕的双眼,“我的辰夕……”三娘抬手,指尖滑过辰夕眼角,下颌,托起他那尖长下巴。毫无预兆地凑嘴过去,深深吻住了辰夕的唇。 “既然死路一条,终逃不过人世间所谓伦理的束缚,何不双双去往极乐世界,当一对美轮美奂的殉情鸳鸯。”三娘半眯着眼,她要在临死之前多看辰夕几眼,他跟啸天长得十分相像,那负心的男人,虽然让自己收获长生,却让她深爱的对象从她的夫变成了她的儿。 三娘让辰夕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小嘴里面,再深深看一眼御辰夕就足够了。三娘缓缓闭上双眼,正要咬断辰夕舌头自己再咬舌自尽呢。 那御辰夕却突然从自己小嘴里边缩回了舌头,辰夕凑嘴到自己耳边,温柔的呢喃,“娘,那官府里边的****全是我一手造成的,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你把我交给他们以后,若是他们还要那群姑娘进去牢狱,你就多给一点银两,把姑娘们都招去我们茶馆的后院里头工作……” “哈哈哈,我说这狗杂种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还敢擅闯官府杀人纵火再劫狱,原来不但纠集了市井流氓,还跟自己的老娘有一腿啊!”秦广义听见那从官府里头逃出来的捕快解释,再看这燕三娘居然跟御辰夕深吻在一起,当场便在战马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其他秦家军兵紧跟着也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一时间,各种笑骂不绝入耳。 “像这样的畜生行径,简直天理不容,应该就地处死!” “哼,就地处死岂不是便宜了这对奸夫****?依咱看,就应该将他们抓进猪笼子里,扔到河里浸猪笼淹死算了!” …… 那被辰夕救出的美女们,一百二十二个,此时都是无力抵抗,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让那些捕快们一一绑住了双手。 捕头正要带着这一大群女囚犯回去关押,然后再给她们多加几条重罪呢。 却感到喉咙一阵剧痛,眼前世界顿时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那捕头的脑袋在半空咕噜噜一阵旋转,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掉落在了地上,在众多捕快的眼皮底下无缘无故地断了头颅,这到底闹的什么鬼事?!! 大伙儿都是心惊无比,那秦广义也是感到毛骨悚然,正要拔刀自卫。 就感到颈部一阵冰凉袭体。 秦广义微张着嘴,愣是半天都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就听身后传来一句男子的轻佻话语,“南犬良耳,奉主人之命,特来取秦家秦广义首级。” “南,南……南犬良耳……”秦广义一听这名号,顿时吓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可是传说中杀人于无影无声的全职杀手,也是让朝廷上下为之胆怯过很长一段时日的头号通缉犯啊!!!以前这杀人狂魔被叛军所雇,竟然单凭一人之力,便杀进了守卫天衣无缝的皇宫当中,要取女皇性命。好在女皇的护卫当中还有一个身手不凡的郑云。几番较量终于将这刺客逼退。 良耳将长剑轻轻挪动一下下,那秦广义的脖子上便溢出了点点鲜血,吓得秦广义浑身直打颤,都要尿裤子了。 良耳低头看了看地上相拥的三娘与辰夕,心底一番唏嘘:啸天难道就真有那么好吗?竟能令曾经风华绰约的你,变得如此落魄? 秦广义再听身后的良耳说出一句:“临死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的命根子便终于抑制不住,哗啦啦的尿水顿时就像那瓢泼大雨倾盘直下,让他的裤子都湿透了一大片,但现在是黑夜时分,没人会注意到他已经尿了一裤子,所以也就不至于那样丢脸了。 广义颤巍巍地询问:“我,我只想在临死前知道你的主人是……” “无可奉告。”良耳冷笑间,就要将剑刃往广义的喉头划去,却听战马前边地上的燕三娘一声喝止:“住手!” 良耳暂停了他的杀人动作,依旧鹤立鸡群般脚尖踮在马背上,低眼去看燕三娘,却没有说话。 辰夕还在想着敢在官府里边闹事的除了自己还会有什么人,觉得会不会是唐柳永终于带人过来帮助自己了呢。却看到秦广义这边发生的异常动静,再抬头仔细一瞧——那站在秦广义战马之上、拿剑要挟秦广义的来人竟然就是三娘雇佣来的保镖良耳! 辰夕顿时心中大喊爽快,料想他良耳已经挟持了秦军的副将,自己又在官府里头闹出这么大的祸端,本来就已经是陷他们青江全府上下于死路一条了,若是如今放过秦广义的话,岂不是他们自寻了死路? 而要是可以继续这样挟持秦广义当人质的话,辰夕倒还有信心可以拯救青江,还有那一大群的美女囚犯们。 37·北虎 辰夕正要命那良耳将秦广义一路挟持,好带着他们一行人逃出重围。 又听官府里边传出来一声怒吼,紧跟着那些押着女囚犯的捕快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害怕得慌手慌脚抛下自己所押的女囚,纷纷逃到外围秦军的人马之间藏身了。 辰夕在想:唐柳永那小子带来的小混混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吧?一声叫喊就可以吓退这么多的捕快,那得需要何等强悍的功力? 思索中,那前门的姑娘们紧接着就都慌忙朝着两边让开一条过道来。 几个人影从腾出的过道飞出。 等到那几个人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时候,辰夕才看得清楚。 这几个人不就是衙门里边的几位大人吗?而且都是被人拦腰砍断了身子!几具尸身乱堆一起,让人难以分清到底哪具下身是哪位官人的。 在场众人无不看得背脊发凉,那刺客手段之残忍,居然比这南犬良耳都要恐怖很多。 众人中有胆小的,还来不及尖叫出声。 再紧跟着,一个身穿虎皮大衣,肩扛血色大刀的壮汉就大摇大摆从那条姑娘们让出的过道中间出来了。 那壮汉走到前门之外,扫视一遍众多军兵、官兵,目光停留在辰夕跟三娘身上,再往上移去,最后凝视着那广义战马背上的良耳,说出的浑话好像老虎的吼叫,“你个死狗,自己出来了也不跟洒家说上一声,还道你是让那该死的官人给杀了,害洒家又无故多杀了几个官人,赏金还得往上涨去!” 良耳只是面露笑容,并没有答话。 倒是那御辰夕又是猛的一惊:这汉子,不就是在本大爷茶馆里头闹事的保镖典兴吗? 壮汉见良耳不答话,自讨无趣地盯着那战马上、被良耳一剑挟持的秦广义,自报身份:“北虎典兴,奉主人之命,特来取秦家那厮首级!”一语落毕,马上抡起血色大刀,也不等那秦广义反应过来。 踏着沉重压抑的大步,很快走到秦广义的战马当前,抡起大刀就要砍下广义脑门。 却被三娘再一声喝止:“住手!” 那典兴一听三娘发号施令了,虽然心里对她爱慕有加,可典兴还是忍不住杀意,愣是一刀把那广义的战马脑袋给削了下来。 战马没了脑袋,站立不稳,浑身就要瘫软下地。 那广义正要趁机跳马脱逃,怎奈他刚一跳到地面上呢,颈部马上就又传来一阵金属般的冰冷感觉。 良耳手脚也快,才一眨眼的功夫,马上就又把剑架在了广义的脖子边上。 广义害怕之余,还是瞧出了端倪:这两个畜生都是听那****的指令,这么说来他们口中的主人一定就是这青江的****燕三娘了! 又想:所谓刺客,不都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主子吗?只要自己给他们多倍的价钱,不怕这两个该死的刺客会倒戈相向,替自己杀了三娘、辰夕那一对奸夫****! “嘿嘿,两位大侠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秦广义举起双手示意投降,一边嬉皮笑脸地道:“倘若本将猜想正确,那燕三娘应该就是雇佣你们的主子了,三娘给了你们多少钱?我愿意出十倍价钱,就是把她整座青江都抢夺过来拱手让给你,我也一定可以办得漂漂亮亮。”秦广义放不下架子,所以还是习惯了自称本将,即使是这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刻。 所谓“民与官斗,自寻死路”,三娘区区一个草民等级,就算拥有家财许多,也是斗不过他一个秦军的副将。 三娘跟辰夕内心同时一颤,还真挺担心这两个家伙会突然倒戈。 却听那良耳将长剑往着广义的脖子另一边轻轻一划,又是点点滴滴的血液缓缓溢出。疼得广义浑身一哆嗦,吓得广义牙齿直打颤。 良耳冷笑,“如果你不想这么早就下去跟阎王爷报道的话,有些废话其实可以少说的。” 典兴低头瞅了一眼那被自己砍下了脑袋的战马,不免有些可惜:这么好的战马,看样子也是一条汗血宝马,居然就那样活脱脱让自己给一刀砍掉了,若是可以抢来当坐骑那该多好啊。 再听良耳发话了,典兴就也紧跟着接过话柄来:“就是就是,你这秦家狗再说废话,洒家把你舌头都给割下来!” 广义终于闭上嘴巴,不敢再乱说话。 辰夕此刻的体力已经恢复不少,搀扶着三娘站起身来,他对典兴的印象不太好。倒是对那良耳奸笑道:“我们可以一直挟持他,等到我们都离开楼兰远远了,再把他放走也不迟。” “你腰间有刀,怎么不自己过来挟持?”良耳越看辰夕越觉得他像极了那该死的御啸天,也难怪三娘会对这御辰夕爱护有加。良耳憎恨御啸天,自然也就不愿多听辰夕的指挥,反正自己效忠的主人只是燕三娘,所以就只是提醒辰夕自己有刀,而懒得自己再动手挟持这胆小如鼠的秦军副将了。 辰夕这才恍然记起,向来习惯了舞弄拳头功夫,倒还真把自己身上腰部绑着的大刀给忘记了。 辰夕虽然对良耳不愿听从自己指挥这事感到闷闷不乐,却也不露形色,只是嘿嘿一笑,赶紧拔刀,一刀架在那秦广义的脖子边上。 良耳得以收回宝剑,心中暗叹:本来想这秦军的副将能有什么能耐,看来传言秦家兄弟所向无敌的美誉都是假的啊。 辰夕对那秦广义恶狠狠地威胁:“叫你的人退下,不然你的脑袋就要在此落地了。”看秦广义只是忿忿不平地瞪着自己,辰夕再调侃他道:“放心,如果你执意反抗的话,再过不久你的大哥也会下去陪你一起,让你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这招挺管用,秦广义一听,还真是把横着的眉毛耷拉下来,冲着大伙儿一声叫嚷,“你们听见没有,叫你们退下!” 那些秦家的军兵们听到副将发号施令了,虽然大家心中都非常不甘,那御辰夕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耐,居然还有能力喝退他们堂堂一支秦家的军队。但如今辰夕挟持副将在手,他们也无可奈何。 只能听命,勒转马头,缓缓往后退去。 辰夕担心那些官府的官兵还会趁乱偷袭,然后抓走那些美女。就再威胁秦广义道:“叫那些衙门的官差也识相点。” “我统帅的只是秦军,衙门的人可不在本将管辖范围了。”广义嘲讽着说,要他对御辰夕这么一个市井流氓唯命是从,他可办不到,可是身边又有南犬北虎这两大高手相威胁,他便不敢怎样去逆辰夕的意思。 “是生是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辰夕也是一脸的嘲讽:这狗贼,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38·撤退碰到程咬金 被辰夕这样一个小角色挟持在手,广义即便满腔不忿,却也只好认命。 不悦地给那些官兵们也下了一道撤退令,可是过了好长一会还是没见有一个官兵听令撤退,他便暗讽道:“今晚这事乃是你们衙门跟青江的过节,本将职责只是守卫国土,日后你们官府再有麻烦可就不要托人过来烦扰秦家了。” 广义再侧着脸对辰夕说:“这撤退令我是下了,听不听令还得他们官府掌权的说了算,可那掌权的又被你们青江的刺客给杀了,今晚这事要是传到皇宫里头,恐怕你们青江上上下下都会……” 广义恐吓的话语没说完,就被辰夕冷言打断道:“这点还轮不到你来废话。” 秦广义只得恼怒地闭了嘴,老气横秋的胡子在嘴上两边高高一耸,显得十分气愤的模样。但他还是强忍住了怒火,毕竟这两个曾经在江湖当中翻江倒海、闹得腥风血雨的刺客都被他们青江雇佣了下来,而且此时此刻居然还露出一副对青江誓死效忠的恶心模样。 不过再一想到刺客信条里面相关的誓言,秦广义也就无话可说。怪只怪自己比三娘慢了动作,这么强悍的人物倒让三娘挖了去。 辰夕见广义的号令对那些衙门的捕快并没有多大用处,那边的几个大人又全部都被典兴给拦腰截杀了。心想:既然没有了官人当人质,发不了撤退令,干脆就用典兴的霸气来吓唬吓唬那群捕快瞧瞧能否赶跑他们算了。 这时候那些秦家的军兵都已经退让开了一条过道,倒是过道中间还零零散散阻拦有不少的衙门捕快。 这些捕快本来躲在军兵的战马后头就已经感到十分丢人。 如今这些军兵驱马退避,捕快们一时间也难以抉择是否应该跟着他们一起退避,或者依然自告奋勇地站守原地。 思索间,那些军兵都已经退避开了过道,而过道中间的这些捕快们便统统暴露在了众人的眼皮底下,这种时候,大家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挪脚躲到两边军兵的人马当中去了。 那些军兵训练有序,就连退避两旁都是做得井井有条,倒不负了秦家兄弟对他们的辛苦栽培。 辰夕瞄了那大块头的典兴一眼,暗暗叹道: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就是江湖当中曾经所向披靡的两个刺客。 古有“南犬北虎”之称——南有恶犬良耳,北有猛虎典兴,但凡契约所刻之名,或腰斩或断头,皆无人幸存苟活!说的就是这两个人物了。南犬良耳手持一把狼牙剑,剑刃、剑柄通体都用狼牙打造,虽然比不过金属刀剑,但在南犬良耳的高超剑法以及极限速度的操纵之下,那狼牙剑历经久战,居然还是毫无损坏。北虎典兴手持的血色大刀,通体腥红夺目,他美其名曰虎头刀,那纯粹的一柄普通刀刃,一米多长的刀身,在他的娴熟刀法以及强悍蛮力的运用之下,得以砍杀目标无数,也将这原本银光色的刀刃染成了一片血红,那上面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锈迹。 辰夕没想到原来之前在青江里头遇到的两个新保镖居然都是曾在江湖之上闹过那么大风雨的人物,之前看他们穿着那些平民服装,瞧他们的言行举止还一副平民模样,倒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辰夕再朝过道上的捕快们叫喊:“衙门的小喽啰们,我们青江北虎典兴、南犬良耳的手段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识相的现在就让开道来,乖乖听令还有活路可寻,要是再这样糊涂下去,恐怕你们都得下地狱陪陪你们那几个臭老官爷了!” 辰夕话一说完,那些个捕快果真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双腿都开始哆嗦了起来。那北虎典兴跟南犬良耳的名号他们不是没听过,那可是他们通缉了几十年都没法捉到的头号通缉犯啊,几十年来所有派去捉拿典兴、良耳的捕快都是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而且那些派去的捕快个个都是身怀绝技,居然都拿他们两个刺客没辙。由此可想而知,这典兴跟良耳的响亮名号可不是别人随便乱盖的。 而他们如今此刻所要面对的,更是两个尖端刺客同时现身的场面。退,丢人,不退,丢命。这可让他们如何是好? 辰夕已经叫那些美女逃犯们聚集在一起准备离开了,还命典兴在前开路,良耳在后提防。典兴跟良耳本来也没想要听辰夕指令,但此时刺客信条的内容已经渐渐从他们的脑海深处浮生起来。在恪守与背叛间,他们还是只能默默地选择了恪守誓言,因为三娘见他们不怎么听从辰夕的命令,就跟他们说辰夕的命令就是她本人的命令。 想辰夕那样强势的一个阵容,其中又数“南犬北虎”的气势最压迫人心。 众多捕快们这时候还是深陷在“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的处境之中。一个个都是顾忌得心里直打颤,浑身直哆嗦,他们都想马上逃离这条过道,可大家见其他人没动,自己又不敢去当这夺路逃跑的第一人。 若是现在有个官爷发个号令,让他们退避三舍或者前去拼命的话,他们自然也就省去好多烦恼。 可惜那几个官爷现在都已经亡命在典兴的虎头刀之下了。 正当众多捕快陷入僵局不能自拔时候。 却听天空传来几声吆喝:“魔头哪里逃!” 正当辰夕暗吃一惊的时候。前方过道的上方夜空就已经陆陆续续落下来好多个身穿道士袍服的年迈老者。 走在人群前头的典兴将那柄长达一米多的虎头刀放在身前一横,叫喝道:“胆敢拦阻洒家去路的狗杂碎,来吃洒家一刀!” 典兴话一说完,立马迈开大步就冲那一大群道士挥砍过去。 但那些道士个个却好像吃了打了鸡血一般,竟都身轻如燕地一一避开了。 典兴的虎头刀法虽然强横有力,刀刃在半空武猛划过的破风声不绝入耳,显得其刀法强悍无比。但同时却失去了速度上的优势,反而面对这些轻身功夫厉害的对手时候落尽了下风。 而那些对手又都忌惮典兴的蛮横暴力,忌讳他那尖端刺客——“北虎”的名头,所以就都不敢轻易靠近。 于是乎,双方就一直只是这样一个猛砍,几个猛闪地对峙了好长一段时间。 围观的众人越看越急,好多次某一方差点受伤,自己这方的人就都情不自禁地捏起一把冷汗来,而另外一方则会为此大为窃喜。 但心情这样起起跌跌的久了,不免让人心生倦怠。 辰夕也没想到那几个纶月的道士平时安安静静的,居然藏有这等功夫。心想这里也不能久留,若是待得久了,怕会有人将这里的事情传到女皇宫中,要是让女皇那边的强力守卫追赶过来…… 那可真是辰夕想都不敢想的场面,他们这一伙人面对那种级别的守卫,八成都是插翅难飞。所以辰夕的眼珠子立马滴溜溜一转,很快又开始酝酿起其他的逃脱计划来。 39·匆匆撤离 “这几个纶月的老家伙,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这样活蹦乱跳。”辰夕看了这被自己挟持在前的秦广义一眼,见他嘴角正噙满了欣喜之色。不免怀疑道:难不成那几个纶月的家伙也是让秦家这厮叫来的? 于是就让那些逃犯妹子拿来绳子,将秦广义双手绑在其背后。 然后继续拿刀架在秦广义的脖子边上,朝那战斗趋向于白热化的纶月道士与典兴叫唤道:“纶月的老牛鼻们,别老是耸起鼻子跟人决斗了,有时间也来瞧瞧你们这皇国的将军吧。” 辰夕把秦广义推在自己前面,看那几个纶月道士果真是瞅上一眼,就都慌忙连连往后跳去好多步,一个个落在了道旁的围墙或者屋顶之上。辰夕细细一数,居然有七个老人那么多。 不过看他七个纶月老道居然都跟典兴打得难分难解,这典兴的实力强大也是可想而知了。 刚才那南犬良耳在眨眼间就替自己挟持到了秦广义,倒也让自己大开眼界,那么快的神速,也不知他是从哪学来的轻身功夫。 青江得此二人,足以横扫楼兰千军了吧? 辰夕不由得站在原地意淫了好一会儿,不过意淫归意淫,他总不能真的对此寄予厚望,靠着两个被朝廷悬赏通缉的刺客就可以打下一片江山。 辰夕再看那七个老道士都很担心秦广义安危的样子,自然也就验证了辰夕原先的猜测。 辰夕索性就拿这秦广义的人身安全来说话了,“你们的教主也是叫你们来搭救秦广义的吧?这位将军今晚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怕你们回去纶月山了还得挨批挨骂。” 那好似身为七人之首的老道士实在气不过御辰夕那样大的口气,就忍不住指着御辰夕叫骂起来:“你这青江的小魔头,别以为有人保你就无法无天了,要是像今晚闹了这么大的事情,传到本教教主耳中,我看还有谁能保你性命!” “保我?”辰夕想起当时在纶月山的一座寺庙里头,自己偷听到三娘跟那陈道士的一些说话。 “对了,三娘跟陈道士说过她交的钱只保我跟她,那是什么意思呢?”辰夕偷偷瞟了旁边的三娘一眼,暗暗思索:“看来还有很多疑问得等到我们离开楼兰了再跟娘亲问清问楚才行。” 辰夕又想了想,再威胁那边的七个老道:“废话少说,本大爷只给你们两个选择,一,由本大爷一刀割下这秦家狗贼的头颅,日后奉上你们纶月山,让你们几位老牛鼻子好好观赏观赏;二,你们都给我让开一条道来,改日我会将这秦家老贼毫无损伤地送回城来,你们那时得到的秦家奖赏应该数目不菲。” 那为首的老道见辰夕执意不肯放过秦广义,还敢拿钱来侮辱自己的人格,满腔怒火简直就要喷发出来。但他现在仍是毫无办法。想想退避吧,看辰夕杀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而且那小魔头的身后还跟有一大群的官府囚犯。若是今晚放走了他们,改天女皇追问起来,遭罪的就是自己。可他要是不退吧,那辰夕要是真的把秦广义当场杀掉,改天秦广仁远征回来了,没准还得找他们纶月教的麻烦,毕竟,秦家的兵力早已经远远超过了女皇的守卫。 只是不知道这御辰夕究竟使的什么把戏,居然可以将那武艺了得的秦广义挟持在手。 举目辰夕那队伍,也只有北虎典兴那熊汉子才具备这等强悍的能力。典兴跟秦家兄弟都是以蛮力为主的功法,可典兴那锈迹斑斑的虎头刀,怎么也敌不过秦家兄弟的那对银光宝刀吧。 这为首的老道士倒是没发现在辰夕那伙人的最后边,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楼兰刺客——南犬良耳。那刺客素来就以杀人的神速著称,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绕到秦广义的战马之上,并且将广义瞬间俘虏的,举目整座江湖,也就非此南犬良耳莫属了。 辰夕看见那老道士没有退让的意思。 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这秦广义的生死便是辰夕最后的杀手锏了。 辰夕只能继续挟持着秦广义,携手三娘与众多女逃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那典兴仍然在前头开路。 一旦出现什么变故,还得靠着典兴的保护了。 辰夕一行人在小道之中走得远了,与那盘踞在四周围墙、屋顶之上的老道士擦身过去了。 那七位老道士还是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的矛盾处境。 辰夕料想他们定是有所顾忌,于是便稍微放宽了心,“大家加快脚步,到了茶馆之后各自拿上必需品就连夜离开这城。” “辰夕,你说我们……”三娘听辰夕这样一说,马上就又心疼起了她的那堆雄厚财产来。那可是她耗费好十几年的青春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啊,而且那手工业的制作基地都还没开始运作呢,这一夜之间就让辰夕这小子给弄得倾家荡产了。 辰夕心里也是十分歉疚,对三娘苦涩地笑了笑,“不打紧的,我们把茶馆值钱的东西统统拿走,其他下人不跟我们走留下来也是死路一条,顺便带上他们一起走,以后到了其他城邦我们继续东山再起也不迟,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辰夕一番话,还真解开了三娘那愁到深处的心结。 月色皎洁。 官府里头的大火似乎已经扑灭,剩下漫天尘烟袅袅升空,最后在夜空的黑暗彼方慢慢消逝。 辰夕一行人在月光的照明下一路走到青江茶馆。 沿途有想要阻拦的官兵,一看辰夕手中挟持着秦家副将,再听辰夕的威胁话语,就都不敢轻易靠近过来施加阻拦了。 茶馆的店员们一听他们要捡包袱走人,都不由得暗暗叫苦:“少爷这次闯的祸可真够要命的……” 而后院的那些美女们更是依依不舍,这样奢华的茶馆后院,这样闲逸的有钱人生活,没想到她们才享受了两天不到就要匆匆离开。 而贫民窑那里,她们也是不能再回去的了,回去定是少不了那里男人们的一顿唾骂暴打,而且还免不了会被衙门的捕快带走问罪。 反而跟在这温柔体贴的辰夕身后会更靠谱。即便他生性风骚****,却甘愿追随他到天涯海角。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妹子是没有这么伟大觉悟的,她们只想:“这御辰夕,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要窜去官府里头大闹一场,还连累少奶奶我都要陪他一起遭罪,这下得罪了楼兰朝政,看你以后还能翻起什么江浪。” 她们都在想着不相径庭的一些心事:日后若是见着辰夕母子俩生活难过了,那她们干脆就来个大翻身,把辰夕的少爷地位彻底推翻,然后自己一人独大,再坐拥美男一大群。 40·丘陵之巅 辰夕让典兴看守着秦广义,良耳则在茶馆、后院两处不停地游走巡逻,以防这茶馆会被那轮月的老道士或者官府的捕快、秦家的军兵趁机冲杀进来。 辰夕跟三娘则在房间里头收拾着东西,三娘忽然从辰夕背后紧紧搂住了辰夕的下腰。辰夕耳边传来的是三娘温婉动听的轻柔声音:“辰夕,你说这样一走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回来呢?” 三娘曾经也跟御啸天说过,她想在楼兰开一家茶馆,名叫青江,好比她与啸天的爱意绵绵,宛如青青长江,即使沧海桑田也不曾断绝。 所以她耗费了十几年的时光来打造这样一栋全城奢华的茶馆,为的只是让那御啸天回来的时候,可以更快地找到她。 可是时过境迁,孩子也早就已经长大成人,她却破天荒地恋上了自己的孩子。 辰夕心里也是十分不甘,可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会的,总有一天,这里还是我们的青江,我们还是这里最大的商贾家族。” 辰夕转身,抚摸着三娘的俏脸蛋,“傻瓜,别胡思乱想了,我们不会有事的。快先收拾东西吧,我们要赶在女皇的守卫得知这边事端之前离开楼兰。” “嗯。”三娘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了辰夕这句话,她就放心了,辰夕总会在自己孤独无助的时候,给予自己最安全的抚慰。 等到辰夕跟三娘收拾完毕了东西,再到一楼茶馆大厅等待其他人员,等到大家集齐完毕之后。 一支青江上上下下数百人的队伍就从茶馆排成三列涌了出来。 在前的仍然是那力大无穷的北虎典兴,而走在人群最后头的还是速度制胜的南犬良耳。 辰夕挟持着秦广义,与三娘并肩走着,一路跟随在典兴后边,领着众人趁着天黑一路朝往南边竹林去了。 竹林那边有个城墙的开口,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开口由历史沿袭至今都未曾有人填补过,理由是说这竹林深处有嗜血成性的孤魂野鬼。 本来三娘也不愿让大家冒这个风险从这边过去的,但要是从城门那边出去的话,难免会被那城墙上守卫的秦家军兵乱箭扫射,因为那守城的军兵一般都是由箭术超群的弓箭手担任。 虽然辰夕还有秦军的副将秦广义挟持在手。不过一切还得顾虑周全,以防万一。谁也料不准辰夕跟三娘等人会不会在城门那边被擅长箭术的弓箭手一箭射死。 这竹林果然阴森无比,隔得远些的竹木,在朦胧月光下若隐若现,好似黑夜里觑瞰猎物的一群鬼魅。 时不时穿过林梢的夜风,会将这周围的竹木摇晃得“吱呀”作响,声音诡异吓人,许多人都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要不是此刻还有数百人的队伍陪伴,她们恐怕都要被吓得撒腿夺路而逃了。 辰夕让大家保持安静,时刻留意身边的人,以防走失,一旦出现什么状况就马上叫喊出来。还不让大家点亮火把照明,因为他们还要时刻提防竹林那边城墙上的士兵射击。借着这竹林掩护,再从那城墙的开口处出去,就很大程度上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了。 竹林没有小道,还得那走在前边的典兴不断挥舞手中的虎头刀,一路披荆斩棘才为众人开出一条过道来。 可是这竹林平日里也没听有什么人进来过,所以那城墙开口便只是辰夕从小道消息听来的而已。 虽然辰夕小时候也经常钻进这竹林深处玩耍,还看见过很多纶月道士在这里抓走一些衣着古怪的女子画面。但辰夕那时候根本找不到什么城墙开口的踪迹,辰夕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这城墙的开口到底设在什么地方。 只是觉得这样一路往南走去,总会抵达城墙之下吧,然后顺着城墙一边走一边寻找,一定可以找到那开口地方的。 然而,随着大家前进的路程越来越远,辰夕心里的底气却越来越虚。 他担心那从市井流氓口中得来的小道消息会靠不住脚。如果这边根本没有什么城墙开口,如果这边走了一整天却发现他们一行人还是在楼兰城里原地打转。等到辰夕再率领众人兜回去城门那边,危险系数急速上升了不说,相信那时候女皇的守卫也差不多得知了这边的事端,从而追赶过来围堵众人了。 那时候,辰夕一行人也就只有缴械投降、从而静候砍头下场的命了。 众人再在竹林往南行进了一段距离。 前边数百米外居然出现一座坡度较缓的丘陵! 那丘陵之上只长杂草,不长竹木。在这四面竹海环绕的林子里头,显得颇为古怪。 而且那丘陵之上似乎还有一位衣带飘飘的女子在翩翩起舞。月光笼罩下的丘陵,好像披上一层银色的面纱,跟那丘陵之上身穿白衣的神秘女子交相辉映。 前头的典兴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显然,他也为那白衣女子的诡异出现而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 辰夕也悄悄回过头去,低声让大家“前排传后排”地将自己的指令传递下去,命大家如果没有发现突发事故就都继续保持安静,并且放慢脚步。 被辰夕挟持在前的秦广义,同样也为那神秘女子的突然出现而暗吃一惊。那丘陵,那女人,在竹林深处的柳暗花明间恍然出现,难以琢磨,犹如鬼魅一般。 但他思前想后的过后不久,他就眉开眼笑了起来。 辰夕这时候的目光全然集中在那丘陵之上,倒没注意到秦广义脸上的表情有何变化。 典兴在前面又走十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看了看辰夕。 似乎在等辰夕的指令一般。 辰夕只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典兴沉沉地点了点头,再瞥了瞥后方的大批人群,便继续往前走了过去。在他看那后方人群的时候,目光却格外凝聚在三娘的倩身之上。除了南犬良耳,他最担心的还是三娘的人身安全。 这片竹林的诡异之处,他以前驰骋江湖的时候也听其他弟兄常常念起,那些弟兄只说若是接到前往楼兰竹林的任务,还是拒绝的好,不然保准都是有去无回的。 虽然那时候年少轻狂,听了之后只是轻蔑地一笑而过,却一直没有真正过来这边看过经历过。 现在看到那突然出现前边的丘陵,还有那丘陵之巅,旁若无人般妖娆起舞的白衣女子。 便让典兴回想起了当初道听途说的那些传言。 无风不起浪,再不靠谱的传言,也总有其滋生的根源所在。 瞧那些弟兄这样忌讳楼兰竹林的模样,想必今夜这白衣女子定是身手不凡了。 41·城主千金 辰夕一行人沿着坡度较缓的丘陵一直往上爬去,离那丘陵之巅尚有五十多米的距离。 丘陵上的白衣女子却突然停止了舞蹈,在月光笼罩下的曼妙身姿,显得十分诱惑人心。 辰夕看了都不由得欲望爆棚。 那白衣女子似乎也已经察觉到这边数百人众的骚动了。 她孤身站在丘陵之上,眺望这边的辰夕一行人。 辰夕让典兴上去跟她说明来意,并且再三叮嘱典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手伤她。如果说服不过就下来换自己上去跟她说。 因为辰夕一直以来所恪守的信仰并不允许他对女士动粗,与之相反,信仰所要求的男性都是必须效忠于女士的。 这是辰夕对于男性中“男人”一词的定义。何为男人?辰夕字典里还有“三条底线”:胸怀大志,不甘平凡;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软硬兼备,能屈能伸。以及“一道使命”:为了完成给予女性幸福与安康的使命,而荣耀地来到这个世界之上。辰夕认为,只有达到了以上这几点的男性,才有资格配得上“男人”二字。 在这西域大陆某个城邦里的骑士道精神,则与辰夕一直恪守的这些信仰有些类似。所谓生存的意义,为的就都是效忠于女性。 典兴一听辰夕这样吩咐,顿时生起一肚子的怒火,心里只道:这臭小子,还当真以为洒家是他手下要对他唯命是从了? 典兴气不过,便当即反驳道:“洒家收到的雇佣契约是三娘的,又不是你这小兔崽子的,敢三番两次对洒家下命令,你算老子啊?”典兴转过身子,指着辰夕鼻子叫嚣道。 那丘陵之上的白衣女子一听到“三娘”这个名字,再往下仔细一瞧,暗暗惊诧:这,不是辰夕吗? 三娘柳眉微蹙,她是无法忍受典兴这样辱骂她的男人。可典兴的脾气暴躁,又杀人无数。三娘害怕自己一旦开口批他,没准他还要对辰夕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来。刺客的心灵世界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所以三娘只是生气地怒目瞪着典兴,却没有说话,反倒是伸手过来轻轻地搭在辰夕肩上。想要给辰夕一记温暖的静心剂。 辰夕虽然也很吃不消那典兴敢对自己大声反驳,但他现在也不会跟那典兴对着干,毕竟这许多个美女与下人的性命可以说都是系托于辰夕一人手中了。如果辰夕在这里跟典兴挑起事端,难免会将其他人陷入危险之中。 经过今晚这一连串的事情,让辰夕亲身体验到从富家子弟跌落到逃亡之犬的难堪境况。 而在茶馆收拾东西的时候,当三娘无助地问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回来青江,当辰夕看到大家对那青江依依不舍的表情,辰夕也不得不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感到深深的愧疚。 也让他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莽撞行事了。 辰夕把手中大刀交予三娘手中,让三娘继续挟持着秦广义。 自己则对三娘平声说,“我先上去跟她说一说吧。” 随后就独自爬上了丘陵山坡,与那典兴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由斜眼瞥他一下。心里却在暗暗骂道:“不就是有点力气,论真材实料,你跟良耳实在差远了。” 离那白衣女子近了,才发现女子穿的一身碎花连衣裙,下摆由着纷繁碎花片片点缀,颇有“百花争艳,却争不过女子美貌”的高雅韵味。 辰夕先是内心邪恶地盯着女子看了好长一会,觉得失态了这才假装迎着月光,抬头继续往上望去,当他看到女子那发育得刚好盈盈一握的胸部,再往上看到她的迷人俏脸之时,辰夕却一下子惊呆了! “咏,咏儿……”辰夕愣是半天才讷讷地吐出这么几个字来,随后顿感尴尬,又只好大惑不解地直挠头:“都三更半夜了,你怎么会出现在竹林这里的?” 辰夕心里却想:传言中一直在这竹林里边闹鬼的难不成就是咏儿了?可她不是城主的千金吗?怎么会……而且以前偷偷来这里玩耍的时候也没见到过她啊。 “嗯?没有呀。”咏儿也是楞了一会,这才抬手一捋发丝,姿态优雅,脸色却早已经绯红了一大片。她神色慌乱地从辰夕那俊脸之上移开视线,往他后头的一大队人群望了过去。 看见辰夕后头那一大群人,夜里闯进竹林中,还一个火把都不点,也不知辰夕这葫芦里卖的什么关药。咏儿顿时不解地问:“倒是辰夕你深更半夜带着这么多人去哪里呢?” “呃,嘿嘿,其实是……”辰夕还在挠着后脑勺,一脸的尴尬掩饰不住,在咏儿的面前暴露无遗。他觉得要是跟咏儿说他们是被秦家的军兵、官府的捕快、还有那纶月的老道士撵得要逃出楼兰的话,岂不是平添咏儿的笑话? 虽然这消息若是在那些市井流氓当中传递起来的话,还很有可能会让人觉得很厉害。可她咏儿毕竟出身豪门,思想层次也跟那些市井流氓有所不同。 所以难免会招惹她的厌恶。 就算咏儿的父亲就是这楼兰的城主,可辰夕还是不敢保证自己要是跟她说了之后她会不会挺身而出,替自己跟她父亲求情,让他父亲免除自己一家的刑罚。又或者大义灭亲,跟自己划分界限,从此对自己不闻不顾。要被这样一个萌妹子所讨厌,辰夕自认难以承受。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咏儿关切道。几步走下山坡,站到辰夕的面前。 辰夕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扭头去看自己率领过来的数百人众,虽然不便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可辰夕又不忍心去跟咏儿说谎。因为辰夕曾听咏儿说过:她最讨厌那些谎话连篇的男人。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就是在楼兰待得久了,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听说我们伟大的王朝在南边还有几座大城,所以想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把我们茶馆的招牌发展壮大。”不得不说辰夕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有点厉害,但顶多也是有点厉害而已。他这番话只是情急之下随意捏造的谎言,虽然看似委婉逼真,却难以瞒过咏儿这样冰雪聪明的千金双眼。 果不其然,咏儿用质疑的目光盯着辰夕看了好长一会,见辰夕也没有改口说实话的意思。 她便轻轻叹息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辰夕哥哥,我跟你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你都可以放心说给我听,咏儿不会背叛辰夕,咏儿也不会不理辰夕,咏儿的心意……” “哈哈哈,林府的千金,还记得本将吧?”丘陵山坡上,那被三娘挟持的秦广义忽然开口朗笑道,再侧着脑袋睥睨着燕三娘,“看来你们青江的小少爷跟咱城主的千金女儿渊源不浅啊!” 三娘心头猛的一颤,一股醋意蓦然间自心底油然而生。但她在这么多个青江下人的面前,却不敢轻易展现出来了。毕竟,她给这些下人的形象向来都是清高淡雅的,彼此思想观念有所不同,他们遵循的都是帝国老一套思想,而三娘心里所系的,却是超脱凡尘的另一类思想。 辰夕因为跟御啸天太过神似,所以三娘一直以来都是把御辰夕当做御啸天的替身来供养着,爱护着。 42·两小无猜的小秘密 秦广义早就看出三娘对辰夕的爱与其他为人父母对孩子的爱不太相同。此时看见三娘仍然不动声色,心里连连冷笑一番,顿时就来劲了。 虽然他的脖子边上还架着一把亮晃晃的大刀,但此刻的秦广义却壮起了不少胆气,朝那丘陵之巅的咏儿大声讲解起来:“林千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御辰夕非但跑去劫持官府的牢狱,放走这许多个女囚犯,还雇人杀害官府几位大人,这不,本将想要亲自出马去为那遭受迫害的官府讨回公道,却让这小子雇佣的刺客给挟持了过来。” 秦广义是念在咏儿父亲身为一城之主,所以才敢这样说话的。因为广义想的是:就算咏儿一心想要帮着辰夕,可她到底还是要给她父亲留下几分情面的,若是连她都不能从辰夕手中救出自己的话,那以后她的父亲若是被秦家的人问罪起来,可免不了还会因此下台。 就算王朝的女皇对她父亲宠爱有加,不过王朝的大权到底也是有虚无实,在女皇统治下的几座城邦当中,就数楼兰国力最强,而掌控楼兰大军的,又是他秦家的众多弟兄。 可以说王朝的最高兵权已经大都掌控在了秦家手里。所以只要是践踏到秦家底线的官场对手,管他城主、女皇,统统都得给他秦家下台换人。 咏儿听见秦广义的喊话之后,循着喊话再往下仔细一瞧,这才看到那被燕三娘拿刀架在脖子边上的秦家副将秦广义。 咏儿一皱眉梢,询问辰夕:“辰夕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啊?”辰夕看见咏儿皱着眉梢的表情了,便回头瞧那秦广义一眼,看到广义那洋洋得意的表情,辰夕就想冲上去将他压在地上痛扁一顿,因为辰夕又再想起自己跟娘亲在官府门前被广义一顿欺凌的那些场面。 但辰夕眼下还需编个鬼话来瞒过咏儿这一关。 辰夕也知道,咏儿这关处理得好就是一大助力,如果处理得不好的话,难免会让咏儿喊来其他官兵,虽然辰夕还有典兴跟良耳这两大王牌在手,但在这里的时间要是被拖得长久了,说不定那女皇的守卫就已经追赶过来了。 “这……的确是真的……”可辰夕思忖片刻之后,竟然说出这让许多人听了都无不感到瞠目结舌的一句话来。辰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搞的,可他一旦身在咏儿的面前,却好似没了一切防线似的。真的不忍心再撒谎骗她了。 辰夕接着说:“不过我这也是为民除害,你都没看这些狗官迫害百姓,搜刮钱财的样子……” “辰夕哥哥,交给咏儿吧。”咏儿却突然打断了辰夕的说话。 辰夕还不是很明白咏儿的意思,望着咏儿那样坚定的眼神,辰夕反问道:“什么?” “一定会有很多追兵吧?不管辰夕哥哥做了什么事情,咏儿都会毫无理由支持哥哥,那些追兵就交给咏儿阻拦吧,辰夕哥哥,从这边往着西北方向一直走,就会找到城墙的开口了,从那里可以出去的。”咏儿转身,朝着西北方向的竹林伸手一指。 就在此时,那丘陵之巅却突然出现另外一位身穿五彩绫罗衫的神秘女子。 让众人受到不小的惊吓。 辰夕以为是行刺咏儿的刺客,便连忙移步绕到咏儿身前,一边叫咏儿“小心刺客”。 咏儿楞了片刻,随后却不由得咯咯轻笑,“辰夕哥哥不认识她啦?成天成夜跟你吵闹的静儿妹妹呀。” “啊?”辰夕一听咏儿说那女子是静儿,便半眯着眼尽量瞧个仔细,这仔细一瞧了,还真是暗吃一惊,平时也没怎么去注意,没想到这月光下突然出现的月上静,长得还挺可爱的。 静儿拍拍双手,道:“喏,西北方的竹林鬼怪已经被我统统请走了,你们可以安全过去啦。”月上静双手叉腰,显得人小鬼大的模样。看她那小孩子般的淘气姿态,倒让辰夕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李嫣儿! 之前在茶馆里头因为太过懊恼急切,居然忘记去找嫣儿了。辰夕记得当时他去自己寝室收拾行李的时候也没见李嫣儿的身影啊。 “不知道那小妹妹跑哪玩去了……没有我的陪伴,真怕她会遭遇不测。”辰夕低头思忖着。 “喂,大魔头,你们这样连夜赶路是要去哪里吗?”正当辰夕还在犹豫该不该折路返回寻找李嫣儿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声音。 辰夕暗暗吃惊,待得缓缓回过头去,却见那萌妹子还能是谁,只能是那跟静儿一样有点小暴力的李嫣儿了,“嫣儿,是你……你怎么会……” “那些人真奇怪,问了十几个都不肯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要去哪里,只说跟上她们就是了,再问其他人她们就都叫我闭嘴不许说话……”嫣儿说起她的遭遇来还露出十分委屈的表情。看起来颇为可爱。 辰夕哭笑不得地盯着嫣儿看个不停,“嘿嘿,你这小傻瓜,见你没事就好。”辰夕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他身旁的咏儿此刻心里满是醋意,咏儿只在心里默默地埋怨:辰夕哥哥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了…… 可咏儿也总不能去说辰夕什么,毕竟辰夕从一个淫贼手中救过她,而且辰夕也是敢作敢当之人,所以即便辰夕是个花心大萝卜,咏儿还是心甘情愿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辰夕、要追随辰夕到天涯海角的。可是现在的她还不能那样做,楼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辰夕哥哥这样一走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咏儿害怕她跟辰夕从此就会这样永别了。 “这个……”辰夕叹息一声,“虽然听起来会很不靠谱,但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凯旋归来的,那时候这楼兰掌握军兵大权的,一定会是我御辰夕,而且那时候我就可以更好地保护咏儿妹妹了。”辰夕微笑地凝视着咏儿。 咏儿只感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发烫,就连脑袋都变得一阵晕眩了,她连忙羞涩地从辰夕那炙热的目光中移开视线,低头细声说:“辰夕哥哥,咏儿……” “嗯?”辰夕看见咏儿脸蛋红彤彤的娇俏模样,顿时欲望暴涨,正想将她柔柔地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咏儿妹妹是不是有话要说?” 辰夕看见咏儿轻轻点了点头,他便扭头去看众人,然后对三娘说道:“娘,你先继续挟持着广义那狗东西,带着大伙儿朝这西北方向去吧,一直往西边方向走,城墙开口自然就会出现的了,我跟咏儿妹妹有话要说,待会再跟上,你们也不用等我的。” 辰夕是觉得这夜黑风高,又荒郊野岭的环境里。只有静儿、咏儿两位娇柔姑娘作陪,他没准还可以占到不少便宜,跟这两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来一场缠绵悱恻。 一边的嫣儿听见辰夕要她走,她却不乐意了,“我也要留下来陪你。” “啊?”辰夕苦笑连连,“嫣儿小妹妹,你就别闹啦,我是跟咏儿妹妹有很要紧的话要说,而且还是秘密来的,旁人不可以偷听的哦。” “就是不走。”嫣儿也学着静儿那样,双手叉腰,显得理直气壮的模样。 “唉,好吧,随便你了……”辰夕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心里同时又在幻想着能够同时跟这三位小姑娘醉生梦死的缠绵画面。 咏儿对于嫣儿的纠缠却倍感无奈,但她还是装作毫不介意。扭头望着月上静,“静儿,你能不能带她们过去城墙开口那边呢?” 静儿却也摆出一脸的不情愿,“哎,刚才睡到一半就被姐姐跟辰夕你们的说话吵醒,然后猜到辰夕是想要去城墙开口了我就拼了命地跑过去跟那里的几个家伙说明情况,然后又拼了命地跑了回来等候姐姐的赞扬,现在都累得半死不活啦。” 静儿索性一屁股坐在丘陵的草地上,“反正我这次是不会再去了。”她是听见辰夕说他跟咏儿有秘密要说,想到自己跟咏儿又是亲如姊妹的闺蜜,咏儿姐姐有秘密怎么能不让自己知道,所以才不愿再去替辰夕跑龙套的。她也想听听看,姐姐跟辰夕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居然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知道。 43·想夺咏儿姐姐的第一次?没门! 辰夕跟咏儿也拿静儿没办法。 咏儿心里是想静儿再去跑一回龙套,好让她可以跟辰夕独处一回。 而辰夕则仍在幻想着三个萌妹子陪他缠绵的美好画面。 三娘虽然醋意大发,但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继续拿刀挟持着秦广义,命令典兴前方开路,便率领数百人众再次动身。 秦广义见咏儿居然都没有出手搭救自己,顿时恨得牙痒痒,暗道:“这贱货,等本将摆脱青江这些个喽啰之后,回来再找你们林府好好算算这一笔账!” 大批大批的人流从辰夕与咏儿三位姑娘的身边经过,咏儿又何尝没有顾虑过她们林府的安危,她又何尝没有害怕过她们林府会让秦家的人给报复陷害,只是她对辰夕的爱慕太过强烈,以至于迷失了自我,怪只怪那爱情的魔力实在太大,还一时之间冲昏了咏儿的头脑。 等到人流过尽。 咏儿看了看旁边赖着不走的嫣儿与静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驱逐她们,于是只能轻轻叹息,虽然挺不好意思,但她也得鼓足勇气把自己的心里话给倾吐出来,让辰夕知道。 咏儿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低头轻声说:“辰夕哥哥,我喜欢你!” “呃……”辰夕一听咏儿的主动表白,顿时大吃一惊,随即偷偷用余光去瞄了瞄咏儿身旁的李嫣儿,见她没有任何反感的表情,便暗暗放宽了一些心。 可即使嫣儿没有反对的意思,辰夕也总不能立马就凑张嘴过去亲吻咏儿,甚至脱掉咏儿衣服再跟她那个吧? 况且现在还需要赶快离开楼兰,时间越是拖延,危险系数就越是增大。 这时候的辰夕也终于发现原来刚才自己意淫之时,所幻想的那些画面都是目前的条件不允许实现的。 辰夕内心随即激起一阵剧烈的涟漪,但他还是假装镇定地凝望着咏儿,用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咏儿,我也喜欢你,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秦家的人要是胆敢对你们家做出什么胡作非为的事情,等我回来时候一定饶不了他们秦家!我会让他们也尝尝被人血洗全族的滋味。” 辰夕说得斩钉截铁,也让咏儿更加坚定了等候辰夕佳音的决心。 咏儿个子不及辰夕,她却突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深深地吻住了辰夕的唇。 辰夕心头猛一打颤,顿时回过神来,马上搂住咏儿的小蛮腰,理智始终敌不过精虫上脑,两人终于开始了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四人接着就又开始了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辰夕终于如愿以偿地达成了自己多年以来的愿望。 静儿的体力已经恢复不少,辰夕替她穿好衣服之后,吩咐她要安全地把咏儿送回府中。自己则背着这已经累得浑身酥软的李嫣儿准备朝着西北方向去了。 本来辰夕还想先送咏儿跟静儿回府,自己再带嫣儿脱逃的。 只是咏儿执意不让自己再多逗留,只叫自己要趁早离开楼兰。以后有能力了再回来见她跟静儿。 咏儿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对辰夕毫无防备,任由他侵占了自己的纯洁之躯。咏儿更想不到辰夕居然趁着自己瘫软乏力的时候,又对静儿与嫣儿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不过她内心里到底还是幸福的,因为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地把第一次献给了御辰夕,这个她所挚爱的、并且愿意托付终生的男人。 咏儿担心经过这一番的缠绵之后。辰夕的行踪会不会被其他捕快追上,于是才不肯让辰夕再浪费时间来送她回府,只强迫辰夕要自己先走,并叫他好好保重。自己便与静儿互相搀扶着,一起目送辰夕背着嫣儿慢慢走远。 本来辰夕也是执意要先送咏儿回府的,但是咏儿那倔脾气,加上静儿那怪力女。辰夕怎么都执拗不过,最后只得听从咏儿的说话,先背着嫣儿离开这里了。 嫣儿软绵绵地趴在辰夕背上,脑袋埋在辰夕的肩膀上,把小嘴凑到辰夕耳边,有气无力地问道:“大魔头,为什么我们突然又要离开茶馆了?现在是要去贫民窑吗?”嫣儿忽然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叫道:“噢,对了,那个叫做静儿的姑娘跟你很熟吗?总感觉她好像是个妖女的样子。”嫣儿突然又猛的一拍辰夕脑门,疼得辰夕都来不及一声痛叫,嫣儿倒替辰夕叫嚷出来了:“哎呀,刚才都忘记用寻妖石来探测一下啦!”嫣儿一想到寻妖石,马上就伸手掏了掏腰间香囊,好半天才终于摸索出那名叫“寻妖石”的宝贝来。 嫣儿把寻妖石拿在手里反复掂量,只见寻妖石上面正绽放出一圈十分微弱的金光,也许是因为跟那静儿距离越来越远的缘故,这圈金光也是越来越趋于微弱,最后便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寻妖石又变成一块普通小石头的色泽了。 辰夕一只手往后托着嫣儿臀部,腾出一只手来揉揉自己那被嫣儿猛拍一掌的脑门部位。再往背后伸过手去,继续两只手托着嫣儿的臀部,一边无可奈何地说:“唉,你这小傻瓜,怎么见谁都要玩这种‘寻妖’游戏呢,那静儿是咏儿的随从,也是咏儿唯一一个贴身侍卫,我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怎么走在一起的,反正就总感觉她们俩好像亲姊妹一样,倒不像其他人家的主人与随从那种高低有别的关系。” 嫣儿却没有注意去听辰夕的说话,她只是低头盯着手中这颗已经恢复了普通石头色泽的寻妖石,柳眉微微一皱,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什么会是金光呢?” 白皙粉滑的食指轻轻点在樱桃粉唇上,陷入一番沉思当中:“现在想想,好像咏儿姐姐也有可能是妖怪了,可是金光应该是妖界的皇族才会出现吧?为什么妖界的皇族会在这里出现呢,这里不是离得纶月山很近吗?嗯……难道说妖界想要侵犯纶月山的锁妖塔,然后将里边的妖怪全部释放出来,所以才会安排妖界皇族的成员出现在这里……可是那样一来……为什么纶月教又没有事先出来阻止呢?他们应该也有自己的寻妖石才对,而且——为什么他们没有把你也给抓进去?”嫣儿忽然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着辰夕那俊秀干净的侧脸颊。 “啊?”辰夕嘴角一歪,摆出一张苦瓜脸,“我说你这小妹妹想的东西真够古灵精怪的,不过说实在的,今天晚上确实有七个纶月的老道士想要抓我呢,不过还好,被我两三下功夫就统统摆平了。真是不堪一击。” “你杀了他们?”嫣儿柳眉皱得更紧,双手也是紧紧抓着辰夕的两边肩膀,指甲深入骨髓,让辰夕顿感疼痛。 但辰夕平时也让很多妹子这样抓痛过,所以他早就已经培养出一股无视妹子施加的任何痛苦的高超境地了。 辰夕咧嘴一笑,“当然啦,谁让他们先招惹的本大爷,不给他们纶月点颜色瞧瞧,他们还……” “辰夕大魔头,你别骗我哦,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嫣儿略微停顿,却忽然一改往常的强势语气,小心翼翼地低声询问:“那是一条不归路呀,你真的会选择堕入魔道吗?” 辰夕又是心头一颤,随即微微一笑:“管他什么道呢,反正只要是能够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力量,管他魔道神道,我也照走无误……” “可是如果你万一堕入了魔道,郡主就不会对你从轻发落了,郡主很有可能会杀了你的!”嫣儿眼眶忽然噙满了泪光,她连忙把寻妖石放回香囊,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泪珠。 辰夕听见嫣儿说话间的哭腔,不由得暗暗心疼,“小傻瓜,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辰夕打趣道。 见嫣儿只是抿着小嘴,别过脸去不说话。辰夕便只能讪讪地笑了笑,接着啰嗦道:“本来还一直以为你所说的那个郡主只是街边的某个小混混,不过经历过这段时间的很多事情,偷听到纶月道士跟我娘亲的说话,看见你带着这颗古古怪怪的小石头,还有很多很多……我才慢慢相信,看来你说的是真的,你是仙女下凡来斩妖除魔的吧?” 话虽这样说,但辰夕到底还是为了更加拉近自己跟嫣儿之间的距离,消除他们彼此存在的代沟芥蒂,毕竟自己已经跟嫣儿那个好多回了,迟早都要跟她喜结良缘、步入婚姻殿堂的。少点代沟总是好的。所以即便辰夕还是对这些妖魔鬼怪的事情存在怀疑,他也不会再在嫣儿的面前表现出来了。从现在起,他会努力走向嫣儿的心灵世界。 “不是,斩妖除魔那是神族才会做的事情,我们仙族只是负责捉拿妖魔,然后带回去给郡主审判的。如果那些妖魔干过坏事,还干过很多坏事的话,郡主才会将他们就地封印的,不过要是一心想要修仙从善的妖魔,还没干过什么坏事的话,郡主不但不会杀害他们,还会帮助他们修炼成仙呢。”说到郡主的时候,嫣儿倒恢复神采奕奕的模样了,接着欢笑道:“其实我本来也是一只野猫来的,我就住在北边的森林里,因为看不惯族人老是杀害人类,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那样,所以有一天我就偷偷溜了出来,结果被纶月的道士抓到人类的小镇里,还说要当众烧死我呢,幸亏郡主及时出现才救了我一命,后来我就一直跟在郡主后面,慢慢地修炼成仙了……” 嫣儿说起她的那些往事来,美眸里尽是闪烁着憧憬怀念的光芒。辰夕也没有打断她的说话,只是安静地当一个聆听者,一边背着嫣儿,一步一步朝着西北方向的竹林走去。 44·七星阵 嫣儿忽然停止了说话,在辰夕背上蹦踧一会,质问道:“喂,你已经杀过不少人了吧?之前在贫民窑的那些官兵,还有……” 辰夕连忙腾出手来捂住了嫣儿的小嘴,“小妹妹,嘘,我们现在已经进入西北的竹林了,说不定离那城墙开口十分接近了呢,要是被城墙上边的官兵听见我们这里的动静,那我跟你可都是在劫难逃了。” 嫣儿“唔唔”叫了一下子,用手去掰也没办法掰开辰夕的手掌,只能张嘴狠狠地一咬。咬得辰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但辰夕也只是强忍住手上传来的剧痛,压低着声音求饶道:“哇呀,我的好妹妹,别咬了,再咬我这手就得废了。” “唔唔唔!”嫣儿生气地瞪着辰夕。 辰夕只好事先再三叮嘱“等我松手了你可千万不要大喊大叫啊,这守城的家伙可都是秦家训练出来的弓箭手,你也知道那秦家的渣渣们可都不是吃素的。” 再听嫣儿又“唔唔唔”的几声,仍然用那种要一口吃掉自己的眼神来死死地瞪住自己。 辰夕心里一慌,倒马上松开了手来。 看到手心都被嫣儿咬破了一层皮,此时正缓缓地往外溢着血,辰夕就不由得在心里叫苦连连:这妹子,瞧她这样娇小可爱,没想到耍起性子来还能要了我的命。 “喂,我问你话你怎么都不回答呢,你杀了那么多人,都已经开始逼近魔道了,要是你再这样糊涂下去,以后真成了嗜血成性的大魔头,到时候可别怪我们郡主不给你留情面呀。”嫣儿嘟着小嘴,不过她还是听从辰夕的叮嘱,尽量压低了声音。 辰夕却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嫣儿最后那一段话里,迷惑不解道:“情面?难不成你们郡主还跟我有什么亲戚关系?或者说——你们郡主是个超级大美女,而且还十分地迷恋于我,哇咔咔,我的魅力果真是无限大啊。”辰夕不由得对嫣儿淫笑连连。 倒被嫣儿白了他一眼,嫣儿没好气地接着话柄说:“是,是,是,就是因为跟你这大魔头扯上了关系,才害得我们郡主现在每天都是闷闷不乐的,要不是她还有其他的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其他姊妹又去执行其他任务了,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闲着没事干的话,她才不会派我过来找你回去呢,而且你知道吗?郡主在我离开的时候还跟我说过另外一些话呢,她说如果是其他想要靠近我的坏人,就都可以统统格杀勿论,不过就是不能轻易伤害到你呢,说是要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到她的面前……然后再让你听从她的发落。” 嫣儿想了想,继续嘀咕着说:“很少见郡主会对一个魔族的人这样讲情面的。” 辰夕越听越觉得向往,俊脸换上一张色迷迷的表情,“嘿嘿,你们郡主果真是个超级大美女吗?想不到我的魅力那么大,还能勾搭上你们的美女郡主了……嘿嘿,嘿嘿……” “嗯,不过郡主也说了,要是审判你的时候,发现你杀了人,堕入了魔道,那她也不会对你放任不管的,她会按照惩罚其他邪魔歪道的方式一样,将你直接从这个世界彻底抹杀掉呢。”嫣儿拿食指点在樱桃粉唇上,再用娇嗲嗲的声音说出这样恐怖的话语时候,可把辰夕吓得够呛,令到辰夕浑身都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辰夕周身打了一个冷战。 抬头眺望,好像看到竹林丛外,那高耸数十米的城墙了。辰夕便对嫣儿轻声说:“嘘,小妹妹,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先安静一下吧,那城墙就在前边了。我们得躲过那些守城军兵的耳目才能安全顺利地出去。” 辰夕见嫣儿果然是双手捂住自己小嘴不再说话了,他便无奈一笑,再踩着地上堆积得厚厚一层的落叶,一步一步朝前迈去,这足足盖过脚背的一层竹子落叶,让辰夕寸步难行,不过这也正好合了他的意,这样厚度的落叶,配上夜风拂过时候,竹木“吱呀”怪叫的声响,刚好掩盖住辰夕的脚步声。 辰夕跟嫣儿一言不发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城墙开口处。 这里果然有着一个高达十多米,宽约四五米的开口!好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再往上望去则是楼兰连绵不绝的护国城墙。 辰夕跟嫣儿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看着这个看似人工雕琢的大口。 辰夕背着嫣儿,每走一步都尽量不引起什么大的动静。穿过开口的时候,辰夕还刻意扭头多看了这些砖头几眼,感觉这些破口上的砖头都有好多年的历史了,原本锐利的砖头断处已经被风化得光滑无锋。看这些从城墙里裸露出来的、参差不平、大都断成一截的古老砖头,辰夕脑海里却突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画面来。 画面中,一头长相狰狞的凶兽从外边朝着城墙狠狠一撞,刹那间就从城墙处撞出了这么一个大洞眼。 辰夕甩了甩头,背着嫣儿好不容易终于走出了楼兰城。 但辰夕却只是略微放松了一些,仍然低声嘱咐着嫣儿,“先别开口说话,等我们再过去一段路程了再说话吧。” 嫣儿用力地点了点头,显得很乖巧听话的模样。 城墙这边生长的竟然都是一些姿态古怪的巨树,跟城墙那边参差不齐的竹林有所不同。这边的巨树似乎都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成行的,且众多巨树大都长有宽达一米多的树根,上面的枝桠更是高耸数十米。 看上去倒像是闯入到一座原始森林一般。 这可让辰夕倍感疑惑了。 辰夕记得他小时候跑到城外很多地方玩耍,也没见什么地方长有这么巨大的树木啊,怎么这竹林附近的城墙之外,居然就长了这么多的巨树。而且看这些巨树似乎排列有序的阵势,到好像是有人刻意这样种植下来的样子。 但辰夕一时之间也没办法确定这些巨树是本来就有的还是后来让人给种上去的,他也觉得没必要那样去确定,反正他现在要做的只是逃离楼兰,与娘亲她们远走高飞,走得越远越好。 辰夕背着嫣儿在众多树木间继续前行了好长一会,按照他记忆中的西北方向一直往前走,他觉得娘亲她们应该也是一直往着西北方向走的才对。 可是辰夕看地上也没有什么人流走过的痕迹,按理说,那么多的人群,走过这树林的时候,总会把地上的落叶踩出一条小道来的才对啊。 可为什么这月光下的树林子,好似到处都是平平无奇的落叶堆积。倒让人无迹可寻了呢? “奇怪,会不会是我走错方向了?怎么在这里兜了好久都没有发现其他人走过这里的踪迹呢?”辰夕回头看看那城墙离得自己已经有些远了,便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还是说……是不是静儿之前所说的那些鬼怪又跑出来作祟了?” 当然,说是鬼怪作祟,辰夕还是持相当怀疑的态度,因为他本身就不怎么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妖魔鬼怪。而嫣儿香囊里边的那颗寻妖石,辰夕觉得应该是一种自己未曾见过的宝石之类的吧。夜光石貌似也具备这种发光效果。 正当辰夕一筹莫展,觉得困惑不已的时候,背上的嫣儿却忽然低声惊诧道:“会不会是我们中了纶月的七星阵?” 45·两次踢中命根子 据嫣儿所说,这纶月的七星阵乃是根据施展法术者的等级高低,所发挥出来的威力也会有所不同。专门用来迷惑视线、扰乱思维的,而施术者则十分擅长在这阵法当中出其不意地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这是非常棘手的一种阵法之一。 素闻纶月山闭关修炼的七大神捕,所施展出来的七星阵,那叫一个天下无敌。就是其他种族的王,遇到七大神捕施展的七星阵了,都是只有避之而不及的命。 不过嫣儿也说了,照目前所看的这七星阵布局来说。左边跟右边的巨树排列并不十分严谨,阴阳失衡,若是从上空往下俯瞰,则会发现这巨树组合的八卦图腾仍未成形,只要顺着这其中不对称的线路快步飞跑过去,隐身于七星阵之中的施术者本体就会立马暴露无遗。 虽然辰夕听着感觉挺头疼,不过听嫣儿说只要快步跑过去就好了。 辰夕只问了嫣儿自己该往哪边跑了之后,然后就背着嫣儿大跨步地奔跑了过去。 “喂,大魔头,你到那颗巨树前面的时候就马上往左拐去!”嫣儿伸手往着辰夕的左前方一指。 辰夕只道一声“好咧!”当即恭敬不如从命,辰夕立马照做。 果不其然,从嫣儿所指的那颗巨树往左一拐,那躲在巨树后头的一个老道士就顿时暴露出来了本体。 “好啦,辰夕,这里就是他的死角了,快趁现在攻击他!”嫣儿指着那满头冷汗的老道士对辰夕催促道。 辰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攻击,不过他也知道时间紧迫,眼下还需要速战速决。就咬紧牙关,准备做一个关键性的冲刺攻击。 辰夕因为背着嫣儿,所以他的双手还捏在嫣儿的嫩屁屁上未曾松开,辰夕也不会先把嫣儿放下来再去攻击那位老道士,因为辰夕害怕一旦自己跟嫣儿分开了,嫣儿会不会再遭到其他埋伏起来的道士攻击。 于是辰夕就仍然背着嫣儿,撒腿狂奔起来,当即朝着那老道士猛冲了过去,冲到老道士前边的两米开外,辰夕就奋力跃起,再朝那老道士的脸面直接一脚飞踹过去。 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 那老道士顿时就被辰夕踹得飞倒在地,鼻血横飞,脸颊都红肿了一大块。老道士跌在地上之后,连连吐出几口唾沫,再几番挣扎才终于颤巍巍地爬起身来,但这巨树成荫的树林却好似水面倒影,忽地就往四面八方荡漾开去一圈涟漪。 等到那诡异骇人的涟漪散尽,这林间却又忽然蔓延开来很多浓雾,浓雾弥漫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功夫就把那颤巍巍爬起身来的老道士本体给完全遮掩了起来。 辰夕看得瞠目结舌:说是障眼法,不过这障眼法也太过神奇了吧?!! 嫣儿双手紧紧环扣着辰夕的脖子,小嘴凑到辰夕的脸颊边上,低声嘱咐:“要小心哦。” “嗯。”辰夕重重的点了点头,两眼一眨不眨地环视四周。 这突然弥漫开来的浓雾很有可能也是那老道士的杰作,辰夕还来不及为自己一脚飞踹的成功实施而欢呼雀跃,却马上又身陷这危机四伏的浓雾密林之中了。 这样的浓雾,只要发出一丁点的动静来,恐怕都会招来敌人毫不留情的疯狂击杀。所以辰夕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的呼吸出现什么大的波动,说来也奇怪,这偌大一座巨木树林,就算时不时会有阵阵微风袭来,却都听不见那些树叶摩挲的半点声响。 这里的世界,除了浓雾撩扰,好像一切都是静止不动的,倒仿佛这一切都只是纸张上面的画幅一样,浓雾便是画幅之上朝着四面八方晕染过去的墨汁。 嫣儿忽然又把小嘴凑到了辰夕耳边,“大魔头,待会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嫣儿小嘴呼出的热气撩人心扉,让辰夕又忍不住**了,辰夕连忙一点头,一脸正经地回答:“嗯。” 两人再静静等候了好长一会,嫣儿忽然就大声发号施令了起来:“辰夕,快转身再踢腿!” 此时的辰夕因为已经全神贯注在等候嫣儿的指令,此时一听嫣儿发令了,马上就背着嫣儿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再朝前边发了疯地使出一个踢腿动作。 顿时听见“哎哟”的一声喑哑痛叫。 周围原本撩扰不散的浓雾也随着那一声老人痛叫而渐渐消失了不少,辰夕前边视野则慢慢浮现出一个捂住下体蜷缩在地、反复打滚的老道士。 等到辰夕定睛一看——又是刚才被自己踹中脸面一脚的那位! 辰夕嘴角一歪,双肩一耸,纠结道:“这老家伙在干嘛啊。” 嫣儿却是咯咯一笑,“还不是让你踢中他的弱点啦,听郡主说男人都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他捂住的那个地方呢。”嫣儿朝着那老道士捂住的下身部位伸手一指,娇笑连连。 辰夕听着嫣儿的娇笑,情不自禁的又精虫上脑了,但他转念又想,“七星阵应该要有七个人一起施展的吧?就好像你刚才所说的那七大神捕施展的七星阵一样,现在我们才解决掉这么一个老家伙,不知道其他六个又埋伏在什么地方呢?”辰夕马上就又换上一副异常谨慎的表情,不时地环顾四周,“他们会不会一直都埋伏在我们四周,想要刺探我们的破绽?” “嗯,是应该有七个人的,不过其他六个人也不知道哪去了,我都一直察觉不到他们的动静呢,也许这就是七星阵出现大破绽的原因所在吧,我还说纶月怎么会派出这种等级的道士来抓像你这样的大魔头呢。”嫣儿吁出一口香气,道:“事到如今,也只有等他休息完了我们再问问他吧。”嫣儿多想无果,最后也只能把解决问题的关键系托在前边那依然痛苦挣扎的老道士身上。 辰夕却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于是他随后就低下头去,质问那老道士,“喂,老牛鼻,你们这施展七星阵的其他六个牛鼻子哪去了?” “该死的小杂碎!”那老道士虽然侧躺在地,却使劲地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辰夕一眼,一边吃力地辱骂道:“要不是你这小杂碎成天靠着你背后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多嘴,老道才不会遭了你的套!” “好你个老不死,敢骂老子的老婆是****?”辰夕背着嫣儿朝前走去几步,料这老道士现在也是毫无还手之力了,辰夕便一脚踩到老道士的脑袋之上,将他踩住在地,让他起不了身。 那老道士几番挣扎都没办法掰开辰夕的脚,只能满腔怒火地一直辱骂御辰夕:“狗东西,别以为你那狗老娘收买了纶月高层,我们就真没办法惩治你,等老道说服教主将今夜一事上奏朝廷,看你跟你那狗娘养的还怎样活过明天!” 辰夕忽然阴沉着脸,不再说话了。只是从老道士的脑袋上移开脚来,再慢慢蹲下身去,双手略微松开,让嫣儿从自己背上下来。 辰夕嘴角随即便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既然你这么想死的话,老子就成全你吧!”一语落下,辰夕的拳头顿时就如同无法止歇的狂暴风雨,以电掣雷霆般的速度拳拳重击在老道士的正脸之上。那密如雨下的拳头,凶狠无情地砸在老道士的正脸之上。任凭那老道士怎样痛叫,辰夕都是无动于衷。 一直砸到那老道士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了。 辰夕这才开始放慢砸拳动作的速度,此时的辰夕也已经变得气喘吁吁了。而在他乱拳重击之下的老道士,此时却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那老道士的脸上尽是血肉横飞,那因为遭受重创而显得模糊不清的脸,看起来颇为恐怖。 辰夕双手跟衣服都沾上了许多血迹。 也不能再背嫣儿了,因为怕弄脏她的身体。 辰夕便只回头对嫣儿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哈,因为我怕我会弄脏你的身体跟衣服,所以暂时没办法再背你了,对了,嫣儿的体力现在恢复了吗?可以走路了吗?” 嫣儿却只是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辰夕,眼神里闪烁着古怪的光芒。 “嫣儿?”辰夕见嫣儿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看个不停,觉得很奇怪,便再问了一下。 那嫣儿却突然别过脸去,她的胸脯起伏得厉害,显然她已经发火了,但她还是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御辰夕,免得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一掌把他拍死掉了。 这都过去好半天了,嫣儿才终于回过头来,对辰夕气势汹汹地开口道,“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跟郡主说,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嫣儿说话音调也不由自主地变得高亢了起来,她只是气愤无比地冲辰夕喊出这些话之后,就生气地转过身去,双手怀抱在胸前,愤愤地不愿再看这御辰夕哪怕一眼了。 “呃……”辰夕也被那突然发这么大火气的嫣儿吓得心慌慌,他知道嫣儿是不希望看见自己杀生的,可他刚才又实在是忍无可忍,辰夕低眼看了看这死翘翘的老道士,心里只道:谁让他刚才不仅骂了你,还要骂我娘亲呢,这老东西分明是嫌命长了,老子何不干脆让他来个痛快,也省得他再跪地求我杀他。 这老道士一死,周围的浓雾便渐渐的自动驱散了。 上空开始传来枝桠摇晃、枝叶摩挲的嘈杂声响。 浓雾飘散间,辰夕跟嫣儿的周围紧接着就慢慢地浮现出来了好多个美女。 辰夕暗暗吃惊:这不都是我的老婆大人们吗?刚才还说怎么找不到人呢,怎么现在就突然全都凭空出现了?!! 围拢着辰夕跟嫣儿的美女们,也大都注意到了这边的辰夕跟嫣儿,一个长得帅气的大少爷,跟一个身材********却长得娇小玲珑、童颜****的萌妹子,很快就成为这众多美女当中的瞩目焦点。 但美女们从两人身上游离视线,再低头瞅见辰夕前边那脸目全非、道士装束的尸体时候。顿时都被其吓得够呛,有的妹子因为难以接受,当场就蹲下身去连连呕吐了起来。 辰夕深感歉意地直挠头,“嘿嘿,一不小心就下了重手。” 再前后左右瞧了瞧,“对了,我娘亲呢?” 美女们大都面面相觑,倒是有不少是目睹事情经过的,便挺身而出对辰夕解释说:“你娘亲跟典兴、良耳三个人杀掉六个道士之后,就跑去追那秦家的副将军了。” 辰夕顿时大为困惑:“那秦广义不是一直都被我娘亲挟持着的吗?怎么他们现在又跑去追他了?” “你不知道吗?那六个老道士也不知使了什么障眼法,洒下这样一团迷雾扰乱我们的视野,再等到迷雾散去,队伍前边就出现了六具道士的尸体,具体情况我们都不是很清楚,可那秦广义却是不见踪影了,三娘正准备让典兴跟良耳动身搜索这片树林呢,那边的城墙上就突然射下来好多弓箭,幸亏良耳的功夫厉害,他叫我们全部后退,自己却一个人在树林子里边左突右冲的,还替我们拨开好多箭雨。” “是呀是呀,那良耳真不愧是当年被朝廷大张旗鼓全国通缉都抓不到的大刺客,那轻身功夫可是相当厉害呢。” 辰夕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他这群老婆们说的也对。自己对良耳萌生再多的妒忌也没用,说实在的,辰夕还是多得良耳那一身出类拔萃的好功夫,才能庆幸他的老婆们全都安然无恙呢。 能从那些城墙上的箭兵手中毫无损伤地保护到自己的老婆们,那良耳的实力真是有够恐怖的。 就在辰夕暗暗赞叹的时候。 看见嫣儿还是背对着自己,一副气急败坏的姿势。辰夕就觉得内疚不已,想要过去抱着嫣儿,跟她说点什么道歉之类的话语,可是自己这双手、这张脸又沾上了好多血迹。过去碰到她了也只会弄脏她的衣服跟身体,辰夕可舍不得那样一个娇俏可爱的萌妹子被自己弄脏。 但总得跟她说点什么,好让她心里不那么气恨自己,“小傻瓜,身陷战场的人,哪有不杀生的?你也听见那典兴跟良耳杀了六个道士吧,还比我杀多了五个呢,我这也是出于大家的人身安全考虑,要知道,如果我不对他动手的话,没准下一个死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了呢,这些道士跟那城墙上的箭兵根本就是一伙的,还好我的两个保镖功夫厉害,要不然我们的人还指不定会在这里折损多少……” “哼,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才懒得理你!”嫣儿丢下这么一句之后,朝前就走。但她没走两步就又停了下来,心里想着:我在干嘛呢,是郡主叫我过来抓他回去的,我怎么可以因为生气就要独自回去呢?怎么也得抓他一起回去才行!哼,臭魔头,这回本姑娘可救不了你了,你就等着郡主大人的审判吧! 嫣儿转过身来,却还是没有抬眼去看辰夕的脸,她觉得辰夕那样一张沾满了鲜血的臭脸,看见了都只会弄瞎自己的双眼,“喂,臭魔头,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回去见郡主大人呀?”嫣儿跟辰夕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很无力——要让一个大魔头被自己拉去郡主大人的面前受死,除非那大魔头是傻子才会照做吧。 都怪燕三娘一时多手,把嫣儿那收妖伏魔的水晶瓶给摔碎一地,嫣儿也就那么一只水晶瓶子,平时都没尝试过用那水晶瓶子去收妖伏魔的,没想到那样一只纯洁无染的瓶子,却让三娘给无情摔破了。要不然她早就一瓶子收了御辰夕,也不至于辰夕发展到现在开了这么严重的杀戒。 46·不为人知的秘密 “嘿嘿,等我搞定这里的事情之后就陪你回去见见我们的郡主大人吧。”辰夕对嫣儿露齿一笑。 嫣儿也算是神经大条的呆萌妹子,听辰夕跟自己说好会去见郡主大人了,心里原本积压的一大堆怒火顿时就又随之消去了不少。 而辰夕现在所担心的,到底还是他娘亲的人身安全。 听其他妹子所说,虽然三娘是跟典兴、良耳一起追捕秦广义,往着城墙那边去了。可是楼兰那边终究还是卧虎藏龙、高手如云的大京城,辰夕混迹的市井只是城里风光的一个小剪影,城里很难说不会出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的糟糕情况。 想到这里,辰夕又不得不庆幸他们之前逃脱出来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其他的什么武林高手。 不过当时是因为还有秦广义那副将领被他们挟持在手,而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同了,他们少了秦广义那老毛贼挟持在手,其他箭兵便会毫无忌惮地对他们射去锐利冰冷的弓箭…… 辰夕越想越担心,总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过去看看的,没准他还能在紧要关头发挥一点作用。可是辰夕又担心自己一旦过去那边的话,这边的美女们就都没人照看了。 正当辰夕陷入两头抉择难的矛盾境地时候,周围美女如云的人群中就突然挤出来五个健硕大汉,还有四个瘦削小伙,这九个男人错落有致地排成一列,都不约而同地朝辰夕深深一鞠躬,异口同声道:“辰夕大少爷无须担心,这边的人就由我们几个照看吧。” 辰夕心里想着:你们?想得倒美,这可是本大爷数百位如花似玉的老婆大人哪,要是本大爷待会战死沙场了,你们不还得跟本大爷抢老婆财产?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美的…… 嘴上便说:“嗯,既然你们这九个男子汉大丈夫这样敢作敢当,那好,本大爷就派你们前去楼兰找回三娘女主人跟典兴、良耳两个保镖吧。” “啊?这……这……” “怎么,难道说你们并非诚心诚意地忠于青江?”辰夕用怀疑的目光射向那九个自告奋勇站出来的男性下属。 那九个男人本来都是青江里边的店小二加保镖,只是现在大家都忙着逃命,这职位有别的细节倒被大家省略开了。其实他们也大都抱有一个侥幸心理——那就是一旦辰夕跟三娘战死在楼兰里边了,那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支配这带出来的金银珠宝跟众多美人。 却没料到那御辰夕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狼心狗肺的话来,九个男人心里只想:平日里看他御辰夕昏庸无道,还以为他只是个脑子进水的纨绔子弟,没想到这纨绔子弟的脑子还挺好使。 倒让他们九个挺身而出的人跑去搭救三娘跟那两个新加入的保镖了。 九人虽然内心都感到非常的忿忿不平,可他们还能说什么呢?既然辰夕都说了,这是展现他们忠心的时刻,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只有硬着头皮去照做的命了。 辰夕看见九个下人垂头丧气地往着城墙那边跑了过去。 那担心自己老婆会被别人抢走的心结终于解开不少。但他还是不能粗心大意,毕竟老婆是需要疼爱与呵护的,辰夕日后还得天天轮流着跟那数百个老婆做那些事情,好快些促进夫妻感情。 避免以后日子一难过,这群老婆们就都嫌弃自己、并无情抛弃自己的情况出现。 所以辰夕便对大家询问道:“我想找几个武术厉害的人来保护大家,你们当中有谁是武术厉害的?”辰夕把话说在前头,为的是让大家知道,他可不会让他的老婆们跑去楼兰那边冒任何风险。 美女们又是面面相觑好一会,终于有十几个大姑娘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喔,对了,还有之前从官府出来的一百二十二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你们可以说说你们是犯了什么才被官府抓去的吗?但说无妨,现在也不是在楼兰城里,城外的逍遥他们想管也管不着。其实都没什么的,我也只是想多了解了解大家而已。” 诸位美女还是沉默了好长一会,才终于有个身穿绿花罗裙的小姑娘开始回答了,“我是因为从家里逃了出来,实在饿得不行了,就偷吃路边摊档的一个面包……” “从家里逃出来?”辰夕觉得奇怪。 “嗯,因为我恨我爹,他说我就是我娘变成的,每天要不是对我动手动脚就是对我暴打一顿……”那小姑娘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 此时辰夕身上沾染的血迹也差不多风干了,辰夕猜想:应该不会再弄脏妹子的身体跟衣服了吧。 便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温柔道:“以后再没有人会欺负你了,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我会为你们撑起一片天,以后再有谁敢欺负你们,我就将他们五花大绑抓到你们面前,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嗯,谢谢辰夕哥哥……”小姑娘也伸手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御辰夕,放声大哭了一会儿,觉得很多人在看,便小心翼翼地挣脱了辰夕的怀抱,让辰夕为自己擦拭眼泪,小姑娘便止住了哭声。 又有一个大姑娘站了出来:“我……我杀人了……” 辰夕暗吃一惊:“杀了什么人?” “我丈夫……因为他每天对我疑神疑鬼的,总是说我出去跟别的男人鬼混,他老是一喝酒回到家里就对我一顿毒打,有时候还不让我穿衣服,把我推出家门,逼着我游街示众,我也不是楼兰城里人,以前是住在东边村子里的,因为有一天终于忍无可忍,听一个过路人的话,把他杀掉以后又来不及逃跑就被抓到楼兰城的牢狱里边了。” 辰夕本来就不会怪罪妹子什么,而且他也觉得那妹子的丈夫实在是罪该万死,若是当时自己就是那个过路人的话,他可不会叫妹子冒那种风险去杀她丈夫,辰夕说不准还会主动操刀进去她家里把她丈夫碎尸万段呢。辰夕对她宽恕道:“呃,没事没事,不过从现在开始,大家就都要学会珍惜生命了。因为在场的各位都是女同胞,彼此之间有什么苦恼都可以互相倾诉,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请尽释前嫌,相互照顾。” 有了她们两位的回答,接下来的回答也大多都是偷东西、劫富济贫、杀人之类,不过还有一些是因为自己长得太美,被那些路过的官兵瞧上了,就蛮不讲理将她们抓进去牢狱里边肆意欺辱的。 辰夕一边安慰她们,一边在心里计算着刚才花掉了多少时间,心里只道:糟糕,不知不觉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辰夕再对她们安慰道:“不管大家以前犯过什么事情,不过现在既然都是我御辰夕的老婆大人了,那就都是享有无罪特权的,你们都别担心别害怕别惊慌,有我御辰夕在的一天,你们都将会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老婆大人。” “凭什么你说我们无罪我们就无罪呀?你又不是女皇陛下!”人群里有脾气横冲的妹子受不了辰夕吹那么大的牛皮,便跟辰夕唱起了反调来。 “虽然现在我还不是,不过未来,我一定可以成为楼兰新一任帝皇的!”辰夕对自己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又怕那妹子会再出言顶撞,担心会不会发生连锁反应,让自己遭来更多妹子的顶撞之声,所以辰夕一时心慌便赶紧接过自己的话柄道,“嘿嘿,刚才自告奋勇站出来的几个武术厉害的大美人,其他姑娘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我先过去城墙那边看看情况,这不知不觉原来离得城墙那边还有点远了。”辰夕眺望城墙那边,的确是离得数千米远了,也不知道这纶月的七星阵是怎么搞的,居然还能让辰夕感觉没走多少路程的时候却已经跑到这千米之外去了。 辰夕听见那几个大美人点头答应一定会好好保护大家了,他便准备动身前往城墙那边。 却突然感觉后背一沉,压得辰夕差点往前摔出个狗吃屎。 等到辰夕回过神来,耳边就传来嫣儿娇嗲嗲的声音,“大魔头,我也要跟你过去,虽然你已经堕入魔道了,但我还是要监视你,免得你一错再错!” 原来是嫣儿小妹妹又跳到自己背上来了,看样子她是恋上了让自己背着到处跑的舒适感觉,“呃……”辰夕无语道。 “辰夕,我也陪你过去吧。”人群里忽然又走出来一个皮肤略显黝黑,像是咖啡色泽般光滑靓丽的大美女。身穿一套蓝白花纹相间的性感旗袍,旗袍两边在腰间处分开,露出性感诱人的美人腿,让辰夕看见了都忍不住要扑上去跪在地上“噗嗤嗤”****一番。 “香鳞?”辰夕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她。 香鳞点了点头。 “可是去那边会有很多危险……”辰夕放心不下。 “你不还带了一个小姑娘一起去吗?”香鳞看着辰夕背上的李嫣儿。 两女四目对视,眼神里就要擦出电的火花。 辰夕只能讪讪地笑着解释道:“别看嫣儿这么小,她其实也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呢,刚才还是多亏了她我才得以破除那纶月道士布下的七星阵。” “就是说,要不是我很大声地对他发号施令,把那老道士给吓呆了,他才不会得逞打到那老道士呢。”嫣儿撅起嘴来,没好气地道。再想起那老道士后来还被辰夕打得惨死在地,她心里就是说不出的怨恨,可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她又回想起郡主教她要做一个清高淡雅的好淑女,嫣儿就又不好对辰夕肆意发泄了。只是悄悄地伸手过去,一把掐住了辰夕胳膊上的肉,再使劲一拧。看见辰夕疼得直咬牙的模样,嫣儿就在心里暗暗偷笑。总算是泄愤了不少。 香鳞倒是微微一笑,忽然用着只有靠近她的辰夕、嫣儿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还知道嫣儿是仙族郡主派来,捉你回去南越国接受审判的事情呢。” 嫣儿跟辰夕不约而同地又是一怔。 嫣儿惊讶是因为她发现香鳞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 而辰夕惊讶的则是为什么连她都知道这些事情,难不成嫣儿所说的神仙妖魔真的存在这个世界之上,自己真是嫣儿口中念念不忘的大魔头,她真是要将自己抓去南越那个听都没听过的地方接受什么仙族郡主的审判?!! 所谓三人成虎,一个人跟辰夕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不怎么相信,但两个人的时候他就开始半信半疑了,等到这口口相传的人数多了,辰夕想不全信都难,但他内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着那么一丁点的难以置信。 加上辰夕也不能因为香鳞知道这些事情就随便带她过去城墙那边的,让辰夕以身做盾保护嫣儿的话,辰夕倒还做得到,可要是让他以身做盾同时保护两个妹子的话,辰夕自认力不从心,难以办到。 所以辰夕还想说点什么来委婉拒绝呢。 香鳞却忽然低声说出了另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47·香鳞好像魔界里头的罗刹一族 “辰夕哥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香鳞垂头搓手,辰夕看她这么紧张的模样,顿感心疼,正要鼓励她有什么话就大胆说出来呢,香鳞就已经自己鼓足了勇气,抬头对辰夕意志坚定地道:“所以我已经在内心深处把你当做我第二个主人了,我不敢奢望可以成为你后宫那么多个老婆的其中之一,只求你能让我一路追随在你的身边,哪怕为你两肋插刀,也是我心甘情愿,辰夕哥哥可以让我一路追随吗?”香鳞楚楚可怜的眼神注视着辰夕。 让辰夕无法抗拒。 辰夕记得香鳞年幼失去双亲,后来是被一个人家收养的,那家伙还让香鳞叫他主人,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还有香鳞是怎么被抓去地下囚牢的,辰夕也就有所不知。而且刚才其他老婆跟辰夕坦白她们的故事时候,也没见香鳞透露过她的事迹。 这样一个谜题一般的老婆大人,却让辰夕爱怜有加。 半晌,辰夕终于叹了一口气,“好吧,不过香鳞老婆大人,你得跟在我的身后,由我来护着你。” 香鳞楞了一下,随后就又甜蜜地笑了,因为辰夕刚才叫了她——“老婆大人”,还说只能让他来保护自己。言语虽短,却谧人心扉,让香鳞深深感受到一股来源于辰夕身体的温暖。 “嗯。”香鳞点了点头,便自觉地尾随在了辰夕身后。由辰夕带路朝着城墙方向去了。 不过香鳞心里还是感到有点歉疚,因为刚才那些什么郡主跟南越的说话,只是她在这众多姑娘之间打听到的。因为在那茶馆里边,嫣儿也不止一次跟那些姑娘提到过这些事情,像嫣儿那种呆萌系的妹子,一听其他姑娘笑着说“呵呵呵,我们都是一家人啦,有什么秘密都应该大大方方说出来不用遮遮掩掩的嘛”,于是就傻乎乎地将她郡主委托给她的任务一五一十地跟其他姑娘交代了,其他姑娘虽然觉得嫣儿是在说谎,猜测嫣儿有“扮猪吃虎”的嫌疑,不过她们眼看嫣儿是跟辰夕做那些事情最多的妹子,觉得辰夕最宠爱的老婆还是嫣儿,便不敢对嫣儿说出什么逆耳的话语来,只是笑呵呵地附和她罢。 而那些经过询问多个姑娘终于打听到手的消息,再经过自己的综合分析之后,香鳞才敢跟辰夕、嫣儿说出口来,以便博取更多可以陪在辰夕身边的大好机会。本来她也是抱着搏一搏的心态,没想到居然还真的就让自己把辰夕给骗到手了。不仅如此,就连辰夕背着的那个小姑娘貌似也让自己给骗了。 因为嫣儿由始至终都是侧过脸来,满眼狐疑地瞅着香鳞。 嫣儿瞅见香鳞也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自己,她便拗气地撅着嘴,再伸手掏了掏香囊,把寻妖石拿在手心,看着寻妖石释放出来的暗淡红光——红光象征着魔界皇族,不过寻妖石现在的光泽暗淡,则可能是因为辰夕体内的魔根还未完全苏醒。 嫣儿心中暗暗吃惊,不过很快就又归于平静,遗憾的叹息里夹带着许多气恨——“这都是辰夕自找的,哼,都已经堕入魔道了。” 嫣儿再瞥了后边的香鳞一眼,独自思忖:“如果香鳞姐姐也是妖魔一族的话,寻妖石应该也会有所反应的才对,可它现在一直都是只发红光,到底怎么回事呢,她是普通人吗?不过普通人应该不会知道我跟辰夕之间的事情吧,而且她居然还知道我的郡主大人就住在南越国呢,辰夕不是说楼兰这边的人都没听说过南越国那个地方吗?”嫣儿苦苦思索都是毫无出路,只得失望地把寻妖石放回香囊,双手紧紧环扣着辰夕脖子。 倒是忘记自己曾经一时大意,跟青江后院的许多姑娘都说起过这些事情了。在辰夕背上颠簸的感觉有点刺激,嫣儿不得不说自己已经恋上了这种感觉,不过她现在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香鳞身上,对香鳞的真实身份充满好奇。 香鳞具有咖啡色泽的靓丽肌肤,看起来倒像极了魔界里边沦落的罗刹一族,罗刹国无论是在底层挣扎的平民百姓,还是位居高层的帝皇、公主等等,都是咖啡色的皮肤光泽,那样一种肌肤——健康里总是渗透出一种诡异的魅惑韵味。罗刹曾经一度征战,几乎屡战屡胜,成为魔界当中的一大种族。 可惜罗刹称霸魔界的好景不长,听说是在13000年前,让魔界另外一个崛起的新生势力——以刑邪、刑翳俩兄弟为首的魔族给屠城灭族了,也有说是曾经被其灭族的残存势力集合起来,攻入罗刹国的都城里边寻仇的。其中的真相如何,罗刹族之外的人都无从得知,那些说法也只是民间的各种猜测罢了。 而这一切都是嫣儿在她郡主审判魔族之人的时候,偷偷躲在暗处听到的。 “如果说香鳞是罗刹族人的话,那她应该也会知道罗刹国往昔风波的其中一些秘密才对。”嫣儿又情不自禁地陷入到另外一片美好的遐想当中:“哇哇,要是我不但抓了辰夕,还把辰夕他老爹也给抓了回去,还刺探到罗刹国当初那些情报的话,郡主会不会让我连升几级,然后顺利成为她的贴身侍卫呢?可以跟郡主亲密接触的感觉一定会很棒吧!” “喂喂,喂喂,嫣儿小妹妹,我说你怎么一直都在发呆不说话呢。” 耳边传来辰夕的说话声音,感觉自己的脸蛋好像被谁给捏了一下。 嫣儿这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有点生气辰夕居然强行打破了她的美好遐想。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辰夕抱起在他的怀里,正觉得奇怪呢——刚才明明是我让他背我的。 却又看见她前边那互相搀扶着过来的典兴、良耳二人,三娘倒是完好无恙地站在两人前边。 嫣儿大吃一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辰夕背着嫣儿,带着香鳞没跑多远,就碰见了原路折回的燕三娘。三娘看见辰夕满手、满脸的血迹,还以为辰夕受了重伤。得知辰夕毫发无损地干掉一个纶月道士之后,三娘便欣慰地一笑,再跟辰夕说明典兴跟良耳是为了救她而受了重伤,让辰夕过去帮忙。等到辰夕跟三娘等人再往前跑到接近城墙开口的地方时候,却看到典兴跟良耳两人互相搀扶着过来了。 那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 不过他们都拒绝让辰夕搀扶。 辰夕便只得假装无所谓地吐吐舌头耸耸肩,心道:不让扶就不让扶,本大爷还不乐意呢,反正三娘没事就好,本大爷在乎的也只是三娘的安危。 内心显然是气在头上才那么想的,辰夕一考虑到他们先是保护了自己数百位老婆大人的人身安全,现在又完美地保住了三娘性命,虽然最后还是让秦广义逃入城墙那边的竹林子里,找不到人。但辰夕还是对这两位尽职尽责的保镖感到由衷的敬佩。 不过当他面对男人的时候,辰夕总是放不下架子,所以就只是对他们俩平淡无奇地说了句:“都跟上吧。” 便背着这一路发呆的嫣儿,带着香鳞、三娘、典兴、良耳四人赶回到这边的美女人群当中了。 再看嫣儿一直都在发呆想着什么东西,辰夕才把嫣儿放下,捏了她的俏脸蛋一下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一边心想着:这小妮子在作什么白日梦呢,捏她脸蛋都没反应的? 辰夕看她想东西想的着了迷,就只好把她抱起在怀里,没想到这样一抱以后她还突然回过神来了。 48·鬼脸蜘蛛 嫣儿从辰夕怀里挣脱了下来,双手搂着辰夕胳膊,依偎在辰夕身旁,细细打量着前边的三娘、典兴、良耳三人。三娘往后坐在一个包袱上边微微喘息,而典兴跟良耳二人则干脆一下子往后倒去,仰天躺在那一大堆的包袱之上,呼呼喘着大气。 嫣儿与三娘本来就不和,所以嫣儿也没去多看三娘几眼,只是视线中绕过了三娘,细细打量着三娘身后的典兴跟良耳二人。那两人虽然只是普通人类,体内却蕴藏有一股十分强大的萧杀气息,嫣儿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 也许是因为他们俩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带有一股浓重血腥味的缘故。 也不知道这样厉害的保镖,辰夕是从哪里找到的。 辰夕倒没嫣儿这样的心情去仔细打量别人,只是因为扫视很多遍都没看见自己之前派出的九个下人,就问三娘道:“对了,娘,我派去帮你们追捕秦家狗的九个下人怎么都没见踪影了?” 辰夕在想:那九个家伙该不会是借口找人,实际上才跑到一半的路程就各自逃跑了吧? “唉,我说辰夕你做事怎么老是这样不计后果的?他们那种水平的武术你也敢派来,都没靠近到我们就让城墙上的箭兵给乱箭射死了。我们还是多得良耳那一套轻身功夫厉害,才顺利地从城墙开口进去的。”三娘埋怨地看着辰夕,接着说道:“结果因为里面的竹林规模庞大,加上良耳因为几次拨开箭雨,体力消耗太大,那时候都累得不行了,大家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秦广义的踪影。我们也怕女皇的守卫会赶过来围堵,于是就只能匆匆赶了回来,却没想到在城墙开口那里竟然埋伏有一只长着鬼脸的大蜘蛛!跟人的个头差不多高,被你派来的九个下人那时候也不见了踪影,怕是被那蜘蛛怪物给吃掉了,典兴跟良耳这两个混账东西执意不肯让老娘我插手其中,他们两人合力重创那大蜘蛛之后就都身负重伤了。但他们事后还只是一个劲地催我快去找你,当时情况紧急,也不知道他们是要干嘛,老娘我就照做了,现在回头仔细一想——哎呀,这两个混账东西不就是故意那样说,好叫我快点脱离危险的吗?!!” 三娘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一脸怒容地瞪了她后边躺在一堆包袱上面的典兴跟良耳一眼。 那典兴倒是满脸傻笑着说:“嘿嘿,谁让你是咱主人呢,咱们既然跟你订下了契约,那就应该尽职尽责,即使肝胆涂地也在所不辞……” “得了,得了,大块头,你皮糙肉厚的还让那蜘蛛怪物的爪子给勾破了胳膊,我看你那胳膊上面现在还是血流如注的吧?” “去去去,你这瘦猴子,整天就知道在那里东躲西藏的,也不敢上去跟那蜘蛛怪物拼命,倒是洒家胆子大,不怕死……” “……”良耳当时也是为了扰乱那蜘蛛怪物的注意力,好让典兴可以蛮力制胜,一举将那蜘蛛怪物重创击退。如今听见典兴居然说自己那扰人视线的绝佳计划是东躲西藏的猴子功夫,他一下子就生起闷气来了,仰头看天不说话,也懒得跟这典兴继续吵闹下去。 半晌,良耳扭头望向了御辰夕,“当时情况紧急,那蜘蛛怪物又来历不明,难说这片林子会不会有它的其他同伴,我跟典兴都抽不开身,一方面要应付天上的箭雨,一方面还要保护三娘的人身安全,所以对付那蜘蛛怪物就变得十分吃力了。我们只能让三娘先行离开战圈,过来这边看看你们的情况如何,三娘也会点功夫,加上你从衙门放出的那些囚犯里边也有不少身手不凡的人,我们就只能期盼你们可以自己度过难关了。” 良耳停止了说话,吞咽一口唾液,再喘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一旦你们这边也遭到那蜘蛛怪物同伴的袭击,你们就算不能做到完全击退对方,但起码还能拖延一段时间,等到我跟典兴赶来的时候就可以与你们一起击退那些蜘蛛怪物了。” 良耳不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当时的考虑,忽地咳嗽两声,嘴里吐出几口鲜血,月光下的血液显得深红夺目,良耳咧嘴苦笑道:“不过那蜘蛛怪物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还能把我逼出内伤……咳咳……”良耳又再连连咳出几口鲜血。那是他轻身功夫使用过度的缘故,但凡体力消耗都需有个限度,若是超过一定限度了,身体超负荷运作了,先是肌肉拉伤,再后来就是五脏六腑出现内伤了,至此一步,那习武之人的伤势就会变得十分严重。 而这南犬良耳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跟辰夕说明自己心中所想,也是需要十分强大的毅力方才能够做得到的。 三娘连忙起身小跑过去,扶起良耳替他搓背,良耳还要说点什么,却被三娘横眉唾骂道:“闭嘴,都这么重的伤了拜托你就废话少说吧。” 良耳只能一脸无奈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虽然良耳跟典兴的负伤让辰夕觉得很难过,但此刻在辰夕眼前上演的那一幕却更是令得辰夕心里直发酸。 典兴也是与辰夕差不多的感觉。 典兴只在那堆包袱上边翻了个身,背对着那边的良耳跟三娘,独自捂住胳膊上的伤口,假装闭眼睡觉去了。 醋意大发的辰夕倒是别过脸去,不再观看,随后暗自思忖道:“鬼脸蜘蛛……长有鬼脸的蜘蛛,毒性会不会很强烈,按理说就算是那些毒性剧烈的蜘蛛,顶多也是拳头般大小的吧。也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那鬼脸蜘蛛有没有毒性,如果有的话,典兴跟良耳又都受了重伤,不知道他们的伤口会不会感染到那些剧毒?如果失去这两个强力打手的话,那我们青江身处的环境就会变得更加危险了啊。”辰夕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长有鬼脸的蜘蛛,还有一个人那样大的身体,哇——好吓人呀!” 周围的美女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嗯,那蜘蛛长有一副十分可怕的鬼脸,看上去倒有点像是人脸,可是那表情又实在是狰狞得可怕,倒像是以前在凤凰城里做买卖时候所看到过的、那些祭坛墙壁上面刻画的鬼脸一样。”三娘扶良耳睡稳在那堆包袱之上了,她便心神不定地坐回到另外一个包袱之上,想起之前那只体型庞大有如成年壮汉的鬼脸蜘蛛,三娘仍旧心有余悸。 在三娘退隐之前,虽然她也曾经闯荡江湖多时,见识过许多腥风血雨的大场面,却一直没有见到过这种世间奇物。那蜘蛛体型庞大、长有一副像人的鬼脸不说,光是它那黑不溜秋的滚圆身体以及那长满黑色刺毛的八条腿,就已经够吓人的了,那些黑色刺毛足足有一支弓箭那样大小,毛尖锐利无比,竟像是天然的战斗利器! 有打杂的女工端来一壶水,倒在杯子里为三娘呈上。三娘笑着接过,“咕噜噜”喝了下去,末了抬手一抹嘴,倒失去了几分在茶馆里边的优雅韵味,添了几分离乡之人的落魄之态。 辰夕沉默一会,忽然就对众多美女号令道:“大家都先集中起来,排成十列,不要再像这样零零散散地站着了,从现在起,我们要时刻提防那些该死的蜘蛛怪物。” 一路上的奔波逃亡,加上还经历过这几次的大逃杀,美女们显然都是疲惫不堪了,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地找到位置,站好排队。 典兴跟良耳也都自觉地爬起身来,各自站到人群的对角位上。借着枝繁叶茂间投射下来的明朗月光,化身为青江保镖的两大刺客还是可以在这两个巧到恰处的站位之上,看清楚这附近的许多黑暗角落。以及时刻确保着这群姑娘们的人身安全。 只要再有那鬼脸蜘蛛怪物一出现,他们便可以第一时间警告大家,并且首当其冲地过去与其拼杀,即使他们现在已经遍体鳞伤,但这就是身为刺客该有的觉悟——订下契约之后,即使是要献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会毫不迟疑地前去执行契约要求的一切任务。 三娘虽然担心良耳跟典兴身上的伤势,可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之下,她也不好去跟辰夕较劲,于是就只能继续坐在包袱上,看辰夕想要搞什么事情。嫣儿跟香鳞仍旧是站在辰夕的身边,因为辰夕也低声跟她们俩说了:“你们站在这里就好。” 49·神出鬼没的鬼脸蜘蛛来袭 等到美女们都各自站好位置排好队伍了,辰夕便让这排成十列的美女队伍彼此前后报数,让她们逐个逐个地报下去。再由自己做出最后的统计。得知人数居然有五百七十三那么多的时候,辰夕顿时吓得够呛。 但辰夕还是任凭冷汗流下浃背,假装无事地继续行走在这支庞大无比的队伍外围,他不能让大家知道他肩头的负担有多沉重,只想让他的老婆们清楚的知道——天塌下来,还有他御辰夕在扛着。 辰夕绕着这支五百人众的队伍一边转悠一边委婉地解释道:“让你们这样集合是为了今后方便彼此照应,避免中途会有人被树上可能出现的蜘蛛怪物或者其他埋伏所伤。我们的典兴跟良耳二人也会在你们这支队伍的对角位上时刻保持警戒与观察,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 辰夕抬头看了看那被人群围拢在内的三颗巨树,参天的繁叶一层盖过一层,遮盖住大片大片的夜空。夜风使得那粗壮树枝上面的繁叶摇晃不停,发出阴森森的“沙沙”声响,上面还有好多团黑漆漆的影子,像是埋伏其中的鬼脸蜘蛛,又仿佛只是枝叶重叠一起而呈现出来的普通黑影。 那三颗巨树的树根之间则刚好围拢成一个三角形状,倒引起辰夕不少的疑虑,辰夕总觉得那三颗巨树好像有什么问题似的,可他看了一会又实在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存在问题,反倒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多虑了。 再回头看看这支五百人众的队伍,乍看之下,倒挺像是一支美女如云的集团军! 辰夕天真地想着:这么多美女的集团军队,光是这股人数上占据的气势都足够吓退很多鬼脸蜘蛛了吧? 那些蜘蛛怪物也不知什么来历,又听三娘跟良耳他们说那蜘蛛怪物长着像鬼脸一样的头颅,辰夕便暂且称其为鬼脸蜘蛛了。 辰夕再游走在这排队排得参差不齐的美女队伍之中,这才突然惊觉——原来队伍里边还有一些是大妈、大婶级别的成熟女人。他倒差点忘记,这些女人除了青江茶馆原本招来干活的员工之外,还有不少是从贫民窑过来的那一批人群当中的。 辰夕心里就想:“嗯,长得好看的或者一般般的话就都统统纳入我的**当中,不好看的话就全部安排成为打酱油的普通员工吧、以后还可以让她们当当奶妈的感觉。” 辰夕那安排就业的打算还没做到多远,人群中马上就又生起了另外一股质疑之声:“可是这样集中起来的话,要是真的出现状况了我们想要逃跑都有很大困难吧?” 那质疑之声是由一人发起,其他女子就都纷纷发言表示赞同她的看法了。霎时间这人群当中对辰夕的反驳之声便是一浪盖过一浪。大家都害怕三娘他们所说鬼脸蜘蛛会再次出现。 除那些本身是女囚犯的姑娘之外,其他女人怀抱的大都是“这种灾祸说到底也都是辰夕一手造成”的想法。所以对辰夕的不满情绪便随着刚才那一声质疑而彻底激发了出来。 耳听着那么多的一片质疑之声,辰夕也是十分尴尬,他不得不为自己所做的这些决策重新反省。但辰夕百思无果,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来应对那些鬼脸蜘蛛的威胁了,便只对大家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表情道:“虽然这也是个问题……但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我相信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对抗那些该死的蜘蛛怪物,我们就是这片林子里无可披靡的一支强大军队!管他什么秦家狗还是臭蜘蛛,我们团结起来,照样能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辰夕再让那些武术厉害的美女出列,把她们分别安插在排成十列的队伍之间。 这也是辰夕为了保险起见而做的一个举措,以便大家可以更好地做到彼此照应,保证万无一失。 辰夕那番激动人心的说话也让大家重拾了不少安全感。 “好了,大家现在都先拿好各自的行李,然后继续按照这个队形排列起来。西边方向有个凤凰城,我们只要在那座城的附近找个村庄入住便好,至于我们的未来,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上几十倍、几百倍,甚至几千倍!大家都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青江财势雄厚,也不怕在那里买不到地、盖不了房,在楼兰城里得不到的自由,在那里我们都将自豪地抓在手心,而且我们如果觉得日子太闷的话,还可以组队到凤凰城里逛逛街、尝尝鲜、赏赏花、调调情去……”辰夕总算说出一句多少可以安定一下人心的话语来了,这样一句激昂人心的话,也给大家增添了许多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希冀,令得姑娘们都对那凤凰城充满了热情的向往。 这话的确是鼓舞人心,本来是累得疲惫不堪的一大群女人,一听辰夕说出他对未来的打算了,大家听着感觉还挺靠谱的,就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小跑过去拿好各自的行李便自觉地排队去了。 但是辰夕因为害死了九个男性下人,所以本来是交给那九个男性下人扛着的、辰夕跟三娘共有的许多行李就都扎堆放置在了这里。 辰夕跟三娘面对着这一大堆行李,思考着应该怎样搬动都是没有结果,也没见有人过来帮他们提提东西,因为大家的行李也都挺多的。这还真让辰夕跟三娘感到焦头烂额了。嫣儿跟香鳞两人想要帮忙提一下,可辰夕又怕累坏了她们两个小美女,所以便拒绝了她们的帮忙。 辰夕忽然想到刚才自己在人群里边发现的那些大妈大婶,于是就赶紧叫来她们帮忙提提东西,不过辰夕还是识相地把不是很重的行李才交给她们,自己则左右手都提了两大袋的重物,也没让典兴跟良耳二人帮忙提一下,因为三娘还得出于他们两人身负的重伤考虑。 等到大家再一次集结完毕,辰夕再仰头看看星空,待得辨清方向之后,就与三娘一起率领这五百人众轰轰烈烈地朝往林子西边去了。 典兴跟良耳二人刚才跟那蜘蛛怪物一番激战的时候倒没感到多少痛楚,现在没见敌人出现了。他们两人倒是浑身都开始传来不同程度的疼痛之感,伤痛虽然难堪,但他们俩却还是咬紧牙关,即便流血过多,他们也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大脑的清醒,迈着与队伍持平的稳定步伐,在自己所要守护的位置硬撑着,时刻警惕着大家的人身安全。 这一路上倒也变得十分安静。 很多人都是因为太过疲惫,所以才想要省点力气少说话。还有人是因为想要安静下来好时刻留意这林子周围的动静,具备武术的姑娘们都想要捕捉到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以便更好的防备任何突然出现的敌人伏击。 本来没有了那秦家的副将挟持作人质,辰夕一行人就都要时刻提防那秦家军兵的追杀了,没想到现在又多了鬼脸蜘蛛那样一种巨型怪物的潜在威胁。 辰夕都是使劲下咽一口唾沫,才勉强吐出一句话来:“娘,你当时看到那鬼脸蜘蛛是朝什么地方逃了?”因为太过干渴,辰夕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喑哑了起来。可辰夕又实在不想浪费水源,想要把那携带过来的桶装纯净水留给其他姑娘解渴。那是经过柴火高温消毒之后的纯净水,放在水桶里边装着,所以就有了桶装纯净水的叫法。 三娘则因为刚才已经喝过了一杯水,所以也没辰夕这样夸张到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了,三娘只是稍微整理一下后怕的情绪,这才满眼担忧地瞅着御辰夕,“当时看见它是往这边过来的……” 50·后宫佳丽573 “啊——你怎么不早说?”辰夕埋怨一句,连忙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大家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一边下令大家都先停下来。 女人们都不知道辰夕又在发什么疯,都气得要对辰夕破口大骂了。 辰夕却满脸关切地追问道:“大家都先左右看看自己认识的人中有没有少了什么人,别说谎啊,这事事关重大。”辰夕看大家都差不多安静下来望着他了,就一边观察周围隐没在一片黑暗当中的林木,一边接着解释说:“这不是危言耸听,大家也不用过于惊慌,我们有着武功高强的两大保镖,还有身手不凡的娘亲与我……”,辰夕说到这里却仿佛少了许多底气,咳嗽两声,稍微调整一下心态了,这才深呼吸一口气,表情严肃的说:“当时那该死的鬼脸蜘蛛正朝我们这边逃窜过来,所以当我们还在那边没有统计人数之前,很难确保会不会有人在当时就被那些鬼脸蜘蛛给抓走……” 香鳞跟嫣儿因为一直尾随在辰夕的左右两侧,所以现在也是站在辰夕的身体两边。 嫣儿只是呆呆的扭头看着辰夕,她没有想到魔头居然还有此等号召力。 香鳞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于是便对辰夕出谋划策道:“辰夕哥哥,我觉得还是先让那些从官府过来的人都站出来另外集中一起,再统计一下吧,而那些原本就在你们茶馆里面工作的姑娘,她们彼此之间应该也是十分熟悉的才对,这样一来就可以更加方便她们辨认自己身边有没有失踪的熟人了。” “噢,这倒是个好办法。”辰夕恍然大悟,对香鳞笑着说。辰夕真没想到香鳞不仅人长得好看,连智慧都是超乎寻常的,真是一大才女啊。 辰夕立即就对大家下达了香鳞献上的那个办法。 大家虽然很不情愿,可现在也只能依照辰夕的意思去做了。 辰夕让自己之前从官府救出来的一百二十二个姑娘站到一起,再让剩下来的姑娘们彼此辨认一下,看看有没有熟人是失踪不见的。 环顾这片林子,到处都是阴森森的氛围,要不是有着这么多的美女作陪,让辰夕独自一人在这里穿梭的话,他还真没那个胆子。 毕竟他所具备的武术只是自创的三脚猫功夫,对付一些钳兵蟹将倒还可以,但要是跟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正规军人对决上了,自己最后只能落得个“吃不了兜着走”的悲催结局。 也不能点燃火把照明,因为大多数的昆虫都具备趋光、趋热性,更何况是那体型庞大的鬼脸蜘蛛! 一切都是借着月光的照耀来进行。 典兴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他用衣服上撕扯下来的虎皮包扎了。他只是一脸严肃的站在一个角落之上,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眼前人群的阵阵骚动,偶尔仰头看看上空高达十几米的林树梢,时刻提防着任何出其不意的攻击。 而良耳因为内伤太重,体内五脏六腑又实在出血过多。现在只感到脑袋昏昏沉沉,可他还是使劲甩了甩头,勉强维持着自己的意识。 三娘看辰夕在统计人数,她便又往着典兴跟良耳那边各自瞧了一眼,心道:这俩家伙,都伤成这样了再连夜赶路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倒是辰夕这小子,也不让人家多休息一会。 于是三娘就走过去跟辰夕商量道:“辰夕,你看我们能不能先在这里扎营过夜,休息完了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典兴、良耳他们都已经伤成那样了,再不休息一下的话恐怕……” “可这里还跟楼兰靠得很近,我们要时刻提防那些秦家的军兵不说,还有官府的捕快、纶月的道士,现在又多了那长有鬼脸的蜘蛛怪物,没准这片林子还有其他未曾发现的野兽怪物呢?”辰夕皱着剑眉,对三娘反驳道。 他也是为了可以更快地离开这片鬼树林,看这树木如此巨大,倒像是原始森林的境况,原始森林乃是最适合凶兽横行的地头。以前在楼兰城里整天待着,顶多也是在楼兰城外有重兵或者道士巡逻的村庄、小镇、树林溜达,倒没想到这城墙开口之外的林子居然如此危机四伏。也不知道这里还是不是楼兰的地段。 “唉……”三娘只能摇头叹息,走回去一屁股坐在一袋包袱上边。无奈地生着闷气,她也不忍心去逆辰夕的想法。 辰夕转过身去,继续他统计人数的工作。 在这忙活了大半天,除了嫣儿、香鳞、三娘、典兴、良耳、自己六个人没有算进去外,统计得出的还是五百七十三个人,不多不少。那些从贫民窑过来的,还有原本就是在茶馆任职的女人们也都说了,她们身边的熟人没有缺席的。 也就是说人数刚刚好。 辰夕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转念又想:不过之前我往城墙开口那边跑去的时候也没见有鬼脸蜘蛛的踪影,那怪物到底跑哪里去了? “不管如何,这片林子都是不宜久留的,只要走出了这片树林,我们再要怎样休息,休息多长时间都没问题!”辰夕又叫大家赶快集合成十列队伍,准备继续前进。 大家虽然都受不了辰夕这样折腾,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在这样阴森恐怖的树林子里,各行其道只会让他们更快地接近死神之手。 姑娘们都十分不悦地站到各自原先的位置上,月光忽然暗淡了不少,像是有什么东西刻意遮挡住这边树林的月光。 有贫民窑过来的姑娘抬头看看遮天的枝叶,便嘟着小嘴埋怨道:“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也不知道是要为嘛,要我说还不是你御辰夕自找的?本来我们都好端端在后院玩耍的……” 林梢之上,姑娘眼中的那簇枝叶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下,“嗤嗤,嗤嗤……”数十片叶子从上边缓缓飘落下来。 辰夕也听到那树上不同寻常的动静了,心脏骤然加速,急忙下令道:“大家且慢!”再认真去听——那阵阵古怪骇人的声响的确是从前边那颗树上传下来的! 三娘也是立即站起身来,同时右手握紧了大刀刀柄,仰头目不转睛地盯住了那颗巨树。 辰夕因为早前就把大刀交给了三娘,所以便只是双手握拳,也往树上望了过去。 典兴虽然胳膊疼得不行,但他还是咬咬牙,抽出了虎头刀。昂头死死凝视着那传出怪响的树梢。 良耳同样也是将狼牙剑握在手心,竭力撑大着双眼,即使他眼前的世界已经变得十分模糊。 他们俩的功夫对付人类不在话下,但他们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体型庞大的怪物,与它们的作战经验严重匮乏不说,这黑夜反而成了那些怪物完美的保护色,对典兴、良耳二人都是极大的不利。 在场的姑娘们无不感到毛骨悚然,那响声就是从姑娘们队伍夹着的巨树之上传来! 靠近树木的姑娘最是恐慌,但她们一时之间也不敢尖叫出声。 大家都害怕得屏住了呼吸。 月色下的森林越是沉寂,却越是显得危险恐怖。 那隐藏在巨树的繁叶之间,让人看不清身影的怪物最是可怕,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俯冲下来,瞬间致你于死地。 辰夕一边死死地注视着那簇繁枝,一边悄悄挤进了人群当中,朝着那发出动静的大树一步一步的凑过去,辰夕的视线未曾离开过那颗巨树上边的茂密树梢,他的心弦也紧绷到了极点。 辰夕已经做出随时迎击的准备,只要那发出可怕声响的怪物一俯冲下来,辰夕立马就会给它砸去拼尽全力的一拳。 只见那枝叶肥硕、浓密的树梢忽地又再剧烈摇晃好几下,忽的从中间往两边分开,上边黑暗处蓦地探出来一张龇牙咧嘴、丑到极点的可怕人脸! 51·亡 那怪脸没长眉毛。光秃秃的额头之下,双目圆睁,他的鼻子显得十分尖长,嘴巴大张,露出里面上下两排锐利无比的尖长獠牙!且那怪脸外围尽是黑乎乎的毛发,下巴处还有一对乌黑发亮的大珠子从毛发当中突兀出来,好似两颗外凸的眼珠子,竟有拳头般的大小! 辰夕一直跻身到了树根边上,悄声对其他姑娘道:“你们先慢慢地往后退,记住,千万不要离开典兴跟良耳的视线,这怪物就由我来对付吧。”辰夕话虽这么说,此时的他却已经被吓出来一身冷汗。 长这么大还没见到过这样骇人的蜘蛛生物,也不知道凭自己这两三下的功夫能不能顺利将它击退。而典兴跟良耳二人又要看护其他姑娘的人身安全,根本没有办法让他们抽身过来帮忙。他不知道这种怪物究竟有多少只。 树上那怪脸的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发出“嗤嗤”响声。 起初听见,只觉得那声音让人浑身战栗,里外不自在。 但辰夕竭力让自己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再仔细一想:糟糕,那厮该不会是在叫唤它的其他同伴吧?!! 辰夕真想立马跳上去跟那蜘蛛怪物拼个你死我活,为了保护这么多的老婆,就是牺牲掉自己换取大家的性命,他也是心甘情愿,毕竟连累青江众人遭遇这许多苦难,辰夕也内疚得压根不想活命了。 可那怪物倒挂在树枝上离着地面好几米,辰夕自身没有什么轻身功夫,也就只能这样捏着拳头昂着脑袋与那蜘蛛怪物互相对峙着。 典兴轻身功夫也不厉害,所以只是紧紧握着虎头刀,站守辰夕交予他的本位,警惕树上的鬼脸怪物、以及人群外森林的黑暗处,以确保众多姑娘的人身安全。那良耳倒是轻身功夫最为厉害的刺客,但他现在内伤严重,视野都变得恍恍惚惚的了,当他朝着那边人群上空望去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那冒出枝叶丛的鬼脸都由于他本身的晕眩而变成许许多多的,在他面前飘来飘去。 现在良耳连看东西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要持剑飞身上去与其厮杀。 三娘虽然具备不少武艺,也曾赋有武林中“美女擒拿手”的美誉,但她还是被那鬼脸吓得浑身战栗,可是眼看着辰夕都已经挤身到那树根下边与那鬼脸对峙了,三娘就不由得担心起御辰夕来,她怕辰夕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三长两短。 三娘出于护子心切,当下也就不再害怕,不多犹豫,双手握紧刀柄便快步挤进人群里边,朝着辰夕过去。 那张鬼脸又从枝叶丛中爬出来一点,露出它半个黑不溜秋的滚圆身子,两条满是茸毛的细腿搭在上空的粗壮树枝上,那两条不足一握的细腿竟然长达两米开外! 辰夕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咕嘟”的再咽一口唾沫:这到底是何方妖怪! 辰夕双眼撑得大大的,吃惊不小,他就这样仰视着那鬼脸蜘蛛——那么庞大的体型,几乎是自己的两倍还多! 辰夕看得瞠目结舌,瞧那鬼脸蜘蛛再从那簇繁茂枝叶丛中缓缓地爬出到树枝之上了。 辰夕便想到要叫大家继续后退,却发现自己现在的牙齿都已经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哆嗦,那吐出口的命令都变得结结巴巴的,“后,后……” “嗤——” 鬼脸蜘蛛忽地发出一声嘶鸣,愣是从那高达十余米的树枝之上飞扑了下来。 辰夕这才注意到那张鬼脸之下不止长有一对拳头大小的黑珠子,中间还有两排钳子般的尖牙利齿! 对付这样一种不具灵性又残暴嗜血的蜘蛛怪物,手里没有一把像样的武器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可辰夕的刀又让三娘拿去了,辰夕便只是颤抖着拳头,作出一个迎击拼命的架势。 却听耳边忽然传来许多女人的痛苦惨叫声! 辰夕惊得连忙扭头去看,却看见其他树上也接连跳下五六个体型庞大的鬼脸蜘蛛! 那蜘蛛怪物一落到地面就立即施展开它们的八条细腿,抓住靠近它们的姑娘身体便残忍撕扯起来…… “啪!” 辰夕又听一声闷响,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整个被那鬼脸蜘蛛扑倒了在地,眼看着那比针尖还要锋利得多的爪子就要勾到自己的眼睛。 辰夕脑海差点变成一片空白,刺痛耳膜的各种惨叫慢慢变成了“嗡嗡”的耳鸣声。 辰夕颤抖着身子,瞪大着双眼,圆睁的瞳孔里满是面对死亡的恐惧。 那针尖般锐利无比的爪子转瞬间就已经勾到了辰夕眼前,距离他的眼睛仅仅相隔数毫米! 辰夕感到头部突然袭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脑袋被什么给撕裂一样,身体似乎被谁在地上强行拖动起来,那锐利的蜘蛛爪子又一次从辰夕眼角倏地划过,在他的右手胳膊之上勾破一个大洞眼,里头顿时喷射出来数道鲜血,血流如注。 辰夕满脸的错愕,接近于痴呆。 眼前的世界混乱不堪,越变越红,弥漫空气的血腥味让辰夕快要窒息。 那个颠倒不停的、漫天血色的混沌画面,疲于奔命的、恐惧尖叫的人群,不分青红皂白、惨绝人囊的屠杀,她们撕痛心扉的惨叫声……不断冲击着御辰夕的大脑。 等到辰夕慢慢恢复了自己意识的时候,他胳膊上面传来的疼痛感又变得越发明显。 辰夕发了疯地爬起身来,想要挣脱某人揪住自己头发的双手,却朦胧中看到一张熟悉不过的脸,“娘……” “快跑,快跑呀——” 一对锐利无比的爪子忽地从三娘心脏部位穿透过去。 辰夕仍然瞪大着双眼,眼睁睁看见三娘从自己的面前倒了下去,辰夕却无力挽救。 “娘——”辰夕拼了命地朝着娘亲飞扑过去,不顾那正冲自己张开血盘大口的鬼脸蜘蛛。 却突然感到自己的后脑像是被谁重重来了一击。 眼前腥风血雨的一幕幕骤然间统统化成一片黑暗。 …… “哒哒,哒哒……” 黑暗的世界里,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马蹄声。 “嘿嘿,小美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凤雏城,你们也是吗?” 是嫣儿娇滴滴的说话声音,她好像在跟什么男人说着话。 “哟,去凤雏城还带个死人啊,那小子是你大哥?怎地惹来一身血。” “不是,他是我要抓回去领命的人。” “领命?哈哈哈,难不成你是城里出来的捕快?” “捕快?不是,我是……” 辰夕想要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发生了什么事,我,难道已经死了吗? 无力地自嘲,什么少爷,什么青江,什么保镖……没了,一切都没了……这些,这一切,全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吧…… “喂,大魔头,你是不是醒了?怎么笑着不说话?”耳边再一次传来嫣儿的说话声音,紧接着便是右手胳膊传来的、撕裂般的巨痛。 原本浑身酥麻的感觉随着嫣儿不停揉搓自己的胸膛而渐渐驱散,四肢失去的感觉也随之慢慢恢复了过来。 辰夕习惯性地想要抬起右手揉揉双眼,却发现右手酥麻酥麻的根本使不上劲,胳膊处又痛得难受。只得动起他的左手了,辰夕用左手揉揉双眼,吃力地睁开眼来,却发现一阵夺目的光芒瞬间而至,刺痛了他的眼瞳。 辰夕连忙摊开左手手掌为自己双眼遮挡住一些光亮。 “嫣儿?”辰夕透过指间观看,却发现眼前只是一片充斥着茫茫光亮的苍穹,根本看不到什么人影的存在。 等到刺眼的光芒慢慢趋于平和,辰夕这才恍恍惚惚地看见一张十分熟悉的俏脸,“嫣儿……”辰夕无力地笑着,念她的名字。一边颤巍巍地伸去左手,抚摸她的粉嫩脸蛋。 却发现自己伸去的左手满是暗红色的血迹污垢! 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离的空气一般,此时的辰夕就好像一个垂死的病人,就连说话都变得十分吃力。 辰夕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敞篷的马车上面,马夫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嫣儿坐在自己旁边,她低头好像在一个包袱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辰夕再用余光瞥了瞥四周骑马的人群。 心跳却猛地一下,骤然加速——自己竟然在秦军的包围当中!!! 52·骑兵旅 嫣儿从包袱里边拿出来一壶水,拧开盖子递给辰夕,辰夕一把接过嫣儿递过来的水壶,“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喝水的时候真可谓是滴水不漏。真正渴到了极点的人,才会对水源如此的珍惜。 这段日子辰夕都没能好好喝上一碗水,此时此刻就觉得人生在世,能够喝上一壶清凉清凉的水,真是比任何的山珍海味都来的可口。 说到人生,辰夕就回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一幕,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跟嫣儿现身在这马车上,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念叨着:昨晚那是梦吧,只是我作的一个噩梦而已吧,不是真的,那一切都是梦境,是假的,不存在的…… 辰夕想开口问嫣儿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又是要去哪里。 却又顾忌这些跟他奔波在同一条大道上的骑兵,而迟迟不敢吭声。 辰夕余光瞄向那些骑兵,见那些骑兵们只是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也没见他们脸上出现什么敌意,辰夕便暗自想道:难不成这些家伙都没认出我来吗? “嘿,小伙子,犯了什么法竟让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给逮到了?”有个离得马车很近的骑马男人先是用略显惊讶的目光打量着辰夕,随后就露出一脸的嘲讽问辰夕话了。这些骑兵们之所以会感觉到惊讶,都是因为辰夕那满身的血污,一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垂死模样。 “……”辰夕没有说话,只是从马车上使劲全力地坐起身来,满眼杀气地瞟了那骑兵一眼。 “唷,这小杂碎吃错药了是不,居然还敢给老子翻起白眼来!”那骑着战马,浑身盔甲装束的男人指着辰夕鼻子,对其他骑兵狂笑起来。 那些骑兵看见辰夕满身是血,都被一个小姑娘逮住在马车上了,还敢用那种眼神来瞪他们的人,顿时就都是一副冷嘲热讽的嘴脸。 辰夕恨不得将这群由秦家将士训练出来的骑兵碎尸万段,可现在的他又根本不具备那个程度的实力。 他根本无力抗争。 “噗嗤……”辰夕突然就也自嘲地笑了笑。 “去尼玛的小兔崽子,胆子挺大,还敢笑了,爷现在就让你哭丧着脸!”那骑马的男人也不废话,“嗔”的一声就拔出他腰间绑缚的、一柄长达一米多的秦家军刀!刀尖忽地指向御辰夕的脑袋,刀刃在温暖的阳光下发出森寒的反光。 辰夕剑眉一皱,左手随即握起了拳头。 不管昨晚那一幕幕是不是梦,置身其中的他,仿佛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回,此时此刻便不再惧怕死亡了,不会再有当时那种害怕得浑身颤抖、手脚发软,毫无反抗之力的狼狈德行了。 不过当辰夕余光瞄到嫣儿俏脸的时候,辰夕却又恍然间惊醒过来:如果我真的死在了这里,那嫣儿又该怎办,她会不会落得那种惨遭蹂躏的下场? 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辰夕心里只是在嘲笑自己:在这弱肉强食的现实国度,弱者到底也只有苟延残喘、四处逃亡的命。 辰夕想起自己昏迷过去的那段时间里,耳边传来嫣儿跟这些骑兵的谈话,从他们的谈话内容得知,此时他们应该是在前往凤雏城的路上。辰夕倒是无视了那个骑兵的拔刀威胁。随着马车的颠簸不平,对嫣儿询问道:“嫣儿,你刚才是说我们要去凤雏吗?” 那骑兵气愤不过,就要挥刀砍下辰夕的头颅,他只想:反正这种囚犯的性命也是比蚂蚁还要低贱,在这里杀了他也不会引起什么多大反响。 嫣儿从那个要挥刀砍杀辰夕的骑兵身上收回目光,刚要回答辰夕的问话呢,就听见前方传来十分急促的阵阵马蹄。 辰夕跟嫣儿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前方漫漫长路,只见一个骑着黑色战马、同样盔甲装束的壮汉在前方数百米外一路狂奔过来。 “你们这群废物,大将军都已经率兵在前阵展开第一轮攻势了,你们还有胆子在这里慢吞吞的爬!”那壮汉随后“吁——”的一声长啸,勒转马头之后,紧接着就扭过头来冲这边的骑兵们吼叫道:“都给我跑快点!冲啊——”那壮汉用力地举起一面用黑色笔墨写着大大“秦”字的红色旗帜,迎着狂风奋力挥舞起来。 这边的骑兵们看见听见了,就都紧跟着一声咆哮:“杀——” 一路紧追着那跑在数百米外的壮汉驱马狂奔去了。 “哒哒哒……” 好似惊涛骇浪的马蹄之声,那一浪盖过一浪的声势震耳欲聋,由于许多马蹄同时踩踏地面而发出的轰隆巨响由近及远,渐渐地趋于飘渺。 刚才拔刀要砍辰夕的那个骑兵也早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了,留下周围由于战马狂奔扬起的漫天尘土。 老迈的马夫眼瞅着秦军的那支骑兵旅匆匆跑远,这才敢回过头来对辰夕跟嫣儿露出满脸慈祥的笑容,“呵呵,你们两压根不是什么捕快跟囚犯吧?” 辰夕抬起左手放到眼前瞧了瞧,看着满手的血污直发愣,一边低下头去看看自己身上沾染的许多血污,一边跟那赶马的老头解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答非所问,他反而问起马夫来。 老头子瞧瞧辰夕满脸的血污,再看看嫣儿满脸的呆滞。从而转过头去,忍不住发出长长的一声哀叹:“喔,喔,又是一对指腹为婚的孽缘,孽缘哪,孽缘哪……”他不明白辰夕为什么会受到如此重创,不过他倒是妄自猜测了一下子——应该是小姑娘强迫小伙子嫁给她,小伙子不依才被她揍成这副德行的,只是那小姑娘下手也未免过重。 辰夕不知道马夫说的什么,也没有搭理那马夫莫名其妙的哀叹。 只是两眼直愣愣的盯着李嫣儿,“我们这是去哪里?我的娘亲呢,还有我的青江茶馆,我新招入门的五百七十三位美人,娘亲叫来的南犬北虎良耳、典兴……” “不知道。”嫣儿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苍白,却扭过头去不让辰夕看她的表情。也紧闭着小嘴,不愿跟辰夕提起三娘她们的事情。 “她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辰夕一想起昨晚三娘被那鬼脸蜘蛛划破心脏的一幕,那尸横遍野的惨境,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幕……辰夕觉得他的左心房此时此刻就好似被一只无形魔爪狠狠地揪住撕扯着,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但嫣儿只是一直扭过头去,不让辰夕看她,也不肯跟辰夕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辰夕很想喊那马夫往回走,可又怕当他们靠近楼兰领土的时候,自己还会连累嫣儿陷入到危险之中。毕竟他已经招惹到楼兰权势遮天的秦家,青江茶馆怕是再保不了了。 辰夕见嫣儿始终不肯告诉自己三娘她们的情况,他心里多少也有一些底,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接受,想要逃避,想要用噩梦作借口好让自己不那么痛心疾首。 辰夕瘫软的躺在马车上,痴痴的望着天穹,漫无目的的问,“我睡了多久?” “从昨晚到现在。”嫣儿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辰夕,半晌过去,才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用不温不愠的口吻说:“那些鬼脸蜘蛛虽然没有灵力,不过却是体力非常厉害的魔物。” 嫣儿垂头叹息着,低声解释说:“我现在的灵力只是二阶灵主的水平,仅仅可以增强一下物理的打击力度而已。对付那些鬼脸蜘蛛的其中一个都非常吃力,如果再被其他魔物包围过来的话,我们就都只有死路一条,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因为再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就只能先带你逃跑……” 辰夕陷入一片沉默当中,他想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了——昨晚发生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压根就不是什么狗屁噩梦! 昨晚发生的那些惨痛画面,一幕幕就好像寄生虫一样无情的、狠命的钻着辰夕的脑壳,他觉得自己脑袋都快炸裂开来,胀痛胀痛的,眼眶有泪无声的溢出来。左心房痛到极点,却将近麻木。下一秒,眼泪便是止不住的夺眶而出,模糊了眼前那一大片白茫茫的天穹。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他就那样哽咽着,哽咽着,仍凭眼泪流满面,跟他脸上的血污混到一起,滚落脸颊,滴在马车上。 他不知道自己继续这样苟活下去到底有何意义,他好想就此了结自己,随她们一起。可全身的力气仿佛早被抽空,剩下一副空有意识的残破躯壳。 赶马车的老头子听见后边车座那一对情侣的谈话之后,他拿着缰绳的双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淌下。 53·死亡之森 “你们在说死亡之森?”老马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弯腰从他座位旁边一个特制的小橱柜里摸索出来一根烟杆,拿火舌子点着了,便含在嘴里“巴扎扎”地抽了几大口。 嫣儿转头看着马夫的佝偻背影,对他的问话感到有些吃惊,“死亡之森?” “嗯……死亡之森。”老马夫拿烟杆在座位扶手上边敲了敲,继续含在嘴里,一边吐着一团一团的烟雾,一边继续用着一种喑哑难听的嗓音喃喃道:“死亡之森是一座用来埋葬贵族商贾的原始森林,有资格埋葬在那里的死者,生前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而他们死后也都会受到神的眷顾,前往天国继续享受他们生前创造的种种财富……” 老马夫说的话有点儿不着边际。 辰夕没有在听,他只是茫然的望着天穹,出了神。 嫣儿倒是扭头望向了南边的楼兰方向——这条大道逶迤延续过去的遥远彼端已经变成一个尖角,尖角两边都被一座占地广阔的巨大森林给彻底吞没。 那座占地广阔的森林,居然生存有如此可怕的蜘蛛怪物!任谁得知那座怪物横行的森林一直紧挨着楼兰城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嫣儿再抬头眺望楼兰方向,那座繁华喧嚣的大都城只在庞大的树林顶端露出小小的城墙一角。 “那死亡之森,按理说就应该是神所眷顾的圣地,可偏偏就是那么一座圣地,却繁衍出来一大堆残暴嗜血的丑陋怪物……”老马夫吐出一口烟圈,“你们刚才所说的那鬼脸蜘蛛就是其中一种来自地狱的恶魔,它们把那里当做它们的巢穴,不仅将那里的坟墓全部挖空、啃食掉里头的死尸,误闯森林的异乡人都大都遭到它们的疯狂猎食,死在那里的异乡人已经不计其数,后来贵族商贾们就花钱请来纶月的七个年轻道士,要他们帮忙前去镇压那些横行死亡之森的恶魔,那七个道士号称纶月七怪,虽然算不上纶月教的顶层人物,但他们的法术也是十分厉害,举目这楼兰王朝的诸多城邦,能够在法术上面与他们匹敌的对手都是寥寥无几……” 嫣儿保持着沉默,静静地听那老马夫在说死亡之森的故事。 但辰夕却仍旧在望着天空发怔,神情恍惚。 “那七个道士使出他们纶月山代代相传的镇山法术——七星大阵,那阵法的范围庞大无比,几乎覆盖整座巨木森林,虽然并没有把鬼脸蜘蛛统统杀光,但也终于将那鬼脸蜘蛛吃人的事情给顺利解决了。” 嫣儿忽然插嘴说:“奇怪,那七个老道士为什么都不用其他伏魔大法,反而是七星阵呢?那阵法应该只能扰乱鬼脸蜘蛛的感官却不能让它们统统死掉吧?让它们在自己的阵法里面丧失掉捕食猎物的能力。纶月道士不是一直以来都在主张‘降妖除魔’的吗?可为什么当时却没有动手将它们铲除干净……” “咳咳……”老马夫忽然剧烈地咳嗽几声,接着眉开眼笑地扭过头来,夸耀嫣儿道:“哈哈哈,小姑娘真聪明,没错,老夫还年轻的时候也曾那样怀疑过,怀疑他们是不是别有用心所以才一直没有处死那些鬼脸蜘蛛!”老头子激昂的腔调随后就又转为低沉叹息,“唉,只可惜啊,现在老得就剩皮包骨喽,对那些官场、商场的纷纷扰扰也已经无心揣测……” 老马夫再吐出一层叠着一层的烟圈,继续喃喃道:“雇佣他们的贵族富商们本来都在极力反对他们不杀鬼脸蜘蛛反而将其掌控起来的恶劣行迹,但纶月七怪一直都隐居在死亡之森里边,许久不曾出来,那些贵族富商也不敢轻易闯进死亡之森里头去跟那七个道士理论,于是他们又再花费巨款请来纶月的高层前去评理,但那权高位重的老道士自从进去了死亡之森以后,便到了现在都没有出来过,很多人都说会不会是让那七怪给杀了,又或者是被鬼脸蜘蛛给吃掉了……纶月教主后来便出来澄清那纶月七怪并非他们纶月之人,又说那七怪品行不正,早被他们驱逐出寺。说他们既然不是纶月之人,也并非妖魔鬼怪,那便不归纶月管了,纶月教对死亡之森的干系就此中断。” 老头子讲起当年那些故事时候,仿佛往事呈现历历在目,情绪也不自禁地变得激动了起来:“老夫当年认为那七怪是准备利用鬼脸蜘蛛来袭击楼兰都城了,就召集一大伙兄弟拿着家伙准备闯入进去,但真正到达森林边缘的时候还没一个人是胆敢跨进去一步的!” “好在老夫我胆子大,不怕死,头也个往前踏出一步!你们猜猜怎么着?” 老马夫回过头来,装神弄鬼地询问着马车后座的辰夕跟嫣儿。 嫣儿习惯性地用右手食指点着粉嫩下唇,思索着说:“会是见到鬼脸蜘蛛跟纶月七怪决斗的场面吗?” 辰夕好像得了失心疯,望着天穹,表情一会像笑一会像哭,可眼泪早就风干成一道道污痕残留脸颊。 老马夫瞅见那虽然满身血污、身负重伤的古怪少年跟自己这样没大没小的,好像把自己当成了空气一样毫不理睬。老马夫顿时就来气,但他还得强忍着怒火。毕竟那坐在少年旁边的小姑娘在上车之前就已经递给自己一囊袋的黄金,这去往凤雏的路程说近不近,可说远也不远,这一囊袋的黄金他还赚得“锵锵”响了。 有了这堆黄金,老马夫只打算载这一对年少情侣去到凤雏之后便连夜赶回去楼兰都城买套大房子,开家小马棚,做那专门出租马车、马匹的生意,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临死前还得命令下人将自己安葬在死亡之森里边,也好让自己在死后能够安安心心地去往那个天神群居的极乐世界。也出于好奇之心,老想瞧瞧死亡之森究竟隐藏有什么惊天秘密。 老马夫越想越高兴,便对李嫣儿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跟她套近乎地询问道:“嘿嘿,小姑娘,刚才好像听见你们在说鬼脸蜘蛛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在死亡之森遇到麻烦事情了?”他开始怀疑小伙子身上那些创伤是鬼脸蜘蛛造成的。 54·老马夫也听说过南越 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周围的气温却也随之升高不少,这样炎热的天气总是让人心生烦闷。 楼兰那边是巨木众生的庞大森林,道路这边的两旁却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偶尔有放羊的牧羊人驱赶着数以百计棉花糖似的羊群在草原上悠然走动。 天上的云朵幻化成千姿百态的各种形状,与这草原上散漫的绵羊形成惬意的对比。 “你们去凤雏做什么,成亲啊?”马夫头也不回地询问嫣儿。 “我想在凤雏那里找一样东西,顺便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打听大魔头的下落,唉,出来这么久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大魔头到底藏身在哪里呢。”嫣儿一边说着,一边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御辰夕。 嫣儿看辰夕依旧在望着天空发呆,忍不住暗自惋惜。 忽然抬手理弄她垂下额前的发丝,低声说出一句好似无关紧要的话:“其实你没有郡主说的那么坏。”这话说出口来,却让嫣儿自己的心神都禁不住的一颤。 老马夫不知道嫣儿话中所指的大魔头是谁,也不好意思刨根问底,就继续驱着马儿一路前行。 嫣儿低头凝视着御辰夕,慢慢的觉得困意太沉重,就伸了伸懒腰,露出一脸的疲倦,“唔——好累,我先睡一觉啦,等我们到了凤雏的时候你要叫醒我哦。” 老马夫应喏一声,“你个小姑娘干啥子去,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累的样子。” “切,你骑着马当然不会累,我可是一路拖着这魔头到处跑哎,好不容易才终于跑到这条路上,再把他托上了马车,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嫣儿一边跟马夫埋怨,一边嗔怒地瞄着御辰夕,然后闭上双眼,准备睡觉,最后再给老马夫补充一句:“没到凤雏城的时候不要吵醒我哦。” “呃,咳咳……”老马夫只得答应下来。 不过这一路上没有嫣儿陪马夫说话了,气氛也就变得异常沉闷下来。 马夫见一个不搭理自己,一个自顾自的睡懒觉,就继续驱马赶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既然收了小姑娘的黄金,那就更应该专心致志为他们赶路了。 也不知道行进了多远路程,马夫看这一路上除了杂草还是杂草,顶多也是偶尔几个赶羊的牧羊人出现在视野里边,都没有什么好看的,骑着骑着,自己竟然也有点儿困意上脑。 正当老马夫开始打起盹儿,“钓起鱼儿”的时候。马车却忽然剧烈震动几下子,再往前倾斜下去了,马夫略微吃惊,连忙手脚并用、紧紧地夹住马背,以免自己被它震下马车。 马夫再看周围原本辽阔无疆的蓝天白云已经被两边堆砌的巨岩截断,举目望向来路方向,小坡道一直蔓延到那里的开口之外,则依然是一望无川的大草原。 到这边应该就是个山区了。 路途从那开口处就已经变成一道崎岖不平的陡坡,马车在陡坡上边颠簸不断,那拉扯的一匹马却依旧毫不停蹄地继续前行着,那座原本看起来辽阔无比的大草原已经离得视线很远很远。 马夫不停地用力挥舞马鞭抽打着马屁股,那屁股挨了几鞭子的马儿痛苦得不停发出阵阵嘶鸣,一边抓狂地加快脚步,快速朝往坡下俯冲而去。 连带着马车在这崎岖不平的坡道之上剧烈地颠簸着。 嫣儿揉揉腥睡的双眸,睁眼看到还在赶路,就又继续闭眼小睡起来。 “辰夕,我想去凤雏找一样东西给你用。”嫣儿握着辰夕的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仍未恢复正常的御辰夕,“你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嫣儿正要告诉辰夕呢,那多事的马夫又用他的喑哑嗓音来插话了:“哈哈,小姑娘早在上车的时候就跟老夫说喽,她是想去凤雏找一样附魔的武器装备给你个小伙子用,那凤雏的附魔师啊,架子可大喽,一般人还真请不动他们,他们凭借着一身闻名天下的附魔法术——可以将魔兽脑中的魔核以及妖物心中的灵珠同各种武器、防具糅合起来,再得到一个可以大幅度提升武器攻击力、防具坚韧度的神奇效果!他们的地位可比那楼兰都城里边打铁的师父都要高出好多……” 此话不假,能够修炼附魔法术的人,天生需要具备两种属性的体质,并且可以将两种属性的元素运用自如。但凡西域大陆,光是让自己的身体天生具备某样属性都已经非常稀罕,大概便是万里挑一的几率;让自己身体同时具备两种属性的概率便更加渺茫,这也是与生俱来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之上,谁都无法逆天改命,传言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也都是只能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应对。 然而,即使拥有着奇材的天赋——具备两种属性的体质,却只能说是“拥有了修炼成为附魔师的最低资格”而已,想要成为附魔师,用自己手中的魔核、灵珠给各种装备、防具顺利附魔,还需要具备可以熟练操控灵力的能力。而关于这一方面,世间也是毫无捷径可走,只能一步一步地修炼罢了,在灵力众多等级的区分中,只有灵力三阶的“灵聚”,方才初次具备操纵自己身体属性元素的能力。 也有人穷极一生,连那灵力一阶“灵宿”的边缘都够不着。更别提要修炼成附魔师了…… 也就是说,想要成为一个更加出色的附魔师,不仅需要具备两种属性的体质,还要拥有修炼灵力的天赋,在茫茫人海中抵达三阶灵聚的水平。很多人都是在灵力修为这一方面缺乏天赋,从而白白浪费掉了自己双属性体质的绝世天资。 最后,如果同时具备两种属性的体质,并且拥有修炼灵力的天赋,可以在有生之年突破灵力三阶“灵聚”瓶颈的话。在成为一名出色的附魔师之前,那还需要最后一样必要因素,也是相当关键的一样因素——财富雄厚!虽然附魔材料是由客户提供,但因为附魔师所用的附魔卷轴也是极为稀罕,一般由高级附魔师钻研出来的全新附魔卷轴都要好几万的银子,若是上古遗传下来的附魔卷轴,那就更是天价之宝了! 凤雏城有个附魔公会,想要成为附魔公会的会员乃至于学生,没有个百万身家也是休想。 “……”辰夕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他对青江茶馆未来那些宏图大业的构思,满脑子都是青江众人跟自己相处的日常记忆,以及三娘将自己含辛茹苦养大成人的点点滴滴。 因为没人跟那马夫搭话,马夫就一边赶着马儿,一边又“巴扎扎”抽了几口大烟,脸上洋溢着一种另类的骄傲,继续喃喃说:“楼兰都城土生土长的孩子们真是穷极一生都不知道原来这城外边还有许许多多充满传奇色彩的奇人怪事……” 老马夫话没说完,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忙回头询问:“噢,不对,小姑娘好像对灵力之类也懂得不少,你是外地人吧?或者说你是离开过楼兰都城的本地人?” “不是,我是从南越过来的,郡主让我过来楼兰抓御辰夕回去,喏,就是这个小魔头。”嫣儿伸手指着御辰夕,一边用着平白无奇的口吻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却让那马夫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人今天一早出来赶马的时候,就听说那青江原本风骚浪荡的御辰夕手段也是极其残忍,杀害衙门几位官爷不说,还到贫民窑杀死了好多男人老人,就是小孩都不肯放过,那里的妇女们更是饱受他禽兽不如的各种凌辱!听说那贫民窑的男人们操着家伙杀上青江时候,还被那御辰夕雇人给统统打了回去。 老马夫只想道:这样无法无天的暴涙之徒,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又听说那御辰夕还挟持了秦家的副将军秦广义,最后自己落得个灭门抄斩的下场!也有人说辰夕是挟持秦广义带着茶馆的男女老少一起离开楼兰的,并没有惨遭灭门那么严重。但那些屁话鬼才相信,能从楼兰都城那样天衣无缝的包围圈里逃出生门,简直就比登天还难!而且秦广义身为秦军的副将,没有几把刷子怎么能行,就凭御辰夕那种没有经过武学熏陶、又饱受市井流氓同化的纨绔子弟也想挟持秦广义那样的大人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老马夫再细细思索:难怪这家伙满身都是血污,原来是他昨晚杀人的时候溅上去的,可为什么刚才秦家的骑兵经过这里的时候都没认出他来呢…… 老马夫悄悄地侧过脸去,偷瞄辰夕的脸目一眼,暗道:难怪认不出来,原来满脸是血,看上去都面目全非了,那小姑娘难不成是什么小国派来的捕快,专门捉拿他回去处刑的? 但老马夫又瞅见嫣儿根本都没有给辰夕双手双脚上锁什么的,不由得满脑生疑。 老马夫又怕辰夕会杀他灭口,就假装不认识御辰夕,装作没听说过这名字,只是头也不回地憨憨堆笑道:“南越,南越是个好地方……”却发现自己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南越那个地名他根本连听都没听过,现在说“是个好地方”也只不过是想赶紧绕开话题而已。 “你知道我们的国家吗?喵呜——”嫣儿突然兴奋地一下子坐起身来,忍不住发出一声猫咪嗷叫,同时双手朝天做出一个大大的拥抱姿势,“好耶,我又找到一个知道南越的人啦——” 55·凤雏城一战 秦广仁骑在一匹皮肤黝黑的战马之上,两者身上都是装备着重达数百斤的白金盔甲,一柄长达两米开外的银光弯刀被他斜握在右手。 单枪匹马奔驰到紧闭的城门之下,冲着城墙上那些拉弓瞄准自己的士兵们放声咆哮道,“赵破奴,识相点就乖乖地把凤雏城交出来,这里乃是西域大陆楼兰王朝的领土,可不是你们中原人该来的地方!” 面对那数百支牢牢锁定着自己位置的锐利弓箭,秦广仁毫不畏惧,倒展现出一股“天下苍生,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但现在的局势却并非如此,现在可是秦广仁气势雄浑的数万铁骑军临城下,要赵破奴主动交出城池然后撤军回去他们中原的领土。 这数万铁骑也是秦广仁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扩招而来,所以也就没有经过多长时间的专业训练,到这里顶多也是充充人数,给对方施压而已。 秦广仁还得留下一些军兵在楼兰都城那边驻守,免得让其他城池的卫兵过去掠夺他在楼兰的军权。 虽然这楼兰王朝囊括“凤雏、凤凰、莲塘、楼兰”四大城池,还有其余零零落落的小村庄、小乡镇。但四大城池各自的城主都拥有他们独立的卫兵,即使协议上白纸黑字说明是效忠于楼兰王朝,但四大城池之间一直以来却是摩擦不断,虽然并不至于爆发大战,但也是扰得民不聊生。 女皇能力有限,也没办法剥夺其余三城城主的军权,战争不断的城池间,也就只有楼兰这处跟纶月山靠得接近的都城才显得一如往常的平静而已。 而楼兰城城主的军权则是全部交予了女皇一手掌控,再由广仁统帅。城主只负责平民百姓的饮食起居。加上女皇所在的都城离得纶月山十分靠近,纶月山又是群雄辈出之地。这样一来,倒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楼兰都城向其他三城施加的震慑力。 那凤雏的城墙之上。 赵破奴独自斟了满满一杯“醉生梦”,这是凤雏城里的上等美酒,乃是水莲沼泽精心酿制。烈酒穿肠,心神盎然。就在几天前,徐天峰被赵破奴当场斩首,因为赵破奴当时怀疑那徐天峰便是秦广仁派来充当密探的。 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当初徐天峰煽动自己亲自前往水莲沼泽时候,收兵回来就发现军营粮仓惨遭突袭了。军仓的粮草全被敌人一把火杀个精光。军人们缺乏了维持生命的粮食,还得日日夜夜保持警戒,以防那楼兰大军再度突袭。久而久之就都变得无精打采,四肢乏力了。 现在破奴能做的,只是尽力抚平凤雏城内的百姓民心,毕竟他们现在搜刮的粮草可都是城里老百姓的,原本还以为可以彻彻底底地统治这座城池,没想到现在还遭得民怨载道,即使这些平民碍于自己的权力不敢声张,但破奴却是知道的。之前可以轻松夺下这座城池,还是因为这里贪官污吏猖獗昏庸的缘故。 赵破奴觉得徐天峰那一计用得可真巧妙,烧掉军资,再让自己回去镇压百姓,夺取百姓的粮草。让自己最后既降低了士气,又失去了民心。就等那楼兰秦军气势赳赳地前来夺城了。 而赵破奴此刻听闻着城下秦广仁的叫骂,内心里虽然十分的不畅,但他还得继续忍耐着,他在等,等一个人,以及他的一万大军。 前些天就有信使传来急讯,说王恢在车师国里与众多原属车师王的部将侃侃而谈——说他们若是归顺于大汉皇朝,则千秋万代都再无后顾之忧,大汉皇朝乃是全天下最为强盛的一方大国,也不像车师国的楼兰盟友,一遭危险东南飞,弃他们车师于不管不顾。 王恢又大谈归顺大汉或者结盟楼兰两者之间的权衡利弊,这才说服了许多部将,那些部将带上他们原本的兵力,再在民间广发征兵帖,这才招到了一万人众那么多的军力。 然而,那信使前些天就说王恢已经率领一万大军赶过来,准备与自己的兵力汇合然后双双南下直夺楼兰了。可这许多天过去了,王恢人没等到,倒是那楼兰秦军自己先挥旗杀将过来了。 也不知道王恢那边是不是遭了什么埋伏,这些天来,破奴派去车师的信使统统都是有去无返的。 “将军,现在真的是个大好机会啊!我们何不干脆一箭将那秦广仁射死在地,等他们士气大降了,我们再冲出城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将军,此时不动,又待何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王恢将军又久久未见来到,恐怕……恐怕……” 许多校尉在台下列队,跪地请求。 赵破奴这才冷冷的一笑,笑中却分明透露出一丝悲凉之色。 破奴慢慢放下那一杯“醉生梦”,一挥衣袖,大气凛然道:“拿我的战甲过来。” “将军,我们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为何偏要赴这个险呢?万一,万一您有个……” “你是说我敌不过秦广仁吗?”赵破奴伸手拿过侍卫呈上来的兽霆弯刀,反复掂量,这是一柄由凤雏高级附魔师“银目”梓杰倾力打造的绝世好刀。 那附魔师坦言此刀乃是用雷兽那坚不可摧的骨骼与绝世罕见的乌金矿(因为属于西域大陆稀有矿藏,因而珍稀无比,寓意黑暗世界里沉睡之王)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承雷风暴雨之淬炼,奉日沐月浴之精华打造而成。再将雷兽心脏处的雷灵珠取出,通过附魔的法术镶嵌到那采用雷兽獠牙制成的刀柄之中。让蕴藏着了雷兽源源不尽的雷电元素充斥着刀柄刀身。四米多长的刀身,一米多长的刀柄,弯月形刀锋锐利无常。 凡人一眼望去,脸上尽是震撼之色。 传言刀锋一出,必将雷霆大作,闪电化作猛兽形态,瞬间自天穹扑落,将敌方吞噬得骨灰不剩!那冰凉阴寒的刀柄,让破奴握在手心时候,右手都忍不住一阵寒颤。 凤雏城内的高级附魔师亲自打造的宝刀,的确非同凡响。 赵破奴将其掂量完毕,随后就把它一手按在桌上。再穿上一套跟城门之下那秦广仁所穿相差无异的白金盔甲,朗声一笑,同时操起兽霆弯刀:“宝刀配好甲,想不到这凤雏城内的宝物还挺多。” 有部下却担心劝说道,“将军,那城里的附魔师以前还跟原先的政府有所勾结,难说他们会不会存有叛逆之心啊,若是用上他们赠与的武器与盔甲,恐怕……” “是啊,且这天地之间哪里来的什么雷兽妖怪啊,那什么附魔师摆明就是在吹牛,在蛊惑人心……” 赵破奴心烦意乱地将兽霆弯刀斜提在手,那沉甸甸的分量通过双腿传到地板之上,居然还在地板上压出来道道裂缝! “你们的意思是说本将的心智早已经被他蛊惑?”赵破奴满脸不屑地付之一笑,“那你们倒是说说,若是将那秦广仁当场射死,待会又让何人去当前锋,头一个出城抗敌?” “这几天来逃出城外的人应该不少吧?我们区区几千将士难道还奢望在他数万铁骑当前以少胜多?”赵破奴问出这些话来的时候,他自己内心却突然猛地一震,有点不敢相信这样毫无胆魄的话语居然会出自自己之口。 台下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那勇猛果敢的徐天峰已经被破奴所杀,这众多部将倒没有一个是有他半点胆识的了,在赵破奴看来,这些家伙顶多也都是前来这里混吃军饷的饭桶罢了。 56·蒙面女刺客 马车经过这一路的颠簸,才终于赶到凤雏城外一座小村庄里。 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村庄,泥的砖,瓷的瓦,手工粗糙的木门。男女老少们衣着褴褛,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一行人,这些村民所待的村子看起来竟跟楼兰城里的贫民窑相差无异。 辰夕突然伸手抓向苍穹,却是凭空一阵乱晃,重新垂下在胸前,慢慢捏成了拳头。 辰夕呢喃着低语:秦府,纶月,那些混账东西,我御辰夕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回你们! 辰夕低语中夹带着满满的深恶痛绝,眼神满渗着腾腾杀气。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那凶神恶煞的神情却把周围的村民吓得纷纷后退一两步。 他们让御辰夕回想起了贫民窑的那些姑娘们,责备的话语仿佛阴魂,在辰夕的耳畔纠缠不去。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内疚中受尽煎熬。 这里的村民们对于异乡人似乎都有着一种抵触情绪,不只是看到御辰夕的表情那么凶残就感到害怕那么简单。老人赶着马儿拉着马车从村庄小道经过的时候,那些村民都是对老人躲躲闪闪的,那眼神就好像看见什么怪物一样的惧怕。 因为气氛怪异,辰夕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现在即使对楼兰那边的势力深恶痛绝,却对眼前这种与楼兰没有任何瓜葛的老百姓无感。 “这里离凤雏还有多远?”辰夕先前虽然心不在焉,但马夫跟嫣儿的谈话他还是听到不少,他知道他们现在是在通往凤雏的路上。 老人却拿缰绳朝着马屁股轻轻一抚,道,“就到喽,不过按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我们最好还是别去的好。要不先在这条村子里边找个人家落落脚,等那边情况好转了才过去?”老人回过头来,一脸慈祥地征求辰夕意见。刚好这路边又有一个供人落脚的小客栈。 因为老马夫知道在这之后,通往凤雏城的小道就又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偏僻山区了。以往途经这里都要给一些村子里的小混混塞点过路费,但现在这些小混混们都是躲躲闪闪的样子,也不敢上来收钱,倒让老马夫更加觉得辰夕的可怕之处。他以为这种异常都是因为他车上载着辰夕这么个杀人狂魔才出现的。加上他现在兜里可是揣着满满的财富呢,要是在那山区里再叫辰夕给杀身劫财了,他真是去往极乐世界都死不瞑目啊。 老马夫得想办法在这村子落脚之后,晚上再连夜脱逃回去楼兰。反正这里离得凤雏也不很远,走路过去差不多一天时间就可以抵达。辰夕那杀人狂魔大可以独自走路过去,至于嫣儿那个讨人欢喜的小姑娘,只能怨她命运坎坷,逃不出辰夕的魔掌了。老马夫只想嫣儿就算在那山区里让土匪或者辰夕给先奸后杀,也再不关他的事情,反正他只负责送他们前来凤雏,现在这条村子也是归属凤雏管辖的,理论上来说他是送到了。 有了这些自我慰藉的充分理由之后,老马夫倒不再为自己的临时退缩感到多少罪恶。 辰夕好不容易把心态稍微调整过来一些了,如今实在是受不了被一个老男人用这种和蔼可亲的眼神来看待,但那老男人要这样看他他也没有办法,他就不耐烦地再问:“你说的是什么情况?不是说那凤雏的附魔师手法厉害,可以打造很多很厉害的兵器吗?我想早点过去拿了兵器就马上赶回楼兰。” “嗯……不过平日里这条村子的人都是跑到凤雏赶集的,今天这里人人逗留家中,不再前往凤雏了,倒像是那凤雏出事的征兆。”老人一抚胡须,继续困惑道:“自从纶月道士展开全面攻势,将妖族统统赶出王朝境地之后,这种情况几乎就没再出现过了。”老马夫知道凤雏多半是出了什么情况,但他也不好询问这里的村民,因为他知道,跟这些村民问路的话是要给开口费的。他只是兀自猜想,联想到大白天碰到那一大波秦家将士,马夫揣测多半都是楼兰跟凤雏开战了。 老马夫想到这里,就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啊,当时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多个骑兵喊着冲锋口号跟咱们同路呢,原来是要前往凤雏打仗的,可……你说这凤雏还在打仗,我们现在是去还是不去呢?” 辰夕一挥手,“去。”辰夕急于前往凤雏,寻找老马夫口中所说的厉害附魔兵器以便早日回去楼兰报他血海深仇,自然不愿在这里作任何逗留。 辰夕催促,老马夫也不敢不从,只得继续驱车,赶往凤雏。 虽然现在辰夕自己的武术并不厉害,但辰夕在想,凤雏既然有着那么厉害的兵器,肯定也是高手如云的,到时候若在那里学个一招两式,然后回去楼兰报仇,取那些****的脑袋也定是手到擒来之事! 马车荡悠悠经过的村庄道路旁,在一栋拥有着两层楼阁的建筑屋顶之上,一个身穿红黑连帽紧身衣、好似蒙面刺客般的女子正翘着二郎腿,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目不转睛地俯瞰着楼下那辆马车上的御辰夕,扑朔迷离的美眸里蕴藏着难以察觉的寒意。 “嗖嗖——” 女子身后传来两阵疾驰狂风,又有两个跟她同样打扮的女子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禀报主人,那少年的确就是燕三娘之子御辰夕,这里有他的通缉令,请主人过目。”一个女子从腰间黑色蕾丝修饰的香囊中取出一张折叠得皱皱巴巴的通缉令,平摊开来后再呈上去给那为首的女子过目。 看着通缉令上画得丑不拉几、不堪入目的通缉犯,女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赶车的老马夫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去仰望着那栋二层建筑的屋顶,却见上面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老马夫看辰夕正不耐烦的怒视自己,就赶忙继续赶车。 小村庄前方的路途又变得迂回曲折的了,那是一条开辟在半山腰的道路,在连绵起伏的山岭间穿梭,道路两旁的草丛长势兴旺,加上又有遮天蔽日的树木林立。让这一路上都少了阳光的炽烈暴晒,倒迎来了难得的一些清静凉爽。 树荫下赶路的老马夫心里头满是担忧:唉,这真的是进退两难,稀里糊涂地还真的替他赶路过来了,前方凤雏、楼兰两城交战——这可真是一条不归路哪。 57·附魔学院入学费一千金还有四大家族 老马夫生怕辰夕会在他的背后给他突然来一刀,所以一直都是一边赶着马儿一边勾眼回头去看御辰夕,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却见那浑身血污的少年正闭眼昂首,好像久居囚笼好不容易重获新生,便要尽情沐浴这野外的清新空气一般。 老马夫便在心里冷言道:屁,还沐浴清新空气呢,不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辰夕深深呼吸一口气,游历过这一路上的许多风景,才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好似井底之蛙,长久都被禁锢在楼兰那座牢狱一般的围城之内。看不到世间许多纷繁。 某处百花丛,辰夕仿佛看见他的青江众人正在朝他招手,对他微笑。 他又大口大口喘息起来,心跳加速,抬起左手使劲揉着他的双眼,再定睛一看,那里只剩百花,不见人影。独留他悲凉的笑着,泪光又无法抑制的在他眼眶打转。 老马夫虽然处处提防着辰夕,但这样沉寂的氛围更让他心里发毛,他得想个办法跟辰夕套套近乎,好躲过这最后一程的劫难,老马夫忽然偏过头来,赞叹道,“这里风景挺好。” 辰夕却没多少心思去欣赏这大好风景,本来也只是想借这风景繁华来麻醉自己丧失家人之痛,刚才产生的幻觉,加上此时一听那老马夫说到风景不错,他心里就一股恼怒之感油然而生。 愤恨之余,辰夕又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一点不妥之处,“这一路上都没有其他人经过,真是个穷乡僻壤……” “那是因为大伙听说凤雏要打仗了,所以才不敢过来的吧,以前这里还挺热闹的,就算有山贼土匪拦路打劫,人流也还是兴旺得很。”老马夫一边驱着马儿拉着马车“轱辘辘”地赶着路,一边滔滔不绝地解释道:“我们经过的这一条山路,因为靠得那村子十分接近,村子一出就是这山路了,所以深山里还有好多山贼都是从村里出来的,‘画山为寨,拦路打劫’的事件层出不穷。在这人人衣食堪忧的年代,没有几个是真正顾得了别人死活的。” 又回头去对辰夕说:“路上看见讨钱要饭的,有钱的话就赏他们点银两,你有钱有势,今天帮了他们,他们倒给你多条路途,你要不帮他们,今天没事,没准他明天还要追来杀你的人,劫你的财。这种事情在凤雏城里屡见不鲜。” 老马夫一番话语倒说得辰夕陷入一片沉思当中,虽然老马夫的说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但总的来说还是挺有道理的。 老马夫继续唠叨着:“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是普通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势力,特别是那三大公会的人,一般人都是不敢轻易动他们脑筋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背后那只手就可遮天的强大势力。”说到这里,老马夫忽然又变得语气岸然了起来,“那三个公会之首,就是整个大陆举世闻名的附魔学院!如果盘缠足够的话,你也可以在那里学个一技之长的,入学费是一千两银子,加上伙食、住宿那些的,差不多一千金那么多吧……” 辰夕冷笑一声:“他这不是明晃晃的‘土匪过街’,光天化日的抢劫吗?” 因为对附魔学院富有敬仰之情,所以一听辰夕说那附魔学院的不是之处,老马夫就来气,忍不住便对辰夕投去睥睨目光,片刻,喃喃说:“要是对平民百姓而言,那倒真的是个天价数目,不过我看你也是个公子哥,不会在乎这点碎银子吧。” 辰夕耸耸肩,不置可否地道:“也对,反正咱家有的是钱。”却在心里叹息不已:可惜都是过眼云烟…… “其余两大公会是什么,也要入学费吗?”辰夕倒忘记自己囊中还有些钱了,以为他的盘缠全落在死亡之森那里找不回来。便只想投靠其余两个不需要什么钱的公会就好。也不知道其实自己腰间的盘缠也早就被嫣儿傻傻地全部交给这老马夫了,所以就算辰夕记得他还有囊中的盘缠,也不会知道那些盘缠到底跑哪里去了。 “其余两大公会……”老马夫突然停顿下来,回头看看来时的路没有人跟踪,再仰头瞧瞧这道路两旁的林树梢,确定没人埋伏之后,又左右环顾许多次,在这之后,方才压低着声音继续解说道:“其二就是惊动皇室多年的刺客公会,其他的不多说,他们里面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 “喔,原来典兴跟良耳就是那里的人啊。”辰夕略微点头。 “典兴、良耳……什么?!!”老马夫猛的扭过头来,瞪大着双眼,“你,你见过他们?!!” “嗯,当时就是我们家雇佣他们去杀衙门官人的,当然,其中还有几个人也是我杀的,你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吧?你是楼兰人,之前嫣儿好像跟你说过我叫御辰夕。”辰夕嘴角上扬,云淡风轻的说话好像在描绘一场并不出奇的屠杀行动。 老马夫不再说话,他是吓得浑身战栗,不敢多说了,他只是颤抖着双手,继续拉着缰绳赶着路途,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着:难怪,难怪,原来是雇佣了刺客公会的人,这小子原来早就已经发现我知道他的底细了,他会不会在这半路就把老夫杀掉呢,唉……命数难逃啊,命数难逃啊…… “第三个公会叫什么?”辰夕看见老马夫一下子就被吓得正襟危坐、忙着赶路的模样,有点哭笑不得。 老马夫失神半天,这才讷讷地答话,“那是一个地下组织来的,叫鼬鼠公会,大家都叫他们盗贼公会,成天干的也是偷盗东西的勾当,但他们里面还有一个潜在的规则,那就是只偷财宝不偷人,让人发现了之后不管东西到没到手都要溜之大吉,也不能夺人家的性命,伤人家丝毫,听起来很奇怪吧?” 老马夫忍不住憨憨大笑了起来:“老夫我当时初到凤雏的时候,也是头一次听说世间居然还有这样通情达理的盗贼存在,当时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去看待那民间流言,没想到后来一个盗贼公会的人跑我家里偷东西被我发现的时候还真的二话不说,夺路就逃了。那时候咱大眼瞪小眼的,我还害怕死了,想着他要拿钱我就给他吧,只要不取我人头就好,没想到他还马上就把东西放下,跳出窗外一溜烟便逃了。” 等到老马夫忍住笑来,方才意犹未尽地道:“听说他们会长素有‘盗圣’之称,曾经是凤雏四大家族之一叶家的长子,叶子柱,可后来四大家族因为一些过错都被凤雏的官人满门抄斩,把他们搞得家破人亡,叶子柱就是那个时候逃出生门的。之后他便独自创办了一个‘鼬鼠’公会,广招普天之下臭味相投之人。但他们却破天荒地从不会干那些杀人的勾当,他们都有一身十分出色的轻身功夫,一般捕快还真的捉他们不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就慢慢发展成了三大势力之一……” 辰夕慢慢对凤雏的情况起了兴致,接着追问:“四大家族又是什么?” 老马夫本来也不好提那些过往云烟,但现在听闻凤雏那边爆发着楼兰与中原军人的战争,心想凤雏原属的势力现在应该也没有办法来监视他们普通百姓的说话了吧,又想跟辰夕一一答疑会不会解除辰夕对他的杀意。 于是便叹息一气,硬着头皮继续对辰夕解说道:“唉,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喽,那时候方、叶、唐、燕四大家族坐拥凤雏城绝大部分的财富,官府眼馋不过,就让他们去替城主打造个什么绝世宝刀,说他们的财富既然都是从凤雏百姓身上剥夺来的,理应用到百姓的身上,而城主大人又是来自于百姓,换言之,他们四大家族就该倾力打造一把绝世宝刀赠与城主以表赎罪,四大家族那时候各自打造了四把大刀,但城主大人全都看不上,说他们是存心造反,要跟城主作对,于是发兵前往四大家族的宅邸,将他们满门抄斩了。虽然很多百姓都仇恨着四大家族,但也对城主大人那种做法有所抵触,因而城主很快就又下了凤雏禁令,日后凡是凤雏之人,敢在凤雏城内谈及官府不是的,一律斩首示众,有很多百姓暗地里悄悄说的,也都被一一斩首了,依老夫所看哪,那刺客公会的人既然可以长存至今,多半也是靠的官府扶持……” “太多了吧?” “什么?”老马夫听到耳边突然传来女人问话,那女子嘴里呼出的团团热气还氤氲在老马夫的耳际,让他浑身都忍不住打个哆嗦。觉得是不是嫣儿睡醒了,便头也不回地反问道。 “你说的话,会不会太多了?” 老马夫又听这女子说话声音跟嫣儿那娇嗲嗲的音调完全不一样啊,听起来就像人大家闺秀的说话声音,正觉奇怪——那御辰夕什么时候就变成个大姑娘了?!! 老马夫大惑不解之下,又猛的暗叫不妙,慌忙回头去看,这扭头一看却把他当场给吓得瞠目结舌了起来! 58·刺客公会 “继续赶路就好,刚好我也有事要去凤雏一趟。”妖娆女子将披肩的长发撩到背后,用着不急不缓的音色柔声道。 辰夕倒不知道那老马夫为什么会这样惊慌,对于这位女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马车上的,辰夕也是毫无察觉,还得自己从周围风景之上移回视线了,才猛然惊觉她的存在。 “你是?”对这不明底细的女人有些抵触,辰夕得先弄清楚她的来历才行,辰夕问话间就已经弯腰抱起了嫣儿。 嫣儿被辰夕抱起之后,很快就揉揉双眸,醒了过来。 “嗯嗯——到凤雏了吗?”嫣儿懒懒地问。 辰夕哭笑不得地说:“你这家伙,睡了这一路还睡不够啊?” 嫣儿左右环顾,瞅一眼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车上的陌生女人,再看看那赶着马车的老前辈,顿时就对辰夕开口骂道:“喂,臭魔头,这里不是凤雏吧?” “哇——你是谁?!!”嫣儿骂完辰夕之后,这才对那女人的存在回过神来。 “呵呵,御辰夕,这小姑娘也是你的老婆之一?”那身穿红黑连帽紧身衣的女子连连娇笑道,“听说青江少爷找老婆的眼光挺不错,看样子真的是名不虚传。”倒略去了回答辰夕问话的功夫。 辰夕警戒之心顿时变得更加浓重,将嫣儿护在身旁,对那陌生女子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官府派来的,还是秦家派来的?” “青江的老板娘雇佣了我的两个手下。”那女人用轻佻的目光锁定着辰夕的身体,她双手抱胸,翘腿坐在了辰夕对面的马车围栏上,一副高高在上的雍容姿态。 辰夕还得发愣一会儿,才终于恍然大悟:“你是刺客公会的人?!!” “很少有人听见我们的名号居然还敢无动于衷的。”女人说话里指的是那李嫣儿,因为此时的李嫣儿正一脸茫然地盯着那女人出了神。 “呃?”辰夕注意到那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嫣儿放的,便扭过头去看看嫣儿,没想到这小姑娘却迷迷糊糊地望着自己问道:“刺客公会是什么?” 辰夕连忙一把搂住嫣儿香肩,顺手捂住了她的小嘴,对那陌生女子傻傻地堆笑道:“嘿嘿,嘿嘿,这小姑娘人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要知道,刺客公会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而且都是职业操守很严格的,就算今天是自己青江雇佣了他们的人,但没准他们的人明天还让另外一个买家给雇佣过来刺杀自己了呢。 所以,能不得罪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以前辰夕年少轻狂面对任何大人物都敢出言不逊倒情有可言,但现在情况不同往常,嫣儿或许是他最后一个妻子、最后一个家人了,所以他万不能让嫣儿有任何闪失。 “这小姑娘不是凤雏人吧,楼兰人?”女人扫了辰夕一眼,再对嫣儿用傲慢的口吻问道。 嫣儿气急败坏地往辰夕右手虎口处咬了一下,痛得辰夕自觉放开手来,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对那女人骄傲地回答道:“我是南越来的。” “南越?”那女人娥眉微蹙,似乎对这个地名有点触动。 “嗯,就是在南方的那个南越……” “龙脉以南?” “嗯,要穿过龙凤关呢。”嫣儿童言无忌的说话却让那陌生女人原本微蹙的娥眉越皱越深。 那女人忽地轻叹一声:“小姑娘,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才没有说谎,都是真的,要不然,我……”嫣儿突然停顿了下来,想了想她该说什么才能让那女人相信呢,半晌以后,才继续往下说:“我可以带你去见见我们的郡主大人,郡主就在南越那里的。” 那陌生女人冷冷一笑,“听说南越还是个女儿国度,号称南越****,里面聚居的全部都是来自于天族的美丽仙女……” 嫣儿没等女人说完话,就兀自惊喜万分地打断了她的说话,惊叹道:“哇——你也知道我们南越的事情呀?真是找对人啦。他也知道我们的国家呢。”嫣儿说话间就指着那老马夫的背影喃喃道。 那老马夫浑身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暗暗哭诉道:你这小姑娘,自己找死就好了,怎么还要把她的注意力拉到老夫身上啊…… “就只有辰夕这臭魔头才不知道我们的国家,真是不长见识的孩子。”嫣儿嘟着小嘴对辰夕干瞪眼的模样让辰夕爱不释手。 辰夕只在心里纠结道:真是人小鬼大啊…… 那老马夫这时候却在心里乐开了花:啊,终于又把注意力扯到那小子身上了,只要可以平安到达凤雏城,我就安全了吧,老夫也是楼兰人,秦家将士应该会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那女子此刻的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她也不知道这跟辰夕关系亲密的小姑娘到底是装疯还是卖傻——什么南越****,那些狗屁东西只是在传说中才会存在而已,现实里又怎么会有,就是那凤雏里边自称深熟法术的附魔学院都已经是够天方夜谭的了。在刺客公会的人看来,那附魔学院之所以能够鼎立于凤雏而不倒,还不是靠的那些障眼法,欺骗无知之人说那是天族的大乘之法,让凡人修炼就可成仙,以这种江湖骗术登上大雅之堂,又堂而皇之地自称是凤雏城里最为高贵的势力。 虽然向来崇尚武术流派的刺客公会一直对那附魔学院的所作所为十分不齿,但因为他们办事素来都是只能遵从客户的契约要求,所以既然没有客户要求他们对那附魔学院的人动手,他们便一直只能对那附魔学院恨得咬牙切齿干瞪眼罢了。 “听说南越****的人都多多少少会那么一点仙术,你给露两手瞧瞧?”女子语气里尽是嘲讽。 嫣儿一听,顿时犯难了,她只是拿食指点在粉嫩樱唇上,思索一会,便不好意思地嘀咕说:“我现在才灵力二阶的水平,只会往武器注入灵力然后增强打击力度的,嘻嘻,就跟你们这边的经常说的武术差不多啦……” “那就是在说谎喽?” “我没有说谎,要不然我可以跟你决斗试试,我往武器注入灵力之后武器就会变得很厉害的!”嫣儿气得柳眉紧蹙,连说话语调都变得十分霸道了起来,乃至于上气有点不接下气了。 “呵呵,我可没有心思去陪一个小姑娘耍嘴皮子功夫。”那女子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马上就又发现自己好像有损身份风度了:天哪,我怎么就跟这么个小姑娘较起劲来啦? 嫣儿从辰夕怀里挣脱开来,冲那刺客装扮的女人张牙舞爪地挑衅道:“哼哼,不就是因为害怕打不过我所以才不敢跟我决斗的吗?” 女人也被嫣儿弄得气喘吁吁,感觉体内有股热气喷薄欲出,那女人最后却还是勉强忍耐下来了,只是别过脸去,满脸的不屑:“切,你懂什么,我是说你不配跟我决斗……” “喵呜,看我……”嫣儿气急败坏地就要飞扑上去跟那女人撕斗起来。 辰夕却连忙拉住了嫣儿的小胳膊,劝说道:“呃……两位美女,都先冷静下来,都先冷静下来了,我可以插句话吗?”辰夕讪讪地笑着,一边伸手过去将那气到了极点的嫣儿小妹拉回到自己怀里,俯首在嫣儿耳边悄声说:“小屁孩子,那女人是刺客公会的人,刺客公会可是这里十分厉害的一个组织,我们还是不要随便得罪人家的好。” “我才没有得罪她,是她先骂我说谎的,我才没有说谎呢,我真的是从南越过来的!”嫣儿感觉自己的身份被人类质疑是对自己、对郡主乃至于对整个南越****的侮辱,她是实在受不了这个委屈所以才跟那女人大吵大闹起来的。 59·分歧 不过这赶车的老马夫现在已经是脑袋一片浆糊了。他只是很惊诧御辰夕、李嫣儿两人这样屡次激怒那刺客公会的人,那刺客居然都没对他们俩痛下杀手,这可大不寻常啊。 这刺客公会的人不是看谁不顺眼就杀谁的吗? 老马夫也不了解刺客公会里关于信条的内容,所以对刺客公会存有这种大众看法也是在所难免。 那女人懒得再跟嫣儿耍嘴皮子功夫,便别过脸去不再瞧那李嫣儿一眼。关于南越****,普通人也许并不知晓,也就只有像她这样身处高层的人才会有所听闻罢了。她以前暗杀一个盗贼公会成员的时候,曾在他的身上发现一本残破古籍,那上面就有记载南越****的事情。 那上面有关龙脉以及龙凤关的记载又跟民间老前辈流传的有所不同,据古籍记载,那龙脉向来都是妖魔群舞之地,而那里的龙凤关则由天族神兵严加驻守,唯独持有神谕之人方才准许通过…… 可那古籍记载的,顶多只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神话传说罢了。 怎么可能真有什么龙脉、龙凤关,以及龙脉以南那南越****的存在呢? 不过这大陆的南边,她也的确没有去过。平时执行任务也只是在楼兰王朝境内奔波而已。 “吁——”老马夫忽然长长地唏嘘一声,把马儿勒停在了原地。 这里便是山路的终点,再下山坡往前千余米便是凤雏的城池所在了。 而老马夫急急勒停马儿的时候。 女人倒是坐立不动,辰夕跟嫣儿却由于惯性而往前摔了过去,还好辰夕紧紧搂着嫣儿,护住嫣儿倩体,自己便一脑袋撞到这马车前方的木质围栏之上。 嫣儿“哎唷”一声惊叫,一咕噜从辰夕怀里挣脱开来,一边兴奋无比地问:“到凤雏城了吗?” “嗯,不过……”老马夫迟疑的说话激起了辰夕跟嫣儿的疑惑。 两人双双看了看那表情淡然的陌生女人一眼,辰夕对那女人傻傻地笑了笑,嫣儿则是对那女人露出满脸的厌恶。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当他们看见山坡下那黑压压的人群时候,却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了。 嫣儿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人类聚集,辰夕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军兵打仗。 “好多人耶——”嫣儿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自从离开南越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类聚集的大场面,而且各个全副武装,整装待发的军姿令人无比震撼。 辰夕的心情却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天涯那小子也在这里吗? “现在好像还没开始进攻,他们似乎在谈判啊……”老马夫举目远眺城门那边,见得一个军人单枪匹马弥留在城门当前,且那军人身穿的装甲怎么乍看之下还有一点熟悉,待得老马夫再细细眺望一段时辰之后,方才伸手往前颤巍巍的一指,瞪眼惊诧道:“白金盔甲!那是出自附魔学院高级附魔师银目之手的白金盔甲!!!” “嗯?白金盔甲很厉害吗?”辰夕看见老马夫这样惊愕的表现,觉得好奇便询问道。 老马夫对那附魔学院可谓敬仰到了极点,一见辰夕好像并不知道白金盔甲那响当当的名头模样,老马夫顿时就一拍胸膛,神采奕奕地解说了起来:“当然厉害,那白金盔甲乃是出自高级附魔师银目之手,那可是价值连城的绝世宝物,比咱们楼兰大名鼎鼎的铁匠师父打造出来那些上等盔甲还要强韧得多!” “那就抢过来吧。”辰夕双手抱拳,嘴角勾起邪恶的笑。 嫣儿却反问辰夕道:“你怎么抢?” 辰夕眼珠子一转,说实在的,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抢,刚才说那话顶多也是一时兴起罢了,不过那白金盔甲这样厉害,辰夕倒还真是势在必得。就算现在没有办法,他以后也得绞尽脑汁去抢夺过来才行。 “雇佣刺客吖。” 辰夕耳边突然传来那名女子的轻佻嗓音。随即扭头望向了那名陌生女子,见那女子也正用一种富有挑逗韵味的目光暖暖地打量着自己,辰夕便尴尬地挠头询问她道:“嘿嘿,美女有什么厉害的刺客可以介绍给我吗?对了,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安晓倩。”晓倩依旧是清淡的口吻,从马车围栏上站起身子,用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辰夕,不悦道:“难道你不想雇佣我吗?” 辰夕连忙摇头摆手解释说,“呃……不是,不是,我是不想美女因为我而遭遇到什么危险……” 那安晓倩却不依不挠了起来,只见她冷艳一笑,“呵呵,那你是雇还是不雇呢?” 晓倩说话间就已经拔出来腰间的两把匕首。在这山路的终点处,两旁的林木已经变得十分稀疏,阳光从上空倾泻而下,将那两把匕首反射出森寒的光芒,刀光刺眼,直逼得辰夕两眼微眯。而那坐在马车前边的老前辈更是吓得浑身哆嗦——这刺客公会的人要动起手来,说不定还得斩草除根的,而他这个目睹过犯案现场所发生事情的局外人便注定是死路一条! 辰夕也不知道这晓倩姑娘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的,变脸居然比那变天还快。 辰夕一时间更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他心里也在害怕着,毕竟自己还没搞清这刺客公会安晓倩的底细,反倒是她对自己的情报了如指掌。这种看不清底细的敌人最可怕。 当然,如果她并非敌人的话,那倒还好说话。 辰夕明知道自己没有钱了,却非要装装逼,伸手去摸自己的腰部,装得自己腰袋里还藏着好多金银珠宝似的。结果g还用瞎猜吗,他的腰间哪里还有囊袋的存在,更别提钱财了。 晓倩倒是一眼看穿了辰夕的心思,嘲讽道:“出门没带钱?” “呃……出门的时候有带,只是……,在死亡之森……都不见了。”那些场景仿佛挥之不去,又在辰夕的脑海翻腾,让他突然觉得心好痛,讲话都忽然变得死气沉沉,少了许多生机。 “落在了死亡之森?”晓倩弯下腰来,俏脸凑到辰夕跟前,跟辰夕对视了一会儿,心想:难怪这小子染得满身的血污,原来是从死亡之森出来的,这么说来,典兴跟良耳那两个家伙既然没跟他在一起的话…… 晓倩暗自疑惑,对辰夕皱眉质问道:“典兴、良耳二人现在身在何处?”晓倩说话间就已经将两把匕首分别架在了辰夕跟嫣儿的脖子之上,“他们现在是在死亡之森,还是在你们青江里边?” 60·山下的决战 晓倩的逼问是在强迫辰夕回想起那些让他倍感愧疚的画面,罪恶感好像一把无情的刀,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脏部位。 辰夕低下头去,沉默慢慢笼罩起这片小天地,握着的拳头紧了又舒,随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凄凉一笑:“……都死了。”脸上挂着苍白的笑,尾音却分明夹带着一丝哭腔,嫣儿没有察觉,以为辰夕是受到打击太大,脑子出问题了。 倒是晓倩听了出来,辰夕那饱受折磨的心声,她似乎了若指掌。 沉默半晌,“我最受不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了,废话少说,节哀顺变吧。”晓倩叹息一声,竟然出人意料地收回了匕首,伸手拍拍辰夕的肩膀,一边抚摸着他的脑袋,温声道:“我们的成员总免不了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失败,只不过……” 晓倩起身,“鉴于南犬北虎已经离开我们公会许多年,这几年来,下发的任务几乎全被他们拒绝了,所以我们很多人也早就不把他们当成同伴看待,说实话,我们目前并没有收到任何暗杀你的契约,不过以后倒很难说,在那之前——想不想跟我做个交易然后暂时保住小命?” 晓倩看辰夕露出满脸的惘然,料想他也不懂个中缘由,便继续对他解说道:“我要你潜入附魔学院,帮我们弄样东西。” “什么东西?”辰夕跟嫣儿异口同声,这一男一女现在倒像是一对默契度百分百的欢喜鸳鸯。 “唰——”晓倩还没开口,一把匕首却骤然间脱手而去,在辰夕眼角划过一道凌厉刀芒,直刺入那老马夫的后背心。 老马夫只是“咯”的一声低语痛叫,浑身一软,紧接着便从马车前座跌落下地。 辰夕看得心里发毛,浑身哆哆嗦嗦的愣是不敢继续吱声。 嫣儿倒是满脸的怒气:“喂,你为什么要滥杀无辜呀?” “因为这是一场秘密行动,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也随他而去。”晓倩拿着另外一把匕首在嫣儿眼前晃悠两下。 辰夕连忙伸手把嫣儿扯回到自己怀里,一边护着嫣儿,一边冲晓倩勉强堆笑道:“嘿嘿,嘿嘿,大美人有话好好说,我看您长得如此的貌美如花、沉鱼落雁,明眼人都知道您是个绝世无双的大美人,大好人,您又善良又大度……” “放心,既然是你御辰夕看上的女人,只要契约没有要求除掉的,我们也不会动手,倒是让她自己小心点,这么多嘴的小姑娘在凤雏城里可是很容易招惹麻烦的。”晓倩话一说完便转身跳下了马车,待她绕到马车前边弯腰拔出老马夫背上插着的一把匕首之后,就要朝着来路方向走去。 辰夕见识到她的手段,虽然心有余悸,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对了,你要我到附魔学院弄什么东西?”因为辰夕想到:既然她要在茫茫人海找到自己来完成这项使命,自己对他们来说必定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加上附魔学院还得缴纳一大笔的银两才可以潜入进去,既然想要自己帮忙潜入进去替他们偷东西,那他们也总得有点什么金钱方面的准备才行啊,不知道她能不能为自己提供金钱那方面的帮助呢? “等你到了凤雏城内自然有人会跟你详细说明,我只不过是提前过来打个招呼的而已,顺便一提,那个老前辈,刚好也在我们的契约之内,所以杀掉他并不算滥用职权。”安晓倩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语调,仿佛抹杀一个老人的行为对她而言只是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随意的事情。 辰夕看她渐渐走远的身影,紧绷的心弦慢慢松垮下来,却仍有一些疑惑之处: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吸引力呢?还偏要找我过去。辰夕低头看着车下死翘翘的老马夫,暗道:老头子不是说这山区土匪、山贼众多吗?这一路上却没遇上一个,难不成这老头子就是那些山贼、土匪的头头什么的? “那个安晓倩到底是什么人呀?这么坏的?”嫣儿的责骂打断了辰夕的思考。 辰夕揉揉嫣儿的脑袋,无奈道:“傻丫头,倒是你以后能不说话就别说话啦,你不知道刚才我们差点就被她杀掉了吗?” “她才杀不了我,哼,本仙女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把她……” 嫣儿话未说完,山坡之下就突然传来阵阵惊天呐喊之声,喊声震震如冬雷,撼动天地,震痛耳膜。 “杀——” 辰夕跟嫣儿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只见那原本整装待发的秦家铁骑突然分开两路朝着凤雏城前的两边空地飞奔而去。那两边空地之外又是重峦叠嶂的山区,各有山谷形状的开路,那两边开路之中还有另外两波身穿绿色装甲的铁骑飞冲过来,放眼望去,竟有数千人众!虽然不如秦家的铁骑数目之多,但他们挥舞着写有大大“汉”字的军旗一路咆哮着冲杀过来,在气势之上倒很大程度压制住了秦军的士气。 转眼间就跟秦军那群身穿银色盔甲的铁骑厮杀在了一起。刀光剑影之下,又将有多少刀下亡魂将永远禁锢在这尘烟滚滚的沙场之中,徘徊不去,留下悲叹空等的家人抱憾而终。 山下原本沉重压迫的萧杀之气刹那间就变得锣鼓喧天了起来,人人沉浸在一片喊打喊杀的热血氛围当中。在双方厮杀中,飞溅的血液将会彻底激发他们内心深处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因为恐惧,所以大家都有着同样一种决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有三个身穿银色盔甲的秦家骑兵从那混乱不堪、腥风血雨的战圈当中逃脱出来,再惊慌失措地策马直往这边山路赶了过来。 辰夕看到山下那三个驱马逃来的秦兵之后顿时大叫不妙,抱起嫣儿正要转身就逃呢。 身后却传来那骑兵的大声唾骂:“不想死的就快把马车让开!”那骑兵的嘶喊刚落,又是一阵凌厉狂风朝着自己脑袋席卷而来,那是军刀快速挥来时候所带动而起的风势。 “糟糕!”辰夕自知躲闪不及,不加犹豫就立即伸手要将嫣儿按下马车座位好替她躲过此劫。 但嫣儿却眨眼间反手过来把自己一下就从这马车之上甩飞到了路旁,辰夕眼看着眼前天翻地覆的世界,还正处在惊愕间,自己的身体就已经狠狠地撞到了路旁一道硬邦邦的树根上边,紧接着又从树根快速滑落,“噗”的一声正面趴倒在了路旁的大树边。 等到辰夕意识渐渐恢复清醒的时候,便感到身边阵阵疾风拂过,还伴随有“哒哒”的马蹄之声,料想那三个骑兵已经驱马离开了。辰夕又想到刚才是嫣儿把自己甩下马车的,想到嫣儿会不会已经遇难了…… 辰夕恼怒之下便双手握拳猛的一捶地面,憎恨自己的懦弱无能,居然连最后一个爱人都保护不了! 辰夕忍住周身的剧痛努力抬起头来,却看到那马车周围地上正躺着四具尸体,一个是那老马夫的,另外三个则是刚才身穿银色盔甲的秦家骑兵。 “这,这是什么情况……”辰夕再使劲把脑袋抬高一点,这才看到马车上面那娇小玲珑的小姑娘正身轻如燕般跳落到自己跟前。 辰夕楞了好久,这才察觉自己又出了一次糗,便慌忙“一咕噜”爬起身来,忍住体内难耐的伤痛,原本充斥大脑的恼怒与自责很快就被另外一种尴尬取代了下去,但辰夕还是假装生气地指着嫣儿鼻子,责怪道:“你,你,就算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功那也不能随便出手啊,这样多危险……” “我要不出手你早就暴尸荒野啦,放心,跟贫民窑那次的一样,我只是揍晕了他们三个而已,走吧,我们还要去凤雏城呢。”嫣儿说话间就伸手过来一把搂住了辰夕胳膊,一边在辰夕身边继续咕哝着说:“喏,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刚才那安晓倩是没有运气看我展现身手的机会,这些可都是郡主大人教给我的灵术呢,刚才我就是用灵力来强化自己身体机能的。” 辰夕被嫣儿搂得紧紧的胳膊不时传来剧烈疼痛,好像都要被她扯断一般。但辰夕还是紧咬着牙关,勉强挂上昔日的笑脸,对她嘿嘿笑着说:“什么时候也找你们郡主教教我才行,太厉害了,在电光火石间就解决掉三个渣渣,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不是说了是灵力吗?我是用了强化身体机能的法术才做到的。因为那三个男人都不怎么厉害,所以我才用到一阶灵力的法术就解决掉啦。” “呃,虽然不大懂得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就这样,辰夕跟嫣儿两人一拐一搂地绕过马车,往着山下走了过去。 辰夕经过马车的时候,还特意瞥了那三个骑兵一眼,瞧他们都是毫发无损的模样,倒的确像是被嫣儿一拳打晕的。不由在心里害怕地遐想着:这小姑娘那么大的蛮力,以后要是等她长大了又懂事了再发现我出轨什么的,会不会像刚刚那样一掌把我拍死掉呢…… 那三个骑兵的盔甲虽然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但辰夕还是没有夺取的心思,毕竟自己跟嫣儿要是穿着那种秦军盔甲下山的话,若是被那中原来的军人发现,肯定少不了一番纠缠撕斗。 还不如以这种平民模样的打扮下去,绕过他们的战斗圈,找个好位子躲起来再思考进去凤雏的办法也不迟,说到这里——为什么晓倩那妹子不干脆让她们刺客公会的人来帮自己潜入凤雏呢?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啊。 临近黄昏,山下的战圈渐渐趋向于白热化。 城门之下,赵破奴早已经命人敞开了城门,自己领着数千人马便咆哮着冲杀出来。 城门之前,赵破奴跟秦广仁之间的打斗也是难分难解,在半空百般纠缠的两柄刀锋摩擦出星星点点饱含杀意的炽烈火花,金属碰撞而激发的铿锵音响似乎在向世人传送另外一篇恢弘壮观的交响乐。 两方将领都是身穿风格相差无异的白金盔甲,但手持兽霆弯刀的赵破奴明显更胜一筹,每每挥刀劈下,都将秦广仁震退好多步。且那兽霆弯刀刀身过长,总是将秦广仁逼至三四米之外,秦广仁没有办法欺近破奴身旁,倒是破奴的刀光每每都要砍到广仁脑袋的时候,那破奴却极其巧妙地将刀锋一转,从广仁发丝急急划过,只削走他缕缕发丝,却不伤他分毫。 两者都是蛮力制胜的将领,但秦广仁因为所用大刀根本不敌破奴的兽霆弯刀厉害。若论回合,广仁早是败了无数次,可破奴觉得他这敌手强悍如斯,乃是世间罕有,难得遇上如此高手与自己较量刀法,他倒有点沉醉其中了,太早就将广仁斩杀在此未免过于扫兴。 当然,这其中也有酒力的一些作用。 因为破奴战前所喝的“醉生梦”,已经被盗贼公会的人偷偷下了药。那并非毒药,所以破奴即使拿来银针试探,也还是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61·败退 那盗贼公会的人在他酒里下的药并无毒性,只是将“醉生梦”里的酒精浓度大大提升到另外一个更高的层次罢了。 所以破奴一杯下肚之后,便是早已经两眼昏花。如今再跟秦广仁对决十余回合,也已经是十分勉强。 在他感觉自己就要昏昏欲睡的时候。 眼前那化作许多个身影的秦广仁却似乎看出了自己的破绽,猛的挥刀直入,肩膀与自己横打过去的兽霆弯刀刀刃险险拂过,很快就欺近到了自己眼前,破奴心惊之余却又咧嘴一笑,“哈哈,好身法!” 一声大笑雄浑有力,震得秦广仁耳膜生疼,秦广仁暗暗惊叹道:难不成这就是武林传说中的狮哮功? 一瞬间的失神,却让自己挨了那赵破奴的一脚狠踹,待得秦广仁感到自己腹部挨了一脚,又双膝跪倒在地的时候,顿觉成败将定,咬牙奋力地再挥刀想要迎击而上,却发现那破奴所持的兽霆弯刀早已经定格在了自己的脑袋之上。 赵破奴使劲地撑大双目,凝视着那化作许多个身影飘忽不定的秦广仁,朗声道:“好你个秦广仁,本将驰骋沙场数十载都是难逢敌手,今日虽然你我为敌,但看在你身手不凡的情况下,本将便饶你不死,带上你的虾兵蟹将有多远滚多远吧!哈哈哈……” “……”秦广仁闷声不语,紧握的拳头仍在宣示着他内心的不甘。 但胜败已定,破奴不杀自己乃是自己的福气,如果再死皮赖脸地拼杀下去,最终惨死的还是自己。楼兰都城还有大好江山等着他去拥抱,若在这里丢了性命岂不是…… 秦广仁犹豫一番,随后沉声道:“我可以撤军,但你必须发誓效忠于我们的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哈哈,哈哈,哈哈哈……”破奴酒力发作得十分厉害,肩膀伴随着一连串的嘲讽而剧烈抖动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越来越狂妄了,“本将效忠的乃是大汉王朝高高在上的皇帝,岂是你们小小楼兰女皇所能比拟?” 秦广仁心里直骂:“可恶……”但他却别无他法,现在是破奴拿刀威胁着自己撤军,不退,他便是死路一条。 不过,真的会是死路一条吗?如果他的战士不甘屈辱,继续浴血奋战下去呢? 秦广仁扭头环顾四周,却见到许许多多屹立不倒的中原战士正威风凛凛地挥舞着他们手中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大刀。 而他们的脚下土壤,则被热血染得一片腥红,在残阳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夺目。 身穿银色盔甲的战士们,一个个相继倒在那片血泊当中。写有大大“秦”字的红色旗帜,伴随着许多秦家将士的倒下而缓缓自高空坠落,军旗已落,热血飘冷,败局成定。 他们的将领,已经跪人刀下。将领的战士,也已经无力抗争。 秦广仁渐渐变得空白的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秦广仁紧紧合上双眼,大张着嘴,扯开嗓子仰天咆哮道,“撤退——” 徐天峰愚弄了自己,他说赵破奴失去了军粮之后,军中人心惶惶,早已经落得孤军一卒的惨境。却没料到今日这赵破奴的军力居然如此强横。秦广仁并不知道,在他骂得赵破奴出城迎击的时候,凤雏城两边山谷又涌出来大量的中原军队,那些中原军队便杀了秦广仁的战士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那突如其来的中原军队,便是王恢所率,从车师国一路南下的一万大军。 辰夕跟嫣儿躲在路旁的草丛中,辰夕将嫣儿紧拥在身下,一边伸去右手捂住嫣儿小嘴,一边伸长着脖子去偷瞄那些垂头丧气驱马走过的秦家军兵。 他们的盔甲都不同程度沾染了鲜血,也大都被砍得破破烂烂的,倒是为首的那个秦广仁,仍然是看似毫发无损的模样。毕竟,他跟赵破奴身穿的都是一副名匠打造的白金盔甲。自然为他们免除掉许多损伤。那秦广仁毫发无损,自然是虽败犹荣的姿态,依旧是昂首挺胸地骑着战马在前带兵撤退。 顺着山路从这边过去百余米,便是另外三个被嫣儿打晕的秦家逃兵所在地。也不知道从这经过的楼兰败军若是在那边碰见三个晕阙的逃兵时候会怎么处置,或许那三个逃兵早就已经苏醒过来并且逃之夭夭了吧。管他呢,反正辰夕现在关心的只是这些败军能够快点过去,好让自己继续安安心心地想办法混进凤雏里边。 虽然这是一场败仗,是敌军打败了自己国家的战士。但辰夕却还是感到满心的欢喜,毕竟那秦家的人,现在跟御辰夕可是有着血海深仇。辰夕还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在凤雏城里跟刺客公会的人学个一招半式以后,再回去楼兰找秦家的人报仇呢。 但辰夕欢喜之余,却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在这里观察好久都没看到付天涯的半个身影,也不知道那小子是牺牲沙场了,还是早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驱马走过去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过来参加这样一场战争。 等到秦家的最后一名战士从这条道路慢慢走远。辰夕还是没看到付天涯的半个身影,不免有些遗憾。 辰夕眼看着队伍最后面的一个战士也慢慢从自己的视野里走远消失之后,这才赶紧松开捂住嫣儿小嘴的右手,从嫣儿背上跳开身子。一边使劲抖着那只被嫣儿咬得鲜血直流的右手,一边低头猛吹那冒血的伤口处。但右手一抖动的时候,胳膊上之前被鬼脸蜘蛛勾破的口子马上就又传来火辣辣的痛。 这内伤外伤合在一起,搅得辰夕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但他还得咬牙干忍着,也不能跟嫣儿发脾气,好长一会过后,等到手上痛楚淡去不少了,辰夕这才对着嫣儿哭笑不得地说:“我整条右手都要被你弄残废了,还有我这身骨头,刚才被你一掌拍到树根上还不知道得折断多少肋骨……” 嫣儿倒是对他办个鬼脸,吐吐舌头:“咧——谁让你又捂我嘴巴,你身上尽是血腥味还硬往我身上凑,被我咬残废了也是你自己活该!” “呃……”辰夕无奈地笑,“好吧,看来进去凤雏之前我还得找条小河什么洗洗身子才行,嫣儿小妹有没有兴趣跟我男女共浴?”辰夕对嫣儿露出奸诈的笑。 嫣儿倒是拿手伸到辰夕鼻子下,俏脸上尽是骄傲,娇声道:“喏,你闻闻。” “什么?”辰夕一边问一边低头去闻,顿觉一股迷人芳香扑鼻而来,这种宛若花香般诱惑人心的体味,辰夕以前跟嫣儿那个很多次的时候也早已经有所察觉,只是现在被嫣儿特地叫自己闻闻的时候,他便开始困惑其中,暗觉惊奇。嫣儿的体香,让他闻了之后顿感心旷神怡,原先的倦怠疲惫之意也紧随着全然消除。 “羡慕吧?我们仙族一直以来都是不用洗澡仍然可以干干净净的。哪像你们人类天天都要洗个好多次,喔,还有魔族,虽然我没有亲自闻过,不过郡主大人一直都说魔族那些人可是全天下最臭的!可能就像你现在这样,满身都是血腥味的臭死了!”嫣儿埋怨着还抬起左手捂住鼻子,右手则在自己身前扇动不停,好像要驱除掉辰夕身上的血腥味一样。 辰夕尴尬地左顾右盼。但现在早就差不多入了夜,黑暗都要降临这片山区了,别说找什么河流洗澡,就是在这路旁待个一时半会都能让人心里害怕得直发毛。 道旁的林木好像鬼魅般借着枝桠摇晃而发出阵阵诡异怪叫,正冲着辰夕张牙雾爪。这样恐怖的路边丛林,让辰夕猛然间回忆起之前在死亡之森发生的惨痛一幕! 辰夕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虽然之前的确做过很多胆大妄为之事,但那也大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可不会真的看见什么都毫不畏惧。加上现在还有嫣儿在身旁,孤男寡女的,就算自己不怕死他也不能拖着嫣儿下水啊。虽然他也知道嫣儿的身手远在自己之上,但他还是不忍心让嫣儿身处危险当中。 死亡之森一事就足以让他追悔莫及了。 辰夕使劲地甩甩头,举目望向山下那座渐渐隐于夜幕之中的凤雏城。 城里开始亮起点点灯火,一盏,两盏,再到家家户户都点亮了油灯时候,那里就变得灯火通明的一大片了。 从这山路之上眺望过去,竟然唯美到了极点。除了亲眼目睹过那样一场大战的御辰夕与李嫣儿,又有多少外人能够知道,这样喧嚣的一座城邦,就在晌午时分还爆发过那样一场洒血大战? 62·潜入凤雏 星星点点的灯光随着夜幕黑暗的加深而变得愈发明亮,辰夕沉默地眺望那夜幕之下,因为灯火辉煌而显得朦胧迷人的凤雏。 嫣儿与辰夕的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但嫣儿思乡,是发自内心地想念她的国家。 而辰夕思乡,顶多只是在思念他的那一大群老婆,还有他的娘亲而已,以及对官府与秦家的深仇大恨。 山下的沙场之上,突然亮起星星之火。 辰夕暗吃一惊,待得定睛一看,原来下面还走动着不少来自中原的战士,他们举着火把,将身穿绿色盔甲的尸体逐个抬上马车,并将身穿银色盔甲的尸体堆砌到了另外一边。 嫣儿觉得不可理喻,“他们在干嘛?” “还能干嘛,给自己牺牲掉的战友修建公墓顶礼膜拜,再把战死的敌军尸体堆砌起来点火烧掉呗。”辰夕耸耸肩,没好气地道。说实在的,这些军人的做法让辰夕有些不耻,但现实就是如此,若是让辰夕冲上战场,成为这许多个军兵之一,他一定也会这样做——给自己的战友树碑参拜,再把敌军的尸体千刀万剐然后投入一片火海之中,付之一炬。 但辰夕很快就又感觉自己用这种语气来跟嫣儿说话未免太伤她的心,便赶紧话头一转,对嫣儿说道:“对了,嫣儿,你也帮忙想想看我们应该怎样潜入进去吧。”辰夕一边伸去右手搂着嫣儿香肩,一边抬起左手托腮思忖着。同时紧咬牙关,因为右手的伤痛紧接着就又席卷而来了。 “哪里还用得着去想啊?麻烦死了,我们直接跳进去不就得了?”嫣儿撅起嘴来,说得辰夕好像一无是处的样子。 辰夕憨憨赔笑,为了挽回一点面子,他还得驳回嫣儿几句才行:“你这小丫头老是想东西不经大脑的,我们这样跳进去了还不得被那些弓箭手乱箭射死啊?依我看……”辰夕视线从凤雏城门转移到了城前的沙场之上。 “也许我们可以趁着夜色潜行到沙场边缘,随便找两具中原战士的尸体,换上他们的绿色军装之后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辰夕说出这个点子来的时候,他自己都不得不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大感赞叹。当然,在这些想法的背后,辰夕还奢望自己能不能在那血色的沙场之中找到付天涯的尸体,比起这个,他更希望付天涯没有参战,仍然安全地待在楼兰里边。 但是左手胳膊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世界刹那间就好像狂风席卷般在视线里天旋地转。 待得辰夕回过神来,自己却早已经被嫣儿打横抱在了怀里。 辰夕顿觉尴尬,“啊,小丫头你在干嘛,快放我下来……” “喏,你不是说我们会被射死吗?本仙女现在就做做给你看,我们仙族可是很厉害的!”嫣儿一语落下,随即抱着辰夕踮脚一跳。 辰夕顿觉耳边狂风嗖嗖地呼啸而过,等到他害怕地往下一瞅,天——这丫头居然一跳十几米高,几十米远! 嫣儿才两三步的功夫就已经抱着辰夕跳下了山路,娇小的身子在沙场之上摇摇晃晃,最后还是平稳了下来。 嫣儿对辰夕调皮地咧嘴一笑,“嘻嘻,你这臭魔头挺重的嘛。” “呃……小美女……听哥哥的话,快放我下来吧……”辰夕额头拉下几条黑线,尴尬跟窘迫写满了脸面,只是对嫣儿苦笑着祈求道。心里则在不停地嘀咕:好丢脸,真的好丢脸…… 眼看着其他身穿绿色军装的将士们“琤”的一下纷纷拔出了锋利军刀对准着自己两人。 辰夕暗叫不好,“糟糕!被包围了!!!” 嫣儿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举目环顾着四周围慢慢靠近围拢过来的中原军兵。 听着他们的质问:“什么人?!!” 嫣儿便再对大伙儿办个鬼脸,讥笑道:“咧——快回家洗洗睡吧,你们可是捉不到我滴。”嫣儿话一说完,马上就又抱着辰夕腾空一跃,又是两三步轻点地面,转眼间就跳到了城墙之上。 辰夕这时候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了,双眼虽然撑得大大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嫣儿倒是依旧那般神采奕奕,她横扫一眼这周围拉弓搭箭瞄准了自己的弓箭手,嬉皮笑脸地道:“辛苦你们啦,再见!”嫣儿也不等那些弓箭手反应过来,紧跟着就又抱着那瞠目结舌、口水直流的御辰夕再往城里的楼宇屋顶快速地跳跃过去了。 赵破奴此刻也正在城墙之上憨憨大睡,偶然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扭过头去却看见一个妖娆身影正抱着一团什么东西从他的视线里一闪而过,破奴揉揉腥睡的双眼,咂咂嘴,龃龉道:“啊,醉生梦啊醉生梦,还能让人白日做梦了……”这美酒可好,还让堂堂一大将领醉得黑白颠倒,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破奴也不管周围那些乱成一团糟,还叫嚷个不停的部下,他自顾自地继续闭眼酣睡下去。 倒是王恢循着嫣儿闪过的足迹眺望过去,皱着眉头,佩剑只是拔出到一半。眼看着那神秘少女抱着一个看不到脸目的少年从他的视野里渐渐跳得越来越远,拔出到一半的佩剑随后就又缓缓地插回到剑鞘之中,暗自沉吟:“如此出色的轻身功夫,这座城果真是群雄辈出啊。”又想,“不知道可不可以在这里征召一群武林高手,然后继续挥师南下,直掏楼兰都城呢?” 嫣儿在许多楼宇屋顶跳跃的时候,也引起了大街上的不小骚动,但人们大都是看多几眼就恢复平常、各忙各事了,因为这些事情在凤雏城里实在是正常不过。 嫣儿抱着辰夕落在一处没人经过的深卷里,放下那好像患上失心疯一样动也不动的御辰夕后,自己一个踉跄稍站不稳就跌倒了在地,嫣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去看自己的一双玉手,困惑重重,“奇怪,怎么我的灵力这么快就要用完啦?喂,大魔头。”嫣儿话没说完,顿时觉得眼皮好像注铅一般沉重,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她凭借着仅剩的一丝清醒,下意识地扑到了辰夕身上,双手插在辰夕双肩,紧紧搂住了辰夕身体之后,这才放心地慢慢合上双眼,很快就香香地睡去了。 辰夕愣是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看这个扑在自己怀里熟睡过去的李嫣儿,见她没有损伤,就知道她一定是累得昏睡过去了。一边抚摸着她的柔顺秀发,一边望着漫天星辰,发呆:“这里就是凤雏了啊,居然这样有惊无险地就进来了……” “傻丫头,一定累坏了吧?”温柔的眼神凝望着嫣儿俏脸,偷偷地亲吻她一下。 轻手轻脚地抱起嫣儿,准备找客栈去了。 但在辰夕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就又陷入到了另外一片窘境当中——对了,我没有钱…… 63·陈家大少 “不知道附魔学院那边有没有刺客公会的人,唉,管他呢,先找找看再说吧,既然晓倩说了城里会有人接应,那就必定是会有人接应的,刺客公会岂是那些出尔反尔之人可以比拟。”辰夕作出一番打算之后,便抱着嫣儿迈开步子,准备走出小卷。 却又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这副满身血污的模样,“出去要是让人看见了,他们会不会立即通报那些中原军兵过来逮捕我呢?” 低头看看酣睡中的嫣儿,不禁爱怜万分,又低下头去亲吻她一口,“这小丫头,不仅蛮力强横,居然还有这样厉害的轻身功夫。”感慨之余,辰夕却不由得剑眉一皱,“可……为什么在死亡之森的时候却没有出手相救呢……” 当时人群中虽然有着几个习得武术的妻子,还有典兴、良耳两个刺客公会的人,却还是敌不过那么多的鬼脸蜘蛛群起突袭。 如果嫣儿当时就可以出手帮助自己一起击退那些鬼脸蜘蛛的话,也许——事情的结果就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该死,都怪我的力量太弱!”辰夕自责之时,脑海中就又忽然闪过三娘的倩影,他慌忙使劲地甩了甩头。 深深觉得自己实在愧对燕三娘,以及他的众多妻女。虽然三娘占据自己内心的绝大部分空间,让他难以释怀,但他却还是竭尽全力地想要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刺痛心扉的可怕一幕。 他现在只想快点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早日回去死亡之森,杀光那里的鬼脸蜘蛛!寻找他的三娘与所有的妻女下落,至于典兴跟良耳二人,他们实在是太让自己失望了,就算死在那里也毫不足惜。 辰夕本来还以为那两个刺客公会的人既然能够拥有什么“南犬北虎”之称,便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斤两的才对,没想到那两人却连区区一个鬼脸蜘蛛都对付不了,连累了他的三娘跟所有妻女…… 把一部分的责任强加在典兴跟良耳二人头上之后,辰夕原本背负沉甸甸的罪恶感就随之消去了不少,最起码不至于再让他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但辰夕也深知,自己乃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自己造的孽,最终还是得由自己回去用命来偿还! 而眼下要做的,便是赶紧找到附魔学院,替刺客公会拿了东西,再让刺客公会的人帮忙自己前去死亡之森找他的人。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们刺客会不会帮自己这个忙。或许还得在附魔学院里边偷点钱来雇用刺客才可以。 虽然很担心这里的行人会通报军兵,但辰夕急于寻求力量,只能咬咬牙,鼓足勇气就抱着嫣儿迈步走出了小卷,他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显得自然磊落,免得鬼鬼祟祟的话会让人家更加怀疑。 走出卷子口,辰夕迎着许多路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地抱着嫣儿缓步行走着,周围的人群自觉地给辰夕让开一条过道,其中还有不少人是面露畏惧的。 辰夕便装着一副视若无睹的表情。 想找个人问路吧,那些家伙居然都是一副见到鬼的表情,躲得自己远远的。 辰夕还在左右搜索着应该找谁问路才靠谱点呢,前边路上却突然站出来一个小胖子,那胖子矮矮小小的,却又肥头大耳,肚子还是圆滚滚的像颗球,他正“呱唧呱唧”吃着肉丸呢。 辰夕顿时就乐了:这不就有一个很好的打听对象了吗? 于是冲那胖子友好地笑着打听道:“嘿,小胖子,附魔学院怎么走?” 本来辰夕是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里说话还得注意点,不能胡乱说话招惹麻烦的。但辰夕又因为习惯了楼兰城里的纨绔生活,现在也可谓是累到了极点,倒突然忘记自己需要注意的言辞礼仪了。这不,跟那胖子问话时候的语气都情不自禁地变得轻佻了起来。 那矮胖子一听辰夕叫他小胖子,顿时就气得火冒三丈了,他使劲将那还没吃完的肉丸“啪啦啦”的统统塞进嘴里,一番狼吞虎咽等到肉丸下肚之后,再将那原本用来插肉丸的尖长竹签朝着辰夕猛的一指,当街叫骂道:“去尼玛的小杂碎!敢骂老子是胖子,兄弟们,给我上!” 那胖子一声令下,他的身后还真的就有一高一矮两个少年打手冒了出来,那两个打手站到胖子两边,朝胖子抱拳作揖恭敬道:“是,老大!”随即就又二话不说地朝着辰夕飞冲过来。 说也奇怪,辰夕现在居然没再感到右手所负的重伤有多疼痛。 但他还得双手抱着嫣儿,于是辰夕两腿都是轻微踮起,脚尖触地,做好随时出脚的准备。 周围的人群看到好戏开场了,又是一番鼓掌喝彩,“喔喔,不愧是陈家大少爷,赶紧地把那小喽啰打残废了!” “哪家的小喽啰,都说好狗不挡道,他还招惹到陈家大少陈国文的头上去了?真是不知死活!” …… 因为这边的人群大都是本地商人,都对陈家那个混迹黑社会的大少爷陈国文敬畏有加,所以喝彩的便全部都是帮着陈国文的,他们只想没准自己这样一喝彩了,讨得人家高兴,人家回去还给自己免除好多保护费了呢。 辰夕却完全没有理会那些围观群众的喝彩,这段时间以来,辰夕受的窝囊气也不少,一肚子怒火也愁没地方发泄呢,这下可好,看到两个小混混自己上来找死,辰夕很快就聚精会神地做好作战准备了。 辰夕只是双眼紧紧地凝视着那两个正朝自己舞动拳头、快步攻来的小混混。等那两个小混混冲到辰夕身前两米开外的地方却还没有停步的意思时候。辰夕转瞬间就瞅准了这个时机! 腾地一下飞踹出脚,左腿点地跳起,右腿在身前一点虚空,脚尖刚好踢在一个矮个子的正脸之上。紧接着右腿快速落回原地,同时左腿随之飞起,又是一脚飞腿朝天,愣是把那高个子的下巴给踢个正着! 在这一转眼的功夫里头,辰夕竟然就同时解决掉了两个小混混。 辰夕也被自己刚才使出的连环踢腿所造成的效力吓了一大跳——那挨踢的一高一矮两个打手:矮个子已经倒飞出去十几米远,高分子则是被自己踢上了高空六七米,由于没办法克服地心引力从而重重地摔了下来。 那些本来还在替着陈国文喝彩助威的百姓们,这时候也早都被辰夕的出腿之快以及他的力道之大震惊得目瞪口呆了起来。 “砰、砰”的两声闷响接连响起。陈国文两个一直让他引以为傲的打手此时都已经死死地趴在了地板之上,看似奄奄一息的模样,浑身都已经动弹不得了。 陈国文这会儿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然,那两个打手也并非他的夫人,这胖子陈少爷还不至于要搞基那么厉害。 那胖子龇牙咧嘴,颤抖着右手,拿着尖长竹签又朝着辰夕支支吾吾地出言恐吓了起来:“你,你,你,好你个小杂种,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本大爷非搬人马过去灭了你全家不可!” 64·神秘的红衣女子 辰夕沉默不语,这段时间以来他招惹的麻烦实在太多,况且现在嫣儿还是昏迷不醒的,刚才快速解决掉那胖子的两个小跟班时候,自己就已经是犯下了大忌,俗话也说“好汉不惹地头蛇”。所以辰夕现在便只想忍声吞气度过这一关就好。 但周围群众的嘲讽辱骂实在太过激烈。 “瞧他那身打扮,八成都是全家让人砍了,死里逃生出来的!” 辰夕顿觉脑袋胀得发疼,眼前四周围观的群众好像正被一股无形的迫力扭曲得面目全非,可怕至极,他们嘴里都异口同声地吐出四个让辰夕难以承受的字眼来:“丧家之犬,丧家之犬……” 辰夕抱着嫣儿的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种,敢来挡我们陈家大少爷的道道,真是嫌命长了!咱陈家可是凤雏城里鼎鼎有名的大财团!” 那几个人笑骂完了之后,则有更多围观的小伙子都彼此附和着嘲讽起了辰夕来。辰夕耳边的辱骂唾弃很快就变得越加吵闹。 想他堂堂一个青江大少爷,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任人欺凌取笑的凄凉境地。 辰夕因为气愤到极点,乃至于冷冷一笑,转而斜眼去扫视一遍那些围观取笑的群众, 再用挑衅的眼神望向陈国文,“凤雏城的大财团?呵呵,无非就是一群小吵小闹的跳梁小丑。” “你!”陈国文更是气得怒火冲天,但眼瞅着他的两个打手都已经被辰夕一脚踹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也没办法把自己送上去挨踢,所以便只能一直咬牙切齿地对辰夕干瞪眼。 辰夕轻蔑笑道,“睁大你的狗眼,给本大爷瞧个清楚,我乃都城青江御辰夕!”说到此处,辰夕便是满脸的自豪,的确,曾经的自己的确很辉煌,虽然那只是曾经,虽然不少江湖人士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辰夕也自认他并非什么好汉什么的,只管把自己当个真男人就是,真男人乃是可以真正给到女人幸福跟安康的。 辰夕接着耻笑道:“最后赠你一句——在招惹其他势力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后台有多硬。” 陈国文也真的一直都只是在凤雏城里小打小闹罢了,对于王朝都城那边的势力实在是毫不知情。现在看到辰夕那么嚣张的模样,又听他口口声声吹嘘自己是都城的什么青江的什么御辰夕,虽然闻所未闻,不过看他那样子倒的确有着几分都城势力的狂妄姿态。 但没准他也是随口编造的谎言呢,天知道他那都城势力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正当陈国文被辰夕气得满腔怒火,又要跟辰夕对着叫板的时候,人群里却突然冒出来一句高雅韵味十足的女子声音——“小子,跟我到这边来!” 辰夕跟陈国文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两人随后却都是露出满脸的疑惑不解,因为那从人群之中站出来的红衣女子十分陌生,他们俩都没有见过。 不过长得还是非常标致的,辰夕看得心花怒放,马上就又想到要跟她那个的方向去了。 陈国文也在心里盘算着要将她抓起来,禁锢到自己的宅院里边尽情玩弄。 那红衣女子却瞧都不瞧陈国文一眼,从人群里走出来再迈着妖娆妩媚的优雅猫步,缓缓朝着辰夕走了过去。 辰夕一时半会也是丈二摸不着脑袋,只是呆呆地望着那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走到辰夕跟前,伸手抚摸辰夕那仍旧残留有一些血污的脸庞,娇笑道:“呵呵,看来她这次没有耍我,还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帅小子呢,跟我过来吧,有话跟你说。”红衣女子悄声细语说完话后,就与辰夕擦肩而过,从辰夕身旁过去了。 “呃……好,好。”辰夕连连点头,一边转身跟上,转身的刹那还侧过脸去瞥了那陈国文一眼,心里念道:陈家大少爷是吧,你们已经纳入我的黑名单了。 红衣女子带着辰夕没走多远。 陈国文马上就恼羞成怒地冲着辰夕他们破口叫骂了起来,“你特码的算老几啊,都嫌命长了是不?别以为随便报个都城的势力名头本少爷就怕了你,走着瞧,你们一定见不到明天阳光的……”那陈国文因为是头一遭被人这样无视过,更何况还是被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来无视自己!对于像陈国文这种四肢肥壮、头脑简单的纨绔子弟来说,这绝对就是一种耻辱! 辰夕虽然真的很想转身飞冲过去给那陈国文致命一脚,但既然前边带路的红衣女子都没有动作,依旧置若罔闻般地优雅带着路,辰夕便也只能继续忍耐了下来,一路尾随着红衣女子拐弯进去一条乌漆抹黑的小卷子里。 卷子外头的灯光照耀不到这里边,倒是可以借着微弱月光来辨别一些方向,虽然十分勉强,但也不至于无路可寻。卷子深处有一栋房屋开有一扇隐秘无比的旁门,红衣女子便从那旁门进去了。 待得辰夕也抱着嫣儿跟随进去的时候,一股浓重恶臭顿时扑鼻而来,辰夕差点没有当场呕吐,他还是铁青着脸硬是忍耐了下来。等到那红衣女子在屋子里边点着了灯光,辰夕却立即就被眼前的血腥一幕吓得满脸呆滞了起来! 这是一间杂乱无章的储物室,说是储物室,墙壁跟天花板上面却都挂满了各种兽皮,其中还有——几张人皮!!!那上面都不同程度沾染着腥红血液,还散发出阵阵腐尸般的恶臭!那一张张外皮在灯光的映衬下,隐隐渗透出阵阵骇人的气息,显得诡异无比! 红衣女子站在一张没有脸目的男子外皮前边,背对着辰夕,头也不回地轻声吩咐道:“进来的时候记得关上门哦。” 辰夕连忙点头应喏,但他现在可是感到非常毛骨悚然的,很想趁着她叫自己关门的空隙趁机逃生出去。 但辰夕又怕,如果她就是安晓倩在山路上面时候跟自己提到的、在凤雏城内与自己接应的人呢?要知道,对刺客公会的人不辞而别,那可是很容易得罪到人家的,到时候人家要是趁着夜深人静什么的窜进自己房间里头登门造访,自己岂不是死得更惨? 但辰夕很快就又做出了另外一个打算,于是在他抱着嫣儿腾出手去准备关门的时候,却又马上开口问道——“你就是安晓倩口中所说的那个接应人?” 辰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万一她说不是,辰夕便只管拼命地往外逃跑就得了。 要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落在这种杀人成性的女魔头手中的话,辰夕可是很大几率必死无疑的。而且,他觉得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让嫣儿陪着自己一起遭罪,毕竟嫣儿这样活泼可爱的一个小女孩,本来在楼兰城里好端端的,愣是被自己带着到处跑,夺了她的贞操不说,还弄得她现在跟自己一样成为了都城里边的通缉犯。 不过辰夕却并不知道,都城里边还没有什么官兵是见过嫣儿真容的,所以嫣儿就很幸运地并不在他们的通缉名单之中。当然,也不能排除以后会不会有百姓为了赚钱而主动为官兵提供有关嫣儿外貌特征等线索的情况出现。 65·先知跟幽灵鬼母什么关系 红衣女子只是稍微侧过脸来,淡淡地扫视辰夕一眼,便继续回过头去,将那张挂在她前边的男子外皮慢慢拉扯下来,双手一扬,将外皮自然而然地披在自己的香肩之上,就好似她正披着一件貂皮大衣一样。 “小帅哥,听过幽灵鬼母的传说吗?”红衣女子稍等片刻,没见辰夕回话,便料想他是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了,于是继续自顾自地解说道:“在那座死亡之森,每一个夜里穿行的男子都会在林中神秘的消失无踪。” 辰夕小心翼翼地回头,注视着红衣女子的背影。 一边抱着嫣儿一边伸手轻轻拉上了房门。 听那红衣女子继续说道:“民间有着大相径庭的许多说法,也许你所听到的传言只是说那里的鬼脸蜘蛛有多可怕。” “嗯。”辰夕低头看看熟睡中的嫣儿,点了点头。 “不过真正可怕的,还是另外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红衣女子也回过头来,睥睨着御辰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在灯火摇曳间显得艳丽而又略显诡异。 辰夕剑眉微微一皱,感觉这红衣女子总有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奇怪特质,但他也总不能凭借自己的一己之见就对她避而不见吧,总不能就这样毫不负责地逃离出去。 “什么秘密?”辰夕接过她的话柄,询问道。 红衣女子微微抬手,将披肩的男子外皮轻轻一弹,弹拭掉一些灰尘之后,继续用着那种不温不愠的语调,“他们的血肉会成为鬼脸蜘蛛最为美味的晚宴,而他们的灵魂却会被幽灵鬼母强行扯出,然后尽情地享受那种绝色佳肴。”红衣女子说到这里,竟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溢出来的唾液。 辰夕看到后,真是又性急又害怕——美人伸出香舌舔舐粉唇唾液,该是多么诱人的一副画面啊。但那美人的香肩之上却偏偏披着一件人类男子的外皮!而且彼此又身处这四面兽皮、人皮的恐怖密室之中。 气氛倒是变得十分可怕了起来。 “瞧你长得还有几分俊气,我就跟你说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吧。”红衣女子在堆砌有椅子的角落里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她的身旁,垂手往着凳子一指,“小帅哥,快过来这边坐下。” 美人邀约,辰夕自然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轻点了点头,“呃,好吧。”就抱着嫣儿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继续听着红衣女子的诉说。 红衣女子将纤纤素手搭在辰夕的肩膀上,吓得辰夕浑身一个激灵。 红衣女子倒是低眼瞧了瞧辰夕怀里那熟睡不醒的嫣儿,“这小姑娘身上还有几分仙气,是仙族的人?”从她的问话里实在听不出来什么感情波动,好像她原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超凡女子一般。 “呃,她说她是从南越过来的,也说过她是仙族的人,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开玩笑的吧,嘿嘿……”辰夕也低头看着嫣儿,随即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刚才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来着?” “南越吗?那里倒是一个好地方。”红衣女子从嫣儿俏脸上移开视线,望着另外一处角落静静躺着的一张兽皮,出神,轻声道:“那天晚上来了两个女人,五个男人,自称纶月七怪的七个人类,受命潜入林中调查人类的离奇死亡事件,顺便铲除死亡之森残余的妖魔势力,他们那天晚上在死亡之森里边反反复复搜索了好多遍,却只发现那里遍布的鬼脸蜘蛛而没找到幽灵鬼母的下落,调查不出真相的话他们就回不去纶月山,后来就一直都在那里久居下去了。” “我要你潜入附魔学院,替我找到雷兽的尸身,并且带过来这个地方。”红衣女子忽然话锋一转,也没继续把话说下去,倒是给辰夕分配起了任务来。 辰夕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她就是接应人啊,这么快就给我分配任务了。不过既然是要我潜入附魔学院的话,那方面的……辰夕腾出手来掏了掏自己本就是空空如也的口袋,再偷瞄红衣女子几眼,半晌过后,这才鼓起勇气转过身来,对那红衣女子尴尬笑道:“嘿嘿,小美女,你看看能不能……” “嗯?”红衣女子侧过身子,凝望着御辰夕,娥眉微蹙,“叫我先知。” 辰夕困惑片刻,忽地眉开眼笑起来,对她连声称赞道,“仙枝?哇,好名字,好名字啊!” 先知不知为何,心里憋着一股怨气没法发泄,“先知是我的称谓,不是名字。” “呃,那……不知小美女尊姓大名?” 先知长长吁出一口香气,“……我没有名字,叫我先知就行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现在就过去吧,记住,是雷兽的尸身,这宝贝对于梓杰那个老不死来说可是一件镇院之宝,必定是被他珍藏在了极其隐秘的地方,你进去以后慢慢找到便是。” “呃,这事情要是交给盗贼公会的人来做的话,岂不是可以更快完成吗?”辰夕忽然想起另外一个地下组织,那就是——鼬鼠公会。 “少废话!叫你去你就去!”先知终于恼羞成怒,只想:这小子怎么罗里吧嗦的烦死人?!! 辰夕吓得一阵哆嗦,连忙嘿嘿陪笑着,一边抱着嫣儿转身踏步要开门出去。 那先知又连忙叫停,“别从那里出去了,跟我这边来吧。”先知几步走到一扇木门前,开启木门便走了过去,一边吩咐说:“你先洗个澡,换上一身好衣裳,明天再让你过去附魔学院。” “喔,我也觉得应该先洗澡换装再去比较好,嘿嘿,先知小美人果真是善解人意哪……”辰夕抱着嫣儿一边跟随在红衣女子的身后一边对那红衣女子夸不绝口。 那先知倒是娥眉微微蹙动,“小家伙,别以为我喊你几声小帅哥就可以随意对我出言不敬了,如果不想你身后那屋子墙壁挂上你这血淋淋的外皮的话,劝你还是乖乖地闭上嘴巴别说话。” 先知用着不急不缓的口吻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却着实把辰夕吓了一大跳,毕竟这刺客公会的人杀人成性乃是闻名天下,辰夕可不想自己因为啰嗦而得罪到她乃至于命丧此地。 66·刺客公会的秘密基地真是国色天香 出了杂物室,再上一层楼梯,推开尽头处的另外一扇门,便是一条廊道展现眼前。 辰夕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在那地下阴森可怖的杂物室之上,居然是一座装潢华丽的青楼!!!这一路上,辰夕的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好,因为这座青楼里边的美人数目实在太过众多。说是青楼,其实也不很像,只是因为这里衣着暴露的美人实在太多,多得都快让辰夕**鼻血而亡了。 辰夕一下子就感到自己好像是从地狱迈向了天堂,一切的烦恼苦痛顿时烟消云散。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性的罢了。 辰夕很快就又回想起了死亡之森的那一幕,脑袋略微生疼,那种轻微的疼痛将他从无穷无尽的**之中强行拉扯回来。 辰夕低下头去,看看嫣儿,咬咬牙:三娘,香鳞,青江的各位,我一定会回去找你们的! 走过国色天香的悠长廊道,先知将辰夕带到一间布置奢华的厢房里边。 她反手将门带上,转而褪去身上的男子外皮。 这让辰夕察觉到了一些端倪,要知道刚才这先知姑娘可是披着一件男子的外皮大摇大摆带路过来的,其他的青楼女子看到了居然都毫无惊讶之色!如此看来,难不成——她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你一定会很好奇,为什么这座青楼只有女子而没有男人对吧?”先知迈着猫步走向御辰夕,她胸前的两坨丰硕肉球左右摇晃着,悠雅的步姿与音色融汇一体,幻化成为无比诱人的一幕。 辰夕禁不住诱惑,精虫上脑之时,倒忘了回答先知的问话。 先知看到辰夕色迷迷的神色时候,顿时花颜失色,随后低眼往辰夕的下身微微一瞧,先是俏脸一片绯红,随即化为原本的苍白之色,语气平淡地说:“今晚你就先在这里过夜吧,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就转身要走。 辰夕连忙追问:“呃……对了,在哪里洗澡的?” 先知侧过脸来,“待会会有一个名叫彩霞的女人过来,你只管听她的吩咐便是,我只不过是提前见你一面而已。” “呃,好吧。”辰夕原本还幻想着可以跟这位唤作先知的美人做那些事情呢,没想到她因为看见自己粗长僵硬的小伙伴就被吓得立马择荒而逃了。 辰夕转身让嫣儿睡在床榻之上,替她盖好被子之后,又低头亲吻了她的香唇一下。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一个光溜溜的美女推门进来了。 这让辰夕很是吃惊。 那女子倒是没见多少的矜持,她迈着妖娆舞步窜到辰夕的床前,低眼看了看嫣儿,便猫身十分利索地爬上了床。 辰夕顿时大惑不解,“小美人,我身上沾了血污,做那种事情会弄脏你身体的……” “你没见角落的屏障后面有水桶吗?自己过去洗干净身子再过来吧。”那女子侧卧着身姿,性感火辣的胴体迷得辰夕两眼发光。 辰夕连连点头,过去洗完身子之后干脆就也不穿衣服了,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上床去。 跟那美貌性感的女子一番前戏挑逗之后,彼此很快便双双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天一亮,那女子已经累得酣睡过去。辰夕却不知为何,不但没有丝毫的倦意,反而变成了越战越牛逼的无敌体魄。 这种感觉乃是前所未有的奇妙,却又憋得难受。 辰夕很想抱起身旁那累得气喘吁吁酣睡过去的美貌女子继续做那些事情一整天,但辰夕又觉得既然都已经缠绵了一整晚,再不休息的话自己可能会因为疲劳过度而突然挂掉的,所以他便与嫣儿跟那女子左拥右抱地闭了眼,强忍住体内那种好似仍在不停胀大的火燎之感,即便难耐,但他还得咬牙坚持着要忍住——他心里只想:就算自己不休息,人家美女还要休息好呢。 正要入睡,却感到胸膛好像被谁压了一下,那种光滑娇嫩的肌肤抚摸,实在让人感到舒服、畅快无比。 辰夕微微睁眼,只见那女子正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扇动着魅惑睫毛,对辰夕娇嗔道:“小帅哥,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厉害,可惜我还有其他的任务在身,不然要是可以跟你一直这样缠绵下去该有多幸福呀。”辰夕的小伙伴顶在她的小闺蜜上,又是一番做与不做的思想斗争。 辰夕伸手抚摸着她的顺滑长发,温柔道:“小傻瓜,以后若是需要的话,随时找我便是,我可是24小时免费上门服务服务服务服务的。” “呵呵,一言为定哦。” 女子跟辰夕勾勾手指头后,便当做是辰夕对她的一个承诺了。毕竟,可以跟如此俊气又如此强悍的男子做事可是自己人生当中最为幸福的一件事情了。 她亲吻着辰夕的脖子,将一枚玉佩塞入到辰夕的手里,柔柔的声音让辰夕的身体顿时变得一阵酥麻:“小帅哥,这枚玉佩你拿好,若是到了北边的附魔学院,尽管拿出玉佩交给那里的院长看了便是,他们院长看到玉佩之后自然会给你很多方便的。” “小美人,这枚玉佩是……”辰夕把玉佩拿在手里,反复掂量,这是一枚椭圆形的玉佩,上面雕刻隽秀有力的一个“燕”字,倒是又让辰夕一怔,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燕三娘。 他觉得这些细节还是事先了解了解的好。 女子用着富有挑逗韵味的眼神与辰夕含情脉脉地对视,煽情地说:“小帅哥,叫我燕彩霞就是了,我是燕家后人,玉佩是梓杰当年赠予三娘的定情信物。”彩霞惋惜地叹道:“可惜后来三娘还是跟那来历不明的御啸天跑了,梓杰在此苦等十年,为的就是三娘回心转意……好啦,废话我也不好多说,你拿着这枚玉佩见到梓杰那老家伙了,他必定就会……” 辰夕先是为彩霞自称“燕家后人”暗暗吃惊,但很快又转而一脸的平静,自信满满地道:“这事好办。” “只是……彩霞,你可以跟我说说死亡之森那边的事情吗?”辰夕没办法做出这些忘恩负义、抛妻弃女之事。不管她们有没意外,辰夕总是要回去一趟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彩霞俏脸忽地变得苍白无血,似乎对死亡之森十分忌惮,半晌,她只是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不知道,你也别再问我这些事情了,好奇可是会杀死猫的。” “我既然答应你们会替你们拿到雷兽尸身,你们刺客公会难道就不能跟我一起前往死亡之森看看吗?没准那里还有你们要找的很多宝物……” “呵呵,我们给你指派任务只不过是瞧你长得还挺俊气,让你可以多活几天时间而已。找宝物那只是盗贼公会的勾当,我们热衷的只是杀人,而且万分享受那种杀人的乐趣。”彩霞说话间,便伸手摸向了辰夕的小伙伴,小嘴微张,柳眉微蹙,对他威胁道:“别再跟我谈论这些事情了,否则我就咔咔一下,让你以后都碰不到女人。” “啊……别、别,好吧,我听你的……不说了……”辰夕顿时吓得汗流浃背,惊慌失色地举手作投降状。 彩霞这才松开手,从辰夕的胸膛之上爬起身子,“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这青楼只有女子而没有男人吧?” 天,这句话刚才先知好像也问过自己! 辰夕有些失神,但还是嘿嘿赔笑道:“嗯嗯,我也觉得很奇怪呢。” 彩霞俯身吻了辰夕的嘴唇一口,与他两眼对视,故作神秘地说道:“因为这里的男人死光了。” 67·附魔学院 彩霞下了床,依旧光着身子,将辰夕那沾满血污的旧衣服捡起来,抛下一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之后便独自推门出去了。 辰夕扭头望着彩霞离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方才意犹未尽地搂着熟睡中的嫣儿,陷入一片遐想当中:要是可以将刺客公会的美女们全都变成我的爱人的话,那该多好啊。 不过幻想归幻想,辰夕目前要做的也就暂时只有一件事情了——那就是潜入附魔学院、找到雷兽尸体! 他猜想只有这样,才能跟刺客公会这一庞然大物攀附关系,对以后杀回楼兰很有帮助。 辰夕望着上空床架,沉思着:“也不知道那边的守卫森不森严,万一卡在守卫那一关而没有办法让梓杰看到玉佩的话,自己岂不是这辈子都进不去了?而且,雷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怪物。” “嗯——”嫣儿忽然伸了个懒腰,娇嗲嗲的音色让辰夕听得倍感精神。 “你醒了?小丫头。”辰夕扭过头来,对嫣儿微微一笑。 嫣儿也冲辰夕调皮地笑了笑,“嘻嘻,大睡一场真舒服。” 嫣儿麻利地爬起身来,左右张望,这才疑惑问道:“咦——这里是什么地方?” 嫣儿说话间就又习惯性地伸手去掏她的腰间香囊,却发现她的香囊早就踪影全无:“喂,大魔头,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啦?我的香囊怎么不见了,寻妖石呢?” 那里面可是有着她们郡主大人赠予的许多宝贝的! 嫣儿急得团团转,翻身下床就开始慌手慌脚地翻箱倒柜寻找了起来。 辰夕觉得莫名其妙,“嫣儿妹妹,你说的香囊真有那么宝贵吗?”说实在的,从之前到现在,他也没怎么留意过嫣儿腰间的香囊,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赶来这里的途中落在半路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罪魁祸首可就是自己了啊。为了逃脱被嫣儿追究的罪责,辰夕现在要做的便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里面可是有着很多好宝贝的,都是郡主大人给我的绝世宝物,还有一颗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的寻妖石呢,可是怎么会不见了?”嫣儿再找了好几遍,忽然微张着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嗔的扭过脸来,盯住了御辰夕,“喂,臭魔头,快说,是不是你怕我把你抓去见郡主大人,所以就故意私底下偷偷把我的香囊藏起来啦?” “呃……”辰夕苦笑一会,忽然耸耸肩,无奈道:“好吧,因为我已经身无分文了,又瞧你那香囊蛮好看的,料想应该值个不少钱,看见有个收古董的老头过来,我就把香囊卖给他了……” 辰夕话没说完,就眼睁睁看见前边一个拳头由小变大,瞬间欺到自己面前。 辰夕吓得发出一声怪叫:“哇——” 他还来不及躲闪,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巨响,辰夕转眼就被嫣儿一拳打趴在了墙角边上。 两腿脚尖蹦踧了一两下,艰难地爬起身来,“你这小丫头,我只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嫣儿听不进去辰夕的半点解释,只是恨恨地瞪住了御辰夕,质疑追问:“我的香囊呢?!!” 辰夕这才觉得嫣儿的可怕之处——说翻脸就翻脸,还真是反复无常的一个暴力女。 辰夕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撒谎道:“嘿嘿,其实你的香囊是被附魔学院那首席附魔师给偷走了,他见你全身都带着宝物,心生歹念,又趁着我们俩都睡着了之后,就在夜里悄悄过来偷走了你的香囊。”辰夕说这些谎言的时候,他自己都感到很大破绽——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前一句话可还不是这样说的。 但这种低级谎言若是用来欺骗嫣儿感情的话,倒还有几分管用。 在辰夕劝说得口干舌燥之后,嫣儿终于完全相信了辰夕的谎话,跟着辰夕换上一套奢侈服饰之后,便双双出了这座秘密基地,前往找寻附魔学院去了。嫣儿倒并不知道,刚才她走出的那间只有女人没有男人的房子乃是刺客公会的一处秘密基地。 而他们两人一路打听过来,才终于看到一座雄伟壮观的磅礴建筑,灰色的砖瓦让这座学院显得古老而又沉重,仿佛一本诉说着千年秘密的传奇古籍,一眼望去已经爱不释手,翻阅起来更是震撼人心。 堡垒一样的架构,上面又不按规格地衍生出更多城堡模样的楼层,上空盘旋有三只体型庞大的鹰,发出尖锐的长嘶,仿佛在向世人昭示这样一座历史悠久的附魔学院,陪着它们凯旋度过多少的年华。 辰夕牵着嫣儿小手快步走上前门台阶,却不出意料地被人拦截在了附魔学院的校门之外。 凤雏的附魔学院也当真不愧是王朝第一的附魔学院,光是在外头通过这铁栅栏般茕劲树立的校门,就能够瞧见里边这林立建筑的宏伟景象了,无不让人惊叹连连。 有很多身穿星辰白袍的学员在校门进进出出,他们的白袍在背部的位置中间都是刺绣有同样款式的一颗星辰。 辰夕跟嫣儿的这身穿着就已经不落俗套,但若是放到这许多星辰白袍的海洋里边,竟然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那守卫两米多高的个子,体型魁梧强壮,因为戴着老虎面具,所以辰夕跟嫣儿即便仰着头也没办法瞧出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那守卫用着老迈而又不失魄力的嗓音质问道:“两位可是前来求学的?” “嗯。”辰夕点了点头,辰夕一米七三的个子,站到这魁梧高个子的跟前,倒是显得十分弱不禁风的模样。 “先到那里测试一下你们的灵力等级。”那守卫伸手往前沉沉一指,那一指,竟好似泰山压顶般给人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这得具备何等厉害的实力,方能达到这种举手投足间都可以气息压人的级别啊! 辰夕暗暗吃惊之余,再顺着守卫所指方向放眼望去,却看到他指的是校门旁边一块与人等高的大石头。 心里又兴奋又疑惑,不由得嘀咕道:这家伙在说什么啊,那不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大石头吗,怎么个测试法啊? “哇——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测灵石啦!!!”嫣儿却是满脸的惊喜若狂,蹦蹦跳跳地窜到那大石头前,双手作怀抱状,贴着块脸上去,喜出望外地连连称赞道:“果真是一块质地纯净的测灵石啊,除了在我们国家以外,还真的很难看见了呢。” 在嫣儿连连称赞的时候,那块大石头却蓦地发出一道白光,白光不强不弱,与这早晨的阳光映衬一起,看上去就好像是反射了太阳的光芒一般。 嫣儿呆呆地凝望着这颗比她高出不少的测灵石,望着上面不强不弱的白光,柳眉微微蹙动,“好奇怪,我明明是二阶灵主的呀,怎么这段时间过来不但没有因为修炼而变得更强,反而变得更弱啦?”眼睛朝天上看去,思索道:“虽然这段时间也没有怎么修炼过,不过……我的灵力等级总不会不增反减的吧?” “喂,臭魔头,你也过来摸摸这块测灵石看看。”嫣儿回头盯住了御辰夕,她在想会不会是辰夕掌握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法术,把自己的灵力给吸收掉了。嫣儿从测灵石前挪开身子,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御辰夕。 以前也听说过龙族里面存在那一类可以吸收灵力的族群。之前看辰夕都并不会使用灵力的样子,那家伙跟人打架都是直接硬碰硬的,要是现在测出他的灵力水平比自己高出许多或者与自己持平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是这个臭魔头在搞鬼了! “而且。”嫣儿偷瞄那戴着虎头面具的高个子壮汉一眼,暗道:“光是守卫的灵压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不知道里面的首席法师灵力等级有多高呢?会不会比我的郡主大人还要厉害呢?”嫣儿甩了甩头,“不会的,郡主不但比我们这些散仙厉害得多,她可是全天下最最厉害的天仙呢!郡主大人也吩咐过我要来这里偷偷找一具雷兽的尸身回去的,不过水晶瓶都已经被辰夕的娘亲摔破了……哎呀——没有水晶瓶,现在就算找到那具雷兽的尸身了,可我怎么搬回去都还是一件大问题呢,怎么好事都让辰夕那臭魔头给全部搞砸啦?!!” 嫣儿对辰夕气得嘟嘴干瞪眼,瞧他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然后一脸困惑的伸手按向自己身前的测灵石。 68·一阶灵宿?!! 辰夕还在为着这块大石头的发光原理疑惑重重,心里想道:好像被人伸手一摸就会自动发光似的——这样神奇的大石头,这等难得的尝鲜机会,既然被我遇到便是缘,这可绝对不能白白错过啊! 耳边传来守卫的报告声音:“灵力测试结果为一阶,灵宿,准许通过入学申请。”不过辰夕也用不着为此庆幸,因为这话其实是对嫣儿说的。况且就算他们通过了入学申请,到达学院里面后还要另外缴纳一大笔的学费吧? 辰夕扭头看看其他学员的好奇表情,便略显兴奋与期待地伸手过去,刚要触摸这块测灵石的时候,伸过去的右手却忽然停顿在了半空。 他的视线之中,有着一个异常熟悉的女子倩影缓缓走过,就在校门那边,学院的林荫小道之上。 有十几个女学员路过时候,看见门口好像又有新生要来入学了,便陆陆续续地围拢了过去,女学员们很多都是双手怀抱在胸前的“凑热闹、看笑话”姿态。 要知道灵力可是与天俱来、又区别于体力的另外一种强大力量,这多多少少都是看一个人的天赋如何、潜质多大。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穿上一件贵重一点的服饰,再跑过来抚摸两把测灵石就可以轻易具备的。 就是她们当中的绝大多数学员,为了可以激发她们体内沉睡的灵力,都不知道耗费掉多少的钱财进来这座附魔学院里边进行漫无天日的辛苦修炼呢。 而辰夕的目光却全然没有集中在这些围观自己的女学员身上,他只是望向了校门里边,表情略微停滞,嘴唇微微嚅动,“咏儿……” 在那学院大门前的林荫小道之上,咏儿正跟一个长有鹰勾鼻子的高挑男子有说有笑地并肩行走着,她的身旁还跟随有月上静——那个往日里经常与自己针锋相对,对自己恶语相加,却又可爱无比的小姑娘。 辰夕看了好久好久,看着咏儿、静儿她们在林荫小道渐行渐远,他便使劲地揉揉双眼,以确定自己并没有看花眼。 “喂,臭魔头,还等什么呢,快按下去啦!”嫣儿瞧辰夕突然停住了手,还不停地揉着眼睛,她倒是等得极不耐烦了,一时情急之下,抓起辰夕右手就往前边那块测灵石用力按了过去。 辰夕右手触碰到那测灵石表面的时候,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顿时袭上心间,好像习武之人的任督二脉突然就被一股奇特内力瞬间打通一般的舒畅,让辰夕忍不住舒张开来眉梢。 石头原本粗糙暗灰的壁面却忽然剧烈震荡了起来,蓦地一下泛起一圈半透明状的涟漪。 涟漪在石头正面圈圈荡漾到了背面,最后又汇聚于背面略靠中央的一点,转而慢慢消失不见了。 那看门的守卫跟嫣儿都被测灵石出现的这古怪一幕吓了一大跳。 在场的十几个女学员更是惊得花容失色。 辰夕的脸上倒是没起多大波澜,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惊叹这颗石头的异常之处。 他只是感到阵阵失落与痛心:为什么咏儿会在这里出现,那个家伙又是什么人? 辰夕从测灵石上缩回手来,眺望着学院里边的林荫小道,那里已经再看不见咏儿跟静儿的身影了。辰夕的剑眉越皱越深,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耳边却忽然传来那年迈守卫的一句冷言冷语:“灵力测试结果为零,不具灵力天赋,不予入学。” 辰夕忿忿不平地一咬牙,握拳切齿道:“凭什么,破灵力……对了,玉佩!” 赶紧伸手掏出玉佩,拿在手心,朝那戴着虎头面具的守卫晃了晃,洋洋得意地笑道:“先瞧清楚这是一件什么宝贝再下你那毫不负责的定论吧,瞧个一清二楚以后就赶紧过去告诉你们的首席附魔师,就说燕家的人拿着玉佩找他来了!” 那守卫略微吃惊,在场的许多女学员倒是没有多大的波动,毕竟苦练附魔术的人绝大都是“一心钻研附魔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辰夕能有这么大的应变能力,多半也是因为刚才看见咏儿跟静儿在学院里面走动的一幕,那一幕真可谓是彻底激发了他对咏儿的深邃想念,他真的很想快些进去见到林咏儿,毕竟这许多天没见,也不知道她们在都城那边生活得如何。 要知道,她跟静儿那天晚上可是顶着滔天大罪,替自己行方便帮助自己逃跑出城的。也不知道她们后来会不会被自己牵累,从而遭到都城官兵与军兵的围堵侵扰。 那年迈的守卫看都不看辰夕手中的玉佩一眼,直接转身就往着校门旁边他自己的塔楼去了,那塔楼占地百余平方米,三十多米高,看上去倒像是一座通体仿圆柱的民宅建筑。 辰夕顿时心急如焚,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喂,老……” 嫣儿眼见着那守卫竟然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她也着急辰夕最后要是不能跟自己一起进去从而让辰夕钻了空子逃跑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于是嫣儿便连忙抢过辰夕的话柄来,对那戴着虎头面具的年迈守卫解释道:“老人家,御辰夕他应该也有一阶灵宿的等级了吧?要是本身并不具备灵力的人,再怎么样也没办法让这测灵石出现那种变化吧?而且……” 有几个女学员听了嫣儿的说话之后,情不自禁地偷偷多瞄了辰夕几眼,却无不被他的英俊容颜吸引得芳心动荡。 她们刚才光是震惊于测灵石的涟漪变幻,也深信于守卫老前辈对辰夕所作的“毫无天赋”的评价,倒没有认认真真地端详过辰夕的容貌几眼。 现在听见他身旁那娇小玲珑的小姑娘说他身具一阶灵宿的水平了,这几个女学员方才对他生起了不少好感,待得仔细端详他几眼之后,便不约而同地想着:又是一代校草即将诞生。 守卫再走一步,便忽然停了下来,侧脸背对着辰夕与嫣儿,沉着嗓音,似乎叹息一口气,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并非人类。” 而女学员们在听见守卫老前辈说辰夕不是人类的时候,这些女学员们又是一番惊诧失态——那看似纨绔子弟的少年到来,他还没踏入校门半步,就已经带给她们三番两次的震惊之感。即便辰夕最后不能入学附魔学院,也可以说是让这十几个女学员记忆深刻了。 而守卫老前辈最后说出“辰夕并非人类”的结论时候,那话其实早在嫣儿的预料之中,所以嫣儿脸上并没有出现多大的波动。 辰夕自己倒是不由得暗暗吃惊,先是嫣儿说自己是魔头,再到纶月的老道士,现在就连这塔楼的守卫都这样说。难不成自己身上还藏有什么未知秘密不成? 这围观的许多个女学员更是惊讶连连。若是刚才那测灵石的涟漪变幻乃是一件震撼人心的绝世奇观,那守卫此刻说出的这番话则更像是一场百年难遇的学院怪谈! 69·始洛瑶 “我们学院也没有明令禁止非人类入内吧?”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如山泉般叮咚悦耳的女子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上次灵力测试的时候,成绩排名最后一位的差生始洛瑶。她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逶迤拖地的雪白长袍,那长袍上面却与其他学员有着极大的不同之处,因为她的袍服通体雪白,上面竟没刺绣有任何星辰的图案,一丁点都没有! 她是一个具备灵力潜质,却又达不到一阶灵宿要求的蠢货! 始洛瑶的说话也引起了那老守卫的注意,略有些撼动老守卫原本要将辰夕拒之门外的决意。 辰夕心存侥幸地望着老守卫,也偷偷地朝刚才那位帮着自己说话的白袍女子递去一个感激眼色。 却看到那小姑娘的俏脸蛋顿时泛起一片绯红,她羞红着脸扭过头去,不敢再跟辰夕对望了。 让辰夕突然间又忍不住欲火大增。 但辰夕总不能当场脱光衣服跟她那个吧,辰夕还得努力克制住自己小伙伴的猛烈欲火。 跟那老守卫评评理,“对吧对吧,附魔学院都没有明令禁止让我入内,所以该通过的还是得通过,我们再怎么着也得公事公办吧?” 老守卫侧过身来,低头扫向御辰夕,沉声道:“嗯……虽然并不至于一阶灵宿的水平,不过按理说你也达到了入门测试的最低要求。”摆摆手,“进去吧,进去吧,里面直走就是一栋办公大楼,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过来替你登记收费的。”老守卫抬手正了正他的虎头面具,迈着沉稳的步履继续走向他的塔楼。 始洛瑶听见老守卫肯让辰夕进来了,顿时心花怒放,咯咯地轻笑,一边鼓起勇气抬头去看御辰夕,迎上他那阳光帅气的笑容,自己的内心却“噗通、噗通”地狂跳个不停。 始洛瑶的俏脸上也很快泛起了热乎乎的感觉,羞红着脸继续低下头去,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辰夕再扭头朝嫣儿笑着道:“嘿嘿,跟我来吧。”说着便伸出左手过去牵住嫣儿小手,双双进了学院大门。 他们却没有发现,在附魔学院门外的道路上,一个奢侈大轿被八个壮汉缓缓抬过,轿上一个胖子抬手撩开一些垂帘,看着附魔学院门外的御辰夕,嘴角露出诡异的笑,龇牙道:“等着瞧吧,御辰夕,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你像丧家之犬般跪在我面前苦苦求饶的!” 辰夕满心的释然,还好这第一关可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他牵着嫣儿走到刚才帮着自己说话的姑娘面前,对她露出友善的表情,笑问:“小美女叫什么名字?” “吖?我,我叫始洛瑶,是陈思敏老师门下的学员……”始洛瑶小心翼翼地答道。 是的,她是她老师领导下最为差劲的一名学员,因为成绩倒数第一,没有其他老师愿意带这个大包袱,所以大家都提出了让始洛瑶退学的要求,就在始洛瑶含泪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附魔学院的时候,陈思敏老师却突然向学院申请,要亲自过来领导她的修炼了。 陈思敏是新来的实习教师,一开始对这些遭受唾弃的学员自然会有着一种非比寻常的同情之心,但他带领始洛瑶的时间一长,发现这女子的确是一块怎么费尽口舌都教不会的蠢料之后,便万分失望地当着洛瑶的面唾骂道:“你真特码就是一头蠢猪,简直蠢到掉渣渣了!真特码后悔当初老子为什么要向学院申请辅导你的修炼,老子真特码是吃错药了!!!”陈思敏的确是被始洛瑶的“天赋”气得火冒三丈,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 将他的满腔怒火统统转移到洛瑶的身上,他是心情畅快了,但洛瑶却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那一天晚上,洛瑶哭得很伤心,本想大睡一场,第二天起来就会一如往常地安好。没想到陈思敏却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开始毫不忌讳地一直用着各种粗俗话语去辱骂始洛瑶。 久而久之,始洛瑶的成绩便一直都是名落孙山,逢人遇事都是小心翼翼的脆生生模样,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很害怕自己会因此而遭受别人更加残酷无情的欺凌殴打。 进入学院排名最后的长久以来,都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她这样灿烂地笑过,没人会用这样友善的语气来跟自己说话过。 御辰夕,他便算是这长久以来的第一个了吧? 只是希望以后相处的日子里,他不会因为看见自己老是被人取笑、受人欺负而慢慢地无视自己,甚至排斥自己。 辰夕想起他昨晚在卷子口外遇到一个自称“陈家大少陈国文”的肥胖矮子,也不知道那家伙跟始洛瑶口中的陈思敏有什么关系,便喃喃道:“陈思敏老师……不知道跟陈国文那家伙有什么关系?对了,我叫御辰夕,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哈。”辰夕对洛瑶伸去右手,友好道,“我们先握个手。”其实还不是为了占人家便宜,多摸人家的嫩手几把。 洛瑶低眼看着辰夕伸过来的右手,她却害怕地把双手藏在袖子里,没有丝毫要跟辰夕握手的意思。 始洛瑶因为向来不理世事,所以对辰夕口中喃喃的那个“陈国文”毫无印象,也怕辰夕会因为自己拒绝握手而厌恶自己,于是赶紧绕开话题:“我也不太清楚陈国文的事情哦,对了,你们跟我过来吧,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办公大楼登记入学的,你们有什么行李吗?我还可以替你们提行李哦。” 始洛瑶努力撑起一抹笑,她长久以来都是这样强迫自己的,无论是受人之托或是遭人欺负,也要这样以笑示人,因为她觉得笑容可以替她省去别人的好多恶意。 始洛瑶说话间着便低眼去瞧辰夕跟嫣儿放在下腰的双手,无意间发现他们俩牵在一起的双手,内心又是一阵失落:他们是情侣吗? 辰夕被洛瑶当着这么多个学员的面子拒绝握手,虽然内心十分不愉快,但因为对方是一名女子,辰夕便坦然地尴尬一笑。再在始洛瑶的带领下,与嫣儿一同走过幽深僻静的林荫小道。 途中许多人都朝他们投来各种古怪眼光。 让辰夕觉得奇怪的是——这一路上走过的好像全部都是女学员,男学员除了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个跟咏儿并肩行走的之外,居然一个都没再碰到了!“对了,洛瑶妹妹,你们这里男女比例很失衡吗?” “嗯?是呀,因为女子一般都是富含灵气的,而男性都是以蛮力占优的居多,于是就造成女子大都擅长修炼灵力,而男性则擅长武术搏斗的情况出现了。”洛瑶分析得头头是道。 甚至令到辰夕身旁的嫣儿都赞同地不停点头。 辰夕听完洛瑶的分析之后,自己内心却是另外一番想法:哇咔咔,如此说来,我现在的任务就不仅是寻找雷兽尸身那么简单了,我还要勾搭这整座附魔学院的美女们,让她们最后都变成我的爱人!还有,要找咏儿问清楚一些事情。 在辰夕接二连三的遐想之中,三人就已经走到了办公大厅里边。 大厅的装潢跟外墙一片灰芒的色调完全不同,如果说外墙的灰芒色调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压迫感的话,那这大厅内部的装潢则更是给人以一种优雅、静谧的贵族风范,让辰夕感觉他们此时此刻步入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附魔学院,而是一座富丽堂皇的皇室殿堂! 大厅正中央架构一条弯曲向上的楼梯,楼梯扶手用檀香木打造成一种十分高贵的古典风格。周围则是一根根宽约一米的顶梁柱,柱面还刻有很多奇形怪状的怪物浮雕,都是栩栩如生的模样,让人望而生叹。呈现圆弧状的大厅墙壁,无不种植有各种人间罕见的花草树木。那些植物堪称天材地宝,乃是附魔师平时附魔武器出现状况时候救急所用的必需品。 在附魔师附魔一些厉害武器的时候,往往会出现很多难以预料的反侵后果,而这些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丹药则可以一定程度替他们避免灵力反侵的那场劫难。 所以,在这座城的领域之内,驰骋沙场的勇士大都会花费巨款购买附魔师的附魔武器与装备,而附魔师则会掏出一些小钱来雇佣一些专门炼制丹药的医师防身。 这都已经成为凤雏城经济发展的一种主要模式之一了。 洛瑶让辰夕跟嫣儿先在大厅等待一会,她左右看看大厅来往的许多学员之后,便准备前去找寻老师。 却很快就有一个身穿双星袍服的中年男人从大厅一侧快步行走了过来,对辰夕跟嫣儿微微一笑,伸手作讨钱状,道:“先交了学费再跟我上去登记入校手续吧,缴齐学费以后,我就是你们二人的老师了。” 70·用冰山雪人附魔的雪走宝剑200金 辰夕一听见这老师模样的男子说到缴费入学之事,脸上顿时写满了尴尬之色。 见机不妙,还当随机应变。 辰夕眼珠子随即就滴溜溜一转,连忙转移话题,说:“对了,我有件非常贵重东西要交给首席附魔师过目,你可以先替我们引见引见吗?”辰夕这话锋巧妙地随机一转,倒还真的让那身穿双星袍服的男子稍微一怔。 辰夕想着:要是把他们的首席附魔师抬上桌面的话,他们总会为我的真实身份感到一些顾虑的,从而对自己产生几分忌惮,而这被人催缴学费的麻烦倒是可以因此省略掉不少。 事实也的确如此,身穿二星袍服的附魔师在他听见辰夕说要去拜见首席附魔师大人的时候,还真的一怔过后,便是面露惊愕之色,他再沉吟片刻,原本略带高傲的语气就变得暗夹几分敬意了,他伸手往后一展,身体微微前倾:“两位这边来。” 二星附魔师看见辰夕跟嫣儿点了点头之后,他便也微微一笑,率先迈步走向办公大厅中央那道蜿蜒如龙卷般拾级向上的楼梯道。 辰夕牵着嫣儿跟随过去,却发现始洛瑶并没有跟随上来。 辰夕停下脚步,扭头望向身后站立原地的始洛瑶——她正面带羞涩地低头把玩着她的纤纤细指,这样看上去显得她的身影有些卑微。 “洛瑶小美女不一起过来吗?”辰夕多多少少也猜到她一定是那种内向害羞的小姑娘类型。 始洛瑶却神色慌忙地摇头拒绝,很小心地低声说:“不,还是不了,辰,辰夕,他不是老师……”洛瑶说话的声音非常低迷,还得辰夕十分认真地去注意她的口型才得以辨清她的说话。 “什么?”辰夕剑眉一皱:洛瑶说这家伙不是老师?!! 那走在前头、身穿二星袍服的男子快走到楼梯道的时候,发现辰夕跟嫣儿并没有跟随上来,便好奇地回过头去,果真看到辰夕跟嫣儿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跟那吊车尾的始洛瑶聊着什么东西。 二星附魔师开口催促道:“怎么不跟过来,二位不是要见首席附魔师大人?” 那二星白袍服装的男子转头问话的空隙,倒是被侧过脸去的御辰夕看出来一些端倪,辰夕料想那家伙一定是那种假扮老师然后骗取新人钱财的小人物,便冲那家伙冷冷一笑,反问道:“你身上穿的也是普通学员的制服吧?既然穿着普通学员的制服,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前来缴纳学费的老师,这种冒充上级的行为应该已经违背附魔学院的相关规矩了吧?” 二星白袍的男子听完之后,先是露出一脸的鄙夷,随后便是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附魔学院的规矩?你问我附魔学院的规矩?你怎么不先问问这附魔学院多年以来,吃的,穿的,花的都是谁家的钱?都是我们陈家的,我们陈海富陈大人的!!!告诉你,我爹是思敏,他可是这附魔学院里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那男子肆无忌惮的狂笑又招来了很多女学员的围观。 辰夕倒是回头对始洛瑶询问道:“看来陈家的势力的确蛮大啊,那家伙是疯子吗?” “噗。”洛瑶被辰夕的冷幽默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却马上察觉到自己这番举动的不妥之处,见到周围很多女生都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盯住了自己,她便慌忙害怕地低下头去,小声道:“他是我老师的儿子,成绩在学院一直都是名列前三的,很受女孩子欢迎,叫做伟光……” “喔,伟光啊。”辰夕点了点头,扫视一遍围观的众多女学员,再冲那狂笑不停的二星男子叫唤道:“喂,伟光,你们陈家真的挺厉害,不过我现在真的很急着要见你们的首席附魔师,可以帮帮忙替我们引见引见你们的首席附魔师吗?” “哼哼,首席附魔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是因为我一点都不在意你的存在而听错了?”伟光对辰夕的出言挑衅,看似平白无奇,却是针针见血。现在已经是惹得辰夕心里发毛,手痒痒了。 但辰夕还得强忍住怒火,继续询问道:“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我们真的只想见一见你们的首席附魔师。” “那也得先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伟光说话间就突然伸展开来双手,一个长相猥琐的矮个子紧接着就在楼梯道上匆匆赶了下来,将一把泛着冰寒幽光的长剑双手递给伟光。 伟光随手接过长剑,冲辰夕轻蔑笑道:“这是由我堂堂二星附魔师亲自附魔的宝剑,雪走,价值两百金,曾在一年一度的凤雏拍卖会上轰动一时,引无数江湖豪杰争先竞价,最后因为价高者惨遭杀害而重新回到它的好主人——我伟光的手中,而现在今日,我就用这把宝剑来会会你御辰夕,刚刚听说塔楼的守卫说你并非人类,我倒很想瞧瞧人类之外的种族到底会有多大的能耐。” 伟光瞧见那辰夕正露出一脸惘然的表情,料想他是被自己这把雪走宝剑的名头给吓得呆了,便继续狂妄道:“小子,要是我突然失手将你斩杀在此也不足为奇,毕竟,能够死在绝世好剑——雪走的剑刃之下,也算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辰夕微微侧过脸去,听着始洛瑶在他身后的细声解说:“雪走宝剑是由二星附魔师伟光使用冰山雪人的魔核进行附魔之后的宝剑,性质冰寒,弱点是遇火即融,所以要是你拥有火焰法术的话,也许可以使用出来跟他对抗一二。” “嗯。”辰夕郑重其事地点头应道,但他这行为顶多也只是装装样子、充充脸而已。什么火焰法术,他就只会花拳绣腿,对这些灵力法术的事情还真是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嫣儿有没有什么好的头绪? 辰夕转眼去瞥李嫣儿,却见她早就已经对那伟光张牙雾爪的,摆出来一副“放马过来”的挑衅姿态。 还真的是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股十分厉害的女人啊,虽然辰夕并不算十分成功,说实在的,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还挺失败。但他的身旁却有着一个厉害无比的可爱女人,那便是李嫣儿小姑娘了。 虽然李嫣儿勇气可嘉,但辰夕也实在不愿再让嫣儿赴什么危险,所以他便伸手过去轻轻拍了拍嫣儿的香肩,自信满满地道:“小可爱,你先在一边等我吧,那种渣滓,本大爷一根手指头都可以将他搞定。” 71·辰夕的灵力 “不过在那之前,嫣儿小美女,可以跟我说说灵力的事情吗?刚才那测灵石是怎么看的?为什么你碰它就会发光,我一碰它却会出现那种变幻?”有时候临时抱佛脚也总比毫无准备前去迎战要好得多,辰夕就深知这个道理。 辰夕既然已经答应刺客公会的人潜入这里寻找雷兽的尸身,他所要花费的时间自然不会很短,而想要在这里相安无事地潜入下去,那就必定得先理解理解那些所谓灵力的古怪东西才行。 就算辰夕在这不久之前对于法术这些东西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但他现在也是慢慢转换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念了。 或许听嫣儿解说一通之后,对于辰夕如何操控这种古怪力量多多少少还会有点帮助吧。 嫣儿一听,这才将她的挑衅举动收敛起来。仰头望了望御辰夕,瞧他的眼神还挺真诚,十有八九是真的对灵力这些事情毫不知晓,也不知道他那魔头老爹是怎样教他的。 但疑惑归疑惑,嫣儿还是富有耐心地替辰夕一一讲解了起来,两人倒是彻底无视了大厅中央那狂笑不停的****光。 而她的讲解内容则大致如下: 使用测灵石对自身灵力水平进行测试的时候,因为测灵石本身并不会出现什么字体之类的提示信息。所以测试员便只能依照古往今来,世人得出的结论来辨别测试者的灵力大致水平。 倘若测试者身体的任何一部位触碰到测灵石的时候,测灵石如果毫无反应,那便表明该测试者并不具备灵力潜质,也就是天生普通人的料。当然,如果他堪称一枚武学奇才的话,那他倒还可以跟一些武林高手拜师学艺,勤练武术乃至于最后成为一名“一代宗师”。武学跟灵术在前期时候虽说相差无几,但若是到了后期的话,明眼人就都会立即看出——精通武学的人是怎么都敌不过一个精通灵术之人的。 而倘若测灵石所绽放出来的光芒乃是灰暗色调,那便只能证明该测试者初步具备灵士的潜质。绽放出弱白光芒则是一阶灵宿,强白光芒则是二阶灵主,黄光乃是三阶灵聚,金光就是四阶灵圣。 以灵力修炼为主者,不分等级强弱,皆统称为“灵士”。传言在这片大陆之上,还有另外一种奇特无比的修炼方式,那便是魄力! 魄力与灵力的修炼套路完全不同,具体如何,嫣儿也无从得知。她从郡主口中得知的魄力,一般乃是魂族之人方能具备修炼的潜质,但魂族乃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种族,向来都极少与外界接触,且他们生活的地方似乎也与绝大多数的种族有所不同,传说他们集居在一个大陆之外的空间里边,千万年来不问世事,古往今来鲜为人知。 所以即便是身为天仙的郡主,在面对魂族之人时候,也仅能是窥探一二而不能知其全部。 至于更后面的五阶灵王、六阶灵虚、七阶灵始、八阶灵帝等等。因为那些都是嫣儿想都不敢想的级别了,所以她便没有向她的郡主大人过问,她既然没有向郡主过问,自然也就没办法再替辰夕解说下去。 末了,她才跟辰夕解释最后一个问题,“神仙人三道触碰到测灵石的时候,测灵石会直接绽放灵力水平对应等级的光亮,而如果是这三道之外的一切生物,包括你们魔族,那就很有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异常现象了,比如说刚才你触碰到门口那块测灵石时候所出现的那种怪异变幻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呢。” “喔——原来是这样,所以说我现在也算是一名灵士了吗?”辰夕干劲十足地双手击拳,拧动脖子的时候还伴随有阵阵“咔咔咔”的骨骼摩擦声,让人听见了都感到毛骨悚然。神采奕奕地一扬拳头,“那家伙穿着两颗星辰的白袍,应该是个二星灵主的水平,称得上是灵术前期吧,既然是灵术前期,我也挺擅长武力治人,不出意料应该可以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可他不仅仅只是灵士那么简单呀,他同时还是一个二星附魔师呢。”嫣儿在辰夕牛皮吹破天的时候,还不忘给辰夕注射一记镇静剂,指着那大厅中央此时正恨得牙齿痒痒干瞪眼的****光,对辰夕提醒道:“喏,你没见他手里拿着那把叫做‘雪走’的宝剑吗?那可是相当厉害的呢,我看你这样过去了十有八九反而会被他揍得满地找牙。” “呃……”辰夕听嫣儿这样说了之后,倒也觉得确有此事——自己可是赤手空拳的,而那家伙不但具备灵力二阶的水平,而且还手持一把名叫“雪走”的附魔宝剑,听那家伙吹嘘说那宝剑还价值两万三千三白银呢。 可是既然自己都已经口出狂言要跟他决斗了,总不能现在又临时退缩吧,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做法。 事到如今,辰夕也就只能豁出去了,辰夕对嫣儿露齿一笑,拍拍胸膛,假装信心满满地夸下海口:“嫣儿小美女,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本大爷说过,搞定他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是一根手指头。” 但辰夕夸下海口的同时,内心里却仍在挣扎不停:天哪,这牛皮吹大了又该如何收场?我总不能真的用一根手指头去跟他的雪走宝剑大比拼吧?这可是拿命去拼呢! 就在辰夕里外不一地挣扎时候。 身后的始洛瑶却忽然大声说道:“不管如何,在附魔学院办公大厅打架斗殴都是学院规矩所不允许的,年底的时候不是有个一年一度的灵力测试吗?到时候也会有一场灵士之间的比赛,需要附魔师用上自己附魔的武器跟装备上场对决,所以……” 辰夕忽地举起右手,竖起食指,用一种傲视群雄的姿态,接过始洛瑶的话柄,道:“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年一度的灵士比赛,我们就到时再见吧,到时候我御辰夕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你打得满地打滚,随便你拿的是雪走还是暴走,我都奉陪到底!” 这架势堪称帅到掉渣,在场的不少女生都被辰夕的豪言壮语吸引得芳心自许。但也并非所有的女生都是花痴少女,总有不少女生是十分聪明的,她们一眼就可以看清那辰夕其实并没有半点能耐,顶多就是嘴皮子功夫厉害而已。 不过辰夕他可并不这样认为——所谓对决,那还得一定程度依赖于运气,现在辰夕的运气就挺好,还真的让他竖起一根手指头就把那****光给镇得哑口无言了。这样一来,他就拥有向嫣儿炫耀的资本了。 ****光沉默半晌,又要说那些无视学院规矩的话语。 却被辰夕抢过话头,“料想你也在附魔学院待过不少时间,我跟嫣儿都是初来乍到的新人,灵力什么的都还没开始修炼,这样毫无准备地跟你在此对决,会不会有种‘欺软怕硬’的嫌疑呢?” “可恶……”****光眉头一拧,右手紧捏着“雪走”剑柄,却怎么都没办法冲过去厮砍御辰夕了,毕竟辰夕那话都已经说在了前头,自己要是这样冲过去砍死了他,虽然看到辰夕惨死之后,自己内心的确是会畅快不已,但他却很可能会因此被旁人盖上一个“欺软怕硬”的嘘头。 料想他堂堂陈门之主,若是此番被人盖上一个“欺软怕硬”的罪名,也实在是愧对此名堂了。 ****光将“雪走”宝剑稍微往后放去,身后那猥琐矮个子男人紧接着就鞠躬弯腰地伸手过来双手接过,又匆匆忙忙地上楼去了。 ****光轻蔑地瞥了辰夕等人一眼,也转身上楼,心里只恨恨不平地道:昨天欺我陈家大少之事,我是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御辰夕跪在我的面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72·星辰白袍为学生月牙白袍为老师 辰夕目送伟光跟他的那个小跟班上了楼梯之后。 他这才回过头去对嫣儿跟始洛瑶耸耸肩,装着无所谓的模样,咧嘴笑道:“嘿嘿,你们瞧,让我说中了吧?我只需要一根手指头……” 嫣儿嘟着小嘴,“好啦,你耍嘴皮子的功夫的确很厉害,对了,我们是不是要缴纳学费才可以在这里住下来呀?大魔头你应该有钱吧?”嫣儿真是一言中的,一句话又一次说到了辰夕的痛处。 辰夕倍感尴尬地挠挠头皮,“只要找到他们的首席附魔师我们就不用缴纳学费就可以直接在这里入学了。” 站在辰夕身后的始洛瑶此时此刻更是对辰夕仰慕无比。 刚才她大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勇气,都是因为自己对辰夕产生了好感,担心辰夕会被那名列前三的伟光伤害到。她一时情急之下,那些帮着辰夕的说话便再一次脱口而出了。 而此刻听见辰夕不止一次说要去见首席附魔师,便猜想他一定是个后台相当厉害的大人物,始洛瑶前来附魔学院修炼附魔术的时候,为的便是可以快些找到这样一种大人物,她深知自己并没有灵力修炼方面的天赋,就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于这所学院的其他强大势力之上。 她的母后瞒着族人,将她偷偷送到附魔学院,为的也是要她学有所成,再回去帮助族人提升他们军队的装备水平! 可她在这里苦苦修炼好多年,仍是没有收获。便萌生了趋炎附势找靠山的念头。这里最大的势力便是伟光所率的陈门组织,其次就是卡诺、弥安雅、纳兰诗仪的最强三人组,而其他零零散散的势力充其量也是一些小有资本的商贾孩子而已。 说实在的,倘若伟光不是因为陈家腰缠万贯的缘故,他那陈门百人众估计就连卡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呢。陈家大老爷天天往他身上砸大钱,给他吃尽许多天材地宝,让他灵力的修炼可以更快地攀升一层楼。 虽然他们灵力水平都是二阶灵主,但灵力等级的差异并不能说就决定了一切胜负,在决斗时候,一定程度还要看灵士本身掌握的灵术威力如何。 始洛瑶需要一个后台强大的人来帮她完成某些任务,那可是关乎她们家族能否东山再起的重大任务。 她将饱含希望的目光投向了辰夕的身上——那个刚踏入学院大门就备受瞩目的新生,御辰夕! “洛瑶小美女,你知道首席附魔师在哪里吗?”辰夕转头望向始洛瑶。 始洛瑶微微点头,颔首,“嗯,从这办公大厅上去一层再往前一直走便是了。” 辰夕跟嫣儿在始洛瑶的带领之下,从大厅中央的龙卷楼梯一直上到办公大楼的第二层,始洛瑶特别指出楼梯口的前方百米处开设有一扇薄膜般的墙壁。辰夕循着她的所指方向望去,果然发现那里一扇薄膜形态的墙壁之上,时不时就有几个身穿月牙白袍的男女从中穿墙而出! 他们白袍之上所刺绣的并非星辰图案,而是弯弯的月牙纹路,他们乃是学院负责带领学员修炼的老师。而辰夕要想拜见首席附魔师的话,首先就得通过那样一扇神奇无比的墙壁之门。 辰夕一边听着始洛瑶在他身旁的解说,一边假装不在意地扭头四顾。他总不能让始洛瑶看出他其实是个出生楼兰都城、却从没见过半点世面的乡巴佬,所以他就只能选择“打肿块脸充胖子”的方式了。 这里好像是一座商业展览厅,周围水晶材质打造而成的精美展示柜里,放置好多琳琅满目的附魔武器:有散发各色奇异光芒的;有冒出各色诡异烟雾的;还有看似平平无奇,标出的价格却贵得要命的。 便宜的几百白银,一般的几千块钱,稍微贵点的可就得耗费上万白银之多了! 这些武器有点并不值什么钱,但武器旁边跟着一套附魔防具来搭配的话,它的整体价值可就有所提升了,卖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参与买卖的大都是那些身穿星辰白袍的学员,偶尔还会看到几个身穿月牙白袍的老师也穿梭在其中观赏问价。 嫣儿从这些展示柜前走过的时候,她的双眼一直都是闪闪发光的,她的嘴角上翘得十分厉害,笑吟吟地扫视着这许许多多的附魔武器,她是被这许多附魔武器吸引得不能自已了。 但辰夕急于要见首席附魔师,好赶在天黑之前确定他们的入住事宜,于是便不能随便嫣儿到处观赏,只是一个劲地牵着嫣儿小手,要她跟上自己的脚步。 辰夕牵着嫣儿走过几十米路程的时候,嫣儿却忽然惊叫一声,紧跟着就大发神威,使出蛮力反过来倒把辰夕给强行拖到了一处展示柜前,她的俏脸蛋狂热无比地紧紧贴住那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橱窗,万分留恋地舔舔粉嫩嘴唇,拖着音线道:“哇——好棒!水晶瓶耶,好想要——” 辰夕抬眼望去,却情不自禁地大张着嘴巴,他是被眼前那一幕惊得呆了——这是一款粉雕玉琢的水晶瓶子。而让辰夕大为错愕的地方远不在于它的造工跟材质如何如何上乘,而是在那质地透明的水晶瓶子之内,装着一只长有蜻蜓翅膀的人形女性生物,只有拳头般大小的她正裸露着身子,蜷缩在瓶子里面哭泣不已。 幽幽咽咽的哭泣从瓶子里传出,又穿透过这一层水晶材质的橱窗,传到辰夕耳边的时候,顿时就让辰夕心痛交集万分,辰夕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失态表情之后,便赶紧收敛了他的惊愣仪态,假装镇定地低眼去瞄那橱窗下角的标价——又是一番惊愕:一千两百白银! 辰夕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他的口袋,腰间没有钱囊,口袋也就只有一枚燕家的玉佩罢了。 “喂,大魔头,可以帮我买下来这个水晶瓶吗?我的那个已经被你娘亲摔烂了,你得赔我一个!”嫣儿说得振振有词,倒把辰夕愁得一脸苦相。看来她并没有把瓶子里面装着的那个奇怪女子放在眼里,在嫣儿的眼里,最重要的还是那水晶瓶子了吧? 辰夕又何尝不想买下这水晶瓶子然后放走里面的奇怪女子。 但他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实在掏不出来半个子儿啊。以前他在楼兰里边吃喝玩乐不差钱,现在却连区区一个水晶瓶子都买不起,这可叫他脸面往哪搁啊。 瓶子里那长有蜻蜓翅膀,却只有拳头般大小的裸露女子抽泣几声,抬头看到御辰夕之后,略微惊愕,讷讷地道:“辰夕哥哥……” 紧接着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忽地爬起身来,趴在水晶瓶子壁面上,用满带哭腔的乞求话语道:“辰夕哥哥,求求您了,帮帮我救救我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 展示柜后的一个一星白袍男子先是为嫣儿姑娘小小年纪就已经识得这货而深感惊讶,现在看见辰夕正一脸认真地凝视着他橱柜里边的水晶瓶子,也发现瓶子里那魔物的异常举动,好像那身穿贵重服饰的少年正在听着里面的魔物说话似的。他便皱着眉头,对辰夕开口质问道:“你听得到它的说话?” 73·水晶瓶子里的亲妖兽 由于水晶瓶子里的女人太小巧,辰夕很难看清她的样貌,也听不清楚她的说话。 辰夕便是略微一怔,刚要开口问话呢。 身旁的始洛瑶却突然一把搂住自己的胳膊,一边把自己拽离这展示柜,一边忙不迭地朝那展示柜后的一星学员傻傻笑着答道,“不是啦,不是啦,他因为是新来的学员,对这些东西都十分好奇所以才会多看几眼而已。” 辰夕虽然觉得始洛瑶这种不同寻常的举动很奇怪,但他也知道始洛瑶一定是有着她自己的想法,她这样做总会有她自己的道理,辰夕便伸手拉过嫣儿小手,硬是把她从展示柜前也拉走了过来。余光继续瞄向那展示柜中、水晶瓶内的奇怪女子。 一星白袍的男子抬眼瞄去,低声自言自语:“吊车尾的始洛瑶跟两个没有见过的少男少女……始洛瑶是蛇族的人,这我倒是知道,不过那另外的两个人,在学院里头穿着外界的服饰,应该不是本院的学员吧?而且……”一星白袍男子说话间,便低头掏出他口袋里的一枚小石头,那里闪烁着金红相间的奇异光芒——这是一颗寻妖石!!! “那少年或者少女的其中之一乃是魔界的皇族,难怪始洛瑶突然变得这样自信,原来是找到靠山了啊,哼,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男子冷笑后,右手却紧紧地捏住了那枚寻妖石,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虽说学院并没有明令禁止非人类入学,不过,要是胆敢做出威胁人类安全之事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姑息的,到时候,你们的下场就会跟这只可怜的亲妖兽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在你临死之前,我会大发慈悲让你好好受尽一番折磨的。”男子低眼凝视着水晶瓶子里那拳头般大小、长有蜻蜓翅膀的裸露女子。 她此时正绝望无比地瘫坐在水晶瓶底,看着辰夕背影越来越远,她眼中的希望之光便是慢慢黯淡下来。 直至辰夕跟嫣儿、始洛瑶穿过了薄膜墙壁,她心底原本就已经十分渺茫的希望之火便是终于熄灭。 穿过薄膜墙壁,展现眼前的乃是另外一个装潢奢华的大房间,看上去就像是某位大人物的办公场所,倒跟王朝都城那边清一色的古典风格全然不同。 两边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正前方则摆放一张月牙形的长桌,桌后一个同样身穿白袍的男子正仰躺在摇篮椅子之上。他的白袍跟始洛瑶身穿的相差无异,上面也没有刺绣任何图案。如果不是因为他此刻正坐在院长御用宝座之上的话,估计很多人都辨别不出他竟然就是附魔学院一手遮天的首席附魔师,也就是该学院的院长大人! 他低眼扫向了这边突然闯进的辰夕三人,稍微有点疑惑:“嗯?” 始洛瑶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首席附魔师的真实面目,他的发须显得灰白,虽然岁月在他的脸庞划上几道流年碾过的印记,却剥夺不去他依旧清秀的脸目轮廓,从那轮廓可见一斑——在他年轻时候一定是个英俊男子吧? 本来这首席附魔师的办公室乃是只有学院负责管理、教师、护卫的人员才能进入,闲杂人等一律都是禁止入内的,但始洛瑶以为辰夕一定是跟首席附魔师有着什么亲戚关系之类,于是就不再把这些规矩放在了眼里。 糊里糊涂就把辰夕直接带到这院长办公室来了,那薄膜墙壁只是相当于一种过滤结界,可以扫描出造访之人的身上有没有携带具备杀伤力的武器,并且将那种危险人物拦阻在薄膜之外,对于这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辰夕三人来说,这样一层薄膜便是毫无作用了。 始洛瑶此刻的内心变得十分的忐忑不安,偷偷抬眼去瞧那首席附魔师,一边脆生生地解说道:“院长大人,这位是新来的学员御辰夕,他说他有要事见您……” “御辰夕?”梓杰双手拿着法术书,在半空停顿一下,随后就将手中的一卷法术书缓缓放下。“御辰夕”这个名字让他有些熟悉,但他经过短暂的苦思冥想之后,却还是了无印象。 “什么事?”梓杰手指缓缓叩击着桌面,直截了当地问道,他的语气平和,有力,能够给人予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辰夕也对梓杰居然不像其他绝大多数的大人物般做作而略感惊讶,失神片刻,便赶紧掏出口袋里的一枚玉佩,拿在手上,“这是一枚燕家的玉佩,我受燕家后人之命,前来拜师学艺。” “燕家……”梓杰停止了叩击桌面的动作,神情略显迷惘,那个遥远的回忆刹那间浮现脑海,心里慢悠悠地思索着、思索着:对了,御辰夕……御啸天,呵呵,啸天教的教主之一,难怪看这小子的模样有些熟悉,原来是那家伙的种,就算我堕入黄泉,也绝忘不了他那可憎面孔。 “三娘过得可好?”梓杰并没有心思打听御啸天的任何讯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去知道——那个抢夺他挚爱的魔界之人! 以前对他的身份毫无眉目,但自从梓杰开创这样一所附魔学院并且逐渐扩大势力范围之后,便开始着手于御啸天真实身份的调查工作之中,经过那一番历时数年的调查,才终于发现那家伙原来并非凡人。御啸天不仅只是魔界阎魔一族的王,还是啸天教派的教主之一! 所以眼前这名少年,理应也传承有他们阎魔王族的血脉吧? 若是放到外面,若是这几个新入学的孩子暴露身份,早就被其他种族当场抹杀了。可谁让这里是凤雏城的附魔学院呢,一个中立的国度,一所中立的西域学院。 梓杰慢条斯理地推测着,然后左手托腮,右手在桌子抽屉里取出一枚寻妖石,拿在手中仿佛掂量,抬眼望向那个身穿白袍的女学员,“始洛瑶,妖界蛇族皇室之人,御辰夕,魔界阎魔族皇室之人,至于你……我应该怎样登记入册才好呢?”梓杰抬手虚空一点,食指所指方向恰是嫣儿所站的方位。 嫣儿倒不会矜持,一仰头,直接脱口而出道:“噢,我是来自南越王朝的李嫣儿……”每次说出“南越王朝”这四个大字的时候,嫣儿都会有着一股莫须有的骄傲。 “南越王朝?”梓杰脑袋微微一侧,灰白色的剑眉微微一皱,“你是仙族之人?” “嗯,我是仙族里的散仙。”嫣儿还不知道梓杰其实是在质疑她的身份,便干脆爽快地点头应是。 梓杰忽地一笑,“小姑娘,我们学院与外界不同,所以不必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会招惹到什么麻烦,我以附魔学院首席附魔师的名誉向你保证,我‘银目’梓杰一定会严格保密你的真实身份,不让外人窥探一二。” “什么呀?我的真实身份就是来自于南越王朝呀,我可是那里的仙族呢……” 梓杰那双泛着银光的眼睛缓缓抬起,与嫣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视时候,却把嫣儿着实吓了一大跳,嫣儿还道这家伙竟是一个邪魔歪道呢,不禁又是“哇呀——”一声尖叫。 梓杰倒是挺大气,也不跟嫣儿在这办公室里大呼小叫的粗俗行为计较,只意味深长地说:“根据相关的古籍记载,大约一百多年以前,南越王朝就已经被神族从这个世界之上彻底抹杀掉了吧?” 74·附魔学院人贩子陈思敏知道嫣儿是仙女 辰夕暗吃一惊:南越****应该是由仙族一手掌控的吧?没想到居然还会被神族所灭! 这种事情让谁听来都像是一场天方夜谭,说是古籍记载,可信度却是十分渺小。 但辰夕看向嫣儿侧脸的时候,却发现她此时正流露出满脸的怒容,很少看见嫣儿这样生气的模样。 又见嫣儿咬紧牙关,狠狠地道:“他们早就不配拥有神族的称号了!” “噢?”梓杰略显惊讶,又接着道:“虽然并不知道神仙两族为何开战,但我目前所能想到的是——这众多种族在大体上来说都是相差无异,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呢?素闻仙族都是不理世事的隐士,与你此时的‘喜、怒、哀、乐’常挂表面可大不符合啊。”对于那本从深山捡到的无名古籍所记录的内容,梓杰本来就不怎么相信,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现在该是让他见证真相的时刻了。 “我知道水晶瓶子,它就可以证明我是仙女的身份!”嫣儿突然满眼毅然地争执道,“水晶瓶子可是我们仙族特有的产物,可以方便使用者捉拿绝大多数的妖魔鬼怪,比神族的伏魔大法实用得多,自从水晶瓶创造之日起就已经在人间广为流传。还有……还有世间植物九大门三十余万类,动物一百五十余万类,掌管这众多种类动植物的可是我们仙族之中天仙级别的仙女,我们仙族成员多不胜数,分别拥有为数众多的不同属性,如果灵力水平达到某种属性之中的最高层次,就可以自由掌管该种属性所蕴含的力量而不必再向天尊大人请示……我们的郡主大人就是天仙级别的大人物,她掌管的属性可是灵芝种类,素来享有‘灵芝仙子’的超凡称谓……”嫣儿说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在说到她那郡主大人的时候,脸上更是洋溢着无比骄傲。 那梓杰倒是一边认真倾听,一边拿笔在他桌面的一卷白纸之上不停记录着某些东西。 梓杰表面上显得从容不迫,但他此刻的内心里却是感到无比的震撼。 毕竟,仙族之女前来他的附魔学院修炼附魔术,这可是创校十几年来的头一遭啊。 如果这位姑娘所说不假,也就是说之前那本无名古籍所记录的内容确实存在偏差——仙族并没有被神族从这个世界之上彻底抹杀掉,反而一直传承着她们仙族的辉煌事迹,坚强地沿袭至今。 附魔学院的院长梓杰不但精通附魔术,还一直致力于撰写这世间的许多传奇事迹,他尝试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他的学院因此而向所有不带恶意的种族自由开放,当然,前提是要缴纳足够的入学费用跟其他的伙食费、住宿费。 而他的附魔学院,虽说在“考试跟比赛专用”的竞技场之外禁止一切打架斗殴,但遇到后台强大的学员寻滋挑事了,他们学院的管理层还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选择旁观。在这一过程中,往往会有一些人类的学员对妖魔等族的学员大打出手,甚至取其性命。诸如此类事件在学院当中都是屡见不鲜。 而学院管理层倘若插手其中,施加阻挠与阻止的话,那可是会在一定程度上损害到他们学院本身利益的。 在那学员当中的众多势力之间,最为棘手的便是一个号称“陈门”的学员组织,以及他们背后那差不多一手遮天的强大后台——陈家。 陈家乃是继四大家族被凤雏原城主所灭之后,又一个快速崛起的商贾家族,他们陈家当时为人处事倒挺圆滑,隔三差五地给城主等官员送去金银财宝,从而免除了很多麻烦。 一直等到最近中原的军队侵占了这座城,陈家才稍微收敛了不少,没像以前那样招摇过街、满大街地强抢民女、掳掠壮丁、越货劫财了。 “小姑娘尊姓大名?”梓杰为人倒也有些幽默,完全没有那种大人物高高在上的架子可言。 他的说话风格倒让辰夕稍微有些放松,辰夕年幼就没有父亲的庇护,一直都是娘亲一把汗水一把乳汁将自己养育成人。此时看见这梓杰了,听说他还是当年追求过娘亲的男人之一,一股思父之情顿时就在辰夕的心头悠然而生。都说御啸天是自己的生父,但辰夕却就连他生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经历过这许多事情,他生父好像还真的如嫣儿跟纶月道士所说,是魔界里边十分厉害的一个大魔头似的。 既然如此厉害,为何当初狠心弃我母子二人而去?!! 御辰夕对御啸天的情绪,却是仇恨居多,他在想,假如御啸天自始至终都陪伴在娘亲身边,他们青江茶馆就不会遭此劫难…… 嫣儿柳眉微蹙,“我叫李嫣儿,因为是散仙所以并不具备那种操控动植物属性的能力,所以你再问我也是白问,不过本仙女倒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另外一件秘密,我以前可是妖界里边鼎鼎大名的猫妖——李嫣儿!后来是被郡主大人带去修炼成仙了,才从妖界的猫族转换为仙族散仙的。”或许是跟辰夕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嫣儿现在就连说话都有点像辰夕那样总喜欢自卖自夸了,多半也是昭示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嫣儿跟辰夕走得接近,于是自然而然地沾染上辰夕许多不良风气。 梓杰在白皮纸上略作记录,又仰头打量起御辰夕来,“御辰夕,你娘是燕三娘没错吧?” 辰夕心头猛的一颤,随即点头,道:“嗯。” 梓杰执笔记录的那一刻,内心却仿似针扎一样的发痛。 辰夕此时又何尝不比梓杰更为心痛——死亡之森发生的那一幕幕惨境仍旧历历在目,它们早就深深扎根在辰夕脑海最深处,一直都在他的脑海最深处无情的、疯狂的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线,让他就算苟延残喘下去也睡不上哪怕一次安眠觉。 他真的很想现在就狂奔回去死亡之森,杀光那里的鬼脸蜘蛛,一路杀到楼兰王城!然而,他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至少目前为止,他依然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成气候。 不甘化作满满的仇恨,一口一口吞噬掉他的意识,让他脑袋好像就要炸裂一般的撕痛,让他的心脏好像突然崩裂成无数枚血淋淋的碎片。 辰夕自幼无父,是三娘亲手把手将他含辛茹苦地养大成人,辰夕可以说是青江如今最后一个幸存者了。血海深仇,此生必报! 然而如此沉重的权责全部压在了辰夕的肩膀之上,他那年幼的肩,又如何承受得住如此巨大的自责,但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它不会因为你的身世不济而给予怜悯。辰夕没有选择,他只能不停地往上攀爬,去追寻任何强大的力量,他要变强,强大到足以屹立在整座楼兰之上,将那些把他们青江一众逼上绝路的一切仇家斩草除根! 是的,他已经站在了穷途末路的悬崖边上,除了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以外,他根本没有退路,别无选择! 逝者已逝,生者图强! 当然,辰夕更希望他前天晚上遭遇到的那一幕幕,仅仅只是一场画面感极其逼真的噩梦而已。 至于是真是梦,其实辰夕心里比谁都懂,但他还是在内心残存奢望,奢望着娘亲她们会平安无事,奢望那真的就只是一场叩问他心,让他生不如死的噩梦。 “你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梓杰抬眼,与辰夕双目对视。 辰夕一怔,半晌,移开视线,握紧拳头,嘴里却低沉地答道:“我娘她还安好。” “嗯……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梓杰连声叹道,在白纸之上记录完毕,便扭头望向办公室一侧的书架,随口吩咐道:“来人,将他们两位带到上乘的宿舍入住……” 梓杰此刻的心思全放在另外一个一直藏身在书架后面的男子身上。 这会儿,突然就从右边书架后面走出来一个白袍男子,说道:“上乘宿舍,男女混住,虽说那里拥有相当齐全的附魔设备以及灵力修炼设备,但那可都是要钱换来的啊,有钱人家在那里住下之后,便不需要再费尽心思去到公共的修炼场所进行修炼,多少没钱没势的学子穷极一生都盼不到在那里边住上一夜。院长,请问这两位是何方贵人,是否交齐了费用?” 该名男子身穿的白袍上面描绘有两颗月牙形状的纹路,应该是二星灵主级别的老师。 梓杰咳嗽两声,不悦的回道:“他们已经交齐了一切费用,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又对辰夕一行人解释说:“这位是陈思敏老师,也是日后带领你们三人进行灵力的修炼辅导老师,始洛瑶学员应该认识他吧。”梓杰对始洛瑶微微一笑,始洛瑶却害怕地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其实梓杰也对这陈思敏很不感冒,若不是看在他是陈家人的份上,梓杰老早就把这个家伙踢出校门了,仗着自己是陈家的人,经常借调查陈家物资去向之名来这里耗时间。虽说这附魔学院的物资,很大一部分都是多得他们陈家免费提供的。 陈思敏随后便在心里冷冷笑道:妖魔两族的话,以后时机一到再慢慢处置也不迟,而这仙族之女,不知道她的身价能值多少钱呢?毕竟,仙族之女如今可是人间罕至啊,噢,还有御辰夕,既然身为御啸天的后人,王朝都城纶月那边的道士应该很想将他捉拿封印的吧?没准还可以趁机敲他们一笔大财,至于始洛瑶,这个该死的妖族蛇女,怎么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买家肯出大价钱,要不找个时机将她送到酒楼里边当人家的盘中佳肴也就算了…… 辰夕见这老师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连瞧都不瞧始洛瑶一眼的,之前看始洛瑶又那么自卑内向,现在又对他很害怕的样子,辰夕便觉得她一定是住的地方不太好,经常受人欺负;加上这个老师又是那种目中无人之徒,才导致她会出现这种自卑纤弱心态的。 于是辰夕便主动向办公桌后的首席附魔师银目梓杰申请道:“对了,那里的的床位够用吗?我想要始洛瑶姑娘也过来跟我们一起住。”辰夕只想,若是可以跟始洛瑶住到一起,不仅可以在饮食起居等方方面面给予她很多照顾,还可以让她也在自己的宿舍里面进行灵力修炼,免得日后再跟在这国字脸老师的后面蒙受批评。 “咳……”该国字脸老师忽地面露震惊之色,敢跟他陈思敏唱反调的学员,这御辰夕也该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了。原本陈思敏还打算以后找个时机将始洛瑶首先出售,然后再打辰夕跟嫣儿主意的,现在辰夕还把始洛瑶也拉去他们宿舍里边,要是他们三人此后成天成夜待在一块的话,自己再要下手可就大有难度了。 除了陈家的人,外人都不曾知道,这表面上毫不排斥非人类种族的附魔学院,实际上每年在这里求学的外族之人,很多都是学到一半便突然失踪的,用学院的解释来说——他们都是丧命在一年一度的灵士比赛之上的。但学院又一直禁止外界进来观看他们内部举办的所谓灵士比赛。所以至于附魔学院给出的解释是真是假,很多非人类种族都是一直心存质疑的,他们也想过要组团过来调查事情的真相,但他们同时却担心他们一旦过来这楼兰的国土了,又很有可能会被纶月的道士以及一些敌视外族的人类所杀害,所以才一直没有强烈要求前来调查。 这些外族之人很多都是被他们原本的种族所驱逐出境的,脱离了大家庭之后,碍于无处修炼灵力法术,于是便只能将他们的孩子秘密送到这一直处于中立状态的附魔学院之中,只想他们的孩子将来可以功成名就,再回去家室帮助他们争夺返族的权利。 而那些失踪的外族学员,有一些的确是在一年一度的灵士比赛之上惨死在人类学员手中的,但更多的还是被这陈家之人暗地捕捉,然后在地下市场高价出售给其他人类用作其他目的的。 一些无依无靠的外族之人,被一些人类学员捕捉在水晶瓶中,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他们放置在附魔学院办公大厅二楼的展示厅中,被他们明目张胆地出售与人。 始洛瑶听见辰夕提出要自己过去跟他一起居住之时,先是满脸的错愕,再到一脸的感动,满心的欢喜。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氤氲起了一抹湿气,差点没有因为感动而哭出声来。 “嗯,只要她没有意见,那自然可以。”梓杰的一番回答让辰夕暗松一口气。 辰夕转头望着那眼眶已经噙满了泪光的始洛瑶,爱怜地温柔道:“洛瑶,你先跟我们一起到我们的宿舍看看,待会我再跟嫣儿过去你的宿舍替你拿行李过来吧。” “好。”始洛瑶终于感动得忍不住泪如雨下,连忙抬手擦拭眼泪,香肩却因小声啜泣而依旧不住的轻微抽动着。 75·一星附魔师 辰夕替始洛瑶擦去眼泪,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那柔柔的乌黑发丝,安慰道:“小美人,乖,别哭啦,我们先去看看我们的宿舍如何吧。” 一旁的陈思敏则是满心的憎恶:这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当着我跟梓杰的面在这里卿卿我我! 待的辰夕安慰得始洛瑶不再激动落泪,三人又准备跟随陈思敏前往宿舍区域的时候。 梓杰却忽然开口道:“辰夕,那枚玉佩就先交由我来保管吧,等你以后学成离校了,再来找我要回便是。” 辰夕沉默了一会,心想:虽然这是外公家族的宝贝,但他又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亲人一眼,所以……管他呢,反正只要可以换来一次修炼的机会也是值得的。 也不多加犹豫就把玉佩交到了梓杰手中,心里也没有多大的罪恶感。 梓杰接过玉佩,脸上却是写满了诸多感慨,曾经好似过眼云烟般被他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顿时一一浮现,他当初做这一切的目的很简单——博得三娘的红颜一笑,那时候三娘嫌弃他不懂武术,只热衷于那种障眼法似的邪魔歪道,便一口拒绝了他的示爱。 梓杰明明记得,三娘那时候说如果他可以替她偷到她爹的祖传玉佩,她便可以毫不犹豫地嫁给他。但这许多年过去了,三娘竟跟那半路杀出的御啸天纠缠在了一起,还生出来御辰夕这么一个半人半魔的孽种! 梓杰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手心里的玉佩被他越攥越紧。 倒差点忘记他当初创建附魔学院时候所立下的惊世伟言:附魔学院旨在将我们的灵力天赋发扬光大,只要是具备灵士潜质的,不管来自何方何族,我们都须放下仇恨,平等相待! 而与此同时,辰夕察觉到梓杰的神色有点古怪,考虑到自己的生父以前还是梓杰的情敌,难说他现在会不会出现有反口不认账的举动。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辰夕两手搂着嫣儿跟始洛瑶香肩,一边催促着陈思敏快些带路,一边毫不停步地往着薄膜墙壁过去。 陈思敏被辰夕这么一催促,虽说心里憎恶无比,但他也没有办法当着梓杰的面去给辰夕坏脸色看,心里只是凶狠狠地道:御辰夕,我姑且让你多神气几天,过不了一个月,我一定会让你尝尝这为师不尊的后果! 烂椅也有三根钉,虽然在这凤雏城内陈家的势力超群,而附魔学院的高层又大都贪污腐败,不过附魔学院也并非其他泛泛之辈,每年从附魔学院毕业出去的学员成百上千,他们当中能够顺利习得附魔术并且成为一个优秀附魔师的,大都受到世界各地大势力的重用,就算没有投靠到大势力的,凭借着一身出色的附魔术,也一样可以号召不少江湖高手前来簇拥。综上所述,陈家若想踢掉附魔学院这把烂椅子的话,还是会顾虑很多的。 而且就算陈家势力在这凤雏城里一手遮天,但那也只是曾经。现在凤雏在中原大将赵破奴的管辖之下,当初充当陈家保护伞的凤雏城主早被乱刀砍死,陈家老爷给赵将军送去的金银财宝又统统都被赵破奴拒绝收下,而附魔学院的首席附魔师银目梓杰为赵破奴送去的兽霆弯刀跟白金盔甲却被他完全笑纳。 这事情传到凤雏各处,就相当于梓杰当着众多凤雏人的面,狠狠扇了陈家老爷陈海富一巴掌! 陈思敏转头看了看梓杰,把敌意藏在心底,又面无表情地迈步过去给辰夕三人带路。 辰夕心里面还在惦记着那水晶瓶子里的裸露女子,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在那个展示柜子里。 自从离开楼兰城之后,辰夕遭遇到的这许多事情——特别是当辰夕进入这附魔学院之后,看见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物,听见嫣儿跟梓杰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里针锋相对的谈话。才慢慢让辰夕开始意识到,他从小在楼兰城里就被灌输的那些世界观有多可笑! 这一路过来,虽然时间不长,却让他找到了另外一种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强的途径,那便是灵力的修炼! 不知道自己以前在自家院子里捡到的那本《双修入仙》有什么妙用。里面只一“仙”字,就让辰夕联想到了嫣儿所属的仙族,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不是就如它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有所关联。 不过这长久以来自己的身体好像都没有什么改变,倒是体力似乎增长了不少,这从昨天跟那陈国文的两个小跟班决斗时候所展现出来的蛮力就可以见一斑。 当然,如今最为重要的还是快些找到雷兽尸身。不管事情办成以后刺客公会愿不愿意帮助自己前往死亡之森找他的家眷,但起码在他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刺客公会的人应该就不会接受楼兰那边官方的契约从而对自己实施暗杀计划了。 而且,倘若找到了雷兽尸身,辰夕就可以说是很大程度获得了加入刺客公会的资质,既然能够成为刺客公会的其中一员,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以后会被什么刺客暗杀了。 因此,刺客公会那边的事情目前为止就算大体理清了。 刺客公会里边那个自称为先知的女人倒是让辰夕感到谜团重重,而且……自从在她们的秘密基地醒来之后,辰夕的伤势似乎就不治而愈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那先知美人在悄无声息中对自己使用了治愈系的法术。她那时候还刻意提到“幽灵鬼母”这样一个名字,也不知道是要暗示自己什么呢?是说死亡之森除了鬼脸蜘蛛之外,还有幽灵鬼母这样一个强大敌手吗? 不过,那些苦思冥想都搞不清楚的事情想太多都无益,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在自身的灵力修炼之上,辰夕已经没有了娘亲的依靠,没有了青江的庇护,想要活下去,想要替她们报仇雪恨,辰夕就必须敢于承担与磨练,独自追寻更为强大的力量,即使苟延残喘,辰夕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 除了寻找雷兽尸身之外,辰夕还可以趁着他在校的这段时光把握时机努力修炼他的灵力——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他才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在遇到意外的情况之下惊慌得不知所措。 到时候,辰夕起码也有几把刷子可以独自出手应付任何变卦了。 陈思敏带领辰夕三人穿过房门大小的薄膜墙壁,转眼又来到了这座展示厅。 辰夕一眼望向那个售卖水晶瓶子的一星附魔师,目光全然集中在他身前展示柜里的一个水晶瓶子之上。不知为何,看到那个瓶子里的女人蜷缩着身子啜泣不已之时,辰夕的心脏便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一样,揪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辰夕松开搂住嫣儿跟始洛瑶香肩的双手,三步并作两步地跨步过去,站到展示柜前,指着那水晶瓶子里的裸露女子,冲那展示柜后面的一星附魔师大气凛然道:“这水晶瓶子跟里面的女人我全都要了,给我打包下来,钱我后天双倍给你!” 76·陈华炎 陈华炎那名身穿一星白袍的男子看上去也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他听见辰夕这样大言不惭地说要出双倍价钱买下他的水晶瓶子跟里面的亲妖兽时候,顿时眉宇一扬,夹带着惊讶的口吻,“噢?” 他抬眼,凝视辰夕坚毅无比的眼神,“我倒很想知道,一个新来的学员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来历可以让我放心赊账。” 楼兰青江御辰夕?不,那个青江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吧?楼兰也已经转变成为自己所深深仇视的一座围城! “御辰夕。”辰夕对那一星白袍的男子笑着道,一边耸耸肩,看似无所谓,却又振振有词地道:“没什么后台,但过不了多久,这所学院万众瞩目的焦点便一定非我莫属!以我日后的来历,向你买下这瓶子,这女子,怎样?” 辰夕一旁的陈思敏倒是一脸的不耐,他可还赶着快些脱身前去狩猎其他独处的外族呢,毕竟不少买家都还在地下市场那里等着他的货物,那些家伙要是等得急了,难说会不会在那里捣乱搅局,毕竟地下市场的买家们可大多都是脾气暴躁的暴发户。 “哈哈哈。”一星白袍男的笑声豪爽,说实在的,他挺佩服像辰夕这种敢说大话的男人,只不过,有时候大话说得太过火、牛皮吹过了头,那就只会徒增旁人的厌恶罢了。 “小子,我叫陈华炎。”华炎大声说话间,就伸手在展示柜里的许多个水晶瓶子之上逐一掠过,非得把辰夕等人的目光挑逗得游离来游离去才开心,最后才把手按在那个装有亲妖兽的水晶瓶子之上——也就是装着长有蜻蜓翅膀的裸露女子的那个水晶瓶子。 陈华炎微微一笑,“根据我这寻妖石的检测,你和这位姑娘之间的某一个乃是外族之人。” 陈华炎说话间,便稍微扭过脸去,盯着李嫣儿。心想:这小姑娘虽然看似人畜无害的模样,不过,很多妖魔外族也正是依靠这样伪装自己来杀害更多无辜人类的。 “如果不出意外,或许你口中所指的外族之人也就非我莫属了。”辰夕倒还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外族身份,毕竟,能够拥有一个魔界皇族的身份可是很多魔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辰夕要懂得换位思考。 虽然这样一来自己就会遭受到纶月道士或者像嫣儿这样的仙族之女的更多打击,不过那些事情辰夕只想以后再作操心吧,眼下他要解决的到底还是这水晶瓶子。 “很好,从来没有一个外族之人胆敢在人类的领土之上这样招摇过市说自己是外族之人的,你御辰夕想做第一个吗?”陈华炎的眼神里忽然满渗着杀意。 在面对男性的时候,辰夕同样也是性格强势之人,所以就不甘示弱地蔑笑道:“如果可以,我倒真想成为这从来没有过的第一人。” 陈华炎忽地从展示柜后探过上身,右手转眼逼到了辰夕面前,一把揪住辰夕的袍服领口,龇牙叫嚣道:“别以为是魔界皇族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下次再被我碰上的话,非把你碎尸万段!” 辰夕没有还手,也没有做出任何退缩的举动。 他只是表情依然镇定,延续他的轻蔑话语:“那就灵士大赛之上再见。” 辰夕终于理解在梓杰口中乃是妖族之人的始洛瑶为什么会这样自卑。多半都是因为这里有着很多诸如陈华炎这样的男人在为非作歹的缘故。 嗯,像华炎这个样子的家伙一定还有很多很多!何不干脆来个杀鸡儆猴,也算是给其他学员的一个见面礼。 辰夕真的很想替始洛瑶出这口恶气,但鉴于对方乃是一星附魔师的等级,比自己这种在塔楼守卫的口中刚刚好具备灵士潜质的等级必定厉害很多。 这也是辰夕为何迟迟不敢动手,只能一乘口舌之快的原因所在。 所以,为了不仅能够在言语上夺回面子,还可以在灵力之上压倒对方,辰夕就唯有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那一年一度的灵士比赛之上了。 然而,若是什么事情都推三推四未免显得自己太过软弱。况且以后万一遭遇到别人的无情欺凌呢?难道说还是要像此刻这般忍声吞气,见义而不敢勇为?!! 陈华炎狂笑不止,肩膀因为狂笑连连而不停地上下抖动,“灵士比赛……哈哈哈,我看你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杂种……” “砰!” 一声脆响突然打破展示大厅的一派祥和。 陈华炎本身也被这一番变故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松开手。 辰夕则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砸破玻璃再将那水晶瓶子握在手中。 嫣儿、始洛瑶,就连陈思敏老师都没有从刚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当中回过神来。 辰夕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他心情本来就并不太好。 此前表面上伪装出来的心平气和大都是虚假的,他没办法做到真的可以将三娘她们一一放下。 特别是当他听见非常刺耳的“杂种”二字时候。积压至此的怨恨便再一次喷涌而出。 辰夕一手撕开水晶瓶口的薄膜封条,这一动作只是稍微停滞一两秒钟而已。 待的那陈华炎回过神来,他却被辰夕所停滞的那一两秒钟震惊得大为失色:这小子,居然才耗费这么短的时间就破解了我的封印,难道他的真实实力竟在我之上?!! 水晶瓶子里的女人同样也是大惊失色,等到她回过神来,喜出望外之下,立即倏地一下就从瓶子里化作一团虚无缥缈的白烟席卷而出,白烟很快就在辰夕的身前凝聚成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美貌女子,她的个头跟辰夕差不多高,只比辰夕矮一点点而已;她的皮肤乃是代表着健康的咖啡色泽,她的俏脸…… “香鳞?!!”辰夕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难以抑制的喜悦顷刻间占据了他的整片大脑。 也不等香鳞反应过来,尽管此时的香鳞背上长有十分古怪的四片蜻蜓翅膀,尽管她此时正裸露着胴体站在自己的面前,辰夕还是忍不住偌大的喜悦之感,突然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从之前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起,辰夕就觉得她有点面熟,可因为她在瓶子里的身形太过弱小,当时辰夕又被始洛瑶拉着赶往院长办公室,这就让辰夕没办法看得更仔细更清楚了。 “辰夕,你真的是辰夕……”香鳞同样也是满脸的喜悦,可她却分明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死亡之森那次变故之后,她带着十几个姐妹一路往着西边的凤凰城方向奔逃而去,却不料半途掉落到一个地洞当中,她独自一人在里面摸黑滚爬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终于找到通往地面的出口了,却被这名叫陈华炎的一星附魔师背后偷袭将毫无防备又疲倦不堪的自己打成原型,自己再被他封印到了水晶瓶子里。 本来以为她的下半生都要在这瓶子里边受尽煎熬、生不如死地度过,却没料到有生之年还能见上辰夕一面,并且再次被他解救于水深火热之中。 就在辰夕与香鳞喜悲交集地紧拥在一起时候。周围的很多学员跟一些老师都陆续围拢了过来,其中还有几个面戴野狼面具,身穿灰色袍服的神秘人,他们身高无不在一米八以上,看上去显得魁梧无比! 77·刑部灵压 五个头戴野狼面具,身穿灰色袍服的神秘人迈着沉稳而又无声的步伐,缓缓地从围观的人群之中走出。 他们身披的灰色长袍随着迈开的步伐而无风自鼓,好似他们的体内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一股凌厉气息,气息强悍得鼓动长袍。 围观的群众顿时都被这森寒恐怖的一幕惊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无不屏住呼吸,面露惊惧之色,生怕自己呼吸的动静稍微大点就会引来他们的无情狙杀。 老师以及一些实力较强的学员倒是可以勉强压制住自己内心滋生出来的那层恐惧之感。 这座展示厅随着那五个神秘人的无声走动而变得十分寂静,一股萧杀窒息的灵压以他们五人各自的身体为圆心,宛如声波扩散一般,朝向四面八方弥漫开去! 五个戴着狼头面具的灰袍神秘人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使徒一般,给人以一种濒临死亡悬崖的绝望之感,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弱者对于强者先天而生的敬畏,也是强者施加给弱者后天而发的恐惧。 他们的突然出现,让这原本还有不少讨价还价、议论之声的展示厅刹那间就笼罩起了一层死神降临时候所特有的恐怖气氛。 这死寂的一切,就如同死亡降临之前,那黑暗即将吞噬一切般的平静。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世界,一般都是十分宁静的。 辰夕跟香鳞没有察觉,仍然陶醉在他们悲喜交集的拥抱当中,热情拥抱中的这一对男女,却怎么都想不到一场出于预料的死亡正向他们步步逼近! 直到香鳞突然娥眉紧锁,惊叫道:“好强的灵压!!!”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慌慌张张地从辰夕的怀里挣脱开来。 香鳞扭头四顾,得知那股十分强悍的灵压气息系由五个身穿灰色袍服、头戴野狼面具的魁梧怪人所发。顿时换成满脸的郑重,一边伸手将辰夕护在自己身后,一边紧紧地环视着那五个来自不同方向,正缓缓逼近的灰袍怪人。 嫣儿双手也展现出勾爪状,皱着柳眉,与香鳞一样开始提防起那五个灰袍怪人。双手勾爪乃是猫族遭遇危险之时,与生俱来展现而出的本性,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嫣儿这点习惯于张牙雾爪的猫族本性可是很难改掉的了。 始洛瑶倒是害怕地躲到了辰夕身后,小心翼翼地低声解说道:“辰夕小心,他们都是刑部的成员,专门负责处死入侵学院闹事之人的……”始洛瑶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抬眼望了望那背对着辰夕的香鳞。 辰夕将始洛瑶护在身后,一边脱下外套给他身前的香鳞披上,心里则暗暗想着:难怪从刚才开始就突然察觉到一股异常的气息压迫过来,原来竟是这五个家伙释放出来的气息,听香鳞所说,那股气息应该是称作灵压的样子。 “灵压也是灵力的一种吗?”辰夕觉得他在动手之前最好还是先弄清楚对方的一些细节才行,也不知道刚刚香鳞所说的灵压具备什么作用。 香鳞微微侧过脸来,“一般来说,灵力等级较高的人都可以向比他们等级低的人释放一种压迫气息,如果他们彼此的等级相差实在太过悬殊,那承受不住灵压侵袭的弱者就会渐渐感到精神萎靡、四肢乏力、意识模糊而昏死过去,根据灵力等级高者体内蕴含的灵压强弱,其释放出来的灵压导致弱者昏迷过去的时间长短又有所不同。” 辰夕听完香鳞的解释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说从刚才开始就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气压不停冲击着我的意志,原来就是他们的灵压所致! 在辰夕陷入思考的时候,四周围就有着几个身穿白袍的学员昏倒了在地,其他围观的群众更是满脸恐惧地望向了这边。 辰夕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就连自己的脑子都开始有点昏昏入睡了。 因为辰夕并没有听说过刑部的可怕之处,此时光是听始洛瑶说“他们乃是专门负责处死入侵者的刑部”,辰夕也不能马上就对他们心生那沉甸甸的恐惧感。 辰夕此刻心里想到的只是:谁敢伤我女人,我就跟他拼了! 死亡之森那一次,自己真真正正尝试过一次窝囊废的感受。而这一次,他便如何都不能让往事重演! 辰夕从周围的群众身上移回视线,重新环视着那来自不同方向的五个灰袍怪人,一边两步绕到香鳞身前,“香鳞,你跟嫣儿先保护好洛瑶妹妹,这五个家伙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辰夕满带自信的话语让香鳞大感惊讶,但香鳞还来不及道声感谢的话语,她紧接着就晕倒了过去,辰夕急忙转身将她扶住。又发现始洛瑶的身子都变得有些站不稳脚,看她摇摇欲坠的模样,辰夕一时心疼。便连忙将她们两个都扶到展示柜旁的地面坐下,吩咐嫣儿好好照看她们两女之后。 辰夕便重新站起身来,转头瞪住那五个灰袍刑部,剑眉紧皱,以一种极具威胁的口吻道:“再过来一步试试!” 辰夕看那五个人的脸上都戴着同样一个狼头面具,猜测他们的身份应该跟塔楼那边戴着虎头面具的守卫差不多。瞧这周围群众看到他们的神情都是无比恐惧、无比惊慌的。想必这五个人的灵力等级也不低,能够给自己施加灵压的,灵力水平便一定在自己之上。 “有什么办法可以跟这五个家伙同时对抗呢?”这五个不速之客的确让辰夕大感头疼,“如果他们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的话,光是任何一个角色站出来都已经比现在的自己要厉害得多了,要是他们五个同时上来的话,那自己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吗?”辰夕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出现任何的闪失,更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地丧命在此! 所以辰夕情急之下就马上想到:或许可以借着老师或者首席附魔师的身份来压压他们。 但是,当他扭头想要叫陈思敏老师站出来替他讲几句调解话语的时候,他余光却瞄到那陈思敏老师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离得自己十几米远的地方站着看戏了。 陈思敏同样也是展现出一脸的凝重之色,心里同时暗道:没想到传言居然是真的……梓杰那老家伙当初还真的招纳到如此厉害的一批狠角色来编制刑部,看来我们陈家以后再想要抢夺他的大权都得事先另做一番打算了。 78·一个照面 辰夕的威胁对这五个灰袍怪人来说居然毫无效果,他们就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未曾停顿过,更可怕的是——他们此时已经对辰夕四人形成了一个扇形包围圈! 扇形的另外一边因为有着陈华炎那副展示柜的阻碍,所以这五个刑部成员就没有办法站到那边去了。 辰夕移身到三个姑娘当前,背对着她们三个,张开双臂作保护状。 一边面朝那五个刑部的成员哼笑道:“五个高级灵士对付我一个刚刚入学的新学员,你们也不怕这事传出去后会丢光你们附魔学院的脸面?” 不管怎么说,辰夕都得放手一搏,如果凭借这种口舌之利就可以减少对方阵营一些敌手的话,那他自己的生还机会就还可以反过来增大一些,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的生还机会,辰夕也绝对不能够轻易放弃。 只因,他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办,在那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中途倒下的! 站在五人中间的一个灰袍男子二话不说,当场上前三步,他的两腿欣长,每一步都能跨过一米多的距离,才一下子就已经站到了辰夕面前。 用着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这身高一米七三的御辰夕。 那野狼脑袋打造的面具里边传出来一声古老而又充满着力量的沙哑说话:“入侵者,死!” 尾音刚一落下,那刑部成员就一个手型化爪从天而降,直夺辰夕的脑门而去。 辰夕只感到一股凌厉气压从自己的天灵盖直逼而下,让辰夕的视线骤然间变得模糊了起来。辰夕被这一变故惊得心跳骤然加速,顿时换做一脸的凝重之色,也不躲闪开来,只迅速地举手往上一抓。 不偏不倚,辰夕的双手恰恰紧紧钳制住了那刑部成员凶猛挥下的一记狼爪攻击。 而那刑部成员的狼爪跟辰夕化钳的双手碰撞在一起的刹那间,一股强烈劲风顿时就以他们俩人三手的交集之处为圆心,朝向四面八方迅速扩散开去。 劲风将围观群众的袍服鼓噪得凛凛作响,女学员更是被这一劲风吹袭得长发飘飘。辰夕的黑色长发也是被这股劲风撕扯得往后直飘,而他身后展示柜面放置的几个水晶瓶子更是被劲风席卷得接连摔落地面——水晶瓶子,具备降妖伏魔之特性,硬物碰撞容易破碎。 那几个水晶瓶子摔到地面的时候顿时发出一连串清脆无比的玻璃破碎之声。 双方只一个照面就已经造成这么大的阵势,让陈思敏暗暗惊诧之余,陈思敏又不由得唏嘘想道:看来这魔界皇族的命数也就到此为止了,该死的,居然让我白白丢掉这么一次活捉魔界皇族的大好机会……不过,那御辰夕的心脏里头应该还有着价值不菲的灵珠才对,他的尸身也可以作为我们秘密实验的一部分! 那玻璃破碎声音响起的同时,还伴随有一阵十分短暂却又异常清晰的骨头断裂“咔嚓”声。 那种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听见后无不感到胆战心惊。 辰夕身后的嫣儿柳眉紧蹙,一脸的关切。她可以想象得到辰夕接下刑部老者第一招的时候,他身体所遭受到的残酷摧残到底有多严重。 况且,那还仅仅只是刑部老者一记最为普通不过的物理攻击而已。那刑部老者只不过是将他体内一小部分的灵力注入到他那化为狼爪的手型之中,再借此增加其对辰夕身体的摧残力度。 嫣儿很是担心辰夕的生命危险,这种担心很奇怪,不再像以前那样纯粹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好让自己将他完完整整带回去给郡主领赏。这是一种发自肺腑、由衷的担心。 辰夕嘴角一撇,血迹却难以制止地从他嘴角不停溢出,涓涓滑下他那欣长瘦削的下巴,最后悄无声息地滴落地面。 只一爪,便足以震断辰夕的手腕筋骨,震乱他的体内五脏六腑。 辰夕强忍着体表体内随即发出的剧烈痛楚,紧咬着牙关。即便难以承受,他还是勉勉强强地挤出一丝冷笑,不停地喘着粗气,眼神十分萎靡地低声道:“刑部的成员充其量也就这点能耐了吗?” 这种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的毛病总是改不了,辰夕双腿都在不停地打着哆嗦。那刑部成员化作狼爪的手型依旧稳稳地朝着辰夕的脑门缓缓按下,辰夕双手从手腕延伸到臂膀处则不断地发出阵阵锥心疼痛,辰夕拼尽全力地高举着双手,死死地钳住那刑部老者的右爪。 此时的辰夕也不再是当初那种莽撞非为之徒。生死存亡一线的紧要关头,他便紧忙改口道:“你灵力等级比我高出许多……能够在你手中走出这一回合就理当算我胜出,奉劝一句,收拾你的虾兵蟹将趁早离开这里。”辰夕的语气虚弱无力。明显只一个照面,他便消耗了绝大多数的体力。 辰夕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罢了。 希望这家伙可以碍于面子放过自己四人一次。如果可以,这一次之后,我定要抓紧时日刻苦修炼! 果不其然,那刑部老者右手的发力随即减弱了不少,他慢慢地褪去了灵力的注入。 辰夕也缓缓地松开双手,努力撑起自己那一双如同注铅般沉甸甸的眼皮,仰头望着视线当中那个变得越来越朦胧的刑部老者。 辰夕依旧挂上一脸的凝重,内心里却有着极其渺小的一丝庆幸:刑部既然是附魔学院的组织,附魔学院又特立独行“各族平等”的超凡规矩,所以,这附魔学院的高层人士倘若不出意料,便大多都是德高望重之辈,这种恃强凌弱的行径他们也大都做不出来。 那刑部老者果真是缓缓收起手来,俯视着他眼皮底下那个正颤抖着身体,已经变得气喘吁吁的御辰夕,却依旧重复着他的那句狠话:“入侵者,死。”这短短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沙哑而又惊悚人心。 辰夕听见之时,同样也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且脊背暗暗发凉:这老家伙该不会还要继续出招吧?不对,入侵者……如果说我跟嫣儿乃是入学新生的话……难道是说香鳞? “香鳞是我妻子,并非你口中所说的入侵者,她只是奉家母之命过来监督我的学习而已,我们夫妻恩爱难道都有问题吗?咳咳……”辰夕剧烈地颤动着双肩,忍不住咳出一滩血液来,忙颤抖着右手擦拭掉自己嘴角残留的血迹,费尽全力地继续低声解释道:“如果实在不行,我待会就带她过去找首席附魔师交齐费用便是。” 79·林咏儿跟月上静也在附魔学院 刑部老者在他听完辰夕的解释之后,只是沉默地低头俯视着御辰夕,却并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 辰夕勉强支撑着他仅剩的一些意志,抬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刑部老者,瞳孔却骤然间收缩起来。他的瞳孔里边——正有一个狼爪的手型快速地直冲他的脑袋而来,在他的瞳孔之中不停地逼近放大着! 那手型从辰夕的眼前快速临近,这时候的辰夕已经无力抵抗,接踵而来的这一记攻击来势汹汹,让他根本来不及闪躲,他也不能够挪开半点身子去避开,因为他的身后还有昏迷过去的始洛瑶跟香鳞两位姑娘,还有嫣儿小猫仙。 万念俱灰之下,辰夕早已经是黔驴技穷,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突然间创造个什么奇迹出来,于是便只能心灰意冷地凄凉一笑。 “退下!” 忽听得一声喝止从天而降,竟宛如天雷一般伴随有轰隆作响的余音回荡在这宽敞的展示大厅之中,同时也震痛了许多群众的耳膜。 那刑部老者化作狼爪般快速欺近到辰夕额前的手型骤然停顿在半空,这迅猛攻袭所带动的萧萧风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带动的余风狂劲,还是将辰夕的乌黑长发撕扯得更加凌乱。 辰夕定定地凝视着额前那狼爪般的手型,血丝仍然不停地从他的嘴角溢出。 披头散发的辰夕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被逼到绝路的狂魔,他那凝重沉稳的神情之上,拥有满带着杀意的凌厉眼神,杀意正浓,却无法逼退刑部老者丝毫。 到底只是一头无力挣扎的垂死狂魔而已。 那刑部老者略作沉吟,这才终于收手转身,跟其余四个刑部老者纵身一跃,他们的身形竟然与上空的墙壁慢慢融汇在了一起!直至最后终于消失在那金光一片的天花板之上。 此等诡异法术,让辰夕大感棘手。 那股从头到尾无时不在冲击着辰夕意志的灵压却在此刻终于消失不见,这也让辰夕的视线渐渐清晰了不少。 辰夕的身体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摇晃,双腿一软,身体顿时就好像断线的风筝一般,站不住脚险些跌倒在地。 嫣儿慌忙抽身过来扶住辰夕。 辰夕微微抬头,仰望着那金光一片的天花板——金光褪去,上面渐渐恢复一片苍白之色,上面隐隐出现五个身穿灰袍,头戴野狼面具的魁梧男子壁画。 令得辰夕又是一番震撼感受:那五个家伙难道只是天花板上的一面壁画?!! 余光瞄了一下那边的薄膜墙壁——刚才那一声喝退,多半都是墙壁那边的梓杰所发,那个首席附魔师。 看来这附魔学院还隐藏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辰夕对嫣儿无力地笑笑,再冲那站得远远的陈思敏稍微提高了一些音贝,催促道:“喂,快带我们过去宿舍区吧。” “……跟我过来。”陈思敏拉长着脸,他此时的心情就好像被老鼠拱翻的酒醋坛一般,真可谓是百感交集——辰夕要是死了,他便省得再天天面对着那张可恶无比的嘴脸来教他灵力修炼,还可以掏出他心脏部位的魔族灵珠高价卖给别人,或者用作自己平时对武器的附魔之上,而且他的尸体也可以用作秘密实验的一部分;却怎么都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可以接下刑部成员的一次攻击而不死,想不到他小子的命还挺硬。 不过如此也好,陈思敏还可以在日后慢慢寻找机会活捉御辰夕,要知道,一只活着的魔界皇族俘虏可远比一条魔界皇族的死尸还要来得值钱。 其余学员跟老师大都还是一脸的惊惧之色,若说他们刚才恐惧的对象乃是刑部其中五个老者的话,那他们此刻所惊惧的则是御辰夕堪称奇迹般顽强的生命力! 辰夕转身背起香鳞的时候,双手跟体内肋骨顿时发出好像断裂一般的撕痛,额头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不停地往外飚着冷汗。即使痛得撕心裂肺,虚弱得汗流浃背,辰夕仍旧是紧咬下唇,拼尽全力地背起了香鳞,一边吃力地扭过头去,低声吩咐嫣儿道:“嫣儿妹妹,麻烦你把始洛瑶也背过来吧。” “嗯。”嫣儿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扶起始洛瑶,扶她托在自己看似柔弱、不堪重负的背上,深呼吸一口气,“可以了。” 在场的群众眼怔怔看见辰夕不仅可以接下刑部成员的一记攻击而不死,此刻居然还能背起另外一个外族之人并跟随他们的附魔老师而去! 这神奇一幕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而这在场的众多围观人群当中,还有两个女生是稍微有些与众不同的。 林咏儿柳眉微蹙,充满着灵性的美眸里却流露出一股爱恨交集的矛盾色彩,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前踏出哪怕一步,甚至在之前看见辰夕一行人经过这展示大厅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走上前去跟辰夕打过一声招呼。 而她刚才看见辰夕遭受到那样可怕的一记攻击时候,咏儿也只是悄悄地为辰夕捏起一把冷汗罢了。在那触目惊心的一刻,咏儿只能祈求辰夕可以安好无恙,却始终没有办法迈出哪怕一步去与他相认,同他并肩作战。 在此刻的咏儿看来,或许与他保持距离、彼此形同陌路会更好一些吧?这样做法,既是保护自己,又可以很大程度上保住了辰夕的人身安全。 但咏儿心里又夹带着一些恨意,她憎恨辰夕。要不是因为自己当初一时天真,帮助辰夕逃离楼兰,她的林府也不会遭遇秦家的满门抄斩,即使当晚她已经连夜告知了父亲,她的城主父亲却狠狠扇了她一耳光,而没有立即收拾行李离开都城。 一直等到深夜里秦家的军兵杀进林府,她的父亲才惊慌失措地想要逃离林府,然而,那时候已经赶不及了。 那座血染成河的林府,对咏儿而言,至今仍旧历历在目,并且没齿难忘。月上静的灵力水平,只能够保护她单独一人杀出重围而已。 咏儿身旁的月上静则是流露出一脸的厌恶之色,月上静伸手往着辰夕一行人走下的楼梯方向遥手一指,“哪哪,姐姐你瞧那臭男人。” 林咏儿闷闷不乐地别过脸去,没有说话。 月上静倒是不依不挠,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辱骂道:“切,那臭男人,根本一点都不值得姐姐你去费心嘛。才几天没见他呀?啧啧啧,姐姐你倒是瞧瞧呀——他都已经有三个老婆啦!!!” 80·上乘宿舍 辰夕就连自己是怎么熬到这间宿舍里边的都已经浑然不知了。 他只记得,他的心灵深处有着一股强大无比的意志,一路支撑着遍体鳞伤的他,默默地承受着、忍耐着、一路坚持着走了过来。 沿途的美人、风景,辰夕都已经无暇顾及。 这里乃是四室一厅一阳台的布置,所谓四室,便是卧室、浴室、附魔室、修炼室四个房间;一厅则非客厅莫属了,再有一个圆弧形状朝南而开的阳台。乳黄色的灯光色调,优雅清新的装潢格局,这一切无不让辰夕感到心旷神怡。 但当辰夕踉踉跄跄地把香鳞背到一张双人床上,再忍住剧痛扶她躺下的时候。一股沉重而又无法承受的疲惫感顿时接踵而至,这时候的辰夕心想自己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紧接着便一头裁在双人床的另外一侧,呼呼大睡过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辰夕没有做梦。 就这样一直睡到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女生对话。 “我这药材可是用了水芙蓉与聚灵液加在一起,再熬制十二个时辰才终于炼制而成的顶级汤药,喂辰夕大魔头喝下之后他一定就会马上苏醒过来的!”这是嫣儿忿忿不平的声音。 “胡扯,我看你们仙族之人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水芙蓉里面也蕴含有剧毒吧?它的副作用可是药效攻心、暴毙而亡呢!”这是香鳞毫不退让的驳斥。 嫣儿的语气显得非常不服气:“什么仙族之人不安好心呀?你们魔族才是世界上最最可恶的种族呢!我好心要帮辰夕大魔头快点醒来,你还……”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别吵啦,还是继续用我的疗伤药吧,这几天可都是多得我们宿舍区御用医师所炼制的疗伤药,辰夕哥哥才没有再咳出什么血来呢,你们瞧他现在面色红润的,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痊愈啦。”这是始洛瑶的劝说声音。 辰夕无奈之极,一边抬手想要揉揉自己腥睡的眸,却察觉到他的手指好像被什么东西包住了一样,怎么都舒展不开来,不仅感到他的双手沉重无比,上面还伴随有阵阵酸痛。 辰夕费劲地拿手凑到自己眼前一看——天,居然被人缠上了厚厚一层绷带!!! 看起来奇肿无比的就像两根大象腿! 耳边开始传来三个女生乱成一团的争吵声,辰夕连忙再扭头循声望去。 视线朦胧中,只见三个美女正在自己床边争得面红耳赤,虽然很不和谐,不过她们那个样子倒也十分可爱。 辰夕苦笑一声,招呼道:“嘿,三位美女。”一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那靠得自己床榻最近的李嫣儿的小蛮腰。 却没想到李嫣儿忽地落下一句狠话“别动我!”再随手猛的一下拍掉了辰夕那根被绷带缠得胖乎乎的左手。 又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辰夕的左手骨骼再一次遭受一记重创,痛得他一下子就从床榻之上跳起身来,发出“哇啊”的一声惨叫。 “呀!”嫣儿这才恍然间回过神来——刚才自己拍掉的那条手,原来是御辰夕的! 香鳞跟始洛瑶则是满脸的关切,连忙爬上床榻替辰夕固定他的身体跟双手,一边同时恶狠狠地瞪住了李嫣儿,“喂,辰夕他前天可是舍命保护过我们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呀?” “我,我,我没想这样……”嫣儿嘟着小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楞是说了几个“我”之后,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辰夕倒是心胸宽广,嘿嘿对着三位姑娘赔笑道:“也没什么事情了,只不过是断掉一条手臂而已,大不了拿点胶水什么的沾回来就可以了。” 始洛瑶忍不住“噗呲”一笑。 香鳞倒是娥眉紧锁,“主人,都什么时候啦,你还开这种玩笑。” “嘿嘿。”辰夕傻笑中,却独自陷入到另外一片沉思当中:“听她们所说,我好像在这里睡过了两天时间啊,真糟糕,安晓倩她们可是要求我一个月之内就得找到雷兽尸身的,现在都已经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学院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吧,如果不出预料的话,他们应该还会安排特职人员过来专门留意我一举一动的,那样一来的话,再想要找到雷兽尸身可就难上加难了。而且,林咏儿……前天在校门那边好像看到她跟月上静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我看错还是她们确实到这里入学了,如果是入学这所学院的话,她们现在又会被分到哪一班呢?” 辰夕情不自禁地摇头叹息起来:唉……现在要我处理的麻烦事情可真多啊。 辰夕偷偷看了看香鳞背上的那四片长达一米开外的蜻蜓翅膀,随后就在始洛瑶跟香鳞的搀扶之下准备下床呢,却猛然间发现始洛瑶的下身竟然没有人类的双腿,而是长着一条长达好多米的大蛇尾巴!!! 辰夕剑眉微微皱起,一脸困惑地看着始洛瑶,询问道:“你是——蛇妖?”再一想到第一次遇见始洛瑶的时候,她是穿着那些逶迤拖地的长袍的,上面没有刺绣有任何的星辰或者月牙,本来还以为她是因为没有达到灵力一阶的水平,所以才没有刺绣那些图案呢,现在看来,或许她为的便是掩饰住自己的大蛇尾巴吧? 而她现在因为只穿一件宽松短腿的旗袍,那大蛇尾巴便自然而然地暴露无遗了。 “昂?嗯。”始洛瑶也是微微一怔,忙把她的蛇尾曲卷到自己身后,不让辰夕去看,脸色顿时浮上一抹绯红,“我们种族跟妖族有些不太一样,但大多数人类还是会把我们当做是普通蛇妖的,其实我们都是曼陀罗珍珠蛇来的,我们拥有着蛇族里面众多种族之中最为正统并且古老的血脉哦。”始洛瑶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微微颔首,绯红的俏脸上洋溢着一丝骄傲。 “这样啊……”辰夕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难怪梓杰那家伙说你是妖界皇族,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记忆错乱,说错话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不是啦,我不是妖界的皇族,不过是我们曼陀罗珍珠蛇皇室的公主而已。”始洛瑶微微摇头,继续解释道,“因为寻妖石并不具备区分这些种族的能力,所以显示出来的反应就跟探测到妖界皇族时候的反应差不多了。” 本来始洛瑶也是不敢跟辰夕说出自己身份的,但经过这短短两三天的共处一室之后。特别是当她听嫣儿所说——前天辰夕舍命保护了自己三女之后,始洛瑶便整颗心扉都装满了御辰夕,自然就不会在辰夕面前掩饰自己、伪装自己了。 在她的眼里,辰夕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还有着一股舍生护人的英雄气概。且辰夕现在知道自己是蛇族之后却仍然毫不排挤自己,始洛瑶对辰夕的爱慕之心便随之愈加膨胀了起来。 辰夕在两女的搀扶之下,慢吞吞地爬下床来,站到嫣儿面前,“嘿嘿,嫣儿小妹妹,你刚才说的水芙蓉跟聚灵液是什么东西?” 嫣儿恨恨地白了辰夕身旁那香鳞一眼,再对辰夕嗔怒地解释道:“水芙蓉虽然含有剧毒,可是要是跟聚灵液融汇一起,又施加猛火熬制十二个时辰左右的话,那里的毒性就会慢慢化作气体然后统统消失掉的,剩下来的可就是专门疗养内伤的特效汤药啦。” 81·修炼室 “噢?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啊。”辰夕伸去棒槌似的双手,接过嫣儿手中那杯热乎乎又黑不溜秋的汤药之后,捧到鼻子下面嗅了嗅,顿时剑眉一皱,一股浓重刺鼻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呛得辰夕连连咳嗽好多遍。 差点没把这碗汤药打翻在地。说实在的,要辰夕就这样喝下这碗黑乎乎的热汤药,他还真的下不了这口。 辰夕便对嫣儿苦笑着推脱道:“嫣儿小妹妹,其实我现在也并没感到什么伤痛,应该是痊愈了吧,所以这碗汤药……” “让你喝你就喝!”嫣儿话音一落,立即伸手过去一把按住辰夕脑袋,一手捧起汤药凑到辰夕嘴边就猛的灌输进去。 她的手法强硬,让这高度伤残的御辰夕根本无力抵抗,辰夕只得囧迫着脸,双眼撑得大大,愣是被嫣儿往自己嘴里灌着这奇苦无比的汤药,而且还烫得要命,可辰夕又能怎样,他的双手伸向半空不停乱晃,却是徒劳无功,既然无力抵抗,那就只能悲催认命罢了。 “咕噜噜”地就把一整碗热气腾腾的黑色汤药全部吞咽了下肚。 末了,辰夕还“咕”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这碗汤药入口奇苦不堪,下肚滚烫难受。 让辰夕再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煎熬,但他一心想着:既然是嫣儿姑娘喂我喝的汤药,应该没有什么害处的才对,俗话也说“苦口良药”,也许熬过这一次就会没事了。 “喂,李嫣儿,你怎么可以……”香鳞跟始洛瑶这才从一片惊愕中回过神来,顿时皱起眉梢对嫣儿质问道。 嫣儿也没多解释,只是叫她们俩赶快帮忙把辰夕搬到修炼室去。 香鳞跟始洛瑶两个姑娘虽然对嫣儿有了敌对之心,但此刻听见嫣儿说要把辰夕搬到修炼室,料想修炼室也是对人体没有害处的地方。相反,里面聚灵液糅合的水池更是可以让学员在下面尽情地打坐修炼。 于是便暂且听她嫣儿一言。 忙手忙脚地就把辰夕从卧室一路抬到了修炼室去,也不看看这辰夕的脸色此时此刻正由白变红、又从红变青着,看上去显得可怕无比。 三女把辰夕放到修炼室的水池当中,替他脱掉衣服只留一层缠着他全身看上去肿胀无比的绷带,且用力地拧动着他的四肢,为他调整好盘坐的姿势,再替他合上双眼,又命令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睁开双眼之后,那水池里的水就已经淹没到了辰夕的胸部位置。 嫣儿皱着柳眉低头去看这御辰夕,自言自语道:“总感觉他缠着绷带待在这里会污染到水池里面的水吧?而且也不能让身体很好地吸收水池里面的精华。哎,香鳞、始洛瑶,你们两个都过来帮忙把他的绷带解掉吧。”嫣儿扭过头去。 香鳞跟始洛瑶均不同程度的一愣,随即点头答应,也移身过来快手快脚地就把辰夕身上缠得满满的绷带统统卸掉了。顿时露出里面一副光滑无比且瘦弱不堪的排骨男躯体。 香鳞跟始洛瑶都还没从辰夕的躯体之上回过神来呢,就见嫣儿二话不说,居然立马就把一整瓶的聚灵液都给全部倒了下去! 始洛瑶惊愕的小嘴张得大大,香鳞倒是很快就冲着嫣儿破口大骂了起来:“喂,李嫣儿你干嘛把我们这个月用的聚灵液全部倒进去啦?!!” “我这也是为辰夕大魔头着想嘛,不信你们就看看呗,过不了今晚,辰夕一定不但会奇迹般地痊愈起来,而且还会灵力大增呢。”嫣儿也皱着柳眉满心不悦地回敬一句,随后独自咕哝道:要是让辰夕什么灵力等级都达不到就跟我回去南越的话,郡主大人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御辰夕本人的,相反之下,要是我现在就替他提升不少灵力的话,到时候郡主大人或许就不会怀疑了呢,而且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回去南越啦,郡主让我找到雷兽尸身的我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呢。都怪这御辰夕拖了我的后腿,不管他到底是正牌还是冒牌,本仙女现在也没多少时间再去验证啦,反正对我来说,雷兽尸身才是最最重要的任务呢! 香鳞跟始洛瑶倒是不明眼儿心中所想,听嫣儿说辰夕不但会没事而且还会灵力大增之后,两位姑娘倒是稍微放宽了心。 但眼睁睁看见那么多黏糊糊的聚灵液在水池里边不断地扩散着、弥漫着。 始洛瑶倒是有些脸馋,“可是这么多聚灵液,辰夕一个人应该没办法全部用光吧?”要知道,她从入学到现在都没有尝试过被聚灵液糅合的水池浸泡身子的那种感受呢。 “嗯,我也觉得呢,李嫣儿这样做跟‘拔苗助长’也差不多两样。”香鳞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白了嫣儿一眼。 嫣儿倒是气嘟嘟地回敬她们一个白眼,随后脱下自己的衣裳,“既然辰夕大魔头一个人用不完那我们也下去用不就得啦?”嫣儿把衣裳放在水池边上,慢悠悠地下了水池,也在辰夕面前盘腿打坐、闭眼修炼了起来。 香鳞眼看着嫣儿居然先人一步,暗暗咒骂之余,自己也赶紧脱下衣裳下去水池。 始洛瑶不甘落于两女之后,自己也不再多说,急忙褪去衣裳,爬下了这座水池。这可是始洛瑶入学以来第一次触碰到聚灵液呢,虽然她以前居住的那个宿舍也可以去公共修炼室里泡澡修炼,不过因为担心自己一旦脱光衣裳后,蛇尾就会在那些人类学员的眼中暴露无遗。她才因此一直不敢前往修炼室里修炼的,那样一来,她的灵力水平就一直停留在同一个低级层次了。而陈思敏老师每次教授自己附魔术的时候,自己因为并不具备那么多的灵力,所以每次都是学不到一半就遭受到了灵力的反侵,从而晕倒很多次。 在这座附魔学院,有着同样一件离奇古怪的事情,那就是人类学员一般都会取得非常优异的修炼成绩,而外族学员的成绩一般都是靠后排的。不敢前往修炼室进行修炼就是这些外族学员成绩靠后的原因所在,因为他们都怕自己外族的身份一旦暴露了出来,马上就会遭受到一些老师或者同学暗地里的猎捕或者狙杀。 辰夕因为紧闭着双眼,虽然听见三位姑娘脱衣下水的声音,但他的心情却顿时乱成了一团麻。“男女共浴”在凤雏城的附魔学院里或许算不得什么令人发指的行为,但要是在王朝都城那种保守到极点的观念看来,这可是分分钟都要被人抓去浸猪笼的。 不过,辰夕所在乎的也并不是这些。他不敢睁眼偷看,仅仅是因为害怕这三位姑娘会突然对自己痛下杀手或者干脆将辰夕自己双眼都给残忍地挖出来而已。 “始洛瑶是曼陀罗珍珠蛇的皇族,李嫣儿是来自于南越王朝的小猫仙,至于香鳞的话——前天在展示大厅那里,我还听见一些围观的群众说她是什么“亲妖兽”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属于妖族还是魔族呢?不过,反正我们大家都是外族学员就是了,哈哈,没想到我这稀里糊涂地居然就变成了魔界的阎魔王族。外族一般都是性情古怪之人吧?要是偷看到她们三位姑娘玉体的话,没准她们一气之下,还真的就要把我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了。” 想到这里,辰夕便是一阵胆怯,诸多感慨。 “不过,做好了盘坐姿势之后,又应该怎样进入修炼状态呢?要修炼灵力总该有个修炼套路什么的吧?”辰夕对此一窍不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82·第一次修炼的恶趣味 辰夕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借口可以睁开眼来偷看她们的倩体而沾沾自喜。 刚要睁开眼来呢,却感到体内的五脏六腑突然之间就好像被一双无形之手给打乱移位了似地,疼痛遍布全身,又是一场炼狱般的煎熬。 辰夕咬住牙关,紧闭双眼,默默地承受着这体内乱成一团的糟糕状况。 因为担心自己一旦说出了体内的不妥之处,香鳞跟始洛瑶两位姑娘就会因为怀疑是嫣儿所为而对李嫣儿大打出手。 耳边却突然传来嫣儿一连串的念咒之声:“静息沉神,神入丹田,凝丹聚灵……” 辰夕一开始觉得奇怪,但听她念叨得多了,慢慢就感觉得到体内发出的那股痛楚顿时减弱了不少,正觉惊愕之时,又听见嫣儿急声催促道:“喂,大魔头,你快跟着我的指令去做呀!” “指令?什么指令?”辰夕大惑不解,只一怔就立即醒悟过来——原来嫣儿刚才念叨的那些口诀是在叫我跟着做啊! 辰夕屏息凛气,很快就又重新调整好了心态,让自己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辰夕也不知道自己保持这种状态耗过了多长时间。等他慢慢捕捉到自己体内的心神所在了,顿时就将心神沉入下腹的丹田位置,果不其然,一团灰色的球形气体正在自己的丹田之中飞速旋转着。 这一幕让辰夕惊诧不已,要知道,他从小到大可是第一次见过这等怪异非常而又震撼无比的画面啊! 但辰夕生怕自己这一走神了,马上就会从这好不容易凝聚起来、并且为自己所捕捉得到的心神之中脱离开去。便赶紧将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继续借用自己的心神来观察着体内的一些状况。 辰夕将心神移向自己的筋脉之上,却惊讶地发现那里竟有着许多断裂不堪的筋脉正在抽搐不停,乍看之下更是恐怖异常! 里面有着许多透明状的胶粘液体不停地依附到自己的筋脉之上,透明的液体之中还夹带有许多黑乎乎的奇怪液体,与透明的液体融合起来之后便更加显得胶粘无比。 一些原本断裂的筋脉在那些胶粘液体的依附之下居然缓缓地蠕动着交接了起来,辰夕这才恍然大悟——那些胶粘液体具备修复筋脉的绝佳药用!!! 透明中夹带着黑色的胶粘液体在修复自己体内大部分的筋脉之后,仍旧源源不绝地渗透到自己的血管里面,随着血液的传输而快速地流向自己丹田位置的球形气体之中,让那气体的旋转速度都变得越发急促了起来,原本还只是显露一些旋转线条的气体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种高速飞转的螺旋状态! 辰夕看得瞠目结舌,但又对那些透明液体的来历倍感好奇,“黏糊糊的会是什么东西呢?那个螺旋气体里面储存的东西应该就是所谓的灵力了吧,现在还是灰色的气体模样,不过灰色的螺旋气体又是代表着灵力的什么级别呢?”辰夕疑惑重重之下,又想:“我的心神既然可以窥见体内的这些动静,而对于外界的状况又是否可以一窥究竟呢?且看看那些源源不绝涌入我血脉之中的胶粘液体究竟来自何方,顺便偷窥一下……嘿嘿。” 辰夕淫笑连连之下,随即便亲力而为了起来。 立马就用意识催动着自己的心神猛的一下冲出身体,顿时感到原先的那股疼痛之感急剧增强了起来,痛得辰夕心神一颤,但他还是强忍着痛苦支撑着过来了,不是因为他想要窥探那些液体来历的愿望有多强烈,而是因为他想要偷窥这三位姑娘倩体的欲念实在太过强悍。 待得辰夕定下神来,他在心神里的双眼顿时撑得大大——只见三位秀色可餐的裸、体美女正盘腿打坐在自己身前以及身旁的三个方向——好一幕诱人遐想的春色画面啊! 辰夕忍不住立马垂涎三尺,但他很快就又万分困惑地惊叹一声:“咦?这些气体又是怎么回事?” 只见嫣儿的下腹正不停涌出一道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奇怪气体,那气体跟自己下腹所涌出的一道灰色气体在半空中以十分壮观的姿态纠缠在了一起。而香鳞跟始洛瑶的下腹涌出来的气体则是与自己下腹所涌出来那道乃是相差无异的灰色。 自己下腹居然分出三道灰色气体,分别与李嫣儿、香鳞、始洛瑶三位美女下腹处涌出来的两种颜色的气体在半空纠缠在了一起,然后又缓缓变成一种接近白芒的颜色慢慢地从那气体光柱的中央通道涌入彼此的下腹之中。 而他们四人周围水池里则是浸满了淹至辰夕胸部的透明胶粘液体,那些液体好像正遇到高温煎熬一般,不停地往外冒着泡泡,看上去就好像锅炉之中那沸腾的开水一般。 辰夕这时候才终于明了:原来自己体内的那些透明液体就是这些东西涌进去的。 仔细观望之下,甚至还可以看到那些胶粘液体在依附到大家身体表面的皮肤时候,就自动的缓缓渗透进各自的身体之中,不过这些胶粘液体被身体吸入的速度太过缓慢,竟远远不及他们彼此下身所涌出来的那六道气体从纠缠到收回体内的速度要快。 辰夕看到这里,对自己体内的那些状况便稍微有了眉目:那些黑色的液体在这水池之中并没有看见,所以多半就是之前嫣儿喂自己服下的那碗黑色汤药所致了。 既然事情已经弄得一清二楚,那就——嘿嘿…… 心神里的辰夕色迷迷地凑近到香鳞的倩体一旁,因为在这三位姑娘当中,可算是她的身材最最性感了。 正当辰夕缓缓凑近过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一股无形的强大吸力立即就从自己的身体之中释放而出,当场就将他那游离在空气之中的心神猛的一下给强行拉扯回他自己的身体里面。 虚幻缥缈的辰夕心神顿时只觉两眼一黑,脑部也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的感觉,暗暗生疼。 紧接着就又听见嫣儿的一声犀利唾骂:“喂,臭魔头,我早就感觉到为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自己的灵力就一直都在不停减弱呢,原来是你这家伙在偷偷地吸收我的灵力!” 辰夕仍旧不敢睁开双眼,生怕自己一旦睁开双眼来了,被她们发现自己已经看见她们光溜溜的身体了,没准最后还得连自己的眼珠子都被她们残忍挖掉呢。 所以辰夕即便被嫣儿骂得一头雾水、丈二摸不着脑袋,他也还是紧紧地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喂,臭魔头,快睁开你的臭眼来啊,少给本仙女装聋作哑的!”嫣儿唾骂之下,又伸手去拍了辰夕一巴掌。 辰夕听见嫣儿允许自己睁眼来看了,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虽然平白无故挨了她一巴掌,不过一巴掌可以换来自己一睹玉体的权力,他御辰夕又何乐而不为呢? 辰夕缓缓睁开眼来,假装一脸迷茫地抬手揉揉自己刚才被嫣儿敲了一拳的脑袋,再摸摸刚才挨了嫣儿一巴掌的脸颊,这才张大着嘴巴对她困惑道一字:“啊?” 而辰夕此刻的内心里却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哇啊,玉体啊,三大美女的玉体啊!!! 83·一阶灵宿 可惜辰夕都还没看够眼呢,那始洛瑶就一条蛇尾伸了过来,一下子卷住辰夕脑袋,自然也就蒙蔽了他的双眼。 始洛瑶早已经把辰夕当做她的亲哥哥来看待,现在又因为害羞,担心自己的身体会被辰夕看到,所以不多犹豫就下意识地伸去她的蛇尾,将辰夕的脑袋都给牢牢卷住了。 辰夕双眼被遮,于是只得故作委屈地对她们求饶道:“嫣儿小妹妹啊,我这也只是完完全全按照你说的意思去做的,当时你在念着‘静息沉神,神入丹田,凝丹聚灵’之类的口诀,我就算没有睁眼去看你亲身示范也全凭自己的理解去做了,你却不但不奖赏我还怀疑我,你要相信我一点都没有做过吸收你灵力的坏事啊。” “是呀是呀,嫣儿会不会是你误会辰夕哥哥了?经过刚才的修炼之后,我也感觉得到我的灵力都在不停增加呢。”始洛瑶连忙替辰夕开脱道。 香鳞也是接过始洛瑶的话语,对嫣儿没好气地道:“刚才那场修炼我也可以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不断增强,倒是你突然毫无预兆地强行中断修炼,要知道我们进行灵力修炼的时候可是绝对不允许任何打扰的,你这样强行中断不但打扰到了我们的心智,还害我们差点遭受到灵力的反侵,这笔账又该怎么去算?”香鳞说到此处,便气恨地瞪住了李嫣儿。 辰夕听见三女又要开始大吵起来,就连忙堆笑道:“三位美女都先冷静下来,且听在下一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聚灵液应该是每月只有那么一瓶的才对吧?” 嫣儿撅起小嘴,哼声道:“嗯。” 香鳞对辰夕老是处处维护着嫣儿的行为感到很不开心,于是便醋意大发地扭过脸去,也懒得再回辰夕的话。就算她把辰夕当做主人了也一样不能给他任何面子,谁让辰夕同时还是这样一个和蔼可亲的好主人呢? 始洛瑶倒是好心替辰夕讲解了起来,“我们学院是按月给每个宿舍发放一瓶聚灵液的,用多用少或者酌量使用就全在于学员自身了,虽然有一些学员投诉说其他舍友会因为排挤他们而不让他们使用聚灵液,但学院从来都不会对这些投诉做出回应,学院的出发点应该是想每个学员都可以学会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力量吧?” “嗯,所以呢,总的来说,这聚灵液就是非常珍贵的一样物品了,既然如此珍贵,刚才嫣儿小妹妹又把这个月的量全部倒进了水池里边,我们何不快点闭目养神在此盘腿打坐继续修炼我们的灵力呢?”辰夕这圈子绕得挺大,现在又绕回到了原本的点子之上。 嫣儿却不乐意了,“哼,人家用聚灵液修炼都是越来越厉害的,我在这里陪你们修炼倒是越来越弱,我体内储存的灵力就在刚才还在不断地减少呢。”嫣儿拉长着俏脸蛋,生气地盯住了御辰夕,瞧那御辰夕被始洛瑶的蛇尾卷住脑袋的样子就觉得可笑,但她又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办法笑出声来,于是就柳眉一错,继续责备辰夕道:“打从我遇到你的那天起,我的灵力就一直都没有提升过,反而是在不停地变弱着,这些难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在作怪吗?” 辰夕听见嫣儿还有刨根问底的打算,便连忙转移了话题,“别生气别生气,嫣儿小妹妹,我想请问下丹田位置那个灰色的螺旋气体是什么东西?” “那是代表你拥有灵士潜质的东西,没多大用处的。”嫣儿心情极端不好,对辰夕的问题都是极其不友好的回答。 辰夕倒不会跟她计较,又笑嘻嘻地询问:“那如果变成了白色呢?” “那就是一阶灵宿喽。”嫣儿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到辰夕身前,伸手拍了拍辰夕的胸膛,问道:“喂,痛不痛?” 辰夕只感到体内又是一阵隐隐约约的疼痛,不过因为已经没有之前那种痛苦不堪的感觉了,辰夕便回答道:“嘿嘿,不但不痛,还挺舒服呢。” “那就得啦,你的伤势都已经全部恢复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消耗下去,快离开修炼室回去卧室里面好好待着吧,接下来只要我们三个在这里修炼就可以了。”嫣儿话说着就伸手去推辰夕的身子,要把他推出这水池。 始洛瑶跟香鳞又如何愿意? 始洛瑶慌忙替辰夕劝说嫣儿道:“嫣儿妹妹,辰夕他前天可是因为我们才受那么严重的伤……” “喏,你看他现在不但已经完好痊愈了,还吸收掉我那么多的灵力呢,我们已经扯平啦,再加上他身上应该还有一些没那么容易痊愈的伤势吧?虽然对他的性命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他要是再待在这里修炼下去的话也只会适得其反而已,那样可是会让他原本痊愈的伤势再一次扩散开来呢,所以他现在就应该好好地待在他的卧室里面休养休养。”嫣儿因为实在不愿意再让辰夕待在这里继续吸收自己的灵力,所以就故意撒下这些谎言来。 反正辰夕拥有一阶灵宿的水平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郡主大人应该不会再怎样心存怀疑。现在对嫣儿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雷兽尸身,一边把她失去的灵力重新修炼回来。 不过……想要修炼回来的话至少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吧? “可恶的御辰夕臭魔头!”嫣儿对辰夕已经是恨之入骨了。 嫣儿的解说很有道理,始洛瑶缓缓松开了自己的蛇尾,让辰夕自动捡起他的衣服,然后看他满脸尴尬、灰溜溜地窜出了修炼室。 香鳞虽然很想替辰夕数落嫣儿几句,但她微张的小嘴很快就又闭上了,始终没能说出一句数落嫣儿的话来。毕竟辰夕已经回去卧室了,这修炼室里最厉害的就算李嫣儿。在前天自己跟始洛瑶都昏迷过去,就她李嫣儿还可以支撑过一段时间就猜测得到——她的灵力是在自己跟始洛瑶之上的。 香鳞知道如果跟她打起来的话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现在也就只能保持安静罢。 三位姑娘面面相觑片刻,随后就都各自沉默着坐下身子,盘腿打坐修炼了起来。 辰夕在卧室里边将自己湿漉漉的绷带拧掉很多水滴之后,拿来擦干自己的身子。随即一股脑地扑到那张软绵绵、富有弹性的大床上。这才发现原来这床上还留有阵阵女儿体香,辰夕极其猥琐地把脸凑了下去,尽情地深呼吸好几口气之后,这才意犹未尽地翻转身子,仰身躺在床上。 把自己的双手凑到脸前反复端详,“这么说来的话,我现在就是一阶灵宿的等级了吧,三娘,青江的各位,等着我……”辰夕满透执着的眼神当中好像燃烧起两股炽烈炎热的复仇之火。 忽然好奇道:“对了,我的衣服?”辰夕扭头四顾,终于发现敞开的衣柜门后正放置着四件大小不一、却格调相同的白色袍服,上面就只有一件袍服的背面是刺绣着一颗星辰的,其余的都是毫无花纹。而那一颗星辰的袍服估计就是嫣儿小妹妹的吧? “话说,嫣儿说她自从跟我在一起之后,她的灵力就在不断地减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而且,貌似我也是在遇到她之后,才开始拥有这些修炼灵力的天赋的吧?而且居然还一下子就窜到了一星灵阶的水平!难不成真如嫣儿所说,是我吸收了她的灵力?”辰夕剑眉一皱,暗自思忖:会是什么原因呢? 如果真是自己吸收了嫣儿的灵力之后才有如今这般水平的话,辰夕宁愿从头来过,找寻家人当然重要,但辰夕也并非那种为了达成自己目的就可以对其他无辜者不择手段之人,那样做法在辰夕看来就跟小人无异,而他又是最为鄙视小人的一类人。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辰夕正要暂时放下这些杂念好好地在这卧室里边大睡一场呢,肚子却马上就饿得“咕咕”作响了。与此同时,辰夕的脑海当中还有着四个字眼在转瞬间一闪而过,那就是——“双修入仙”。 辰夕不由得大惊失色,“对了,当年那本神秘古籍!!!” 84·竞技场 “原来当初捡到的那本神秘古籍还有这种作用,以前学识浅薄不能理解,现在回头想想,好像吸收嫣儿灵力的根源就全部都在那本书上了。”但辰夕还是有着很多不明之处:为什么区区一本莫名其妙的古籍就能够具备这样厉害的作用? “咚咚咚……” 正当辰夕迷惑其中的时候,外头就突然响起一连串急促无比的敲门声了。 辰夕正要大睡一场呢,被那敲门声吵得心情大坏,于是裸着身体跑去那衣柜当前随手抓过一件袍服就往自己的身上一披,快步走了过去。 刚一开门就对那使劲敲门的人迎头骂道:“干嘛啊,本大爷正睡着香呢!” “本大爷?”敲门的一星白袍男子身高与辰夕相差无异,此时听见辰夕还敢在他面前自称本大爷,顿时冷笑起来:“这两天找你找得好苦,不过总算是找对门了。”白袍男子冲辰夕挥舞着他的拳头,直言道:“爽快点,要不给钱,要不竞技场上见。” 辰夕一愣,“陈华炎?” “怎么?两天过去就假装不认识我了?”陈华炎伸手掏掏自己的裤兜,没一会就从里边掏出来一张长达一米、宽约半米的账单,对辰夕讨起债来:“这是前天你跟那五位前辈打斗时候所损毁的商品账单,加上你还从我手里强抢了一只亲妖兽,那东西虽然在展示大厅里边不值什么钱,不过对我这种深悉特殊渠道的人来说可就大有钱途了,那东西要是放到地下市场里边贩卖的话,啧啧啧,可是价值一万两白银的贵重物品……废话我也不多说,简而言之,全部东西加起来就一共是一亿七千万白银。” 辰夕一听这天文数字,顿时吓得额头直冒冷汗,但他内心里更多的还是愤怒与憎恨:这混账居然胆敢把我的香鳞说成是东西……绝饶不了你! “怎样,吓尿了吧?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就乖乖地把钱交出来,要不就跟我到竞技场上面来一场生死决斗。”陈华炎话说着还故意把自己的拳头在辰夕眼前晃了晃,差几毫米就要碰到辰夕的睫毛了,“胜者为王,败者……” 辰夕不等陈华炎说完,就满脸轻蔑地哼笑一声,“带路。” 陈华炎也不多废话,转过身子直接就把辰夕带离了这座上乘宿舍区。 狂风不停地吹袭着辰夕身体,将他披上的袍服鼓噪得凛凛作响,下身还有阵阵冰凉之感,待得辰夕疑惑地低头一瞧——天,我怎么穿了这么短小的袍服出来! 辰夕顿觉尴尬,又把袍服的后背部分勉强扯前一些,低头去瞄,“居然是嫣儿小妹妹的一星袍服……” 辰夕回头瞧了瞧,自己所住的那间拥有着两百多平方的宿舍在高空里就好像一座飞翔的城堡一般,上面不时飞过几只体型庞大的老鹰。 只得叹一口气,在心里无奈地想:“唉,算了,反正都已经走过这么远的距离了,再回去换也只是瞎折腾、浪费时间。” 辰夕继续跟着陈华炎的脚步,边走边看的时候才惊愕发现——这整片上乘宿舍区居然就好似悬浮在高空一样的布局!而自己所住那间拥有着两百多平方的宿舍则与其他地方数以百计的宿舍一样,都是以一座座小城堡的形态悬浮在高空的,各自之间再通过一条条的通道互相连接,通道两边则是高达一米多的石质围栏。 对于辰夕这种一直待在王朝都城里边而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孩子来说。眼前不断冲击着他的感观的这一切简直就是一座堪称人间罕至的神迹! 陈华炎带辰夕走过的这一条通道是在众多宿舍城堡间迂回着倾斜向下的。 循着通道迂回的轨迹从这上面往下眺望过去,还可以看见在那通道的尽头,有着一座拔地十多米,占地几千平方米的方形区域,那上面设置有十个大小不一的圆形竞技场,围绕着竞技场建设的观众席甚至可以容纳数千到数万人众不等的庞大数量! 方形区域的三面乃是高峰环绕,另外一面则是一片低矮老旧的宿舍区域,那片宿舍区域就建设在辰夕所在的上乘宿舍区之下。是建设在地面上的,与楼兰王朝都城的建筑风格有所迵异。都是一排排的平房建筑,没有都城那种高雅格调突出的飞檐宝顶装饰。看上去也并没有其他的什么独到之处,只是显得破败不堪。 据陈华炎所说,那片区域便是普通学员的宿舍区了,使用公共修炼室,以及公共卫生间,公共浴室……基本上除了卧室之外,其他的处所便全部都是公共的。 不过普通学员倒也有着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收获很多跟老师在公共修炼室上交流讨教的机会,比起上乘学员常日待在自己的上乘宿舍里边自顾自地埋头修炼倒也有着几分好处所在。 只不过附魔学院的老师大都是见钱眼开之徒,所以对那些普通学员自然不会有什么耐心教诲,跟他们请教问题的学员要不是被他们痛扁一顿的,就是被他们当众辱骂的。 辰夕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陈华炎在他面前不停地唠叨着,解说着。 毕竟陈华炎已经触犯了辰夕的底线——当着他的面诋毁属于他的女人。 在别的男人看来这种行为或许算不得什么事情。但对于辰夕来说,他的女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已经是他的一切,诋毁他的女人无异于被一个雄性动物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他一耳光。 因为对于真正的男人来说,不但要有着一颗敢于面对、勇于担当并且努力争取的上进心,还要拥有一个包容女性、尊重女性并且呵护女性的宽广胸怀,不但要识趣,还要知性。倘若具备了以上几点,一个完美的绝世好男人也就由此诞生了。要是这样的好男人拼搏多年都还是得不到女性青睐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是他自己的运气有问题,正所谓“谋事在人,而成事在天”嘛。 也正因如此,“陈华炎”这三个字就已经被辰夕烙在了他心底的黑名单里。 不管陈华炎这一路上怎样跟他介绍附魔学院的事情,他都对陈华炎提不起半点兴趣。一心只想着:只要到了竞技场,我一定会有你好看的。 要知道,辰夕现在已经具备了一星灵宿的力量,跟陈华炎这个身穿一星袍服的附魔师可以说是级别相同的存在了。 同等级别的对决,辰夕还是有着百分百的自信可以完胜对手。 不过,拥有信心是好事,不过信心要是太满的话,终究都只会变成自负。 陈华炎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辰夕心中所想,他还是很热衷在新人面前展示自己“见多识广”的,并且相当的乐于其中,“在我们这所学院里边,还有一个地方是我从来没有踏足过的,那里已经被学院列为禁地区域,就在办公大厅后面的野林子里,学院已经把办公大厅通往野林的通道给完全密封了起来,他们不但在通道口砌上一面墙壁,还安排一个刑部在那里驻守,一旦有人靠近那里,刑部就会突然从那墙壁里边飞冲出来,保持十二分的警戒状态。”陈华炎说到这里还是心有余悸的后怕。 想当初,他陈华炎搂着一批货物正准备上去二楼的展示大厅呢,结果因为垂涎于那办公大厅周围种植的许多天材地宝,想要趁着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摘点宝贝回去宿舍。当他一边警示着、躲避着他人视线,一边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那面墙壁时候,空气中却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刑部成员!那刑部双手把持着炽烈的火焰,火焰都差点烧到陈华炎的眉毛了,吓得陈华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随即就连他的货物都来不及收拾便慌不择路地逃遁了。 能够在刑部的烈焰之下还存在有逃遁意识的,举目附魔学院也就寥寥无几的几个天才罢了,而他陈华炎虽然才具备一星灵宿的等级,却也能够与那几个二星灵主的天才并排而立,这可是足够让他吹嘘好多年的光荣事迹了。 辰夕却并没留意陈华炎在后面吹嘘他自己与什么天才并驾齐驱之事,辰夕只是将注意力全然集中在了其中的一个信息点之上——“办公大厅后面被墙壁堵上的密封的野林子,还布局有刑部的成员在那里驻守”。 辰夕暗自思忖:看守得这么严密,不知道雷兽尸身会不会就在那里面呢…… 85·第十竞技场 陈华炎带着辰夕一路往下走去,真是越往低处走人就越多。 跟辰夕二人在这通道之上擦肩而过的还有不少身穿一星袍服的学员。 有个学员乃是脾气蛮横的,看到辰夕那一头黑色秀发随风飘飘的模样,那学员也啥话不说,当即一脚就站到辰夕的跟前。立马冲着辰夕露出一个恶心满贯的表情来,那学员的眼神里边尽显鄙视之色,还做出一个弯腰呕吐的姿势,对辰夕调侃道:“呕——长得一副女人相还留着一头黑色秀发,尼玛的这是在秀基情给谁看啊?!!” 那学员话一说完就伸手往着辰夕的鼻尖一指,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了起来。他笑得很大声,因为想要吸引更多学员的注意而明显地带有做作的成分。 辰夕却只是剑眉微微一皱,扫视那家伙一眼,却始终保持着沉默,面无表情地在那家伙的一旁绕步过去了。 因为对于辰夕而言,他前天在展示大厅那边挑起的事端已经足够巨大,如果再在这上乘宿舍区闹事的话,难免会被学院的高层找到把柄然后逐出校门,到时候恐怕就连首席附魔师都保不了自己。 况且当他想到首席附魔师的时候,辰夕就有着一种异样的感受:“梓杰那家伙在我跟刑部碰上的时候早不喝退晚不喝退,偏偏在我承受那臭老头一招重击又差点挨他第二轮攻势的时候才出口喝退那刑部里边神经兮兮的糟老头。如此看来梓杰那老家伙也并非什么好鸟,摆明就是想让我多吃一点苦头好让他顺便摸清一下我的实力而已。” 陈华炎看到有人挑衅御辰夕,他倒没有前去阻拦,反而是站在前边想要看看辰夕的笑话。 辰夕则是缓缓地继续往下走着,从陈华炎面前毫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到达这里,离地也就只有两三十米的距离罢了,辰夕就算不用陈华炎带路也一样可以找到前往竞技场的方向,毕竟这通道都已经延伸到这里了,跟着通道直往下走便是,如此简单,倘若再不识路——除非他御辰夕是个傻子。 然而,辰夕都还没走出十步呢,就察觉到身后突然有着一股凌厉拳风猛的袭来。嫣儿当时在修炼室里跟自己念过的口诀顿时一一浮现脑海,辰夕潜意识地当场静息凝神了起来。 心神快速沉入丹田位置,望着那飞速转动的螺旋气体。辰夕却顿时没了头绪——“这东西应该怎样应用才对?!!” 情况紧急,辰夕也不再多加思考,慌忙就将自己的心神与身体合二为一。 纯粹依赖他身体的本能反应来朝着右侧方向稍微摆动上身过去,那拳头紧跟着就这样从辰夕的左肩之上险险擦了过去。 待得辰夕回过神来,还没稳住身体呢,转眼间又是一记上勾拳直捣辰夕的下颚而来! 辰夕因为惊愕而双眼撑得大大,却再没有办法马上回过神来对这一记来势凶悍的上勾拳施加任何的有效阻挡,顿时就只听到“咔”的一声脆响,辰夕整个身体都被这一星袍服的路人甲学员给揍得飞向高空。 “一柱擎天”所描绘的意境也就不过如此,只是现在的场景应该改为“一拳冲天”罢了。 那一星袍服的路人甲学员对辰夕展开一记“必杀”上勾拳的时候,乃是将其体内很大一部分的灵力全都凝聚到了他的拳头之中,所以有他那上勾拳所释放出来的伤害就更加是多倍增长。 只一瞬间的骨骼碎裂声,就可想而知路人甲对辰夕下颚揍去那一拳的威力到底有多厉害。 辰夕身浮高空之时,脑袋已经因为遭受到那一记重击而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之中,他的下颚骨骼已经碎裂不少。 一直等到他的身体升腾到顶点,再开始缓缓下坠并且迅速变快的时候,辰夕这才被他下颚骨骼碎裂时候所引起的剧痛弄醒过来,恍惚间就又恢复了不少意识,眼巴巴望着那一条条贯空的通道跟许多林立的宿舍平房在自己视野当中不断往着自己的脚下方向远离而去。且这天地间的万物都好像顷刻间全然颠倒了一般,让辰夕看得有些震撼,还稍微忘记他下颚处传来的剧痛之感了。 看着看着,辰夕却顿时大惊失色——天,我被人揍飞下来了!!! 逆着劲风,忍着痛苦,勉勉强强地仰头去看下面的一切。却看到一座圆形的区域之上,两个相隔二十多米的一星附魔学员正手持颜色各异的两把武器仰头望着自己,那两个学员都是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 而辰夕此时此刻的心情又岂是目瞪口呆可以简单形容? 当他以这种速度坠落地面而毫无任何措施的时候,他的下场就一定只有一个——摔成肉酱! 辰夕心慌之余,只想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试它一试。 随即紧闭双眼,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心神沉入到下腹的丹田位置,心神忽然大喝道:“给我动!”辰夕凭借着自己的意念,强行驱使着螺旋气体从其内部分出一团泛着弱白光亮的气流,又奋力驱使着这许多条弱白气流经由自己体内的多条筋脉注入到自己的双手双腿之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顿时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就好像杀伐之气过盛的人在顿悟真善美时候,所体会到的如同重获新生一般的那种畅快。 辰夕缓缓睁开眼来,却见到那地面已经近在眼前,自己的脑袋差点都要撞上去了! 就在众多观众有紧张、有兴奋,各种嘘声一片的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辰夕突然一个亮掌往下急拍过去,顿时激起千堆尘土飞扬,被尘土弥漫而遮掩住一大片的竞技场顿时变成一片混沌,一声“轰隆”巨响紧随而来。 陈华炎眼睁睁看到御辰夕被一个路人甲学员一拳揍飞了下去,还砸到第十竞技场里边去了。顿时吓得够呛,但他心里边更多的还是沾沾自喜:哼,那家伙,就这样死了倒也活该,省得我以后再费神操心。 不过陈华炎还得过去看看他的死尸会被砸成什么德行才会感觉得到满意。 于是陈华炎就立即将灵力注入自己的四肢之中,纵身一跃就朝着通道下方直跳下去,待得平稳落地之后,再飞身踏上一层层通往竞技场的阶梯,阶梯不是很长,大概两三十米左右吧。 陈华炎因为太过兴奋而七八步跳跃了上去。 等到他迫不及待地飞跃到那观众席上,并且要往竞技场里跳下去一窥究竟的时候。 却见那尘土弥漫扩散间,一个身穿一星袍服,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英俊少年正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尘土从他的身前身后悠悠拂过,更是让他的出场气势显得雄浑无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那袍服实在太过短小,就连他那两条小腿上边的腿毛都已经显露出来很多! 86·御辰夕与陈华炎的决斗 等到遍地尘埃散去不少,另外两个已经被惊愣得呆若木鸡的决斗者仍旧是动也不动,眼睛撑得大大地看着那突然之间从天而降的少年以一种十分狂傲的姿态从他们面前缓缓走过。 等到他们看得更加仔细的时候,还可以透过尘烟,看见少年的下巴那里居然沾满了血污!!!鲜血还在不停地从他嘴里冒出来。 辰夕缓缓走出那片尘土弥漫的废墟,举目望向那观众席,以及观众席外那架空的过道,剑眉同时一皱,忍住下颚发出的阵阵剧烈痛楚。 刚才一拳将他揍飞下来的路人甲,辰夕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要拿那家伙开刷。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掌握到一阶灵宿所蕴含的灵力运用窍门——只不过是沉入心神,将下腹丹田部位的螺旋气体分出一些集中到四肢部分的血脉之中罢了。 如此简单,辰夕自然无师自通。 辰夕倒也称得上是这附魔学院里边拥有超群的灵力修炼资质的几个天才之一。 陈华炎低头瞧见辰夕正举目扫向这边,感觉那小子是明目张胆地找自己下去跟他对决呢。原本还在为那辰夕遭受到一星路人甲的一记上勾拳从高空摔落至竞技场却不死而深感错愕,此刻再见辰夕居然敢以那种无比狂傲的姿态扫向他所在的这座观众席。 陈华炎憎恶之心顿时生起,他陈华炎如何肯将这备受瞩目的出场方式转让予他御辰夕? 陈华炎随即就从观众席的高台之上展开手脚,纵身一跃,在半空旋转三百六十度,最后以一种万分酷炫的姿势单膝触地,稳稳落在辰夕身前十多米外的地方。 陈华炎微微颔首,“无关紧要的人,还请速速离开现场。”显然,他这话是对原本在这里对决的两个小喽啰所说。 那两个小喽啰也并非愚昧之人,扭头一看,见是陈门的陈华炎,顿时吓得双腿一软,也不多作逗留就“哒哒”几步逃窜得远远的了。 且陈华炎的语调平和而又不失震慑力,霎时间就令到全场围观的女生们接连发出“哇啊——”一片的尖叫浪潮,更有女生因为兴奋过了头,当场就引吭叫嚷着表白了起来:“华炎、华炎我爱你,陈门陈门最无敌——”那几个喊着口号的女生很快就又带动起一大群的女生一起高声呐喊了起来。 倒替那陈华炎助长了不少气势。此时此刻的御辰夕,就仿佛一个竞技场上作秀的小丑一样,没人看也没人疼。辰夕出场的起初引起这全场的沉寂,只不过是因为辰夕从天而降的阵势有点出人意料让大家一时失神而已。 辰夕嘴角一撇,下颚紧接着却又发出难耐的痛。辰夕心里愤愤不平地想:可恶,刚才太大意了,那个该死的路人甲,等我摆平陈华炎这白痴之后,回去有你好看,非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不可! 陈华炎欣慰地扬手一摆,那些欢呼雀跃的女生们顿时就都十分乖巧地安静了下来,虽然观众席上的人群当中还有不少女生仍然在低声为着陈华炎打气助威,不过整体上这现场还是归于平静了。 辰夕在心里不屑地耻笑:切,有什么好神气的。 “御辰夕,不管你是人类还是外族,今日之战,我陈华炎都会让你十招,十招之内,我不出手,而你也将必死无疑,如果十一招之内我不能杀你,这场比赛就算你胜利!怎么样?准备好了之后就放马过来吧!”陈华炎昂首挺胸,大气凛然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顿时就让在场的所有女生们再一次失声尖叫了起来:“哇啊啊——华炎哥哥好帅气,华炎哥哥加油,一招杀死御辰夕!” 辰夕对那些扰乱人心的呐喊助威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养起神来。心神再一次沉入丹田位置,观摩着那泛着弱白色光芒的螺旋气体,暗自思忖,“有什么办法可以依靠这里储存的灵力来修复我下颚处的损伤呢?带着伤痛跟那家伙对决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让我处于下风吧。”原先满满的自信已经随着那些观众席上姑娘们的呐喊而渐渐消退了不少。 听那华炎所说,似乎他也有着十足的把握可以就地斩杀自己。 辰夕得确保自己能够在这一场生死对决当中存活下来,并且以最佳的身体状态去与对手决斗,如此一来,就能够大大提高了辰夕自身的生存几率。 辰夕使用意念驱使一缕缕的气流穿过密密麻麻的许多筋脉,聚集到自己的下颚位置。心神继续留意观察那些碎裂的骨骼部位,却发现那些碎裂的骨骼仍然是保持着原来的情况丝毫没有复原的变化,倒是那里原本发出的难耐痛楚随着灵力的注入而消退了不少。 辰夕看到这里,就大概明白为什么往身体某一部位注入灵力的时候,就可以很大程度增强那个部位打击能力的原因所在了:想必灵力应该属于某种非常罕见的特殊介质,可以对身体的骨骼起到一种强化变硬的作用,也可以对人体的痛觉神经起到一种有效的减弱作用。 在辰夕很小的时候,他就听过都城一家铁匠铺的老头讲起:“在都城之外的某些地方,有着一些非常擅长使用特殊介质的种族,那种世间罕见的介质可不同于老头子我用来冶炼名刀宝剑的介质,是一种看不到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着的、缔造着许多神话的东西,我们都城之人擅用体力作战,而那些种族则是利用那种特殊介质……” 辰夕那时候也当做是听那老头子讲故事一样听下去了,倒没想到在他自己离城之后,在这凤雏城里还果真碰上了这种介质,这种特殊而又罕见的介质居然还让自己给具备了! 辰夕心神合体,缓缓睁开眼来,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在这双手之上,沾染到不少灰尘的皮肤之下,因为灵力的注入而有着一股强悍无比的能量正在里边蠢蠢欲动着。 下颚的痛楚已经消去许多,现在也就只有隐隐作痛罢了。辰夕知道他下颚碎裂的骨骼并没有自动复原,但他还是因此拾回了不少自信。抬眼,扫向那十几米外正在朝着自己不停地摩拳擦掌的陈华炎。 耳边充斥着满满的学员呐喊虽然嘈杂逆耳,却已经被辰夕统统无视。 辰夕嘴角一勾,淡笑风声般的音线顿时随风飘扬:“我来了。” 87·林咏儿跟陈华炎什么关系 辰夕一直保持着沉默,缓缓迈步走向那个站在十多米外的陈华炎。 却发现陈华炎的双眼里面突然闪过一丝十分隐秘的狡黠之色,辰夕心头一凛——这家伙有古怪,难道还藏有什么暗器不成? 辰夕一改原先的云淡风轻,更加变得小心翼翼。但事到如今,除了时刻留意陈华炎的肢体语言之外,辰夕也别无他法,只能凭此来提防华炎有可能投放出来的隐晦暗器罢了。 当辰夕走到距离陈华炎五米之外的地方时候,辰夕的右脚顿时踏地而起,同时带出一声由于地板爆裂而引起的轰隆巨响。 眨眼间就已经飞身到了陈华炎跟前的上空当中,辰夕同时双手合拳举到头顶,攻势如虎的合拳在上空往下砸落——因为五指交错而握紧在一起的拳头正以一种十分迅猛的速度直夺陈华炎的脑门而去! 双拳已经被辰夕注入满满的灵力,倘若这一拳可以顺利击中陈华炎的话,别说让他辰夕十招,就是一招,辰夕也深信这陈华炎定会必死无疑! 在双拳距离陈华炎脑门还有好几厘米的时候。 辰夕却分明看见那陈华炎的脸上正露出一种轻蔑到令他近乎发狂的笑。 “糟糕,是暗器吗?”辰夕剑眉一拧,合拳的力度却眨眼间减弱了很多,正当辰夕为此分心之时。那陈华炎却忽然将其脑袋一偏,闪躲的速度之快,更让辰夕大吃一惊。 那陈华炎居然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辰夕的一记凶猛攻势! 陈华炎紧接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辰夕的腰部随手一挥。 辰夕顿感一股怪力从他的腰间部位快速弥漫到他的全身,那股怪力立即转变成为另外一种刺骨的痛。辰夕的身体紧接着就不受控制地在半空一阵翻腾,迅疾无比地倒飞出去。 直到辰夕摔落在地板之上的时候,他的身体由于惯性趋势,还在地面之上擦行很长一段距离才缓缓止歇下来。 原本就是短小不堪的一星袍服,经过刚才那一场激烈的摩擦之后,早已经损毁了许多。在这褴褛的袍服之后,辰夕那血迹斑斑的身子都已经暴露出来不少。 辰夕抬手揩掉嘴角的不少血污,拿在眼下瞧了瞧,再扭头去瞪那陈华炎,眼神里满带着一股深深的杀意,这杀意并非只是针对陈华炎,而是针对着秦家、纶月、整座王朝都城乃至于都城之外的那座死亡之森! 而刚好此刻挑衅自己的乃是陈华炎,他又跟辰夕所不喜的陈家陈国文同一姓氏。于是辰夕就干脆对他也释放出来满满的一股杀气。 围绕着竞技场而构建的观众席上,女生们的尖叫喝彩之声不绝入耳,让辰夕更加想要将陈华炎除之而后快之余,又倍感凄凉。 “可恶,我到底在干嘛啊!”辰夕支撑起上身,使劲地甩了甩头。 再颤抖着身体,好不容易才终于爬起身来,等他稍微站稳住脚之后,便立即闭眼沉神了起来。 用心神窥视到他凝聚在双手以及双腿处的灵力气流已经减少了许多,辰夕此刻的心神便禁不住剧烈一颤:才区区一招的情况之下就已经折损掉这么多的灵力,那家伙仅仅只是挥一挥手而已啊,看那家伙好像并没使出多大功夫的样子,就算他是修炼时间比我长的一星学员也不应该具备这么厉害的灵力吧。 “难不成那家伙跟我一样,穿的是别人的袍服?或者说——他的灵力水平根本就是在一阶之上的,二阶灵主!!!”辰夕的心神悠悠地飘荡到他下腹处的丹田之外,凝视着那团高速转动的螺旋气体,“不知道这些体内贮存的灵力可不可以分出一些到身体之外,如果可以的话,只要把我体内的灵力最大程度节约下来……” 心神合体,缓缓睁眼,注视着二十多米外的陈华炎,自言自语道:“不管结局如何,总该试他一试,否则就只有葬身此地了。” 辰夕破天荒地从他的四肢部位收回灵力,忍受着浑身各处不停袭来的剧烈痛楚,一步一步地朝着陈华炎迈近过去。几乎每走一步,他都得费上很大的劲,可以想象得到:一副遭受重创从高空摔落的躯体,在这竞技场上砸出那么大的一个坑,却非但没有当场死亡,还能在这竞技场上走动一步就已经堪称奇迹了,更何况是辰夕现在咬着牙关,还迈动了这么多的步伐! 等到辰夕好不容易走过十多米的路程,那陈华炎也离得自己不是很远了。辰夕这才慢慢地开始加快脚步,身体在一片轻微的左右摇晃摆动中微微前倾,转眼就将体内灵力再一次集中到了全身各处。辰夕在他奔跑的过程中,再一次闭目沉神。 心神在丹田位置拼了命地撕扯着那团高速转动的螺旋气体,但无论自己怎样疯狂撕扯,那些被自己扯出的气流都是只能流窜在自己的筋脉之中罢了,而一直没有办法突出到自己的体表之外。 辰夕不免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感觉自己现在应该离得陈华炎接近了,辰夕顿时就将自己的心神合并到身体之中,猛的睁开双眼,定睛一看——那陈华炎果真就在自己的两米之外! 陈华炎依旧是那般轻蔑的冷笑,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御辰夕,对辰夕露出一脸的嘲讽。 辰夕嘴角忽地一扬,沉声道:“死!”同时右拳冲出,化作勾拳从前方往左急速拐进,直逼华炎的左脸而去;左拳也与此同时化作了上勾拳,从下朝往前上方快速奔出,直捣华炎的腹部而去! 华炎还是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他早就看穿辰夕的把戏——要不是双拳并用就是双拳分开使用,这种“声东击西”的小伎俩对陈华炎已经是毫无作用的了。 陈华炎仍旧是快如闪电般地出动右手,左手则是放松地垂于背后。那右手风驰电掣般在他身前上下游动,先是巧妙拍开辰夕凶狠袭来的右拳,再到拍下辰夕攻击手法刁钻蛮横的左拳,这一连串的动作被他做得流利无比,倒让辰夕有点应接不暇。 但辰夕却丝毫没有紧张怯场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狂野了起来。 就在陈华炎的右手刚刚拍到辰夕左拳之上的时候,辰夕却突然之间就又把他双拳之中的灵力收了回去。 那陈华炎倒并非神人,自然无法窥探辰夕心里所想,就是神人也没有那个能力。正当陈华炎为着辰夕左拳力度与他右拳的差距竟然如此悬殊而大感困惑之时。 却忽然感到他的腹部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击中了一样,陈华炎正要动身后退,却见辰夕一脚飞踹眨眼间就逼到了他的侧脸之上。 这一次,陈华炎更是始料未及,愣是被辰夕一脚飞踹给狠狠踢中了侧脸,身体就好像刚才自己随手击飞辰夕一个样,快速的往后倒飞出去,然而他这一次可是朝着观众席上直摔过去的。 围观的女性学员们眼瞅着她们的偶像陈华炎居然被辰夕一脚踢飞到了这边来,顿时都被吓得花容失色。 观众席上的姑娘们一阵慌乱,顿时就都运起各自的灵力陆陆续续地跳跃开去。 等到陈华炎砸落到观众席上的时候,那里早已经被腾出了几排空位,而那腾出来的几排空位转眼又被狠狠摔落下去的陈华炎给砸出一个大坑来。 观众席上,顿时激起一大片的飞石碎砾直冲高空。 辰夕眼见着终于把那陈华炎踢出场外,这才稍微放宽了心,浑身刚一放松下来,他却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两声,又是好多血液从他的嘴里狂吐而出。 辰夕双腿一软,就这样跪倒了下去,低头瞧着碎裂一片的地板之上,这块被自己吐出的鲜血染得腥红一片的小区域。 他却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眼前的世界再一次变得模糊不清,沉重的睡意紧随而来,辰夕再一次缓缓地合上双眼,陷入到一片黑暗的世界当中。 恍惚间,他好像还听见一声声熟悉的叫唤,似乎是咏儿的声音,可她叫唤的却并非自己的名字,而是“陈华炎”。 88·林咏儿斗气跟陈华炎搞在一起太幼稚 辰夕吃力地睁开一些眼来,模糊的视线里,咏儿的背影从自己的眼前慢慢远离。与她一起的,还有月上静。等到她们跑到观众席之下的时候,月上静就背着咏儿跳跃上去了。 那片观众席已经被陈华炎砸出来一个巨坑,所以看上去显得十分突兀。 辰夕嘴角噙满了自嘲的笑,再一次合上双眼…… “喂,臭魔头,死了没呀?没死的话就快点给我站起来!” 感觉像是有着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耳边还回响起嫣儿那样甜美的萝莉声音。辰夕缓缓睁开眼来,看见嫣儿正顶着一片蓝天白云抱着自己说话呢,香鳞跟始洛瑶则是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辰夕玩笑着道:“三位小美女,我到天堂了吗?”却感觉自己的下巴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一样,要张开嘴巴说句话还得费上很大的劲。 “天你个头呀,我叫你回去卧室好好休息的你怎么却跑这里受虐来啦?”嫣儿用绷带把辰夕的全身都缠得像根棉花糖一样,只露出他的眼睛、耳朵、鼻子还有嘴巴。 辰夕使劲地扭动他的脖子,往着其他地方瞧上一眼,却又是大吃一惊,只见离得自己好几米外,咏儿跟月上静正搀扶着陈华炎那个混蛋。他们三人还正用一种非常怜悯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辰夕剑眉深深皱起,心里满是不甘。一会过后,却好像突然之间全部释然了一般,锁起的眉头都慢慢舒展开来,“嗨,咏儿,静儿,几天不见,你们变漂亮了哈,哈哈……嘿,嘿嘿……”辰夕越笑越觉得尴尬,因为他们三人始终用着那种看待可怜虫一样的目光来注视着自己,辰夕最后只能陷入一片沉默当中。 他想站起身来,可是挣扎好几次都是徒劳,等到他好奇地低头一瞧,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经被嫣儿用一卷卷的绷带缠得像条毛毛虫一样了! 辰夕额头顿时拉下几条黑线,还冒出豆大的汗滴。他用力地扭过头去,对嫣儿哭笑不得地道:“呃,嫣儿小妹,其实我也没受什么伤吧,你把我弄成这幅德行我还怎么回去宿舍啊……” “跳回去呗。”嫣儿无所谓地嘟嘴道,而后却又柳眉一蹙,对辰夕责怪道:“哼,要不是有本仙女在此照顾呀,你早就变成七级残废啦,噢,不,可能会更加严重,直接挂掉呢!”嫣儿用着郑重其事的表情跟辰夕说这话的时候,却让辰夕更加觉得无语。 但辰夕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只能跟嫣儿三位姑娘开口了,虽然会有一点难堪,“三位小美人,可以帮帮忙把我竖起来吗?这样躺着说话会腰疼的。” “噢。”嫣儿首先回应。 香鳞跟始洛瑶因为实在太过心痛,几度哽咽,半晌过后才终于异口同声地挤出一个字来:“嗯。”她们的眼眶里却仍在不停地闪烁着泪光,不管如何,在她们看来——辰夕都是为了她们才来参加这样一场决斗的。 而且她们又埋怨自己之前都忙于修炼而没有好好看护御辰夕,这样才导致他偷偷跑下来这里白白受虐的情况出现。所以她们的内心里除了感动之外,还有心痛,与自责。 在三位姑娘的齐心协力之下,终于把这棉花糖似的御辰夕给竖立了起来。 咏儿本来对他都是有苦难言,心痛十分的,这时候看见辰夕那副被包得棉花糖似的身体此刻又被人家当做雕像一样竖立起来了,因为十分滑稽,咏儿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慌忙抬手遮掩住自己的小嘴,生怕会被辰夕看见。 但辰夕却早就看在了眼里,他心底猛的一颤:咏儿是在嘲笑我的下场吗?不过,你的陈华炎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为了挽回一些面子,辰夕随即开口大声道:“喂,陈家的那位,刚才的决斗你已经输掉了吧?你说让我十招,第一招的时候你出手迎击违法规定也就算了,第二招你又被我一脚踢到那观众席上!按照原先的规定,你以后都少来烦我了,我们上乘宿舍也不会欢迎你们陈家的任何人。” “……”陈华炎先是露出满脸的嫉恨,随后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那场决斗也是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而无辜输掉的,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也不会跟你做出任何反悔的事情,按照之前的约定,你欠我的天额巨债就这样一笔勾销。” 陈华炎一把搂住咏儿的纤纤腰肢,扭头对她淫笑道,“小宝贝,我们回去好好快活快活吧。” 咏儿脸色顿时泛起一片绯红,羞涩地点头低声道:“嗯。” 随即就与静儿一起,同陈华炎一块转身走了。 心痛,窒息,苦涩……就算将一切的难受言辞都修饰在辰夕此刻的心情之上,仍是无法完全形容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心境,他眼角禁不住滑下两行热泪。中原有句俗话——“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 但西域之人的观念却是更加地贴近人性——会落泪,是因为太过于在乎;会下跪,则是因为心存有尊重。 “喂,不就是受点伤吗?你干嘛哭啦?”嫣儿说话间,便下意识地拿起绷带还要把辰夕的双眼都给牢牢缠住。 香鳞则连忙伸手过来止住了嫣儿的动作。 而渐渐走远的咏儿跟月上静听见身后那小姑娘说辰夕哭了,随即都是各有心语。咏儿同样也为辰夕心碎交错,难受非常,但她却一直努力忍住眼眶氤氲的湿气,不让它们羽化成泪。月上静则是满心的鄙夷:切,不就是赢了一场胜战,用得着这样做作? 嫣儿三位姑娘在辰夕说出一句:“回去吧。”之后,马上就又分工合作了起来——香鳞抬头,嫣儿抬腰,始洛瑶抬腿。三位姑娘倒是将辰夕好像猪猡一样高高抬起,一齐走向那条通往高空的过道,再一路朝上回去宿舍了。 夜幕降临,房间的一切都是静得出奇。 嫣儿三位姑娘已经商量好抽签分配任务的办法,按照抽签的顺序,让两个人可以自由分配时间,可以去修炼室进行灵力的修炼,随便去哪里兜兜风、转圈圈、扭扭腰、摇摇臀什么的都可以;另外一个则必须守护在卧室里面,密切留意辰夕的一举一动,不再让他莽撞出门活受虐。 而现在抽签结果所显示出来的顺序则是嫣儿负责在床边看守御辰夕,香鳞跟始洛瑶便前往修炼室进行灵力的修炼了。 嫣儿坐在床头,低头注视着御辰夕,御辰夕却侧着脸,望向了窗外。 辰夕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出了神,随后就将咏儿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又因为觉得不能再对嫣儿有所隐瞒,所以便跟她提起了当初那本神秘古籍,“对了,嫣儿,我以前捡过一本很奇怪的古籍,表面写有‘双修入仙’的字眼,内容里边写的好像是如果跟异性用某种技巧做那个事情的话,就会彼此共享各自体内灵力,从而达到一同提升灵力、晋升成仙的修炼效果……” 嫣儿却是一脸的迷茫跟疑惑,“你说什么呀?什么双修入仙,什么技巧,什么做那个事情?” 辰夕呆滞一下,而后讪讪地笑了笑:这小姑娘,真是涉世未深啊。 辰夕也不对她作任何隐瞒,便淫笑着跟她解释道:“嘿嘿,就是……” 89·盗圣是四大家族叶家传人叶子柱 辰夕费劲口舌直到他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才终于让嫣儿慢慢地明白过来。 “嫣儿,你觉得我这身伤势最长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完好痊愈?”辰夕想到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现在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免有些着急。 嫣儿歪着脑袋,也跟辰夕一样,转头望向窗外的一轮明月,认真地想了想,“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应该就会好起来了吧,本来今天我给你喝的那碗汤药还得你自己多休息两三天之后才会好起来的,你旧伤都还没有痊愈呢,现在的情况又是伤上加伤,这样算来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吧。” 辰夕皱着眉头,心有不甘:“一个星期啊,太长了吧……”想起白天时候,那陈华炎搂着咏儿纤腰慢慢走远的场景,那时候的自己虽然非常失落与心痛。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心里却除了憎恨之外,什么都再容不下了,辰夕并非神经断线之徒,他憎恨的对象自然不会是咏儿,而是那陈华炎——抢走他女人的人。 辰夕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不能再等了! 他想在今晚就开始办起正经事来,“嫣儿,香鳞她们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换你过去?” “明天呢,怎么,你不想见到我呀?”嫣儿心情不悦地瞄着御辰夕。 辰夕无可奈何地一笑,随后讪讪道:“你可以背我过去一个地方吗?” 辰夕看见嫣儿正在迟疑不解的样子,便连忙改口道:“那个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呃,要不然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看家,我一个人跳着过去也可以的。或许你应该替我解开这层绷带,那样一来我倒还可以运用灵力来增强……” “还敢运用灵力,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什么样子啦。”嫣儿嗔怒道,“你自己沉神看看你的内伤。” 辰夕稍微一愣,带着困惑便闭眼沉神到自己下腹丹田处,却是猛的一怔——那原本拳头般大小的螺旋气体竟然变成了只有一节手指头般的体积! 心神观察体内的其他地方,白天时候所观察到的那些伤势现在已经变得更加严重,比起“惨不忍睹”这个修辞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辰夕心情沉重地缓缓睁眼,望着天花板,出了神:是因为白天那场战斗消耗太多的灵力了吗?不过那家伙,好像没有什么损伤的样子啊,可恶……明明拼尽全力的一脚,居然都没能把他踹死在场! 嫣儿瞧见辰夕睁开眼来了,便没好气地道:“喏,你也看见了吧?你自己的灵力本来就只那么丁点,根本就不允许你做出那么大的挥霍。别说我没告诉过你呀,当你体内灵力的挥霍速度远远超出灵力自我恢复的速度时候,灵力就会开始出现大幅度急剧减少的状况,那时候,如果灵力因为没办法马上回复而慢慢地全部消失掉的话,反侵就会紧接而来了。反侵也是按照个人体质的强弱来作严重程度的区分,要是反侵严重的话,可是分分钟都会丧命的呢!”嫣儿说得郑重其事,倒没办法让辰夕不重视。 “啊,那也就是说,我除了要好好养伤之外,还得想办法填补被我挥霍掉的那些灵力吗?” “没错,想要填补回来,你就要过去修炼室那边进行修炼了,不过这里的修炼室因为我们三个要用,所以你就委屈一点,过去公共修炼室那边好好修炼吧。”嫣儿的说话很直白,一点都不含糊,也不伪装,一时间就说得辰夕立即无语了起来。 不过辰夕想想也是,与其在这里的修炼室里昧心地吸收她们三位姑娘的灵力,还不如过去公共修炼室那边与其他不认识的女学员们共享彼此的灵力,从而达到某种恢复以及增强灵力的修炼作用。 当然,因为那个过程乃是相当于“和谐”的,所以辰夕也不会有多大的罪恶感出现——吸收她们的灵力再与她们各自平分自己体内所吸收过来的灵力,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为了广大学员的人身安全着想,避免以后她们要是争吵起来就会动手动脚虐待对方的情况出现,因为彼此的灵力水平经由自己这个中间人的调节而变得不相上下了嘛。 “嫣儿你不一起去吗?”辰夕扭头望着嫣儿那娇美可爱的小脸蛋,好想舔上一口,不过现在辰夕的身体根本就是动弹不得的。 嫣儿摇了摇头,“你要留在这里养伤的。” “可是刺客公会那边给我的期限是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我就得替她们找到雷兽尸身了,要是再找不到的话,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她们很可能会翻脸不认人,跟我们开战的。”辰夕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焦虑。 嫣儿听后不由暗吃一惊,随后思考着:雷兽尸身,原来那些刺客也在叫辰夕寻找这个东西呀;不过,她们是刺客,应该只会动用体力的才对吧?为什么会突然打起雷兽的主意来了呢?那可是远古神兽的尸身呢,她们又是从哪里得到消息说雷兽尸身就在附魔学院里边的? 凤雏城地下市场,“地狱天堂”小酒馆。 叶子柱懒懒地靠在沙发垫上,冲那坐在对面数着钱的陈思敏轻笑道:“钱我全部付你了,倒是那货,什么时候可以送到呢?” 陈思敏把满满一叠银票放进口袋,又拿手连连抚摸好几下。这才对那叶子柱赔着亲切无比的笑脸,憨笑道:“嘿嘿,叶会长,您看这仙妖魔三族都已经住到一块去了,若是分开来住的话,我倒是可以随时抓来给您,只是现在真正是没有办法哪……半年,只需在这半年之内,我一定可以将人给您毫发无损地带到!”陈思敏打包票地握拳捶胸,信心满满道,“若是在这半年之内,我还是没能把人给您带到的话……” 叶子柱抬手微微一摆,“我们鼬鼠公会虽然不像安晓倩那家伙的部下一样随意杀人,但这却并不代表着我们就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对付像你们这类混迹高层的臭老鼠。告诉你,敢跟本尊耍花样的——要不是被他人所杀,就是意外身亡的。个中缘由不用我说你自己用用脑子也想的到。”叶子柱站起身来,背对陈思敏,张开双手傲慢的说,“好了,今天我们的交涉就到此为止,后会有期。” 陈思敏此刻就好像久居牢狱以后突然获得大赦的囚徒一样,顿时觉得一身轻松,马上起来,连连对着叶子柱鞠躬好多遍,这才神情慌张的从这“地狱天堂”小酒馆出去了。 “地狱天堂”小酒馆共有两层,第二层就是建立在地面之上的,而至于这第一层,虽然布局在第二层的地面之下,且那第二层也有通往第一层的阶梯,可这阶梯却是隐藏得很难察觉,它是凤雏城地面都市通往这黑暗地下市场的唯一入口! 90·二阶灵主 嫣儿也很迫切要找到雷兽尸身好尽快回去她们南越交差。 “喂,大魔头,你知道那雷兽尸身在哪里吗?告诉我我去找吧。”嫣儿语气变得更加友善了起来。 辰夕因为担心嫣儿一个人去会有危险,而且白天的时候也听那华炎说过——把守通道的还有一个刑部的成员。那样一来,危险系数可就更加增大了。 辰夕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地方是不是雷兽的藏身之所,不过,学院既然可以设下一个刑部专门看守一条通道,并且不让任何人轻易靠近,那里藏有雷兽尸身的可能性相比其他地方就会大出很多了。” “什么地方?”这才是嫣儿最为在乎的问题所在。 辰夕却还是闭口不提,“要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先替我解开这些绷带了。我现在顶多也是内伤而已,你把这些绷带缠满我的全身又没多大药用吧?” “胡说,还记得白天我给你喝的那碗汤药吗?我现在可是把那上面的成分全部提取出来渗透到这绷带上面了呢,我现在把你全身缠得紧紧的,也是为了可以帮助你的身体更好更快地吸收那些药效呢。” 辰夕半信半疑地扭过头去,“那就一个星期之后,等我痊愈了以后我再跟你一起过去。” “你,喂,臭魔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呀?现在是我不但给你配药,还替你包扎伤口,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现在却就连区区一个地名都不肯告诉我吗?”嫣儿一双娇嫩小手猛的一拍床头,指着辰夕鼻子就对辰夕大为不悦地吼叫了起来。 吓得辰夕心头一跳,“呃,嘿嘿,小美女,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要生气了好吗?来来来,亲一个,笑一个。” 嫣儿一手拍到辰夕的脑门上,“笑你个头,这么多天了,我连雷兽的尸身藏在哪里都不知道,回去了一定又会被其他姊妹嘲笑的,从我加入散仙一族的第一天起,其他姊妹就开始质疑我的能力了,我也一直都会成为她们的笑柄,现在可是我让她们刮目相看的时刻啦,要是回去之后让她们知道我不仅抓到御啸天的儿子还把雷兽尸身都给带了回去的话,她们一定就不会再取笑我了……”嫣儿低头面对辰夕埋怨着,埋怨着,眼眶却难以抑制地泛起了泪花,热泪在月光下闪耀着晶莹光亮,从她的俏脸悄悄滑落,滴在辰夕的脸上,嘴里。 泪,原来是涩中带咸的。 辰夕用力地举起右手,颤抖着伸到嫣儿的俏脸边上,用那条被绷带缠得犹如棒槌一般的右手替她擦去脸蛋上的泪痕,悲凉的口吻:“嘿嘿,小傻瓜,别急,到时候本大爷陪你一起回去,她们谁敢笑你,你就把我狠揍一顿给她们看看,你李嫣儿可是散仙里面最最厉害的存在,还把御啸天他儿子打得不成魔样了呢。” “噗。”嫣儿忍不住化哭为笑,俯身紧紧地抱住了辰夕,双手藏在他的双肩。那场景,就好像她抱的不是御辰夕,而是一根棉花糖。 死亡之森,那一晚之后。嫣儿跟香鳞是辰夕到目前为止,唯一一对仍然陪伴在辰夕身边的姑娘。辰夕决不允许她们出现任何闪失,也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们的名誉。 “嫣儿,你先替我解开绷带吧。”辰夕在嫣儿耳边温柔地说。 嫣儿一愣,“昂,这样一来药效就……” “不用担心的,我们先抓紧时间进行灵力的修炼吧,用我的双修功法。”辰夕使劲地挪动自己一双沉甸甸的手,一把搂住嫣儿的小蛮腰,继续劝说道:“你现在也是一阶灵宿了吧?如此一来的话,我们一起修炼就不会再吸收你体内的灵力了,反而会一起慢慢地变强……” 辰夕话没说完,嫣儿便微微点头,学着辰夕以前对自己做过的那些动作,俯首吻住了他的唇,脱离,柔柔地说一声:“嗯。”一边伸手慢慢地解开那些缠住辰夕身体的一层层绷带。 月色皎洁,上乘宿舍区,某套城堡一般的宿舍里边,分别属于仙魔两族的一对男女正在卧室床上饰演着一场诱人无比的春色泛滥图……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 嫣儿对辰夕的内伤治疗已经从使用绷带转回了喂服汤药。而让香鳞跟始洛瑶无法理解的是,嫣儿一直推辞掉她的修炼机会,不跟她们两位姑娘轮流修炼了,反倒是一直都在卧室床上陪伴着御辰夕。 起初辰夕提出要跟香鳞、始洛瑶一起做的时候,嫣儿还一口反对。因为担心她的灵力会被较她跟辰夕更弱的香鳞与始洛瑶吸收平分掉,所以就叫辰夕让她们俩过去修炼室依赖聚灵液的药效来进行修炼算了。辰夕因为也急于增强灵力好快些潜入那神秘通道寻找雷兽的尸身,于是就也没有反驳嫣儿的意思,就听从嫣儿的吩咐,瞒着她们两位姑娘跟嫣儿一直在做这些事情了。 而她们两位姑娘在修炼室静心修炼的时候,根本察觉不到此时的卧室里边,辰夕跟嫣儿正在毫不停歇地做着男欢女爱那些事情。 因为嫣儿之前就已经具备了二阶灵主的等级,所以在这床上的修炼一途,她那掠取灵力的技巧便都是十分娴熟的。且辰夕无意间习得的那一套双修功法——在通过男欢女爱之时,还可以最大程度地增加双方身体对外界灵力的摄取数量,并且可以达到一个近乎完美的剔除杂质的效果,但凡天地间都充斥着很多肉眼观察不到的磅礴灵力,因为这些灵力所夹带的杂质太多,所以一般灵士都会选择通过聚灵液等富含灵力的纯净材料来进行灵力的辅助修炼。 而辰夕跟嫣儿此时吸收的这些灵力,因为经过双修功法的自动萃取之后,灵力更是变得精纯无比,这修炼灵力的过程当中倒也省去很多对灵力进行过滤萃取的麻烦。 如此一来,就更是让他们两的灵力修炼速度变得奇快无比,异常高效。 一周的时间瞬如惊鸿,很快过去,在这一周之后。 香鳞跟始洛瑶从修炼室里精神萎靡地走出。 她们一连七天都在忙活着灵力修炼的时候,那修炼室水池里的水因为七天没换了,都已经残留很多杂质了。虽然并不很脏,不过聚灵液的效果却也因此减弱了许多,因为她们在静心修炼吸收灵力的时候,还得时刻注意使用心神来剔除那些聚灵液中蕴含的许多杂质,之后才能稍微放心地使其融入日内灵力之中。 香鳞长长地吁出一口香气,“呼,洛瑶,你摸到灵主的瓶颈了吗?” 洛瑶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是稍微巩固一阶灵宿的灵力而已,至于二阶灵主的……我们学院只有三个天才学员是达到二阶灵主水平的呢,有很多人类都是穷其一生都没办法达到二阶灵主的——嘻嘻,所以说我现在还不敢想象那种等级呢。”始洛瑶讪讪地笑。 香鳞倒是不置可否地娥眉一扫,“哦?我倒是很想抓紧时间升到二阶灵主的水平呢,那样一来就再不用整天依赖辰夕主人的保护了,我也要反过来好好保护我的主人才行!” 始洛瑶一听,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当中:原来香鳞姐姐也喜欢着辰夕哥哥呀,像辰夕那么好的男人,也难怪呢…… 始洛瑶随即释然,也重重地点了点头,“嗯,那我也要赶快变得更强才行,为了好好地保护辰夕哥哥!” 91·三大才子弥安雅卡诺纳兰诗仪 香鳞跟始洛瑶互相鼓励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卧室之外,正准备进去呢,却发现里面突然放射出一道强烈得刺痛瞳孔的白色光亮! 卧室骤然间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大片。 香鳞两位姑娘下意识地抬手遮住双眼,慌乱中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她们的心里都很担心,那强光乃是从屋内射出,会不会是嫣儿跟辰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强光散尽,香鳞便率先冲进了屋里,却看到嫣儿跟辰夕正裸露着身体紧紧相拥在一起。 香鳞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那道强烈白光就是从他们俩的体内发出!且他们的身体此刻还正发出一道道白色的光亮,只是光芒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而且还出现慢慢收拢、减弱的趋势。 一直等到那些白色光亮渐渐地收回到两人的下腹处,再慢慢消失不见之后。 嫣儿才缓缓地从辰夕怀里爬起身来,幽幽地对他娇嗔道:“好啦,本仙女已经恢复二阶灵主的水平了,对于你之前吸收我灵力的事情我就这样原谅你好啦。” “嘿嘿,感谢嫣儿小妹的原谅。”辰夕又把嫣儿柔柔地拥进怀里,伸手抚摸着嫣儿娇躯,一边笑吟吟地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吗?” 嫣儿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开始动身前往寻找雷兽尸身了,于是便朝辰夕乐呵呵地点头回应:“嗯,那当然。”不过与此同时的,她还有些担心:要是他们一起找到了雷兽的尸身,而辰夕又把雷兽尸身拱手让给那些刺客的话,麻烦可就大了呀。 辰夕也是兴奋无比的一笑,而后轻轻合上双眼,心神沉入到下腹丹田处,只见一团绽放出强白色光芒的液体正在微微蠕动着,原先弱白色的螺旋气体早已不知所踪。 这让辰夕很是惊愕:我的灵力哪去了?!! 虽然象征着灵力聚合体的螺旋气体已经踪影全无,但辰夕却还是能够非常明显地感觉得到——自己此时此刻的体内正充斥着满满的一股灵力,并且比较之前的那股有过之而无不及! 辰夕缓缓睁眼,询问道,“嫣儿,我体内原先的螺旋气体现在已经变成一团散发出强白色光亮的奇怪液体了,这样一来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已经晋升到二阶灵主的级别了?” “嗯。”嫣儿从辰夕怀里挪开身子,侧躺在辰夕身旁,继续搂抱着辰夕,一边娇嗲嗲地对他说“那些螺旋气体已经渗透到你体内的各处了呢,也就是说你以后与人对决就不需要再沉神到丹田去运用灵力啦,那团凝聚成液体的灵力……怎么说呢?就跟聚灵液差不多吧,不过里面蕴含的灵力可是远比聚灵液之中的那些要精纯且庞大得多就是了。而且,那些液体状态的灵力还可以供你调配传送到一些未经附魔的武器上面哦,这个过程就跟你使用附魔之后的武器差不多,会大大增强武器杀伤力的,不过因为那些武器缺少魔核的加持,所以使用起来还是比不上附魔武器的厉害呢。” “这样啊。”辰夕伸手过去搂住嫣儿香肩,再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心想:话说,陈思敏那家伙怎么都没来教我们怎样使用附魔术的?去,难不成那家伙是活腻了、不想干了? 这七天时间里,辰夕不仅是脱胎换骨般地突破了一阶灵宿的束缚,还毫无阻碍地晋升到二阶灵主的级别,体内的伤痛也已经完全治愈了。这一切还是多得嫣儿的悉心照料。 相比之下,咏儿的移情别恋却让辰夕寒心不已。 辰夕已经决定,等嫣儿休息好了以后,趁着夜色,他就带上嫣儿,一同前往办公大厅办大事。 始洛瑶也从卧室外边进了来,看到辰夕跟嫣儿正赤身裸、体地搂在一起,顿时面色浮现一片绯红,随即便是一阵酸楚涌上心头:辰夕哥哥竟然跟嫣儿妹妹…… 学院餐厅。 一男三女坐在一起,他们一边吃着学院提供的饭菜,一边有说有笑地扯着淡。 这一餐是由始洛瑶掏钱提供的,因为辰夕跟嫣儿、香鳞三人都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也就只有始洛瑶身上还有一些家族那边寄过来的银票罢了。凤雏城跟楼兰城使用的货币有些不同,楼兰那边则与中原比较类似。都是以银两、黄金作为货币的流通,供人交易使用。而凤雏则跟西域大陆的绝大多数城邦一样,都是以银票交易为主的。这里的银票又跟楼兰那边的银两等值,所以这楼兰王朝的附属城邦跟他们的楼兰都城每每进行各种商业来往的时候,都不会出现什么货币汇率上的、难以解决的问题。 正当辰夕跟嫣儿三位姑娘聊得起劲的时候,很快又有一男两女在辰夕等人旁边的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始洛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却是猛地一怔。 辰夕倒是没怎么注意那三个人,继续吃着饭跟嫣儿她们吹着牛皮。 始洛瑶却脸色大变,忽然对辰夕递过来一个眼色,辰夕觉得莫名其妙之下,便顺着她的意思多瞧了那三个来人一眼:那男的长有尖长尖长的耳朵,鼻子像老鹰一般呈现勾状,眼睛则细小得眯成一条缝,皮肤倒是苍白无血,看上去不太像是人类的样子。不过就算他长得古灵精怪,也还是提不起辰夕多大的兴趣,谁让他是男性呢。 于是辰夕很快就又移开视线去看另外的两个女生了。 那两个女生倒是美得让辰夕直流口水,其中一个拥有着人类美女的很多特质——灵动杏眼,柳眉弯弯,殷桃小嘴,那吃饭时候轻巧优雅的千金姿态,更是令到辰夕大感欢喜。 另外一个也长得十分娇俏,倒是她的皮肤居然比那奇怪男子的更是白得离谱,基本上都是看不见一丁点儿血色的,且她的双眸还有深深的黑眼圈。 始洛瑶低头小心翼翼地细声提醒道:“他们就是我们学院的三大才子,一直都是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皮肤最白的那个叫做弥安雅,好像是吸血鬼家族的,那精灵族的男子名叫卡诺,还有人类贵族的纳兰诗仪……” “嗯。”辰夕这才对那男子提起一些兴趣来:原来竟是学院的三大才子齐聚此处,其中两个还是外族的强者,难怪那些家伙会变得这样惊慌。 辰夕看到那些坐在他们位子周围的学员们都神色慌张地吞咽完饭菜以后,再行色匆匆地离位走人了;有的更是连吃都不敢再吃,直接端起盘子、拿起碗筷就灰溜溜跑掉的。 这些早就都被辰夕看在眼里。 只是在始洛瑶提醒辰夕之前,他自己并没有怎么在意罢了。 92·嫣儿跟辰夕三人解说阎魔一族 辰夕想起华炎那家伙也跟自己提起过,说学院还有三大才子乃是二阶灵主的级别。估计说的就是这三位了,辰夕偷偷地瞄了那个座位与自己并排的卡诺的袍服后面一眼,看见的确是刺绣有两颗星辰没错。 卡诺端起一杯茶,拿在手心轻微晃动,饶有兴致地拨开了话题:“听说我们学院前些天进来一匹黑马,刚入校门就得罪了展示大厅的刑部成员,以灵士潜质的级别不仅承受住刑部的一招攻击,还有首席附魔师替他喝退刑部,前不久还在第十竞技场那里战胜了陈门的华炎,虽说那个副门主只有区区一阶的水平,不过那喽啰常年混迹第十竞技场,战斗经验倒也十分丰富……” “呵呵,能让你惦记的到底还是陈门的人了,去年的第三好像是被那****光给抢去了吧?”纳兰诗仪慢慢地放下汤匙,对卡诺暗含讽刺地道。 卡诺闷声不吭,一脸怒容地低头继续喝着他的淡茶。 弥安雅倒是一边喝着一碗猪红,一边抬手托腮,用着充满魅惑、富有磁性的美妙音线调侃道:“那小子似乎还是魔族的人,一个妄自菲薄、可笑至极的族群……”弥安雅说这些话的时候,便稍微地侧过脸来,朝那个坐在她斜对面、也就是卡诺旁边的御辰夕抛去一个电力十足的媚眼,同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嘴角沾染的一丝血迹。 吓得辰夕心跳骤然加速,连忙回过头来假装专心致志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辰夕心想:吸血鬼家族……顾名思义就是专门以吸食人血为生的吧,当真可怕…… “嗯,我吃饱啦。”始洛瑶“啪啦啦”地吃完一大碗米饭,然后放下碗筷对辰夕叫道,还对他眨了眨眼。 辰夕立马就知道了始洛瑶的意思,于是自己也赶紧把碗里剩下的饭菜全部吃完,与香鳞几乎与此同时地停下碗筷。倒是嫣儿还在慢吞吞地吃着饭,却被辰夕拿过了她的碗筷,对她赔笑道:“小美人我们不妨出去外面逛逛,走,咱去买点其他更好吃的。” 嫣儿嘴里的米饭还没吞咽下去呢,于是就嘟着小嘴对辰夕口齿含糊不清地埋怨道:“呜——可是我还没有吃完!” “哎呀,出去外面吃也是一样的啦。”香鳞跟始洛瑶齐心协力地将嫣儿从座位上面拽了起来,然后一男两女再拽着其中一女,同样也是脚步匆匆地往着学院餐厅外面出去了。 等到四人回到上乘宿舍里边,嫣儿还在冲着他们三人大发脾气。 始洛瑶则在喋喋不休地解释说要是引起那三大才子注意的话,辰夕跟大家可是极有可能会死得很惨的。不说那个生性好战的卡诺,光是那个天性嗜血的弥安雅,还有那家财万贯、看谁不顺眼就立即委托刺客帮她杀人的车师贵族纳兰诗仪。 嫣儿这才慢慢地安静下来,“不过附魔学院这种做法简直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吸血鬼一族自从被魔族驱逐出境之后便一直藏匿在人间里边作恶多端,早在一百多年间就已经被神族势力展开天罗地网进行追杀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吸血鬼一族就是神族跟人类的共敌,可是附魔学院这样明目张胆地招收吸血鬼一族作为学员,也不怕会被神族追究……” 辰夕听见嫣儿嘴里所说的神族好像无所不能、想要杀谁就可杀谁似的,心情不畅之下就立马开口插起话来:“依我看,我们不如也在这里创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吧?就叫魔族,也是招收普天之下任何种族的成员,就算神族老儿过来找茬也拿我们没辙。” 辰夕这话一下子就把同为魔族的香鳞给逗得乐了,香鳞倒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嗯,我们也创办一个魔族的势力,跟他们神族对着干。” 辰夕看着香鳞背后微微颤动的四片蜻蜓翅膀,对香鳞嘿嘿笑问,“香鳞你知道御啸天的事情吗?” 香鳞却是摇了摇头,“以前听说过,但还不是很清楚呢,我是打从懂事的时候起就被拐卖到人类世界来了,我的主人给我吞服一种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物,让我的魔兽特征全部消失再变成了人类的形态,从此之后就一直都在他的手下办事了,比如要替他杀什么人什么人,或者抢劫、盗窃什么东西之类。不过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的翅膀莫名其妙又出现了,怎么都收不回去。” 嫣儿这时候的心里头则在犯着嘀咕:还能是什么,你以前的主人给你吃了一品化形丹呗,能把那么值钱的丹药给你吃下,你那主人也没你说的那么糟糕嘛。 辰夕则是略微有些惊讶:难不成香鳞以前也是当刺客那一行的? 嫣儿看见辰夕对那御啸天的事情还真是不知情,想想自己还是大发慈悲替他扫扫盲吧,于是就学着她郡主念诵古籍时候的口吻,对辰夕滔滔不绝地讲解了起来: 自从13000年前罗刹一族在魔界里边神秘失踪之后,魔界领域就马上陷入到一片混乱不堪的局面当中。 当时有着两大势力互相分割魔界之中绝大部分的领土,其中一支势力乃是自称具备正统魔族血脉的魔神刑邪所率;至于魔神之弟刑翳,则是魔界里边另一势力首领。 阎魔一族则是12000多年以前,由御啸天召集人间流浪的散妖散魔,一手创立起来的。经过多年沉淀之后方才慢慢的发展壮大,而后御啸天就率领阎魔一众成功占领刑邪、刑翳俩兄弟的争议区域——魔渊,并且一路冲杀到刑邪所在的魔宫之内,当啸天大败刑邪之后,却并没有对其痛下杀手。 反而是在他打败了刑邪之后,不作逗留,很快就又率领他的阎魔一众重新退回到他的魔渊中去。再后来一直等到百年以前,我们仙族就跟神族爆发过一场战争,具体原因郡主都不肯透露予我,至于战况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前段时间郡主就给我发配了一个任务,要我前往龙脉以北的楼兰城捕捉一个名叫御辰夕的小魔头,说他乃是魔王御啸天跟一个半妖女子李芷蕙生下的后人,又叫我过来凤雏的附魔学院找寻雷兽尸身,说这具远古神兽的尸身对于天尊大人而言会有很大作用…… 嫣儿突然瞪着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抬手掩嘴,皱眉哭诉道:“糟糕了,一不小心就把我的任务全部说出来啦!” “呃,其实你要抓我回去献给你们郡主的那个任务我早就知道了,倒是雷兽尸身的那个……”辰夕剑眉一歪,也是哭笑不得地回应道:“我还是现在才得知。” 香鳞与始洛瑶则是面面相觑,她们俩总感觉辰夕跟嫣儿之间好像隐藏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两位姑娘最为惊愕的还是——辰夕父亲居然是魔界里边曾经翻云覆雨的阎魔之王!!! 93·神秘的女学员 这样一来的话,也就是说雷兽尸身不能拱手让给刺客公会了吗? 辰夕暗出一口冷气:不知道我现在二阶灵主的水平能不能跟刺客公会的成员相抗衡。 嫣儿坐在床沿边上,晃动着一双白花花的小脚丫,“好啦,是你要问我关于御啸天的事情的,我现在可是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了,还有,你爹的阎魔一族在他叛逃魔界以后,就开始急剧没落了呢,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应该也已经被刑邪带领下的魔族灭掉了吧?” “我想重组阎魔一族。”辰夕翻身仰躺在床榻之上,右手伸向半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接着说道:“招收普天之下所有遭受遗弃的各族成员,慢慢扩大我们的阎魔势力……” 辰夕也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二阶灵主的水平并不能让他就此满足,既然想要更好地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那他就要变得比任何对手更加强大! 他要重振父亲当年的威风,将没落的阎魔一族重新振作起来。 而辰夕的提议也很快就得到了香鳞跟始洛瑶的支持。 香鳞是第一个表明要加入阎魔一族并且助辰夕一臂之力的,不是因为她们亲妖兽本就是没有靠山的低级魔族,而是因为辰夕救她两次,她对辰夕已经用情太深,甘愿支持辰夕的任何决定。在她不具灵力的时候,辰夕不但没有嫌弃自己,反而带她到这样一处绝佳的修炼场所居住下来,还助她顺利升到一阶灵宿的水平。 始洛瑶则是犹豫不定了起来:“不知道我要是加入你们阎魔一族的话,女王陛下会不会怪罪予我……” “女王陛下?”辰夕倒是联想到了楼兰女皇,不过很快就又反应过来始洛瑶指的应该只是她们曼陀罗珍珠蛇族的女王罢了,于是对她笑着道:“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大,你们女王也不会介意你加入我这阵营的。” 始洛瑶再三犹豫一会,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相信辰夕哥哥,那我也加入吧。”虽然微笑着说可以加入,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辰夕又扭头望着李嫣儿,“嫣儿小美女,要不要也加入进来?” “休想,我才不会背叛我们仙族呢!”嫣儿白了辰夕一眼,也躺了下去,睡在辰夕身旁,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责备道:“你这样做只会让原本处于和平时期的西域大陆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辰夕哼声一笑,“难道由得他们神族来统治这座大陆就不会爆发任何战争了吗?”辰夕双手枕在脑后,“纶月信奉神族,但你瞧瞧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把手无寸铁的外族之人统统当做罪犯处置,胆敢违抗的,他们就会当场击杀,被他们降服的,又会被他们带到纶月山上进行关押,接下来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谁也无法知晓……” 辰夕开始变得愤愤不平,“要是他们抓的是那种干尽坏事,丧尽天良的外族之人的话,那我倒无话可说,但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抓我们外族之人并且残忍地处以极刑,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嫣儿满脸厌恶地扭过头去,“跟他们作对你也没有好果子吃,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水平,区区二阶灵主就以为可以天下无敌啦?还有你把我衣服弄得稀巴烂的事情,我都没有好好跟你算账呢,幸亏学院缝补衣服的效率够快。” 辰夕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嫣儿的衣服是缝补好了,不过那上面却还是一星袍服的刺绣,而辰夕跟香鳞、始洛瑶的则仍然还是灵士潜质的规格。谁能知道他们这一男三女,在不算太长的一周时间之内就已经齐齐突破了一层瓶颈,辰夕更是连升两级,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破天荒地冲到了二阶灵主的水平之上! 但辰夕却并不知道,但凡灵力修炼都讲究一个度。切忌浮躁,太过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而他以这般神速从一阶灵宿直接窜到二阶灵主之上,一些副作用自然也会伴随而来。要知道,一个连一阶灵宿的灵力都不能熟练使用的灵士,就算一下子升级为二阶灵主,也会因为立脚不稳而反而敌不过那些把一阶灵宿所蕴含的灵力运用得自由自在的对手。 不过万事也有例外,像辰夕这样一个才刚刚突破灵士潜质就冲上竞技场与人决斗,并且通过决斗来获取更多灵力使用技巧的人才来说,那种副作用倒显得微乎其微。 入了夜,屋里的一切静得出奇。 香鳞跟始洛瑶听从辰夕的吩咐关好门窗以后,便继续待在修炼室里进行灵力的修炼了。 而辰夕跟嫣儿二人却不见在这房间之中。 与此同时的,在这附魔学院的办公大厅里边,辰夕跟嫣儿正藏身在一处草垛中。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里的大门都会被一些老师轮流关闭,只有等到第二天天一亮的时刻才可以继续对内开放。 还好辰夕以前混迹楼兰市井的时候还跟那些小混混们学到了不少的撬锁技巧,才三两下功夫就把这大门的铁锁给轻松撬开。 嫣儿看到中央楼梯道的后面还有一扇墙壁是刻画有一个头戴野狼面具的刑部成员的,相比其他墙壁刻画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都显得更加突兀。 “就是那里了吗?”嫣儿伸手一指,对辰夕低声道。 辰夕却忽然一把搂住嫣儿胳膊,一边拿手捂住了她的小嘴,正当嫣儿又要狠咬辰夕手心一口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大厅门外马上又走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学员! 她的白色袍服后面没有刺绣任何图案,所以应该也是一个灵士潜质的等级。 “一个灵士潜质的学员半夜三更闯进这大厅之中,难不成也是冲着雷兽尸身来的?”辰夕剑眉微微皱起,目不转睛地观察起那位姑娘来。 她的白色袍服在腰间的位置用一条丝带绑缚起来,显得柳腰莲脸,腰如柳,脸似莲,娇美的容颜诱惑得辰夕顿时两眼变成爱心形状,辰夕两边嘴角高高翘起,微张着嘴,那口水都不受抑制地从嘴里流出来好多。帅哥形象、节操什么的,统统都在此刻碎了一地。 94·所谓灵压 那神秘女子似乎还在为着办公大厅原本紧锁的大门到底是被何人所开而感到非常的困惑不解。 她蹑手蹑脚地关好大门以后,仍旧处于一种高度的戒备状态当中,每每轻轻走动好几步都要左右顾盼一两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人员埋伏在此。在这死寂的夜,那种不踏出一丝音线的步调,让不知情的人感到毛骨悚然。 但辰夕因为还有要事在身,自然不会被那一幕所吓到,嫣儿更是胆子大得要命的小萝莉。所以两人都还是屏息静看,都想瞧瞧那神秘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三更半夜进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但因为辰夕跟嫣儿的藏身之处十分隐蔽,所以无论那个神秘女子怎样张望,都始终察觉不到这片种植着各种天材地宝的草垛里头,还藏有一魔一仙的两族之人。 等到神秘的束腰白袍女子走到那面刻画有刑部成员的墙壁当前,那墙壁顿时发出耀眼的一阵金光,金光稍纵即逝,却把这办公大厅照耀得一片亮如白昼。这样强烈的金光,要是被外头发现的话,那辰夕跟嫣儿就也很有可能会被紧随进来的其他老师当场逮住在此。 辰夕的心弦顿时就紧绷到了极致,生怕外头会有其他的老师冲杀进来。 但是等待一会过后,外头还是没有出现任何动静。这办公大厅倒是重新恢复到一片黑暗阴森的氛围当中。 那白袍女子的旁边不知何时就出现了一个头戴野狼面具的刑部成员,原本灰色的袍服在这黑暗之中却也变得漆黑一片。 那刑部的成员双手随即衍生出两团刚好覆盖住他双手手掌的烈焰,齐齐按在那扇墙壁之上,又不多时,那扇原本跟其他地方相差无异的墙壁顿时幻化成为一面液体的形态,看上去就好像二楼展示大厅的薄膜墙壁一样。 辰夕看得啧啧称奇,但也心生疑惑:那姑娘跟学院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个灵士潜质的学员都可以让刑部自动开道? 那白袍女子纵身一跃,一头秀发随风飘扬,很快就跳进那面诡异无比的墙壁之中,从此消失不见了。那面墙壁一阵剧烈波动之后,重新恢复为一面不起波澜的石质墙壁,刑部再次化作一道金光,镶嵌到墙壁里面,重新化作一副壁画。 这办公大厅的一切自此就重新变成一片黑暗的沉寂。 “会是什么人呢?”辰夕自言自语。 嫣儿的心思却早就飘到那扇墙壁后面所隐藏的秘密之中去了,“不知道我们这样过去的话他会不会也为我们开门放我们通过呢?”嫣儿嘴里却说着不经大脑的话语。 辰夕忍不住一笑,“嘿嘿,小姑娘,别犯傻了,你以为那刑部的人都没有大脑不会思考啊……啊,不对!”辰夕突然回想起自己之前遇到那些刑部成员的时候,好像怎么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进去似的,而且还一个劲地重复同一句话——“入侵者,死。” 没准这些大块头还真的只是一群不具灵智的傀儡而已呢? 可辰夕转念又想,要是其他学员靠近的话也会被他出来拦住,就比如华炎那个死家伙。为什么偏偏就这一个白袍神秘女子不但可以轻易靠近,还可以顺利进入通道呢? “如果说刑部只不过是学院用来管理秩序的一种傀儡的话,刚才那位姑娘得以顺利通过就一定是具备了某些可以让那傀儡所识别的物品。”辰夕这样思考也不无道理,因为辰夕注意到,几乎所有附魔学院的学员都是穿着宽松肥大的袍服走动,而那神秘女子却偏偏使用一条白色丝带将自己腰间的一部分绑缚起来,凸显自己苗条无比的身材。 这种衣着风格的差异乃是非常明显的。 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辰夕第一个施加注意的疑点。 好像今晚这样的机会难得,因为急于过去寻找雷兽尸身,辰夕也二话不说,从左手衣袖处撕咬下一块布料就动手绑在了自己的腰部上面,再在右手衣袖上也撕咬下一块布料,绑在了嫣儿的腰间位置。这样一来,他们二人倒也显得窈窕无比,加上两人都是乌黑发亮的长头发,跟刚才那位神秘女子倒也有着几分相似的神韵。 “我们过去吧。”辰夕虽然这样催促,但他此刻的心里却也是没有多大的底。毕竟那刑部的实力可是摆在那里的,既然可以令到其他二阶灵主的附魔老师们都感到恐惧不已,那些刑部的等级自然是在灵主之上,至于是跟学院的巅峰掌权者——首席附魔师梓杰同等级的三阶灵聚,还是处于可怕巅峰的四阶灵圣。辰夕便是无从知晓。 不过,凭借自己二阶灵主的水平,要从刑部手中顺利脱逃的话,辰夕还是有着一些小把握。前段时间在展示大厅跟那些刑部的对决,好像他们的速度也并不很快的样子,顶多就是依靠灵压来加剧自己的精神负担,让自己难以动身罢了。 对了,灵压! 这一次动手可以说是凶多吉少,辰夕还得理解多一点的灵力常识才敢动身前往展示拳脚,于是再问嫣儿道:“嫣儿,还有那个灵压是怎么使用的?” 嫣儿瞥了辰夕一眼,用着一种好像在看笨蛋的眼神,随后轻轻吁出一口香气,娓娓解释道:“也不需要怎么使用啦,灵压就是当你运用自己体内灵力的时候,对方体内运转的灵力就会与你体内运转的互相作用,这种原理就跟磁场差不多吧。不过要是你体内所运转的灵力精纯度比不上对方,也就是说你体内提炼、凝聚起来的灵力比不上对方体内相同体积的灵力厉害的话,对方体内运转的灵力就会很大程度牵制住你体内运转的灵力,从而导致你使用灵力的效率大大降低、精神压力也会逐渐增大。那样再想要跟对方决斗起来就会出现很多妨碍自身发挥的因素了,如果彼此灵力相差太过悬殊的话,对方施加的灵压甚至会导致你当场晕倒过去呢。喏,就好像之前在楼上的情况一样,不过很奇怪的是——为什么你当时区区一个灵士潜质,在面对刑部的时候却没有昏倒过去的?那时候始洛瑶跟香鳞都昏迷过去了呢。” 对于嫣儿最后提出的疑问,辰夕也是不清不楚。 他只记得当初是一股十分强大的意志支撑着他要克制对方施加的精神压迫,要勉强自己时刻保持着大脑的清醒,就是拼死也要保护好嫣儿、始洛瑶、香鳞这三位姑娘。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知道有关灵压的详情,辰夕倒是稍微增加了一些自信:只要可以在短时间闯入进去就可以了,以二阶灵主的实力承受住那个家伙施加过来的灵压,并且避开他的攻击闯入到通道的另一面,就是希望渺茫,我也要大干一场! 辰夕双手握拳为自己打气,“只要顺利进去,任务就算完成一大半了吧,我一定办得到!” 95·大厅的刑部 辰夕很快就将灵力运转到自己的四肢之上,随即纵身一跃,顿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与此同时,辰夕也已经从这墙角的草垛后边一步窜到大厅之中,他同样也被刚才那一声轰隆巨响吓得要命。 但这对于辰夕而言却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毕竟辰夕每次想要施展跳步的时候,他都要双脚脚尖使劲地猛踏地面,借此发力来驱使自己跳得更远,但往往都会因为脚尖施加的力度太大,从而导致地板被自己的脚步所崩坏的情况出现,那些嘈杂的躁动自然也就紧随而至了。 辰夕悻悻地落稳地面以后,就非常紧张地扭头去看大门处,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声巨响有没有被外头的人所听见,要不然……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哪。 嫣儿也是脚尖轻点地面,身轻如燕地落在了辰夕一旁,反倒是她施展这些身手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嫣儿瞄了辰夕一眼,只道一声:“臭魔头,小声点,要注意力度呀。”便身手轻盈地往着那面墙壁展开“蜻蜓点水”般的步姿快速逼近过去了。若是细细一看,还会发现嫣儿的那些身手就好像猫咪一般的灵动。鉴于嫣儿乃是猫族之人,会让辰夕产生这种错觉也在情理之中。这种联想很奇怪,就好像你手里明明拿着一根玉棒,你却莫名其妙地把它联想成一块金条一样。 而辰夕虚惊一场以后,也是展开身手,学着嫣儿那样连续大幅度地跳跃过去,但辰夕脚尖每每一点地面都会引起一阵或大或小的响动,辰夕都不知道嫣儿那种轻盈的身手是怎样展开的,反正他现在利用灵力加强后的双脚,每当一踏地面再跳起的时候都得借助一股蛮劲,要不然他根本就跳不起来。 嫣儿本来做得小心翼翼的身手现在也是一点必要都没有了,毕竟辰夕可是声势浩荡的紧跟在她的身后。任凭她怎样轻手轻脚,辰夕引起的那些响动都会令到外头的人有所察觉。 辰夕为此深感惭愧,但他又没办法收回灵力蹑手蹑脚地靠近过去,因为那样不仅会浪费更多时间,还会属于无用功,先前那一声“轰隆”就已经引起很大动静了,现在再要熄声灭迹感觉都没什么必要。 嫣儿抵达那面墙壁没多久,辰夕就也紧随而至。 嫣儿恨恨地扭头去瞪着御辰夕,“喂,大魔头,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我们这么大动静要是把其他的人都给吸引过来了那该怎么办?” 辰夕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嘿嘿,我已经很努力去放轻脚步了,可是每次都……” “入侵者,死!” 墙壁之中忽然传出一阵低沉的咆哮。 辰夕立即就将心眼提到嗓子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刑部的成员给千刀万剐了一般。 这也不能怪辰夕能力不足,心生胆怯,毕竟刑部的实力摆在那里,谁要是得罪了他们,谁都不会好受。 辰夕立即摆好架势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嫣儿同样也是露出一副怒猫的模样。 一男一女的配合真可谓是天衣无缝,等到那刑部从壁画后头爬出身来,两边站位却早已经被辰夕跟嫣儿牢牢守住。 那刑部低眼瞧了瞧辰夕二人,随即破天荒地转过身去,双手衍生出耀眼的烈焰,按在他身前的墙壁之上。 那石质的墙壁很快就变成一张薄膜的形态,辰夕跟嫣儿面面相觑。片刻,辰夕一个跳跃,一把搂住嫣儿小蛮腰就猛的朝着那张薄膜跳了过去。 身体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扫描之后,辰夕跟嫣儿就双双落在一片枝繁叶茂的野林子里。 辰夕回头观望,那薄膜形态的墙壁很快就又恢复原样,仿佛刚才那场变换不过一番错觉。 “呼,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进来了。”辰夕重重吁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体内灵力能省就省,谁也不会知道,要是自己刚才跟那刑部开战的话,能不能保存灵力闯进这里都难说,再加上,他要是跟刑部在大厅那边开战的话,恐怕还得吸引一大群的巡逻人员前来围攻。 辰夕而后仰头观望,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片野林子也是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头,想要囚禁这样一片椰林树影的庞大领域,得构建多大的一座空间才可以啊。 其中耗资更是不敢设想!要是以前辰夕凭借青江少爷的身份前来,或许还能想上一想,但他现在终究只是一个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四处漂泊的落魄少年罢了。 辰夕跟嫣儿走在青石铺就的林荫小道上,这里没有多少落叶堆积,明显经常有人进来打扫。 沿着青石小道一直往前走,柳暗花明间,一座山洞就隐约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一路过来的相安无事倒让辰夕略感疑虑。毕竟,之前在办公大厅那边就已经引起那么大的响动,学院的巡逻人员多不胜数,没可能听见动静也不过来一瞧究竟的吧。不但没有任何巡逻的人员过来查看,就连那向来都以残暴著称的刑部成员都莫名其妙地给自己开了后门。虽然这其中可能也有自己把一块白布绑住腰间而让那刑部误认为是自己人的因素,但仔细去想却总让辰夕感到有些不妥。 不过眼下还是找到雷兽尸身要紧,那些优柔寡断的抉择辰夕也不会多做。这一次辰夕跟嫣儿可是有备而来,辰夕囊袋中装着两枚水晶瓶子,嫣儿的香囊里更是装有五瓶那么多。这些瓶子都是始洛瑶免费赠送的,属于贵重物品,所以辰夕还得十分谨慎地掖着才行,生怕一个大意就会将囊中的水晶瓶子摔得粉碎。 再看这空间里边的森林,如此庞大的占地面积却没有任何的飞禽走兽,这也未必太过反常。 瞧那顶部圆弧的结构,这里占地面积起码都有附魔学院的一半之多! 而且那座山洞里头似乎有着什么人正在说话啊。 辰夕对嫣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辰夕便率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嫣儿点了点头,紧随在他的身后。 进来这座山洞以后,辰夕才觉得这座空间应该是依山而建的,因为这山洞通道两边的墙壁都有十分明显的开凿痕迹,倒不像是人为刻意建造在这里的。 通道每隔十多步就会设置一个烛台,照明距离也差不多十米左右。 且这通道是倾斜往下的,越往下走,就越能听到阵阵嘈杂的“哧哧”声音,像是电流通过人体的动静。 这让辰夕更加奠定“雷兽就在这里”的猜测。 嫣儿跟辰夕的猜测也是不无区别。 两人再往下走过二十多米的距离时候,辰夕却突然听见下面传出一阵女子的尖叫之声:“不要,院长大人,求求您了,不要这样……” “嘿嘿,小美人,叫吧,叫吧,在这杳无人烟的研究所里,无论你怎样求救都没人理你的,而且,完事以后你也会成为我的试验品之一,这可是一件非常荣耀万分光辉的事迹哦,你们进来附魔学院苦苦钻研附魔术,不也是为了给那些有钱人家附魔武器好赚点大钱养家糊口吗?放心吧,小美人,你的牺牲将会永载于我们学院的史册之上,你的……” “呜呜,院长大人,不要这样,好痛——”通道之下的女子痛叫让人听见只感撕心裂肺,不知道那些冷血之徒是如何作想,反正辰夕一听到这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之后,他原本的理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心绪也是立马恼怒到了极点! “可恶!”辰夕双手握拳,顿时一个箭步就往着通道深处一路狂奔而去,这座通道因为辰夕强横脚法传递的那股蛮劲而震动不已,轰隆巨响更是不绝入耳,顶部的泥土都已经被震落下来好多。 嫣儿柳眉微蹙,随即也施展起了她的灵巧身法,紧紧跟随在辰夕的后头。 虽然她很生气辰夕老是这样打草惊蛇,但她现在也没有办法,毕竟仙族素来就有一种菩萨心肠。所以在嫣儿听见女子哭救时候,她同样也是救人心切的,倒是没想到辰夕他一个魔族的人,居然在救人的行动之上表现得比自己还要快出许多。 96·好色老头达里尔跟娘娘腔出场 辰夕的身手犹如野牛狂奔一般,在这通道之中快速蛮横地奔腾着,下面的对话声音因为辰夕造成的这一连串轰隆巨响而变得瞬间沉寂下来。 等到辰夕飞身冲入到那座地下研究所里的时候,因为速度太快以致一时之间无法停下。辰夕便弯下腰部,双手化为爪型,左手放于身体左侧以防任何突如其来的袭击;右手则是抓住石质地板,双脚擦地而过,一直擦行五六米之后方才缓缓停下。等到辰夕停下身子,他的身后则是出现了三道深浅不一的沟壑,能够在这石质的地板之上弄出这样大的痕迹,可想而已——被辰夕灵力增强过后的身体蛮力之大,堪称恐怖。 那杀气腾腾而来的少年也令得这研究所里的副院长吃惊不少。 辰夕在四周那一根根透明圆柱形状、有如成人两倍大小的试管之上扫视一遍。那些试管里头都盛装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物体,这些怪物的体貌居然都跟办公大厅那边雕刻得屡屡皆是的壁画非常神似! 但辰夕现在却没有多少惊讶的心思,他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一处造型奇特的椅子之上,那是一张钢铁材质打造而成的椅子,许多连接处都有圆轮形状的零件镶嵌,可以让人自由地调节靠背高低位置。 上面一个手脚跟腰部都被绑带束缚得紧紧的小姑娘,正被一个皮肤苍白无血的糟老头按住在椅子上面,那糟老头的脑袋乃是光秃秃的一大片,明显的地中海造型,那满脸的老纹让他看起来猥琐无比。他身穿的袍服也是白袍无纹,跟梓杰那首席附魔师身穿的乃是同一个款式。 且那老家伙的双手此刻正摸在小姑娘的那个部位。 辰夕由于愤怒到了极点,以至于二话不说就一个箭步飞冲上前。 那糟老头还没反应过来,脸部就挨了辰夕一记飞踵撞击,身体随即倒飞出去,一连撞碎好多试管,那些破碎试管里头的奇怪生物紧跟着就从试管之中跌落出来,却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这都是一些死物。 辰夕转身就要替这小姑娘解开绑带,但是这些绑带都是使用某种韧性十足的材质制成,任凭辰夕怎样使力都没有办法撕裂。 这时候,嫣儿也已经飞身进来了,当她看到这里狼狈不堪的场面的时候,顿时暗吃一惊,再低头瞧瞧自己所站的这一块地板,那上面三道深浅不一的沟壑顿时让她头皮发麻——魔族之人都有这样厉害的蛮力吗? 辰夕对嫣儿催促道,“嫣儿快过来看看这些绑带怎样解开,我要杀了那个老家伙。”辰夕话说着,便侧过脸去,瞪住了那个正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身来的糟老头。 那糟老头几次试图爬起身来,却都是没有结果,挣扎中,他便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住了御辰夕,“好你个狗杂种,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附魔学院鼎鼎大名的达里尔,附魔学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院长达里尔!!!” 辰夕剑眉深深皱起,“我管你是副院长还是正院长,就是梓杰那老不死的过来犯下如此发指的畜生行径,我也照杀无误!” “呵呵,好一句照杀无误。”研究所的更深处突然有着一阵阴柔说话娓娓传来,辰夕跟嫣儿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这座研究室有着两条通道,一条是辰夕刚才跟嫣儿进来的地方,一条则是那声音传出来的地方。 很快的,就有一个长相姣美并且皮肤白皙的年轻男子手持蒲扇从那通道之后走了出来,烛火映衬着他的侧脸,笼罩着那般狰狞的笑,看上去显得诡异无比。他身穿雍容华贵的金黄色服饰,看上去倒有着一些皇者风范。只是他说话音调的那种阴柔之色,让人无法将他与皇者风范一词联系在一起而已。 椅子上,衣衫凌乱的白袍女子听到那阵说话声音的时候,身子却随即不自然地颤抖了起来,她的眼神里满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白袍女子一头秀发垂至臀部,流海斜斜地遮住她的半边额头,细长魅惑的眼睫毛下,一双水灵灵扑朔迷离的大眼睛。那一套雪白袍服,纽扣已经被解开到她的胸口处,一对傲人的双峰在虚掩的袍服之下若隐若现。这样一个皮肤白皙,性感撩人,肌肤粉嫩好似吹弹可破的花季美貌少女,辰夕又怎能让她遭遇任何危险? 辰夕立即眨一眨眼,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里,辰夕就以极快的速度沉神到自己的丹田处,强行抽出更多的灵力充斥在自己的四肢之上。就再紧紧地凝视着那来历不明的年轻男子,只沉声道:“放了她。” “放了她?”妖娆的男子忽然双手怀抱在胸前,连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满含着嘲讽,还有隐隐约约的一股冷意,“她可是我们研究所众多的成员之一,我们这里进行的又是十分机密的伟大试验,倒是你们这一对小情侣连门都没敲就擅自闯了进来,知道我们这许多机密以后,我们又该怎样处置才好呢?是作为死刑犯交给刑部处理;还是作为试验品,让你们永存在那造型精美的试管当中?”那长得一副女人脸的神秘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持着蒲扇对辰夕等人指手画脚的时候,辰夕真有一股飞冲过去将他狠揍一顿的冲动。 但辰夕还是姑且忍住了。 辰夕对那男子哼笑一声,“再不放了她,我今天就让你们的研究所从这附魔学院彻底消失!”语气中满透着威胁。要是在以前,辰夕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顶破了天也只是他口出狂言吹牛皮、打肿块脸充胖子而已。但要是放到现在,辰夕自信——要彻底地摧毁这整座研究所,他还是具备那种实力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呵呵,年轻人都有着一股冲动劲,不过你也先别急,要放她走倒也可以,不过作为交换条件的代价就是——你们两个留下来,作为我们的试验品。” 那长相妖娆的男子话一说完,辰夕顿时感到身后一阵爪风袭来,辰夕体内的灵力快速地运转于筋脉各处,依靠那声势袭来轨迹微微侧过脑袋,随即猛一转身,右手一个冲拳,直捣达里尔的腹部而去。 达里尔愣生生挨了这强横一拳,再一次倒飞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双手捂住腹部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辰夕回过头来继续凝视着那长相妖艳的神秘男子,“不想死的话就立即给我放了她!” 97·地下研究所里的花无缺 妖艳的年轻男子将他持着蒲扇的右手缓缓放至胸前,蒲扇遮住他的脸面下部,一边眨巴着双眼,似乎在对着辰夕放电;一边在用一种不急不缓的轻浮语气对辰夕调侃道:“哎哟,附魔学院还真是两手抓呀,年轻小伙子不但习得一手附魔术,现在还学会威胁人咯。”男子嘴角一翘,随即一个闪身。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辰夕身后! 男子对辰夕抛个媚眼,同时娇笑道:“呵呵,小帅哥,你刚才说什么话来着?我没有留意,所以还不是听很清楚呢。” 辰夕虽然恼怒,但还是感到背脊阵阵发凉,惊道:这家伙,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不知使的什么功法! “我叫你放了她,否则我就拆了你们的研究所!”辰夕还是那句狠话,在这种家伙面前,辰夕也无需怯场。 辰夕低眼,迎上那少女的美目流盼,那少女却害怕地别过脸去,抿着小嘴,随后眼敛下垂,怎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辰夕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去,继续动手试图撕裂这些绑带,同时也在时刻防备着那娘娘腔的突然攻击。 少女却忽然对辰夕咬咬牙,啜泣着说:“没用的,我们最后都会死在这里的。”少女偷偷地看辰夕身后的男子一眼,见他还没有立刻杀掉自己的意思,她便使劲地咽下一口唾沫,而后方才稍微壮起一些胆子来,露出凄凉的笑靥,继续低声往下说,“无缺大人是我们研究所里声望最高、最出色的一名医师,或许,可以在他手中变成一副标本也是一件十分值得庆幸的事情呢。” “还是雅婷姑娘懂得分析形势,如此年轻的一对小情侣啊,在你们临死之前,不妨参观参观我们会长大人跟你们副院长达里尔共同创造的这些伟大成果。要知道,再过不久以后,你们也会成为这许多标本之一哦。”年轻男子摇晃着他的蒲扇,扭挪着他那不大不小的屁股在这些破碎的试管之间悠然自得地迈步起来, 辰夕稍微侧过脸去,见那男子是叫自己参观这些从试管里头摔落出来的一大堆怪物遗体,辰夕不免有些反感,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男子突然将那蒲扇横放胸前,用一种诡异的笑,对辰夕等人道,“不过,一旦试验成功的话,你们这些标本可就拥有了长生不死之躯,并将驰骋大陆无人能敌。这场举世瞩目的伟大实验,乃是出自我首席医师花无缺之手,并将由我们至高无上的会长大人发扬光大。”花无缺将蒲扇倏地指向御辰夕,“而你们,也都将成为会长大人最最器重的——一颗棋子。” 花无缺话一说完,同时就将蒲扇往前一挥,那蒲扇当中居然暗藏玄机,只这一挥,一团白色粉末顿时就从蒲扇之上飞洒而去,直冲辰夕等人过来,辰夕知道那白色粉末定是某些毒物,但辰夕此刻也没法闪躲,毕竟那年轻女子可是被绑紧在他身后椅子上的。 他得确保她的安全。 辰夕双手立即扯住自己的袍服两边,正准备脱下袍服来挡下那些白色粉末。 嫣儿却突然双手化作爪型,往他们身前半空“嘶——”的一扯,犹如撕裂空气一般的声响,被嫣儿爪型划过的半空处,扯出丝丝缕缕的金色光带,等到光带轻拂而过,那半空就突然幻化出八只浑身雪白的大野猫,八只野猫有若一岁婴儿般的大小,它们刚一出现就立即朝着那团袭击而来的白色粉末俯冲过去。 顿时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八只野猫顿时烟消云散,与花无缺挥洒过来的白色粉末一同消失于半空之中。 “仙术?!!”无缺暗暗吃惊,连连后跳好几步,落脚在辰夕跟嫣儿刚刚进来的通道口。 无缺注视着李嫣儿,忽地笑出声来:“早有听闻魔族御辰夕的身边除了一魔一妖之外,还跟有一个仙族的小姑娘,原来却是散仙一族的猫仙子啊。” 辰夕也被嫣儿突然施展出来的这种绚丽功法惊得呆了,他原本还以为灵力顶多也就容他增强自己身体的打击力度,并且像刑部那样弄个“火烧猪蹄”出来罢了。没想到居然还可以利用灵力释放出这样绚丽的功法技巧,这可让辰夕变得更加向往了。 嫣儿倒是假装轻巧地拍拍手掌,淡淡地瞄那花无缺一眼,“早有听闻附魔学院的研究所里有一个人妖叫花无缺,原来却是一个只懂躲躲闪闪的胆小鬼呀!”她也学着无缺的那种语调说话,倒把无缺气得干瞪眼起来。 但无缺区区一个首席医师,除了施毒攻击以外,对付这种灵术厉害的仙族,他还真的毫无对策。 没想到他的会长大人居然会把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他来处理,也难怪陈思敏那渣滓会一拖再拖,非得请求大半年的时间才有把握逮住这几个学员。 花无缺微微一声叹息,“虽然很想试探一下你们仙族之人有多厉害,不过,我突然发现另外一件更加有趣的事情,不知道我现在屹立在凤雏巅峰的医术水平,允不允许我先把你们统统杀光,然后再复活成为只听命于我们公会会长的傀儡打手呢?呵呵呵,先给你们一点时间说点遗言,我就不作奉陪了,噢,或许我该说——‘永不奉陪’了吧。永别了,我的孩子们,还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达里尔。”花无缺话音一落,随即就又跳后一小步,等他退回到通道之中的时候,再同时伸手按了一下通道墙壁一块稍微凸出来一些、巴掌大小的方形石板。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一块石板顿时砸落下来,彻底封死了那条通道。 那蜷缩在地、原本还是挣扎不已的达里尔眼睁睁看着出口被封,不禁绝望地叫了起来,“花无缺——不要,不要——”一边拼了命地爬向那块堵住出口的巨大石板,一边叨叨不停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近乎绝望的沙哑乞求:“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辰夕鄙夷地扫了那达里尔一眼,料想他也翻腾不起什么江浪。经过刚才那次交手之后,辰夕也大致摸清了达里尔的底细,一个二阶的灵主。 98·雯雅婷 辰夕低头看守着达里尔,“喂,糟老头,快给我们说说应该怎样从这里出去!” 那达里尔两手狠命地刨着土,没有回答辰夕的问话。 辰夕身旁的李嫣儿却忽然倩体一软,差点摔倒了下去,幸得辰夕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搂住了嫣儿的小蛮腰,俯首在她耳边轻声道:“嫣儿妹妹,你怎么了?” 嫣儿无力地笑了笑,“可能是因为灵力使用过度了吧,现在感到有点头晕呢……”嫣儿吃力地扭头望向那个被石板闸住的通道口,疑虑地说:“只是出口被封,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辰夕将嫣儿抱在怀里,对她柔声道:“傻瓜,先躺我怀里好好睡一会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办法的。” 有了辰夕这么肯定的回答之后,嫣儿这才放心地睡去了。 辰夕转头看了看刚才花无缺走出来的那另外一条通道,暗自思忖:也不知道那条通道是通往哪里的,要是存在密道的话,倒也可以试他一试。辰夕又问这花季少女道:“小美人,花无缺已经逃掉了,达里尔又被我打得半身不遂,没有人能够再对你构成任何威胁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应该怎样解开这些绑带了吧?” “叫我雯雅婷就好。”雯雅婷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每一处绑带的下面都有一个圆环扣住,你只要打开那些圆环就可以了。”说话间又偷偷地看了那达里尔一眼,见她原本敬若神明的副院长如今竟然变得这么龌蹉、这么狼狈,她还当真有点难以置信。 没想到眼前这个长相清秀俊美的白袍少年,居然拥有这样厉害的能耐,而且,无缺大人好像还说他是叫什么御辰夕的来着,还是来自于魔族的少年。雯雅婷想到这里的时候,便禁不住猛的一愣——“前不久在学院弄得家喻户晓的外族新生,难不成就是这样一个长得俊美的少年!” 辰夕将熟睡中的嫣儿缓缓放下,单手抱住她,腾出另外一只手去摸索着那一处处绑带的下面部分,果然都有一个圆环在扣住的,难怪之前怎样撕扯都扯不断,不过,回想起刚才自己做的那种白痴行为,一个劲地撕扯这些绑带还自以为很帅气的样子。 辰夕就觉得自己太可笑。 辰夕一边替她解着绑带,一边假装沉着地自我介绍说:“我叫御辰夕,楼兰人,你的名字挺好听啊。” 只听轻微的一声“咔”,这些绑住雯雅婷手脚跟腰部的绑带一一都被辰夕解了开来,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脸上却不起什么波澜,扫视那达里尔一眼,再对辰夕冷淡地说:“就算你替我解开这些绑带也没有用,我们都出不去的,唯一的出口早已经被无缺大人死死封住,那另外一处通道也是死路一条。” “另外一条通道也没有出口吗?”辰夕还要刨根问底。 雯雅婷却禁不住一笑,她的眼神里无不暗含讽刺与憎恨,“别开玩笑了,那里可是放置半成品的地方,我们去了也是找死。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过去的,我宁愿待在这里活活饿死算了!”要不是辰夕跟嫣儿突然出现,无缺大人就不会对她跟达里尔做出这样绝情的举动,而她,顶多就是被副院长达里尔凌辱一番,然后在他的摧残之下慢慢死去。 达里尔会给予自己最为安乐的死法,并且让她的家属得到一笔数目不菲的赔偿金。 可是现在,副院长达里尔居然跟自己一起被困在这药味熏天的研究所里,无缺大人又并非学院的附魔师,除了给学院的附魔师提供一些疗伤治病等等效用的药品以外,学院的其他事情就都不是这些医师可以插手的了。 辰夕可并不知道雯雅婷的心里所想,他又再双手抱起嫣儿,对雯雅婷自信满满地笑说:“不管有没有出口,我们都去找找看吧,没准那里还真隐藏有什么未曾发现的某个机关可以打开这边的闸门呢。” 对于辰夕的坚持,雯雅婷也没有办法。 等她稍微有点放宽心的时候,可她又看那达里尔像发了疯、着了魔似的,不停地在那块堵住出口的石板边上刨着土,她就浑身的不自在,再一看到这遍地的怪物尸首以后,雯雅婷就又马上陷入到另外一片恐惧之中。 她双手抱头,不停地摇头拒绝说,“不,不可以过去的,去了以后我们都会死得很惨的,那里囚禁着很多怪物,他们的试验都有所进展……”声音虽小,却是说得声嘶力竭。 可见她对那通道之后所隐藏的一些事物存有多大的畏惧! 辰夕听后,便再一次低头看着这破碎试管掉出来的满地怪物尸体:大部分都是人形模样,但很多都是四肢残缺不全的,还有的甚至没有头颅,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让辰夕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没注意去看倒还勉强支撑得住,现在辰夕仔细扫视一遍这满地的尸首之时,一股激烈的反感情绪顿时占据了他的大脑。 让人忍不住就要当场呕吐出来,而且从一开始就弥漫空气的那股浓重酒精味,初来乍到的时候还没怎么感觉到不适,但如今这里出口被封,那股气味闻得久了,却不免让人心生厌烦。 “你不是说那些怪物都被囚禁着的吗?”辰夕单手将那椅子调平,再轻柔地将嫣儿平放上去,随即就将四肢灵力一并注入到右手之上,再弯腰用他右手猛的一下直插地板,使劲一扯,很快就掀起来一块石质地板,随手就朝那好像得了失心疯似的达里尔砸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达里尔脑门顿时就被那块飞袭过去的石板砸破一个大洞,顿时血流如注,达里尔也是浑身一阵颤抖,而后就瘫软在地再也动弹不得了。 辰夕只想:多留一个隐患对他们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管他是副院长还是首席附魔师,只要是对自己以及自己的人构成威胁的,能除掉的话就尽快除掉的好。 辰夕转身望向那花无缺之前所走过的一条通道口,发现还是倾斜向下的结构。辰夕本来对那里都是没有多少感觉的,此时听雯雅婷说那下面囚禁有许多怪物以后,他的心情就不由变得沉重了起来。 99·半成品 既然那些怪物是被囚禁起来的,辰夕自然无需太过担心。 不过在那之前,辰夕还得确认一下这块石板是否真的就无法突破。 他一念之下,立即跳身到那石板之前,一个冲拳猛的挥出,重重地撞击在那石板之上!二阶灵主那散发出强烈白光的球形液体所储存下来的灵力也很充裕,足够辰夕这样挥霍好长一段时间。 然而,当辰夕那蕴含着满满灵力的右拳重重地冲击在那石板之上的时候,这块石板却除了发出一声闷响之外,依然是宛若泰山屹立般纹丝不动的! 辰夕剑眉不由得一皱,自言自语地惊叹道:“看来真的只能走那另外一条通道了,雅婷小美女,你跟我一起下去吗?” “可是那下面……” 雅婷话未说完,辰夕便对她露出一个满怀自信的笑,同时用力地拍一拍胸膛,“什么妖魔鬼怪就统统交给本大爷来处理吧,由我护着你,你尽管跟在我的后面便是!” 雯雅婷再默默地犹豫了一番,左思右想做过许多打算,但终究还是从了辰夕的决定。毕竟,多个男人多份希望,也总比困守在这里等着饿死或者缺氧窒息而亡来得要好。 于是,雯雅婷就对辰夕点点头,“嗯,我知道下面还有一处出口,下去以后我给你指路吧。” 辰夕笑着回应,一边转过身去又再抱起李嫣儿,对雯雅婷温声说道,“跟我来吧,不会有事的。” 三人沿着这另外一条通道直往下走,两条通道都是差不多的一种格局,只不过——随着他们越往下走,那股药水味就越来越变得浓重刺鼻,呛得辰夕忍不住连连咳嗽了起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空气中弥漫得越来越沉重的压迫气息。一阵连着一阵,让辰夕不由得有些头晕目眩了起来。 辰夕突然想起嫣儿在办公大厅的时候还跟自己解释过灵压的玄机,于是辰夕马上就将自己四肢之上的灵力全部收回到丹田处,不再运作灵力了。那种压迫的气息这才慢慢散去,辰夕原本的不适顿时烟消云散,一切异样渐渐趋于平常。 辰夕却慢慢变得忐忑不安了起来。 辰夕用来试探通道下面那些怪物的灵力水平而做的这一系列动作,却反而让他更加惊诧地发现——那下面怪物的灵力水平居然又是在自己之上! 雯雅婷或许是习惯了这种药水味,所以她只是微微蹙着柳眉,却没有什么不适的表情流露出来。因为她一直都没有试图运转过灵力,所以对于辰夕刚才遭受到的那种气息压迫,她压根就是从未察觉。 当然,她身为研究所的其中一员,自然也对这些注意事项有所了解,只是没有跟辰夕说起而已。 兜转间,三人一路走到通道的最下端。 辰夕看到那前面一块占地二十五平方米左右的方形石板中央上空,正悬浮着一块有如成年家犬般大小的棱形晶体,那棱形晶体呈现紫红色。 棱形晶体下边的方形石板之上描绘有很多图案,显兀的石板之外还有普通石质的地板铺就。石板的那一边,是一扇高约三米、宽约两米的青铜门,门上雕刻着一颗狮子的头颅。那狮子头颅看上去就跟自己刚到附魔学院时候,在校门处遇到的那个塔楼守卫所戴面具十分相似。 辰夕从那青铜门上收回目光,又低头瞧了瞧,发现这石板上面刻画的乃是大小不一的无数只手,那些手好像排山倒海般一只抓着一只,好似重峦叠嶂地朝那石板的四面八方一起伸向石板的最中央。看上去有些诡异,按照这石板上面所画的图案可以推测:那悬浮在半空的棱形晶体应该是某种特别珍贵的物品才对。 这画面倒让辰夕萌生出“万物朝宗”的一些遐想。 正当辰夕为此大叹惊奇的时候。 雯雅婷就在他的身后细声解说了起来,“那块棱形晶体是从雷兽的大脑之中取出来的魔核,我们只管安守本分,‘眼看手勿动’就是,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打那魔核主意的人全部只有死路一条,反正没有一个是可以活着离开研究所的。” 即使辰夕救过自己一命,雯雅婷还是对辰夕不抱多少好感。毕竟这样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学员,听说还是魔族的什么人来着,他这样明目张胆地闯进她们的研究所里,不但三两下功夫就逼退了花无缺大人,还动手杀害了她们学院的副院长达里尔大人。由此可见他也并非好人,他的阴谋很显然——就是冲着雷兽力量来的! “那块石板也是不能随便踩踏上去的,不然就会招致雷霆万钧之劫难,只能是死路一条。”雯雅婷伸手往着那方形石板之外的普通石质地板对辰夕继续说道,“我们从那里绕过去吧,不过那扇门后面就是关押半成品的囚牢了,虽然他们都被关押在笼子里,不过灵力都是相当厉害的怪物,我们进去那里的时候请务必不要使用灵力,不然要是遭受到他们灵压胁迫的话话,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雯雅婷话说着就自己先绕着那石质地板走了过去。 她伸手朝着那扇刻画有狮子头的青铜门用力一推,青铜门上的狮子头颅顿时就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分为两扇门紧接着就朝向左右两边敞开一条过道来。 辰夕还没收回心思跟上她的脚步,目光仍旧是盯着那块棱形晶体一眨不眨的,说实在的,辰夕确实很想得到这样一颗饱含力量的绝世宝贝。却突然听到雯雅婷“啊——”的一声惨叫,辰夕急忙循声望去,却见雯雅婷竟然整个人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给拖进了门的那边!!! 辰夕大叫不妙,连忙把嫣儿放在地上,同时就将灵力运作到自己的双腿之上,当即腾地跃起,从这方形石板之上直接跳步过去。踩踏得这边地板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引起一阵轻微的震动。 辰夕很快就落到了石板的对面地上,他的脚尖稍稍触地就立即朝前猛冲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闯入到这片宽敞有如另外一座小天地的囚牢之中。 定睛一看,却是猛的一愣,只见一只体型高达十米有余、长有狮子头颅、身体却是许多个人头与兽首堆凑而成的庞大怪物正蹲守在他前方五十米外的地方! 那怪物看上去既让人觉得恶心,又令人深感恐怖! 吓得辰夕双腿一软,但辰夕再一定神,看到那怪物腹部里伸出来的一只触手正抓着雯雅婷要往它的腹部塞进去,辰夕顿时怒火攻心,想都没想就赶紧将丹田灵力运作到自己的四肢部位。 哪怕一股沉重无比的灵压瞬间侵袭着辰夕的心智,让他喘不过气,几近窒息,辰夕也还是屏住呼吸一路前冲,毫不怯场! 迅猛无比的步履,踏起的爆炸声如雷贯耳,这浩荡的声势也震得那怪物稍有失神。 等那怪物的触手略微停滞半空的时候,辰夕的速度却仍旧是快到了极点,途中随手抓起一块石质地板。抵达适当的位置时候,辰夕立即腾空跃起,一直弹跳到欺近雯雅婷的半空处,快速对着那触手的中间一段狠命地劈砍下去。 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将那人体粗大的触手砍成两截,顿时一股猩红色的血液喷射而出。 辰夕也不等那怪物痛叫,他就连忙扔掉石板,伸手将那昏迷过去的雯雅婷紧紧地抱在怀里,努力支撑着自己仅剩的一丝清醒,发了疯似的朝着那青铜门急冲过去,再一步跳到方形石板的对面处,麻利地弯身环住嫣儿的小蛮腰。 那怪物的痛苦嚎叫好像万兽齐鸣般震耳欲聋,传入耳中,让人感到万箭穿心般的阵阵撕痛。辰夕的脚步丝毫不做任何停留,仿佛万马奔腾般的强悍声势不停地冲击着这通道墙壁,双脚狠踏地面之时所引起的阵阵剧烈颤动亦摇下许多沙砾。 辰夕这逃亡的一路上都是心慌如麻的,他就这样抱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头也不回地朝着那通道之上猛冲过去,生怕自己的速度稍有放慢都会招致那庞大怪物恐怖至极的无情杀戮。 辰夕此刻的脑海之中,充斥得满满的只有唯一一个念头——逃! 100·失败的标本 这样拼了命的一路奔逃。辰夕很快就再一次抵达他们之前逗留的这一个实验室里,这里因为跟底层那个半成品的囚牢隔开一段距离,所以原本让人难以呼吸的灵压现在就也随之减弱了很多。 但辰夕却丝毫没有一点放松的念头,反倒更加警惕地留意起这座实验室来。 阻挡出路的石板仍然是紧紧地咬合着通道口的所有缝隙,这实验室的地面依然散落着很多试管的玻璃碎片。可原本遍地的怪物尸体此刻却是全部消失不见! 就连那副院长达里尔现在也是死无全尸!!! 那块石板的前边,只剩一地残缺不全的模糊血肉。辰夕发现那上面还残留有几片血红色的布料,虽然布料早已经被鲜血染得一片通红,但辰夕却仍然能够一眼就辨认出来——那是达里尔身穿的白袍被撕扯下来的布料。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让辰夕变得更加不安了起来,辰夕暗自惊叹道:难道是之前试管破碎之后掉落下地的那些畸形怪物干的? 正当辰夕为此大感疑虑之时,一阵阵“咯吱”声音顿时就从上空由远而近地传了下来。辰夕诧异之余,赶忙仰头去看,却见一张丑陋无比的嘴脸正从上空极其凶狠地俯冲下来,那张嘴脸原本还是跟人脸差不多的大小,但当它嘴巴一张的时候却是大得吓人,那嘴里正在散发出满满的一股腐尸恶臭味,熏得辰夕眼泪一飙,差点没有当场呕吐出来。 但凡尸臭都会含有不同程度的毒气,那毒气将辰夕呛得有点头晕目眩。辰夕却强撑着眼皮,眼睛睁得大大地仰望着,仰望着。等那张可怕大嘴就要咬到自己的脑袋时候,他紧接着就使劲地吞下自己的一口唾沫。 辰夕顿时回过神来,双手搂紧两个姑娘的小蛮腰,让她们双双靠在自己的怀抱里边。 又是一声震动实验室的爆炸响起,辰夕几乎与此同时就窜到了拦路的石板当前,转过身子死死地盯住那头来历不明的怪物。 那头怪物刚才展开袭击的时候并没有运用灵力。关于这点,辰夕根据自己运作灵力的时候却没有察觉到对方施加的任何灵压感应就可以推断得到,辰夕料想他现在所承受的这些灵压还都是底层那怪物传递上来的。 辰夕用着余光瞥了两眼自己的左右侧,确定左右方位安全以后,又再抬眼死死地注视着那来历不明的怪物。 那怪物错综复杂的许多条腿正紧紧地抓住天花板,倒扣在半空之中,眼神里尽是嗜血的贪婪之色,吓得辰夕汗毛直竖。 那怪物长有一张与达里尔样貌九分相似的丑陋面目,说是丑陋,是因为除去达里尔那原本就已经猥琐到极点的“地中海”形象之外,那怪物的鼻子部位没有隆起的部分,只开有两个小孔罢了;它鼻子下面的嘴巴竟然没有嘴唇,当它张开血盘大口“咯咯”叫个不停的时候,那上下两排尖长的利牙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它那嘴里沾满着很多血迹,就是它的牙缝里头还塞有很多肉丝! 那怪物的身体与底层怪物的不无区别,它们的身体部位都是由其他的畸形怪物或者其他的兽类尸体堆凑而成,呈现一种极其挑战人类视觉感官的形体状态。 不过底层那怪物却是狮子般的脑袋,只有四条腿,其腹部地方还可以伸出可怕的巨大触手。就是体型都比他眼前的这一头庞大得不知道多少倍。 而辰夕现在所要面对的这一头怪物,光是腿的数量都已经多得可以跟那蜈蚣的相提并论。 辰夕越看越觉得恐怖,心底不由得萌生一些后悔。 他当初是想自己在帮助安晓倩她们找到雷兽的尸身之后,她们就会出于情面而陪同自己一块前往死亡之森找自己娘亲、家眷的。但现在辰夕都已经拥有了二阶灵主的水平,就算同为二阶灵主的嫣儿在那天晚上仍旧不敢跟那些鬼脸蜘蛛相抗衡,辰夕现在也可以凭借他二阶灵主的实力前往那里边尽情地拼杀一场,辰夕要杀它们个片甲不留,甚至要将那可能藏身于它们背后的纶月教都给摧毁殆尽! 而现在,辰夕多半都是因为自己对嫣儿有着难以言表的感情,这才自发地带她过来这边寻找雷兽尸身。毕竟在嫣儿看来,她的郡主似乎要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嫣儿已经帮过自己很多,现在她有需要了,辰夕自然也就不能坐视不理,能帮则帮,一时冲动之下就莽撞无脑地带她过来了。 辰夕后悔他之前怎么就笨得那种地步,居然楞是没有考虑到自己应该先去死亡之森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以后,再来这附魔学院继续帮助嫣儿找她的雷兽尸身。 现在可好,无缘无故地被人断了出路,就连唯一可以带路的雯雅婷都昏迷了过去。 现在双手都要抱住这两位姑娘,单单用脚的话,虽然可以将灵力运转其中以便增加双腿的杀伤力跟灵敏度,但能不能打倒这畸形怪物都还难说。 那头怪物一嘴咬空,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怒气,只是贪婪地瞅着御辰夕,以及他怀里的两位姑娘。 辰夕可不是那些狼心狗肺的修炼者,他就是自己去死,也绝对不能把雯雅婷或者李嫣儿扔过去当它的猎物以便自己趁机逃跑。 辰夕努力地平复自己早就乱成一团糟的心境,慢慢收拢起自己大脑充斥得满满的那些恐惧。狠狠地瞪着那倒扣在半空的畸形怪物, 那怪物没有发动下一步的攻击,辰夕便可以不停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与身体,一边瞄了一眼那另外一条连接下面囚牢的通道,辰夕脸上虽然做出万分凶恶的表情,却心有余悸地暗自思考:“这些怪物到底什么来头?下面那怪物应该比这个厉害很多的才对,从它施加的灵压来判断,它的灵力等级应该是在刑部之上——想不到附魔学院的地下研究所里居然还隐藏有这么厉害的怪物,当真可怕……” 要在这高手如云的学院里边偷窃雷兽尸体,简直就比登天还难。再说,倘若自己偷窃失败,暴露了行迹,那时候分分钟还得自己拿命去拼,只有拼赢了,这雷兽的尸身才可能抢得到手,要是拼不赢的话,自己也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想到以后自己可能会因为这雷兽的尸身而跟学院开战,辰夕顿时不寒而栗。 事到如今,再多的悔恨与惭愧都是于事无补,辰夕至此能做的事情唯有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雯雅婷跟李嫣儿两位姑娘,并且确保大家最后都可以活着出去! 102·魔化最强形态的吸血鬼雯雅婷 辰夕不由得在心里惊叫道:“糟糕!” 他这时候便是彻头彻尾的走投无路,逃无可逃! 但他又一想到自己不但要保护好嫣儿跟雅婷两位姑娘,还得在自己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马上赶回去死亡之森。 所以,即便死亡近在眼前,辰夕也突然不感到那么恐惧了。要自己不明不白就死在这来历不明的畸形怪物嘴里,如果是在之前的话,他倒有些万念俱灰的念想,但是此刻的御辰夕却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他用力一咬牙,对那怪物一声怒喝,右拳同时再一次朝上挥去。 刹那间,辰夕的右拳便重重地撞在那怪物尖长锐利的牙齿之上! 只听见“咯蹦”的一声脆响,它的一颗牙齿就被辰夕摧枯拉朽般的拳头给揍得往里歪了过去。 那怪物顿时疼得“咯咯”大叫个不停,紧接着就更加怒气腾腾地又一次张开它的血盘大口,有着要把辰夕整儿个撕咬成碎片的愤怒。 辰夕的手脚都没有偷闲过半秒,他抓紧时间慌手慌脚地不停抽动着自己的左手,想让左拳从那怪物的大脸下巴处挣脱出来,但是辰夕这样苦试几遍都是毫无结果。 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盘大口再一次逼到面前。 当辰夕还要抡起右拳再一次攻击它的牙齿时候,却发现它突然一甩身子,其身下数十只爪子紧跟着就一齐朝向自己抓了过来。 这一幕惊得辰夕的心跳骤然加速,眼看着自己都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了,辰夕却仍旧死不甘心,还要抡起右拳与其迎击,打算跟它抗衡下去。 却见得眼前黑影一闪,待得辰夕反应过来。 就看到一对缓缓挥动的蝙蝠翅膀顿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辰夕可还没有心思去细细打量这么个怪物,因为他的右拳现在正与那突然出现的绿色怪物擦肩而过,仍旧是被那达里尔怪物好似粘液般的下巴所死死地吸纳着。 正当辰夕再次发力想要将自己的左拳完全抽离出来的时候,这一次却变得异常轻松了。辰夕才稍一用力,他的左拳就“滋”的一下从那怪物的下巴处抽离了出来。 辰夕惊奇之余,连忙探出半个脑袋,穿过这通体绿色的蝙蝠怪物去瞄那原先的怪物一眼,却见那怪物的下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强行撕裂了一样,那下边正不停地往下渗着胶粘液体,也疼得它连续“咯”叫几声。辰夕再低眼瞧了瞧这长有一对超大蝙蝠翅膀的绿色怪物两手爪子,那五指尖长得有如箭尖,谁要是让它随便抓上一下,就算不死也得九级残废。 辰夕慢慢缩回手来,悄悄地退后一两步。 他这才得知,原来刚才并非自己用力太大才顺利挣脱。 而是因为这绿色怪物的突然出现,并且狠狠地撕裂掉那达里尔怪物的下巴,让达里尔怪物痛不欲生的时候,那达里尔怪物就自动松开了自己的左手。达里尔怪物原本突袭过来的许多爪子现在也是退缩了回去。 “既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应该也不会对我展开攻击的才对吧?” 辰夕稍微放宽心来:多个打手总是好的。 他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左手,那上面已经沾满黏糊糊的不明液体,看上去让他感到非常恶心。 辰夕这才仔细地打量起那突然出现眼前的绿色怪物来。 这是一个浑身长有碧绿色细小绒毛的古怪生物,那生物的脑袋上边还长有两个尖角,有点像是牛角。两根牛角在它的脑袋两侧高高翘起,中间上面则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那长发有的遮住侧脸,倒把它的侧面脸庞完全遮住了,让辰夕无法辨认它的样子。 它比自己高出几个头来,体型也比自己的大出两圈左右。 它佝偻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这么近的距离。倒让辰夕一阵寒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这怪物到底是敌是友,不过看它身上还留有几块白色的布料,看上去倒挺像是自己所穿的袍服样式。 估计也是学院某些不知名的成员之类,但辰夕也不敢轻举妄动地跟它勾搭。反正按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来,它也是来跟那达里尔怪物寻仇的,能不得罪它一秒就算一秒。 正当辰夕又要开始缓缓后退拉开距离的时候,那绿毛怪物却突然叫住了御辰夕,“亏你还是魔族之人,难道不知道要对付这种怪物的时候,自己得先进行魔化吗?” “魔化?”辰夕虽然觉得这两字有点儿熟悉,但也说不上到底哪里熟悉。 趁着那达里尔怪物还在抱头痛叫,没有展开下一轮的攻势。雯雅婷倒是简略地替御辰夕解释了一番。 魔化,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人形的姿态依照自己族中原本的姿态形体化,当然,想要魔化的话,若是没有那种纯正的皇族血脉,就简直是痴人说梦。魔化以后的外族,可以拥有远远超出人类形态的多种能力,当然,那些能力也全部都得建立在自己皇族先祖所拥有的能力之上。 辰夕听着她的解说,倒感觉那声音有点像是雯雅婷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声音会变得这样嘶哑?而且还变得这么可怕!” 辰夕大为惊讶,忙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却见嫣儿正坐在实验桌的前边,她正背靠着实验桌,仍旧是十分酣甜地熟睡着。原本负责照顾她的雯雅婷此刻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辰夕有些明白过来了,随即就转过脸来,“你是雯雅婷?!!” 那绿毛怪物哼笑两声,“废话,这是我们家族魔化后的最强姿态,凡是看见过的人,都会在下一秒里被我碎尸万段,不想死的话你就给我安分一点,如果你我都有命出去的话,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被一个本来长得漂亮的萌妹子这样威胁,辰夕也不是第一次了,想想自己还挺失败,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修炼途中,过分急功近利只会害到自己遭遇灵力反侵的不测下场,这条路还得一步一步地走,急不来的怎么着急也没有用。 辰夕只是有点难过罢了,他嘴角一歪,尴尬地回道:“呃,我会保密的,我会保密的……”嘴里重复着说话,心里却在纠结地想着:嫣儿可以释放那么绚丽的仙术,雯雅婷还可以魔化,那我除了灵力格斗以外,还能干些什么啊…… 103·合作还有吸血鬼见光死 正当辰夕为此感到茫然的时候,雯雅婷就突然催促起辰夕来:“喂,你还在发什么呆呀?我的灵力水平不够,魔化姿态根本就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你跟我左右夹攻吧,尽量在一分钟之内解决掉它。” “嗯。”辰夕重新调整好他慢慢趋向于自卑的心态之后,便也展开了拳脚攻势。 听到雯雅婷一声令下,辰夕就立即施展开他的爆步,往前飞奔过去。至于“爆步”一词,这也是辰夕刚刚为自己的脚法所创名字,取“爆步”一词,关键在于他的步法每每施展开来的时候,都会难以避免地出现阵阵“轰隆”的地面爆炸之声。 雯雅婷往辰夕那边看了一眼,瞧他跟那达里尔怪物后半身部分的数十条腿战得正酣,她随后就也快速逼近到达里尔怪物的前半身来。 达里尔怪物的下巴部位受到重创,本来还在嚎啕挣扎不已的,现在瞧他们两人都一起进攻了过来,一时之间倒有点难以应付。 而它又缺乏灵智,除了逃亡或者迎击,它实在想不出来其他更好的伎俩来应付这两个难缠的对手。 步法缕缕交换、拳爪快速交错间,双方的战斗就渐渐趋向于白热化。 三者步步为营的拼杀当中。 辰夕意志原先出现的一些动摇淡然无存,倒是变得更加坚定了起来。 的确,现在正处紧要关头,陷入迷茫的人最是容易遭受危险。想要活命,他就必须得拿出百分百的精力来为她们战斗。 当然,底层那怪物不停释放出来的灵压也让辰夕的精力有所损耗。毕竟,要他一边承受住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一边跟一个体型颇为庞大的恶心怪物相斗争,那种难度可是十分巨大的。 但这种程度的打击对于辰夕而言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这一路过来,他遭受的打击跟鄙夷难道还少了吗? 辰夕装作若无其事的一笑而过,谁又知道他内心里隐藏的不甘到底有多强烈? 别看这达里尔怪物的爪子众多,活动起来却丝毫不逊色于那些猿类生物,要是辰夕单枪匹马跟它搏斗都没有多少胜算,幸好现在多了雯雅婷那个厉害角色在怪物的前面不停地分开它的注意力。 辰夕忽然瞅准一个时机,正当他随即弯腰抓起一块试管的玻璃碎片就要往那怪物猛蹬过来的一条腿刺扎过去的时候。 却突然察觉到通道之下一股强悍灵压突然席卷过来,辰夕大叫不妙,连忙对雯雅婷喝退道:“雅婷,快让开——” 对于那股强悍无比的灵压,雅婷之前就已经切身体会过一遍,现在自然对那灵压更是敏感,也不等辰夕尾音落下,她便连连几个跳步往后退去。 辰夕也是慌忙施展爆步几步后跳,险险地避开那条黏糊糊的粗长触手。 当那触手从通道之下快速伸出,并在辰夕面前险险擦过的时候,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辰夕却还是看得清楚,那触手的一端居然是个人的头颅! 那触手好像具备灵智的长蛇一样,刚一触碰到达里尔怪物的身体,就簌簌的拐了几个弯,一下就将那体型庞大的达里尔怪物牢牢卷住。 达里尔怪物就算腿脚数量众多,现在一齐施展起来摆出万马奔腾之态,再想要挣脱束缚却都是徒劳无功。 “哗——” 辰夕看得出神,又听耳边传来一声轻响,等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却看到雯雅婷早就已经恢复成人类的形态,依然那般娇媚的姿态。只是——她的白袍早已破烂不堪,都达到衣不掩体的地步了。 辰夕见她白了自己一眼,就忙把自己的袍服脱下给她穿上,自己只留一条红裤衩。这红裤衩是辰夕打算夜闯办公大厅寻找雷兽尸身的时候穿来辟邪的,没想到不但没辟到邪,反倒惹了这一身霉气。 当他低头看着自己大红裤衩的那一刹,辰夕再一次想起了他的兄弟,付天涯。 “那小子,不知道现在过得怎样呢……”辰夕转头,眼看着那奇怪触手很快就将达里尔怪物整个拖进了通道下边,他对天涯的煽情思念转而又被一种强烈的惊骇所占据。 底层那怪物恐怖如斯,真不知道什么来头。 辰夕跟雅婷打听的时候,雅婷也只是摇了摇头,有点迷茫,“那下面本来是设置有左右两排囚牢的,囚牢里面关押的都是半成品,是经过测试以后没有立即死去的实验品。” “你们在这研究所里进行的都是什么试验?”辰夕还要刨根问底。 但雯雅婷却只是保持一贯的沉默,每每触及这个话题的时候,她都会咬唇摇头,拒绝透露半点消息。 即使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也仍旧如此。 辰夕看雅婷眼神间还有一些忧虑,他觉得雅婷一定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不止这地下试验的一件,还有其他的很多,或许她是碍于某些非常可怕的胁迫而不敢透露风声给自己而已。“你在害怕什么?”辰夕柔情地问。 雅婷没有回答的意思,却随后跟辰夕谈起达里尔副院长的事情,“达里尔大人先是被你杀死,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刚才那跟他面容相似的怪物是不是他,现在他又被底层的另外一只怪物抓去……” 雅婷顿了顿,似乎还在做着思想斗争,毕竟辰夕可是杀了她副院长的罪魁祸首,即便副院长那些近乎畜生般变态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发指,也最是应该受尽千刀万剐,但这样一来,辰夕就连累自己都得罪到附魔学院了,要知道,她家境贫寒,投靠吸血鬼家族并不能为她的家庭生活改善什么,她还得劳作在这附魔学院,用着自己努力挣来的钱寄回去给爹娘赖以生活。 她还在考虑着,该不该将更多有关研究所的消息告诉御辰夕,这个来历不明的新学员。雯雅婷的语气变得有些偏向于冷淡,“在底层囚牢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吗?” 辰夕很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反问自己这个,但辰夕还是嘿嘿笑了笑,跟她坦言道:“是啊,那时候我也吓个半死,不过……”辰夕走到实验桌前,抱起李嫣儿,刚才战斗带起的风势将嫣儿的长发吹得凌乱,辰夕替她轻轻梳理一番。一边跟雅婷继续解释说,“当时我也没多想,看你有危险就马上抓起地上一个石块飞冲上去,救下你以后我转身就逃,当时被那混账东西捻得到处跑,可纠结死了。” “呵呵,你也别纠结了,那东西的灵力水平估计在三阶灵聚之上,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四阶灵圣的水平,那种级别在几百年前还是较为常见的,但到了现在,似乎已经绝世罕见了呢。” “四阶灵圣。”辰夕皱起剑眉,暗自思忖:也不知道我这《双修入仙》的功法能不能帮助突破到四阶灵圣呢?要是可以的话,我现在就跟雅婷、嫣儿两位小美女在这里……然后我们就都变成四阶,不,或许我们会直接变成五阶灵王也说不定,哇咔咔…… 辰夕色迷迷的表情又在脸上暴露无遗。 倒让雅婷一阵反感,“小****,你在想着什么东西?” “啊?呃,没,没有……嘿嘿。”辰夕抱起嫣儿以后,又装作一脸的正经道:“我在想下面那怪物实在可怕,也不知道我们二阶灵主的实力可不可以跟它对抗一二。” 经过刚才两人与那达里尔怪物决斗的时候,辰夕也偷偷地感觉了一下雅婷体内的灵力。发现她跟自己一样都是二阶灵主的水平,所以彼此释放的灵压都不会对某一方造成太大的精神压迫,那种灵压几乎可以省略过去。 雅婷摇头轻叹,“不,我只是灵士潜质的水平,刚才只不过是依靠魔化姿态让我瞬间提升到二阶灵主的水平而已,只要具备皇族的血脉,都可以拥有这等能力,根据能力持有者体内灵力的强弱,魔化姿态持续的时间长短也会有所不同,因为我还有灵士潜质的水平,所以才只能持续几分钟不到了。” 雅婷看见辰夕的表情上面正挂着向往的色彩,她便继续道:“如果我们可以顺利出去的话,我带你去见见我的主人弥安雅,要是她看你挺顺眼的话,也可以带你过去我们堡垒拜访我们的王。他是我们吸血鬼家族的至高王,我的皇族血脉也是由他赐予的,你得到他的皇族血脉以后,也就拥有像我这种魔化的能力。” 辰夕一听她要带自己去见弥安雅那可怕的女人,顿时一阵战栗,会感到害怕,是因为他当时看到弥安雅喝猪红都喝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虽然长得很漂亮,但她的行为举止也太过吓人了,辰夕连忙找个借口反问她,以便顺利开脱,“很多人都说我是魔族,那我还可以加入你们的吸血鬼家族拥有你们的魔化能力吗?” 雅婷惋惜地叹了一声:“不能,除非你是完完整整的人类或者原本就是吸血鬼家族的成员才有可能。”她再有条不紊地解释说,“不过想要得到皇族血脉的吸血鬼都会变得十分怕火,也怕光,当然还不至于见光死那么夸张,只是会对自己施展灵力的威力有所降低而已,我们真正害怕的……”雯雅婷抬手一捋额前斜放的流海秀发,瞄了墙边的烛台一眼,幽幽地说,“是阳光。” “不会吧?我看弥安雅她怎么白天都可以出来的?” 雅婷有些哭笑不得,“你是在室内见到她的吧?” 辰夕仔细想想,好像当时在吃饭的时候,看到安雅的白袍后边的确连接有一个白色兜帽的样子,“嗯。”辰夕不太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谁会吃饱没事干在室内还戴着个兜帽装冷酷呢?” “呃,说的也是。”辰夕对于吸血鬼家族稍微有了些了解以后,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掉底层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才行啊。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把一条触手伸上来抓人下去。 104·发狂的雷兽 雯雅婷见辰夕只穿一条大红裤衩就想跟她下去打怪兽,更是哭笑不得,但她很快就又止住了笑,转而把御辰夕带到实验室里的一处密室之中。雅婷说这更衣室里的服装全部都是留作备用的,也就是说,若是工作人员在实验的过程当中对自己的服装有所损毁的话,就都可以前来这里更换他们编号对应的服装。 辰夕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失败品的实验室里竟然还隐藏有另外一间更衣室。 至于这里许多大型实验器材的背后是否藏匿有其他通往外界的出口,辰夕也就不得而知。 因为雯雅婷一直都是摆出一副“懒得再跟你解释”的架子。任凭辰夕怎样询问,雯雅婷都把他当做透明人般直接无视。 在辰夕看来,这样一座谜一般的研究所。所进行的又都是深处地下的秘密试验,这样见不得人的实验所蕴藏的风险肯定很大。 聪明的工程师都会在这样一处危机重重的研究所里设置好几道通道,避免试验失败且便于工作人员逃离。 可现在雯雅婷说这里“进来一个通道,出去又一条通道”的简单格局未免不合情理,况且那出去的通道还是要通往底层的,底层盘踞有一个不知名的巨型怪物不说,若是他们一直往下走的话,那岂不是离得地面更加遥远了吗? 诸如此类,都是辰夕有所怀疑的地方,但他又想到当时雯雅婷被那巨型怪物抓住以后他才出手搭救。 那会雯雅婷还险些送命了来着。 要他对这样一个萌妹子心存怀疑,辰夕可办不到——她总不能为了加害自己而带自己下去却反倒把自己给送入虎口吧? 而在雯雅婷看来,像辰夕这种连魔化都不会的魔族,是绝不可能会跟魔界皇族扯上任何关系的,况且她们吸血鬼一族本来就对魔界的种族有所排斥。所以,就算一开始多亏辰夕搭救过自己,她顶多也只会对辰夕态度有着短暂几分钟的好转而已。现在容她仔细一想,马上就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去对辰夕好。 辰夕大致数了数这里挂满架子的很多学员制式白袍服装,发现大都是灵士潜质的服装居多,一星灵宿的处在少数,二阶灵主的更是绝无仅有。但总体数量竟然高达五十之多! 也就是说,学院里头,起码有着五十个不同等级的学员参与到这项实验中来。 辰夕穿好其中的一件二星灵主白袍,心里想着:没料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件二星灵主制式的袍服,也省得以后再让始洛瑶妹妹花钱去替自己更换。一边偷偷乐着,一边假装不经意地对雯雅婷再问,“其余学员呢?” 雯雅婷转身准备出去,被辰夕这么一问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沉默瞬间蔓延到室内的每个小角落,空间不算太大的更衣室里,摆放各式袍服的架子之上,五十余件袍服看似无风自动,又好像从来没有飘荡过。 这样沉寂的气氛里,辰夕好像听见附魔学院的钟声滴滴答答。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失过去,去势缓慢,却无法阻止。 雯雅婷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忽然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轻笑,用着柔和而无一丝波澜的嗓音,“都死了。”往前走两步,就要出去更衣室的时候,忽而继续道:“你刚刚进来时候看到的那些试管里头,装着的许多试验品,大都是他们的尸体,他们福气不够,修不来一次永生的机会……” 而至于她自己,则是因为长得娇美,被副院长******的次数太多,副院长反而对她呵护有加,不会让她参与到那些试验中去。反倒是今天夜里,无缺大人说要在她跟达里尔副院长之间挑选最后一个试验品的时候,达里尔才狠心要将她推上试验台。且在达里尔拿自己当试验品之前,他竟然还敢对自己进行更加大胆的侵犯!要不是辰夕跟嫣儿及时赶到,她的处女之身恐怕就得裁在那猥琐老头的身上了。 “你们在做的实验是跟‘永生’有关?”辰夕整理一下他的袍服,追问道。关于“永生”一词,他以前混迹在楼兰市井的时候,也听很多市井的流氓提起过,他们说那些都是小道消息——女皇陛下命令纶月道士紧锣凑鼓地替她研制长生不老药,为的就是得永生。 但辰夕唯一不明的地方就在于此,外族的人不是大都寿命很长的吗?可为什么还会跟人类一样这么关切永生之事? 产生这些疑问的时候,辰夕又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听说他老爹是魔界的皇族,而他这个半魔身份的后人,不知道是不是也能获得那种长命百岁的能力呢? 而辰夕在问雯雅婷他们所做实验是不是跟“永生”有关的时候,她却又卖关子似的,闭嘴不作任何回答了。 辰夕无可奈何地抱起嫣儿,走出更衣室,偏头去看那连接底层囚牢的通道。那下面忽然传出一声猛兽的咆哮,震得这更衣室摇动不停,也惊得辰夕的心跳骤然加速。 那怪物的恐怖程度,辰夕也并非不知。现在它不定时地发出几声咆哮,也不知道是在下面干着什么事情。 可是雯雅婷不肯告知其他的出口,辰夕也就只能一直往下突破了啊。 面对雯雅婷的装聋作哑,辰夕只能摇头耸肩,吐了吐舌头,装着无所谓地道:“反正我们都是死路一条,有没有其他出口也没关系了。”辰夕摇头叹息,遗憾道,“唉,作为学院高层的棋子,我们可真是苦命的娃啊,我这一辈子,这么大个人了,连女孩子的嫩滑身子摸都没摸过,更别提娶妻生女儿那么浪漫的事情,唉,现在更是天意弄人,非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你也别老是唉声叹气了,你现在不正抱着一个长得标致的仙族小姑娘吗?倒是她们仙族的仙术耗费灵力可真大,让她睡到现在都没能醒来,亏她还是个二阶灵主,连自己怎样把握这个度都不懂。”雅婷话没说完。 辰夕怀里的嫣儿却突然怒睁双眸,忽地挣脱辰夕的双手,跳了下地,指着雯雅婷的鼻子当场大骂道:“你才不会把握个度,本仙女是因为几天没睡好觉所以才要好好休息一下,你也不要得理不饶人。” 辰夕楞了半晌:这小萝莉,怎么一说起她的坏话来就突然睡醒啦?该不会一直都在装睡吧? 其实嫣儿也是在前不久达里尔怪物被一根触手抓下通道的时候突然苏醒过来的。当时她看见雯雅婷那变身成吸血鬼最强姿态的怪物正跟辰夕说着什么,感觉他们好像是一伙的样子,她一个仙族之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也就装睡下来了。现在得知辰夕跟雅婷也并不是十分亲密的关系,现在又听见雅婷居然敢趁着自己睡着当着自己的面来说自己坏话,她忍受不住就抓起狂来。 辰夕而后便在她的背后讪讪地提醒道,“小萝莉,我觉得应该是‘含口喷人’才更贴切吧。” “管他什么什么人,反正她就是在找茬,要不是当初神族大发慈悲,没有对她们家族赶尽杀绝,她还能站在这里,这样跟我说话吗?” “呵。”听着嫣儿满嘴是刺的挑衅话语,雯雅婷也气得要喷火,“你XX的算哪根葱呀?你们仙族当年被神族捻得到处跑现在却还要替他们神族擦屁股,本姑娘才更要好好地鄙视鄙视你呢!”雯雅婷话说着还真的对嫣儿两手做出一个“鄙视你”的手势来。 倒把嫣儿气得火冒三丈。 …… 两位姑娘一时之间竟然吵得不可开交。 辰夕怎么插嘴都插不进去,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辰夕起先还觉得雯雅婷是那种文质彬彬的萌妹子,没想到她们二女吵起架来居然都这样厉害。于是只得颇感无奈地绕过嫣儿的身子,站到了两位姑娘的中间位置,左迎右送地充当起调解人来。 好不容易终于说服两位姑娘和睦共处。 辰夕却也感到口干舌燥起来,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雅婷小美女,你们这里有没有茶水什么的?我好渴啊。” “哼,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渴啊?我现在可比你还渴呢,快过来,让我吸一口血先。”雅婷话说着就对辰夕张开她的樱桃小嘴,露出里面两颗尖利的小虎牙。 倒把辰夕逗得双眼变成爱心状,忍不住地淫笑道:“哇哇,好可爱!!!” 嫣儿伸手拧住辰夕耳朵把他拉了回来,“不许你跟那吸血鬼靠这么近。” 辰夕支支吾吾了一下,始终没能答应下来,想要敷衍过去,“对了,底层那怪物又该如何解决,现在我们或许可以集齐三人的力量一起对抗,也不知道胜算可以提升多少。” “底层那什么怪物?”嫣儿因为没有见过,自然不会知道,她只是隐约感觉到那通道下面正不停地传来阵阵灵压而已,忽强忽弱,也不知道下面藏身的是什么厉害人物。 雯雅婷厌恶地白了嫣儿一眼,又看着御辰夕,解释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雷兽的实验体。” 辰夕跟嫣儿的双眼同时闪耀出万丈光芒,异口同声地惊叫道:“雷兽!!!” 105·三阶灵聚 其实辰夕从之前看到那悬空的雷兽魔核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 既然青铜门外放置那么大的一块棱形晶体,还是属于雷兽的魔核,这试验所的某处地方就一定会藏有雷兽的尸身,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那大块头怪物罢了,况且还是个活体! 而至于嫣儿,她因为刚刚醒来没多久就听到有关雷兽的消息,且那雷兽居然就在底层。她也没有见识过那雷兽的厉害,现在当然是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兴奋。 辰夕摸摸嫣儿的小脑袋,见她不悦地反抗,辰夕便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再对雯雅婷半开玩笑道,“待会我们下去了,就一人一个水晶瓶子,一起释放看看能不能把那雷兽给捕捉进来。” 雯雅婷却是不屑的嗤之以鼻,“切,现在都什么情况了,拜托你能不能正常点?”说实在的,辰夕一个魔族之人,居然会跟嫣儿那仙族走得这样亲密,她心里只感涩涩的,当真有点吃不消。 雅婷数落辰夕一番后,嫣儿却偏偏要帮着御辰夕,不为别的,就为了跟这讲她坏话的吸血鬼妹子处处作对。 于是嫣儿也伸手过来紧紧搂住辰夕的水桶腰,再跟辰夕顽皮地笑着道:“嘻嘻,待会我们就数一二三,一起拧开盖子,看那雷兽会先进谁的瓶子,不过事先说明哦,它要是敢进你那水晶瓶子的话,你也得把瓶子交给我来保管才行。” “呃,好吧。”辰夕无奈一笑,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多少的想法要帮刺客公会抢夺雷兽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一点实力,有着自信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回去死亡之森。 雯雅婷对嫣儿的挑衅不很感冒,只是白她一眼,便转身要往那连接底层的通道走去,同时落下一句风凉话,“雷兽不管如何都是归于学院所有,我身为研究所的成员之一,自然不会让你们打它主意,我也并非恩将仇报之人,我会尝试将你们带离这里。” 嫣儿撅起小嘴,“哼哼,本仙女就是不走,要走就把雷兽带上,雷兽乃是远古神兽,理应该由我们天族看管,虽然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办法让它死而复活,但是把它交给你们吸血鬼囚禁起来也是天理不容,我奉天尊之命……” 忽然听见“哗”的一声响,许多蝙蝠形状的黑雾在雯雅婷的身体周围撩扰,弥漫,并且在辰夕的眼前一闪而过。 等到黑雾散尽,一头最强姿态的魔化吸血鬼就出现在了嫣儿面前,并且已经单手掐住了嫣儿脖子。雅婷用着满带狂妄与憎恨的语调,嘲讽说:“天族早已不复存在,天尊也被天帝所弑,你们仙族在我们看来简直就跟地上爬行的蚂蚁一副德行,渺小得不堪一击,却又高傲得自以为是。要不是看在御辰夕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早就一根手指头把你的脖子都给狠狠掐断了!” “咯咯……”嫣儿脸色很快就因为窒息而憋得通红了起来,她双手死死地抓着雯雅婷掐住自己脖子的右手,却怎么都敌不过雅婷的力气大,她的双腿在半空一阵乱踢都是于事无补。现在的她,就连运用灵力的机会都被残忍阻断,能不能活命都成了问题。 幸亏辰夕连忙将灵力运用到双手之上,立马使劲去掰雯雅婷掐住嫣儿脖子的右手。 雅婷这才自动松开手来,辰夕连忙双手接住李嫣儿,看她在自己怀里娇喘不停,辰夕便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蛋,看到她脖子上出现一圈深深的红色印记,那是雅婷对她的抓痕,辰夕就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冲雅婷怒斥道:“你为什么下手这样重?要不是多得我跟嫣儿当时及时赶到,你早就被达里尔那狗东西……” “咔……”辰夕话没说完,自己脖子却反而也被雅婷紧紧掐住,辰夕紧皱着眉头,半眯着眼,死死地凝视着雯雅婷,因为脖子被掐得很紧,他便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雅婷那尖长锐利的指甲都要深入到自己的血肉里边了,让辰夕感到脖子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雅婷就像是在玩弄着她的宠物一样,用左手托住辰夕下巴,细细端详着他的俊气脸庞,调侃道:“是呀,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早就可以成为一件完美的实验体了,但是现在呢?我还只是一个比你们强悍得多的吸血鬼而已,你们魔族当年将我们驱逐出境,她们仙族当年尚与神族并称天族,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现在你们这一对男欢女爱的小魔仙情侣却双双沦为我的手中玩物,我想处死你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雅婷充满魅惑的调侃口吻却将辰夕的欲望撩弄得愈加膨胀,忽然又听到“哗”的一声响,雅婷魔化后的身体重新被突然衍生在身体周围的蝙蝠黑雾包裹了起来,转眼间就又变成了娇俏漂亮的小姑娘,她的身体却因为消耗灵力太多,反而变得近乎虚脱。 雅婷慢慢松开掐住辰夕脖子的右手,身子随即变得瘫软,差点跌倒在地。幸得辰夕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她温柔搂住,看她充满诱惑的粉嫩红唇,想起刚才她的那一番高傲言语,辰夕便难以抑制地迎上嘴去,吻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雅婷生气地睁大双眼,怒视着御辰夕,俏脸却不受控制地染上一片绯红,任凭辰夕肆虐下去…… 更衣室偶尔还会震动几下,底层不时传来雷兽震耳欲聋的怒声咆哮。 在更衣室的出口处,一男两女累的气喘吁吁的睡在地上。 辰夕双手搂住两位美人儿。 他沉神到自己的丹田处,观望。本以为原本的白色液体会重新退化成散发出弱白光芒的螺旋气体,却发现那白色液体不仅没有退化,反倒是其上的白色光芒变得越发耀眼。 也就是说,经过刚才三人那一番长久的缠绵之后,辰夕的灵力不减反增。 辰夕转头看着自己怀里仍在不停喘息的李嫣儿,心想:看样子还是多得嫣儿在这里的缘故啊,要是跟雅婷单独行事的话,没准现在我的灵力又会与她平分了,加上嫣儿一个,便是彼此的灵力都有所增长。 雅婷在辰夕耳边怒嗔道:“死淫贼,等我恢复体力以后非把你碎尸万段……” 雅婷话没说完,辰夕又扭头一下吻住了她的小嘴,而后对她柔柔地笑着道,“小美人,放心吧,我御辰夕将来可是要成为魔王的大人物,一定会对你们负责的,我的小宝贝。” 一听到辰夕最后说出口的那三个字,雅婷就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她白了辰夕一眼,“不要对我说那三个字,恶心死了,叫我名字就好,虽然拥有野心的男人的确挺值得占有,不过凭你这点实力就夸下海口说想成为魔界的王,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嘿嘿,是吗?”辰夕色眯眯地看着雯雅婷,他还在打着坏主意。 雯雅婷立即酥身一颤,“你,你还想做什么?” 辰夕淫笑连连之时,便再一次吻上了雅婷小嘴…… 嫣儿本来是不想跟雅婷一起跟辰夕那个,但碍于辰夕的力气太大,自己执拗不过,终究还是从了他的意思。 一男二女反反复复的修炼之中,雅婷也渐渐察觉到当嫣儿跟他这样那样完,又轮到自己跟辰夕这样那样的时候,自己体内的灵力却在不停飞涨,从辰夕体内吸收进来的灵力竟然都是极其精纯的,也省去很多利用心神去提炼的麻烦。 这研究所里,因为底层关押着暴动的雷兽,同时还囚禁有其他灵力水平不一的实验体。且雷兽在底层吞噬其他实验体的时候,又遗漏了很多灵力充斥在这实验室的空气当中。 让辰夕吸收起来再与两位姑娘分享,就好似源源不绝一般。 只不过,万事都不会像其表面上的那般风平浪静。 嫣儿跟雅婷是感觉到漫无止境、好似畅游天际般的幸福感觉。 可辰夕自己的体内却不时传来阵阵疼痛。 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灵力的逐渐增多,辰夕体内滋生起来的疼痛感就变得越发剧烈了起来。 但他还是选择无视痛楚,继续这样行事着。因为在他看来,给予女子幸福感才是自己此时尤为重要的使命所在。 在彼此的幸福中又可以得到灵力的快速增长,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辰夕还为他的邪恶找了一个借口——养精畜锐决战雷兽。 三人这样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度过多长的一段时间。 当辰夕终于把自己储存得满满的能量分别注入雅婷跟嫣儿体内的时候,雅婷竟然就连连突破两个瓶颈,提升到了二阶灵主的级别,而嫣儿更是破天荒地突破了瓶颈,到达了三阶灵聚的水平! 二女灵力提升之顺利,同样也让她们俩深感惊讶。 按理说,每每提升一个层次的时候,灵士身体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痛苦历练,可是两位姑娘非但一点痛楚都感受不到,反而是舒舒服服地就突破了瓶颈。 这倒让她们自己都或多或少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了。 殊不知,就在她们即将突破之时,原本应该由各自承受的那些历练,此刻正全部凝聚在辰夕一人的身体之中。 早前每每跟其他女人这样那样,以及在上乘宿舍里跟嫣儿这样那样的时候,辰夕都会不同程度地感觉到自己体内传来一些痛楚,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体质问题,所以他都是咬咬牙就挺过来了。没想到经过现在这一次次的激烈交欢以后,自己体内产生的那些痛楚却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辰夕沉神到自己体内一窥究竟的时候,便错愕地发现自己跟两女交合的地方正不停地渗透进来很多湿漉粘滑的透明液体,酣甜的香味袅袅地扑鼻而来。按理说,他的心神应该是不具备任何感觉的,但辰夕却分明可以闻到那悠悠香甜。 而那些液体好像抓狂一般,在自己体内不停地胡乱窜动,大搞破坏,那些透明液体每每融合到自己筋脉各处的时候,自己的筋脉也都会紧跟着发出阵阵剧烈的颤抖,痛楚同时也就席卷而来。加上辰夕丹田处原本散发出强烈白光的液体此时正在慢慢地收拢起那些白光来,黏性大增的同时,色泽也渐渐趋向于乳黄色。 等到辰夕鼻血满溢的时候,他便连忙从雅婷身上吃力地移开了自己的身子。仰躺在地,紧闭上眼,呼呼地喘着粗气。 雅婷趴在他的胸膛之上,聆听着他那心脏狂跳不止的躁动,不由得柳眉紧锁了起来,一种关切之心油然而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变得这样关心起御辰夕来,她的身体本能地回过头去,“嫣儿,你快来瞧瞧辰夕是怎么啦?” 经过这长久的缠绵,两女原本的交战也自然而然地消停了下来,关系倒变得比之前亲密许多。 “嗯?哦。”嫣儿也吃力地爬身到辰夕的身上,看到他鼻血狂流不止、双眼紧闭的痛苦模样。嫣儿心疼交粹之时,又想起自己仙族还有一种可以窥视他人体内状况的医术,这种医术一般都是关系亲密的医患之间才会使用。嫣儿也顾不得多想,便赶紧让自己跟辰夕这样那样的融合一起,沉神到辰夕体内细细观察了起来,却倍感惊讶的自言自语说,“辰夕也要突破到三阶灵聚了吗?可他的体内却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强烈的历练?难不成他是把我们经受历练时候的痛苦都全部吸收过去了吗?!!” 面对辰夕体内的这等惨状,嫣儿使用心神试图去抚平那些四处乱窜的灵力液体却都是毫无作用,她一时之间也了无头绪。但她马上就又想起医术里边一句“以毒攻毒”的老话,想想辰夕修炼的双修功法不知道适不适合那种老话呢? 多想无益,还是亲身试验一下才得以知晓。嫣儿就开始自主地动起来,让自己的灵力与辰夕体内不停乱窜、肆虐破坏的灵力液体慢慢地交汇一起。 106·三阶之前的入仙功法之百式炼狱 果不其然,经过嫣儿这一番“以毒攻毒”式的治疗之后,辰夕原本狂流不止的鼻血终于有所止歇,他本来紧紧拧成一疙瘩的眉头也随之慢慢舒展了开来。 嫣儿沉神到辰夕体内,看他丹田处凝聚的一团乳黄色液体正在缓缓地蠕动着,她知道,那种形态便是三阶灵聚的象征,辰夕已经成功绑定了三阶灵聚的能量体,那是一种质的飞跃! 相比之下,嫣儿的郡主大人让她苦苦修炼好多年,遭遇多次痛苦历练,她都才勉勉强强提升到二阶灵主的水平。却没想到跟辰夕嘿咻许多遍以后,她却顺顺利利地飞跃到了三阶灵聚的可怕等级。嫣儿对辰夕的好感就也随之增添不少。 “他怎么样了?”雯雅婷看见嫣儿缓缓睁开眼来了,便关切地问她道。 嫣儿因为消耗精力太多,一下子就累得趴在辰夕的胸膛之上,急促地喘息着,一边略显欣慰地回答说:“没事啦,他已经顺利晋升到三阶灵聚的水平了。” 雯雅婷又是一愣,“三阶灵聚?!!”要知道,她在附魔学院苦苦修炼好长时间都没能达到的一阶灵宿,没想到跟辰夕那个之后居然就一下子突破到了二阶灵主这么厉害。本来二阶灵主的水平都已经让雯雅婷高兴得不知所措,想着人生得此境界便是难逢敌手了。 却没想到他御辰夕竟然还能直接跨越瓶颈,破天荒地跃居到三阶灵聚的恐怖级别! 嫣儿虽然早就知道辰夕修炼的功法有点异乎寻常,却没料到那功法居然还能帮她与辰夕双双突破到三阶灵聚这么夸张。 现在的他俩,可是跟附魔学院的首席附魔师,银目梓杰拥有着同样的等级了。 两位姑娘为着辰夕的安然无恙大感宽慰的同时。 辰夕的心神却早就被束缚在另外一个空间当中。 那是一个鸟语花香的美丽地方。 绿草旷野,百花争艳,万鸟齐鸣,银柳红杉错综成林,好一派祥和之景,眺目远望,四面八方都是一片波澜壮阔的汪洋,宛若仙境一般的小岛犹如超脱凡尘的仙宫,傲立在这片汪洋的最中央。然而这里景色虽美,却偏偏没有美女作陪,这倒是辰夕最大的遗憾之处。 再美的风景,少了美人相伴,那也是寂寥无味。 辰夕的心神已经凝聚成跟他那身体相差无异的形态,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使命也在这里消失无踪。当他放下重任,抛却一切烦恼的时候,人生也就变得无所追求,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之上。 他光着身子,优哉游哉地迈步在这椰林树影之下,脚踏着七彩花朵簇拥的草丛。如此闲庭信步,倒也活得逍遥自在。 却忽然看到前方一座池塘边上,有着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袍老人正在闭目垂钓。 微风袭来,老人披肩的白发随风飘扬。 投入水里的鱼饵都要被池中鱼儿啃食干净,那老人却还是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辰夕远远地观望,却又觉得那老人不怎么像在垂钓,倒更像是在偷懒睡大觉多一点。 辰夕顿时生起顽劣之心,蹑手蹑脚地凑过身去,想要将他捉弄一番。 那黑袍老人却突然砸吧着一对老唇,对辰夕喑哑的说话,“少年哪,你可知道,捉弄老人可是极不道德的行为?” “呃,原来是在装睡啊。”辰夕因为没有捉弄到老人,就心情十分不爽地一屁股坐到他的身旁,光着双脚浸到池塘当中,顿觉冰凉刺骨。 双脚都被冻得直冒白烟,缕缕升空。 辰夕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剑眉一皱,“这水还挺凉。”却没有抬起脚来的打算。 身旁老人的肩膀毫无预兆地耸动起来,嘴里发出十分夸张的连声大笑:“哈哈哈,好小子,身为阎魔一族特有的火性体质,却对这满塘的圣水无所顾忌。” 老人笑说着,便伸过手来拍了拍辰夕的肩膀,那种感觉在辰夕看来就好像泰山压顶般沉甸甸的,颇有分量,从这几下拍肩的手势里头,辰夕就可以推测得到这老人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力大无穷的壮士豪杰。 那老人稍微动动手指头,他手中的鱼竿连着细线就立即燃烧起一缕黑色火焰来,黑焰将其手中用以钓鱼的工具在一瞬间就给全部燃烧殆尽,转眼消失不见。 这诡异一幕着实让人害怕得汗毛直竖。 只听老人随后语重心长地呢喃说:“水为火沸,火因水寒,二者不兼容,却可两相用。” 辰夕反复琢磨着老人话里的意思,听起来好像明白了,仔细去想又好像并不明白,这让辰夕自己都有点蒙了。 与其这样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还不如对那诡异骇人的黑色火焰刨根问底更好一些,“那变出黑火的把戏能不能教我两下子?” 老人却摇头摆手,拍拍尘土站起身来。 辰夕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形伟岸有如饱阅战场用兵之法的出色军师。 只见那老人抬手一拉脸皮,他那爬满皱纹的老脸居然愣是被他撕扯了下来!露出里边年轻英俊的一张容颜,但他说话的声音却依旧还是老者特有的那种沙哑,即便换成一副年轻人的面容,他却仿佛特喜欢自称老者似的,对辰夕解释说:“老夫姓江名枫,你体内寄存的《双修入仙》功法乃是我与达里尔二人所创,‘双修’出自他手,‘入仙’则为我所著。” 辰夕对他这变戏法似的换脸把戏也有些兴趣,刚要开口讨教呢。 那老人的说话却好像带有魔法一样,当他提到《双修入仙》功法之时,辰夕脑海中就不断地涌现出许多与之有关的记忆来。 “啊——”辰夕紧紧皱着眉头,脑袋痛得就要爆炸,他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头部,双眼撑得大大,放大的瞳孔里,满透着对绝望之崖的恐惧,他双手狂躁地抓着长发,要把里头肆虐暴动的祸根统统抽离出来。 那老人却仍旧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你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却因自身莽撞昏庸、跋扈无道而连累燕家举府上下全部受害,你得到魔仙两族之女的搭救之后,却又迟迟不敢只身返程解救家母眷属,你与刺客公会……”老人对着辰夕毫不间断的说话,就好像唐三藏对着孙悟空反反复复念叨着紧箍咒一样,与之区别之处,就在于唐三藏仅仅是为了让悟空痛改前非,而江枫则是为了让辰夕记起所有往事罢了。 辰夕瘫倒在地挣扎不已,他脑海当中的信息量越加庞大,越发的错综复杂,那好像千万条蛀虫一样狠狠钻进脑袋的回忆,就好像钻头般无情地摧残着他的大脑,生搬硬套地往他的大脑里边注射线路庞杂的痛苦回忆。 辰夕因为忍受不住脑部那生不如死的痛楚,只能卑微地蜷缩在草地上,痛苦地挣扎着,滚动着,却“噗通”一声落入到边上的池塘当中。 这池塘深不可测,里面的水冰凉冰凉的,刺痛脊髓。 辰夕如坠万丈深潭般,绝望的血丝爬满了他撑大的瞳孔,他始终屏住着呼吸,任凭那些失去的回忆一一浮现眼前。 池塘边上,老人的说话仍然没有止歇,冰水无法隔绝的说话不停地传入到辰夕耳中,再侵袭着他的大脑。 被无情曝光的内疚经由水中散射而放大无数倍,从他的左心房扩散出来,“娘亲,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们,都怪我的力量太过渺小……” 老态龙钟的阵阵回音,徘徊水底,充斥着辰夕的耳际,“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吗?那你得先拥有主宰他人命运的能力!追寻吧,受尽折磨却又不甘平凡的孩子啊,一路追随她的脚步,去掠夺任何你所希冀的强大力量!” 水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远,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渴望而不可及。 辰夕咬住下唇,朝那缕缕光线伸去右手,想要握住,却怎么都触摸不到,一股无比强烈的渴望随即侵袭了他的心智,那是一种弱者对于力量的超乎寻常的炽烈渴望,“力量,我要拥有更多的力量……” 辰夕对于力量的索求意念变得更加强烈,简直就要从他的脑袋里头炸裂出来,那种炙热无比的,对于力量的索求欲望,瞬间就将这深不见底的潭水燃烧成一片火海。 深红色烈焰炙烤的红土地上,触目惊心的一大片血红蔓延到千里之外。 辰夕赤脚站在原地,本就是裸露的身子,体毛都被时不时燃烧过来的烈焰给烧成灰烬。 “这是……哪里?”辰夕还没反应过来,刚刚明明还是一座冰窖般的深潭,却刹那间变成这片汪洋火海,怎么都叫人接受不了。 耳边再一次传来老人喑哑的嗓音,“此乃老夫所创‘入仙’功法当中的‘百式炼狱’,也是你在真正晋升至‘三阶灵聚’之前,必须迎接的第一场历练,这场历练将会决定你是否完全拥有操纵黑焰的资质。即便你是阎魔一族的王者之子,老夫也不会有所偏袒!少年啊,掠夺吧,这片汪洋的一切赤焰,都将成为你用以淬炼黑焰的最佳材料!” 辰夕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几个词语,“百式炼狱,黑焰。” 忽然感到双手传来异样的感觉,辰夕便习惯性地抬起双手放到眼前仔细地端详着,却惊讶发现他的双手掌心处正缓缓浮现出两道诡异纹路。那纹路纤细如丝线,弯曲如龙蛇,当中隐隐散发出来的幽幽寒意更是令得辰夕浑身好不自在。 107·黑焰契约印记与阎魔王族血脉不死鸟 江枫一直没有现出身形,可火海盘踞的四周却又不停回荡着他的说话,像是从天穹传递下来的重金属音色,充斥着周围灼热的空气,“那是操纵黑焰的契约印记,印记会在你追求力量的旅途之中充当你的引导者,指引你的修炼之路,助你少走弯路。” “嗯。”辰夕点点头,再扭头环顾这片火海。就像一座无边无际的火山口,赤红色的地面之下,不时喷射出金黄色的岩浆,滚烫的土地让辰夕双脚灼烧得痛苦不堪。 他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蹦蹦跳跳好一会以后,辰夕这才开始强迫自己忍耐下来。 双脚牢牢地踩在火红色的土地之上,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炽热无比,辰夕的气管也仿佛着火一般的滚烫生痛。 一般的人要是身处这等困境之下,不出几秒便会绝望地痛苦死去,就算不是被烫死也得被活活渴死。 因为辰夕现在就已经渴得舌头伸出嘴里老长了,他还不时地往外哈着腾腾热气。 辰夕忍不住埋怨道:“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啊,一会人间天堂一会人间地狱的,还让不让人活……” 然而正如江枫所言,辰夕乃是火性体质,面对这等酷热难当的红土地,他所遭受的痛苦却比常人能够减弱一半之余。 只是,就算减弱掉一半的痛楚,但若是辰夕在这里待的时间越是长久,他离死亡的边缘就越近一步! 所以,辰夕在埋怨过后,就还得争分夺秒去掠夺这片火海的所有资源。 等他竭尽所能静下心来的时候,却不知道那江枫所说的掠夺资源到底指的是采用何种方式。 左右环顾,除了火海还是火海,除了地底下喷射出来的岩浆还是岩浆,根本找不着江枫半个影子,上空也没再传下来任何动静。辰夕不免感到落魄与失望。 但辰夕随后想起当初在附魔学院上乘宿舍的修炼室里,自己进行修炼时候所做的那些步骤,辰夕还记得那次同时吸纳进自己体内的,除了其他三位姑娘的灵力之外,同时还伴随有不少聚灵液形态的灵力,以及一些空气中流荡着的、杂质众多的灵力。 辰夕便立即合上双眼,沉神到自己的丹田处,尝试着将体内灵力运转在各处筋脉,以便淬炼吸收这里空气之中飘散不停的灵力。 果不其然,四周围地下喷射出来的岩浆顿时就好像长了灵智的生物一般,缓缓地朝向辰夕的身体靠拢过来。 那些岩浆好像正受到一股强悍无比的吸引力似的,接连不绝地依附到辰夕的皮肤之上,再缓缓地渗入进去。 这一过程虽然看似简单无比。 却让辰夕顿时感到生不如死的苦痛! 辰夕的心神发现那些渗入体内的岩浆不但没有起到增强自己体魄的作用,反而是肆无忌惮地破坏自己体内的各处筋脉。当他大叫不妙之余,就开始怀疑起江枫的那些教导来。 “可恶,那老家伙该不会是在愚弄本大爷?!!”辰夕愤愤地想道。 马上停止体内灵力的运转,想用心神将那些岩浆逼出体外,却发现根本于事无补,更多的岩浆正在源源不绝地渗入进来,这可让辰夕变得大惊失色。 辰夕立即就将心神脱离身体,这样才免去许多痛苦,当他从半空之中俯视自己身体的时候,却惊愕地看到四面八方的岩浆竟然好似受到牵引的浪潮一般,正汹涌澎湃地奔向自己的躯体,并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席卷起一层层的火海漩涡,漩涡越卷越大,自己的身体很快就被那片岩浆形成的火海漩涡吞噬下去。 “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都会被彻底火化的!”辰夕惊骇之余,想要立即帮助身体逃离那片火海,便心急如焚地将心神融回身体。 当他心神与身体合二为一的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瞬间遍布全身,好像千万只蚂蚁正用它们强而有力的上颚疯狂啃食着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血管更是水煮般的剧痛,肢体犹如正被千万只嗜血的巨兽凶狠地撕扯着一般,五马分尸的痛感却也不过如此。 辰夕圆睁着惶惶瞳孔,视线里一片叠着一片的岩浆瞬间覆没过来。 绝望在他的瞳孔之中不断放大,“啊啊——” 在这无边无际的火海肆虐中,辰夕痛苦的哀嚎渐渐趋于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在他失去意识的短短一瞬间,辰夕却突然回忆起了许多人,许多事。当中,有他的娘亲,以及他们的青江,还有那里的人…… 不知这是否属于死亡的预兆。 江枫悬浮在虚无的空间当中,俯视着自己手中所创的一个球体小空间。低头看着那小空间里,被火海牢牢席卷下去以至于全身都被岩浆火海完全覆没的御辰夕,想必他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了。 江枫不由得摇头叹息,这可是他当年倾尽所有,独自钻研出来的“入仙”功法。要是连他御辰夕都无法完全掌控的话,料想普天之下也再无二人。 江枫又想:在那小子死掉之前,给他灌输一点有关他父亲的往事也好,让他死得其所,死得瞑目。 辰夕父亲当年自创阎魔一族,在他遁入魔道之前,却是属于神族行列。拥有“不死鸟”血脉的御啸天,在人间游历的时候,却发现不少人类之外的种族都含有一颗慈悲之心,甚至较之许多人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那些外族却偏偏受到天族(神仙两族交战之前,两者仍旧并称天族)与人类的残忍屠杀,啸天义愤填膺之时,便擅自脱离神族群体,独自叛逃人间,纠结许多外族之人创建自己的阎魔一族,那时已是12000年前。 阎魔一族这取名也颇有讲究:乃是将原处于阎王罗煞麾下的魂族江枫与叛逃神界遁入魔道的自己各取一字相结合,才有后来的“阎魔”族这一说。再后来,因为碍于天族与人类的两面夹攻,啸天无奈之下就只能退居魔界当中。自罗刹一族离奇消失之后,在魔界一手遮天的便是战神刑天之弟,魔神刑邪、刑翳麾下的魔族势力,他们自称为最具正宗血脉的至尊魔族。却没想到后来竟然有着一半的领土会被那堪称“后起之秀”的御啸天给占为己有——当时啸天与刑邪、刑翳俩兄弟恶战整整三年有余,最后得以占据魔界一大半的领地,定都魔渊。…… 江枫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却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更忍不住黯然泪下,遂摇头自叹:“唉,想他一世枭雄,却终究敌不过一淌红颜祸水。” 对于辰夕之死,江枫也是倍感遗憾,却是没有多少的自责之心,在他看来,辰夕虽然是被燕三娘一手带大,但他仍旧认为辰夕乃是啸天与那半妖李芷蕙所生。 江枫料想辰夕体内那属于阎魔一族的血脉早就不知道稀释了多少倍,对于他江枫这个正宗的阎魔族人来说,辰夕便相当于一个并不正统的魔王继承者。 要他江枫堂堂一个正宗阎魔效忠于辰夕那个半魔半妖的半吊子小家伙。他可当真办不到,所以这次将辰夕强行扯进他的空间里头接受试炼,不仅仅是为了让辰夕变得更强那么单纯。说实在的,要不是碍于御啸天当初对自己恩泽有加的缘故,他还真的巴不得立即用那岩浆火海将辰夕全身里里外外都给烧成灰烬。 但他即使不那么做,这种鼓动辰夕自己引火烧身的做法也与他自己拿火去烧死御辰夕的做法相差无异。 这种百式炼狱的修炼功法,也是江枫当年从魔王御啸天身上所找到的灵感,他再倾尽毕生精力不停完善,使其更加地趋向于完美。可以说,当初是御啸天一手教予自己黑焰的灵术,而自己则从御啸天“不死鸟”的身份之中得到灵感,便研制出“百式炼狱”这么个能够疯狂吸取灵力的修炼方式来。 当然,在那“百式炼狱”的空间里头所包囊的一切灵力,都是江枫自身所藏的绝大部分灵力。江枫拥有自由构建小空间的能力,当时凭借自己这一手世无仅有的超强能力,都不知道替啸天从那刑邪手中掠夺了多少领土。 再说这“百式炼狱”,江枫只会给自己认可的强者提供试炼。这数百年来,辰夕便是第一个可以享受到这种头等待遇的“强者”了。 当然,与其说是为了让辰夕这名“强者”变得更强,还不如说成是江枫为了除掉辰夕这么个不起眼的皇族小杂碎更为贴切一些。 江枫遗憾地叹息道:“唉,我的王哪,我的王,本以为你我有缘相见之时能够赠你一样惊喜,却没想到你的后人竟然这般不争气,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废人罢了。扶不起的皇族,又如何拯救得了我们日渐衰落的阎魔一族?” 正当江枫暗自叹息间,却惊讶地发现他所创造的那座空间里边,一只全身包裹着熊熊烈焰的不死鸟蓦地发出一声凄厉长鸣,随即腾空升起。“这,这是……不死鸟浴火重生?!!”江枫顿时陷入到一片呆滞之中,他有些愣神,痴痴地望着,望着自己双手维持的球体小空间里,一只火红色的不死鸟在高空振翅翱翔,盘旋在那一大片火海漩涡的上空,忽然快速俯冲下去漩涡当中,卷起更为浩瀚的一股涡旋! 紧接着,那不死鸟几乎一鼓作气地就将这漫无边际的一片火海吸收入体,近乎疯狂的掠夺场面颇为震撼。 随着火海的快速消失,一座连绵不绝、万里皑皑的白芒雪山紧接着便开始浮现眼前! 江枫这下反倒是楞得双眼圆睁,嘴巴也是由于太过震惊而大大的张着。 半晌,待得他回过神来,眼眶里却噙满了闪耀的泪光,难以抑制的喜悦瞬间爬上心扉,他无比欣慰地连声哭笑:“哈哈,哈哈,不死鸟,阎魔一族的王者血脉,不死鸟……居然,居然就这样破天荒地激活了?”江枫佝偻着身子,眼神涣散地凝望着空间球体里所发生的这一切。一头鹤鹤白发与他年轻俊朗的容颜很不符合,他喜出望外地桀桀叹道:“老夫在这九泉之下倒也死得瞑目了,不,现在还不是前往湮灭领域的时刻,在去向湮灭之前,老夫还得与我们的魔王陛下会上一面方才了无遗憾。”江枫感叹之余,突然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那一片白芒的雪山之上。 原本浩浩荡荡的火海漩涡飞快地侵入到不死鸟的身体之中,当最后一朵火苗凭空消逝,那钻入岩浆流河当中的不死鸟方才缓缓地化为人形,却被淹没在一座白雪融汇的深潭之中。 辰夕的意识渐渐趋于平常,他缓缓睁开眼来,却发现之前那些令人厌烦却又让人乐于其中的烈焰、岩浆早已经统统消失不见。 这四周重新变成一片寒冷刺骨的深潭,虽然寒冷刺骨,自己的身体却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淹没在这冰寒深潭当中,给予辰夕的感觉反倒像是一种畅快无比的享受。那种无可抵抗的头痛症状已经一去不返。辰夕得以发力朝着水面浮游过去。 却察觉到周围的潭水温度骤然间开始不停地下降,再下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向自己冰封过来! 辰夕略微有些失神,慌忙加快了四肢的配合速度,拼了命地往上游去。一边在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现在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记得我当时是从那上面坠落下来的,然后这里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再然后……我好像变成了什么会飞的东西啊……管他呢,先上去跟那家伙质问一番才行!” 江枫往前缓慢地移动两步,前面一座占地几万平方米的深潭就以极快的速度冰封了起来,那块冰封如同镜面一般的地方很快就被不断飘落的白雪覆盖了上去,成为白茫茫的一片雪地。 江枫剑眉微微一皱,“那小子,该不会是真的挂掉了吧?可刚才老夫看到的那一幕又要如何解释,总不会是我的幻觉吧?而且,我的百式炼狱属于火性的那一半灵力统统都被吸收殆尽了,剩下这一片水性的灵力,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江枫继续往前行走着,他前边的雪地之下就突然伸出来一只白皙如玉的纤纤细手。差点抓住他的一条腿,吓得江枫连忙往后跳去好几步,定定地望着。 那手在半空一阵乱抓之后,终于紧紧地抓在一片雪地之上,随后便是一颗血红色的脑袋突破冰层,从白雪之下探了出来。喔,不对,应该是长有一头血色长发的脑袋从那雪地之下猛的撞了出来。 江枫定睛一瞧——辰夕原本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竟然变成一片血红色!!! 等他整儿个从雪地下边爬出来的时候,江枫发现辰夕那一头血色长发甚至还长到了他的臀部之上。 江枫有些失神,就这样与那御辰夕相对而立。辰夕,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了,长得如此清秀俊美,特别是那一头血色的发,还有红色的瞳。 江枫再也抑制不住满心的兴奋,满眼泪光地望着那正在低头看着自己双手那一对操纵黑焰的契约印记发着愣的御辰夕,江枫对他和蔼可亲地张开双臂,用着亲切无比的口吻道:“来吧,我的孩儿啊,来,让叔叔抱抱。” 辰夕倒是微微皱着剑眉,腥红流海之后的一双血色眼眸死死地凝视着江枫,辰夕尽量让自己原本愤恨的心情趋于片刻的宁静,随即嘴角一撇,哼笑道:“怪蜀黎老头,要搞基你也找错对象了吧?”辰夕说话的同时还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伙伴。 这大冷天的他一件衣服都不穿也不感到有多寒冷。 那江枫一听辰夕竟然会叫自己怪蜀黎老头,顿时如雷贯耳,“孩子,你忘了,多得老夫的悉心教导,你才拥有如今这等强悍实力,我是你叔……” 辰夕不耐地长吁一口气,耸耸肩,道,“是是,多亏你老人家的悉心教导,我先跟你说声谢谢,接下来该由我发问了吧?”辰夕话说着就又赶紧垂下双手捂住自己小伙伴,催促道:“在我问话之前快给我弄一套衣服过来。”辰夕左看右看,禁不住啧啧称奇,“这怎么才一下子就变成大冬天了?” 108·就是这副德行 江枫从自己的黑袍之上扯下来一块布料,扔给御辰夕。 辰夕拿那块黑色布料围绕自己的腰部一圈,一边用以遮掩下体,一边语气很不友好地对江枫质问道:“你现在倒给我说说,刚才那一番变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跟我提到的有关我父亲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辰夕抬眼,注视着江枫的时候,却讶然发现自己额前的流海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血红色! 从他清醒过来到刚才,他一直都在想着要找江枫问清楚一些事情。便没怎么去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没想到这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让他后知后觉。 “天,我这头发是怎么一回事?”辰夕扯过自己的一头长发,缕缕发丝全部都是一片腥红夺目的血色。在四周围皑皑白雪的映衬之下,显得非常引人注目。 江枫也托腮沉思,推测道:“也许是你半妖的一部分已经被半魔的那一部分压制了下去,所以现在显现出来的形态便跟你的父亲十分相似。而且你似乎已经激活了你身上流淌的王族血脉——不死鸟,换言之,你拥有了一次重生的能力,这一能力将来定会成为你重振我们阎魔一族的关键所在!” 辰夕脖子一歪,“要是按你所说的那样,我岂不成了两条命的半妖半魔?”嫣儿一直叫自己不要完全遁入魔道,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德行回去研究所之后,嫣儿会不会马上就把自己大卸八块呢?辰夕对江枫所说的自己拥有了两条命不置可否,他低头再看自己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也不知道我这副身体是肉体还是心神,要是肉体的话,我又是怎样突破研究所那么严实的墙壁到达这里的呢?若是心神,之前感受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又该如何解释? 辰夕转念又想,不对啊,半妖半魔——“难不成娘亲是妖?!!” 江枫却摇头否认道:“不,你娘李芷蕙亲充其量只能算个半妖,根本称不上完整的妖族。” “李芷蕙?”辰夕大惑不解,半晌过后,等他反应过来了,方才冷笑着说:“我娘亲就只有一个青江茶馆的燕三娘,从小到大都是跟她一块的,你口中所说的李芷蕙又是何方神圣?” “不,不,不,燕三娘只不过是你的养母罢了,你真正的生母应该是李芷蕙才对,至于你后来为何会落入燕三娘的手里,我也无从得知,反正那人类妇女现在也早让死亡之森的鬼脸蜘蛛吃掉喽……” 江枫话未说完,辰夕却猛的一下飞冲过来,一拳将他揍得倒飞出去十几米远。 江枫那苍白得几乎可与雪芒融为一体的长发,在半空一阵飘荡,最后软软地落在雪地之上。 他仰躺在地,呼呼地喘着粗气,随着掩抑不住的连声狂笑,他的肩膀也止不住地剧烈抖动起来,“哈哈哈,畅快,畅快!” 这种被揍了之后还敢哈哈大笑、直呼畅快的怪家伙,辰夕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几步过去,一把揪紧江枫的衣领,用着威胁的口吻说:“警告你,少在我的面前胡说八道,娘亲她一点事情都没有,她武功可高强了,绝对不可能会出事的!”话说出口,却是那么无力,因为三娘被鬼脸蜘蛛刺破心脏那一幕画面又在辰夕面前一闪而过。 “哈哈哈,楼兰王朝都城一代富商燕三娘,举府上下逃入死亡之森却无一幸免,这事情经过纶月教的散播之后,普天之下又有何人不知?当然,你御辰夕倒是一个例外……” 辰夕双眼蓦地冒出一股森寒杀气,密如雨下的重拳紧接着就毫不停止地砸在江枫脸上,辰夕的手段极其残酷,江枫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毕竟,这里还是江枫所创造的一个球体空间,他的肉体早就不知道被哪条狗东西给啃食干净了,剩下一团灵魂体藏身在自己创造的空间里头,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这样一副灵魂体,随便辰夕怎样狠揍都不会有所痛楚。 等到辰夕揍得累了,他便也仰躺在江枫的旁边呼呼地喘起粗气来,“老家伙,算你命大,老子今儿个饶你一条狗命,快给我滚吧!” 辰夕的浑话却没让江枫当回事,江枫望着高空虚构的蓝天白云,藏在心里的许多往事顿时一一浮现眼前,他激动不已地对辰夕笑着道:“孩子啊,你该改口叫我老不死喽,五百年的时光,犹如白朐过隙,稍纵即逝,转眼之间,沧海桑田,当年老夫随你爹征战沙场数十载,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偏偏有着那么一回是‘攻而不取’的经历,当时你爹率领数万阎魔大军,与老夫所率阎魔一众兵分两路,从刑邪领土的东北、西南两边防线双双攻克,一路杀入魔宫之中,正当你爹就要取下刑邪首级之时,刑邪的另外一个胞弟刑翳却突然撞破瓦砾从天而降,他竟挟持你娘李芷蕙在手,当时刑翳也只问了你爹一句话,‘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江枫抬手擦掉自己眼角就快结冰的泪珠,“当时你爹也很难抉择。要选江山吧,那可是众多弟兄拼了性命一起拿下的一整座大好江山。”江枫伸去左手朝着天穹虚抓一阵,最后缓缓地停顿在半空;再伸去右手,似乎想要将那一整片天穹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江枫同时语气激扬地继续说道:“选美人吧,那可是你爹朝思暮想,日夜为其牵肠挂肚的大美人。” 辰夕对他父亲当年的这些事迹并不如何感冒,比起这个,他还是更关心他的娘亲是否安好。 “喂,快告诉我离开这里的办法,解决掉雷兽以后我就立即回去死亡之森!”辰夕坐起身来,扭头望着江枫,这长有一头白发的年轻男子,让辰夕有种异样的感觉,不是基友碰见基友那种感觉。辰夕见江枫没有立即回应,他也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哭诉:“以前的我一无是处,却到处闯祸,背黑锅的永远都是我娘,从现在开始,我要用我剩余的生命来弥补,一切我所犯下的过错!” “对,就是这副德行,当年你爹叛逃魔界、离开我们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江枫突然瞪着双眼,也坐起身来,指着辰夕蹭鼻子上脸起来。 辰夕却是抬手一抹噙满眼眶的泪光,他对江枫这大呼小叫的反应嗤之以鼻,扬起拳头,冲他恐吓着说:“老家伙,少给我装疯卖傻,是你把我弄来这鬼地方的吧?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修炼完毕了吧,你赶紧的,怎么把我弄来的就给我怎么弄回去!” 109·三阶灵聚御辰夕与达里尔的秘密 江枫右手覆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保持这种侠客一贯的坐姿。对辰夕义正言辞地道,“你不想知道更多有关你父亲的消息吗?”他深邃的双目炯炯有神,正注视着御辰夕。 辰夕与他面面相觑片刻,又从江枫脸上移开视线,环顾这四周的冰雪天地,身处这冰天雪地当中,自己却感受不到多大的冰寒,辰夕为此感到十分讶异。 但他很快就又重新回到江枫的话题上面,“你是说御啸天对吧?我现在连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都并不知道,所以他的事情先放一边。”辰夕站起身来,叉腰对着江枫摊一摊手,“好了,废话不多说,快把我弄回去吧,还有你说过的力量呢?为什么我通过你的‘百式炼狱’之后却一点都没觉得自己究竟哪一方面变强了,我这身上的变化顶破了天也就只有这掌心上的龙不像龙、蛇不像蛇的奇怪印记而已。” “你说这印记可以指引着我前去寻找更为强大的力量,但你却没跟我说这东西到底应该怎样个用法,我也不绕弯子,你也少给本大爷卖葫芦关子,要不就做点什么让我信服我究竟哪里变强,要不就直截了当地送我回去研究所里。” 但江枫只是两眼看着御辰夕,也不说话。 辰夕瞧这老头还跟自己装哑巴,他就恨恨地撇了撇嘴,再拿双手在江枫的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给我灌输幻术啊?依我看来,你应该就是雷兽的本尊了吧?”辰夕问这话的同时,他的剑眉便深深皱起。 雷兽光是一个咆哮都足以震破自己的耳膜,更何况是自己现在形单影只的面对它? 江枫无奈地伸手在自己背后捣鼓一阵子,然后随手递给辰夕一把长剑,那长剑整体通红,还泛着夺目的光亮,看上去就跟刚从煅烧炉里取出来的一个样。那长剑剑身约摸三尺开外,剑柄则由亚麻布层层缠绕,上面也没有什么特殊得不得了的纹路。剑的顶端略显尖长,两侧剑刃也是锐利无比。 光是隔开半米距离,辰夕都感到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辰夕也不知道这长剑是江枫从他背后的哪里取出来的,就想:看他之前也没有带什么武器的样子,难不成是塞他屁眼里的? 辰夕连忙甩了甩头:搞什么啊,现在都什么情况了居然还有心思去想那些重口味的事情。 江枫像个老顽童般,沾沾自喜地跟辰夕解释说,“傻孩子,被吓到了吧?这把就是纶月教的镇山之宝,殷虹剑,当年可是纶月教教主一手授予他得力弟子的,他那弟子属于四阶灵圣,姓安名归,纶月的教主便让他持着这把宝剑前去追杀御啸天,你猜后来怎么着?” 辰夕一听江枫说出“四阶灵圣”的恐怖级别,不由得大吃一惊,那种传奇般的级别,经由江枫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好像根本不足一提的小角色一样:这老头在耍什么宝啊,我看这家伙十有八九都是在吹牛。 辰夕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接过那把长剑,当那长剑触及辰夕双手的刹那间,剑身原本夺目的岩浆般的光亮顿时湮灭不见,换而之是一种深沉的漆黑色调,那剑身上面同时还衍生出来一缕缕的黑色烟雾。 这可把辰夕吓得够呛,双手一抖就把那长剑狠狠的摔在地上。 那长剑也颇有热度,但就算真的是有热度也好,怎么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冒起黑色烟雾来吧。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见到这离奇一幕,不知道的人都得当场被它活活吓死。 那殷虹剑跌在雪地上的同时,也很快就融化开很大一淌雪水。 那雪水正腾腾地往上冒着蒸汽,见到此剑居然可以变化出这么多的把戏,辰夕就像捡到好宝贝一样又惊又喜。他连忙弯腰捡起那把长剑,拿在手里反复端详了起来。 辰夕的兴趣全被这殷虹剑吸引了过去,倒有些不耐烦地接过江枫话柄,“怎么着?” 江枫也没怎么去跟辰夕讲那把殷虹剑的历史,他举目眺望着雪山之外那一片无边无际的冰海,将当时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十几年前在这凤雏城外的水莲沼泽附近,还有一座鲜为人知的小村庄。 当时江枫因为苦苦找寻御啸天的下落没有结果,就在凤雏的一家客栈里头落脚留宿。 半夜听到隔壁传来刀剑碰撞的打斗之声,他就爬起身来想要一瞧究竟,却发现原来竟是纶月教的“天才道士”安归正跟一伙窃贼热火朝天地厮打一起,江枫很快就注意到安归所用之剑恰恰就是纶月教的镇山之剑——殷虹! 相传那是一把来自于黑暗深渊的强大武器——用幻林妖的土性魔核附魔之后,所体现出来的幻影跟土性两种元素更是世间罕见。得此一剑,对于以后统领天下大有裨益,握在手里,便让人犹如坐虎添翼,驰骋战场都是难逢敌手。 当然,江枫倍加留意的可并非那样一把绝世好剑,他所在乎的——只是御啸天的真实下落——安归既然能够带着纶月教的殷虹宝剑到此留宿,也就是说他们纶月教遍布天下的众多耳目,早已经搜集到有关御啸天目前下落的重要线索。 于是乎,江枫很快就决定一路追踪安归的足迹寻找下去,因为这样对于帮助他找到御啸天的几率会变得更大一些。 江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时刻留意着隔壁房间的任何动静,一直等到安归开始动身前往水莲沼泽的时候,江枫便立即动身尾随其后。 却没想到当他跟踪安归到一座野林子里的时候,安归却突然来一记回马枪,要将自己斩杀在此。 江枫身份暴露,知道没有办法再隐藏下去,便索性抽身出来,迎击安归的一剑回刺。 安归区区一个纶月小道士,即便拥有天才盛誉又怎么会是江枫的对手? 所以不出几个回合,安归就被江枫狠狠地踩在脚下。 连他手中的殷虹剑都被江枫抢夺过去。 江枫将殷虹剑拿在手中的时候,方才觉得自己这事做得过火了,若是得罪到纶月势力,将来他们再祈求神族的帮助又一同前往魔界大闹的话,江枫缺少啸天统帅的阎魔一族都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了。 江枫很想杀人灭口,为阎魔一族以后的发展减免许多麻烦,但又担心自己这样杀掉安归之后再想找到御啸天都是白日做梦。犹豫良久,安归就痛心疾首地投下一个赌注。 他没有当场杀掉安归,因为江枫料想安归反正都是一问三不答的倔脾气,他就干脆放安归一条活路。自己此后拉开距离再更加小心翼翼地跟踪下去便是。 一直等到江枫跟踪安归到达水莲沼泽附近的村庄时候,看到安归开始四处打听御啸天的消息了。江枫便也乔装打扮地四处打探了起来,争分夺秒的打探以后,却发现御啸天早就不知所踪。而当江枫想要除掉安归以免他回去纶月山通风报信的时候,却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仙族的强者正在这座村庄里边逗留。 江枫久久不能得手,最后只好无比失望地拿着这把殷虹剑回去魔界,想着他得赶在纶月跟神族前去魔界大闹之前把他的《入仙》功法研制出来,然后找个不怕死的阎魔强者来尝试一下,不过江枫在阎魔族中找过好几个强者,那些家伙要不是藉口推辞就是直接翻脸的,江枫也知道他的《入仙》功法没有完善,存在这么多的漏洞乃至于他这创作者都害怕得不敢亲身尝试。于是在很久以前他便曾经暗许道:只有让我认可的强者才能具备修炼《入仙》功法的资格。 而在他抽身前往魔界之前,他还特意回到凤雏城的客栈里头,打算找一个思想同样前卫又具备灵力修炼潜质的酒肉之交说声道别。 那酒肉之交就叫达里尔,当时达里尔紧紧地握住江枫双手,一杯下肚,就跟江枫掏心掏肺地讲他的许多构想,讲他对于灵力修炼的、许多突破性的看法。 想他一个备受社会唾弃的失败者,苦练大半辈子都只是灵士潜质的级别,连一阶灵宿都达不到,居然还敢跟他堂堂阎魔一族的江枫扯那些灵力修炼的奇思妙想?活该他被社会唾弃,被女人鄙视。 但江枫却并不那么想,毕竟,阎魔之人的思维方式大都是与众不同的。因为与众不同,所以遁入魔道?这话貌似也勉强说得过去。 至于达里尔所提出的那些修炼功法,达里尔自己早就心中有谱,他美其名曰《双修》,也就是说借助双修功法进行男欢女爱之事的时候,若是运用某些能够促进彼此感情的小技巧便可以轻松收获“双双擢升”的神奇硕果,采用这等功法进行修炼之时,女方擢升之际所遭受的历练就会统统转换到男方体内,只要男方身体足够强悍,可以通过放大双倍的历练而不死。那样一来,想要突破瓶颈、一直擢升到三阶灵聚的水平也是不无可能。 达里尔的这一番话也让江枫灵感大发,江枫想到自己所创的《入仙》功法对于灵力的基础要求实在太过严格,弱者修炼《入仙》功法倘若连三阶灵聚都达不到的话,不但收获不到任何成果,反倒会酿成引火烧身最后化为乌有的悲惨结局。 江枫心想到此,于是就萌生了“或许可以将《入仙》与《双修》融合一体”的构想。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就热火朝天地忙活了起来。 江枫想赶在安归通风报信让神族进军魔界之前就把《双修入仙》研制出来,打算等它完善以后再说服更多的阎魔强者,让更多的阎魔一众修炼变强。而达里尔则一心想着要赶紧把这套功法付之现实,然后帮助自己快速修炼到三阶灵聚的水平,再赶紧修炼江枫那一套厉害功法,让自己成为天下第一强者,也省得自己现在一无是处,处处遭人白眼,时时都被女人鄙视。 也难怪达里尔当初竟会如此的愤书疾首。 那时候的达里尔,不仅人长得猥琐,他还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猥亵女性,怎样偷窥女性上厕所跟洗澡。于是那修炼功法的前半段就楞是被他插入了很多偏离中原人思维模式的离奇套路。达里尔在创作完那些套路以后,就绞尽脑汁想要构思更多的技巧来对他的《双修》功法加于完善。江枫则开始着手将自己所创的《入仙》功法与之结合。 江枫所创的“入仙”与达里尔所作的“双修”几乎毫无关联,“双修”的门槛极低,只要求男女双方都是两情相悦就可以进行修炼,而“入仙”的门槛则高挑得简直可以吓死一群人。 “入仙”功法并无过多语言,只是分为“百式炼狱”和“吞灵诀”这两大部分。 就在刚才不久前,辰夕还破天荒地通过了江枫“百式炼狱”的筛选,也就是说他已经具备到学习“吞灵诀”的资格了。 所谓吞灵诀,便是利用自己“入仙”当中异于寻常的功法套路来逆向运作灵力于筋脉各处,以一种近乎自杀的修炼方式吞噬灵珠,并且强行吸收其中所蕴藏的磅礴灵力,从而将世间的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同时拥有两种以上的属性能力! 世间流传的常识说法却让江枫一直以来都有所顾忌,都说倘若一个强者要是同时拥有两种以上属性能力的话,就都会因为两种不同的属性在自己体内争夺各自的主导权而导致身体的爆炸灭亡。这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因为的确就有很多强者以身作则,尝试过,并且统统都是自爆身亡的,简直无一幸免。 而对于吞灵诀这样一种前所未有的功法,虽然说能够将一切的不可能转变成可能,但那都是江枫自卖自夸的说辞罢了。就连江枫自己都没有亲身尝试过,至于具备两种以上的属性能力会不会导致人体爆炸而亡,江枫也就不得而知。 只求老魔王可以保佑保佑他的儿子御辰夕修炼这套功法以后还能顺顺利利地成为一代强者。 110·吞灵诀还有六阶灵虚的雷兽 江枫唠叨完毕,便调侃辰夕道:“孩子怎样,你是想学呢还是不想学?” 辰夕侧躺在地,一边揉揉腥睡的眸,一边用着倦怠的语调说话,“啊——什么啊?” 江枫简直就要气得暴跳起来,合着他刚才无微不至的说话都被辰夕当做了耳边风?就是魔王御啸天都没有这样无视过自己! 其实辰夕只是故意躺在雪地上装睡来愚弄江枫罢了,辰夕虽然挺想尝试一下,但又担心自己在这里浪费的时间越长,他的雯雅婷跟李嫣儿就越有遭遇危险的可能,而且死亡之森那边…… 江枫似乎看出了辰夕的疑虑,便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在那个世界的一秒钟就相当于这个空间的一个月,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你在那个世界的身体会被谁给吃掉。” 辰夕大喜过望,一咕噜爬起身来,“真的假的?那我若在这里待上一整年时间的话,岂不是在那里才过去短短十二秒?” “嗯,嗯,按理说的确如此。”江枫也是点了点头。 等到辰夕高兴过后,他却不免开始怀疑了起来:世间哪有这样划算的事情,这江老头摆明又是在吹牛皮。 辰夕想:“既然你不帮我弄回去也就算了,本大爷自己赶回去!” 辰夕拍拍尘土,左看右看,却不知道哪里才是去往凤雏城附魔学院研究所的去路。 他又低头俯视着江枫,“喂,江老头,我现在可赶时间,快给我弄回去研究所里!不管最后能不能解决掉那头雷兽,我也得试他一试。” 江枫却假装没听见似的,一边脱掉凉鞋拍着雪地,抖了抖,好像要把鞋底塞到的什么东西抖下来似的,江枫一边又自顾自地继续解说道: 当年他们研究出《双修入仙》这样一本绝世无双的强悍功法,达里尔那小子却丝毫不懂这种编制秘籍之事,一切都是江枫根据达里尔所描述的“双修”功法,再配合江枫自创的“入仙”功法一手操纵编制过程。 要知道,有关灵力修炼的功法都是世间罕见的,更何况是江枫与达里尔携手创作的、超脱凡尘的《双修入仙》? 如此神作,定当能与那些记载灵术秘笈的天书价值相提并论,不,或许此等修炼秘籍的价值还远远高出天书而无不及。天书乃是众多灵书当中,最为贵重的一种,相比之下,《双修入仙》则更是如同无价之宝。 这样一本无价之宝,若是让寻常人看到的话,定会掀起江湖之上的一场腥风血雨。因为它让不具备灵力修炼潜质的众多男性都拥有了修炼灵力的资格,而不用再天天省吃俭用、凑钱购买附魔师的附魔武器好增强自己武力战斗中的杀伤力。 为了避免造成人间****,江枫便使了一些小技巧,其本体还是超脱天书级别的《双修入仙》,江枫就姑且用民间传言的天书修炼方式来定义这本超出天书范畴的绝世秘笈。又将其表面完美伪装成普通书籍一样的装订,寻常人看见了都不会想到这其实就是一本无价之书。 可惜当年达里尔一心要拿这本秘笈进行修炼,江枫不予理睬,他们之间就起了内讧。达里尔甚至雇佣刺客公会的人往江枫的酒里下药,又一路追杀江枫到了楼兰之中,在江枫逃亡的日子里,他这修炼秘笈具体被弄丢在哪里就连他自己都不很清楚了,却没想到居然会阴差阳错地被御辰夕给捡到。 如此说来,他们也算是有缘人。 在他逃亡于楼兰的日子里,达里尔不仅雇佣了刺客公会的人,还把纶月的几位闭关强者都给召集出来,江枫本来中了刺客的毒药,身体变得越来越差,那些剧毒也不像灵力,光用心神是绝对驱逐不出体外的。 幸得他以前途经西尚天国的时候,还跟一位魂族强者学过一些魄力的修炼方式,这也让他可以操纵自己的心神脱离身体长久而没有消失,他使用魄力将自己的心神凝聚成灵魂体的形态。在被逼至绝路之前就已经在《双修入仙》之中留下一道灵魂印记,然后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随手就把那把《双修入仙》给扔到一个隐秘的小角落里。 再等身处绝境之时,他便使用自己与生俱来、可以操纵空间的能力,通过魄力隔空构架出他那灵魂体与灵魂印记的联系,又用他留在《双修入仙》之中的灵魂印记来为他制造出一个浓缩得跟《双修入仙》书体大小一致的小空间,他紧接着就藏身到那空间里。 任凭自己的肉体被达里尔他们无情摧残,自己都不再感受得到任何痛楚了。 没想到,从那以后的某一天里。他的空间居然会随着《双修入仙》那功法秘笈被辰夕吸收之时而稀里糊涂地整合到辰夕体内,并且沉入到辰夕的丹田位置。本来他也是由于身负剧毒时候强行使用的灵力与魄力太过激烈,乃至于遭受到反侵。 江枫担心反侵会让自己的灵力与魄力大量流失到空间之外,可能还会导致他这空间的分崩离析,所以他便趁着反侵愈演愈烈之前,赶紧另外又造出这么一个球形的小空间,并且将自己毕生的绝大部分灵力一并传导进那小空间里,在那过程之中,他又用魄力竭尽所能地维持着空间的平稳运转,又用魄力将自己的灵魂体与这空间融汇了一体,以便日后哪一方快要消失了,另一方都可以自发地提供保护。在他耗时十几年,终于完成这一系列的步骤之后,虽然反侵让他福大命大地避开了,他却累得一下子趴倒在自己所创的虚无空间里头,沉沉地闭眼休息,没想到他那么一睡竟在这空间里头长眠过十几年的时光。还是多得辰夕前不久学会了凝聚灵力并且运转灵力的时候,就意外地唤醒了沉睡在此的江枫。 再说到灵书,其实灵书根据创作者自身灵力水平的差异大致分为“黄书、破书、天书”三种,分别属于低级、中级、高级不等。 低级灵书(黄书)乃是树皮制品,直接使用肉眼观阅,大脑理解并且付诸实践即可。 中级灵书(破书)则是由不同种类的骨骼雕刻,需要医师将其熬制成粉,再让人吞服消化吸收(兽骨雕刻的破书属于低级水平,龙骨雕刻的则属于高级,而人骨雕刻的等级至今不详——因为使用人骨雕刻的破书仅仅适用于那些操纵魄力的强者罢了)。 高级灵书(天书)却是通体虚幻的形态,像极一尊极致唯美的艺术品,目前修炼的方法还是未知,但民间尚有传言——只要将其吸入鼻孔等处即可,然而,这些传言所说的技巧,若是在修炼时候的操作不当,也是会导致人体七孔流血,爆炸身亡的。 而有关灵力的等级划分则有如下几种:按照阶级的不同分别为“灵宿、灵主、灵聚、灵圣、灵王、灵虚”六种,至于后面更多的,因为那些都是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提都不敢提起的可怕级别,所以江枫没跟辰夕多加说明倒也在情理之中。 再说到一阶灵宿,众所周知,那是可以使用灵力增强身体打击力度以及肉体抗打击能力的一种级别,相当于肉盾,聚拢灵力的能量体为散发出弱白色光芒的螺旋气体。 而二阶灵主则可以往普通非附魔武器当中灌输自己体内的灵力,并且使武器造成的伤害呈几何倍数的增加,聚拢灵力的能量体为散发出强白色光芒的液体。 三阶灵聚顾名思义,就是掌握自然界所蕴藏的各种元素,如“金、木、水、土、火、雷、风”等等对他人造成伤害,能量体为黄色的胶粘液体,三阶灵聚相当于掌握了“强者”入口的门票,可以拥有真正意义上的“强者”称谓,却只是真正的强者人群当中,属于低等水平的罢了。 四阶灵圣,可以往附魔武器里边注入自己的灵力用以大幅度增强附魔武器的杀伤力,并且可以同时使用多个灵力,但由于负荷太大所以很容易造成反侵,只要运用得当,却足可以称霸一国,能量体演变成金黄色的粉末形态,诸如此类,四阶灵圣便足以称得上是强者一众了。 五阶灵王,具备使用灵力外衣增强肉体防御的能力,按照灵力强弱分别有外衣、盔甲两种,五阶灵王堪称可怕等级的强者,横行大陆都难逢敌手,能量体凝聚成金色的球状固体。 六阶灵虚,如同字面上的意思,能够让本体进行虚化,短时间内无视他人施加的任何伤害,能量体压缩成紫色的棱形晶体,大多数的神兽都是六阶灵虚的等级,简直恐怖如斯。 至于辰夕口中所说的雷兽,江枫也是有所理解,但他所理解的那头雷兽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离奇死亡,并不如民间传言那般——乃是附魔学院的首席附魔师银目梓杰率领强者一众前去猎杀。 江枫也不清楚个中原因,那雷兽六阶灵虚的恐怖等级,可不是随便几个二三阶的凡人就可杀害。 而辰夕现在说在附魔学院的研究所里还有另外一头活着的雷兽,江枫更是如坠万里云雾,当然,说不准那雷兽还有后裔是被附魔学院的人逮住并且带回去研究所了。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江枫来说都没有多大意义,他现在更在乎的,还是自己给辰夕讲解得这么透彻之后,他愿不愿意当一回试验品,修行自己所创的“入仙”部分,于是就再一次满怀期望地问辰夕道:“孩子,听完老夫这许多事迹之后,这灵诀你现在是学还是不学? 111·菱形暗红剑鞘里的殷虹剑在手 听完江枫的一番说话之后,辰夕就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冀。 辰夕想要变得更加强大,然后先去死亡之森大开杀戒,再去楼兰,不管娘亲现在是死是活,他都要回去那里看看。 如今对于辰夕而言,就算杀光它死亡之森里边的所有鬼脸蜘蛛跟秦府一众都不足以让他泄愤。如果可以的话,辰夕还要一举端掉他整个纶月教派以及那都城的衙门;野心再稍微放大一点,辰夕还要霸占她女皇陛下的一整座楼兰王朝。 变强,可不仅仅只是嘴上功夫说的那么简单而已。 一切都得付诸行动,想要得到更高层次的收获,那就必须敢于承担起相应的高额风险,付出超乎常人的更多汗水。 辰夕拿着殷虹剑继续把玩着,并没有立即回答江枫的问话,辰夕只是反问江枫道:“这殷虹剑有没有配套剑鞘什么的?”辰夕拿着殷虹剑在手中挥舞两三下,不耐地埋怨说,“一直这样拿着很累人啊。” 江枫见辰夕也没有马上回答自己,他却不作勉强。毕竟这“吞灵诀”要是弄不好的话,可是分分钟钟都会导致人体自爆危险的,暂且容他御辰夕好好地掂量掂量这“学与不学”两者之间究竟孰轻孰重。 对于江枫而言,辰夕如果可以可以成功修炼“吞灵诀”而不死的话,他们阎魔一族的皇族血脉便是后继有人,也就不怕会让神族斩草除根了。当然,那也得辰夕在依靠“吞灵诀”变得更强以后。 而倘若辰夕抵抗不住“吞灵诀”的副作用,在他同时拥有两种属性的时候就突然抑制不住七孔流血、身体爆裂而亡。对于这种悲剧结局,江枫也不会怎么伤心难过,他顶多也是遗憾、内疚一阵子罢了。反正他现在也只是灵魂体的形态,伤不了人,办不了事,阎魔一族的事情他也是再管不了。当御辰夕这唯一一个吸收到《双修入仙》的洗涤的少年不幸死掉以后,江枫也就算是死得瞑目,可以安安心心地前往湮灭领域了。 江枫随后又从背后拿出一个长条状的棱形盒子来。那盒子上粗下细,看上去倒有点像是一副微型棺材,长约一米开外;上端粗的部分有半米左右,恰恰有如殷虹剑的剑柄一样长短;下端细的则是宽约五厘米,似乎是剑尖朝向的地方。 那盒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制造而成,通体都是呈现一片暗红色,越看越像一副小棺材。 辰夕指着它问,“我要的是剑鞘,你送我一副棺材是叫我埋你啊?”本来索求剑鞘也只是辰夕随口说说而已,辰夕只想看看江枫到底是从哪里取出来的这许多东西,却没想到江枫居然是从他背后凭空取出来的,也不知道他这隔空取物的两下子究竟是什么变戏法。 辰夕一时好奇,就也询问起江枫来,江枫倒也不做隐瞒,很乐意地就跟辰夕解释了起来,“孩子,听说过灵戒,空间纳戒,魔戒这几类东西吗?” 江枫这次可不故意使然地从背后取东西了,他直接一打响指,手中就凭空出现一团白雪,再随手挥洒在地,拍拍尘土站起身来,举起右手晃了晃,一边说:“这就是灵戒的能力所在,可以储存属于自己体性的灵力,老夫的体性乃是冰与岩浆,自然可以将丹田处的灵力化作冰与岩浆这两种形态储存在灵戒当中。” 辰夕听他提到戒指一事,现在仔细一瞧,果真发现江枫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之上都分别戴有金、火红、银三枚颜色各异的戒指。那枚火红色的戒指更是雕刻有一条凤凰形状的纹路,一眼看去,总让人觉得有一股沉重无比的屈服力正在不停地冲击着自己的心灵防线。 辰夕伸手取过江枫另一只手上所托的棺材模样的剑鞘,揭开盖子把殷虹剑平放进去,然后绑在背部。随后冲着江枫指间三枚戒指道:“这些戒指都具备隔空取物的能力?” 江枫点头,“没错,灵戒类似于自己的体内丹田,可以储存任何已经化作与自己体性相同形态的灵力。而空间纳戒就可以储存一些普通物品,当然,附魔物品也可以放置在内,除灵力之外的任何死物都可以投入进去空间纳戒当中加以储存,因为里边相当于真空状态,所以一点不用担心会有腐坏等等的糟糕情况出现。至于这第三枚,魔戒……” 江枫话说着,便有点依依不舍地将其从自己的中指之上取了下来,递给御辰夕,道:“这是你父亲临走前交给我的,当时你父亲是想把阎魔一族的重任全部委托到我的身上,不过老夫现在也仅仅只是一副灵魂体罢了,根本办不成那个世界的任何事情。”江枫一声叹息过后,便把那枚魔戒递给御辰夕,“喏,现在我可把你父亲的意志传承到了你的身上,我这空间纳戒也没有什么存货,都是一些极为普通的魔核、灵珠之类,虽然并不值钱,不过却可以帮助你尝试一下‘吞灵诀’的功法修炼套路,怎样?考虑清楚了的话,我现在就教你吸收灵力的技巧。” 江枫其实也并非罔顾生命之徒。 既然想要教予御辰夕“吞灵诀”,他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自信。坚信御辰夕一定可以安然无恙地通过“吞灵诀”的试炼,因为,江枫本身就已经具备了两种属性的体质——水中冰川,与火中岩浆。至寒与至热的结合体。 再加上后来由御啸天一手授予的黑焰属性,江枫体内便是绝无仅有地具备三种属性了! 当然,御啸天的那种黑焰其实也并非是完全地融汇到他的族人体内,那些黑焰只不过是作为一种分身寄宿在他人身上而已,黑焰的本体还在御啸天自己的体内。所以并不会与他人体内的灵力造成冲突,而能够理所当然地一直寄宿下去。 御啸天他大公无私地削减自己灵力分配到大家体内,也是有着只属于他自己的某种目的。毕竟,这样一来的话,就没有任何族人是胆敢背叛他而去的了,谁的体内都有一股黑焰,他们虽然可以随意操纵黑焰,但黑焰的本体相比这些寄宿体而言却更具控制力,本体甚至可以激发这些黑焰分身的自动燃烧功能,最后导致叛徒身体自燃而亡。 原本江枫还是十分敬佩御啸天的,但事情一直发展到了后来——御啸天为情所困,日渐消瘦,不理朝政的做法早就不是江枫可以理解的范畴了。 江枫只得埋怨、怪罪于红颜祸水李芷蕙罢。 相传李芷蕙乃是仙族之中,天仙一众、灵芝仙子秦姬的一个分身,在秦姬擢升为郡主之际,她便将自己心中的一些杂念统统驱逐出去体外,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来统帅仙界各族。因为秦姬多多少少也具备一些魄力,所以被她驱逐出体外的那些杂念很快就依附到附近的一个孕妇身上,那些杂念本含妖气,所以在其作为婴儿诞生下来的时候,那女孩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半人半妖的身份。 辰夕双手摆正自己背后的殷虹剑,再把江枫递给自己的魔戒套在右手中指之上以后,就开始陷入到一番沉思当中:“得到一把宝剑还有一枚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魔戒也都值了,就算没能学到其他的什么灵术也就算了,总比一无所知或者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学那什么“吞灵诀”要强。可是,要是‘吞灵诀’的确可以让我同时拥有多种体性呢?一旦试炼成功,让我拥有那么多的体性以后,没准我就真的变得更加厉害、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呢?” 辰夕遂用力地甩了甩头,心想道:“我在想些什么啊,比起那些不着实际的憧憬,我目前不是更应该早点回去研究所解决雷兽的吗?这怪老头说什么那里的一秒钟就相当于这里一个月的时间,这种鬼话也就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其实辰夕这样怀疑也并无道理,因为江枫的确是在欺瞒着御辰夕——这世上又怎么会真的存在那么神奇的一种地方呢?就算真的有着这样厉害的一座空间,那也只能是大自然鬼斧神工所造的、不定时、不定地点出现在世界各处的时空隧道。江枫虽然拥有创造空间的能力,但他所创造的这些空间都是跟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同步的。 屈指一算,加上辰夕被火海漩涡吞噬之时再化作不死鸟浴火重生的时候,辰夕在这里待上的时间就已经有好几天了,这样算来,辰夕在那研究所里的肉体也是度过了好多天的时间。 虽然对江枫仍旧存有芥蒂,但辰夕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定,他“再赌一把”的想法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越来越膨胀——拿自己的变强之途来赌自己的一条性命,要是吸收失败,导致自己身体爆炸而亡的话,别提要去死亡之森了,就连他能不能活着离开这空间都是一大问题。但要是成功的话,或许辰夕就算正面迎击那研究所底层囚牢里头的雷兽时候,也不至于出现他头晕目眩、狼狈逃窜的下场…… 而他,在修习灵力之前,遭受到的冷嘲热讽实在多不胜数,甚至在面对某些小混混的时候,自己的三脚猫拳头功夫都是毫无作用,只落得个被别人当街群殴的丢脸下场。 江枫看辰夕那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还在苦苦犹豫着应该如何抉择,为了让辰夕更快地做出他的决定。江枫紧接着就又从他的空间纳戒里头取出来一大堆的魔核、灵珠统统撒在他的身前雪地之上,朝辰夕挤眉弄眼的,用一种纵欲的口吻调侃辰夕道:“小家伙,怎么样?叔叔给你这许多灵珠、魔核,包你吸收之后立即突破到……” “教我‘吞灵诀’吧!”辰夕突然斩钉截铁地道。 112·神秘人佐提供雷兽实验的核心技术 “很好,已经做出觉悟了吗?”江枫欣慰地一笑,而后就把满地的魔核、灵珠统统收回到空间纳戒当中,“老夫现在就送你回去你原先身处的那个地方。” 其实这些撒满地的魔核、灵珠,充其量也只是江枫用来引诱辰夕可以更快做出决定的一些小手段罢了,看到自己存有这样多的小宝贝,辰夕一定就会有所心动。而这些魔核、灵珠当然不可能全部都交给辰夕去吸收。因为“吞灵诀”并非万无一失的功法,这是一种冒险类的功夫,是需要修炼者自己拿命去赌的。吸收的魔核或者灵珠越多,发生险情的几率也就随之变大,与其没有限度地吸收这些乱七杂八的普通魔核、灵珠,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那些神兽级别的魔核、灵珠之上。 只有吸纳那些宝物,就算最后难逃一死,也是死得其所。 反正江枫就是这么想的,当江枫把最后一颗魔核收回纳戒的时候,就接着说道:“其实你一开始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现在的你只是作为心神的形态进来我所开辟的这一个空间,这里与外界并没有什么时间差可言,你在这里待了好几天的时间,在那个研究所里同样也是……” “废话少说,快把我弄回去研究所!”虽然辰夕一开始就对这里的时间差有所怀疑,但现在听到江枫亲口说出,他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 江枫也不多阻拦,双手往着身前虚空两边使劲一扯,用自己的魄力在前方雪地之上强行张开一道离地十几厘米的悬空缝隙。江枫催促辰夕道:“快进去吧,这缝隙可以将你完好无损地送回去那个世界,老夫也会跟着出去,想想我也好久没有看过那个世界的风景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呢?” “大约在冬季。”辰夕抛下一句话后,便义无返顾地伸手扒开那道原本窄小得无法通过的缝隙,钻了进去。 江枫环顾这四周一望无垠的冰川,叹息一声:百式炼狱岩浆火海形态的灵力已经全部都被辰夕吸收殆尽,只剩这一片冰川形态的灵力了啊,也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像吸收岩浆性质的灵力一样,将这些冰性灵力都给顺利吸收呢? 江枫仰望着自己虚构的那片天穹,“御啸天啊,御啸天,你自己的儿子,你就算早已死在他乡,在天之灵也要给予保佑啊。”江枫在想:啸天这般厉害的人物,即便是死,也会擢升到魔神一列的吧?就跟那统帅魔族的魔神兄弟一样。 “啧啧,我的王哪,光是以阎魔的姿态就可以撵得那两个魔神到处跑,要是连他都晋升到魔神一列的话,真不知道魔界将会掀起一场何等可怕的狂风暴雨呢,不过那些都是不着实际的幻想罢了,也不知道陛下现在到了哪里。”江枫随后就也钻进了那道缝隙之中。 附魔学院地下研究所。 距离辰夕昏迷过去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雷兽早就将这座研究所破坏得不堪入目。 嫣儿跟雯雅婷仍然寸步不离地守护在辰夕身边,她们身处的这一小块地方也已经被坍塌的岩石重重覆盖,与外界彻底阻隔。 这段时间以来,嫣儿跟雯雅婷几次努力都没有办法突破这些岩石逃生出去,雯雅婷就算魔化成吸血鬼的最强形态也是毫无作用。 不说这些岩石本就坚固无比。 更何况是在这研究所的山洞之外,还有许多学院高层的附魔师正在倾力加持灵术,要将那暴走的雷兽与辰夕等人封印在此。 当然,说到封印的话。那也只是大多数高层附魔师自己认为罢了。 在花无缺看来,只要雷兽吸收了辰夕跟嫣儿、雯雅婷、达里尔等人的身体以后,想必灵力就会强化得更高一层,那时候,别说是这几个陈家位居学院高层的附魔师,就是他银目梓杰亲自过来都未必封印得住。 而重生之后的雷兽,也必将成为他们鼬鼠公会的一大臂力。 在这凤雏城的里里外外,甚至于这整座楼兰王朝,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看来——鼬鼠公会都只是常年混迹于地底之下的无胆鼠辈罢了,说他们鼬鼠公会除了盗窃钱财以外就一无是处的那种说法是时候要彻彻底底地改头换面了。 这十四年来,鼬鼠公会的会长,叶子柱都在苦苦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天大的复仇计划。就算物变景迁,他也还是要报这个深仇大恨,他对凤雏的恨、对整座楼兰王朝的恨已经积压得太久、太久,从家族被灭,到刺客公会受人雇佣、斩草除根的大追杀,叶子柱已经在地下浑浑噩噩地度过漫漫长的十四年时光。 他常年藏身地下,苦练轻身功夫,为的就是这样一次卷土重来的复仇机会。 十四年了,就算其他三大家族(方、唐、燕)一直都在忍声吞气、不计前嫌,他叶子柱也一定要将这深仇大恨报复到所有无动于衷的看客身上——当然,这其中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其他三大家族的幸存者统统都早被刺客公会暗杀殆尽的缘故。 十四年来,叶子柱一手创建鼬鼠公会,并且规定所有成员都必须遵循公会的有关规定,能最大限度做到不得罪人就是最好,省得被更多的大势力盯上,乃至于替公会摊上大麻烦。 而正因为鼬鼠公会这种只偷钱财宝物不伤人的做法被大多数的受害者默默地忍受了下来,鼬鼠公会便得以相安无事地日渐壮大起来,乃至于现在可以一手操纵附魔学院的秘密研究所而无人存在异议,就连财势雄厚的陈家附魔师对此现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最后都得无奈地跟鼬鼠公会合作起来。 这些针对雷兽尸体而展开的秘密实验,当中的核心技术都是由一个自称为“佐”的神秘黑衣人提供,他教会叶子柱让雷兽复活并且操纵雷兽意志的方法,还告诉叶子柱只要雷兽一旦暴走,不再听命于他的时候,他还可以利用另外一个小技巧,将雷兽的全部灵力占为己有。从而让自己变成这王朝的第一强者,当然,那样做的弊端也是无法避免,弄不好可是会死人的,所以能不用那个技巧就最好不用,那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能用来力挽狂澜的最后一步。 花无缺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陈家附魔师们拼了命地往那座颤动不停的山洞加持封印灵术,他这由鼬鼠公会安插到附魔学院高层之位的首席医师倒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实验进行到现在这一步也已经差不多要完成了。就算没能把所有的外族之人都抓来当雷兽的饲料也没关系,里面有御辰夕那个魔界皇族以及一个仙族散仙级别的李嫣儿就已经足够了,而至于那个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的工作人员雯雅婷,她好像掌控有吸血鬼一族最强魔化形态的样子,所以添加进去也会对雷兽的力量提升大有裨益,更何况当中还有一个傻不啦叽、自称“天才附魔师”的副院长达里尔。 花无缺嘴角勾起的笑靥越加明显,他似乎能够洞穿眼前的一切,看到鼬鼠公会重见天日,一手掌控楼兰王朝的那般盛况。 在辰夕等人被困的这座小空间里。 拥堵的四壁时不时都会震动好几下,上边的沙砾也会伴随着落下好多。 三人的身上都积满了许多尘土,她们已经五天不吃不喝了。 嫣儿倒是能够勉勉强强地支撑过来,但雯雅婷却不见得具备嫣儿那么强悍的体魄了。 雯雅婷五天不喝血,现在就已经饿成一副瘦骨嶙峋的可怜模样。 雯雅婷软软地趴在辰夕的胸膛之上,她很想撕开辰夕衣服,将他体内的血液吸食个一干二净,可是每当自己露出尖牙要吸血的时候都会遭到嫣儿的妨碍阻拦,也难怪,猫的夜视能力可是很厉害的,更何况是嫣儿这样一只修炼成仙的小猫女?身为吸血鬼的雯雅婷遇到身为猫仙的李嫣儿,两者都是夜视能力十分出众的,却也算得上是一物降一物了。 嫣儿还刻意伸手捏住了雯雅婷的小嘴,不让她有所动作。雯雅婷因为太久没有喝血,所以已经累得浑身酥软了,她也就只能一直这样趴在辰夕的胸膛之上,“望梅止渴”罢。 当然,她同时也在寻找一个机会来吸食辰夕的血液,她想在某些时刻趁着嫣儿没有注意了就偷偷地吸他御辰夕一大口血。可嫣儿却也紧跟着趴在辰夕的另外一边,两眼直勾勾地死盯着雯雅婷,不让她有任何吸食辰夕血液的机会。 雅婷五天没有得逞,便是两眼发昏,饿得晕死了过去。 这里的氧气都快要用光了,若是连呼吸都成了问题,她们三人过不了多久也都会一一窒息而亡。 嫣儿无力地埋怨,“这都第五天啦,怎么还没有人过来救我们出去呀?”在她们三人刚开始被埋在这处地方又怎么都无法突破出去的时候,雯雅婷就安慰李嫣儿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学院的老师过来救助她们的。 却没想到这五天过去,那些老师非但没有一个人是挖土救人的,反倒是各自施展起灵力对这片废墟加持起封印的灵术来。 正当嫣儿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就要绝望地昏死过去的时候。 却突然察觉辰夕被她放在自己背上的手稍微动了一下下。 嫣儿大喜过望地抬头去看御辰夕,却惊讶发现他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不知何时居然换成了一片血红色!!! 当辰夕心神与自己身体融合一起的时候,辰夕便抬手揉揉自己腥睡的眸,缓缓睁开眼来,却看到四周黑漆漆的一大片,顿时觉得难以呼吸。辰夕双手在半空一阵乱摸之后,终于摸到两处柔软无比的地方。 “软绵绵的好舒服啊。”辰夕揉捏得久了,这才觉得那两块地方是不是美女的胸部呢?或者是屁股? 辰夕想到这里,便更加爱不释手地温柔爱抚了起来。 却听到嫣儿在自己耳边有气无力地嗔怒道:“臭魔头你终于睡醒啦,我们现在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也不知道被困多久,都快死啦……” “啊?”正当辰夕困惑其中,觉得难以理解的时候,就忽然看到自己的腹部处正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 借着光亮,辰夕就看见嫣儿转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的那团光亮,又睁着一双可爱迷人的大眼睛疑惑地盯着自己。 她们两位姑娘都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而雯雅婷似乎已经昏迷过去了。辰夕抚摸着雅婷的屁股,还有她的背部,又左右环顾,看到这是一座窄小无比的封闭空间,大概可以勉勉强强地挤下十来个人。 辰夕也没怎么在意自己腹部的那团光芒,比起自己身体的这些变化,辰夕也不知道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是梦境还是现实,或许只有那个名叫江枫的年轻老头才可以替他解释清楚。 眼下情况紧急,在这呼吸困难的封闭空间里头,还是赶紧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才行。 辰夕忙问嫣儿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113·西尚天国魂族族长阎王罗煞 嫣儿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跟辰夕说明,她望着辰夕大半天,才长话短说地从殷桃小嘴里迸出那么三个字来:“被困了。”嫣儿很想追问辰夕这头发跟眼睛的颜色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现在实在是饿得发慌,也渴得说不出再多的话来了。 “呃。”被嫣儿反复突出那“被困”的两个字以后,辰夕这才顿悟过来。 “研究所坍塌了?”辰夕吃力地坐起身子,一边搂住嫣儿跟雯雅婷两位小姑娘,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这不停散发出白色光亮的腹部。辰夕伸手准备解开袍服查看究竟,却猛然间发现一团半透明形态的光影正从那里边钻出来! 令辰夕倍感错愕的是自己居然没有半点感觉! 那光影从辰夕的腹部彻底脱离以后,又在前面地上凝聚成为一个略显透明的身影。 辰夕这下可就看清了——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与辰夕在那个空间里头道别的江枫。 江枫一头齐肩的白发无风自动,却长有一副年轻男子的俊气容颜,他依旧头戴斗笠,身披黑色的袍服。 嫣儿没有见过江枫,只是听说过江枫那个名号而已。 但因为见所未见,所以即便现在她看到江枫的灵魂体了,嫣儿都还是显出一脸的大惑不解。 嫣儿自然不知来者何人,又见他是灵魂体的形态,马上就联想到西尚天国那边的魂族之人了: 那是一个可以自由操纵人类灵魂体的种族,以维稳之名,四处逮捕游走大陆的灵魂体,并且规定那些灵魂体只许定居、活动在西尚天国的领域之中;而那些不懂凝聚灵魂体的人类,在他们死亡以后,他们的灵魂就会自动消散,然后以灵魂体的形态重生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湮灭领域。 至于人类之外的种族,如果死后可以凝聚出灵魂体的话,那倒是可以逗留世间而无所顾忌,要是死后还不能凝聚灵魂体的话,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灵魂最后也就只能烟消云散,自动被驱逐至湮灭领域罢了。 湮灭领域是与这个世界平行的另外一个国度,因为介质不同。所以那个世界里头的所有灵魂体都是无法与这个世界的任何生物互相联系或者沟通的,甚至是永不相见。当然,这两个平行世界之间偶尔也会出现一些空间错乱,导致两个世界的某些角落发生重叠的情况,只要在特定的时间待在特定的地点里,那就很有可能会看到特定的另外一番景色。 这个世界很多自称活见鬼的人就是因为遇到那种空间错乱的情况所以才见鬼的,当然,其中也不乏那些强者自己凝聚灵魂体逗留在这个世界的情况。 在西尚天国的领域当中,位高权重的最强者便是号称“阎王”的魂族族长——罗煞。 嫣儿对有关灵魂体的那些事情都是听她的郡主所说,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灵魂体是什么来历,是人还是外族,嫣儿也没法验证。 江枫没想到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就遭遇到这种被困绝境的情况,若是以他之前那副身体的话,他自信可以一击冲破这些束缚,帮助辰夕三人逃生出去。可现在的他充其量只是一副灵魂体的形态,他这一半透明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破坏得了任何东西,更别提要冲破束缚逃生出去。 江枫低头看着御辰夕,他没想到辰夕这小子居然艳福不浅,还左拥右抱着两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比他那阎魔一族的父王都要糟糕许多倍。他父亲虽然沉迷美色,却也是忠于一人。而辰夕这个小子现在抱着两位姑娘,没准他在外头还有几千个老婆呢。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江枫不由得怀疑御辰夕这个荒淫无度的魔王后裔到底有没有扶持上位的价值可言。 辰夕不明江枫所想,也不会挖空心思去想他的事情。 他发现嫣儿也看得见江枫,在他确定这一切都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以后。辰夕这才开口询问江枫道:“老家伙,快给我想办法帮忙突破出去吧,我的灵力跟嫣儿差不多,既然嫣儿突破不了,那我应该也是没有办法了。现在这种严重缺氧的情况之下,强行突破一旦失败的话,最后也就只会加剧我们的死亡而已,你快想想其他可行的办法看看。” 江枫托腮沉思,过一会后,脑中灵光一闪,就对辰夕笑着道,“办法倒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罢了。” 辰夕连问:“什么办法?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可以做到!” 江枫没有立即说出自救的办法,只是反问起了御辰夕,“通过百式炼狱以后,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什么地方变强了?” 辰夕对江枫的说法十分质疑,他很快就摇头对江枫给予了否认。 江枫点一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嗯,没有感觉就对了,因为吸收那些火性灵力的只是你的心神,而并非你的身体,要是你这样都能有所感觉的话,还真成为惊天动地的特大奇迹了呢!”江枫注视着辰夕的双手,接着说道,“如果想要激活那些灵力,现在的你可还没逮到那个时机,以后要是有空再加上条件允许的话,老夫还得带你前去西尚天国会会某位高人,让他教你几招有关魄力的使用技巧,只有熟练掌握到魄力的使用,你才能够彻底将你心神当中的灵力转移到你的身体之上。” “你父王‘不死鸟’的血脉已经在你的体内获得继承与苏醒,而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趁早熟悉你那不死鸟的能力,然后加以运用,从而一举突破这座封闭空间。”江枫说到这里的时候,有关“不死鸟”的更多讯息他便又忍不住要跟辰夕唠叨起来:“不死鸟,拥有火焰一般唯美的虚幻躯体,在临死之前,都会本能地前往世上至热之境——火山当中,接受烈焰的洗礼,获得浴火重生的机会。重生以后,它们一切前生的记忆都将不复消失,而它们倘若在临死之前没能找到运动激烈的活火山的话,便也难逃一死。它们在人类的世界里头还有着另外一个美誉——凤凰。当然,其实要真正追根溯源的话,不死鸟其实只是凤凰的其中一种……” 江枫还要滔滔不绝下去,辰夕却变得极不耐烦起来:这老家伙,每次一说起话来就罗里吧嗦、没完没了,直接说我多了一次复活的能力不就得了。 所以辰夕连忙打断了他的说话,“少说废话,赶紧告诉我怎样利用不死鸟的能力就是了。”辰夕回想起自己在那个空间的时候,还有过翱翔天穹的记忆,如果辰夕没有记错,当时自己应该就是以不死鸟的形态在那里翱翔高空的。 114·敷衍了事 既然已经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变身,这第二次应该也不会太过困难的才对。 不过在那之前,辰夕还得先处理好一件事情,“嫣儿,雯雅婷她怎么了?看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苏醒过来?”辰夕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雯雅婷,满心关切地对嫣儿询问道。 嫣儿也是坦白说了,“还不是因为她几天没喝血所以才饿得晕死过去的。” 辰夕听罢,顿觉心疼,也没多犹豫就立即伸手往后掰开他背后那长条状暗红盒子的盖子,从中抽出一把通体暗红色的殷虹剑,那剑身早已经变成漆黑一片。 而嫣儿此刻更是惊奇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要知道辰夕背后原本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啊。现在怎么就突然蹦出来那么一个棺材盒子,还能让人从里边抽出来这样丑陋的一把长剑。 “难不成是空间纳戒?”嫣儿定睛一看,却没看到辰夕手上戴有什么空间纳戒,倒是发现他右手中指套着一枚雕刻有不死鸟的火红色戒指。不知道为什么,当嫣儿看到这样一枚戒指的时候,却立即感受到浑身的不自在,那种不自在乃是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 辰夕二话不说就拿剑往自己的手心处划开一道伤口。 鲜血顿时涓涓地满溢出来,辰夕把血口凑到雯雅婷的嘴边。 雯雅婷虽然已经昏迷过去,但她对于觅食鲜血的本能却是与生俱来的。当她昏迷中嗅到这股浓重的血腥味时候,顿时振奋异常,缓缓睁开眼来,饥肠辘辘地看着眼前这鲜血满溢的纤纤素手。 她想都没想就一口咬了上去,津津有味地吮吸了起来。 辰夕顿时痛得浑身发颤,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忍住了。 他看到嫣儿也正露出一脸饥渴的表情,不过或许嫣儿碍于自己乃是仙族之人的缘故,所以她很快就又强迫自己收敛了起那些饥渴嗜血的表情来。 那半透明形态的江枫倒是对辰夕啧啧称赞道:如此紧要关头居然还能做到舍己为人,此等壮举,足以跟他的父王相媲美了。 辰夕看雅婷吮吸得正酣,看她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辰夕就不由得欣慰地笑了起来。 这封闭的小空间却又猛然间剧烈颤抖了起来,顶部随即掉落下来许多沙砾。 搞得这里都要变得沙尘弥漫了起来,真怕下一秒这里就会被上边的岩石砸下,将他们四人一并砸成肉酱。也不知道江枫那灵魂体形态的家伙会不会被砸成肉饼呢。 “喂,江老头,你也别傻笑了,快给本大爷指点迷津啊!” “咳咳……嗯,你先沉神到丹田处看看,接下来我会用传音之术来与你沟通,为你施与教诲。”江枫抬头看了看这两米高的空间顶部仍在不停地落下许多沙砾,江枫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虽然说灵魂体是半透明形态的,不过却并不能做到那种穿越实物的强悍地步。一旦岩石砸落下来,他江枫变成肉饼也是迟早的事情。 一旦这处封闭的小空间发生塌方的话,他必定也会陪着辰夕等人一起埋葬在这里。 辰夕心随意动,很快就沉神到了自己的丹田处,看着那黄色的胶粘形态的液体发呆,等待着江枫下一刻的教诲。 果不其然,耳边很快就回响起江枫的说话来:“好,现在尽可能多的把你丹田处的灵力抽离出来,然后再竭尽所能地去冥想——当初你变成的不死鸟又是何种形态,找到感觉以后就马上尝试着将那些逼出体外的灵力组合成不死鸟的形态。” 辰夕却是猛的一愣,“把灵力逼出体外吗?如果操作不当的话,岂不是要白白浪费掉我很多灵力?!!” “嗯,这种风险的确存在着,风险总是难以避免的,不过你也得从大局出发,想要活命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要是你现在一点努力都不做的话,我这灵魂体的形态也没办法做任何事情,所以我们最后就必定都是死路一条;你现在若是做了这些尝试,就算最后还是难逃失败,你顶多也是失去大部分灵力而已,那也总比我们连试都不试就直接站在这里等死的要好啊。再说,一旦我们这番尝试获得成功了呢,我们逃出生天的机会岂不是手到擒来?” 江枫的说法也不无道理。 辰夕的心神默许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开始从那胶粘液体当中不断地抽出大量灵力,并且尝试着将那些灵力统统逼出体外。 而与此同时的,他身体的血液却在不断地减少着。 当辰夕进行这一连串的努力时候,倒忘记雯雅婷还一直都在吮吸着他的血液了。而辰夕运转体内灵力的时候,不小心释放出来的、对雯雅婷造成的灵压顶多也是让雯雅婷感到一些头晕而已,她现在渴得要命,哪里还会在乎这点晕眩感,当然是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最好是把辰夕整个都给吮吸成干尸。 嫣儿以为这是辰夕所做的什么仪式之类必不可缺的重要步骤,于是也就没有再动手阻止雯雅婷继续吮吸辰夕的血液了。嫣儿只是傻傻地看着,心里一边想着:这样吸下去一定会死人吧?不过辰夕是魔头,又不是什么寻常人类,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挂掉吧? 辰夕将灵力逼到自己表层皮肤底下的血管时候,他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将这些灵力逼迫出去了。 无论辰夕做出怎样的尝试都是毫无建树。 辰夕简直就要抓狂,而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那江枫的说话就又充斥在了辰夕耳边,“孩子,灵力逼出体外了没有?” 辰夕急得焦头烂额,但又不甘心被江枫嘲讽,于是就硬着脸皮道:“额,逼出体外了。” “嗯,嗯,很好,很好,不愧是我们的魔王之子,天赋也是十分了得,看来我们阎魔一族这一次真的是命不该绝啊!”江枫又开始感叹起来。 辰夕却十分不耐地催促道:“喂,江老头,人生感悟什么的等我们出去以后你再慢慢唠叨好吗?现在可是紧要关头啊!” “咳咳,好的,孩子,你再尝试着将你体外那些已经被你构架成不死鸟形态的灵力运转起来看看。” “呃?”辰夕心神的表情瞬间石化:我连灵力逼出体外都办不到啊,你还让我运转体外的灵力,这不明摆着叫我玩蛋去吗? “孩子,体外的灵力运转成功了没有?”辰夕心神的耳边又再传来江枫的问话。 辰夕忍不住嘀咕道:这才一秒钟不到啊,你就问我成功了没有,本大爷又不是什么大神级人物,哪能这样畅快玩蛋蛋啊?你以为现在天才多得满街跑了? 心里想一套,辰夕他嘴里又说着另外一套,“对,成功了。”其实只是敷衍了事罢。 江枫瞧得御辰夕居然接二连三地、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办成了这样厉害的尝试,他更是激动得表情近乎呆滞,连口齿都变得不清不楚了起来,“啊,啊,好,好孩子,好孩子啊,我们阎魔一族,我们……” “好了,好了,快告诉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辰夕又再催促道。 江枫欣慰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就由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老夫用魄力构建一条空间通道连接至你的腹部丹田处,到时候老夫会强行地从你的丹田处抽出大量灵力经由空间通道与我的冰性灵力碰撞一起,那一刹你就得抓紧时机用你另外的灵力所凝聚起来的不死鸟形态的身体来撞击老夫构造的那条空间通道,这样三者相撞之下,那时候引发的大爆炸一定可以帮助我们顺利逃生,俗话说冰火不相容,只要我们不刻意地去将这两种属性的灵力糅合一起,他们碰撞的一瞬间所产生的爆炸力……” “大爆炸?”辰夕大吃一惊,炸死自己没关系,这血海深仇他大不了来世再报。要知道现在这里可还有嫣儿跟雯雅婷两位超级大美女啊,他总不能为了自己去死而自私地拉她们两位小姑娘陪葬吧? 当然,其实这些也都是辰夕的玩笑话罢了,要他在这里草草地结束掉自己的生命,而放任秦家、纶月那些人纵横楼兰都城而不管不顾,他可绝对办不到。更何况,还有死亡之森的那一大群鬼脸蜘蛛在等着辰夕的脚步。 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而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则是最为重要。 从辰夕无故捡到那本《双修入仙》再到现在,他的进步速度之快,可以说一定能够令到附魔学院的所有天才都会为之惊愕不已。 115·爆炸 辰夕将心神缓缓脱离体外,却看见江枫已经合上双眼,摆出一副“站如松”般纹丝不动的模样。 看江枫那种架势,明显是准备对自己动真格了。 辰夕顿时又惊又怕,大爆炸当然能够把他们统统都给炸飞出去,可就算不会灰飞烟灭也得炸成碎片吧? “真不知道这江老头是怎么想的。”辰夕心神随即盯住了江枫。说实在的,他现在越来越感觉这个江枫很不对头,不说那“百式炼狱”非但没有让自己感觉到力量的丝毫提升,还让自己的头发都变成这整片血红色,他送自己这把稀奇古怪的宝剑倒说得过去,但又送自己这枚什么魔戒却不知道有何用处,自己的确是创建了阎魔一族并且让始洛瑶跟香鳞都加入进来了没有错,但也不至于让他随便在街边地摊弄来一枚红色戒指就当做宝贝送给自己说这是魔王的信物吧? 如今自己这副模样,走到街头人家没准还得把自己当做异类看待。 当辰夕听说江枫要自己使用魄力来操纵大局的时候,辰夕倒也省下来不少心思。按理说,有那空间通道上的第一次碰撞应该也就差不多了,自己这什么不死鸟什么的就不用多加上去了吧,没准碰撞得太过激烈还得导致自己全军覆没呢。 辰夕考虑得十分周到,于是就干脆什么都不做了,只是静静地看那江枫的举动。 等他看到江枫开始双手结印,并且从他的手印之中衍生出来一道半透明的通道并且快速接近自己的腹部时候,辰夕便连忙将心神移回体内,注视着丹田处的动静。 说实在,他对此还感到挺好奇的。 “魄力,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力量,听上去好像又跟灵力有所区分的样子。” 眼看着那虚拟的空间通道都已经连接到自己的丹田处了,辰夕便连忙叫住道:“喂,等等,江老头,爆炸会不会对我们的身体造成伤害啊?” “放心吧,孩子,老夫会用魄力制造另外一层空间膜,将我们囊括其中,爆炸产生的能量因为太过强大,所以也会很快就被空间膜感应到,从而立即过滤到外界,也就是说这里一定可以突破出去,而我们必定都会安然无恙的。” “呃,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辰夕耸耸肩,“好吧,我姑且多信你一次,加油干吧,江老头!” 研究所坍塌的山洞之外。 花无缺的笑容变得越发的阴森起来,他的目光将在场的所有陈家附魔师扫视过一遍又一遍,暗自心道:呵呵呵,陈家啊陈家,能够与我们鼬鼠公会合作到现在也是你们此生最为荣耀的一件事情,不过,你们的使命也就到处为止了,安心地前往湮灭领域吧,我们鼬鼠公会以后也会将你们的丰功伟绩永载史册的。 看到那被众多陈家附魔师加持的封印越来越弱,花无缺的心情就变得越发舒畅起来。 正当花无缺看到那些封印就快被雷兽冲破而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 却突然感到地面一阵激烈震动,花无缺的身体都紧跟着左摇右晃了起来。 那座封印的山洞同时爆发一声“轰隆巨响”。一股直冲云霄的火柱紧接着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喷射出来,一直冲击到这野林子的穹顶之上,再朝向四面八方晕了开去。 花无缺毫无防备之下,便是被那爆炸波动给震得倒飞出去好几米远,他连忙一咕噜爬起身来,发了疯地逃到几十米外。 靠近坍塌研究所的那些林木都被烧着起来,搞得那边施加封印灵术的陈家附魔师们纷纷往后退去好长一段距离,拉开的距离越长,封印的能力也就越弱。 等到花无缺停下脚步,他这才回过头去,却看到那边坍塌的研究所废墟之上早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尘烟在废墟之外激烈翻滚着。 花无缺疑惑道:“雷兽不是应该使用雷性灵力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烈焰出现?” 等到火海减弱许多,尘烟又褪去不少以后。花无缺方才定睛一看,却楞然发现那尘烟之后十几米高的雷兽,其浑身都包裹着一层熊熊燃烧着的烈焰,随着刚才那一场大爆炸,它便得以顺利地从那研究所坍塌的山洞废墟下面窜了起来。十米有余的体型之上、长有一颗类似于狮子般满透着威严的头颅,它的身体却是由许多个人头与兽首堆凑而成,赫然一头可怕骇人的庞然大物! “青铜门外的雷灵珠已经被它吃下去了吧?只是,那团火焰又是怎么一回事……”花无缺随手弹掉自己袍服之上沾染的一些尘土,双眼牢牢地锁定着那片区域,他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乱他计划。 因为在花无缺看来,就算达里尔本人在被困石板之后也都是无力回天,更何况是御辰夕跟雯雅婷、李嫣儿那区区三个学员?就算雯雅婷跟达里尔都知道底层囚牢还有一条通往鼬鼠公会地下市场的密道。 不过那有着雷兽驻守的底层囚牢却并非他们区区三个学员可以平安通过。 然而,变故就这样出乎预料地发生了。就在花无缺本已觉得万无一失,打算尽情欣赏这即将上演的一幕精彩戏份时候,计划却被人打乱了时差,发生了剧变。 花无缺听着雷兽在那里的痛苦嚎叫,那惨叫声简直都碎到了他的骨子里。 花无缺恨得牙齿痒痒,“到底什么人,胆敢把我们成功复活的雷兽伤成这样!” 等到尘烟散尽。 那片废墟之下又忽地伸出来一只手,紧接着,一双,两双,三双…… 有四个人的手从那废墟之下伸了出来,其中一双更是破天荒地呈现出半透明色彩! 等那四个人都陆陆续续地拨开尘土,从那废墟之下爬了出来。当中的御辰夕已经被炸得蓬头垢面,但他那血红色的发以及猩红色的瞳孔仍旧令人发寒;他身旁的两位女子,一个身为猫仙的李嫣儿倒是只受一点轻伤;雯雅婷那吸血鬼一族的成员,自然是十分怕火的,她已经被炸得气喘吁吁,浑身乏力地依偎在辰夕怀里;而三人一旁,竟然还有着一个浑身呈现半透明形态的陌生男子。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惊叫道——灵魂体! 辰夕一行人的突然出现,便是引起在场所有人的一脸震惊,同时伴随有各种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花无缺更是惊得两眼发愣:御辰夕?!!为什么这几个家伙还没有死,还有,那灵魂体形态的家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搞怪? 花无缺转念又想:难怪雷兽久久没能突破封印,原来是因为吃不消这几个猎物啊。 116·雷灵珠 江枫没有想到辰夕居然会这样欺骗自己,他明明就连不死鸟的形态都凝聚不出来…… 不,江枫其实完全能够察觉得出辰夕是在对他说谎的,要是他当时操纵魄力的时候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结印的话,他就还可以及时发现。 搞得现在落得这副下场,当时两股灵力的碰撞因为炸开的能量不够强悍,所以空间膜的过滤速度也就变得不很到位。过滤出去的是能量,被阻挡在空间膜里头的则是数目庞大的灵力。那些灵力现在又被江枫收集到另外一个小空间里。 辰夕之前也有过“这样碰撞产生大爆炸的时候,灵力会不会太过浪费”之类的担忧,现在听江枫说那些灵力已经被他储存到另外一个小空间并且随时可以归还自己以后,辰夕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灵力碰撞产生大爆炸的时候,他们四个还得被困在空间膜里边,憋着活受罪,被那些热气愣是烤过好几遍以后才得以狼狈不堪地爬出来这里重见天日。 然而,现在却也说不上是真正的重见了天日,不仅是因为上空的架构有着十分牢固的穹顶遮盖。还因为这四面八方的树林子里,粗大的林树梢上都站守着许多学院高层的附魔师。 辰夕现在乃是三阶灵聚的水平,同时对付几个二阶灵主的附魔师虽然不在话下,但现在对方的人数少说也有上百人。 这可让辰夕多少感到有些棘手了。 最让辰夕忌讳的对手可远远不止这些个,而是盘踞在他们身后的、那头一直都在满地打滚并且咆哮不停的庞然大物——雷兽! 雷兽在辰夕等人的身后痛苦地挣扎不已,满地打起滚来的时候还导致这偌大的空间不断地震动起来,这整座野林子顿时无风自动起来,那遮天蔽日的穹顶却仍旧纹丝不动。由此可见这座秘密打造的空间,其坚固程度之高,实在难以想象。 辰夕回过头去,一脸郑重地仰望着那十几米高的雷兽,它身体之上的许多颗畸形头颅就好像具备生命一样,那许多头颅无不朝外大张着嘴,被烈焰烧得嚎啕不已。 等到雷兽身上的烈焰慢慢扑灭以后,它便四腿猛的一踏废墟,激起的尘土以其身体为圆心,朝着四面八方翻涌过去。雷兽低头恶狠狠地瞪住了辰夕等人。 一股凌厉的煞气顿时席卷而来,又再掀起这座废墟之上的很多尘土。 辰夕老早就在思索着“如何可以快速逃离现场”的计划了,但他碍于这四周挡路的高层附魔师数量实在太多,从而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罢。 “事到如今也只能将计就计了。接下来,我们便姑且利用一下那头雷兽的力量,逼他发狂,我们再趁乱逃走吧。”辰夕也并非那些冲动无大脑、傻傻冲上去拼死拼活的愚昧之徒,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下一步的逃脱方案。倒省得要那江枫再费尽心思替他们的活路苦动脑筋。 辰夕朝着雷兽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傻缺雷兽,有本事就跟本大爷耍两招看看啊,比比看谁的力气大,我从一数到三,谁先击穿这座空间的墙壁谁就是胜者!” 江枫跟李嫣儿、雯雅婷三人不由得闷声嘀咕起来:你以为雷兽它还是三岁小孩啊?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挑衅得了…… 重生以后的雷兽虽然灵智大不如前,暂时也听不懂辰夕说的什么鸟语。但它还是看得懂辰夕那个四指弯曲、拇指朝下的手势其实是在鄙视自己。 被区区一个人类这样鄙视(雷兽还不知道辰夕是魔族之人),雷兽顿时勃然大怒,猛的张开它那血盘大口,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暴躁咆哮。它口水直流地紧盯住御辰夕,有着“要把辰夕整儿个都给生吞活剥,吸入体内”的冲动。 混沌的灵智在它的脑海深处开始成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它随后就语速迟缓地怒吼道:“愚蠢的人类,给我受死吧!” 辰夕本来也没想到过自己的挑衅会被那头雷兽当回事,不料那家伙现在居然还真的就具备了这样高的灵智!从它那狮子嘴里还吐出那么一句人话来。 辰夕侧过脸去跟雯雅婷三人暗示道:“待会那雷兽一旦展开攻击了,我们就立即引诱它朝往边缘的墙壁附近靠拢过去,按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来,瞧那些附魔师的表情也都对雷兽十分忌惮的模样,所以他们之间应该就没有什么亲密关系的才对。其他的附魔师很有可能都会碍于雷兽的厉害而不敢轻易接近,到时候我们只管让雷兽替我们撞出一个窟窿然后再让我们慢慢溜出去就得了。” 如此殚精竭虑,辰夕却不知道这上百个附魔师其实都早已经是黔驴技穷,因为在此之前,他们施加封印灵术时候损耗的灵力实在太多,所以现在的他们就都只是硬撑着站立不动,从而给予辰夕等人一种震慑作用罢了。 辰夕移步到雯雅婷跟嫣儿中间,伸手一把搂住她们俩的小蛮腰,一边对江枫叮嘱道:“记住了,待会听我号令。” 江枫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出于做作而把魔戒给予辰夕罢了,辰夕却不但硬着脸皮接受下来,现在居然还真的就把他自己当做魔王一样来使唤江枫,江枫心里面就好像堵着一股怨气久久不能畅通。要是御啸天用这种口吻跟他发令他还可以接受,只是这御辰夕…… 那雷兽眼看着自己的一声怒吼居然都没能把辰夕等人全然震退,它的满腔怒火顿时变得更加膨胀。雷兽紧接着就要动起真格来,它要施展自己的浑身解数将他们一一逮住,再全部吸纳到自己体内,让他们统统沦为自己体内、为自己所用的一种灵力。 当它身体之中突然伸出许多条触手快速逼向御辰夕的时候,雷兽却突然感到一股来历不明的魄力正以一种十分强悍的攻势瞬间压迫过来,那是一种区别于灵压的压迫感,让雷兽那十几只悬空的触手都不受控制地停顿在半空。 视线根据魄力发出的方位寻觅过去,雷兽的目光很快就被那个站在辰夕旁边不远处的江枫所深深吸引住了。 雷兽心里暗叹道:想不到那人类小子居然还有这样厉害的一个灵魂体搭档,不知道要是把他都给吸收进来的话,我的灵力又会提升到什么层次呢? 一想到吸收那副灵魂体以后,自己就可以变成灵力跟魄力同样厉害的神兽了。雷兽就打心底里高兴,它很快就对江枫操起如意算盘来。 而站得最远的花无缺,这时候就也蠢蠢欲动地开始迈开步伐,慢慢朝着那片废墟走过去了。 花无缺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突破研究所逃出来,不过游戏也就到此为止吧。”花无缺拿着一块手掌般大小、紫红色的微型晶体,阴柔地笑道:“呵呵呵,只要添加这件宝贝上去,雷兽的重生计划就将会变得更加完美,到时候别说是平白无故窜出来那么个灵魂体,就是银目梓杰带着他的所有部下赶过来也都是束手无策,更何况梓杰现在还是我们鼬鼠公会颇为重要的一颗棋子呢。” 雷兽很快就将它的如意算盘付诸行动,它的身体紧跟着就齐刷刷地又衍生出来十多条触手,一起朝向辰夕等人俯冲过去。那数十条触手顶端都有着一颗表情狰狞的畸形头颅,像是人头,又像是某些对不上名字的怪物头颅。 看上去十分吓人。 辰夕也是害怕得心跳加速,双手赶紧搂紧两位姑娘的小蛮腰,刚要运转灵力闪避开去,却突然听见江枫大声提醒道:“不要运转灵力,否则我们都将难逃一死!” 辰夕一听,顿时又吓一大跳,也就立即停止了动作,愣愣地看那江枫一眼,却见得几十条触手眨眼间就已经进攻到了自己身前,辰夕慌忙抱起两位姑娘,立马一个转身撒腿就跑,同时大声催促江枫道:“江枫你也快点跟上啊!”辰夕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旦运用灵力就会被它那灵压彻底击垮了啊,多亏还有江枫在此…… 可辰夕单靠体力奔跑又怎么逃得过雷兽的触手攻击? 这还多得江枫在一旁使用魄力牵制住那几十条触手之后,辰夕才得以跟雷兽拉开较长的一段距离。 江枫这时候就注意到那围堵在四面八方的许多个附魔师一直都是没有什么大动作。江枫就想:看来他们也都知道在雷兽面前切忌使用灵力的大道理啊。 因为一旦使用灵力,所引发出来的灵压侵袭肯定就会逼得他们的脑袋当场炸掉。 等级相差得异常恐怖的两方势力,优劣局面顿时呈现而出。 但江枫的魄力却牵制不了多长时间,顶多也就几秒钟罢。 等到江枫累得暂时收回魄力的时候,那几十条触手却没有再追赶辰夕的脚步而去,反倒是峰回路转之下,绕过来就想将那半途停下、略微休息的江枫盘卷起来! 江枫也是早有察觉,此时更是惊得直飚冷汗,江枫连忙使用魄力化作半透明的巨手猛的一撑地面,直将他的身体撑高好几米,这才险险地避开那几十条触手攻击。 等江枫的灵魂体一落地面,那几十条触手却好像着了魔似的,对江枫的灵魂体穷追不舍起来。 吓得江枫慌忙四处逃窜不停,他奔跑起来的速度居然比御辰夕倾尽全力之下还要快上好几倍! 江枫被触手追得一边跑一边催促辰夕说:“孩子,快去找出口啊,这些墙壁材质古怪,看似坚不可摧,让雷兽击穿墙壁的计划不太实际啊。还不如找到出口以后多下点心思突破出去更好。” 辰夕回头去看,却见得江枫正跟那雷兽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辰夕抱着两位姑娘在手,想着自己总不能为了江枫一个大男人的性命而置两位小美人于不顾吧? 只悄悄对着江枫道一声“抱歉”。 辰夕又再往前奔跑过几十米远,却突然发现前方一个穿着华丽袍服的男子挡在了路的中间。 辰夕不由得暗暗惊诧道:居然又是花无缺那个臭家伙,不过此刻出现也未必不是好事,也让本大爷试试三阶灵聚的厉害吧。 辰夕忍不住又要运转体内灵力以便对战花无缺的时候,雯雅婷却很快就从辰夕的表情上面看出他是有所准备了,雯雅婷紧跟着就连忙提醒辰夕道:现在还不能使用灵力呀,御辰夕,我们还没有逃到安全距离呢,现在使用灵力的话,难以避免地都会遭受灵压…… “呃,可我要是不使用灵力的话,真的很难……”辰夕停步在花无缺身前的十几米外。 花无缺朝着辰夕三人摊摊手,“无所谓啊,反正你们最后都是难逃一死,还不如使用灵力招个灵压弄晕自己最后再来个安乐死呢,舒舒服服的死去,怎么也比痛苦不堪地下地狱要强吧。” 花无缺言语中的嘲讽韵味,辰夕当然听得出来,但辰夕也是口齿灵活的人,他随后便接过花无缺的话柄调侃道:“是啊,反正咱们最后都是难逃一死,在我们临死之前总得做点什么才过意得去吧,这里的附魔师们一个个都是男人之躯,你又为何不趁着临死之前,好好找个男人自爆菊花找点乐子?好——基——友。”辰夕最后三个字的尾音拖得老长。 花无缺对于御辰夕的说话真可谓是恨得牙齿直打架,但花无缺到头来也只是暗生闷气罢了,他没有什么灵力可言,体力也不行,自然不能跟辰夕硬碰硬。剩下来的,就只有包裹里头满满的毒药罢了。 花无缺伸手插在腰间的包裹里,没多会就又重新对辰夕露出来轻蔑的笑:“雷兽经过我们的实验完善以后,不仅可以通过吸纳他人的肉体来增强自身灵力,就连灵魂体都可以成为它的养分之一,而且还不会因为营养太过丰富而导致身体胀破哦。” 花无缺拿起手中一小块紫红色的晶体来,那是雷兽体内雷灵珠的一部分,花无缺将雷灵珠的一小部分拿在手中玩弄着,一边狡黠地对辰夕三人说道:“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块雷灵珠哦,经过我们的精心改善以后,只要雷兽吃下这么一小块,它的力量就几乎可以达到一种质的飞跃,而且用不了多久,我们的鼬鼠公会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横行于这整座大陆而难觅敌手,楼兰王朝最后都将成为我们公会的天下!” 辰夕对花无缺夸下的那些海口不置可否,他悄悄地跟李嫣儿、雯雅婷两位姑娘嘱托道:“花无缺就交给我来吧,你们俩先到处找找看这里的出口位置,切记不可以分散行动,找到出口以后就尖叫一声,我跟江枫随后就会循着声音追赶过去的。” “嗯。”雯雅婷跟李嫣儿同时点了点头,于是就双双朝着林子钻了进去。 两位姑娘跑着跑着,雯雅婷却倍感纠结了起来,“为什么不能用传音呢,那样尖叫起来多没形象呀?没准辰夕他们没有赶到我们就被其他的附魔师击垮了呢。” 李嫣儿倒是没有雯雅婷的那般拘束与担忧,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形象不形象的事情。她到现在都仍然想着自己应该怎样捕捉雷兽才好,或者怎样杀死雷兽再将其尸身带回去给她的郡主大人。 花无缺眼见着两个姑娘就这样轻松逃掉,他却不能轻举妄动地追赶过去,心里自然十分的不爽。毕竟在他的前面还有一个染红头发的御辰夕正对自己虎视眈眈。 说到辰夕的那一头血红长发以及红色的眸,花无缺忍不住暗自思忖:“初次见面的时候,好像他并不是这副德行的啊,也不知道是变强了还是故意使然。” 不管答案如何,花无缺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才行,他将一把毒粉紧紧地抓在手心。 眼瞅着一条触手在辰夕的身后由远及近,花无缺的嘴角便扬起一抹冷笑,“御辰夕,去死吧。”花无缺低声说着,同时身体前冲,将手中毒粉随意地往前挥洒过去。 辰夕不能使用灵力闪躲,于是就干脆蹲下身去,右腿同时往前一撩,想要将花无缺撂倒在地。 却没想到花无缺反而被自己身后突然袭来的一条触手给紧紧卷住到了上空。 辰夕心惊胆战地看那些毒粉从自己的头顶飞过,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要是被那些毒粉洒中的话,真说不准还要发生何等可怕的事情,没准我这超级大帅哥都要被因此毁容了。 眼瞧着花无缺被那条触手硬生生地往后拖了过去,辰夕顿时又惊又喜。 其实这些都是运气使然,要是辰夕刚才没有想到往下蹲身,而是迎面抗击的话,没准现在被卷过去的就是自己了。 可让辰夕大惑不解的是,花无缺被触手卷住往后拖去的时候,花无缺的脸上居然一点恐惧的表情都没有。看他那镇定自若又隐隐透着一些疯狂的表情,似乎他正在筹备着一件什么大事情一样。 正当辰夕觉得怀疑的时候,江枫就已经赶到了辰夕身旁,“孩子,快往这边走,嫣儿她们已经找到出口了!” 辰夕没有想到江枫居然才两三下功夫就从雷兽的魔爪之下逃脱出来,还几分钟不到就跟嫣儿她们找到了出口位置。御辰夕对江枫的强大实力就更是认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特别是这逃生的实力,居然比自己还要厉害很多倍。 117·暴走的雷兽 雷兽那条触手本来都是朝着辰夕延伸过去的,却哪里想到辰夕居然一个蹲身避了开去。导致它一时失手就把那花无缺的身体都给牢牢卷住了过来。现在的雷兽也是敌我不分,自然是卷到一个算一个,即使花无缺弱得掉渣渣,雷兽也想着先把那花无缺吸纳进来自己的体内再说。 所谓力量都是需要一点一点凝聚起来的,所以雷兽宁可吸纳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雷兽的皮肤早已经被刚才那场大火烧得一阵焦糊,到现在都仍旧不停地往外冒着白烟,还散发出来阵阵恶臭,那上面突出体表的不少头颅本来就已经畸形得十分吓人,在它们经由刚才那场大火的燃烧以后,就变得好像癞蛤蟆背部上面那些毁人三观的肉疙瘩一样,更是令人看见都觉得毛骨悚然。 触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花无缺的身体紧紧地缩卷回来,等到花无缺被卷到雷兽身前不远处的时候。 却见花无缺突然就将他手中那块紫红色的微型晶体朝着上空猛的一抛,他再张嘴一口咬住,愣是将那拳头般大小的紫红色晶体给吞咽下肚,由于喉咙撕裂的痛楚太过激烈,令他的双眼猛的瞪大,瞳孔骤然收缩。白花花的泪水紧接着就直往他的眼眶之外潮涌而出。 花无缺的喉咙因为晶体的吞咽而变得膨胀起来,鲜血同时不停地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雷兽眼看着花无缺居然做出这种堪比自杀的疯狂举动来,不由得大吃一惊,但它还是没多犹豫就一下把那花无缺给吸纳进来自己的身体之内。 对于这种弱者的垂死挣扎,雷兽顶多就是稍微惊讶一会,而后就是不屑一顾。研究所里的其他试验品也早就被它吸纳得一干二净。对它而言,吸纳那副灵魂体形态的江枫才是帮助自己提升实力的一大补品。 然而,雷兽却并不知道——这是花无缺的孤注一掷,也是对于花无缺而言,实验能否变得完美的关键一步。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花无缺都赶不及细细咀嚼就急着要把这雷灵珠的一部分给整块吞咽下肚,这样囫囵吞枣难免让他很吃不消,但他一心想着只要能够与雷兽融为一体,现在暂时性地遭受这些生不如死的苦痛那也都是值得的。 毕竟鼬鼠公会的很多人到了现在都对花无缺的地位存有质疑,这让花无缺更加坚定自己“舍我其谁”的信念。即使那些人不当着自己明面说出来,花无缺也是清楚得很,甚至不少成员在他背后都会偷偷骂他“娘娘腔、死人妖”之类。诸如此等冷嘲热讽,花无缺这一路过来就都是默默地忍受在了自己心底。那时候的他,当真是无力反驳,因为反驳只会让他招惹到更大的麻烦与欺凌,唯有默默忍受,才能让他活着走到现在这个高层位置。 花无缺回想起在他还小的时候,因为自己言语阴柔,行为造作。就总是会被很多人施加残暴的欺凌。他在力量的修炼之上没有任何建树,不管是灵力灵术还是体力武术,他都没有任何的修炼天赋。天生就是一副病恹恹模样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懦夫,后来鬼使神差之下,他才开始对医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全身心投入到其中,忘我地研制出来各种毒药。他一直都在苦苦寻找着可以报仇雪耻的机会,在那之前他还得先替自己寻找到一个十分可靠的避风港。 这众多势力当中,又数刺客公会最是让人招惹不得。然而他在毒药研制之上的出色才华却一直没能被刺客公会相中(因为一旦被刺客公会看中的人选,都会有刺客专程登门拜访、招纳贤才的),倒是在他被赶出家门、变得穷困潦倒的时候,却被鼬鼠公会的叶会长所看重,叶子柱还很快就任命他为鼬鼠公会的第一医师了。 再后来,鼬鼠公会的势力就在地下市场里头不断地发展壮大,直到现在自己坐上附魔学院首席医师的高层位置,并且将凤雏一大家族——陈家专门雇佣的这些位居学院高层的附魔师统统玩弄于鼓掌之中。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如今此刻,便是他将那一切债务全部讨还回来的时候了。 雷兽所吸纳的身体可不仅仅只有花无缺这么一具。四面八方的野林子里,以及林树梢上的许多附魔师都因闪躲不及而被雷兽的触手一一抓住,从而接二连三地被它融入到它那庞大无比的身体之中。 雷兽的触手顶端那颗头颅似乎具备一定的自我意识一样,那许多条触手悬浮延伸在这整片林子的半空之中,活动起来就好像纸张上面的笔走如蛇,这许多条触手正在各自寻觅着下一个可以融入到本体之中的猎物。 而辰夕、江枫穿过重重林木,就已经跟李嫣儿、雯雅婷两位姑娘在一处墙壁边上碰面了。 辰夕望着这面跟其他地方一模一样的墙壁,还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出口,他就心情急切地对两位姑娘追问道:“你们没开玩笑吧?这里不还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墙壁吗?” 嫣儿嘟哝着小嘴,“我看开玩笑的是你自己吧?我们进来的时候不也是经过这一扇墙壁的吗?” 辰夕想起当时他跟嫣儿的确是通过一扇墙壁进来这里的,可又怎么确定那个位置就是这里…… 李嫣儿接着解释道:“加上雅婷本来就是这座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早就对出口的位置了若指掌啦,对吧?雅婷。”李嫣儿现在跟雯雅婷的关系都已经变得十分融洽了,要不是雯雅婷偶尔还会变得饥渴嗜血的话,嫣儿早就恨不得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彼此小嘴对小嘴,亲了又亲了。 雯雅婷点了点头,随即就一脸郑重地伸手触摸起那面墙壁来。 “我们进来的时候不还得让一个刑部的成员帮忙开启通道的吗?不知道现在要出去的话需不需要……”辰夕话没说完,却被嫣儿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嫣儿紧接着还把辰夕跟雯雅婷都一起按得蹲身下去。 辰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突发情况,但是看见嫣儿那十分紧张的表情以后,辰夕就猜想多半又是那雷兽的触手快要延伸到这里来了。 在嫣儿捂住辰夕与雯雅婷嘴巴蹲下身去的时候,江枫几乎与此同时的就也蹲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在这座研究所里头。 雷兽才是真正的老大,江枫就算以前帮助阎魔魔王御啸天驰骋沙场好多年,但他现在到底也只是一副构不成多大威胁的灵魂体罢了。所以,该躲的时刻他就不能打肿块脸充胖子,他还是得跟着躲起来,避过此劫才是上策。 118·雷兽暴走 这些遮挡身体的草丛长势都挺高,快要达到一般成年人腰间的位置了。 也不知道学院打造这样一座生态园般的研究所得要耗费多少资金。 辰夕悄悄地扭过脸去,眼瞅着那长有一颗丑陋头颅的触手就像一条会飞的蟒蛇一样,在附近的林间半空游走不停,而且通体都是胶粘粘的样子,乍看之下既恶心又恐怖。 那触手每每靠得这边近一些了,辰夕的心跳就会紧跟着加速起来。 等那触手渐渐远离了辰夕等人藏身的这块小角落,辰夕才稍微放松一些警惕。 嫣儿也慢慢地从辰夕与雯雅婷的嘴上收回手来。 辰夕心有余悸地问:“雅婷妹妹,那面墙壁可以打开吗?” 雅婷却是摇了摇头,“想要开启出口的话,我就还得往那墙壁输送灵力才行,只要将灵力输送到掌心位置,那墙壁就能够自动吸收过去从而做出反应的。但我一旦在这里运用灵力的话,所产生的灵压虽然渺小,却足以激起雷兽的注意,不是担心会被雷兽的灵压侵袭到我的意识,我只是害怕我们很有可能都等不及墙壁那边的刑部成员接收到灵力信号为我们开启出口那一刻,我们就早已经统统命丧此地了。” 辰夕听罢,也是默默地点着头:这样做的确存在着风险,只不过……不知道江枫可不可以…… 辰夕随即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江枫,“江老头,你有想到什么出去的办法了没有?” 江枫沉吟一会,就独自思索道:“我们还在废墟之下的时候,在我使出空间膜之前你运用灵力的时候都并没有察觉到雷兽释放出来的灵压吧?” 辰夕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江枫提起这些事情是要表达一些什么意思。 “那也就是说,废墟那边的沙石具备着阻挡灵压的作用。”江枫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 “呃,你该不会是叫我们再冒死冲回去废墟那边,一个个搬起几块砖头就赶紧过来这里堆砌另外一座围墙吧?”辰夕顿时哭笑不得,那种场面如何,他也能够想象得到——他跟江枫、李嫣儿、雯雅婷四个人来来回回,一边躲避雷兽攻击,一边拼了命地搬动砖头过来这里堆砌围墙的那种场面,不说有多震撼,保准会让人笑掉大牙。 江枫笑吟吟地摇头摆手,道:“不,不,老夫还没说完呢,当时老夫还施展出来空间膜,让你在里边运用灵力,那时候,你也还是察觉不到任何的灵压胁迫吧?” 辰夕再点了点头,他这才开始有了眉目,“你的意思是说,或许空间膜也具备阻挡灵压的作用?” 江枫欣慰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御啸天的儿子,脑子转动得倒也挺快。 江枫再瞄一眼这附近的丛林,没看见有其他触手在半空游动的踪迹了。 生命只有一次,他得立马抓紧时间才行。江枫双手快速地结起手印,开始施展起空间膜来。 半透明形态的空间膜很快就以江枫的灵魂体为圆心,慢慢将辰夕跟雯雅婷、李嫣儿三人都笼罩在了里头。 等这一切忙活完毕,江枫就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鼓励雯雅婷道:“小姑娘,你现在可以尝试一下往墙壁那边输送灵力了。” “嗯。”雯雅婷虽然还是有着一些担忧,但她的心情较之刚才也已经踏实了不少。 雯雅婷将她的双手按在墙壁之上,轻合双眼,沉神运灵,将灵力缕缕运转到双手掌心处。 被她运转到掌心处的灵力很快就被那墙壁吸收一些过去了。 在这一过程当中,雯雅婷果真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灵压胁迫。 看样子江枫施展的这块空间膜还真挺管用啊。 雯雅婷偷瞄江枫一眼,心里赞叹道:“也不知道这白发苍苍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懂得这样多稀奇古怪的灵术,以后有空还得跟辰夕好好打听打听他的信息才行,若是能够替我们吸血鬼一族招揽到这么厉害的人才的话,虽然我们的王不见得会像无缺大人那样想要统治整座楼兰王朝,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起码也有了抵抗神族的一支强大力量。” 的确,江枫施展出来的这种空间膜既然可以阻挡灵压的胁迫,一旦投入到那些专门使用灵力来进行战斗的势力之间的话,这种空间膜可就能够发挥起大作用了,分分钟可以让得一方势力收获“力挽狂澜”之效用。 起码不用再因为自己势力里边各种成员之间的等级差异太过悬殊,而当一个强者施展灵力的时候就导致另外一个同时运转灵力的弱者晕倒在地的情况出现,诸如此类乌龙事件的出现次数就可以大为减少了。 当然,就算没有空间膜的辅助,各大势力的掌权者也能够根据自己势力成员的实力强弱,分别设置炮灰、主力军、辅助等阵容前去战斗,最大限度降低彼此灵压所造成的那些多余胁迫。 在雯雅婷闭眼运转灵力的时候,辰夕就时刻注视着雯雅婷的表情变化,因为辰夕担心她会不会半途突然出现什么糟糕状况,而一旦雯雅婷出现什么不测的话,辰夕也可以立马对她提供保护。 幸亏这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当雯雅婷睁开双眸,缓缓从那墙壁垂下双手的时候。她便长长松了一口气,同时回过头来。 辰夕对雯雅婷柔和一笑,雯雅婷却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看御辰夕,她只是望向了那一大片野林子。 辰夕这才尴尬地发现原来雅婷并不是因为要看看自己所以才回过头来的。辰夕等人也循着她的目光回望过去——那片林子居然变成死一般的一片沉寂,诡异的氛围在林间扩散开去,即使没有了触手在搜索猎物,那片林子给人的感觉还是十分可怕。 雷兽竟然意外的消停了下来,辰夕等人不仅没再听到它的愤怒咆哮,就连它的一些低吼都未曾听见,那些游走在林间的许多触手全都出乎意料地消失无踪。 都不知道那雷兽究竟是当场睡着了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不再追杀自己四人了。 江枫也是为此大感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他又实在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面墙壁很快就散发出来一阵耀眼金光,等到金光散尽。紧接着,墙壁的一小块地方就好像融化掉的冰川一样,仿佛水纹一般朝着四面晕开圈圈涟漪,最后才慢慢衍变成为另外一种薄膜的形态。 雯雅婷分别牵住李嫣儿跟御辰夕的左右手,又叫御辰夕快快牵住江枫的手,江枫看到御辰夕随即露出一脸的尴尬,他同样也在苦苦自嘲道:“老夫这副灵魂体的身子又怎么能够与你牵手,孩子们,你们都先出去吧,老夫紧随在后,顺便替你们把把风。” 雯雅婷也挺担心这块薄膜出口会突然消失。 于是辰夕等人对江枫点一点头以后,接着就一跃而上,齐齐钻进到薄膜当中。 江枫也不做任何逗留,但是在他准备钻入薄膜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119·血色长发血色眼睛重返宿舍 由于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这座办公大厅便是一如往常地走动着许多学员。 有谈笑风生的,有倾诉爱慕的,也有躲在墙角种植的草垛后边打着野战的。 而辰夕一行人这个时候从墙壁里头飞窜出来,就更是令到这些学生的表情无不变得惊讶万分。 要知道,这面墙壁可是设有刑部严阵把守的,一般人都是禁止入内。 但他们刚才却不但看见刑部的成员突然出现,那刑部还莫名其妙地转身施术开启了通道;令得众人深深感到惊愕的地方不仅如此,现在那里竟然还出乎所有人预料地窜出来御辰夕这么四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身体还是呈现半透明的形态! 看到这堪称附魔学院办公大厅一大怪谈的神奇一幕!又有谁人不会为此大感楞然? 这些学员大都是普普通通的有钱人家出生,自然不会知道灵魂体那种在王朝里边极其罕见的形态到底什么来历。 他们为那陌生男人半透明形态的身体感到万分错愕的同时,也因为御辰夕与李嫣儿的突然出现而大惊失色。 这段时间以来,附魔教师们到处下发通告说御辰夕那整个宿舍的人都在入夜期间秘密从事着违法犯罪的行为,并且已经因为严重触犯校规从而遭到刑部的公正处决。学院还以此为诫,警告所有学员晚上都不得闯入办公大厅半步从事盗窃等事,若被逮到的话就统统都是死路一条。 那一通告真可谓是彻彻底底粉碎了所有对办公大厅心图不轨的学员的美好幻想,也给那些对大厅天材地宝垂涎万分的学员们敲响一个警钟。 当然,绝大多数的学员都是一心只求快些学好附魔术,然后衣锦还乡的,所以他们对于办公大厅的这种天材地宝自然不会存在多大幻想。 而正当绝大多数的学员都为御辰夕那一伙人几天以前的去世消息而大呼畅快的时候,却没想到他们几个人现在居然还活脱脱地从这办公大厅号称戒备森严的刑部墙壁里头钻了出来!更没想到那御辰夕只是失踪几天时间而已,居然就染上了一头血红血红的长头发,还把他的眼珠子都给换成了血红色! 辰夕看到这么多双色彩各异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到自己四人身上,不免感到有些困惑与窘迫。 这种万人迷般的迎接待遇,辰夕还是头一次遇到,在摆脱掉雷兽的追杀以后,他那心里头就难免有着一点小兴奋。当然,要是连同那些遭人追杀或者受人围观鄙视时候的情况一起算的话,辰夕那种“万人迷”的待遇可就多了去。 但他还是讪讪地笑着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回头看上一眼,直到那薄膜形态的墙壁消失不见。辰夕这才放心地回过头来,打算牵过嫣儿跟雯雅婷的小手、再跟江枫催促一声就马上开溜。 却听见一个刑部成员的浑厚声音又在身后突然响起:“入侵者,死!” 光惦记着招呼自己的那一大群“粉丝们”,辰夕倒还忘记原来身后还有一个刑部成员的事情了。经过研究所那一连串的事情以后,现在的御辰夕又是变强了许多,就算正面对决刑部的成员,只要不是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之下,辰夕也自信再不会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他们打趴在地。 辰夕只想:要是在这里运用灵力的话,应该就不会导致灵压什么的出现了吧? 他倒是挺期待自己运转灵力在体内的时候,会跟那个刑部的成员之间产生怎样微妙的一种灵压。 心随意动,辰夕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丹田处的一些灵力灌注到自己的右拳之上,循着那刑部的声音传来方向,往后随手一挥。就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刑部成员居然楞是被辰夕一拳就给轰到了墙角边上,还把那墙角砸出来一个大窟窿!!! 这一幕令到在场所有人顿时瞠目结舌了起来,当然,雯雅婷跟李嫣儿,还有江枫这三人另当除外,因为她们都知道辰夕这段时间以来的进步有多悬殊,她们觉得还是多亏辰夕莫名其妙所修炼到的、那《双修入仙》功法的奇妙效用。 而在那刑部成员被御辰夕一拳轰飞到墙角边上之前。当辰夕运转体内灵力到右拳之上的一瞬间,那刑部就似乎是受到什么强大的打击一样,竟然愣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才有着后面御辰夕挥动右拳轻而易举地击飞刑部成员的惊人画面出现。 当辰夕右拳歪打正着击中那刑部成员的胸膛时候,又是一股强劲无比的暴风以他们两人交手的地方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直把众人的袍服吹刮得凛凛作响。 一击则矣,胜败即定。 毋须过多繁杂的交手过程,强者与强者之间的博弈,胜败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当然,对于那些靠着增强自身体力、勤练武术从而屹立强者一列的某些族群来说,胜败就不单单是依靠体力博弈那么简单的了,因为他们还得依靠自身施展的武术技巧,以及当中的娴熟程度之类。 与其相比之下,灵士之间的对决则显得简单许多。即便华丽,却也短暂。 当然,倘若某些人的运气不错,凭借机遇或者能力学到一些十分厉害的功法、灵术之类(功法大多不限级数,而灵术则大多限制于三阶灵聚以上才能进行修炼与施展,当然,万事无绝对,也有一些特殊、罕见的灵术只要是具备灵力的人都可以进行修炼的,就好像这附魔学院当中授予学员的附魔术以及那些陈家附魔师们在研究所里施展的封印灵术一样),也是可以越阶挑战那些比自己更加高级的强者的,只不过,他们彼此运转灵力时候所产生的那些灵压,往往都会成为较弱者的另外一种无形负担。 顶着负担上战场的人,其得到胜算的几率当然不及那些全身心投入进去的强者高,几率不高并不意味着就毫无胜算,所以在这西域大陆之上——弱者凭借厉害的功法、灵术打败强者的故事也是在民间广为流传的。 当然,楼兰王朝的都城领域除外,因为那里乃是属于楼兰女皇直辖的一片领域,严令封锁一切有关灵力的消息并且禁止任何使用灵力的行为。即使那片领域当中,纶月山的道士们存在着自由使用灵力、施展灵术的权力,但那也是在不威胁到都城安稳的前提之下才能够进行使用的——这也是楼兰女皇为了巩固自己的霸权地位而殚精竭虑制定的一系列强权规划。 而辰夕跟那刑部成员的交手只在一瞬之间便是胜负落定,那也是因为刑部的成员实在拿不出来什么强大灵术的缘故。与此同时的,辰夕也因为没跟陈思敏老师学到过什么灵术,那不负责任的老师在带辰夕他们找到宿舍之后便是人间蒸发了。 于是辰夕在跟这刑部成员交手的时候,两人都是纯粹的利用灵力增强身体打击力度从而进行的短暂博弈。 像陈思敏那个样子的老师对于御辰夕而言简直就是猪狗不如,要不是看在他还帮助过自己找到上乘宿舍区,把自己送到宿舍的前提之下,辰夕早就巴不得一脚把他踹飞出附魔学院了,现在也是对其直接无视罢。 其实御辰夕对陈思敏的恨意并不仅仅在于那老师的不负责任而已,大部分原因还是在于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在凤雏城的大街边碰上那个矮胖子陈国文的缘故。 辰夕也不知道那个矮矮胖胖又嚣张得不得了的家伙现在究竟是死是活,记得当时那陈国文还在当街吹嘘他们陈家有多厉害有多牛逼的样子,进来这附魔学院的第一天还碰到****光那么一个没事找事的脑残学员。不仅如此,辰夕在后来居然还遇到陈华炎那么一个胆敢捕捉香鳞在展示大厅公开出售的混账东西!那狗东西不仅如此,后来更是脸皮厚得横刀夺爱,当着他的面子,抢走了他的林咏儿。即便当初第十竞技场一战,辰夕凭借自己灵活的应变能力打败了陈华炎,相当于给那纵横附魔学院学员人群的陈门狠狠扇了一巴掌,但辰夕对于陈门的副手陈华炎抢他女人一事还是久久不能释怀。 要说之前的释怀,那也是因为当时的自己实在太过懦弱,不但灵力弱得掉渣渣,功夫也仅仅只是三脚猫的水平,就连家中产业都被王朝的权势一手抢夺过去,搞得后来他身无分文。那个样子的自己,又要怎样去爱?又能拿出什么像样点的东西去爱林咏儿? 爱情可是非常现实的,那种你跟她说一句“我爱你”,她就死心塌地陪伴你一辈子的纯纯爱恋早已经被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所冲垮。而现在的御辰夕则已经变得截然不同,几乎可以说是重获新生,家中产业没了,他可以抢夺回来,钱财没了,他还可以再努力挣取。一个人倘若就连继续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那才最为可怕。而对于这种活着的信念,仍被辰夕紧紧攥住在手心。 他失去的人与物实在太多太多,也忍声吞气好久好久,现在是他重返楼兰,将自己所失去的那一切重新掠夺回来的时候了! 就算功夫还是三脚猫,就算身份还是穷吊丝,他却拥有了超乎一般学员许多的强悍灵力,他还有着江枫这么一个强者打手,还有…… 辰夕冷冷地扫视刑部一眼,当初是刑部所给予的,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现在是他重新还给刑部的时候了。 辰夕带着江枫三人,气定神闲地走出这办公大厅,雯雅婷随即戴上兜帽以防阳光暴晒,袍服亦随着他们迈开的步伐而无风自动,显得飘逸自如,又让人心情沉重。 留下这大厅的学员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议论纷纷。 “不是说御辰夕、始洛瑶、香鳞、李嫣儿这四个人都被刑部处死了吗?怎么御辰夕跟李嫣儿他们俩还没有死啊,不但染了红发,换了眼珠子,还勾搭上天才三人组弥安雅的小跟班雯雅婷,不仅如此,他们还带着一个身体一半是透明的奇怪男人咧。” “是啊,看来这次真有好戏看喽,喂,你没见那刑部刚才的下场吗?才一个照面不到就被御辰夕给一拳轰飞了呢,我记得辰夕刚入学的时候还是被刑部打得满地找牙的吧?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染红了头发所以变得厉害,还是因为换了红色的眼珠子以后才变得这样厉害的。” “嘘——别说了,刑部还在这里呢……” 本来大家对于刑部的称谓都是极其忌讳,一般情况之下,她们更是连提都不敢提起,每当提起那两字的时候她们心里就都是十分害怕的,却没想到这刑部的成员居然才一个照面都不到的功夫,就被辰夕完美击败了下去。 那刑部踉踉跄跄地爬起身来,左右张望,没看到辰夕他们的身影,也没见有什么学员是靠近这里的了。他便转身化作一道金光重新镶嵌进入那面墙壁之中。 刚才发生那精彩一幕,所产生的强烈视角冲击可远非那些花费大量口舌描绘人家脑浆怎么爆炸,血管怎么喷发之类的变态词句可以比拟。 而辰夕走在学院的小道上,看见这学院现在还是一派的祥和景观之时,不由得心生流连,兀自想道:“也不知道那雷兽最后能不能冲破出来,唉,天知道呢,反正那些事情就该交由学院来处理,我还是在以后找个机会坐收渔翁之利算了。不知道我们擅闯研究所的事情要是让学院知道的话,得招惹多大的麻烦呢?不过瞧那研究所里面一大群的附魔教师围堵现场,而这外头的学员们却又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学院多半都会想要守住风声从而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只要我们不对外泄露研究所的机密就好。” 辰夕双手抱住后脑勺,稍微偏过脸去,再看那办公大厅一眼:“雷兽迟早都会冲破出来的吧,我倒很想看看到时候附魔学院又会如何处理这件大麻烦。那时候我都已经带人前往死亡之森了,就留你们自个儿慢慢消遣那头怪物去罢。不过,这么多的美女……看来在那之前我还得做点什么才行,得赶在雷兽冲破束缚出来大搞破坏之前,把这些美女们统统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场所才可以啊。也不知道那雷兽最后能不能顺利冲破束缚出来呢,那罪魁祸首花无缺都被雷兽逮住了,没准现在都早已经被它吃掉了吧?” 辰夕假装悠闲自在地迎接四周围所有惊疑未定的目光。 穿过各式各样的许多建筑群,也与许多满脸惊疑未定的学员擦肩而过,一行人很快就踏上了通往上乘宿舍的架空通道。 却看到自己的宿舍上空盘旋着三头老鹰,其体型都是有如成年男人身体般的大小! 关于那些老鹰的职务与厉害之处,辰夕也曾经听始洛瑶对自己解释过:附魔学院有着头戴老虎面具的塔楼守卫;有着头戴野狼面具的刑部;还有头戴老鹰面具的二男一女,其一般情况之下都是维持着老鹰的形态在高空进行巡逻与戒备,那三人可以说是附魔学院最为厉害的守护神。 “那些家伙盘旋在我们的宿舍上空干嘛啊?”辰夕心生疑惑。 嫣儿当然也不会知道个中缘由。 倒是雯雅婷柳眉一蹙,“我也从没见过这种现象,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被学院盯上,我们不如都先过去看看吧。” “雯雅婷。” 正当辰夕一行人准备迈开步伐的时候,却听见后边突然传来一句女生说话。 辰夕随即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却看见那说话的正是吸血鬼家族的小公主弥安雅,她此时正戴着一顶兜帽,几乎遮住大半边脸。在她身旁还有精灵族的卡诺,人类贵族纳兰诗仪——原来竟是号称天才的三人组。 雯雅婷连忙对弥安雅堆笑着迎接过去,“安雅小姐,您怎么来啦?” “快离开那小子吧,这趟祸水我们家族可涉足不上。”弥安雅对雯雅婷摆一摆手,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却让雯雅婷的表情瞬间变得凝固。 辰夕的心情也是猛的一滞。 雯雅婷有些不解,还是想要替辰夕说话:“可辰夕对我……”雅婷差点就把研究所的事情都给全盘抖了出来,幸亏她及时发现,就没有往下继续说去。最后还是咬住下唇,沉默不语。 弥安雅虽然对这座附魔学院心存厌恶,没有好感。但她们吸血鬼一族本来就是藏身暗处的低调家族,又怎么能跟这些大陆之上的明面势力互相博弈?那些大势力全部在明,而她们吸血鬼家族却藏身暗处。弥安雅可是吸血鬼家族的一大公主,雯雅婷又是她的仆人,御辰夕他们现在已经被列入附魔学院的黑名单里,虽然不知道御辰夕跟李嫣儿是怎么活命下来的,也不知道他身旁那个灵魂体形态的男人究竟何方神圣。 但弥安雅对于此事站位最为基本的判断也还是有的。倘若雯雅婷不听命令跑去跟辰夕相好。或多或少都会牵连到她们的吸血鬼一族,一旦惹怒到附魔学院,导致这一向自称中立的附魔学院把她们吸血鬼一族也给列入黑名单,撤去对吸血鬼一族的庇护场所,从而任凭纶月的道士奉天之命前来追杀她们族人,那她们吸血鬼一族便注定是在劫难逃,唯有走向灭亡,进入湮灭领域了。 雯雅婷多看辰夕几眼之后,便依依不舍地答应了。她走到弥安雅身后,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低头不语。更不敢再抬眼去看御辰夕。虽然辰夕的实力有目共睹,刚才还一招击败学院引以为傲的刑部成员。但相比之下,学院的整体实力还是大大超出辰夕等人好多倍的。 为了她们家族未来能够得以延续下去的大局着想,她只能放弃御辰夕,重新当回弥安雅公主的一个小小女仆人。 辰夕看看雯雅婷,再看看弥安雅,虽然心情低迷失落,却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半晌过后,辰夕便是一声轻微叹息,而后又对嫣儿轻声道:“我们上去吧。” “嗯。”嫣儿跟江枫点了点头,三人继续往着通道上端赶了过去。 纳兰诗仪用着鄙视与嘲讽的目光望着御辰夕离去的背影。 卡诺却突然开口对辰夕奉劝道:“小子,你们难道都没有看到学院的通告吗?通告上说你们因为夜闯办公大厅进行盗窃之事而被刑部处决身亡,所以……你懂的。”卡诺这话倒也说得直接,只不过是把通告上面的内容一五一十告诉御辰夕罢了,所以他也算不上是站在哪一方与哪一方作对,他只是好心提醒御辰夕一下,让辰夕自己选择逃或不逃。 卡诺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因为他对那个所谓的陈门实在恨得入骨,与此同时,辰夕倒有资格可以作为他所承认的一名竞争对手。陈家很多附魔师都在学院担任教师一职。所以在卡诺看来,辰夕之所以会被学院下达通杀令,多半都是因为上次在第十竞技场那里击败了陈门副帮主陈华炎的缘故。 然而,卡诺对于这件事情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也怪不得他。因为学院高层还有不少人员都是对于那些通杀令的真相浑然不知的,因为,那些都是陈家的附魔教师们联手下发的通杀令而已。 辰夕陷入一片沉默当中,他在思索着当自己与嫣儿闯入研究所以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因为研究所那里的事情?不知道始洛瑶跟香鳞她们怎么了,要是学院胆敢伤害她们一根汗毛,老子非把这学院整座都给拆了不可!” 此时的辰夕心智坚定,更是不会半途脱逃,他回头对卡诺善意的一笑。 转身继续往上赶着自己的路途,嫣儿与江枫紧跟其后。辰夕的笑意淡去,换做一脸的气愤。 看着辰夕一行人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纳兰诗仪不无讽刺地调侃道:“啧啧,卡诺呀,卡诺,就连人家御辰夕都不领你的情唉。” 卡诺双手怀抱在胸前,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不,我只是闲来无事顺便提醒他一句而已,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还真是个一点都不怕死的新人啊。”卡诺对辰夕渐渐有了好感,他变得更加期待年底的灵士大赛了: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御辰夕又会强大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年底的灵士大赛之上,御辰夕有没有资格在自己的手中走过一个回合而不死。 卡诺掩饰不住满腔的热血,潇洒地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通道之下,****光那小子正带着一群陈门的学员从通道下边气势汹汹地赶了上来,跑在人群前头的可不仅仅只是陈门帮主****光跟他们的副帮主陈华炎那么简单,就连御辰夕那伙人的教师陈思敏,以及他们天才三人组的教师陈其伟都混杂在那人群的前头! 120·三连击 直到辰夕冲到宿舍当前,却看见房门乃是大大敞开着的。 “洛瑶,香鳞!”辰夕大声喊叫着她们的名字,慌慌张张地冲进屋子里头,却发现里面杯盘狼藉的一片,卧室,客厅,修炼室……每个房间都被辰夕找了个遍,却哪里还有洛瑶跟香鳞的半个身影? 辰夕满腔怒火积压得越来越多,一拳狠狠地揍在墙壁之上,因为并没有运用到灵力,所以拳头撞击在墙壁之上的时候,很快就从那拳头上面流下来不少血液,辰夕想要借助拳头骨子里的疼痛来麻痹自己,即便只是暂时性。 他抬眼,望向了房门之外,那里围堵着许多身穿白袍的学员。为首的几个人中,****光,陈华炎,陈思敏,陈其伟那四个人辰夕还是认识的,陈其伟虽然跟辰夕并无交集,但辰夕当初还经常听洛瑶提起过。所以对他的体貌特征自然有所了解。 “……”辰夕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住了房门外的他们,腥红的眸里渗透出来凌厉的杀气。 萧杀的气息在这无止境的房间之中不停扩散。 陈思敏首先开口打破这无休止的沉寂,“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们夜闯办公大厅实施盗窃的罪行已经广为人知,就算你们使诈逃出刑部的追杀,那也到此为止了,乖乖地跟为师回去,为师或许还可以跟刑部替你们说上几句好话,不让你们那么痛苦地死去。” 陈其伟随后就也跟着发话了:“我们附魔学院十几年来的优良传统,简直要被你们这帮垃圾学生所败坏。” ****光跟陈华炎两人现在倒是当起了旁观者,毕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还是要给两位老师足够尊严的。 辰夕看那几个为首的都是姓氏为陈的人,料想他们多半就是传言中的陈门一众了。 辰夕随后却是冷冷的一笑,原本萧杀的气息,转换为一脸的轻蔑,“洛瑶跟香鳞也是被你们抓去的吧?我数到三,不把她们完好无恙地送到我的面前的话,即使梓杰亲自过来,我也绝不手软。”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啊,小杂碎,也不睁眼看看你的女人现在都跟谁跑了?华炎,把你老婆叫出来给那垃圾瞧瞧。”****光对一旁的陈华炎令道,“也好叫他看看清楚自己如今什么德行,真是狗改不了****,叫他睁大一点那双狗眼。” 陈华炎一听,就对****光连连附和好几声,紧接着就扭过头传令下去,“叫咏儿她们过来。” “是!”几个陈门的人飞也似的脱离了人群,往着通道下边快跑过去。 辰夕的心却针扎一般的生痛,痛过以后,留下的便是疯狂滋生的憎恨。 “一。”辰夕开始数起数字来。 ****光等人却还是满嘴的嘲笑,****光更是伸手往着辰夕一指,对其他陈门的成员道:“哪,看到没啊?所有的丧家之犬在临死之前都是这副逞能的可笑德行,活像个小丑,也不看看自己的女人都已经是咱们副帮主的小老婆了……” “砰!” 一声轰隆巨响猛的响起,声起影落。那是辰夕施展起爆步之时所造成的声势,简直震耳欲聋。 等到站在前排的陈思敏与陈其伟两个老师回过神来,却看到****光与陈华炎的脖子早已经被御辰夕紧紧掐住在半空。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陈其伟大感惊诧。刚才强风一拂而过,御辰夕居然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并且已经手到擒来地掐住了****光,陈华炎两大帮主的脖子。 辰夕将两个陈门的帮主举到半空,胁迫的口吻:“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不妨将你们两个废物就地处决,也好给学院来一场杀鸡儆猴,学员与学员之间的决斗,取人性命也是在所难免,当然,从今往后,我也不再是附魔学院的一名学员了。”辰夕侧过脸去,冷冷地扫视陈思敏一眼。那种不负责任的老师,让辰夕听从他教诲的话,对于辰夕而言,简直就是一种人格之上的极大侮辱! 正当辰夕准备狠下杀手掐断他们俩脖子的时候,那原本盘旋上空的三只庞大老鹰就突然俯冲了下来,而且,三头老鹰在高空划下那种刁钻无比的弧度,它们明摆着都是冲着御辰夕过去的! 对于它们的突然袭击,辰夕也是有所察觉,只见辰夕掐着两位帮主的脖子朝着上空用力一抛,就将****光与陈华炎双双都给抛了上去。 身体被辰夕抛空的两位帮主紧跟着就跟那俯冲下来的两头老鹰重重撞到了一起。还有一头体型庞大的鹰直夺辰夕的脑门而去,辰夕随手抓来身后的陈思敏,也朝往上空猛的抛掷过去。 那三个大男人,被辰夕抛到上空的时候就好像辰夕正在抛着三个大皮球一个样。其实辰夕要是同时面对他们几个强者联手攻击的话,辰夕多少还是会感到一些棘手的,只是现在他换做先下手为强,一击擒住陈门两大帮主,从气势之上就已经很好地震慑住了其余的很多陈门成员。 等到三个男人跟三头老鹰抱团跌在地上挣扎不已的时候,辰夕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瞥了他们一眼,便是连声冷笑,“就这么点能耐还有资格成立陈门?那三头老鹰这等水平也能算是你们学院的守护神?附魔学院还有什么能耐尽数使出来便是,我御辰夕也是奉陪到底。” 陈其伟就算身为天才三人组的老师,此刻眼见着辰夕居然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就连续把他们陈门的三个强者抛到高空,并且把那三个守护神都给砸中掉落了下来。陈其伟对御辰夕的看法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挪移,本来还是没把辰夕当回事的他,现在却是吓得浑身哆嗦个不停起来。 陈其伟记得辰夕等人初来乍到的时候,他收到的消息是说有匹新来的黑马被刑部的成员在展示大厅那里揍得满地找牙的,没想到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头,当初那被刑部揍得满地找牙的新人少年却已经变得强悍如斯,陈其伟知道自己倘若跟他对上了,吃不了兜着走的也只能是自己。 本来他们都没有见过刑部的成员在他们面前展示身手,所以对于刑部的实力如何都是有所怀疑的,但后来辰夕在展示大厅与刑部的一场对决以后,他们方才知道,原来银目梓杰直辖之下的刑部成员居然强悍到了那种地步。 然而,再如何厉害的刑部成员,如今在辰夕的手中却就连一个回合都走不出来。 对于辰夕刚刚过去没多久就在办公大厅一招打败刑部成员的事迹,早就有人传到陈其伟的耳朵里边,但陈其伟本来还想着只不过是那些家伙语无伦次、胡说八道罢了。却没想到此时亲眼所见,那少年的实力的确强悍得堪称恐怖! 陈其伟也不知道御辰夕之前的窝囊表现是因为他故意隐藏实力还是其他什么的。毕竟,要在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里边从区区一个灵士潜质的小家伙成长到一个连二阶灵主甚至于守护神都不放在眼里的强者,举目大陆又有何人能够做到?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况且那三头老鹰形态的守护神相传可是比刑部成员都要厉害许多倍的。 跟辰夕对决,也只能是自己找来丢脸,但要是就这样撤退的话,他们陈门的威严可就统统丢光了,回去陈家肯定还少不了一顿骂。所以他便不敢再吱一声,只是后怕地傻站着,不能动弹。 毕竟,陈家大少陈国文可是千叮万嘱他们一定要将御辰夕彻彻底底弄死在学院里头的,就算弄不死也得活捉去给他亲自虐待致死。 陈国文还为此砸下大金建造一座专门用来虐待囚徒的审讯室。 那审讯室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迎接御辰夕等人的。 但现在的御辰夕却强得这样可怕,倒让陈其伟这个灵力出众的老师都变得束手无策了起来。 御辰夕缓缓走到陈其伟的身旁,言语里似乎不带任何感情,“怎样?还是不愿意交人吗?”说话中暗含的挑衅气味却是隐隐而现。 陈其伟的额头上都开始冒出来豆大的汗滴,他已经被吓得心慌慌了,“这,这可都是刑部处理的事情哪,我们陈门只不过是奉旨行事……” “我只问一句,放不放人。”御辰夕的言语虽然听似不带任何感情,但他的内心里却早就满载着沉甸甸的很多憎恨。 121·傀儡师 那三只跌落地面的、号称“守护神”的老鹰趴在地上的时候,它们身上的那些皮肉却开始不停地蠕动起来,时不时地凸出来一个大疙瘩。倒是让辰夕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办公大厅后头,那研究所里被困的一头雷兽了。 也不知道那雷兽现在是不是仍在试图冲破研究所的束缚。 辰夕本来以为这三个体型庞大的老鹰是准备要对自己使出什么奇怪灵术,于是就神经紧绷地做好战斗准备,随时提防着任何变故。 却没想到那三个老鹰紧接着就慢慢衍变成了一女二男的三个人类! 说是人类,却长着一颗很像老鹰的头颅,只是那头颅又较之普通的鹰类要大上好多,比人头还要大上一圈而不止。他们的身体也是长满了老鹰的羽毛,那样一来就连衣服都不需要穿了,直接当个鸟人算了。 那三个家伙简直就是一种人形的奇特老鹰! 也不知道这样古怪的生物是附魔学院从大陆哪个林子抓来充当守卫一职的。 更不知道他们是妖族还是魔族一列,或许是其他更加鲜为人知的种族也说不定。 辰夕回过头去,看着那一男二女推开****光那三个仍旧痛苦得满地打滚的男人以后。他们再兀自站起身子,朝向自己慢慢走了过来。 他们的脚步倒也算得平稳,起码不会因为不习惯人类的步行方式从而导致身体东倒西歪的情况出现。 对方意图不明,况且现在的附魔学院给予辰夕的感觉就如同身处敌营一般。 辰夕自然处处都得多留几个心眼,顿起戒备之心。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不停靠近的三个鸟人。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在这种情势之下,辰夕总不能还把对方的靠近当做示好,从而与对方勾肩搭背,席坐而谈吧? 李嫣儿与江枫看到情况不太妥帖,就也自觉地走了出来,站到辰夕身边。 “天花紫蝶。” 辰夕好像听见上空突然传来什么男人的一声低吟。那声低吟听起来十分的细微渺茫,像是千里之外通过传音送到自己耳边,又像是原本就藏身在这附近阴暗角落的某个神秘人发出。 随着低吟落下以后,前边那三只鹰头人顿时就站开三角一样的阵营,陈门众多弟兄同样都是一脸错愕地看个不停,毕竟那三个老鹰现在这副形态也都是他们前所未见的,现在能够看上一眼,当然是兴奋得不得了。 都想看看辰夕他们在那三个号称“守护神”的鹰头人手下能够存活多少回合。 却不知道接下来所发生的那一切,将会让他们与这个美好的世界不辞而别! 三只鹰头人面无表情地摆好随时前冲的架势来,这也难怪,他们三人都长着老鹰的一颗头颅,在这学院里头又有谁会那么厉害看得出来他们的表情变化呢? 辰夕叮嘱嫣儿与江枫道:“千万小心,切记不可大意。”在没有搞清楚敌方势力之前,越小心行事,存活下去的成功几率就会变得越大。 “嗯。”嫣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现在都差不多忘记自己散仙的身份了。倒把自己跟辰夕那魔族之人放到同一个阵营当中,只想与他并肩作战,不但是因为自己已经跟辰夕发生过太多关系,还因为,她慢慢变得依赖御辰夕了。 那个曾经还会被她一根手指头就弄得叫苦连连的懦弱半魔,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为一头红发,红色瞳孔的成熟少年。 当然,现在的御辰夕在嫣儿眼里是挺成熟,但在江枫的眼里,他御辰夕就算顶破了天终究也还是小屁孩一个。 而他们身处目前这种形势紧急的情况之下,大家也都别无选择,嫣儿亦是只能被动地并入到辰夕的阵营里头罢。 对于辰夕的叮嘱,江枫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忧,毕竟他原本就是灵魂体的形态,那些鹰头人若不采取魄力对自己施展攻击的话,自己就还是相当于一个不死的形态,他们的灵力可是拿自己没辙的。不过研究所里那头雷兽好像就懂得运用魄力,要不是当时自己身手敏捷,几次避开雷兽那些触手的捕捉,恐怕现在的自己都要成为那头家伙身体的一部分了。 江枫现在更担心的还是辰夕自己的人身安全。 虽然御辰夕是个半魔少年,但怎么说他都有着阎魔皇族的一半血脉,以及非比寻常的修炼天赋,就算前不久在研究所里还被辰夕欺骗自己说他已经凝聚出来不死鸟的形态,害自己白白惊喜好一段时间,也让自己无端浪费掉很多表情。 但江枫知道御辰夕对于灵力的修炼天赋还是存有的。虽然短时间内并不能奢望御辰夕可以马上晋入真正的强者一列,从神族手中保护到他们的阎魔一族。但起码也不会至于让他们阎魔一族在失去魔王的率领之后便后继无人。 当阎魔一族终究抵抗不过神族的强悍进攻,当他们阎魔一族在神族的铁蹄之下,悉数被灭以后。御辰夕身为阎魔魔王的后人,自然有着他的复仇宿命,他日定当剑指苍天,重振阎魔。 而江枫当时送给辰夕一把殷虹剑为的也是表达这种夙愿。 只是那把殷虹剑顶多就是被辰夕当做水果刀一样切切小东西,倒没见他在真正战斗的时候用过几次,哪怕就连一次都没有用过! 就算辰夕现在没有什么能耐,江枫也还是绝对不会让他有所闪失的。 所以,江枫很快就运用起了魄力。 制造出一个小小的空间球在自己的双手手心位置,想要将那三个鹰头人的灵魂强行禁锢进来的时候,却猛然间察觉到那三个鹰头人都只不过是一副不具灵魂的傀儡罢了! 江枫大吃一惊,连忙就跟辰夕道出这一惊天秘密。 辰夕却也是早有怀疑,毕竟之前那些刑部的言行举止都不像是具备灵智的人所做的事情,而且刑部的成员居然还都是通体镶嵌在墙壁里边的狼头人,所以辰夕老早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这些守卫会不会只是学院高层的一些傀儡之类。 只是之前因为一直要忙着处理很多事情,所以对于这种怀疑,辰夕也是只好放在一边。反正辰夕就算知道这些守卫都是学院的傀儡,对于辰夕也没有什么好处。该对决的还是要对决,辰夕也没有什么专门针对傀儡的灵术。 “难道你有什么专门对付傀儡的有效办法?”辰夕对江枫询问道。 江枫还没开口,就见那三个鹰头人突然身形一闪,其身影闪烁间,这片小天地居然就凭空弥漫开了朵朵小山花,还有各色蝴蝶出现在百花丛中翩翩起舞——他们竟然毫无预兆地就对辰夕等人发动了灵术的攻势! 122·不死鸟形态启动 辰夕略微有些失神,“这是……”辰夕连忙将灵力运转到自己的身体各处。但是当他沉神运转丹田处灵力的刹那间,他却感觉到一股强悍灵压立即侵袭而来。 能够释放出那种灵压的对手,灵力水平就算不在五阶灵王,四阶灵圣那也必定是有的。也不知道那个灵力的持有者会比辰夕强上多少,现在还没出现都已经压迫得御辰夕快喘不过气来。 等到辰夕根据灵压袭来的方向去判断的时候,却发现那灵压袭来的方向竟然是在天穹之上! 这让辰夕多多少少感到有些失神:难不成那个藏身幕后操纵傀儡的家伙还会飞天了不成,那个傀儡师莫不是神族之人? 再看这三个鹰头人仍然在山花弥漫的小空间里快速移动着身影,风随影动,带动的风声萧瑟。但是因为辰夕一直都在保持着极高的戒备状态,也导致那三个鹰头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他们只是在不停地转换着位置,好像正在变换着许多阵型以便更快地从中寻找出专门针对自己的某种阵型一样。 这样一来则更是让辰夕变得如临大敌般的神色凝重,好像稍微松弛一下心情、放松一些警惕都将替自己迎来某种灾难性的残酷攻击一个样。 在辰夕三人小心翼翼地扭动脖子,时刻留意着那三个鹰头人运动轨迹的时候。周围的许多陈门成员却都是一脸楞然的模样,随后他们就大都放松了警惕,欣赏起这山花浪漫的奇异景致来。 辰夕半眯着眼,简直就是专注到了极点。他在竭尽所能地用自己的视线去捕捉那三个鹰头人快速运动的大致轨迹。 “来了!”辰夕暗叫一声,同时施展爆步一下子跳到嫣儿身前。 “砰!”继辰夕的爆步声势以后,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一个鹰头人两爪正与辰夕的右拳重重撞在一起,而那鹰头人所要攻击的目标,恰是辰夕身后的李嫣儿。 辰夕右拳用力地往前一顶,很快就把那鹰头人狠狠地摔在地上,才一眨眼的功夫那鹰头人就又翻身融入到百花丛中消失无踪了。 自从那鹰头人消失在百花丛中以后,没多久就又出现十几波同样凌厉的鹰爪攻击,道道鹰爪带动的弧线在花开花落间极速划过,就连翩翩起舞的各色蝴蝶都被那些攻势刁钻、招招致命的鹰爪给划成了两半。 幸亏辰夕的感应能力也不错,虽然那三个鹰头人都没有运转灵力,但辰夕却还是可以从这些飞花朝向两边散开时候的轨迹来推测出那些鹰头人的攻击路线。 然后与此同时地快速移动身子前去阻击。 向来都是重女轻男的御辰夕,自然是对江枫不管不顾的,哪怕江枫一心一意都想着要保护好御辰夕不受任何攻击,御辰夕也是不予理睬。 每一次的施展爆步,辰夕都是不无避免的出现在嫣儿倩体的前后左右,鹰头人几乎每一次突然袭来的攻势都会被同样突然出现的御辰夕给蛮横截断。 当然,偶尔也会有着他御辰夕捕捉不到的攻击轨迹,从而导致嫣儿被敌方划伤皮肤的情况出现,加上某些对决当中,就算辰夕赶不及、要迟到,李嫣儿也不要跟那些鹰头人对上两三招的。 百花丛中,人影闪动间。御辰夕、李嫣儿就已经跟三个鹰头人交战好多回。因为那三个鹰头人都不具灵魂,自然不会使用魄力,于是那灵魂体的江枫则像个酱油君一样,待在一边打酱油,偶尔给辰夕等人提醒几声要小心哪一边的攻击。 说句实在话,辰夕之所以可以截断那些鹰头人施展的许多攻击,也多半都是靠得江枫提醒的缘故。试问他区区一个灵力小菜鸟,就算灵力修炼的提升速度再怎么恐怖再怎么吓人也还是摆脱不了他小菜鸟的头衔。这样一个小菜鸟,又怎能真的做到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别人的攻击轨迹那么高手的事情? 况且,要是辰夕只靠自己独自一人,在他捕捉到那些轨迹的时候,人家的鹰爪早就已经欺近到了他的身前。 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哭天不应,喊地不灵”喽,活生生挨了人家数十招鹰爪攻击,还不如干脆挖个土坑埋掉自己算了。 但辰夕也并非处处都是坏的,他也有他的出色之处。 他跟李嫣儿可是一直都在顶着一股强悍灵压互相支撑着,咬紧牙关坚持过来的。 转眼功夫,十几个回合就有惊无险地走了过去。 等到繁花落尽,众多蝴蝶都已经被人撕裂成为两半,剩下数只紫色蝴蝶翩翩起舞。 却看那三个鹰头人突然停顿了下来,已经不再保持刚才那种高速移动的身法,二男一女三个鹰头人陆续聚到了一起,摆出好像出招之前的那种架势,露出那种面无表情的表情。 “切,这样就完了?还道你们都是附魔学院的‘守护神’?”辰夕不屑地笑了笑。 却听得身后突然传来惨绝人囊、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 这让辰夕又被吓到一大跳,辰夕还没回过神来呢。 那鹰头人锐利如勾的爪子就再一次逼近到自己眼前——糟糕,这种幅度,挨揍以后我一定就会立马变成御瞎子的!!! 辰夕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想要躲闪都已经赶不及,正当他抡拳直上,打算临死也要把那鹰头人抓来陪葬的时候。 却看到嫣儿一拳就把那鹰头人给狠狠地揍飞了出去。 嫣儿对辰夕露齿一笑,“嘻嘻,谁叫你每次都要自告奋勇保护我,现在我也要好好地保护保护你一次啦!” 嫣儿的笑靥娇美可爱,让辰夕如痴如醉,辰夕恨不得马上脱光衣服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并且对她不停地柔情侍奉。 却哪里想到另外一个鹰头人又突然出现在了嫣儿身旁,他镰刀般锐利的勾爪转眼挥下,眼看着嫣儿就要遭受致命一击。 绝望的色彩就在辰夕的瞳孔里边瞬间放大,几乎也是在那一瞬间的功夫当中,辰夕那猩红色的瞳孔里就突然燃烧起来熊熊烈火。 “轰隆”一声闷响。 一团烈焰从嫣儿身旁猛的拂过,与那正准备给予嫣儿致命一击的鹰头人重重撞在了一起。 再到鹰头人被辰夕撞得犹如断线风筝一般,从这架空的通道之上掉落下去,并且那鹰头人的身体之上也被燃烧起了熊熊烈焰。 这么高的地方,如此摔下去就算不成肉饼也得变成豆腐渣。 那团烈焰很快就又恢复原样,变为了辰夕原本的形态。黑色长发,黑色的瞳孔。似乎刚才那一身的红色模样都只不过是别人一场莫须有的错觉罢了,如果说红发红眼的御辰夕只是大家心中产生的一种错觉的话,那么其就将是一场许多人一起出现的错觉,堪称诡异的神秘经历。 半空中翩翩起舞的各色蝴蝶经由刚才那一场交手以后,大都被人一分为二,还有几个紫色的蝴蝶仍旧是在几朵浮空的山花之上悠闲自若地飞舞着。 辰夕低头俯视刚才被自己撞下高楼的鹰头人,看着那下面一大淌的血迹,辰夕心里虽然有着一种罪恶感,但他更多的还是自豪——因为他保护到了李嫣儿。 以前那个面对绝对力量时候,只有眼怔怔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一一倒下,自己却恐惧得无力面对的御辰夕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站在这里的,某种角度来说,是重获新生的他。 辰夕很想让时空能够倒流那么一次,让他回去死亡之森,回到那一晚那一刻,将那些蜂拥而至的鬼脸蜘蛛统统杀个精光,杀他们秦家于片甲不留,还有那里的纶月教,王朝的官府……然而,时光根本不可能倒退得了。 只是,现在始洛瑶与香鳞都还没有找到,辰夕原本是想快点找到她们再说服她们一起离开附魔学院的。 可现在却被别人抢先一步,把她们两位姑娘给抓了去。 辰夕再回头看了看那些陈门的学员,他们仍旧是一副惊愣万分的表情,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百花争艳的神奇场景里边反应过来。 辰夕冷笑道,“这么点能耐,连大场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居然还敢打着陈门的名号到处招惹是非,所谓陈门也就不过如此!” 对于这些陈门的成员,辰夕本来就是很不感冒。 123·熟谙龙族能力的张一真的天花紫蝶 而当辰夕转身准备解决剩下来的两个鹰头人的时候,看到其中一个虽然长有老鹰的脑袋,但却是女性的身体。 这就让辰夕有所收敛了:嗯,把那另外一个男性的鹰头人也解决掉了,剩下这女性的就劝退她算了吧,要是她怎么都要跟我决一死战的话,那我就干脆把她双手双脚都给绑起来,把她也给带走,以后尽心尽意地侍奉侍奉她也就得了。 在辰夕意淫间,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哧哧”的声响——那是血液从血管喷发出来的细微声音。 那一刻,便是惊得辰夕心中一寒。辰夕马上扭过头去,看见在场的学员身体一个个都变得分崩离析了起来。 那些血液就是从他们身体的分裂处喷射而出。他们身上的血肉一块一块地耷拉下地,森白透着腥红的骨骼裸露在空气当中,看上去恶心至极! 对于某些人看来,那一幕却是美得惊人。 很少能有一个人,可以把杀人游戏进行到这种近乎艺术般唯美的地步。 而这三个鹰头人施展下来的“天花紫蝶”,却是完美办到了。 还好陈其伟早在那三个鹰头人施展灵术时候就已经躲进辰夕的宿舍之中,在厕所里边蹲着藏身,自然也就悻悻地躲过了此劫。 辰夕身旁的李嫣儿却已经被刚才那一场“天花紫蝶”的灵术给摧残得遍体鳞伤,虽然不至于像其他学员那样浑身肢解而死,但也是重创得鲜血横流,而辰夕双手的皮肤,也在毫无察觉中被划开了几道裂口,血腥味在这片天地间不断地弥漫,扩散。 看到嫣儿伤得这么严重,辰夕连忙过去扶着她,心疼与内疚交粹,恼怒很快就占据了他的情绪。辰夕瞪着那两个鹰头人,骂道:“混账东西,居然敢把我的嫣儿妹妹伤得这样严重,绝饶不了你!” “毒蝎张一真,受银目梓杰之命,特来将御辰夕、李嫣儿二人捉拿归案。” 就在辰夕为此而感到愤愤不平的时候,却听见上空突然传下来一声男子说话,从那声音可辨来者乃是三四十岁之间的成年男人。 辰夕仰起头去,只见一个身穿金色绫罗纱,头戴锥形毡帽的成年男人正以一种不端不正的姿态坐在他们宿舍的楼顶之上,低头俯视着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他的嘴角一撇,“没想到白白折损掉一只傀儡却还是没能把你们两人顺利拿下,不得不说你们还挺有能耐的啊。”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天花紫蝶,最后一式,收场。”张一真平伸右手,只是稍微活动一下五指,那盘踞在辰夕三人面前的两个鹰头人紧接着就又对辰夕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 他们这一次便是左右夹攻,那种角度的来袭方向,摆明是直操辰夕退路而去的。而且,一旦辰夕让得他们的阵法轨迹顺利完成,到时候辰夕就算再怎样反抗也都是于事无补,最后只能落得个与其他陈门中人一样——浑身碎裂而亡的悲剧下场罢。 而辰夕与李嫣儿之所以就算处处防范也还是遭受创伤,都是因为他们没有成功破解到那三个鹰头人所施展的阵法轨迹的缘故,也幸亏江枫暗地里多加提醒,才让辰夕、嫣儿勉强抵挡住了很多轮强力攻势。这才让他们俩只是遭受创伤,而不至于像其他陈门之人那样四分五裂而死了。 辰夕慌忙闭眼将大部分灵力凝聚在双手、双腿处,一边大喊出声:“嫣儿,你快与江枫先让开一点!” “嗯!”嫣儿也不敢有所怠慢,几个跳跃就离得辰夕几十米远。 江枫不用辰夕多言就也自发地闪身过去嫣儿身旁,充当起了嫣儿的老保镖来。 辰夕微微睁眼,“吃我这一招如何?” 辰夕嘴角一撇,轻声道:“爆步三连发。” 辰夕一念之下,也不等那两人逼近,辰夕就施展爆步快速跳身过去,等到三者身体靠近的时候,辰夕就立即伸去双手紧紧地扣住了那个女性鹰头人的双肩,他的身体随即腾空跃起,双腿往那另外一个鹰头人的脸上猛的一蹬,同时言语略微有些兴奋地念道:“爆步,第二式。”因为施展爆步的时候,虽然动静会大得吓人,不适宜在行窃、暗杀等场合里使用,但却可以很大程度地增加人体的运动速度。 “砰!”那男性鹰头人的脸目愣是挨了辰夕狠狠一脚,随即快速地倒飞出去,在墙角砸出一个大洞,随着“轰隆”的巨响落幕,激起的尘土也是不停的翻涌起来。 这另外一个女性的鹰头人刚要施展鹰爪过来攻击御辰夕的时候,却又被辰夕的双手巧妙一绕,不一会就将那女鹰头人的双手夹在自己腋下,辰夕双腿刚一触地,又是一记爆步施展而起,“爆步,第三式!” 一念之下,辰夕紧接着就带着那女鹰头人急速升空而起。辰夕跳到离地十几米高的时候,再猛的一挥手,将那女鹰头人朝着张一真坐着的地方做出一个准备狠狠投掷过去的动作。 张一真连忙躲闪开去,辰夕便是冷冷一笑,随即撤销了投掷动作,再搂抱着女鹰头人平稳落下地面。仰望那屋顶之上的张一真,调侃着笑道:“一个出色的傀儡师,应该是对自己一手打造的傀儡十分爱慕的才对吧?但你却只顾自己的活路而弃自己的傀儡于不顾,如此一来,你根本就连成为傀儡师的资格都不具备啊,窝囊废……” “咔!” 辰夕话没说完,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却是突然响起。 辰夕瞳孔骤然收缩,一股难以承受的剧痛从他的双肩蔓延过来,一直作用着他的大脑,让他窒息得几乎断气! “咔咔!”又是两声脆响传来。 那个女鹰头人的双爪已经深深刺入到辰夕的手臂之中,并且毫不客气地拧断了他手臂上的两条骨骼。 辰夕吃力地回过头来,“可恶!”慌忙闭眼准备将灵力运转到自己的额头之上,打算用个头部的撞击来与她分开。 在他闭眼沉神之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丹田处的灵力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失到两边腋下那双鹰爪之中! “她在吸收我的灵力?!!”辰夕心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就连忙睁开眼去,“喂,江老头,还不快来帮忙啊,我都要被这家伙吸光灵力了!”他都已经被吓得浑身冒汗了,要知道,这些灵力可是他回去都城那里报仇雪恨的主要资本啊,若是连这么重要的资本都被别人抢夺过去,那自己继续这样窝囊地苟活下去又有何意义? 江枫听罢,也是大吃一惊:吸收灵力这种小计俩,不是只有龙族才会具备的吗? 江枫仰望着那屋顶上的张一真,暗自困惑道:“一身金色绫罗纱的豪华装束,头戴一顶锥形的毡帽,一副猥琐大叔的德行。怎么看都不像是龙族的化身啊。而且,能够化身为人形的龙族,多半都是那些德高望重之辈,可那些老不死的又哪里会有这份闲心过来凤雏城里找御辰夕的麻烦?” 124·张一真对决江枫 “嫣儿小姑娘,老夫这副灵魂体是对鹰头人毫无效果的,所以辰夕还是由你前去搭救吧。”江枫自己并没有抽身前去,反倒是把这搭救御辰夕的艰巨任务拱手推给了李嫣儿。 李嫣儿自然是很想立马就抽身过去搭救御辰夕,但她又怕自己一旦这样过去了,就只会成为辰夕的累赘。而且现在还是江枫开口说让自己去救的,多少让她原本的想法有点大打折扣,她对江枫的好感便是瞬间下跌了许多。 江枫注视着十几米外那屋顶之上的张一真,语重心长地道:“鹰头人背后的傀儡师就是张一真,待会老夫一旦动身前去牵制张一真之后,鹰头人就交给你去解决了。” “嗯。”嫣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江枫老前辈是打算对张一真下手呀,可是那么厉害的对手,也不知道老前辈能不能顺利对付呢? 虽然很是担心,但比起这个,嫣儿还是更在意她的御辰夕多一点。 随着江枫使用魄力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巨大手掌拍打地面从而借力跳身到那屋顶之上的时候。 嫣儿也立即动身跃去辰夕身旁,挥爪凶悍地抓向那鹰头人的脑袋,然后使劲一掰。 那鹰头人害怕自己的脑袋会被嫣儿掰断,于是就不得不从辰夕身前闪躲开去。看样子,就算张一真没有施加操纵,这些鹰头人也是具备自我行动能力的。 看见鹰头人避开以后,嫣儿就连忙扶住御辰夕,关切询问:“臭魔头,你怎么样啦?”嫣儿虽然嘴里骂着臭魔头,但她实际上却是心疼无比。 翩翩起舞的三个紫蝶,两个已经随着漂浮山花的凋零落幕而凭空消失,最后一只却是颤抖着舞动几秒,忽上忽下地飞到辰夕身旁以后,便蓦地被一股无形力量给拦腰截断,碎成两片滑落下去。 辰夕的身体与此同时就又发出“咔咔”两声脆响。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早就潜伏辰夕体内多时,就等那紫蝶折翼死亡以后,那股强悍的力量便得以找到一个爆发的时机。 在辰夕体内彻底膨胀,乃至于爆发,摧残着他身体之内的一些内脏。 他就算紧紧咬住牙关,但是嘴角处却仍旧不停地往外冒着热血。 之前叫嫣儿与江枫速速离开,也是因为辰夕对那些鹰头人的攻击轨迹已经看出一些端倪。 看到许多山花与蝴蝶消失之时,便是那些陈门学员的肢解时刻。辰夕就开始怀疑这些色彩各异的蝴蝶与那一朵朵凭空漂浮的山花都是他们阵法当中的一部分,而身处这阵法之中的人儿则是最危险,他们每每展开攻击之时,都会带动一道道看似很有规律,却又难寻规律的诡异轨迹。 如果辰夕猜得不错,他们身为他人傀儡,就必须连接有许多肉眼难以看见、可供其主人操纵的丝线才对。而他们对自己施展攻击的时候,则是他们布置那些丝线陷阱的时候。 等到这种种工作一并做完,就是他们收网的时候了。只要他们在事后稍微牵扯其中一条丝线,则会极其巧妙地带动其他细微难觅的丝线一并运动起来,从而瞬间肢解所有毫无防备的人。 让嫣儿离开,并且让江枫也跟着离开。辰夕为的只是让江枫在嫣儿身旁好好守护住李嫣儿,自己到时候再想方设法对付这些鹰头人罢了。却没想到这鹰头人居然强横到了这种地步,一时大意还是让那女性的鹰头人在自己体内设下了陷阱,自己形单影只还真的很难对付。 这也怨不得人,因为这是辰夕一直以来拼了命去秉承的原则:绝不会对女性动手! 当然,对于辰夕而言,即便是死,他也是要把那个原则一路贯彻下去的。在他看来,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方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好男人! 虽然遭此重创,辰夕的大脑在经历过一片空白以后,意识才慢慢恢复了过来。他咬紧着牙关。眼神里依旧是满含坚定的色彩,他微微侧着脑袋,余光瞥向楼顶,剧烈咳嗽中又吐出来几口热血,辰夕吃力地诉说着自己的忠告,“张一真是吧,把我的人交出来,要不然,你们的附魔学院也别想再开下去。” 在体内体外都遭受重创的情况之下,辰夕能不能活下去都已成为问题,更别提要摧毁这整座附魔学院了。现在要是银目梓杰亲自过来的话,或许辰夕等人就注定是要命丧此地的了。 原本的那份自信被这残酷现实冲击得体无完肤。 辰夕注视着前方那仍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鹰头人,另外一个被自己“爆步”踢飞的鹰头人现在也是重新从那片倒塌的墙壁之下爬起身子,同样对自己虎视眈眈了起来。 嫣儿则是缓缓地移身到辰夕前面,摆好随时迎战的架势,把辰夕护在身后。 张一真低眼扫视下面一遍,并没有搭理辰夕的口出狂言,对于辰夕那种垂死挣扎还敢口出狂言的渣滓,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只不过那一类人全部都会在最后一刻被他统统肢解成为满地的碎片而已。 张一真只是定定地看着江枫,细细打量一会,随后道:“根据梓杰所收集的那些古籍记载,灵魂体一般都是西尚天国那边的居多,难不成你也是西尚人?”张一真扭动着脖子,对江枫却是目不转睛,“横看侧看都不太像是楼兰人的样子啊。” 江枫低头看着辰夕与嫣儿一会,随后面对着张一真朗声大笑,“哈哈,西尚天国还没有那个能耐请得动老夫移驾过去。老夫姓江名枫,阎魔族人,隐姓埋名之事老夫也做不出来。” “江枫,阎魔族人……”张一真沉思:好像一本记载魔界事迹的古籍上面也确实存在着这号人物啊,号称阎魔一族当中,魔王御啸天的左右手,帮助魔王久征沙场而屡次取胜,不过那样厉害的一号人物,又怎么可能会以灵魂体的形态出现在凤雏这里?而且还是追随在青江废少御辰夕的身后,那老头摆明是在说谎。 江枫接着道:“御辰夕是老夫要完完整整带走的人,任何挡住去路的,老夫都不会手下留情。”语气虽然听似平和,却是字字逼人。 张一真自然不会相信江枫的说话,也不会有所胆怯。他双手交叉,一边活动十指,一边对江枫狂妄道:“我与西尚天国也并无交集,不过既然你一心想要罩着御辰夕,也别怪我心狠手辣,在附魔学院里头撒野的,不管是何等种族何种势力,我都绝对不会姑息!” 张一真尾音一落,便立即张开双臂,十指同时带动密密麻麻的许多纤细丝线一并袭向江枫。 125·后起之秀佐 江枫眼看着张一真那许多条丝线呈现万佛朝宗之势一路袭来,江枫却依旧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而屋顶之下。 辰夕则是佝偻着背,气喘吁吁地警惕着两个对自己与李嫣儿虎视眈眈的鹰头人。 辰夕余光扫向这遍地的尸首,一股十分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没有想到学院里边,堪称“守护神”的高职人物,却竟然会把陈门的成员性命视如草芥。 学员人群之间不是一直都散播着流言说陈家在学院里头的势力大得吓人、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吗? 辰夕再瞄向宿舍房门那边,陈其伟老师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辰夕猜测那家伙多半也是被刚才这三个鹰头人的凌厉攻势给撕成了碎片。 这惨烈一幕,又何尝不让辰夕心生胆怯。但他同样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得多:退让,只会让自己更加快速地走向死亡;唯有一如既往地朝前迈进,将生存的曙光紧紧地撰在手心。 宿舍的四周都围观着很多学员,他们大都是聚集在其他宿舍的屋顶之上,或者其他架空的通道之上驻足观望。而且都是与自己这里隔开几百米远的安全距离。 没有一个人是胆敢起哄的,他们甚至连彼此之间的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是窃窃私语着。更多的学员则是连窃窃私语都不敢做了,他们只是小心翼翼地观望着,观望着。好像在看一场与自己生死攸关的浴血决战。 他们无法预料下一秒死在守护神手中的会不会就是自己。因为他们看到就连陈门的人,在那三个守护神的手中就连三个回合都走不出来便全部都被他们给残忍肢解掉了。 连陈门之人的性命在他们手中都如此的不值钱,更何况他们这些普通学员。 辰夕使劲地吞咽一口唾沫,却感到喉咙一阵剧烈抽痛。这种重创之下,辰夕已经没有办法再大声地跟嫣儿说话了,他只是低声地吩咐嫣儿道:“嫣儿,待会他们一旦展开攻击了,你就立即扶我朝着院门方向奔逃过去,离开凤雏就好,我想先回去楼兰一趟,之后再想办法帮你拿下雷兽吧,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嫣儿虽然没有说话,却是点了点头。 洛瑶与香鳞被捕,辰夕虽然很是愤恨,但现在自己与对方的水平差距却已经非常明显——光是刚才那张一真运用灵力操纵三个鹰头人傀儡施展“天花紫蝶”灵术的时候,辰夕就已经从对方释放的灵压之中,深深了解到对方的灵力水平的确高出自己许多。 光是一个张一真就已经强横到了这种地步,而且在刚才与三个傀儡交手的时候,张一真明显是为了玩弄一下自己三人而没有马上痛下杀手的。要是时间拖延到银目梓杰都赶过来,加上这附魔学院里头或许还藏身有其他更多的强者没有出现。 辰夕还有一件对他而言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这个险他还不能冒,起码也得等自己回去死亡之森以后。 “到时候顺便帮我叫上江枫一起吧,我现在都快说不出话来,所以……咳咳……” “嗯,你先别说话啦,安安心心地闭上嘴巴好好等我表现吧。”嫣儿身上也有好几道伤口,虽然比不上辰夕的严重,但要同时对付两个鹰头人的话,她还是没有多大的信心可以取胜。即使她也很担心洛瑶与香鳞的安危,但她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所以便顺了辰夕的意思。 以前那个在辰夕身边总是显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嫣儿已经改变许多。也许是因为辰夕这一路上,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在了她的前面。或许,她是突然习惯了依靠御辰夕给予她的那些保护。现在突然要自己这样反过来保护御辰夕,她却变得有些不太习惯了。 辰夕忍住伤痛,勉强地点了点头。 屋顶之上。 张一真施展出来的那些丝线在触碰到江枫灵魂体的时候,就不出意料地从江枫那副虚幻形态的身体之上穿透过去。 江枫嗤笑着只道一声:“不自量力。”就要使用魄力来给予张一真重重一击。 却突然感觉自己虚幻的身体竟然剧烈地抽痛了一下。 这种感觉,除了雷兽那次以外,江枫一直都是没再感觉得到了。这一次,却竟然让他重新地感受到那一份痛楚的感觉。 令得江枫暗吃一惊,不得不拿起十足的认真心态前来对待。 张一真双手前伸,对江枫狞笑道:“怎样?西尚人,经过‘佐’的完善以后,我的傀儡术便相当于更高一层楼,对付像你这样的灵魂体自然不在话下。” “佐?”江枫尝试着在自己的记忆里边寻找这个名字相对应的强者,却是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结果,心想:或许那只是一个后起之秀罢了。 江枫便没多在意,准备施加魄力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屋顶下边李嫣儿的一声催促:“老前辈,我们快离开吧!” 等到江枫扭头往下一看,却看见嫣儿与辰夕正互相搀扶着朝往通道之下逃窜过去。 他便朗声大笑道:“哈哈,断后工作就交给老夫处理吧!” 江枫使用魄力从背后凝聚出一双巨大手掌,齐齐朝向张一真猛的拍击过去,掌势凶悍,带动江枫身体周围的狂风呼啸,将其半透明的袍服都是鼓噪得瑟瑟作响。 张一真抬头仰望着那巨大手掌,内心里虽然有着一些震撼,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怯场。他相貌平平的脸上很快激起一些兴奋的神色,他将右手往前一挥,五指同时快速地反复活动着,看似毫无规律的活动,却巧妙地带动空气中悬浮的许多丝线一并朝着江枫凝聚出来的那双巨掌直逼过去,呈现天罗地网之势,遮天蔽日般的覆盖而去。 站得遥远的许多学员都看不到屋顶上那张一真操纵的纤细丝线,倒是被江枫凝聚出来的那双巨掌震惊得瞠目结舌。 三大才子此时也是站在百米之外的一座宿舍屋顶观望着辰夕那套宿舍屋顶之上的决战,他们同样都是一脸的震撼。 卡诺低头看着那互相搀扶着逃离战圈的御辰夕与李嫣儿,忍不住地叹道:“杀掉一个守护神,重创一个守护神再逼退另外一个守护神,并且全身而退,与刺客公会的人相比起来,恐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纳兰诗仪本来还把御辰夕当做一个没有什么能耐、只会吹吹牛皮的穷苦子弟来看待,没想到那小子却接二连三地在附魔学院里头制造出这一层高过一层的许多轰动,恐怕现在他的名声比她们三大才子都要响亮得多了。 但是,要纳兰诗仪就这样将那穷人家的孩子当做强者般看待的话,她还真心办不到。诗仪只是用着居高临下的眼神,目送着御辰夕与李嫣儿的离场,“切,就算比刺客公会的人厉害那么一点点又能怎样,他到了最后还不是只能夹着尾巴狼狈逃跑?” 而弥安雅则是双手抱胸,慵懒地看着那震撼一幕,不管怎么说,这里都不是她们吸血鬼一族该展现出高调姿态的地方,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沉默着观望罢了。她身后的雯雅婷却是十分自责,雯雅婷觉得自己应该跟随辰夕而去,但她又十分害怕弥安雅会因此而指责自己为叛徒,从而发动吸血鬼家族的势力前来追杀自己。 126·赵破奴雷霆弯刀的雷兽魔核被盗 辰夕与嫣儿互相搀扶着,沿着架空的逶迤通道,快速地往下逃窜着。 辰夕一边拼了命地奔逃,一边侧过脸去。却看到那屋顶之上,江枫正凝聚出一双半透明的巨掌,遮住宿舍屋顶的大片天地,仍与张一真各占一席之地的互相对峙着。 而那两个鹰头人傀儡在其一招扑空以后,却也没有马上收手作罢的意思。他们如同二人合璧,大步流星地追着辰夕与嫣儿逃跑的路线而去。 且嫣儿跟辰夕两人都不同程度受了重伤,想要与那两个鹰头人傀儡拉开更远距离都是痴人说梦。 现在辰夕也只求江枫能够真有他自己的一套脱逃办法,而不至于他们三人都在这里被其一网打尽。 原本围堵在通道之上看戏的许多学员,眼见着辰夕与嫣儿正疾奔而来,他们就都慌慌张张地四下避让开去。 在前面那条通道岔口往右一拐的时候,辰夕却与林咏儿、月上静两位姑娘碰巧擦肩而过。 辰夕大为一怔,同时扭头回顾,当他与咏儿两眼对视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一种辛酸感受。咏儿眼神之中所流露出来的那些不舍与失落,辰夕却根本看不清楚。 他并不能责怪咏儿移情别恋,也不能责怪静儿坏他姻缘,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以前实在太过没用,即便咏儿与陈华炎走在一起,自己也还是无能为力。就算到了现在,面对附魔学院接连不断的强者登场,辰夕也还是只有仓皇而逃的份,原本以为翅膀硬了以后就可以把这附魔学院掀个底朝天,却没想自己不但掀不起来,反而连累始洛瑶与香鳞两位姑娘都遭了毒手。 辰夕与咏儿、静儿之间的距离随着他奔逃不停的脚步而越拉越远。 直至又一轮人潮渐渐挡住了他的视线。 说来奇怪,那两个鹰头人傀儡既然可以将陈门之人的性命视若草芥,而现在这里围堵的人群又是如此之多,辰夕原本以为他们会在这里又一次大开杀戒,将挡路的学员统统杀掉。但他们两傀儡却也只是左闪右避地追赶过来罢了。 不过他们现在这种没有枉杀无辜的做法也正是辰夕所希望的,因为咏儿跟静儿还在后头,如果她们两位姑娘都出现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辰夕就真的是肝肠寸断、追悔莫及了。 或许是因为张一真对他们的操纵已经全部撤去,现在的他们便是全靠自己的灵智前去追击御辰夕的。 如果这种猜测一旦成立,那也就是说,张一真对他们的操纵是有范围限制的,一旦超出那个范围的极限以后,张一真再想要操纵这两个傀儡就都是徒劳无功,当然,这种猜测也不能够说就是百分百成立,还得经过一系列的验证以后才能最终确定。 正当辰夕苦苦思索着那些傀儡与张一真之间的破绽之时,他跟李嫣儿紧接着就又陷入到另外一个包围圈当中,这里围堵的学员较之后面的那些都要多出几倍。 拥挤的人潮,挡路的学员们都没有办法马上就闪避开去。这就迫使辰夕与李嫣儿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想要直接跳下通道再择路而逃,但半空又跳跃着许许多多的其他学员。 况且这些学员都并不清楚辰夕宿舍那边发生的事情。自然都是习以为常地赶着自己的路,看见辰夕跟嫣儿神色慌张地逃遁过来了,他们就都以为两口子是因为在竞技场惹了事,现在是要抽身而退的。 所以这些学员们就大多还是在慢吞吞地行走着,也有故意将辰夕与李嫣儿围堵起来的意思。 一个不很规则的包围圈由此形成, 在这座因为其他学员没有马上闪避从而形成的包围圈里,辰夕与嫣儿的脚步就放慢了更多。看着那许多面无表情,眼睛里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同学们。 辰夕就想要不要跟他们说说雷兽的事情,好让他们自动逃开? 但辰夕转念又想: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说出来也只会让大家徒增笑话,试问又有什么人会愿意听信一个将学院闹得沸沸扬扬的新人的说话呢? 就在辰夕思索间,那另外两个鹰头人随后赶到,二话不说就对辰夕展开新的一轮攻势,直将辰夕踹到半空,两者纵身跳跃上去,两团身影围绕着辰夕快速不停地施展一轮又一轮的交叉攻击。 半空传来辰夕的痛苦惨叫。 声声刺痛嫣儿心扉,嫣儿急得要哭,她想叫大家帮帮忙救救御辰夕,但当她看到这周围的学员们还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她也只能绝望地打消掉那个天真到极点的念头罢。 嫣儿知道现在也就只有她才能够救得辰夕了,即使那两个鹰头人展开的攻势凌厉无比、招招致命。嫣儿也要冲入到他们的阵型当中,带辰夕离开凤雏! 嫣儿也是立即将灵力运转到自己的双手双腿之上,忽地跳跃上去,同时挥出两两爪,与那鹰头人的鹰爪相击在一起。以一人之力同抗二人合击,嫣儿遭受的重创更是难以想象。 但她还是强忍剧痛,意识虽然趋于模糊,但她的脑海之中却仍然苦苦坚持着唯一一个信念——救辰夕。 她将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的辰夕吃力地抱在怀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光。 辰夕的呼吸都变得如兰花游丝般,低迷不已,虚弱不堪。 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来,目光涣散地看着面前的李嫣儿。还有四周围那些围观看戏的学员们。 辰夕心里面充斥着难言的情绪,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自己可以说是为了他们,现在身负重伤已经沦落到走投无路的境地,而他们…… “呵呵。”御辰夕的嘴角随即扬起凄凉的笑。 “嫣儿,你用水晶瓶子把我困起来,然后带回去给你的郡主大人吧,那样你还可以跑得更快一些,我现在都已经这般下场了,让你扶着只会成为你的包袱。”辰夕止住了笑,望着李嫣儿,他想抬手抚摸她的脸,却终因自己的体力不支而动弹不得。他的目光涣散却坚定,仿佛将周围一切的冷眼旁观统统视若无睹。 “我……不要!我要与你一起离开。”李嫣儿低望着御辰夕,指尖划在辰夕如血的发丝间,发丝耷拉在辰夕脸颊,让她难以分辨到底哪缕是发,哪丝是血。嫣儿看着他那红色的眸,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一份坚定。自己心里原本充斥那种种的惶恐和不安,骤然间仿佛雨后初晴,微风拨开云雾般,渐渐的消散开来。“水晶瓶不但无法替你疗伤,还会不停地消耗你的体力与灵力,我不要让你待在里面,要逃我们就一起逃,你答应过我,你还要帮我把雷兽带回去给郡主的。” 嫣儿啜泣着呢喃:“你说过的。” 说过的话怎么可以不算数。 辰夕感觉自己这样落魄的德行只会让嫣儿更没安全感,他便对嫣儿勉强挤出一个较为乐观的笑脸来,说:“小妹妹,想不到我们一仙一魔现在还能这样缠绵地走到一起,也不知道以后去见你郡主了,她会不会一巴掌就将我当场拍死哈。” 以前辰夕并不知道原来楼兰城外真有这大千世界,他也就把嫣儿的那些说话当做嫣儿的一种妄想症罢了。所谓眼见为实,辰夕现在也是亲身经历过这许多事情的人了,自然对此深有感触。 仙族与魔族想必都是势不两立的两个阵营,不知道自己这样过去南越国以后,会不会被她们的郡主大人一招必杀呢。 那些都是辰夕不敢想象的事情,当然,对于辰夕而言,可以死在一个超级大美女的手下,那做鬼也风流了。 辰夕闭眼沉神,发现丹田处的黄色胶粘液体体积已经大不如前。辰夕叹息一声,继续将那为数不多的灵力抽离出来,运转到身体各处。不管事后会不会遭受到灵力的反侵,但尝试过后起码还可以争取到一线的生存希望,如果连试都没试就这样白白放弃了逃命的机会,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吧。 那些重新运转在全身各处的灵力将辰夕本就破败不堪的身体重新支撑了起来。原本遭受那个女性鹰头人袭击而被摧残得不堪入目的体内筋脉,虽然已经导致自己体内大出血,随时都有失血过多死亡的危险;但辰夕却还是使用灵力的运转来代替血液的运输,重新在体内架构起来一条又一条类似于血管的桥梁。 辰夕慢慢睁开眼来,爬起身子。这边的人群因为目睹刚才那场短暂又漫长的交手而被吓得纷纷避让开去,倒是省得辰夕再想法设法寻找突破口了。辰夕看了看那两个并肩站立、似乎正在琢磨着下一步攻击轨迹的鹰头人。 他假装没事的对嫣儿笑着道,“嘿嘿,刚才我只不过是故意让他们打一下而已,我本来还想要看看他们跟张一真的距离拉开以后,力量还会不会那么大呢,没想到打起来就跟被蚊子叮咬一个样,不痛不痒,还挺舒服哩。”辰夕一边跟嫣儿低声道:“小美女,咱干脆破罐子破摔吧,多少捡回一点脸面,也省得让人家笑话。” 嫣儿知道辰夕是在强撑,但她也没有办法,就也迎合着辰夕的装腔弄势,调皮地道,“就是说,我也觉得他们的攻击简直弱爆了,大魔头,我们继续赶路吧。” 现在这边原本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人流早已经自动散开了,辰夕与嫣儿又得以一路奔逃到办公大厅的门前,当他们还要逃窜到前门那里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办公大厅前面的林荫道上,正挤满了中原来的许多军兵。那些军兵自从辰夕与嫣儿初到凤雏城以后就没再见到,没想到现在还一下就出现那么多了。 且他们统统都是全副武装的样子,看上去都不像是前来示好的。 更为重要的是,银目梓杰都在那里面! 辰夕转头看那两个鹰头人傀儡与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他便跟嫣儿嘱托道:“收回灵力,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嗯。”嫣儿虽然不知道辰夕是要做些什么,但听见他这样说了,自然知道他一定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某些想法,于是嫣儿紧接着就也照做了。 当他们二人窜到一颗繁茂树梢上,又齐齐收回灵力的一瞬间,两人都是不同程度感受到阵阵难耐的剧痛。 嫣儿扶着辰夕靠在树根旁,并排靠着坐在粗壮树枝上,透过枝繁叶茂看那下面的情况如何。 两个鹰头人傀儡赶到现场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辰夕与嫣儿的踪影,便原地驻足,左右张望个不停。 这里围观的学员们都没有发现到人群外围的那两个鹰头人,自然不会知道他们是在追捕着御辰夕与李嫣儿。 辰夕只想或许可以通过他们的谈话内容来刺探刺探始洛瑶跟香鳞两位姑娘现在的下落,就算可以刺探到情报的可能性很低。辰夕也觉得不妨一试,并且顺便休息一下,让消耗过大的体力与灵力慢慢恢复过来。还可以等一下江枫,看看江枫有没有顺利脱逃从而追上来,不管怎么说,江枫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辰夕自然不能忘恩负义,将他抛弃于学院而不管不顾。 他另外一个想法则是,倘若那些中原的军兵可以跟附魔学院交恶起来,自己跟嫣儿就可以再趁乱逃跑了,或者在那之前江枫还没有赶来,辰夕与嫣儿或许就还可以赶回去宿舍那边带上江枫一起逃离学院。 然而,自从收回灵力以后,辰夕体内的那些痛楚便又是让他顿觉生不如死,浑身都开始抽搐了起来,但他不能让嫣儿看到,他只能依靠在树根边上,独自默默地承受着那一切痛苦磨难。 意识模糊中,只听那王恢对银目梓杰厉声对质道:“前段时间我们赵将军的兽霆弯刀被人动了手脚,且经我们四方打听以后,那个夜闯军营的黑衣人就是你们附魔学院的首席医师花无缺,兽霆弯刀的刀柄上面原本还镶嵌有一个雷兽的魔核,现在那个魔核都已经被人挖走窃取,兽霆弯刀再也发挥不出之前的威力,你们又是作何解释?!!” 127·毒蝎张一真在附魔学院维持秩序 梓杰往前微微佝偻着身子,老脸之上满是谦恭,他卑微地听着王恢的质问。 即使是附魔学院掌控大权的梓杰,在面对汉军副将之时,也还是少不了一番谦逊。但他的目光却并不全在王恢身上,他余光瞄向道旁的一颗巨树,刚才他明明察觉到有两股三阶灵聚的灵压在那里突然消失掉,“难道是错觉?”梓杰皱了皱眉,脸上仍旧挂满着善意的笑容,与王恢解释道:“这,王将军您看这事我们也是刚刚才从您的口中得知,要把这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就还得过上好长一段时间,你们不妨就先在我们学院住上几天,等我们调查清楚以后,再给您一个心满意足的答复,您意下如何?”梓杰虽然表面之上和蔼可亲,但此时此刻的他却早已经运用起了体内灵力,那是为了随时应对任何的突发情况。 梓杰说完,他旁边另外一个教师模样的男人就也跟着附和道:“我们学院装潢豪华,环境优雅,最重要的是美女如云,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啊。” 这男人说的话也并不虚假,因为这附魔学院里头,的确绝大多数都是女学员。且个个都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王恢只是假装清高地扫视一眼,看到那许多个娇艳姑娘,顿时觉得欲火焚身,欲罢不能。 驰骋战场这么久,就算之前霸占他整座车师王国都没能把当地的女人好好地干一场,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让他可以狂干附魔学院的学生妹了,王恢当然是欢喜得不得了,但他也知道赵破奴那种性子——整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萎缩男,成天成日研究那些用兵之法也不见他深夜寂寞多想想怎么玩弄女人。 王恢虽然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但营中还有赵破奴那个老大哥在把关,他自然不能妄下决定,于是就恋恋不舍地推辞说:“军中规矩怎可违抗,本将只需你把你们的首席医师叫出来,让我的战士们看上几眼,辨认辨认清楚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为,和气生财,简简单单,又不会割你的肉。”一个人,要想守住心中一片净土颇为困难,但要将那片净土毁于一旦则只需在一念之间。 虽然身为汉军副将,但王恢可不能忍受他什么功劳都让赵破奴独自一人霸占了去。赵破奴当然不会稀罕什么金钱与女人,因为他只需要回去向皇上请命,说自己立下多大多大的战功,皇上就必定会赏赐他黄金万两,佳丽数千。 那个****皇帝,自己关押着三千佳丽于**不说,难道还要阻挠他王恢享受这附魔学院的绝色学员数千不成? 梓杰又何尝不想告诉他首席医师花无缺的下落,但花无缺几天前就已经人间蒸发了,这附魔学院举院上下都找不到他的踪影,谁又能知道他现在到底藏身何处了呢。 梓杰只能暗骂自己瞎了眼,居然会找那么一个人进来学院当首席医师,这事情要是被中原的将士传出去,又让他们附魔学院如何继续鼎足这西域大陆当中呢。 而梓杰之所以不敢得罪赵破奴与王恢,也是因为他们中原那个国度实在无法无天,他们那里的皇帝自称是真命天子,皇天承运,奉天诏曰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却装得位高权重,比老天爷还会享乐。可以说就算老天爷亲自下凡都是拿他们没辙的,而自己区区一座附魔学院,在面对那般强悍的皇朝时候又能折腾得了多长时间?那种庞然大物当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所以梓杰也跟王恢笑容可掬地如实交代,“花无缺前段时间就已经在我们学院里边消失不见,我们现在也是派出很多人员四处全力搜寻中,一旦发现他的下落就会第一时间传消息到你们军中大营的,我们同时也会竭尽全力地追捕他,还你们汉军一个满意的说法,还望王将军回去营中替我跟赵将军多多美言几句。” 梓杰这话锋转得可好,峰回路转地就下了逐客令,还不让王恢有撕破脸的余地。其实就算王恢掩饰得怎样好,梓杰都已经从他的眼神里边看出一些**来了——既然想要搞这附魔学院的众多女学员,不拿点诚意出来又怎么行啊? 王恢若是想要今晚在自己营中尽情享受学生妹的滋味,那他就必须放下这个架子,乖乖地收兵回营。 果不其然,王恢跟梓杰寒碜几句以后,就自觉地收兵撤军了。 辰夕眼见着那王恢居然就这样准备收兵回去,不免有些大失过望,扭头去看来时的方向,却还是没见江枫追来的半个身影。 他自己都是身负重伤,现在这个时候再回去上乘宿舍那边去找江枫也只能是自投罗网,对江枫虽然心有歉疚,但也到此为止了。辰夕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将灵力重新运转在破损不堪的筋脉各处,重新燃起即将熄灭的一抹意识。 树枝婆娑间,嫣儿的侧脸扑朔迷离。 随着灵力在体内各处筋脉几乎运转一轮,辰夕的视野才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略有些晃动地站起身子,单手扶着树根,对嫣儿低声道:“我们走吧。” 趁着现在那些汉军还没有开始撤出学院,辰夕与嫣儿现在逃遁出去就还可以制造一场较大的骚乱,虽然时间可能持续不了多久,但也总比在别人防备十足的时候逃出去的强,这样一来还可以为他们二人赢得更多的逃生机会。 嫣儿微微点了点头,马上就也运转起了灵力。 两人由此产生的灵压又是让得梓杰猛的一怔。 梓杰大为惊愕的同时,就转头仰望着道旁那传出灵压的一颗巨树。却见一男一女忽地从繁茂树丛之中抽身而出,在通道一边的林树梢上飞快地窜动着,他们没一会功夫就到了较远处的学院前门,那头戴老虎面具的塔楼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辰夕跟嫣儿就已经双双跳跃出去了。 梓杰皱着眉头:那不是御辰夕与李嫣儿吗?他们这么急着出去是要做什么,而且,他们什么时候竟然都达到三阶灵聚的水平了,是因为我最近压力太大才产生的错觉吗? 梓杰并不知道,自己虽然身为学院的首席附魔师,但学院里头很多事情都是他所并不知晓的,他一心致力于挖掘并且记录这大陆发生的许多事情,倒是把学院的很多正事给放到一边。 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部下,毒蝎张一真在一手维持着学院的正常秩序,而自己则是专心研读那些古籍,并且编写、完善其中一些内容。在他听见辰夕说燕三娘过得可好的时候起,他就变得更加的与世无争了。 128·秦家兄弟之争和途中的少年 辰夕终于逃出学院之时,不由得暗松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出来学院门外,就是鼻子里呼吸的空气都比学院里边的要清新很多,起码扑鼻而来的那些花香,纯粹得谧人心扉,而学院里边的老师都会掳掠学员到研究所里进行试验,他们那里的花香是否含有剧毒都难说,学院内外两种境况可是说是大相径庭。 辰夕与嫣儿窜入到一处人多嘈杂的大街上,回头也没看见有人追来。 二人这才放慢了脚步,互相搀扶着往前行走。 就算体内有着灵力在替代血液的运输,维持着肢体的活动,但怎么都没办法做到比真正的血管运输更可靠。 所以随着辰夕越往前走,他就越是感到体力不支。他潜意识里在寻找着之前那一家客栈,也就是被刺客公会当做基地的那一处地方。好不容易终于看到小卷子口那个倚墙而立的红衣女子了,辰夕搂住嫣儿香肩,想都没想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女子瞥了辰夕与李嫣儿一眼,就兀自转身往着小卷深处,迈开优雅魅惑的猫步,扭挪着那诱人屁股,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似乎她早就知道御辰夕与李嫣儿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找她一样,如此一来,倒也不负“先知”二字,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奇女子。 那红衣女子正是刺客公会的先知,辰夕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她也没有要告诉辰夕自己身份的意思,所以辰夕再多追问也只会是让她心生厌恶,没准那时候她忍无可忍突然一个巴掌就把自己给拍死掉了。 那个红衣女子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性感旗袍、露出白皙长腿的燕彩霞。燕彩霞是辰夕与嫣儿尾随红衣女子的步伐,走进小卷子后,她再从两人身后跟上来的。 辰夕初到凤雏城的时候,招待他的第一个女子便是先知,之后第二个就是燕彩霞了。 那是一家表面上显得光鲜华丽的客栈,但那里边却是美女如云,唯独没有男性踪影。也不知道是男人寻欢的场所,还是女人作乐的天堂。 燕彩霞说这家客栈乃是只许女性进入的,自从典兴跟良耳两人叛逃公会以后,其他男性成员就都陆续退出。当然,刺客一职,乃是一条回不去的路途,擅离职守、始乱终弃的人到头来都只会遭受其他成员一连串的追杀罢了。 所以那些叛逃公会的男人们,除了隐居深山野林的典兴与良耳二人难寻踪迹之外,其他的男性成员就都是被她们一众美女赶尽杀绝的了。 从那以后,刺客公会就只收女性了。 而辰夕倒算是自从那些男性成员全部退会之后,第一个进入这家客栈的男子。 按理说,那些进入此处的男子过不了几秒钟就都是难逃一死,但辰夕除外,他距离第一次进来这里开始,竟然破天荒地活过了几十天时间。 因为辰夕对于先知而言还有一些利用价值。 先知与辰夕、嫣儿、彩霞三人相对而坐,中间一张茶几上摆放着四杯茶水。 燕彩霞自己先品尝一小口,对辰夕懒懒道:“放心,我们要杀一个人只会让他死得痛痛快快,这种茶里下毒的事情我们还做不来。” 辰夕乏力地笑,随即伸过手去,要拿起茶杯,却发现眼里的茶杯突然幻化成为许多个杯子,他眼前的世界仿佛一分为二,偶尔重叠,偶尔分离,这种状态就像是喝醉了酒。 辰夕猜想应该是灵力的反侵要来了,反正现在自己身处的地方对他而言都是较为安全的了,此时收回灵力也未必不可。也省得拖延时间越长,遭受的反侵程度就会越严重。 歉意地道:“几位小美女,不好意思啊,我可能要先休息一会了,这段时间太累人……”辰夕心随意动,将灵力收回丹田处的刹那间,一股沉甸甸的感觉顿时压迫着他的大脑,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块巨岩猛的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自己头上一样,体内如同撕痛的一场煎熬也让辰夕苦不堪言。 长发与瞳孔的血色渐渐褪去,重新变成一抹森然的黑。 耳边传来嫣儿跟彩霞她们的关切叫唤,“辰夕,辰夕……” 辰夕感觉自己浑身的气力好像突然被什么人给抽空了一样,就连张一张口的力气都被剥夺了去。 他闷声不吭地倒在真皮沙发上。 腥红的血再也抑制不住,从他嘴角溢出,涓涓地滑落淌下…… 在辰夕昏睡过去的这段日子里,江枫出其意料的没有被那毒蝎张一真当场逮住,反而在附魔学院掀起一场轰动一时的作秀之后,就从学院正门大摇大摆地出来了,要是辰夕与嫣儿可以看到两人那一场激战的话,保准是对江枫敬意大增。 当时王恢的军人们都以为辰夕跟嫣儿二人突然从道旁的林树梢间穿梭出去是对他们中原将士的大不敬,要跟那首席附魔师梓杰讨要说法。 那两个盘踞在此的鹰头人也要追出校门将辰夕与嫣儿击杀在凤雏城内,就在此时,上乘宿舍区传来的打斗动静越来越大,两个鹰头人或许察觉大事不妙,就立即转身朝着宿舍区域飞奔过去。 梓杰同样也为那样一场骚动大惊失色:什么人竟然敢在我的学院闹出这等****。 他就与王恢一众不辞而别,朝着上乘宿舍疾奔而去。 正当王恢一众又要宣泄那份被忽视的不满时候,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年轻人,从数十米高的天穹犹如圣子降临般的缓缓飞过,其背后一对几乎可以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不断地挥动着,那对巨大手掌平伸起来,单是一边手掌都有十几米长。且他通体都是呈现半透明的状态,看上去又震撼又诡异,让王恢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一时激动,看走眼,产生了错觉。 但他又见这四周围的人们都正仰头愣愣地看,还有不少的惊叹尖叫声。这才让他慢慢相信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一直等到江枫从学院高空飞离出去,留下来的震撼却依旧是不绝如耳,那一幕,或许将会永存于所有目睹者的心中,末世难忘。 在辰夕昏迷过去的当晚,江枫便自动找到这家客栈,并且门都没敲就走了进来,虽然当时刺客公会的美女们都对江枫这不速之客展开各种狙杀,但都是对其一点用处都没有。 要说运用比较强大的灵力的话,倒还可以让江枫略微有些惊讶,但这些体力的武术对身为灵魂体的江枫真可谓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江枫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辰夕所在的房间,进去以后就看到了香艳一幕。 黑发少年紧闭双眼,奄奄一息地仰躺在床,几位姑娘在旁殷切观望。 先知在听说江枫的入侵以后,就立即赶来一睹其人,对其灵魂体的形态有些震撼,但更让先知觉得不可思议的还在于江枫的出现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但得知江枫的来头以后,她才略有些坦然,“如此强者,让我无法预料也在情理之中。” 但她却并不会因此就惧怕了江枫,她只是对江枫道:“辰夕醒后你可以带走,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些话要跟辰夕问个清楚。如果回答准确的话,我倒可以‘请’来城里最好的医师替他把脉诊疗。” 江枫也很客气地回问道:“什么事情?老夫身为他的师父,应该可以知道一二。”不死鸟的一般形态,可以让垂死之人依赖灵力的运转来维持生命的延续,但直到灵力耗尽,也是不死鸟的生命终结之时,不死鸟号称不死鸟,并不是说其真的就是永生不死,他们对于灵力的依赖性还是十分严重的。而不死鸟的第二形态,则是可以化为与凤凰相似的形体,翱翔天穹,沐浴火海,得以自由操纵一切与火有关的元素。 所以不死鸟的火属性按理说是跟冰属性水火不相容的,但江枫使用某些小技巧之后,倒是近乎完美地将两种属性的灵力凝聚到他所创建的小空间球里。属于火属性的那一半灵力被辰夕的心神全部吸收了,但冰属性的那一半却只让辰夕勉强吸收一点点。按理说,光是吸收那么一丁点的火属性灵力都会让得辰夕的身体剧痛不已,更何况是将冰属性的灵力都给糅合进来。 所以江枫能想到的就是利用空间球来让辰夕的心神去吸收罢了,心神一般情况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而在其强行吸收那些灵力时候所产生的痛楚也会比身体吸收时候所遭遇的疼痛要减轻好多倍。 加上辰夕心神的意志出其意料的强悍,那股对生存的希冀与执着,让他不但顺利地将火属性灵力吸收殆尽,还歪打正着地激活了他那不死鸟的血脉。当然,这些力量都是储存在辰夕体内的,想要加以利用的话,还得在他丹田处用以储存灵力的空间容量增大以后,江枫才会尝试着教他将他心神处那些灵力转移到他的体内,当然,前提是他必须先学会魄力的修炼与使用。 那时候,其承受的痛苦将会是这一次的好多倍。 “雷兽下落。”先知也不矫情,倒是很直接的开门见山。 嫣儿痴痴地望着昏死中的御辰夕,心疼交粹,她接过了话柄,对先知回答道:“雷兽在附魔学院的研究所里,从办公大厅一扇设置有刑部把守的墙壁过去就可以到达了。” 虽然她也不很愿意把雷兽的下落透露给这红衣女人,但事到如今,辰夕的性命要紧,她也只能牺牲一下。 即便她牺牲的乃是尤为重要的、有关雷兽下落的机密情报。 但为了救辰夕,她也在所不惜。 在辰夕昏迷的那一个月里,楼兰都城同样也在发生着一场大变动。 自从衙门的官员们被辰夕一伙人统统杀光,秦广义又对林咏儿一家赶尽杀绝之后,秦广义就趁热打铁,强占燕、林两家财产,一步到位,成为楼兰都城权倾朝野的大人物,就算楼兰女皇有着十分厉害的一支护卫队伍,也是对秦广义的秦军势力十分忌惮。 而秦广仁率领一众败兵回来的时候,见此情景,当然是对秦广义迎头棒喝。他们两兄弟,一个极力维护女皇统治,一个试图推翻女皇政权,兄弟俩因此反目成仇,几次交战,秦广仁的残兵败将最终敌不过秦广义的精兵锐将,最后只能仓皇逃出城外,沦落到荒山野林之中。 秦广义虽然矛头直指楼兰女皇,但他还是碍于女皇与纶月教的关系而不敢轻举妄动,纶月教那些家伙个个精通灵术,跟他们对决起来又取得胜算的几率就很低了。 在楼兰都城发生那种大事件的情况之下,凤雏城里却在酝酿着另外一场恐怖阴谋。 王恢与赵破奴组建军队挥兵南下之时,却在半途遇到一个身穿黑披风,头戴卫衣连体帽的少年。 按理说,胆敢阻挠军队前进之人,必定都是死路一条的。 但赵破奴命人射出的弓箭居然被那少年挥手间释放出来的许多条锁链全部凝固在了半空。 那少年使出变戏法一样的招数,更是让得众多汉军看得大跌眼镜,他们愣愣地看着,只见那少年嘴角一扬,轻蔑道:“听说你们中原的皇帝比这大陆之上的神族都会贪图享乐,虽然挺想过去取下你们皇帝的首级献给殿主,但殿主为我指派的任务并没将你们中原囊括在内,所以,要么死,要么滚。” 129·梓杰用闪电魔暂时附魔宝刀 虽然弄得一手好杂耍,那变戏法一样突然从袖子里伸展出来弥漫半空的许多条锁链也是让得赵破奴与王恢二人大为惊叹,但要是说到害怕的话,说句实在的,他们两位将军可丝毫没有感觉到半点害怕。 王恢将自己从附魔学院得到的、一把经过食蚁兽魔核附魔的长刀拿在手里,要挺身而出。食蚁兽长着鳄鱼一样的庞大躯体,背部却是光秃秃的灰色皮肤,没有鳄鱼那般坚固的护甲,虽然只是灵士潜质的灵力水平,但其天生就对蚂蚁有着一种特殊的感应能力,所以只要是在百米之外的蚂蚁,很快就会被它锁定为攻击目标并且匍匐着前去觅食,也正因如此,用其魔核附魔的武器,虽然威力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增强,但其挥出的刀气却具备一定的追踪能力,能够自动朝着敌人的身体逼去。 赵破奴则是将那兽霆弯刀双手紧握,斜斜地横放于身前下方。 兽霆弯刀上面原来的魔核被偷,花无缺至今也是下落不明,赵破奴就只能让梓杰另外又给自己附魔了一枚魔核,因为梓杰之前附魔兽霆弯刀的时候,用的乃是雷兽灵珠里的部分魔核,即使只是一小部分,但对其灵力的消耗却是极为巨大,梓杰现在的状态还没有恢复到往常的那种巅峰,所以就只能带领属下前往野外猎杀一头闪电魔,取其魔核为兽霆弯刀再次附魔罢。 原本兽霆弯刀要是使用神兽——雷兽雷灵珠里的部分魔核来附魔的话,它倒可以勉强挤上神器一列。但现在雷兽魔核怀疑是被花无缺窃走,即便闪电魔的魔核也同样具备雷属性,但无论是量还是质,都与雷兽那小小一部分的魔核相差甚远。所以就算是用闪电魔的魔核来替代,兽霆弯刀也还是没有办法并入神器一列了。 那是一枚二阶灵主闪电魔的魔核,闪电魔长着类似于人类的躯体,但其通体虚幻,是由高压电流衔接凝聚而成。同样也是雷属性。虽然威力上大不如雷兽的魔核那么厉害,但怎么说也都是含有雷属性的武器,与人战斗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给予敌人一些犹如电击般的麻痹效果。 两位将军把刀子同时地往前一指,冲那少年朗声大笑,“哈哈哈,好一个狂妄少年,虽说本将向来不耻恃强凌弱之事,但你出言不逊,胆大包天,侮辱我们中原高高在上的大汉天子,就是罪该万死,理应诛杀九族,我定当替天行道,绝不姑息,既然你一心寻死,本将也就成全你。” 于是赵破奴就第一个快马加鞭,哒哒奔腾向前,抡起兽霆弯刀左右挥舞两下,再向前横劈一下,转眼就把少年右手袖子里释放出来的许多条停顿、悬浮在半空的锁链一一砍断。赵破奴驱马一直冲砍到那少年面前。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总得时刻提防这少年再放什么变戏法出来,但提防并不意味着就不能展开攻击,所以赵破奴没多犹豫就一刀往下砍去,同时大吼一声,其气势如风,凶悍蛮横,刀气如鸿,难以匹敌。 而那少年立即右手一摆,袖子里紧接着就又源源不断地延伸出来好多环环相扣的锁链,他挥舞锁链就好像挥舞长鞭一样的收缩自如,三两下功夫就把赵破奴的大刀卷住在半空,此刻,兽霆弯刀的刀锋距离少年的额头便是只有十几厘米。 但赵破奴无论怎么使出力气都没办法挪动兽霆弯刀丝毫了。 那大刀,就好像突然之间被一股强大力量吸住在半空一样,让他自己都受到牵连,从而浑身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被这少年点了穴道,但他紧跟着稍微动了动身子,惊讶发现自己身体还是可以动的啊! 这么说来,这孩子的锁链必定就是大有搞头,毕竟,料他区区一个小小少年,就算力大无穷也不可能会大到这种地步。这种力气,简直都可以跟中原历史上那项羽的蛮力相匹敌了。 赵破奴又看这孩子手中锁链,在日光暴晒之下,银白中散发出森寒的光亮,那是一种坚固可靠的色泽。他的锁链犹如重峦叠嶂般的紧紧缠住着兽霆弯刀,就算锁链没有触碰到赵破奴的皮肤,赵破奴却还是由衷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少年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狂妄,“虽然殿主并没叫我拿你们中原人开刀,但他也没告诉我就不能杀中原人,所以——只要我心情一好,稍微动动手指头,你这几万大军的性命就都得搁在这里了。”少年微微颔首,一双黑暗里透露出冰寒的眸,定定地看着战马之上的赵破奴,摇摇头,道:“光是几万大军的人头或许还远远不够,也许,我该去你们中原一趟,顺便把你们那皇帝的狗头……” 瞧这少年居然三番两次侮辱他高高在上的皇帝,赵破奴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路见不平一声吼啊,“放肆!” 赵破奴一声怒吼之下,又再与那少年发了狂地厮杀起来。 王恢眼见着赵破奴招招受到牵制,被那样一个小屁孩耍得团团转,瞧赵破奴刀法变得越来越狂乱,料想他简直都要急出毛病来了,更是招招丑态百出。王恢就担心赵破奴会因此而输了决斗,丢了面子。 于是就也操起长刀,驱马狂奔而去。 赵破奴挥舞兽霆弯刀时候,激发出来的电流犹如无数条恶龙一般,朝着少年如蛇的锁链狂攻过去。 少年的双脚始终踏守在一小块地皮之上,他只是利用锁链来不停地进行格挡与反击,时不时地一个挥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与赵破奴挥动弯刀间带动的那道道白练互相抵消。 王恢想要加入进去他们的战圈当中,以助破奴一臂之力,却被破奴的刀光白练与那少年的漫天锁链挡住在圈外。 毕竟对于破奴而言,对付这区区一个小毛孩子,不仅自己屡次出击都拿他没辙,还得王恢也跟着过来一起夹攻的话,那样就未免显得自己太过窝囊了。 而与此同时的。 凤雏城内,一家不知名的客栈里边。 某间客房里,御辰夕依旧是双眼紧闭的,瞧他那个样子,眉头都要皱出深深的皱纹来了。 先知“请”来的医师前几天还是哆哆嗦嗦地给辰夕治疗,现在倒是习以为常地端坐在辰夕床旁,为他把脉,观其面色。从而确定下一步的诊疗方案。 但几十天过去,辰夕的脸色依旧是无血一般的苍白。 这倒把嫣儿急得朝不能食、夜不能寐。 殊不知,辰夕的心神早被那几十天前就又突然消失的江枫给撕扯到他藏在辰夕丹田处的空间里边。 江枫与辰夕在那处冰川遍布的空间里盘腿而坐,把他收藏的那些灵珠、魔核统统交给辰夕来吸收,辰夕则是不停运转着“吞灵诀”,他这心神凝聚起来的形体,长发与本体又是有所不同,已经变成血色的一大片,瞳孔同样也是那种血色的眸。 这是不死鸟的第一形态。 江枫让他维持着这个形态,为的就是让他在运转“吞灵诀”吸收灵珠、魔核当中蕴藏的那些灵力的时候,不至于突然两眼一睁,双腿一蹬就突然归西。 这几十天来,辰夕遭受的痛苦自然少不了。 但他本体都已经筋脉寸断,问世上又有何种痛苦能够比得上这种“自己体内筋脉寸断,意识却仍然维持着没有泯灭”的偌大痛苦呢? 再多的言语描写都是难以修饰。 看辰夕修炼得七孔流血,犹如老者升天就可见一斑。 不死鸟的形态可以利用灵力来维持他生命的续集,而他若是不想因为自己体内灵力消耗殆尽而早早挂掉的话,就只能源源不绝地从外界吸收灵力,而利用“吞灵诀”来疯狂吸收灵力则是目前最佳的途径之一。 江枫本人也挺大气,没有计较辰夕之前抛弃自己在附魔学院上乘宿舍屋顶,而与李嫣儿两人独自脱逃的事情。 当然,辰夕的心神在被其撕扯进这空间的时候就已经跟他狡辩说是因为太过相信江枫的实力,知道江枫一定不会败给那毒蝎张一真所以才率先与嫣儿逃离出校的。 这也让得江枫很是欣慰,自然是鼎力帮助辰夕继续维持生命下去。 而与此同时的,辰夕的本体则在这空间之外接受着凤雏城内一流的医师治疗,除去附魔学院那首席医师花无缺外,这凤雏城内可还是有着一些民间高手的。只要这位医师的医术足够高明、足够超群,可以将辰夕那破败不堪的内伤完全治好的话。 辰夕到时候就可以把自己心神融汇过去本体,而不至于立即归西了。 130·安晓倩跟燕彩霞商量进入研究所 深夜里,摇曳不定的烛火被风干了油蜡,辰夕的身体已经被嫣儿从床上撑起,嫣儿把辰夕摆出一个盘腿而坐的架势,犹如老僧入定。 当然,这也并非只是嫣儿的恶趣味。因为辰夕那副身体在之前早就已经被破坏得肝肠寸断,就算医师配制出来的许多汤药十分珍贵,辰夕也是无福消受。因为筋脉爆裂,肝肠寸断,即使强行将那些汤药灌入辰夕口中他都无法将其吞咽下肚。 嫣儿就只能把辰夕的身体架起来,弄成一个盘腿而坐的坐姿,以便自己施展医术将自己的心神沉入到辰夕体内来引导那些汤药的流向,让药效可以极大程度地被辰夕身体顺利吸收。 而那医师给辰夕喂服的汤药,嫣儿都会事先检测一番,在她确定安全以后才给辰夕服下,她自己每天也会利用各种仙术来为辰夕施加治疗。 这样过去三十天,汤药换过一碗又一碗,街上的人潮来来往往,换下些许年轻的容颜,又在那年轻的容颜之上刻画出丝丝细微的流年痕迹。 嫣儿在屋子里边不停地运用灵力,替辰夕施展医术。她本身的伤势早已痊愈,只是没料到辰夕当初竟然会如此拼命,明明已经身负重伤却还要逞能。没那么大的脑袋却硬要给自己戴上那么大的一顶帽子,这不,倒把自己的脑袋都给压坏了。 御辰夕这样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让嫣儿很是气愤。但她还是只能竭尽全力地替辰夕养伤,说到底,辰夕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重伤,她总不能昧心地再给辰夕身上添几刀吧。 嫣儿慢慢将心神从辰夕体内抽离,缓缓睁眼,看到辰夕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一些红润,她便情不自禁地欢喜起来。 而刺客公会的会长,安晓倩在几天前就已经回来了。 她与燕彩霞,先知三位姑娘倚在客栈阳台栏杆的后边,扭头俯视夜市里的人来人往。 燕彩霞这三十天来,没少带人潜入附魔学院,但每次都是无果而终。 当初听辰夕说那雷兽的尸身乃是藏在办公大厅的后边,燕彩霞当晚就带人潜入附魔学院要抢它尸体。 虽然她们都不具灵力,不会使用灵术,但依靠出色的一身功夫还是连续解决掉好几个刑部的成员。 那些刑部的成员却无论她们怎样威胁都没有替她们打开通往研究所的入口,她们也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又等附魔学院众多强者陆续赶来,她们最终抵抗不了,才都悻悻地逃出学院。 那办公大厅看似稀松的戒备,没想到却设置有那么厉害的刑部藏身在墙壁之中,这也是出乎刺客公会意料的事情。 当然,这事情还得到后来才被嫣儿提醒。嫣儿提醒说入口就开在其中一扇墙壁那里,得要刑部的成员帮忙施术才可以开启那道通往研究所的入口,而雷兽更是不知道被学院使用什么方法给复活了过来,不过瞧那雷兽当时也没有使用过什么雷性灵力的样子。嫣儿就猜想,或许它复活之后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 但即便是大不如前,也一样是捻得辰夕一行人到处逃。 安晓倩坐到栏杆之上,轻叹道:“真不知道那家伙从哪里招来这么多的强者。” 燕彩霞则是微张着小嘴,淡淡地怨道:“嫣儿说只有刑部的成员才能为我们打开入口,可那些刑部成员一个个都不知道吃了什么豹子胆,宁愿去死也不肯帮我们一把,也不知道辰夕他们是用的什么方法,看那李嫣儿脑子也不很灵光的样子,怎么问她都是一问三不知的,倒是御辰夕既然可以让那刑部成员自动转身为其开启研究所的入口,没准他跟附魔学院之间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也说不定。” 燕彩霞想了想,开始滋生些许质疑,“银目梓杰的心机挺深,如果他是故意让辰夕与嫣儿进去研究所的话……” 先知没有说话,只是仰头望着那轮狡黠明月,红色衣裳仿佛无风自动,“已经太近了,即使现在找到雷兽尸身,想要吞噬其体内蕴藏的庞大灵力都为时太晚。” 屋子里。 火光映衬着床上昏睡的御辰夕,他无比俊气的面容让得飞蛾惊羡,令其恍惚间竟然忘却掉扑火的宿命,痴痴地蛰伏在烛台边上;他眉宇间扩散出来的王八之气,亦是震撼到这轮夜幕的月,让其羞涩得颤抖身姿,幽幽地躲进飘摇云层之后。 辰夕的苏醒终于有了起色,在这等待的漫漫时光里。花凋落多少,草馁黄多少,都无人知晓。 嫣儿也不知道辰夕最后能不能顺利醒来。毕竟,他遭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许多磨难,即便现在他的身体已经痊愈,但能不能苏醒过来还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力强不强大,只要他对于活下去的渴望足够强烈——希望就还是存在的。 嫣儿也观察过辰夕体内的情况,相比一个月前已经大有改善。 但床榻之上的御辰夕,双眼从来没有睁开过。他的眉头紧锁,显得痛苦不堪的样子。他的拳头紧握,表面青筋都随之突起。仿佛他还在一个难以醒来的噩梦中苦苦挣扎。 自从嫣儿的伤势痊愈以后,剩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头,她就一直默默地守候在辰夕的床沿边上,她紧蹙的眉梢可以突显她此刻心情的焦虑不安,怜悯的美眸则彰显出她对辰夕的无比心疼。 月色迁移到高空正中,以示零时将至。 嫣儿脸上写满倦怠之色,她拖着沉重的步履,走到辰夕床边坐了下去,低头呆呆地望着御辰夕。她皱着眉梢,抚摸着辰夕的脸颊:“臭魔头,都一个月了你还不醒来,再不醒来都要变成植物人啦,我最近打听到你爹就在水莲沼泽那边,都不知道可不可以找他帮忙。唉,明明是要过来抓你们回去的,可我现在……” 嫣儿心里矛盾不已,想来也是,她本是受郡主之命前来捉拿御辰夕,并且将雷兽尸身带回去南越****。可后来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现在这种状况,“臭魔头呀臭魔头,郡主大人叫我过来抓你回去,还格外吩咐我要把雷兽尸身也带回去的,可是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彩霞姐姐都告诉我了,她说我会怀上你的孩子……” 嫣儿伸手用力地捏着辰夕的脸,嗔怒道:“太可恶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臭魔头,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模样以后就顾着自己睡觉觉算了,还一睡就是一个月,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知所措……”嫣儿说到后来,越加觉得委屈,都要哭成泪人儿了。 却听辰夕喃喃道:“啊,我昏迷一个月了吗?” 辰夕缓缓睁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双饶有调侃韵味的黑眸直直盯着嫣儿看个不停,羞得嫣儿连忙站起身来,等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以后,就又狠狠地拧了辰夕的脸皮一把。 嫣儿已经欢喜地说不出话来,一会过后,才埋怨地嗔怒道:“死魔头,终于懂得醒来啦,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 辰夕将嫣儿一把搂紧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的嫣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泪花终于止不住地从嫣儿眼眶打转,滑落,“呜呜,要不是我整天整夜地陪在你的身边,为你用尽各种名贵汤药,你现在早就已经死翘翘啦,不行不行,你得赔我。” “怎么赔?”辰夕嘴角勾起一抹淫笑:“不如……嘿嘿。” 表面上虽然对着嫣儿淫笑连连,但辰夕内心里却是犹如针扎般的痛苦:居然已经过去三十天的时间,假如死亡之森那一夜,看到娘亲被鬼脸蜘蛛刺穿心脏的那一幕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幻觉;假如娘亲也跟香鳞一样,逃入到那些地道里面藏身起来;可是,就算如此,她却不可能会在地道里边坚持得了三十天这么漫漫长的时光。如今始洛瑶跟香鳞也被附魔学院抓了起来…… 辰夕肩上的负担越来越重,让他的脚步变得越发缓慢。可他承受起那么多的痛苦,所换回来的的力量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却还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在江枫那个空间里边拼了命地运转“吞灵诀”吞噬灵珠、魔核当中的灵力,却只是勉强做到维持自己生命的延续而已。 “不知道她们现在是否安好,可恶!都怪我现在的力量还是不够强大。”辰夕抚摸着嫣儿的臀部,心里却在恨恨地想:“该死的学院,要是她们出现什么不测的话,我绝饶不了你们!!!”辰夕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咆哮,他的怒吼只有自己听得到。他并不能让自己的愤怒表露于色从而牵累嫣儿也陪着自己不开心。 “无需任何回报,男人就是需要尽心尽意去呵护女人”,这是辰夕从小到大一直坚持遵循的信仰。即便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他也还是坚持恪守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信仰,绝不轻言放弃。 辰夕跟嫣儿相拥热吻一番以后,却听嫣儿忽然娇嗔道:“魔头,听说水莲沼泽那边出现你爹的足迹,郡主叫我把你跟雷兽带回去的,可是雷兽那么厉害,我可能没有办法完成了,所以……” 辰夕十分慷慨地笑着说:“小傻瓜,有什么吩咐的话就尽管跟我说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帮你完成的。” “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水莲沼泽……”嫣儿埋头在辰夕胸口,语速加快了许多。 “这样啊。”辰夕原本还想马上赶回去死亡之森的,所以在这两个抉择当前,他犹豫了。即便娘亲生还的机会早已经变得非常渺茫,但辰夕还是自我安慰地在心里留下她的一线生机,而倘若此行前往水莲沼泽的话,那就离得死亡之森越来越远了——水莲沼泽在东,死亡之森在南,两者根本不可得兼。 江枫紧接着就从辰夕的腹部丹田处飘飞出来。 等他在床边幻化出灵魂体的形态,便右手托住下巴,沉思着斟酌道:“嗯嗯,既然魔王陛下很有可能就在水莲沼泽,那便最巧不过,老夫也很想过去与他聚上一聚,当年他率性抛下我们阎魔一族而出走,老夫还得找他问个一清二楚,辰夕,你不妨就把行程定在水莲沼泽吧,路上抓来几个高阶点的魔物、妖兽用以吸收魔核、灵珠,也好替你多点增强增强灵力。” 131·辰夕阴差阳错凝聚起了魄力 对于辰夕的苏醒,这客房里边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大状况。但当他苏醒之时,却分明有着一股格外强烈的气场朝着四面八方迅速地扩散开去。那种扬尘而去的气势光用肉眼是无法看清的,也就只有身处这片区域的嫣儿等人才能察觉得到。 然而,当嫣儿等人察觉到那股强悍的气场时候,却都觉得那只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太过劳累从而产生的一时错觉罢了,她们就都没有怎么在意。 对于嫣儿而言,反正辰夕现在醒来就好,虽然嫣儿身处的矛盾漩涡越来越深,不过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准到时候郡主一个号令就给辰夕免罪了,自己不也一样可以陪在辰夕身边,与辰夕一起? 然而,此刻对于辰夕来说。他的处境却是比嫣儿的还要更加矛盾得多。 他真的很想立即启程赶回死亡之森,可江枫跟嫣儿却非要自己先去一趟水莲沼泽,辰夕在心里叨嗑着:“老爹在水莲沼泽吗?呵,那家伙到底是不是我老爹还不清楚呢,没准去了以后还得闹出个天大的笑话来。” 辰夕抱着嫣儿坐起身来,“江老头,要不我跟嫣儿先去一趟死亡之森,你去水莲沼泽之后若是见到了御啸天,叫他也赶紧过来死亡之森找我便是。” “不可以,抓不了雷兽我还要抓你爹回去交代的,要是错过了时机让你爹逃掉的话……吖!”嫣儿慌忙捂住小嘴,心里暗暗骂道:我怎么一不小心就把这些话都给说出来啦,糟糕了,要是让辰夕知道的话,他会不会…… “呃。”辰夕露出一脸的尴尬,却没有怪罪嫣儿的意思,毕竟他连父亲一眼都没见过,这时候突然窜出来一个阎魔族的王,其他人就都说那家伙是自己的老爹,是不是真的还没有经他亲自验证过呢。况且辰夕前段时间还在附魔学院的上乘宿舍那里创建了一个阎魔族,始洛瑶跟香鳞两位姑娘都已经加入进来的了,这样一来的话,阎魔族可就有两个魔王了…… 辰夕轻轻放开嫣儿,他紧握着拳头,在心里念叨:“洛瑶,香鳞。”却很快就又松垂下来。洛瑶跟香鳞两位姑娘都是自己阎魔一族的成员,可他堂堂一个族长,却非但没有尽到保护她们的责任,现在更是落得个自身难保的境地。 逆境一旦达到某个极限,有的人是被打击得精神错乱,逃避现实,有的人却是越挫越勇。 半晌过后,辰夕则是阔然地自嘲笑道,“我已经犯过太多的错误,做错太多的抉择,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犯错了。”辰夕扭头望向南边窗外的夜空,继续道:“死亡之森,我想先去死亡之森一趟,找不到娘亲的话,我们再去水莲沼泽吧,至于御啸天,即使我们现在找不到他,以后也总有机会可以找得到的吧,就算他在水莲沼泽遭受神族的追杀而死掉,不也还有我这后人可以继承他的王位将阎魔一族发扬下去吗?”辰夕说出来的大多都是胡话,自己全盘吐出,自然感到减压不少,却让得江枫顿时恼羞成怒起来。 辰夕话未说完,只见江枫魄力凝聚成的一只巨拳狠狠地撞到辰夕的胸膛之上,让辰夕嘴里发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同时往后快速地倒飞出去,将那后头的床梁都给撞断了好几根。 最后狠狠地砸在衣柜边上,把整个衣柜都给砸得凹陷了下去。辰夕忍住疼痛,双手索性搭在两边的衣柜木板之上,强装轻佻地仰头,注视着那步步逼近的江枫,自己嘴角渗出一抹鲜血都不曾擦拭。 他的眼神显得异常坚定,由此可见这三十天来,他也并非毫无进步。江枫的魄力对于没有魄力可言的对手是毫无作用的,从这可以看出,辰夕三十天来,也歪打正着地凝聚起了魄力来。 江枫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着御辰夕,“王的地位神圣不可撼动,即使身为阎魔一族的王子,你也没有资格那样侮辱他的王权。”是的,即使化身为不死鸟第一形态的御辰夕有着相似于御啸天的几分容貌,但他本身的实力与思想,跟啸天相比起来却还是相差甚远。 “好吧,反正我是下定决心先去死亡之森的,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抉择。”辰夕耸耸肩,显得斩钉截铁的模样。 毕竟,一边是生他养他的三娘,一边是从未谋面的父亲。三娘或许早已经命悬一线,而父亲却仍旧逍遥人间,即使江枫与嫣儿两人急切要见御啸天,他也不能抛下生死未卜的娘亲而不管,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他已经想通了。 江枫的本意也并非是与御啸天见面扯淡那么简单,虽然辰夕跟啸天之间有着不少相似点,但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想亲眼看看辰夕跟御啸天之间是否真正意义的父子关系,加上,若是想让辰夕变得更强的话,江枫就还得从御啸天手中要来一些可以帮助修炼的天材地宝才行,因为江枫自己的存货已经不够用了,辰夕现在也是身无分文,根本没有能力购买那些可以供江枫炼制成丹的药材。 就在江枫准备与辰夕进行又一轮开导的时候,安晓倩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燕彩霞跟在她的身后。 晓倩环视这房间杯盘狼藉的一幕,见御辰夕十分狼狈地瘫坐在衣柜边上,少不了一番唏嘘,又假装语气友好地询问道:“小子,睡醒了?关于雷兽复活一事,你是不是知道个中秘密?” 辰夕色迷迷地望着安晓倩那紧身衣凸显出来的性感腰肢,口水直流,“雷兽6啊。”辰夕起身拍拍尘土,一边继续说道:“附魔学院的研究所里好像正在进行着什么实验,而副院长达里尔则跟一个叫做花无缺的娘娘腔在一起……”辰夕将自己跟嫣儿夜闯办公大厅,以及达里尔被花无缺出卖等事情都给安晓倩一一道来了。 虽然辰夕知道的秘密也不很多,但安晓倩的眉头却还是越皱越深,“这么说来的话,附魔学院是在跟盗贼公会进行着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小子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再去引诱刑部替我们开启研究所的入口,让我们刺客公会的人都进去就可以了。”燕彩霞接过安晓倩的话柄,也对辰夕委托道。 辰夕做出一个很惊愕的表情,随后奉劝一句,“我们之前还是被那雷兽捻得无处逃,最后才侥幸逃脱出来的,那雷兽的实力可怕得很,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出于关心,劝你们还是放弃雷兽吧。”当然,辰夕除了关心刺客公会这许多个美女刺客之外,他还想替嫣儿减少一些竞争对手。毕竟,光是一个附魔学院都已经够他头疼了,要是再多一个刺客公会来跟他的嫣儿抢夺雷兽尸身的话,他可真得蛋疼死。 燕彩霞却不吃辰夕那一套,反而是胸口堵着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就冲辰夕奚落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只要你为我们开启研究所的入口让我们刺客公会的姐妹们都进去就可以了,又没说要了你的性命,而且这可是我们先知大人亲自下达的任务!” “先知,那个红衣美女?”辰夕看了看晓倩身后,却是除了彩霞之外,别无她人。又想起自己之前还跟彩霞做过那些事情的,不免感到十分自责:唉,总是忍不住要到处拈花惹草,看来我也得想想办法弄套大房子来让我的美女们都住进去才行了啊,听说中原那边的狗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不知道以后可不可以抢那渣滓的皇宫来用? 安晓倩可不跟辰夕拖踧,就算先知说时间已经不够,现在找到雷兽尸身也为时太晚,晓倩也还是要竭尽所能地完成先知给她们下达的任务才行,所以她对辰夕的口吻就变得略有些胁迫的味道了,“你要是胆敢拒绝的话,就休想安全无恙地离开这家客栈了,我会让你们跟其他来宾一样,永远地沉睡在这客栈的地底之下!” “那也就是说,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吗?”辰夕眼神里渗透着委屈之色,但那也是他假装出来的,他瞳孔里更多的还是调侃的韵味,“先去死亡之森,之后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当然,前提是那些事情不能触犯我的底线。”辰夕担心晓倩还是要跟自己翻脸不认人,于是就连忙额外地补充一句:“帮你们叫刑部为你们开启通往研究所的入口也不在话下。” 沉默,沉默在这不大不小的客房之中弥漫过好几分钟以后。 安晓倩跟燕彩霞优雅地走到自己跟前,蹲身下来,两双美眸定定地盯住了自己。 辰夕的心跳也随之慢慢加速起来,他尴尬地左右张望,与两位姑娘的美眸对视,心里暗道:这两位大美女该不会真要跟我掀床板吧? 于是就又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投降状,一边忙不迭地解说道:“嘿嘿,两位大美人,你们想想,我跟嫣儿小美女现在都已经是三阶灵聚的水平了,跟银目梓杰那老头可是相同级别的,加上我们还有江老头那魔族的强者在旁,我们这样对峙下去只会让他们鼬鼠公会跟附魔学院坐收渔利、捡了便宜,而且,附魔学院还有一个陈家在那里虎视眈眈,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还得好好地合作下去才行啊。” 晓倩跟彩霞满脸狐疑地盯着御辰夕,却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倒是江枫忍不住嗤之以鼻,怒斥道:“老夫乃是阎魔族人,岂是那肮脏的魔族可以比拟!小孩不要说错话。” 132·陈家 江枫对辰夕的怒斥,同样也让安晓倩跟燕彩霞两位姑娘感到不同程度的错愕。 对于江枫的真实身份,她们这段时间都展开过调查,但一直都是无果而终。原本她们只是在想:或许江枫是辰夕在附魔学院里面无意间找到的一个会凝聚魄力的孤魂野鬼而已。却没想到他居然就是传说里魔界当中阎魔一族的骨干成员江枫! 对于江枫的名号,她们的先知也曾经给她们说起过。 只是因为一直以来都碍于辰夕力量太过软弱的缘故,她们下意识里就把江枫的头衔也跟着放低了下来。 先知虽然跟她们说过辰夕就是预言之子,是阎魔一族的王,御啸天的儿子,但先知同时也说那只是一个没有什么修炼天赋的、被魔王所抛弃的废物罢了,而其好色无脑的性情也将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刺客公会一颗忠心耿耿的棋子。 却没想到这颗棋子现在不仅具备了自我行动的能力,还可以反过来威胁她们刺客公会了。 晓倩知道辰夕现在这种等级已经堪称恐怖,就算自己怎样威胁他都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了,况且现在的她面对着御辰夕,即使是决斗起来,心里也没有多少的胜算。于是她就干脆起身离开,为了挽回一些面子,她便在离开房门之前,用着淡雅中暗含轻佻的口吻说道:“小子,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以后一定要回来……” “啊,从这里过去死亡之森我们都没有马车什么的,三天时间实在是太少啦,依我看来,最起码都得一个多星期啊,大美人你想想,我们要是乘了马车就一定会让那中原的将士们所发现,为了隐藏踪迹,我们就得静悄悄地溜出城外,而一旦自己赶路的话,这途中就必定得经过不少治安杂乱的地方,路上自然免不了一番耽搁。”辰夕说得头头是道,也让安晓倩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燕彩霞同样也是气得面红耳赤,但她只是扭头瞪了御辰夕一眼,却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如何作答,这些事情还是让会长大人亲自开口做决定比较好吧。 晓倩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呼——好吧。” “嘿嘿,多谢大美人,刺客公会的所有美女从此就是我御辰夕的好朋友,我御辰夕以后要是飞黄腾达……” “废话少说,快滚去你的死亡之森吧!”安晓倩还是有点不太习惯这种身份转变得太过夸张的情况,昨天还是在她手里毫无还手之力的毛头小子,今天却昂然站在了她的前面,让她难以接受。所以她忍不住就冲辰夕发起火来。 辰夕对晓倩讪讪地笑了笑,扭头叫上嫣儿跟江枫之后,就率先夺窗而出,在窗外的几栋房子屋顶快速跳动,朝南跃去了。 安晓倩目送着嫣儿与江枫接连紧随而出以后,就急忙走到窗台前,颔首,痴痴地望着辰夕三人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念:这小子,才几十天时间不见,就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要是再给他更多时间的话,不知道他还会进步到何等恐怖的级别,真是一个可怕的少年啊。 辰夕落到一栋较之其他房子都要高耸许多的屋顶之上,俯视着下面人群,无意中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少爷,您说那御辰夕跟李嫣儿一对狗男女是不是早就离开凤雏城了?咱们把附魔学院上上下下都给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见他们半个影子,依小弟看来,他八成是因为害怕我们陈家,所以带着嫣儿丢下两个女人就仓皇而逃了。” “去去去,区区一个小苍蝇还想逃出我陈家布下的天罗地网?简直就是放屁!”一个矮胖子拿着一根羊肉串一边啃食一边招呼着说,“来来来,那两个贱人都要被你们弄死了,快把她们扔出来吧,是时候放火烧尸了,免得被你们弄死在审讯室里,还得弄臭我们陈家的大宅邸。” “是,少爷。” 那胖子号令之下,几个下人就快步窜进了辰夕脚下的这栋房子。 没多会就看见两个女人被他们连推带踢地赶了出来。 辰夕下意识地定睛一看,剑眉却是越皱越深,那一刻,辰夕的心脏便是如同骤然停止跳动的结石般,似乎连周围可供呼吸的空气都变得凝固了起来。半晌过后,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心跳的速度却在不停地往上涨着,他的双腿都开始不自然地颤抖起来,不受控制的颤抖,那并非出于胆怯,而是一种愤怒到了极点的身体反应。 在下面庭院当中,被打骂的正是香鳞与始洛瑶两位姑娘,而发号施令的则是那陈家的少爷陈国文。 两位姑娘现在都已经被陈家的人给虐待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身上并没有穿着衣服,始洛瑶的蛇尾自然便是裸露了出来,上面血迹斑斑,蛇族的鳞片已经被这些陈家狗残忍地剥落下来许多,香鳞的翅膀也是被他们畜生般地折断一根。 庭院的正中架设有一座圆台,上面柴火堆积一起。 陈国文明显是要将她们推到那里再点火烧人。 香鳞与始洛瑶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也渴得口干舌燥,嘴唇都皲裂开道道纹路,她们连说话都变得十分艰难,声音更是非常喑哑。 “绝望”已经再用不到如今此刻这种场合。 绝望? 香鳞跟洛瑶这三十多天以来,天天以泪洗脸,遭受这些陈家畜生的侮辱却手脚被绑、毫无反抗之力,那种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的绝望,已经将她们打击得体无完肤。 痛到极点,便成了麻木,她们的泪早被风干,碎裂的心更是无从复原。 辰夕的狠心,她们一开始虽然并不相信,但现在,任何的不相信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无情摧残。 是的,辰夕已经不要她们了,抛弃她们二人在宿舍,带着嫣儿周游世界逍遥去了,留下她们二人被学院的人抓起来,然后关押在这里被陈家的狗活活虐死! 她们都爱过御辰夕,但现在又何尝不深深地憎恨着他的薄情寡义? 然而,正当陈国文命人将两位姑娘推到圆台之上并且牢牢绑住在两根木桩之上,又命两个陈家的下人高举火把就要点火烧人的时候。 在场的众人却突然听到“咔嚓”的两声轻响,那是骨头断裂发出的脆响之声! 陈国文顿时感到万分惊疑,心情都变得有些忐忑起来,随即一眼望去,却看见那两个下人高举火把的右手都停顿在了半空,随后火把就从他们手里滑落下地,在火把点燃柴火的同时,他们的头颅紧跟着竟都掉落了下地! 133·脱胎换骨 火把在半空划过一道偏向于直线的弧度,然后“啪啦”一声掉落在那干柴堆积的圆台之上,圆台的干柴都被陈家的下人泼洒过许多酒精。所以那火把上的火苗只是稍微触碰到柴堆一下,一场宛若浪潮般汹涌澎湃的大火就这样疯狂地肆虐开去,那些被折断成千姿百态又杂乱无章的干柴,在热火的炙烤之下渐渐变焦,冒出缕缕焦烟扩散在圆台的空气当中。 香鳞跟始洛瑶因为伤势过重,她们的手脚又被人紧紧地捆绑在一根立于圆台当中的木桩之上,也就根本无法逃脱。 烈焰好像一头抓狂的猛兽,愤怒咆哮着,狂乱地燃烧起来,火焰在圆台上又好像一头张牙舞爪的狂魔,无情地将始洛瑶与香鳞二人全然吞噬。火势无比猛烈,生起的烟火在夜风的鼓噪之下,发了疯似的肆虐。 两位姑娘被焦臭的浓烟呛得不住咳嗽,此时更是被烟雾熏得晕头转向。她们的发都被烈焰烧得变焦,她们的皮肉也被那越加猛烈的火焰炙烤得更加破烂。 她们紧咬著干枯的唇,受尽煎熬却是宁死不屈,即使她们溢出的泪都会瞬间被那狂暴的烈焰所残忍吞噬。 等到她们的意识开始变得恍惚,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却突然察觉到周围的火焰似乎变得不那么滚烫、不那么让人难熬了。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瞬间抽离皮肤的针刺,一股凉意紧接着便温柔地席卷住她们裸露而又伤痕累累的玉体。 她们身上的痛楚随之渐渐减轻,减轻,乃至于消失不见。换而之是一种凉透心扉的舒服畅快感。 等到她们恍惚间定睛一看,却见视野朦胧中,似乎有着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正站在她们二人面前,对她们施展着治疗伤势的医术,那小姑娘除了李嫣儿之外还能是谁?她们在感到一阵欢喜之余,还是有着一些失望,因为辰夕没有来…… 她们却没有察觉到自己背绑的木桩后头,正有一个留着一头长长黑发、身穿白袍的少年背对着她们,沉默的站立着。 辰夕一双本是黑暗的瞳孔里,此刻正在燃烧着汹汹烈火,他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在他杀气凛然的眼神里,始终锁定着唯一一个陈家人——那长得猥琐的矮胖子,陈国文! 原来是掌握到火属性元素的御辰夕使用灵力将这圆台火场的烈焰都控制了起来,从而得以腾出一块刚好烧不到他们四人的小空地。而掌控到水属性元素的李嫣儿则利用她的灵力,变化出一圈水幕将这片没有烈焰燃烧的小空地笼罩其中,将那些烈焰令人难受的温度隔绝在外,换而之是一种清澈的凉意。 就连他们脚下的这堆柴火都已经被嫣儿的水幕隔绝开来,让人脚踩在上面都感觉不到半点滚烫。 火光将这庭院上空的星辰照耀得光彩夺目,也将陈国文那因为恐惧而不断恶化的大胖脸映衬得异常丑陋。 陈国文看到圆台之上的火势正旺,想着自己已经成功烧死掉御辰夕的两个女人了,他便打心底里高兴。因为那是他曾经对辰夕放下的狠话——辰夕的女人,他不但要自己抓来狠狠地干死,还要让其他的下人也都掺合进来,将辰夕的女人狠狠地弄死! 但他与此同时却又在害怕着,因为那火势当前,一胖一瘦的两个下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掉了脑袋!他扭头四顾,这庭院当中除了他们陈家,根本没有其他外人混入进来啊! 在场的其他陈家下人在亲眼目睹到那诡异一幕之后,无不感到阵阵毛骨悚然。 人群中,只有一个身穿二星白袍的年轻男子才勉勉强强将这一切看得清楚:一对身穿白袍的少年少女,好似天外飞仙一般的从天而降,接连落在那火势猛烈的圆台之上,将那里肆虐凌乱的烈焰腾出一块空地,在那空地外围制造一圈水幕,从而将两位姑娘拯救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身穿二星白袍的年轻男子正是陈门的帮主,****光。上乘宿舍那一战,他跟陈华炎、陈思敏三人因为已经被辰夕打趴在地上而得以免过一劫,陈其伟因为在一开始就躲藏到了厕所里面,所以也是安好无恙。 对于少年少女插手进来的那一幕,伟光也是目不转睛的情况之下才能勉勉强强地看得清楚,毕竟现在的他,跟辰夕他们的实力已经相差得太过悬殊。辰夕他们的行动已经快速到让****光难以捕捉。 伟光本来只道是何方神圣胆敢在他们陈家的地盘之上撒野,也没有想到会是辰夕他们。 等到伟光定睛一看的时候,却是暗暗吃惊:御辰夕,李嫣儿?!!这一对狗男女怎么还没有被守护神杀死?实力竟然还厉害到了这种程度,那种操控水火的能力,应该是只有三阶灵聚才能办得到的吧,该死…… 伟光的右手紧紧攥住着他腰间的那柄雪走宝剑,即便雪走宝剑散发出的寒气逼人,但他捏起的拳头都仍旧不停地往外渗出汗水,那并非因为他此刻的热血过度沸腾,而是源于他内心的恐惧,那是一种打从心眼里的胆颤。 一个入读附魔学院两个月不到的少年,一个月前明明还只是灵士潜质的级别,现在却摇身一变,破天荒地窜到自己的前路去了。 辰夕的进步,让向来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狂妄又自大的伟光自惭形愧、望尘莫及。 而辰夕在苏醒之前,他在江枫制造的空间里面除了疯狂地掠夺那些低级魔核、灵珠的灵力之外,也并非是从来没有进行过灵术的修习。 江枫在辰夕的心神决定返回本体之前,就使用自己的魄力从凤雏城附近强行抓来几只鬼脸蜘蛛的灵魂,放在那个空间里边。千叮万嘱御辰夕不能使用灵力来增强身体的打击力度,也不可与鬼脸蜘蛛展开肉搏战,只允许他从那冰天寒地的皑皑白雪当中,挤出一些烈焰或者黑焰,来对鬼脸蜘蛛进行有效的防御与打击。 辰夕对鬼脸蜘蛛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听江枫说自己的心神之中已经蕴藏了烈焰与黑焰的元素,就等自己竭力挖掘罢。但在他面对那些鬼脸蜘蛛一连串刁钻蛮横的攻势时候,他却根本挖掘不出来一丁点的烈焰或者黑焰元素,想要毁掉跟江枫之间的约定,施展灵力来增强自己身体的打击力度从而转身过去与那些该死的鬼脸蜘蛛拼命。 但每次他一运转灵力,他的脑袋都会感受到一股难以承受的晕眩之感,那分明就是江枫在对自己的违约行为而释放出来的、某种强悍无比的灵压!辰夕承受不住,最后只能放弃使用灵力来增强身体打击力度的小伎俩,尽管展开浑身解数拼命地奔逃罢了。他时不时还会被那些鬼脸蜘蛛从自己身上削下一层皮肉,免不了又是一阵剧痛。 设想一下,在那冰川笼罩的世界当中,光是一阵寒风袭过脸庞都是如同刀割般的疼痛,更别提是像辰夕那样裸露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在那零度以下的冰雪之间亡命般的奔逃。 辰夕就算绞尽脑汁也根本不会使用半点烈焰,更何况是那看上去比烈焰还要厉害得多的黑焰?但辰夕除了乖乖地苦思冥想那些运用烈焰、黑焰元素的技巧之外,又是别无他法。 那段时间以来,辰夕便是再一次体验到那种绝望的处境,让他在没日没夜的逃亡中累得气喘吁吁、饿得饥肠辘辘,按理说心神是无法体会身体那种感觉的,但江枫一手制造的这座空间却是例外。 而辰夕也深刻知道,这是江枫对他的一次又一次淬炼,他想要获得力量,想要变得更强,想要保护他在乎的所有人,他就必须得咬紧牙关挺过去! 自己选择的强者之路,就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134·苏醒前的修炼 在这场不能正面交锋的追逐当中,有好几个鬼脸蜘蛛因为一时大意而被偶尔发生的雪崩所意外地淹没。 这一次,五个鬼脸蜘蛛很快就又把辰夕逼到冰山一角的一处悬崖边上,它们巨大的钳腭时不时地咬合起来,发出的咯咯声响让人听见都觉得汗毛直竖。 它们每每逼近一小步,辰夕都得极不情愿地退后一大步。而江枫只允许他使用烈焰、黑焰元素,却不教他应该从哪里制造或者掠夺这些元素,所以辰夕也是非常为难。 辰夕回头俯视悬崖之下的这座深渊,只见下面寒气凝聚而成的缕缕云雾飘忽不定,看似深不见底。而一旦辰夕从这悬崖边上跳落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九死一生的悲剧下场。 辰夕深深地吞咽一口唾沫,“咕咚”一声,他回头警惕着那五个鬼脸蜘蛛的一举一动。那鬼脸一般的脑袋,让辰夕既痛恨又厌恶,辰夕在心里埋怨道:这什么破玩意啊,又不能使用搏斗技来进行攻击,要不然非把这些该死的鬼脸蜘蛛五马分尸了不可! 经过这段时间的逃亡,辰夕也大致摸清了它们的实力,它们的力量的确跟灵士当中的二阶灵主相差无异。如果成群结队起来的话,就算是只身一人的三阶灵聚,弄不好也会成为它们的腹中食物,也难怪当初嫣儿不敢与它们硬碰,而只能带着自己匆匆逃离死亡之森。 悬崖边上的寒风呼呼地狂吹不停,却无法掩盖那些鬼脸蜘蛛嗜血的阵阵低吟。 它们张合着骇人的巨腭,那满是粗长绒毛的许多条腿在雪地之上戳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洞眼。 辰夕死死地瞪住着它们,他的拳头越握越紧,手腕上的青筋也伴随着拳头的紧握而明显突起,辰夕实在很想马上运用灵力来充斥着他的肢体,从而对那鬼脸蜘蛛展开致命一击。但他的脑海当中又有着另外一个声音不停地提醒着他要保持克制,想方设法地挖掘火焰元素的使用技巧。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辰夕对于火焰元素的使用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也不知道当初那不死鸟的第二形态是自己怎样凝聚起来的,他甚至还在怀疑着自己曾经是否真的凝聚出来过那个通体都被烈焰包裹的、不死鸟的第二形态。 辰夕又想:江枫只是规定自己不能使用灵力来增强身体的打击力度罢了,可他又没有规定我不能使用二阶灵主的能力,没有叮嘱我不能运用二阶灵主的灵力来增强外界物体的破坏力度,所以……既然到现在都找不到一丁点儿使用火性灵力的头绪的话,那就只有这样做了啊,我的性命可不能白白耽搁在江枫制造的这座空间里头。 但当辰夕低头搜索那些可以充当武器的物体时候,却发现这里除了一片白雪之外,别无他物。这些白雪都是遇火即融的,而辰夕当初在突破到三阶灵聚的时候,他的灵力便顺理成章地被刻上火焰一类的属性。即使无法凝聚出火焰的形态,但他运转起来的灵力却是不受控制地偏向于高温。 虽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刻上了火焰的属性,但辰夕却还是不懂如何应用这些火性灵力来制造或者操控火焰,这并非是天资问题,试问一个原本对灵力一窍不通的小伙子,现在稀里糊涂地就变成了掌握三阶灵聚的灵士强者,而且还是在两个月不到的短短时间之中! 举目这整座西域大陆,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当初那些嘲讽辰夕像个废物般,只能躲在他娘亲的身后狐假虎威的说辞如今恐怕都要改写了。 而天才也有遇到瓶颈的时候,像辰夕这样毫无节度的提升灵力,遇到的瓶颈则更是嫣儿她们所无法比拟的。 江枫似乎也已经看出辰夕所遭遇的不妥之处,他让辰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通过《双修入仙》来疯狂地掠夺灵力,并且一路突破到三阶灵聚这么强悍的灵力等级,这过程未免有点操之过急,俗话说的“揠苗助长”也不过如此。 说到这里,江枫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便愧疚地长吁一口气。但阎魔一族即将遭遇的灭顶之灾近在眼前,倘若还找不到魔王御啸天,或者辰夕再不争气点马上跻身强者一列。 他们阎魔一族现在姑且还是悬崖勒马,如果他们还不抓紧时间修炼以便变得更强的话,现在魔族权倾朝野的两位强者又跟神族的战神刑天有所干系,他们很有可能会因为战神刑天的缘故而跟神族联手,进而共同围攻御啸天一手组建的阎魔一族。那时候一旦神魔两族联合起来,对他们阎魔一族展开大规模的进攻的话,他们阎魔一众可就真的是回天无术了! 所以,即便使用魄力过多会导致灵魂体的寿限不断减少,让江枫这副灵魂体逐渐的变得更加虚弱,乃至于越来越逼近那灰飞烟灭,江枫也还是要继续这样毫无休止的继续使用他的魄力。灰飞烟灭与前往湮灭领域乃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如果说前往湮灭领域只不过是“个体从现实世界逝去,从而以另外一种灵魂体的形态在湮灭领域继续徘徊”的话,那灰飞烟灭就是超脱两个世界之外的、彻底的消失不见。 但江枫就算冒此消失殆尽的风险,他也还是要竭尽所能地让辰夕变得更强。他知道辰夕口中的燕三娘以及青江众人对于辰夕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但他也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抱负,他不能真正的抛弃阎魔一族于全然不顾,所以他就唯有利用魄力将辰夕的心神强行囚禁在这片天地之中,不让辰夕贸然前去死亡之森,他要强迫御辰夕变得更强。只有如此,他们的阎魔一族才有继续存活下去的希望,即便希望渺茫,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凭借辰夕后天的努力,江枫相信,御辰夕将来一定可以从神魔两族手中拯救到阎魔一族的! 在江枫下定决心之后,他便是又再使用魄力,将外界的嫣儿心神都给强行牵扯了进来。 并且将她的心神引渡到那片冰雪世界当中、被五个鬼脸蜘蛛围堵在悬崖之巅的辰夕身旁。对于江枫而言,辰夕缺乏的不是天资,而是美人,他觉得像御辰夕那样****的骚年,简直就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或许也就只有像嫣儿那样娇俏的小美人才可以彻底地激发到他的潜能罢了。 当然,江枫也没有要在那座空间杀掉李嫣儿的意思,他只是想让嫣儿跟辰夕一起修炼而已。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没准这一男一女搭配起来,还双双顺利地顿悟那些有关天地元素的灵术使用了。江枫没有任何灵术的修习秘笈,他唯一一套有关灵力的修炼功法也被辰夕吸收了去。 现在就看辰夕跟嫣儿那对小情侣能不能战胜自我意识的压迫与束缚,从而顺利地掌控到那天地元素的使用技巧罢了。 辰夕看到嫣儿居然光溜溜地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前,顿时就是大吃一惊,看到美女出现的御辰夕,反应自然是非常的激烈,随后辰夕便是口水直流地狂奔上前几步,一边手脚麻利地脱下自己衣裳给嫣儿穿上,一边大义凛然地把嫣儿护在自己身后。 辰夕偏过头去,有点明知故问地对嫣儿道:“小傻瓜,怎么连你都被牵扯进来了?” 辰夕同时微微地仰头望向上方天穹,心里暗骂:那该死的江老头到底在干什么啊,本大爷不用灵力都是自身难保,现在还把嫣儿都给牵扯进来,这不明摆着要给本大爷增加负担吗? 嫣儿则是显得一脸的茫然,嫣儿望着她身前那个光着身子、白花花的屁股正朝向自己的御辰夕,又望向御辰夕前面那盘踞在几米开外的、五个体型庞大的鬼脸蜘蛛。 嫣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在她大叫不妙的同时,却又感到非常的困惑不解。她没有马上回答辰夕的问话,倒是万分惊奇地反问辰夕道:“喂,大魔头,你现在不是受了重伤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啦?我们怎么莫名其妙就跑到这冰天雪地来啦?”嫣儿低头看着辰夕为自己套上的这一件白袍,暗自疑惑道:为什么辰夕连衣服都变样了,怎么连我的衣服都消失不见啦? 135·黑焰 辰夕欲言又止,因为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真的是说来话长。而他们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五个鬼脸蜘蛛摆平才行。 辰夕一边提防着那些鬼脸蜘蛛的步步逼近,余光瞄向悬崖之外的海角天边,一边不悦地说道:“按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来,应该是江老头在我们背后搞的鬼……” 辰夕话没说完,这天穹之上就马上传下来江枫的说话,“御辰夕,李嫣儿,你们都打算在此之后前往死亡之森对吧?既然想要在死亡之森战胜那些鬼脸蜘蛛,那你们就必须先跟现在这里的鬼脸蜘蛛好好较量一番才行,它们都是我从凤雏城附近抓来的鬼脸蜘蛛的灵魂,虽然它们都比不上死亡之森那边的厉害,但三五成群起来还是很难应付的。在这场与鬼脸蜘蛛的战斗之中,有关灵力使用的详细规矩,就由辰夕来跟嫣儿再说一遍吧,老夫在这里看着就好。” 江枫的语气颇有些调侃的韵味:“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现在老夫就把你们这对欢喜冤家凑到一块,你们只有遵循老夫设定的规则来打败那剩下的五个鬼脸蜘蛛,才能获得逃生出去的机会。要不然,你们就会一直被困守在这里,三阶灵聚要求你们最起码也得掌握到操控天地元素的能力,所以,老夫会一直等到你们真正地掌握到这天地间的元素力量之后才放你们出去。” 江枫使用传音之术说着话的时候,那五个鬼脸蜘蛛却也丝毫没有怠慢,它们很快就接二连三地对辰夕发起了进攻,嫣儿想要插手进来都会被辰夕挡在身后,这也让得辰夕的身体更增添了许多伤口。 等到辰夕实在痛得无法忍受了,才又护着嫣儿退回到悬崖边上。 刚才那数十次交手,辰夕都没有运用到灵力,因为在他以前使用灵力增强自身打击力度的时候就已经大概掌握到了很多搏斗技能,所以现在的御辰夕光凭自己一身的三脚猫功夫也还是打得那些鬼脸蜘蛛不敢轻易靠近。虽然辰夕这没有使用灵力增强过的拳头打在那些鬼脸的身上就好像挠痒痒一样,一点痛楚没有。但辰夕的拳法之快,却也让得这些鬼脸蜘蛛有所忌惮。 而辰夕与嫣儿退回到悬崖边上的时候,江枫的说话也才刚刚落幕。听毕江枫的说话以后,辰夕的心中虽然还是有着很多不忿。 但现在的他经历过许多事情,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骄横跋扈的青江大少爷了。 辰夕强迫自己恢复平静的心态,闭眼沉神,他眉梢间的萧杀之气随后渐渐地泯灭不见。辰夕仍然试图让自己满带着仇恨与杀意的心境归于一片平和。只有保持自己心态的宁静,他才能在自己心灵深处、那虚无的浮躁世界当中抽出一丝安宁的慧根,那是一丝帮助辰夕超越自我,战胜自我的慧根。 事已至此,辰夕就开始慢慢地理解江枫的意思了。 辰夕在心里认认真真地对自己说:“那些错误,犯过第一次后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一定可以保护到大家的,一定可以!” 他的心神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自己的双手手心处,“这些蛇形的印记,听江老头说是跟黑焰有关的啊,不知道……” 辰夕正陷入一番思索当中,却突然听到外界传来嫣儿的一声呼救。 辰夕连忙心神合体,睁眼扭头一看,却看到嫣儿被一只鬼脸蜘蛛冲撞下了悬崖,而自己也被另外一只鬼脸蜘蛛抓住了胳膊,那鬼脸蜘蛛抬起一条针尖般的腿脚,猛的朝向辰夕的天灵盖刺戳下来。 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辰夕根本来不及多想,他慌忙运转灵力充斥在自己的手脚之上。等到辰夕的手脚都得到灵力的增强以后,辰夕便咬紧牙关猛一使劲,一下就从那鬼脸蜘蛛的束缚当中挣脱开来,此刻的情况万分紧急,辰夕也没有时间去给那鬼脸蜘蛛致命一击。在辰夕违规使用这种一阶灵宿的能力时候,江枫就又再对辰夕释放出一股难以承受的灵压来了。 辰夕得在自己的意识被那灵压冲撞得更加迷乱之前,跳下悬崖去救嫣儿才行。 于是辰夕不多犹豫就马上转过身去,当即纵身一跃。他转而便将灵力充斥自己的双腿之中,双脚踩踏在悬崖岩壁之上,顿时好似野牛狂奔般地直往下俯冲过去,辰夕施展起浑身解数,如同风驰电掣般地穿越过许多山涧缭绕不去的云雾。这才看得清楚,原来这高达数千米的悬崖之下,乃是一片如尖刺般高高耸起的冰锥,那下面的汪洋都已经凝结成冰。 嫣儿的倩体还在不停的下落着,眼看着她就要掉落在那遍布的冰锥之上,被那密密麻麻的冰锥刺穿身体。 辰夕心惊交粹,只感到头皮阵阵发麻,他急忙双脚猛的一踏这冰封的岩壁,冲着嫣儿下坠的方向急冲而去。 他强撑着犹如注铅般沉重的眼皮,竭力地维持着大脑的意识。半空中,辰夕与嫣儿的倩体逼得近了,更近了,直到与她的距离相差一米左右,辰夕再将灵力运转在自己的双手之上,一把就将嫣儿紧紧搂住。 辰夕旋转身子,将嫣儿护在身上,自己则是背部朝着那些冰锥坠落下去。 嫣儿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直盯着御辰夕,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莫名其妙地被那鬼脸蜘蛛撞了下来,这一切好像还是辰夕那个搭档江枫干的好事。 可是现在她们俩都是身体悬空,根本无处借力。嫣儿眼看着辰夕身后那些遍地高耸的冰锥越来越近,自己却茫然的无能为力,她尝试过使用灵力,可是嫣儿在她使用自己体内那些微乎其微的灵力时候,也是会感到格外的头晕目眩。 加上嫣儿现在乃是心神的形态,她的灵力可还在自己本体的丹田深处寂静的沉淀着呢。她的心神跟辰夕的有所不同,辰夕的心神在此之前就已经将这片天地间的火性灵力全部吸收掉了,所以辰夕的心神即便身处这片冰雪世界当中,也还是可以自然而然地运用灵力。而嫣儿想要运用灵力的话,就还需要从这冰雪世界吸收掉那些属于她的灵力才行。她的属性是水,这冰雪世界充斥着许多的水性灵力则恰恰适宜嫣儿所用。 不过在那之前,嫣儿心神凝聚起来的灵力却是非常渺茫,在她强行使用灵力的时候,所承受的灵压也会比辰夕所承受的那些更要严重得多,倘若嫣儿因为承受不住灵压而当场昏迷过去的话,岂不是更加添乱?所以嫣儿便只能收回灵力,姑且任其下坠罢。 这样手足无措地任由倩体往下坠落,嫣儿也并非毫无希望,因为辰夕刚才就在她的耳边对她胸有成竹的说起过:“嫣儿别动,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嫣儿虽然也知道辰夕向来都是牛皮吹破天的小**,但此刻却不知为何,她竟然迷迷糊糊地坚信着——辰夕的力量可以保护到她。 原来辰夕刚才运转灵力充斥在他双手之中的时候,就有着一些温度极高的灵力回旋在他那掌心之中、蛇形的印记四周。那本来一直都是黯然失色的蛇形印记,此时经由火性灵力的高温沐浴之后,便散发出来道道森然的黑色光亮,辰夕沉入心神,尝试着操纵那些好像火苗般跳曳不停的黑色光亮时候,那些黑色光亮却显然十分排挤御辰夕心神的介入,它们好像拥有灵智般,化作几头小老虎一样的虚幻形态,冲着辰夕的心神张牙舞爪,凶神恶煞地要咬辰夕的心神。 吓得辰夕连忙又从丹田处抽离更多的灵力前来控制,那些黑色光亮幻化成的小虎头在挣扎好长一会之后,似乎执拗不过辰夕那源源不断的火性灵力高温的施压,这才终于慢慢地臣服下来。 江枫一手创造的这座空间里头,辰夕跟嫣儿都是心神凝聚成人体的形态。本来他们都是可以直接使用灵力而不用再从心神里边另外又沉入心神才使用灵力的,但因为辰夕跟嫣儿早都习惯于外界那种运转灵力的流程,所以他们现在即便是心神凝聚成形体的状态,他们也仍旧习惯于从自己的心神形体当中分出部分心神之后,再另外沉入到自己心神体内去抽调灵力的步骤。 辰夕对嫣儿自信满满说出的那些话,便是在辰夕得以顺利操控那些高温的黑色光亮之后,才敢大言不惭说出口来的。 那些黑色光亮,如果辰夕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自己与江枫初次见面之时,江枫所使用的黑焰了。 辰夕在想:那些黑焰既然可以把江枫当时钓鱼的工具一瞬间烧成灰烬,而对于这遍布的冰锥来说,必定也是可以办到的。 辰夕喜出望外地用左手搂住嫣儿的小蛮腰,右手同时就从自己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里边抽离出来许多散发出黑色光亮的火苗。辰夕原来还有点担心那些黑焰会将自己的右手都给活活烧毁掉,没想到现在等到自己把黑焰从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里边抽离出来以后,被黑焰覆盖的右手却非但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还有阵阵暖意从右手之中袭上心头。 辰夕紧接着就将那覆盖住团团黑焰的右手往下用力一挥,只见自己的身下半空顿时出现一道黑焰划过的轨迹,那是随着自己右手挥过的轨迹而出现的。但那黑焰却并没有随着辰夕的意思脱手而去,反倒是像一团棉花糖般死死地黏住着辰夕的右手,更没有像辰夕所想的那般——将下方密密麻麻耸立起来的许多冰锥一下子烧成虚无!!! 眼见着那一道道有如巨兽獠牙般锋利无比的冰锥近到面前,辰夕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就差没有当场尿裤子了。他的两眼因为恐惧而瞪得大大,简直都要凸掉出来。 而嫣儿眼看着辰夕身后的那些冰锥简直就要刺穿辰夕的身体从而连带自己一起遭殃,她同样也是被惊吓得花颜失色,那种死亡逼近到眼前的恐惧之感,就好像波涛汹涌的浪潮一般,狂乱地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原本对辰夕充斥得满满的的信心瞬间就被击溃得支离破碎!嫣儿的脑海刹那间便被另外一片空白所替代,这来势汹汹的死亡之境,让她再来不及一声尖叫。 136·想逃跑的伟光 辰夕急中生智,忙侧过身子,一边用左手搂着嫣儿继续把她护在自己身体的侧后方,同时伸去右手朝着那个险些刺到他背部的冰锥拍打过去,虽然辰夕出手已经很快,但他的肩膀却还是被那根冰锥刺穿一个大窟窿。 即便如此,辰夕也还是得以借用黑焰的高温削掉这根冰锥的一大部分,辰夕跟嫣儿紧接着就翻身落到那块被黑焰削平的冰锥之上。 脚踩在这根被辰夕削平之后、半径约摸一米左右的冰锥上边,辰夕仍然搂着花颜失色的李嫣儿。亲吻她一口,辰夕仰头,视线却被山涧的云雾所遮挡。山涧的寒风呼呼地狂吹不停,辰夕静静的仰望,却没见有其他的鬼脸蜘蛛紧追下来。 “呼——”辰夕放心的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上虽然负有很多伤势,就连他的右手胳膊都被刚才这里的冰锥刺穿一个大窟窿,但辰夕却还是毫不在意,毕竟如今有着美女作陪,就算老天爷让辰夕脑袋离地他都可以双手捧起自己的脑袋去给嫣儿舔她的小脚丫呢。 谁说精虫上脑的帅哥就没有半点能耐?他御辰夕今天就可以耍得一手好宝,双手操纵黑火焰! 等到嫣儿回过神来后,她便从辰夕怀里挣脱开来,看到辰夕右手可以随性所欲把玩一种黑色火焰的时候,她同样也是深深的为此震惊一番,吓了一大跳。 辰夕利用同样的步骤,沾沾自喜地把左手掌心处那蛇形印记的黑焰都给抽离出来,在手中不停地把玩着。 辰夕目前还不知道怎样让这些黑焰脱手而去的方法,这些黑焰就像一团粘人的棉花糖一样,包裹着他的双手,时不时地缭绕在他的十指间。在此等深渊绝境当中,辰夕还能把黑焰玩得这么出神入化,倒更显得他的从容不迫。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头,辰夕便利用他双手掌控的黑焰融化掉很多冰锥,腾出来一块十平方米左右的空地,如同林海般耸立的冰锥为他们充当起某种天然的护卫,辰夕相信,那些鬼脸蜘蛛既没有将这些冰锥融化掉的能力,又没有多大的几率可以刚好跳落在这块并不很大的空地之上。 这些冰锥就好像棱镜一样,清晰地反映着辰夕与嫣儿两人的容貌。俊男美女,一对看似是在鬼脸蜘蛛的猎杀之下,又因意外而被困守在此的绝处佳人。他们却不必为着食物等烦琐物资而费尽心思,他们知道这是江枫一手创建的另外一个小空间,只要他们都掌握到三阶灵聚的力量精髓之后就可以顺利出去。 辰夕觉得这块小地方用来修炼他的火性灵力也并无大碍,起码不用再那么担心鬼脸蜘蛛的追杀了。辰夕跟嫣儿说明自己的想法以后,嫣儿也是没有意见。辰夕跟嫣儿一边解说着江枫做这些事情的意思,一边使用心神驱使右手上的黑焰回到自己掌心的蛇形印记当中。辰夕再利用灵力来增强自己的体魄,从而施展拳脚功夫打下很多冰块,堆砌在上空的洞眼之中,用来封住上方的入口,只留下几道拳头般大小的孔眼以便呼吸。 这也是辰夕为了确保他们的修炼可以不被外界打扰而下的功夫。 充斥在这座空间当中的,全部都是冰性的灵力,火性的灵力则全部都已经被辰夕吸收在自己的心神之中。所以,只要辰夕不大肆施展自己火性灵力的话,这座人为的冰窖也是不会自己坍塌的。 在这辰夕一手打造的冰窖当中,嫣儿水性的体质却还是会感到阵阵冰寒,辰夕看嫣儿冻得瑟瑟发抖的爱怜模样,心疼之下,就索性跟嫣儿背靠着背,一边问道:“小美女,现在应该没那么冷了吧?” “嗯。”嫣儿点了点头,她心里的矛盾之感却是越发激烈。她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自己,辰夕是魔,自己不能跟他走得太近。但每每想要划清界限的时候,以前辰夕对她做过的很多事情就都会难以抑制地浮现眼前,让她对辰夕的抵触好像遇火即融的冰雪般,慢慢褪去。 她并不在意辰夕脱光衣服跟自己共处一洞。本来她还是对此颇为不解的,在听完辰夕的解说以后,她才终于知道,原来这是江枫老前辈为了替她们增强力量而耍的小动作。嫣儿同时也为江枫居然拥有这种可以自由操纵空间、并且可以利用魄力来摆布他人心神与灵魂的能力而感到汗颜。 嫣儿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地甩了甩头。在她听过辰夕一番解说之后,嫣儿的抵触之感便褪去得更加快速。虽然江枫跟辰夕都是阎魔族人,但如今既然可以通过江枫跟辰夕的帮助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她又为何要拒辰夕于千里之外?反正现在只是修炼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什么的,就算回去以后可能会让郡主知道,就算郡主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可能会责罚她,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洞,辰夕再借助《双修入仙》功法里边的一些套路,跟嫣儿反复修炼无数次后,才终于掌握到那些利用灵力来操纵天地间元素的技巧,原来传说中对于那些三阶灵聚能力的顿悟历程之艰难并非空穴来风。倘若辰夕没有《双修入仙》这么厉害的功法支持,想要跟嫣儿顿悟灵聚的玄妙之处也是十分艰巨。 毕竟他们两人都没有三阶灵聚相关的灵术秘笈,他们既没有灵术秘笈又想施展出这种如同灵术般操纵水火的能力,假如没有源源不断的灵力用来支持他们进行各种尝试、各种挥霍,他们想要掌握这种能力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好就好在这是江枫一手创建的小空间,辰夕跟嫣儿又都是心神凝成人体的形态,自然可以通过《双修入仙》毫无节制地吸收自然界中的庞大灵力而不必再担心那些灵力的反侵了。这里充斥得满满的都是冰性灵力,嫣儿水性的体质倒可以从这冰性的灵力当中吸收过来好多水性的灵力,而辰夕的心神本就是储存有大量火性灵力的,自然是怎么用都用不完的了。 其实江枫之前设下的规则在辰夕学会黑焰的使用之后,也早都被辰夕跟嫣儿违背了无数次,他们却没有再遭受到江枫施加的灵压侵袭。 因为江枫自己也知道,假如没有先通过一阶灵宿、二阶灵主的能力而直接使用三阶灵聚那种可以操纵天地间元素的能力的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江枫之所以给辰夕定下那种规则,也是为了看看辰夕具不具备这种敢于打破常规的胆魄罢了。 在辰夕打破规则,运转灵力在右手并且强行从他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里边抽出那些黑焰之后,江枫就终于撤去自己灵压对他们的压迫。 显然,辰夕的表现还是让他颇为满意的。 回忆到此为止,画面再次回复到如今这座陈家的庭院当中。 辰夕侧过脸去,对嫣儿留下一句“好好照顾她们”的吩咐以后,便率先走出那圆台之上的一片火海,缓步迈下柴火堆砌的台阶,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矮胖子陈国文的身体丝毫。 踏着烈焰走出圆台火海的御辰夕,远看过去就仿佛一头来自于地狱深渊的嗜血狂魔,他的身体仍然被一层赤色的烈焰毫无缝隙的包裹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一路行走着,其脚步踏过的地板很快就都会被那团团残留的火焰所覆盖。夜风拂过地面,那些遗漏在他身后地板上的火苗才会渐渐熄灭。 身穿华丽服饰的陈家少爷陈国文,看到一个神秘的白袍长发少年就这样凭空的从那圆台火海当中离奇出现!要说刚才看见自己一胖一瘦两个打手无端端掉下头颅的场面十分骇人的话,他此刻见到的这诡异一幕则更是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那白袍少年一头黑色的发,在烈焰的燃烧之下就仿似夜里火海当前,那绽放的黑玫瑰一般,无风自动,却又没有被那包裹住他全身的烈焰烧毁掉分毫。他身穿的白袍也让陈国文感到颇为熟悉,等到陈国文定睛一看,却是禁不住的大惊失色——那白袍少年就是当初在凤雏街头对他出言不逊的楼兰杂碎御辰夕! 陈国文虽然对辰夕恨得牙齿痒痒,但他此刻见到御辰夕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之后,却就连声音都变得十分颤抖起来,“你,你,你……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我的护卫,我们陈家的戒备可是……”陈国文话没说完,就有好几个身穿绿色盔甲的中原将士从他背后的旁门跑了进来,那几个军人正是陈家花费大金雇佣的汉军将士。 但如今,他们陈家区区几个中原将士,却根本不能将辰夕轻易击溃。 陈国文哆哆嗦嗦地伸手往前一指,对那几个中原将士下令道:“给,给,给我上!” 几个中原将士伙同这庭院当中的其他陈家打手异口同声地吼道:“是!”一边齐刷刷地拔出刀剑,二话不说就冲着辰夕快步地进逼过去。 辰夕扭头环顾这些胡乱叫嚷着的陈家人,即使他们快步逼近的气势嚣张,辰夕却还是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辰夕蔑笑着将那些包裹全身的烈焰统统收回体内,转而利用灵力来增强自己的体魄,并且口出狂言地道:“区区一群乌合之众,还不配我御辰夕使用二阶灵主的能力。” 紧接着就跟那数十个陈家下人搏斗起来。 时不时就有几个陈家下人发出一声哀嚎,紧接着就断手断脚地被辰夕从这战圈当中抛了出去。 在那庭院的刀光剑影间,一直都在附近屋顶之上沉默着旁观的伟光却并没有马上掺合进去。他知道自己这样莽撞地下去也是敌不过御辰夕,便几步跳到另外一栋屋顶之上,一边警惕地俯视着下方的惨烈战况,一边自言自语道:“该死的狗杂种,别以为逃离学院以后就无法无天了,我现在就过去学院通知……” “小伙子,打草惊蛇可是非常不好的行为哪。”江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出现在伟光的身后,他灵魂体的形态让他的出现就好似鬼魅般令人难以琢磨。 而江枫与此同时利用魄力释放出来的精神压迫。更是令到伟光表情猛的一滞,他的心跳因为胆怯而骤然加速,他握住雪走剑柄的右手却颤抖着停顿在半空。那种强者出乎意料降临身后的恐惧之感,沉重无比,让他吓得就连雪走宝剑都拔不出来了。 137·矮胖子陈国文 伟光尚且还不知道魄力这种流传于楼兰王朝之外的神奇力量,他还以为是这江枫的灵力实在强悍得不得了——不但变成一副半透明的形态,还释放出来这么厉害的灵压,让他还没开始战斗就被震慑得浑身哆嗦个不停了。 而且这么厉害的强者竟然还是御辰夕的搭档,伟光在一番羡慕嫉妒恨之后,却只能是双腿一软,呆呆地站在原地罢。他挺想鼓足勇气去跟江枫套近乎,想着自己没准还可以从辰夕身边挖过来这么一个厉害角色。但他又怕自己一旦开口惹怒到江枫的话,江枫说不定还得立即对自己痛下杀手呢。 但江枫实际上却并没有要出手杀掉伟光的意思,江枫只是对伟光友好地笑着说:“小伙子哪,我们站在这里看着就好,不用出手,也无需通风报信。” 江枫话一说完,还真的就兀自弯腰坐了下去。 而庭院之中,辰夕仅仅使用一阶灵宿的能力来增强自己拳脚的打击力度,就已经轻松拧断掉十四个陈家打手的头颅,而且居然还是在他毫发无损的情况之下! 那五个来自于中原的、身穿绿色盔甲的将士都是头一次看到像辰夕这样心狠手辣的打法,他们自然是感到心惊又胆寒,跟辰夕的对战都变得提心吊胆起来。辰夕不像他们这些将士,他们因为经历过汉军的特殊训练,所以每每挥刀进行攻击的时候就总是招招致命的。 然而,即便他们的刀法厉害,挥动起来的轨迹也是让人难以躲避。但辰夕经由灵力增强过后的身体却是灵敏无比,每一次险些就要被那五个将士看似天衣无缝的刀法砍到的时候,辰夕都会极致巧妙地闪避过去。 而在他们六人令人眼花缭乱的交手间,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陈家打手会插手进去他们六人的战圈当中,而那些个不怕死的陈家打手很快就都会被辰夕如同快刀斩乱麻般的双手功夫给拧断掉头颅。从那断裂处喷射出来的鲜血洒满一地,地面之上斑斑点点的血红很快又会被六人激烈战斗所带起的滚滚尘烟所覆盖。 在这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之内,便是数十个回合下来,已经有着二十多颗头颅被辰夕拧断然后扔到那战圈之外。 辰夕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他其实是在故意拖延,为了替嫣儿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以便她施展她们散仙一族特有的疗伤医术来替始洛瑶跟香鳞二女治疗伤势。 而战圈之外的陈国文,眼怔怔看见已经有二十多个手下被辰夕手段残忍地拧断掉头颅。陈国文当场就被吓得尿湿了裤子,他害怕地转过身去,慌慌张张地夺门而逃。 辰夕看见之后,先是运转他的火性灵力,隔空作用于那圆台之上的一片火海,使那些火焰更加兴旺又不至于蔓延到圆台中间烧到自己的人之后。 随后就也展开他的爆步,猛地一踏地面,随着一声“轰隆”巨响,地板都被辰夕踏开数条裂缝,辰夕紧接着就径直追着陈国文逃跑的旁门而去。 那各自低矮的大胖子陈国文脚步踉跄地奔逃在前头,辰夕找到陈国文的踪影以后,却是故意地缓缓放慢脚步。一边跟踪他的奔逃路线,一边将那些挡路的陈家下人脖子一一都给拧断下来。 当然,按照辰夕的原则使然,他是绝对不会对女性下手的。所以在这一场陈家的血腥屠杀风波当中,陈家的所有女性就都还是完好无损、安然无恙的。 有些在寝室里边**女佣的陈家男人,听到外头的躁动之后便赶紧捂住女佣小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才终于免过这场杀身之祸。 那五个中原将士抡起军刀也紧跟着追杀过来,他们在辰夕后头穷追不舍,抡起军刀就朝着辰夕的背部狠狠地挥砍下来。 对于这些乌合之众的穷追不舍,辰夕终因忍受不住而违背他起初的说话,立即施展起他三阶灵聚的能力来,转过身子,伸去双手同时在身前使劲一挥,四团黑焰顿时脱手而去,那些黑焰在缠上五个中原将士的身体之时,便立即疯狂地顺着他们的身体肆意燃烧了起来。辰夕再拿他那被黑焰包裹的右手朝向最后一个中原将士随手一挥,那个将士的身体紧接着就也燃烧了起来。 道旁灯火之下的五个将士,被五团森寒的黑色火焰燃烧全身的时候,他们的哀嚎惨叫更是刺痛人心。 但辰夕却是冷冷的看着,这是一座弱肉强食的西域大陆,假如现在自己的力量比不上他们,那此刻痛苦惨叫的便只能是自己了,现实是理想的腐化剂,是极其残酷的存在,在这强者至上的国度当中,辰夕只有对自己的男性敌人真正做到心狠手辣,他才可以在这座大陆安安全全地存活到更长久。但辰夕一直信奉的骑士道原则却并不会因为这世间的黑暗险恶而遭到任何的玷污。相反,他还会越加坚定地将他这一信仰遵循下去! 轻松解决掉五个中原将士以后,辰夕不顾这周围陈家人的失声求饶,他便又再转身追着陈国文的脚步而去。 陈国文奔逃的过程中,遇到有女佣挡路的,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手抓住那些女佣就往自己的身后推,陈国文想要将她们当做自己的替死鬼,好稍微挡住辰夕的一些步伐。却不知辰夕在扶稳那些女佣之后,微微一笑便又再施展爆步跟随了上来,辰夕始终与陈国文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辰夕知道,陈国文一定会逃向这陈家当中、权势最大的陈老爷房中。 陈国文这狼狈逃窜的一路上都不知道摔倒过多少次,跌得他就连脚步都变得一瘸一拐的了。 陈国文最后才终于逃到一栋较大的房子里头,辰夕也没怎么打量这房子外边的装潢便紧追了进去。只见这屋内的一切都是极尽奢华的装饰摆设,数十个身穿裸露衣裳的貌美女子正在大厅中央载歌载舞,她们身穿的衣裳由于太过宽松、性感而显得衣不遮体。 大厅一侧便是陈家御用的著名乐队,他们此刻正在万分投入地鼓瑟吹笙,用笙歌为厅中美人们的妖娆舞姿伴奏。大厅周围则是放置有许多贵重矮桌,数十个身穿华贵服饰的有钱人正坐在桌前毯子上笑不拢嘴,时而色迷迷地看着厅中美女,时而举手碰杯,他们猥琐邪恶的欢声笑语不绝入耳。 可这一幕萎靡至极的奢华之境很快就被那突然横穿大厅、扰乱歌舞的陈国文给全然搅乱了局。 陈国文一边横穿大厅,推开许多挡道的性感舞女,一边神色慌张地扭头顾望。却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御辰夕如同势不可挡的地狱狂魔一般,紧紧追杀了过来,陈国文的心脏简直都要被那御辰夕浑身散发出来的萧杀气息给吓得跳出他的左胸膛了,他一个不小心就再一次摔倒在地,全身整坨肥肉都使劲地耷在地上。 那陈国文突然回想起刚才庭院当中发生的那血腥一幕,又怕那双手沾满鲜血的御辰夕立马追上来把他的脖子都给拧成两截,所以陈国文当即就被吓得手脚并用,三步并作两步地攀爬上那大厅当中、位于前方的一座台阶,他看到座上父亲老态龙钟的熟悉容颜之后,这才稍微找回到一点安全感,陈国文紧接着就一股脑地跪倒在他父亲的宝座阶下。 138·陈海富 辰夕已经将那覆盖双手的黑焰收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达官贵人看到一个满手是血的少年就这样野蛮无礼的闯荡进来。再看那陈海富的宝座阶下,陈家大少爷被吓得一脸畏惧的模样,他们虽然都不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却被那陌生少年浑身散发出来的萧杀气息所震慑。 有十七个陈家的打手紧接着就也蜂拥了进来,他们接踵而至地将辰夕的去路团团围住。不让辰夕再度前进,用他们的身体来替他们的主人砌起一道道的人墙。 辰夕却丝毫不被他们的围堵所撼动,他只是冷冷的一笑,“不想死的话,就给本大爷让开一条道来。” 这十几个陈家的打手虽然都很害怕辰夕的手段,但他们却又退无可退。毕竟,那种一拳一脚间,就足以将二十多颗头颅统统拧断下来的御辰夕,是多么的让人害怕! 辰夕固然可怕,可他们背后还有那个陈家的大老爷陈海富在亲眼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假如现在就被吓得落荒而逃的话,以后少不了会被陈老爷虐待致死,而如果得罪御辰夕的话,起码还可以让他一下子就将自己的脖子拧成两断,让自己死个痛快。 这十几个打手虽然两腿发软,浑身都在颤抖着,但他们面面相觑过后,也算是给彼此增强了勇气。 他们随后就都大声叫嚷着拔出大刀,一边冲着辰夕胡乱地砍杀过去。 若是在以前,当辰夕面对这种前后左右被人封锁、敌方还是挥动大刀一起夹攻的场面时候,他就铁定会是死路一条。但现在,辰夕已经是三阶灵聚的强者,他,已经拥有了掌控这天地间火性元素的强大力量。他,已经朝着这西域大陆的巅峰强者一列迈出了最为坚定的一步。 所以,此刻的御辰夕,即使面对的是十七个陈家打手的乱刀挥砍,他也还是可以做到镇定自若,从容不迫。 辰夕也没有故意保留他的实力,火性的灵力在他的运转之下,使用起来堪称得心应手。他双手操纵的黑焰,转眼间就把这十七个陈家打手覆盖在内,前一秒还是喊打喊杀的陈家打手们,这一秒,却都是倒地挣扎,他们的痛苦哀嚎、惨叫连连。 不一会的功夫,他们的身体就都被辰夕释放出来的黑焰烧成一堆焦炭,简直都要变成干尸了。 而这惨烈的一幕,也是让得在场的所有达官贵人打从心底里的恐惧。 那是何等可怕的一个少年啊,他身穿的白袍,已经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鲜血,就好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嗜血狂魔一样。 让人看见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辰夕踏着这十七具干尸,从他们的身上踩踏过去,缓缓地走下大厅。而这大厅之中原本还在妖娆起舞的舞女们便都是惊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四处逃窜开去。 大厅一侧的奏乐则是骤然停止。 在这沉寂的环境之下,酒醒的有钱人们都为辰夕的血腥登场而感受到非常的害怕。而他们当中还有一些人是喝醉了酒,搞得胡言乱语不懂人事的。其中一个爆炸头的男人也因为喝了不少酒,不知道辰夕是来寻仇的。他看辰夕那小子长得挺俊,都要把他的风头都给抢光了。 于是就气急败坏地抓起他面前这矮桌上的一个酒杯子,二话不说便朝着那走下大厅的御辰夕砸了过去。 酒杯破空划过的细微声势,虽然难以听见。 却被辰夕的余光瞄到,在辰夕看到那个杯子就要飞临到自己脑袋一侧的时候。 辰夕就抬起左手忽地一挡,那酒杯马上就被辰夕给轻而易举地拍掉了。 辰夕看那爆炸头急着找死,便又再施展他的爆步,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过后,辰夕转眼便跳身到那爆炸头的身后。 那爆炸头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半点恐惧,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转头对辰夕狂妄地说:“去尼玛的小兔崽子,谁叫你在咱陈家这样大吵大闹的?尼玛的放个臭屁还能‘轰隆’一响,吓我啊?告诉你,小样,老子名叫陈翰文,我们陈家贵族岂是你区区一个毛头小子可以轻易见到的?小样,看到老子竟然还敢傻站着不下跪?!!” 辰夕轻蔑地笑了笑,说:“陈翰文?哼,陈老爷子亲自出马,本大爷也照样杀!” 随后伸手一拧,那陈翰文还来不及尖叫一声,他的脖子就已经被辰夕“咔嚓”一声给拧断成两半了。那个爆炸头随即滚落地面,又被辰夕伸腿一蹬,辰夕一脚就把那爆炸头给踢了陈老爷子的宝座之下。 吓得宝座前头的那个矮胖子陈国文大喊大叫地跳了起来,陈国文好像一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惊吓得蹦蹦跳跳好长一会以后,就又十分卑微地躲藏在他的父亲身后。 他那父亲倒像是见过很多大场面的人,显得非常淡定的样子,老态龙钟却也不过如此。 这也难怪,毕竟那老头子都已经这么大的岁数。如果他还没有见过世面的话,那岂不是****大的? 所以辰夕也并不觉得奇怪,辰夕也不等这些醉酒宾客或者醒酒宾客反应过来,他便在这大厅两旁的坐席之上施展爆步来回跳跃,再拧下来数十颗坐席之上的男性宾客头颅。就接二连三地投掷到那陈老爷子的宝座之下。 没过多久,陈海富的宝座之下便是堆砌起许多颗男人头颅,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辰夕却是冷笑着转头望向那宝座之上的陈老爷,在他嘴角勾起的冷笑越发的令人感到森寒。 令到那见多识广的陈海富都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战。 辰夕重新站到大厅之中,环顾四周围那些躲藏在顶梁柱之后的许多美人,他便又再转头望向那白发苍苍、满脸老纹的陈海富,道:“陈老贼,你家男人都要被本大爷杀光了。死到临头,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陈老爷子表面上虽然镇定自若,但他的内心里却是害怕得很。 想他陈家乃是凤雏城内无论权势还是财势都远在那座附魔学院之上,他们陈家可是凤雏城内一手遮天的顶级存在。 但他这样厉害的一整座陈家,今晚却被那区区一个不知道来自于什么地方的小野种给弄得鸡犬不宁,御辰夕在他眼皮底下所施展的那些杀人手段,让他觉得这种杀戮简直就是他们陈家的灭顶之灾。 偏偏他们陈家的真正强者都过去附魔学院好长时间而没有回来,现在的陈家在防备一般角色的时候倒是堪称严密,但若是对于像御辰夕这种简直都可以跟那附魔学院首席附魔师银目梓杰相比拟的强者来说,他的级别未免过于恐怖。陈家这上百个打手巡逻以及五个高价雇佣的中原将士,在辰夕的面前就未免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139·崩溃的陈老爷子 装饰华丽的这座大厅,现在存活下来的却只有女性宾客以及那些舞女,所有的男性成员皆是人头落地,其鲜血淋淋之境惨不忍睹。陈海富已经濒临绝望,就差彻底崩溃罢。在他万念俱灰,就要听天由命之际,他却转念一想:不行,我们陈家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被人灭亡。 陈海富低头对陈国文语气愤怒地下令道:“国文,你快派人去附魔学院叫其伟、思敏、伟光他们三人回来,顺便去跟银目梓杰说一说我们的府中之事。我们以往对附魔学院的恩赐不小,他们要是胆敢对我们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我们陈家以后绝饶不了他!” 辰夕却是哼笑一声,道:“以后,还有以后吗?我看你们陈家的男人就连明天的日出都再看不见了吧。” 陈国文听到陈海富给他下的命令,鸡皮疙瘩都要起了一身。他很担心自己就这样出去的话会不会被那御辰夕追来拧断脖子,但他又碍于陈海富的手段太过残忍,所以眼下根本就容不得他多做选择。他只能怯怯懦懦地绕上右侧大厅,想要就这么侥幸地离开这座殿堂。但他又怕御辰夕会突然追击过来,所以陈国文就只是蹑手蹑脚地行走着。 但他的小心翼翼却只能是徒劳无功,因为御辰夕此时正两眼直盯着他,陈国文也是硬着头皮继续行走着,他是铁定决心要溜出去的了。他看见地板上面横七竖八死躺着的许多尸首,心中满是悔恨——他千不该万不该去找辰夕的麻烦,不!他当初就该纠集各路武林高手,前去附魔学院将御辰夕千刀万剐的;他当初就该马上举行仪式,召唤刺客公会的人出来帮助自己前去暗杀御辰夕的! 可如今,陈国文却只能两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陈家打手、他们陈家的贵人们都被辰夕统统杀光,陈国文这个不具灵力、不会武术、整天整夜就只会狐假虎威的矮胖子,如今也就只有空悲叹罢了。 这个时候,在原先的庭院当中。 始洛瑶跟香鳞两位姑娘的伤势已经被嫣儿治疗得差不多痊愈了。 嫣儿叫她们先待在这里别动,好好养伤之后,自己便率先冲出火海,到附近的房子里头寻找那些女子的服装了。 现在的陈家已经乱成一团糟,自然不会有人会吃饱了没事干跑去阻挠嫣儿的任意妄为。而那些想要逃窜出去的人儿就都会被一个突然出现在各扇门前的半透明手掌给无情地阻挡回来。 江枫表面上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屋舍宝顶之上旁观看戏,他实际上却在悄悄地施展着他的手印,给陈家府邸各个连接外界的大门都设置上他那些使用魄力凝聚而成的巨手,用来阻止陈家人的出逃。在目前这陈家的所有成员当中,有点能耐的也就数他身旁这个****光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从气势上牢牢地压制住****光,不让他回去附魔学院通风报信,也不让他下去插手陈家之事。 嫣儿很快就在其中一栋屋舍之中找到两件女子服装,她转头看见一个陈家的男人正裸露着肥胖身体,见那陈家胖子还压着两个同样裸露着娇躯的女子,嫣儿便跳身过去给那陈胖子剐了两耳光,直接把他给打晕了过去。 按照辰夕的吩咐,他是叫嫣儿不能对女性下手的。所以嫣儿就姑且不把这两位姑娘打晕过去了。嫣儿对她们嘱咐道:“刚才我在这里拿衣服的事情,你们不要跟别人说起哦。” 那两个姑娘都是怯生生地不停点头。 嫣儿这才放心地拿起衣服走了出去。 等到嫣儿窜入圆台火海去给始洛瑶、香鳞披上衣服的时候。 这陈家就早已经变成一片混乱不堪的场面了,哪里有人会管嫣儿的这些举动。 嫣儿等到两位姑娘穿好衣服之后,她便施展她的水性灵力,将空气中更多的水分凝聚到那包围着她们的一圈水幕之上,进而控制那圈水幕慢慢地朝着外围扩散开去。 水幕侵袭过后的地方,上面的火焰都会被瞬间熄灭,等到圆台上的火海全部都被那圈水幕淹灭之后,就有袅袅白烟随之升起。三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宛若出水芙蓉一样,淡雅地走下圆台。 始洛瑶跟香鳞二女本来还想将这庭院当中的陈家之人统统杀光的,但她们此时看见那遍地的尸首之后,却都是不由自主地感到阵阵寒意。这些尸首脑袋大都是被人硬生生掰成两段的,有的更是整个身体都被人撕开成四分五裂。 那种杀人手段之残忍,让她们自己都觉得十分吓人。 遁入魔道的御辰夕,让李嫣儿又爱又恨。而始洛瑶跟香鳞虽然对辰夕的手段感到有些害怕,但她们更多的还是欣慰,因为辰夕来救她们了,辰夕还帮她们把这些该死的陈家之人给杀得片甲不留。 陈海富接待贵宾的殿堂之中。 辰夕施展爆步,几步跳到那陈国文的身前,对陈国文嘲讽道:“陈家狗,还往哪里逃?” 辰夕话说着就伸手一掐,把陈国文那又短又粗的脖子给紧紧地掐住在半空。辰夕同时露出来无比狰狞的表情,伸手就把陈国文的一条大胖腿给狠狠扯断下来,那上面鲜血喷洒,连带着根根筋脉血管都被辰夕残忍地抽离出来。 辰夕听那陈国文生不如死的痛苦惨叫,他就感到无比的快意。 等到陈国文的惨叫不那么激烈了,辰夕就又再伸手一扯,把陈国文另外一只手都给残忍地扯断下来。 痛得陈国文又是一阵杀猪般的痛苦嘶叫。 陈老爷子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儿子当着自己的面子遭此虐待,他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真的很想立即操起家伙跑去棒打御辰夕,但他又怕自己在招惹到御辰夕之后就会遭受到跟他儿子一样生不如死的残酷虐待。 但愿御辰夕只是冲着他的儿子而来的,如果真是那样,把他儿子杀掉便是,儿子没了还能再生一个,陈家灭亡可就后继无人了。只希望辰夕在杀掉他儿子之后就会扬长而去。 于是陈老爷子最后就只能咽下一口唾沫,强迫自己继续忍耐下去罢。 140·陈国文父子之死和通风报信 陈国文哪里想到他的父亲居然会对自己的死坐视不理。 此时此刻的陈国文,就好像一头坠落万丈深潭的小猪仔,寒冷与绝望化作腥红的冰水,慢慢浸染着他那两颗黑豆般的小眼睛。 他嘴里原先发出的,好像杀猪场那些被宰杀的猪仔所发出的惨叫之声已经变得越来越虚弱。 而此刻的御辰夕,就好像一头丧心病狂的恶魔一样,他表情狰狞地笑着,伸去右手饶有兴致地扯断着陈国文的四肢,好像在他手里被他扯断的只是一具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玩具一样。 在将陈国文的四肢拧断,再将他的脑袋都给撕扯下来之后,辰夕便转头对那宝座之前的陈海富调侃道:“陈老爷子,你儿子的脑袋是让本大爷亲自交到你的手里,还是由你自己过来双手接下?” 那陈老爷子哪里还敢在辰夕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面前摆架子,他勉勉强强地兑出几个笑脸,一脸茫然地迈下台阶,走向那大厅一侧的宾客坐席,他的脚步琐碎却颇为快速,很快就走到了辰夕面前。陈海富连看都不看看辰夕一眼,他卑微地低下头去,双手伸出做承接状。 老纹包裹的瞳孔里,他儿子那无头尸体正在他的视线里不停地放大,放大。 原来,他的脑袋竟然被辰夕毫无预兆地拍打了下来…… 在圆台火海位居的庭院当中。 嫣儿并没有插手辰夕他们的事情。对于嫣儿而言,始洛瑶跟香鳞既然都已经加入了辰夕自己创办的阎魔一族,而这一场杀戮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归类为他们阎魔一族的事情了。嫣儿不助威,也不阻挠,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观看罢,这其实已经是她对辰夕等人作出的最大让步。 毕竟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阎魔一族的事情,她一个散仙之女便只管袖手旁观罢,反正嫣儿现在也对陈家的人非常憎恨,他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是死是活都与自己无关。 而且,他们竟然胆敢这样对待香鳞跟始洛瑶,她们可都是嫣儿的好朋友哪!光是冲着这一点,嫣儿就没有理由去帮助陈家人斩妖除魔了。 始洛瑶是曼陀罗珍珠蛇的族人,在她得以重获自由之后,她便施展她们族人最为擅长的投毒技巧。在她一条妖娆蛇尾不停游走在各个庭院当中的青石阶上的时候,她举手摆尾间施展出来的毒液便一一脱手而去,一直溅到那些男人身上的时候,马上就会产生一系列惨不忍睹的腐蚀反应。那些毒液在沾上男人身体,再随着男人的哀嚎求饶之后,不一会的功夫就把那些男人的身体侵蚀得化作一滩脓状的血水了。 而香鳞本是亲妖兽一族的族人,那是介于魔兽与妖物之间的一种低级种族,除了会飞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可言,她便施展她二阶灵主的能力,从一个陈家打手的手中抢来一对双手剑,往里面灌输一些灵力之后,就扇动她背后四片大大的蜻蜓翅膀飞天而起,视线捕捉到那些陈家男人之后,便快速地俯冲下来,施展那对被她用灵力强化之后的双手剑来刺杀她视野之内的所有陈家男人。 而她们在动手杀手之前,嫣儿也跟她们提起过御辰夕“只能对男人动手,不可以伤害女性”的吩咐。 所以两位姑娘在动手的过程中便很好地遵循了辰夕那个原则,她们也很好地奉行了许多将领在驰骋沙场的时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她们身手轻盈地在陈家府邸各栋屋舍之间来回穿梭,在她们搜查出那些躲藏起来的男人踪迹之后,就会统统格杀勿论。 全靠两位姑娘的心思慎密,手段残忍,在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里头,陈家上上下下的所有男性就全部都被两个姑娘所无情杀害。 等到三位姑娘杀光了陈家的男人,再结伴前往陈家府邸当中,架构最大的那栋屋舍的时候,却看到御辰夕正提着两颗头颅从那屋舍大门处缓步走出。 她们定睛一看,那两颗头颅除了陈家一大一小的陈海富跟陈国文之外,还能是谁? 御辰夕看见嫣儿、始洛瑶跟香鳞三位姑娘已经找到了这里,看见她们经过嫣儿的治疗之后,已经痊愈不少,但辰夕还是出于关切,对她们语气亲切地询问道:“陈家一大一小两条狗已经被我摆平了,洛瑶,香鳞,你们没事吧?” 洛瑶跟香鳞没有马上回答,她们俩相视良久,却都变得热泪盈眶起来。 她们随后才哽咽着点头回答道:“嗯,没事了。” 话虽这么说,可陈家狗对她们犯下的那些恶行,却是令人发指,让她们此生难忘! 而某处屋顶之上。 江枫看到局势已定,这才优哉游哉地站起身来。 江枫又使用魄力将陈家府邸这片领域反反复复扫描三遍之多,在他确定的确已经没有男性生还之后,这才撤去那些阻挡住陈家所有出口的虚幻的巨大手掌。江枫转而就在自己背后凝聚出来另外一个半透明形态的、犹如成年人般大小的手掌,把他身旁这个因为目睹过陈家大屠杀而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光给抓了下去。江枫又从背后凝聚出来另外一个半透明形态的巨大手掌,用来撑住地面,快速地从这屋顶之上跳了下去。 在他就要落到地面的时候,他便使用那个半透明的巨手来撑住地面,让自己缓慢而安稳地落下地面。再迎着众多女子的惊讶目光,气定神闲地穿过许多庭院,朝向那架构最大的一座屋舍赶了过去。 辰夕看到江枫从不远处的一个圆弧庭门走了进来,看到他背后那只使用魄力凝聚出来的巨大手掌还抓着一个二星白袍的男子,那男子正是当初在附魔学院办公大厅刁难过自己的陈门帮主****光! ****光刁难自己可不止一次而已。 在辰夕的记忆里头,那次数可就多着了。 御辰夕冷冷地一笑,道:“****光,看来上乘宿舍那一次,你们的守护神还是没能把你们当场斩杀啊。” ****光现在早就被惊吓得呆若木鸡了,哪里还能想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来。 正当辰夕准备施展爆步,过去将****光五马分尸的时候。却听江枫突然问道:“孩子,陈家财势在凤雏城里乃是数一数二,你有没有在陈老爷子、陈少爷的身上搜到什么值钱宝贝啊?” 辰夕把这两颗头颅朝着地上使劲一砸,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子,自责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始洛瑶,香鳞,嫣儿,江枫,那****光就先交给你们处置了。我且回去殿堂之内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宝贝!” 在辰夕转身进入殿堂的时候,陈家的府邸当中,就已经有着许多女子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她们哭哭啼啼地找到附近居住的其他达官贵人,跟他们苦苦诉说着陈家发生的那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那些达官贵人本来就有听见陈家府邸当中传来不绝入耳的求教之声,但他们当时的心里却都害怕得很,他们都在想着:敢去陈家捣乱的人,必定是这楼兰王朝的一方强悍势力,那么厉害的一股势力,他们这小小的财主又哪里敢轻易得罪,于是便都是捂住耳朵不去听,充耳不闻罢。 可现在人家陈府的女人都已经跑来这里叫他们赶紧派人前去帮忙了,他们又岂能将陈家贵人拒之门外,可他们的下人又都窝囊得很,于是他们在犹豫一番之后,便只能当即命他们的下人快快前去附魔学院寻求救援。 141·黄书《十字火拳》跟紫色药瓶 陈家迎宾殿堂之内。 辰夕看到不少舞女还蜷缩在宾客坐席的墙角边上没有离去。他一方面在赶时间,一方面也不忍心再去惊吓那些小美人。所以辰夕就没有过去她们附近搜查其他死者的尸身,他一进门便是走下大厅,直奔那宝座之上的陈海富而去。 但他低头看见遍地的头颅时候,却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辰夕苦思冥想好长一会,才终于回忆起来,“对了,那老头被我斩首的地方是在那里才对!” 于是辰夕马上就又朝着大厅一侧的宾客坐席赶了过去。这时候他的求宝心切,也不管自己这样莽撞的行为有没有吓到那些小美人们。 辰夕在遍地的无头尸体上浏览好多遍,这才终于找到那陈海富的尸体。于是他便快步走了过去,站到陈海富没有脑袋的尸体前面,蹲下身去,把手伸进陈海富的口袋里头,不停地搜着搜着,哎哟,还真的让他搜出来那么一本修炼秘笈! 辰夕把那质感颇为不错的秘笈拿在手上,低下头去,定睛一看——《十字火拳》! “看这样子好像是一本灵书啊。”辰夕感叹得用手一摸,立马就对这本秘笈有了不少眉目,辰夕把秘笈拿在手上反复掂量着道:“树皮制品,应该是低级灵书,属于黄书一列。”这本有关灵术的修炼秘笈虽然并不高级,但也是罕见之物,观其价值起码都要好几万两金币。 对于这身无分文的御辰夕来说,这本《十字火拳》便相当于价值连城的好宝贝了。 辰夕笑嘻嘻地把这本《十字火拳》藏在胸前的白袍里头,转身拍拍尘土准备离去。可他又看这遍地的贵族尸首,想着如果自己就这样白白离去的话未免让他心有不甘,在他正式离开之前,起码还要尽可能多的找到其他更多的好宝贝才行。 于是辰夕立马就又转身过去继续对陈海富的无头尸体进行搜身,没一会功夫就被他搜出来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囊袋,那里面装着满满的金币,辰夕也没有仔细去数就把那囊袋绑缚在自己的腰间。 这时候的辰夕就变得更加迫切要找到更多的好宝贝了,于是就也不管自己的举动会否吓到那些美人们。辰夕好像鬼迷心窍一般地用着目光不停搜索着这遍地的尸体。 其实早在辰夕走上这座宾客坐席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竭尽所能地展现他的最大笑容以表示他对那些美女们由衷的善意,以及那浩瀚的爱慕之情。 陈国文的尸体早已经被御辰夕给完全肢解开来,肠子血管什么的都是耷落一地,遍地的血腥味,让人嗅到都禁不住要当场呕吐。他的尸体乃是短圆剽悍,那胖嘟嘟的尸身便是让得辰夕一眼就可以找到。 辰夕立即跳身过去,也不管这血腥味有多难闻,他弯腰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搜查起来。 在其中一个断成两截的腰部找到一个囊袋之后,辰夕便伸手往里边掏摸起来。 辰夕没一会功夫就从那囊袋里边搜出来一瓶稀奇古怪的紫色药瓶,那里面都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辰夕看着挺好奇,心想:这死胖子用来藏身的东西,总不会是什么垃圾,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药物才对,不管了,先拿走再说,以后去找江枫问一问便可知道。 辰夕又找到陈国文那个被自己撕成碎片的胸膛,在那破碎不堪、鲜血淋漓的衣服之中,又翻找出来另外一本低级灵书,看那个被血液染成红色的封面之上赫然写着“初级附魔术”五个大字! 辰夕便是又惊又喜,自己在附魔学院待的时间并不少,却连附魔术的半点精髓都触摸不到,别说精髓,就是与附魔术有关的灵书,他都是一本没有看过。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懒惰,不去学院的图书馆翻阅灵书,而是因为自己那段时间的任务实在太过繁琐,让他静心坐下来思考、修炼的时间都没有。 辰夕把这本《初级附魔术》也兴高采烈地藏在自己的胸前白袍之中,想到自己拥有这几样宝贝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才颇为满意地起身离开。 这里众多贵族死者身上的宝贝固然重要,但辰夕想到他此时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在这里多逗留一分半秒,对于辰夕而言都是比死还难受的,不是因为这遍地的尸体有多可怕,也不是因为这空气当中充斥得满满的血腥味有多难闻。 而是因为辰夕对他娘亲的情愫异常牵绊着他的心绪。 辰夕当即施展爆步,“轰隆”一声奔出殿堂。 看到始洛瑶跟香鳞、嫣儿、江枫四人正在等着自己,却不见那****光的半具尸体。辰夕立即施展黑焰覆盖双手,随手就将陈海富跟陈国文两父子的脑袋都给烧成灰烬以后,这才对始洛瑶等人询问道:“****光那垃圾呢?” 始洛瑶跟香鳞本来都是万分迫切要将****光碎尸万段的。但她们万万没有想到江枫居然会突然松手,让****光逃离而去。而她们因为要留在这里等候御辰夕,再加上她们又都觉得江枫似乎是御辰夕的什么亲人长辈之类,所以便没有开口责怪,也没有追杀过去。 三位姑娘都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到江枫老者的身上。 江枫则是上前一步,笑着答道:“孩子,做事不能做绝,万事留条后路。****光乃是附魔学院的人,而附魔学院的后台又并非他们表面之上的那样,他们实际上的力量比你我都要厉害好多倍。在我们没有具备足够强大的灵力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尝试去挑衅附魔学院的那根底线。”江枫的言语,意味深长。 辰夕虽然不很理解,但他自己仔细一想,也觉得江枫的说话不无道理,不说附魔学院有没有后台,他们的力量厉害不厉害。而倘若辰夕等人在这里杀掉附魔学院之人的话,那就相当于是在附魔学院首席附魔师的头上撒尿,梓杰他们的脸面是怎么都过不去的。 到时候,一旦附魔学院跟辰夕较起劲来,少不了又是一场殊死搏斗。还不如暂且放他回去,以后等到自己的灵力变得足够强大了再回来取他狗命也不迟。 辰夕权衡好了利弊以后,便干脆跳过****光的事情,对她们笑着催促道:“看来你们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目的地是死亡之森!” 辰夕话说着,就率先跳到他身后这座殿堂的屋顶之上,香鳞跟始洛瑶点了点头,紧随而至。嫣儿在环顾那四周围的许多具男性尸体之后,再看看地上被烧成灰烬的陈家老爷、少爷两颗头颅,嫣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就也跳了上来。江枫则是举目眺望东边的夜空,沉默半晌,这才使用他背后那一对由魄力凝聚出来的巨掌猛的一撑地面,那巨掌便将他半透明形态的灵魂体反弹到屋顶之上。 辰夕在前带路,与嫣儿一行人飞快地跳跃在那许多房屋的楼顶之上,直奔南方的夜空而去。 留下陈家这些存活下来的女人们,怀揣着大相径庭的隐晦心情,仰首观望。她们当中,有的人是对辰夕等人的善举感到满心的释然,有的则是对辰夕等人的壮举默默地感恩戴德,有的因为他们那群狂魔的离去而大感放心,也有的,在为着自己逝去的家人满怀感伤。 附魔学院。 陈其伟正在公共的修炼场所当中给卡诺、纳兰诗仪,弥安雅这三大才子讲着课。 而陈思敏则跟陈华炎在附近悄声谈论着有关楼兰青江御辰夕的事情,关于御辰夕的来历,陈思敏早就很想知道,只是因为他最近一直忙着刺探其他同样来自陈家的附魔教师的失踪事件,所以才一直没有时间去打听御辰夕的来历罢了。 现在听完陈华炎所说,才知道原来陈华炎的女人,林咏儿便相当于辰夕当年在王朝都城那边的青梅竹马。 陈思敏暗自道:原来林咏儿、月上静跟那御辰夕还有这样一段鲜为人知的关系,还好我们陈家部署在王朝都城的线人也不少,知道这一秘密之后,你御辰夕就再翻腾不起什么江浪了。 陈思敏一边想着,一边凶巴巴地捏起拳头。 正当他们聊得起劲的时候,就有陈家附近那些财主派来的下人匆匆跑了进来,那几个下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对陈思敏、陈其伟他们开口闭口都是说着御辰夕血洗陈家的事情。 几个陈家之人听说以后,顿时勃然大怒,皆是对御辰夕那种令人发指的恶行痛恨得咬牙切齿。 而陈其伟跟陈思敏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下人的鬼话,他们只是恶狠狠地臭骂道:“放肆,简直是一派胡言!” 两位陈家安插在附魔学院里边的附魔教师,一怒之下,光是几个掌击就把那些前来通风报信的下人给统统击杀在当场。 这边的骚动很快就引来不少学员的围观,但他们见是陈其伟跟陈思敏两位老师以及其他的陈门弟子之后,就都害怕地散了开去。 毕竟,陈家的势力在这凤雏城里乃是一手遮天的强势存在,对于他们这种小小学员而言,那可是相当不好惹的庞然大物啊。 而附魔学院办公大厅之后的研究所里。 数十天前,在辰夕等人从这研究所里逃窜出去的时候。 里边那一头真正的庞然大物——雷兽,在它吞噬掉花无缺的身体以后,顿时瞪大了双眼,紧接着便是一番痛苦挣扎,满地打滚,很快就又沉沉地昏睡过去。留下滚滚尘烟渐渐扩散,最后重新归于一片沉沦。 对于研究所内发生的那些事情,张一真早已经通过他的刑部手下而获悉。张一真在跟银目梓杰禀报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梓杰也是为着副院长竟然胆敢瞒着他,暗地里偷偷进行那样一种试验的行为而愤怒不已。梓杰紧接着就下令禁止任何师生靠近那扇通往研究所的墙壁,并且无情地掷下——“违令接近着,示为学院入侵者严肃处理,一律格杀勿论”的凶残警告。 这也是陈家剩余的这些强者成员苦苦追查其他成员的失踪事件而没有结果的原因所在。 142·晓倩的加入 而在陈其伟跟陈思敏两人一掌拍死掉那许多个前来通风报信的财主下人以后,又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飞奔进来,来者正是陈门帮主****光。 只见他衣衫褴褛,鼻青脸肿,跑起步来却是健步如飞。大家都知道****光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脾气,想不到他也有被人逼得如此狼狈的时候。可想而知,那个追杀他的人的实力究竟恐怖到何种程度! 而****光窜进这公共修炼场所的时候,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令到在场的所有陈家之人如雷贯耳,顿时惊愕得哑口无言了起来。 只听****光上气不接下气地急急说道:“陈家,陈家,我们陈家被御辰夕那狗杂种给灭了!” 凤雏城内的某处屋顶之上。 御辰夕带着李嫣儿她们一直窜到城墙附近的时候,才发现那城墙上面负责看守的中原将士已经少了很多。 还好辰夕这一路过来,每每在众多高矮不齐的屋顶之间跳跃的时候,所产生的爆炸声音很快就会被这喧嚣夜市的一片嘈杂所掩盖。也就没有引起那些军兵们的注意。而他们一行人所立足的这处屋顶又在另外一栋更高的屋舍阴影的遮蔽之下。 他们身处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头,便更加不易被那些军兵所察觉。 辰夕停下身子,望着上面堪称严密的军兵阵容,对始洛瑶跟香鳞询问道:“你们没事吧?” 始洛瑶在裙摆下盘起她的蛇尾,尾尖悠悠地升起,在她自己的面前晃了晃,她却没有回答辰夕的问话。 她跟香鳞一样,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们很想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统统遗忘,但它们就像一根深藏心底的尖刺,拔不出,除不掉,就那样狠狠地扎根下来,让她们心痛,让她们怨恨。 即使辰夕将陈家的男人全部杀光,也无法弥补她们心中遭受的那些创伤,她们恨辰夕不是个男人,没有尽到保护她们的职责,她们也恨自己的力量太弱,面对附魔学院那些陈家教师的抓捕,自己却无力反抗。 而辰夕也是识时务的聪明人,在他看到两位姑娘都不愿意提及那些事情以后,他就没有死皮赖脸地刨根问底下去。 辰夕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城门方向,道:“从那里出去以后,我们就要连夜赶路前去死亡之森了,始洛瑶,香鳞,你们的灵力已经达到二阶灵主的水平,所以路上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发生的话,我们全程赶路,不用等到明天,或许今天夜里就可以到达死亡之森了。”辰夕向来都是怜香惜玉之人,便接着道:“我们去到那里以后,鬼脸蜘蛛就统统交给我跟江老头来处理吧,你们三位姑娘看着就好。” 洛瑶连忙开口道,“辰夕哥哥,我跟香鳞姐姐也可以战斗的,虽然比不上哥哥厉害,但我们对付一般的鬼脸蜘蛛应该没有问题……” 洛瑶话未说完,香鳞便接着说道:“我跟洛瑶妹妹以前在学院的图书馆里看到过鬼脸蜘蛛的资料,它们的能力顶多是跟二阶灵主持平,成群结队起来跟三阶灵聚都有得一战,但要是将它们分散开来再逐一击杀的话,倒没有太大的难度。” “嗯。”辰夕若有所思地沉吟说:“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统统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不能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江枫的实力也不错,我跟他两人联手的话,对付那些成群结队的鬼脸蜘蛛根本不是问题。” 洛瑶跟香鳞听完辰夕的说话以后,已经感动得不知如何作答。 嫣儿倒是理直气壮地反驳说:“为什么都不算上我的一份?我现在的灵力怎么说都有三阶灵聚的水平了呢!” 辰夕讪讪地歉笑,正要说点什么来安慰嫣儿受伤的心灵,就见前方黑影一闪。 一个身姿妖娆的貌美女子亭亭站立在辰夕面前几米之外。 待得众人定睛一看,才惊讶发现原来是刺客公会的会长,安晓倩。 安晓倩的性情也直,上前一步,跟辰夕开门见山道,“我手上的事情已经全部搞定,刚好可以陪你们去一趟死亡之森。” 但辰夕却是显出一脸的不乐意,“呃,晓倩妹妹,其实我们几个人都已经完全可以搞定了,所以不用……” 晓倩双手怀抱在胸前,语气略有些高亢,“我要去死亡之森还由不得你来做主吧?帅小子。” 辰夕见她执意要去,心里只想:到时候我就多费点心思保护好她们四位小美女便是,那些该死的鬼脸蜘蛛…… 要是在以前,辰夕对于晓倩的自动请缨一定非常高兴,但现在,辰夕的实力举目这整座楼兰王朝都已经是鲜有对手,他的力量已经足够他保护好这几位美人了。所以安晓倩现在的加入,只会让这向来都是“男性本色”毕露在外的御辰夕多操一份心而已。 当然,多了晓倩的加入以后,辰夕这一支小团队就是如虎添翼。俗话说“人多力量大”,那样一来辰夕等人就可以快点搞定鬼脸蜘蛛,并且趁早回来凤雏帮助嫣儿、晓倩处理雷兽的事情,又或者帮助嫣儿、江枫前去水莲沼泽找到御啸天。 江枫并没有过多言语,反正他一心只想前去水莲沼泽寻找御啸天的下落,但既然辰夕执意要先去死亡之森,而他又念在辰夕乃是啸天儿子,想着如果自己独自过去水莲沼泽却找不到御啸天,而回来凤雏城又找不到御辰夕的话,那他可就是两头失了。 等到辰夕一行人走出阴影的遮掩之后。 安晓倩看见辰夕白袍上面沾染的许多鲜血,就对他调侃道:“小子的手段倒也挺不错嘛,没来我们刺客公会发展真是天大的浪费。”晓倩本来也没想辰夕真的想要加入进来,她也只是跟辰夕打个招呼,开开玩笑而已。 却没想到那个本来显得云淡风轻的杀人狂魔御辰夕,突然之间就换上一副色迷迷的嘴脸。 御辰夕对安晓倩笑吟吟地反问道:“真的?我真的可以加入进来?你不要说话不算数啊。” 安晓倩却对辰夕这样好色的个性感到十分厌恶,她急忙对辰夕言归正传地道:“我过来这里只是想跟你们一起过去死亡之森而已,多个人好办事,也会少掉很多麻烦。又没叫你一定要加入我们公会。”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内心里却又很渴望御辰夕的加入,毕竟,像辰夕这样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不但人长得帅气,实力也是那么强悍。不把他招募进来,她们刺客公会跟附魔学院的差距就只会越拉越远。 辰夕咕哝着说:“唉,果然是说话不算数,欺骗我感情啊。” 玩笑归玩笑,辰夕还是赶着要去死亡之森的,于是他们便再施展身手跳向那堵城墙之上。 辰夕跟她们施展的步法很不一样。辰夕每每落到一个地方的时候,都得使用双腿使劲一蹬那些屋顶才会再一次跳起身来,所以他每当跳跃身体的时候,都会引起一场大骚动。 而城墙之上的那些将士听到骚动而回过神来的时候,御辰夕却早已经跟在那几个美女的身后,跳到了城门阁楼的屋顶之上。 今夜之后,民间便会流传一个民谣,“月亮光光照地堂,轰隆一声辰夕来,人头落地齐尖叫,嘭唥一声辰夕去。”因为辰夕每每跳跃在许多屋顶之间的时候,他施展的爆步都会引发一场大骚动,吵得屋里的老百姓们都跑出门外仰望屋顶,却早已经不见御辰夕他们的半个身影。而凤雏城中陈家那里的男人们又都是人头落地,引起幸存者们的失声尖叫。 辰夕一行人站在城门之上的一处阁楼宝顶,俯视着身后那大千世界般的凤雏城,以及夜幕里忽隐忽现的附魔学院。学院已经距离这里已经十分遥远。 御辰夕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又摸了摸自己腰间囊袋里的金币。 江枫看见了,想到辰夕定是在陈家那座殿堂里头找到什么好宝物。于是江枫这才开口问辰夕:“孩子,是不是找到什么好宝贝了?” 辰夕点了点头:“嗯,不算太多,三样而已。” 143·大家一起来找茬 “如果附魔学院在我们离开这段时间之内没有其他异样出现的话,那雷兽就应该还在学院的研究所里待着,所以我们只要可以抓紧时间,一样可以赶在雷兽突破研究所之前将它逮住。”辰夕说话间就已经将话题绕过他所得到的那三样宝贝。 因为在辰夕看来,即使江枫帮助过自己许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辰夕还不能确定江枫会不会在听说自己得到这三样好宝贝之后,就一下将自己的宝贝们抢夺过去。 所以他觉得还是保密为好,以后自己找个机会再偷偷地独自修炼便是。 但辰夕又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那话的不对头,他说可以赶在雷兽突破研究所之前就将它给逮住,未免有点托大,于是辰夕连连咳嗽几声,才连忙更正过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我们到时候就可以闯入研究所里,对雷兽下手了。” 安晓倩也清楚知道辰夕改口的苦衷,毕竟,辰夕身边有着江枫那号强者却还是拿雷兽没辙,最后只能狼狈地逃窜出来。晓倩光凭这几点就可以想象得到那雷兽的实力究竟厉害到何种程度了,起码比辰夕一行人都要更强便是。 辰夕等到大家都表示准备好了以后,他便率先施展爆步朝着城门之外跳跃过去,其他成员紧接着就也施展身手追随过来。 看守城墙的军兵们听见城门的阁楼之上传下来一声“轰隆”巨响之时,顿时都是警戒之心紧绷到了极致,可是当他们纷纷抬头观看的时候,却看见几团黑影在夜空之中一掠而过,他们的速度奇快无比,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都没入城门之外的夜空当中。 他们的出现与消失,就好像过眼云烟,让这些军兵根本来不及警戒,更别说是搭弓射箭了。 而且,这种高度跳跃下去,就算没有摔死也得变成残废。 辰夕一行人跳到城门当前的一片空地之上,这里原是当初中原将士跟秦家军兵双方冲突的战场。曾经这里死伤将士无数,但现在却是静谧得出奇。 辰夕看看这里空旷如也的沙场,感慨连连。听说付天涯加入了秦军,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过得怎样了,对了,还有他的妹妹!辰夕当初原本答应天涯父亲要替他从官府手中救出他妹妹的,但辰夕那一次大闹官府由始至终,脑子里装着的都只有他的三娘,而将天涯妹妹无情地抛在脑后。 回想到这里,辰夕更是惭愧不已,但再多懊悔都是于事无补,他得抓紧时间前去死亡之森才行。他现在又多了一个行程,在死亡之森的事情结束以后,他还要回去一趟楼兰都城。重新回到官府当中。 不管怎样,他都要遵守自己对天涯父亲的那份承诺。 两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过去,也不知道天涯的妹妹现在怎样了。 辰夕仰望天穹那轮圆月,慢慢地握紧拳头,“出发吧,火力全开,赶在明天天亮之前抵达死亡之森!” 一行人又再施展身手在这沙场之中奔腾起来,他们还得经过一座山区,路过一片荒野,再到一座大草原,之后才是死亡之森的目的地。这段路程对于以前的御辰夕而言,实在太过遥远,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再远的距离,他这充斥着满满灵力的双腿都可以快速赶到。 行进中,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还是一个对灵力等事略懂一二的小菜鸟,却没想到这两个月不到的短短时间里头,自己却已经成长为这楼兰王朝巅峰强者的恐怖存在。 当然,辰夕也是拿自己跟银目梓杰作比较才得出的结论而已。 因为在辰夕看来,那银目梓杰既然是附魔学院的首席附魔师,又是凤雏城一大势力之首,而辰夕跟那银目梓杰一样都是三阶灵聚的实力,以此类推,辰夕自然觉得自己也是堪称巅峰强者的厉害角色了。 虽然在江枫看来,现在的御辰夕跟那真正的强者还是有着很长一段距离,加上江枫还不能保证《双修入仙》就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像辰夕这样急功近利地提升灵力水平,以后难免会有后患。 当然,未来本就是无法预料的,没准以后突然来个天材地宝什么的被御辰夕碰到磕到捡到吃到喝到,然后辰夕便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把那些副作用统统抛光光,那些潜在的后患自然就无处遁形了。 比起胡思乱想那些无虚有的后患,江枫还不如继续拔苗助长,他得赶在神族真正出兵之前,帮助御辰夕快点成长为一代强者,然后让御辰夕将他们阎魔一族拯救于灭亡边缘。 只要辰夕掌握到足以跟神族相抗衡的强大力量,甚至于挥兵一举将那神族彻底消灭,就是要辰夕去死,江枫也觉得在所不惜了。 所以在辰夕跟江枫说明自己要去死亡之森的时候,一心要去见御啸天以便帮助御辰夕得到更多力量的江枫本来是老大不情愿的,但在辰夕再三坚持之下,他再不乐意也只能是悉听尊便罢了。 他们前往死亡之森的这一趟,辰夕并没打算在多短的时间内就能够赶回来。他也知道,如果现在就跟她们说出自己打算的话,晓倩肯定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自己的,而后便是江枫跟李嫣儿。所以辰夕打算在死亡之森之后再去一趟楼兰都城的打算便是掩藏在自己的心底罢了。 且那死亡之森占地面积极大,他这小小一队人马要在那里面翻找个底朝天,找到他的娘亲以及其他青江之人,并且将所有鬼脸蜘蛛统统杀光,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都是难以办成。 当然,那也是针对普通人而言,辰夕这一队人马虽然数量寥寥无几,但各个都是实力超群之辈,料他死亡之森再大,里面的魔兽妖物再厉害,也得在辰夕等人的手中折腰断腿。 而安晓倩显然就是为了防止御辰夕在死亡之森那里故意拖延时间,并且避免辰夕突然跟她玩失踪、人间蒸发的情况出现,她才决定一同前来的。 一方面,晓倩可以帮助辰夕更快地杀掉那些鬼脸蜘蛛,另一方面,她还可以时刻监视着御辰夕,不让他半途开溜。 但是当辰夕等人在月光的笼罩之下,穿梭几处林梢,飞跃到以前那条山路之上的时候,辰夕却听一侧的深山野林里传出来几声男子的叫嚷。 大概是叫着“去尼玛的,有本事别逃啊,小贱人,让老子抓到之后非把你草死不可”之类的荤话。 辰夕顿时剑眉一皱,立即停下脚步,也不跟其他人多说什么,便兀自转向,施展爆步朝着那侧的深山野林狂奔过去。刹那间,原本回响在野林子里的壮汉叫骂之声突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接二连三不断响起的“轰隆”巨响。 江枫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唉,这孩子,这性子,以后恐怕难成大事啊。” 安晓倩因为急着要去死亡之森帮辰夕完成他的事情,好快点回去凤雏城里完成先知交予的任务——将雷兽逮住呈给先知。但此刻看见辰夕竟然半路转向,她也是心情极其的不爽快,于是面朝辰夕离去的方向,冷冷道:“又不是你老婆被人搞,吃饱没事干跑去人家的地盘瞎搅合什么呢。” 始洛瑶跟嫣儿、香鳞她们本来就对辰夕很是认同。此刻看见辰夕转向而去,她们面面相觑半晌之后,就也一齐施展轻盈且快的身法,窜入那片林子里头。 皮肤本就略显黝黑的香鳞,娥眉微蹙,因为迫切追上辰夕的步伐,所以她在林树梢之上跳跃几下之后,就索性展开自己背后的四片翅膀,翩翩然地飞上高空,直追辰夕爆步响声的方向而去。 嫣儿虽是散仙,却是属于猫族一类,她虽娇小玲珑,但在树梢之间的跳跃却是显得灵动自如。 而长着壮年蟒蛇般粗长蛇尾的始洛瑶因为较之跳跃身法而言,她还是更加擅长地上爬行多一些,于是她便只是身处地面,快速地穿梭于那树林之间;洛瑶这一路上要避开的障碍物自然要比她们两位姑娘多上很多,但那些障碍物在像她这种身法轻盈又巧妙的强者眼前,根本不成问题。 144·打,打个大西瓜 等到三位姑娘追过一段路程,看见前方的树林深处正闪烁着点点星光,她们便自发地集中起来,停留几秒钟以后,又都施展身手朝着那点点星光闪烁的方向追赶过去。 始洛瑶拨开遮挡视线的杂草,看到辰夕就在前面的一片小空地上,她便放心地轻轻吁出一口香气,就悄悄地爬行过去。 嫣儿几乎与此同时地从洛瑶上方的林树梢中跳落下来。 而香鳞则是自高空俯冲直下,等到她们一一落在辰夕身边的时候,目光则是齐刷刷地望向前方那群高举着火把、身穿奇装异服的壮汉。 那群壮汉本来看到身穿一套沾满血污的白袍少年,见他伴随着阵阵爆炸声的出现就已经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却没想到还有两个女妖怪突然出现并且全部站到那个白袍少年的身边。不仅如此,还有一个轻功厉害的小姑娘从少年身后的林子里边跳出到那少年的身边。 正当这群山贼们都为此而感到十分惊疑不定的时候,就看到另外一个白袍男子从那林中缓步走出,那男子虽然白发苍苍却是中年模样、还是半透明形态的身体!跟他一起从那林中缓步走出的,还有一个身穿红黑相间的刺客套装的神秘女子,他们都跟那个少年站到了一块。 倒是让得御辰夕的排场变得更加强大。 为首的壮汉本来还是理直气壮的样子,但现在看见御辰夕的阵容这样强大,倒是把他吓得够呛。那姑娘可是他们连引带诱才从附近的村子里边哄骗出来的,那姑娘长得挺可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儿。 可她现在却被御辰夕出其不意的突袭给救走,还被他一把搂住在了怀里。 原来,早在三位姑娘跟江枫、安晓倩两人赶到之前。那小姑娘就已经被这几百个山贼围堵了起来,正当那为首的山贼要将小姑娘捉回他们寨中的时候,御辰夕就突然从上空跳落下来,一拳一脚揍飞两个山贼以后,御辰夕就抱着那个小姑娘施展爆步跳出他们的包围圈。 那爆步产生的爆炸响声,震耳欲聋,也是令得这群山贼怔住好长一段时间。 等到三位姑娘赶到,才有后来御辰夕怀抱着一个陌生小姑娘,与几百号山贼相对峙的大场面。而那小姑娘因为被辰夕搂住在怀里,嫣儿她们都是站在辰夕的侧后方,所以她们就都没有察觉到那个小姑娘的存在。 而这群山贼本来就是气急败坏,要冲杀过去将那御辰夕剁成肉酱。但他们现在看到御辰夕居然还跟那些世间罕见的妖怪凑到了一块,他们就又变得害怕而不敢靠近,只能气得干瞪眼又怕得直抖脚罢。 等到始洛瑶、香鳞、李嫣儿三位姑娘走到御辰夕身边,与辰夕并排而立的时候,眼尖的始洛瑶却突然发现御辰夕的怀里还搂着另外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长着白白的皮肤,黑黑的头发,小小的蛮腰很苗条,娇俏的外貌就好像棒子国美女组合里面的安水晶。 的确是个美人胚儿。 在她们的前方几十米外,则有着一大群身穿各种杂乱服饰的壮汉,那些壮汉很多都是高举着火把用以照明。 小姑娘涩涩地躲在辰夕的怀里,像一只吓坏了的小白兔,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御辰夕怯怯地乞求着说:“大哥哥,你快救救我,帮帮我吧,我被那些山贼抓到他们的窝点里面,他们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根本就是畜生不如,他们不但要轮、奸我,还要把我先奸后杀,你快救救我,帮帮我好吗?” 御辰夕听完以后,顿时火冒三丈,双手抱拳冲着前面那几百个山贼,怒骂道:“去尼玛的一大群垃圾王八蛋,你们这群窝囊废都是****大的对吧?去他奶奶的,劳资看你们是****都觉得不够好吃还要跑来这里当尼玛的垃圾山贼是吧?一群垃圾,纳命来!”辰夕因为简直气到了极点,所以他骂出口来的脏话就都是乱七八糟的。 他刚一骂完,便丝毫不做实力上的保留,立即使用起他三阶灵聚的能力来。熊熊黑焰在他的双手忽地产生,那森寒的黑焰却被这片林中的夜幕所掩盖,但他的黑焰又在对方高举的火把照耀下若隐若现,显得十分神秘。 辰夕把小姑娘轻轻地推到嫣儿身后,让嫣儿保护好她,自己则突然一个爆步前冲,随着一声巨响落下,辰夕就已经冲入到那群山贼的团队之中。 辰夕伸出两手,一把抓住两个山贼的脑袋,二话不说便使劲一掐,那两个山贼的脑袋顿时就好像被捏爆的西瓜一样,立即爆裂开去,他们的鲜血跟脑浆随即飞洒出来,溅到御辰夕的脸上,让他看上去就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他下手的“快准狠”,也是令人非常的毛骨悚然。 很多山贼看到辰夕居然犹如鬼魅一般,不但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就伤他们二人,抢走小姑娘,现在又转眼窜入到他们的人潮当中,并且将他们中的两个壮硕汉子瞬间击杀,还是徒手捏爆他们的脑袋瓜子! 不仅如此,那两个壮汉在被御辰夕捏爆头颅以后,他们的身体紧接着就又燃烧起一团非常诡异的东西,那些东西看上去就好像火焰的形态,可它们又是黑不溜秋、不时朝着外界传达阵阵寒意的。 御辰夕脸上被溅到的鲜血跟脑浆混合一起,他愤怒的表情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凶恶。 这惊悚一幕,吓得不少的山贼浑身哆嗦,他们都想着他们是不是活见鬼了,害怕得转身就要逃跑。 只听辰夕一声怒喝,“逃?狗东西哪里逃!” 随着辰夕一声怒喝之下,他身边的始洛瑶跟香鳞两位姑娘就立即施展起灵力来,冲入到那群山贼的人群当中肆意杀戮起来。嫣儿倒是遵命地守护在那个小姑娘的身旁,她们两位姿态娇俏的小萝莉倒刚好可以凑一对了。 辰夕三人在山贼堆里疯狂杀戮的时候,江枫跟安晓倩看到有其他的山贼想要趁乱逃掉,便也纷纷加入进去他们的战圈当中,将那些想要逃跑的山贼统统追杀掉。 而战圈里的辰夕三人,则是一同使用灵力,将那些山贼揍得脑袋纷纷爆炸开去,就好像烂掉的西瓜一样。辰夕对待这种恶徒的手段真可谓是心狠手辣到了极点,辰夕不仅把他们的脑袋统统都给打爆炸,砸得他们脑袋上面白浆直喷,还踢得他们肚子下面破开大洞、肠子直流,他们当中不少人的眼珠子甚至都被御辰夕给恶狠狠地挖了出来! 辰夕近乎疯狂地把这些山贼统统杀光以后,这才突然想起,“哎呀,糟糕,我忘记留一个活口了。” 香鳞大惑不解,问他道:“干嘛还要留活口?”因为香鳞跟辰夕英雄所见略同,对她而言,这些山贼根本就是罪该万死,她们这样做也都是替天行道,未有不可。 辰夕苦笑着回答,“留个活口我们就还可以逼着他,让他带我们过去他的山贼窝里,把他们脑袋也全部都给打爆炸,就像打个大西瓜一样。” 香鳞跟始洛瑶这才恍然大悟,齐声道,“对呀,早知道刚才我们就不联手把那为首的山贼五马分尸了!” 辰夕听罢,只得无奈地笑着说:“嘿嘿,没想到你们下起手来居然跟我一样狠毒啊。” 145·小姑娘带路 月色穿透枝叶间的缝隙,倾洒在遍地的无头尸体之上,那些尸体一个个都是姿势各异,断开的头颅之上,风干的血液沾满的脸庞,无不都是满目的惊惧。 辰夕走回到那位小姑娘的身前,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温和,对那个身高只够到他胸膛部位的小姑娘表情和善地询问道:“小美女,你家住在哪里?我带你回去吧。” 那小姑娘却被御辰夕浑身的血腥味吓得不轻,她害怕地躲在嫣儿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刚才辰夕他们疯狂杀戮的那一幕,这小姑娘也都看在了眼里,那些暴力血腥的画面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在短时间内根本是无法抹灭的。加上还有始洛瑶一个长着蟒蛇尾巴的女人与香鳞那个长着四片蜻蜓大翅膀的陌生女子跟辰夕一起。 在这小姑娘眼中的御辰夕,就更加像是那些恶魔一般的存在了。 辰夕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的确很吓人,他见这小姑娘还挺依赖嫣儿的,便改口对嫣儿说:“嫣儿小妹妹,要不你帮我问问她家住在哪里?这些山贼已经全部被杀,不花一段时间都很难找到他们的窝点。所以我们还是先把她送回家再说吧,处理完死亡之森的事情以后再回来这里将山贼窝全盘剿灭也不迟。” 那个小女孩听见辰夕说要把她送回家,她一时心急也不等嫣儿开口,便兀自脆生生地说道:“我,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的,不要送我回家好吗?你们走掉以后他们还会找到我们家的。”小姑娘的话语之中流露出丝丝哭腔。 但辰夕又急着要去死亡之森,他的性情也有一些怪癖,之前还在研究所里耗费时间,现在却是分秒必争。他便对那小姑娘一本正经地道:“可我们现在还赶着要去另外一处地方,要不这样,你先由嫣儿带着,跟我们一起过去死亡之森,等我们处理完死亡之森的事情以后,再回来帮你们剿灭山贼也不迟。怎样?” 小姑娘一开始听着辰夕的说话,感觉也有几分道理,但她转念又想:可是我的爹娘怎么办呢?那些山贼找不到我,一样会杀害我的爹娘…… “大哥哥,你们行行好好么?你们这么厉害,那些山贼又剩下不多了,他们的人差不多都被你们在这里杀光啦,所以我带你们过去那里最多也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嘛。” “不行,几分钟对我而言也是极为重要,你现在跟我们过去死亡之森处理完我们的事情以后,再回来这里顶多也是一天时间而已。”御辰夕在执拗起来的时候,也是很难改变主意的倔性子。 小姑娘看见辰夕这样没有人性,她都急得要哭了。 而当御辰夕低头看见小姑娘眼中闪耀的泪光时候,原本的执拗仿佛顷刻间轰然崩溃。 辰夕转过身去,“好吧,带路。我们杀光那些山贼以后再把你护送回家。” “孩子啊,你不是说死亡之森的事情也很紧迫吗?”江枫眼见着辰夕又要招惹是非,便好言相劝道,“英雄不惹地头蛇,有些是非还是少沾为好,没准我们去到那里以后,对方还是比附魔学院都要厉害得多的狠角色呢?”其实江枫说的这些话,更多的意思还是要御辰夕赶紧处理完死亡之森的事情以后,再一同过去水莲沼泽办他正事的。对他而言,早日找到御啸天的下落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但辰夕却并不那么认为,在辰夕看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正人君子的一大原则,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虽然在这里浪费掉的一分一秒都会令到死亡之森那边有可能幸存的青江之人更加的逼近死亡。 但御辰夕在两者之间犹豫一番之后,最后还是对自己的抉择义无返顾。 小姑娘也很配合,在辰夕答应可以帮她剿灭山贼以后,虽然看到那树林深处黑压压的一大片,让人毛骨悚然的枝桠摩挲声不时敲击着她本就脆弱的小心肝,但她为了保住自己跟家人,也就只有鼓足勇气,率先朝着树林深处走了过去。 辰夕也不跟江枫啰嗦,只是沉默着跟了过去。辰夕走在小姑娘的身边,时刻警惕着周围有可能出现的突袭,香鳞跟始洛瑶两位姑娘紧随其后,嫣儿跟安晓倩在看了江枫一眼之后,就都跟着辰夕他们的脚步走了过去。 江枫只能独自摇头叹息罢。 林间小道两边的树木随着越发强劲的狂风而不停地摇晃着,幅度剧烈,很多叶子因为抱住枝桠的气力不够,而被那一阵强过一阵的狂风撕扯下来。 辰夕等人的衣裳同样也被那些狂风鼓噪得凛冽作响,在这荒山野林之中,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可能出现,若是运气不好,遇到一个高阶魔兽之类,辰夕这伙人可就有得头疼了。 但关于这一点,辰夕也是做过思考的,辰夕在想,既然那些垃圾不如的山贼都可以横行在这片森林里头,那高阶魔兽就更应该不会存在的才对。而且,就算那些高阶魔兽突然出现,辰夕也有自信可以将那魔兽彻底击溃然后取其魔核,再利用“入仙”功法里的“吞灵诀”将其吞噬进自己体内。 辰夕他们走的是上坡路,山风自然是越吹越强劲。体力欠佳的人在爬上这座山岭的时候,一定会被这些强劲山风所刮倒。 而这位被辰夕从山贼手中救出的小姑娘,在被那些山风吹得险些摔倒的时候,幸亏辰夕眼疾手快,一手搂住她的香肩,才终于扶住她的小身板。而辰夕身上的血腥味此时已经被山风吹去许多,自然不会那么恶心人了。 在他们往着上坡直走几百米之后,就看到一座用竹篱笆围拢起来的寨子建立在那山顶之上。里面嵩火的光芒使得这一带的夜晚亮如白昼。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高阶魔兽,就连一个像样点的小魔兽都没见着,正当辰夕还以为这楼兰王朝疆域里的魔兽是不是大都被王朝之人所歼灭的时候,他就看到那寨子前门处有着一根尖长的竹子,那竹子普普通通,当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令人惊讶的是那竹子的顶端竟然插着一具鬼脸蜘蛛的尸体!那竹子一直穿透鬼脸蜘蛛圆鼓鼓的腹部,拔地十几米。 香鳞对这些颇有见识,她跟辰夕解释说那竹子上面插着的鬼脸蜘蛛整个就是这里的压寨之物。 辰夕微微点头,把小姑娘搂得更紧一些,迎着呼呼狂风,望向那几个看守大门的山贼,拳头缓缓紧握了起来,但他却并没有立即展开又一****屠杀,而是沉默地凝视着。 门前竹子之上的鬼脸蜘蛛让御辰夕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意,因为,那一种凶兽,恰恰就是御辰夕最为憎恨的! 146·寨主的大脚瓜 看门的几个山贼拔出开山大刀,二话不说就准备冲杀下来。然而,当他们看见辰夕一伙人都是浑身沾满血污的恐怖模样时候,他们就又都迟疑了。加上辰夕身边还有一条蛇妖跟一个长着翅膀的魔兽,这样一来就更是令到这些山贼不得不变得小心谨慎。 有视力不错的山贼一眼就看出辰夕搂着的小姑娘恰恰就是从他们寨中逃脱出去的那个姑娘,于是那山贼就突然破口大叫起来,“大家快看,是那个姑娘啊,那个姑娘就是从我们这里逃出去的那个小贱人啊。” 随着那个山贼的一声号令,其他山贼就都紧跟着大叫大骂了起来。 辰夕听着山上的嘈杂一片,他却丝毫不予理会,他搂着已经吓得浑身酥软的小姑娘,转而将她抱起在怀里,有寨中山贼射箭出来,都会被御辰夕一手接下,然后狠狠折断。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还跟妖怪凑一块,识相的就把那小贱人给咱们交出来,别以为有那么几个妖怪作伴就很了不起,咱们大王可比鬼脸蜘蛛还要厉害得多!”那山贼说得也一点不假,因为御辰夕一伙人,虽然形态各异,但他们在数量之上是怎么都比不过这群山贼的。 但这些山贼却并不知道,他们几百个山贼,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在山下被御辰夕他们区区几个人给杀得精光。 辰夕虽然答应小姑娘替她杀掉所有山贼,但辰夕即使来到这里,他的心思却还是已经飞到了遥远的死亡之森。 所以辰夕就对那些山贼的警告显得有点不以为意,他仰头眺望,看到那前方竹木搭建的瞭望塔上,驻守着几个长发飘飘的女性山贼,辰夕就转头撇了撇嘴,对江枫下令道:“江老头,能不能替我向他们传句话。” 江枫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别无选择,按照族中规矩,辰夕的确拥有使唤他的权力。 所以江枫也就只能照做罢了:“孩子要老夫传什么话?” “叫他们让女性离开战场,是男人的话就给本大爷像样一点,堂堂正正地站出来。” 江枫一听,顿时忍不住大声反驳道:“老夫哪里不像个男人了?你倒是跟我说说!” “呃,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我只是叫你用你的传音术替我传个话而已。”辰夕皱巴着眉头,对江枫这么激烈的反应很是纠结。 江枫听罢,这才理解过来。说到底都是因为他对辰夕拖延时间的做法很不满意,忍不住性子又听辰夕好像在骂自己,他才会对辰夕出言顶撞的。 而且江枫教会辰夕的东西也不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辰夕还是江枫的徒弟哩。要一个师父对徒弟低声下气的,江枫不管怎样都还是有点放不下架子。 但他还是个识时务的人,俗话也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江枫便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股好似雷霆回音般雄浑有力的说话自那不见天日的黑暗天穹传达下来。好像凌驾于大陆之上的天神说话,“我们要杀的只有男人,其余人等请自觉离场。” 瞭望塔上的两个女山贼听见以后,顿时心生胆怯,可她们又不能真的逃掉,因为那些男人可是会将她们残忍杀害的。 所以那两个女山贼在犹豫一番以后,心想天神不可能会跑来这种地方找她们麻烦吧,刚才那些从天而降的雷语应该是某些江湖郎中的障眼法才对。 想到这里,她们便铁石心肠要坚守阵地了。 江枫对那些女性山贼跑不跑不在乎,他只是在心里嘀咕道:“怎么也不提一下你的殷虹剑,老夫好心好意送你一把殷虹剑,你却把它藏在方匣子里,背在身上当陪衬,这叫那把绝世宝剑情何以堪哪。” 但他的嘀咕归嘀咕,江枫可不会将那些埋怨御辰夕的心里话一五一十地倾吐出来。 江枫那仿佛从天而降的传音术,令到寨中的山贼们无不变得大惊失色,当然也没有那么夸张,总有那么几个胆大的妹子山贼不信邪,瞭望塔上,两个姑娘山贼就是一大例子。 而寨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人,在听见那阵从天穹传下来的恐吓以后,还能保持他一贯的审慎,这个人就是绝大多数山贼心目中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大王。 他坐在寨中最深处的一座高台之上,两边袖子空荡荡的,随着狂风吹袭而不停地舞动。他的眼神,凝重且深邃;他的胡渣,僵硬而粗短;他那充满着安全感的大脚瓜之上,犹如森林般茂盛无比的腿毛,给人以一种君临城下的威严感。 辰夕听完江枫的传音术后,看到前面瞭望塔上的两个女山贼还没离场。他就失望地对其他成员催促道:“我们进去吧!” 辰夕紧接着就率先施展爆步跳到竹篱笆的门前,几拳把那竹木编织的大门击打得粉碎,辰夕紧跟着就闯进去山寨里面,抓住一个靠得接近的山贼脑袋便是狠狠一捏,那个山贼脑袋立即就被御辰夕给捏陈一块碎裂的大西瓜,鲜血四溅。 这座山寨里头俨然一座小山村,规模不小。与一般的山村所不同的是,这里游荡的,全部都是一些操着家伙、衣着古怪的山贼,有男有女,大都是穿着飞禽走兽的皮毛做成的衣服,其中又以男性居多。 以前辰夕经过半山腰那条山路的时候,辰夕就已经怀疑这附近会不会存在山贼什么的了。而且当时替他们赶马的老马夫也跟他说过这一带乃是山贼猖獗的可怕地段,叮嘱辰夕跟嫣儿要小心提防。不过那老马夫最后还是被突然出现的安晓倩给随手灭杀掉了。 辰夕只是没有想到,当初自己尚存一些戒备的山贼,如今在他手里就好像柿子一样一捏就碎,任由他去随意捏爆。 江枫则是继续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站在山寨门外,听着里面的痛苦尖叫而无动于衷。 李嫣儿跟燕彩霞她们相处的时间挺长,本来还不知道自己对辰夕产生的那些情愫是爱是恨,但她现在却也只能选择对辰夕的暴行放任下去,因为不管她怎样劝告,辰夕都是不听她的话。既然无法阻止,那就随他去罢,毕竟嫣儿已经知道,自己对辰夕的那些情愫,是爱非恨。 只不过,即便是爱,嫣儿也不会参与到辰夕的杀戮之中,就算她的郡主告诉过她,人类中的坏人一类都可以全部杀掉。而这些画山为营的山贼明显都是属于坏人一类。但嫣儿却还是怎么都下不了手,天性善良的嫣儿,何尝忍心看见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她眼前惨遭抹杀。 她只能用手肘掩住那个小姑娘的两边耳朵,一边转过身子,同时双手捂住自己耳朵,不去看,不去听。 始洛瑶跟香鳞看到辰夕一转眼就冲进去大打出手哦,她们两位姑娘面面相觑一会以后,就也双双冲了过去。 147·虎头刀 辰夕拳头舞动到的地方皆是人头落地,如果是女性山贼抡起武器攻击过来的话,就都会被御辰夕的巧劲弹退到他的战圈之外。辰夕并非白痴男,在武学的修为之上,凭借自己结合灵力使用之时得出的领悟,将自己原本的三脚猫功夫完善了不少。那股巧劲就是辰夕通过这段时间以来的许多次战斗所掌握到的。 只不过是第一次运用在这场战斗当中而已。 如果说始洛瑶跟香鳞那里的战圈令到这些山贼十分胆颤的话,那御辰夕这边的战圈则是让人万分恐惧。 因为御辰夕与她们两位姑娘的攻击方式并不相同。辰夕经过陈家那一次之后,开始享受着将他的敌人像捏柿子一样捏成粉碎。而这些被辰夕一手逮住的山贼们,很不幸的就都会沦为辰夕的掌中亡魂。 始洛瑶的身法跟辰夕那不停发出阵阵爆炸噪音的爆步有所不同,她的蛇尾虽然又粗又长,却并没有妨碍到她战斗方面的淋漓发挥,在她举手投足间的施毒技巧,更是令到这些山贼害怕得不敢靠近,有人想要挥刀去砍她的蛇尾都会被她突然挥洒过来的毒液所侵蚀,从而导致那些山贼全身冒烟、皮肤溃烂而亡。 而香鳞则是在辰夕跟始洛瑶都开始前往山寨里边战斗的时候,兀自飞上瞭望塔抢过一把弓箭翱翔在高空之中。当她在高空俯瞰下来,看到有大意的山贼之时,她就施展灵力增强自己双手臂弯处的力度,然后拉弓射箭下来。把场中乱打一通的山贼射得个脑袋穿孔。 正当大家杀得正酣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浑厚的大嗓音从寨中更深处传送出来,“何方妖孽,竟敢在本王的地头撒野?” 辰夕的拳头在一个山贼哭丧着的脸目前面停顿下来,他扭头循声望去,却是猛的一愣——“典兴?!!” 只见一个身穿虎皮大衣的高挑壮汉从那山寨深处走了过来。他背后斜挂着的一把虎头刀,血色的刀刃,长达一米开外的刀身。这样一把武器,辰夕还记得非常清楚,那是典兴专有的宝刀。 可那背着虎头刀的壮汉,虽然也是一副浓眉粗眼的模样,却并不像御辰夕以前所见过的那个青江御用保镖,典兴。 辰夕原先流露出来的惊喜神色顿时一溃而散,转而化为满脸的疑惑。 有的山贼挺有胆识,他们在看到辰夕终于心不在焉的时候,就想要趁机也给他尝尝那种断头抛血的滋味。于是好几个山贼在他们互相传递完眼色之后,想都没想就立即挥舞大刀从辰夕的四面夹攻过来,他们以辰夕所站立的这个地方为圆心,狠劲地劈砍过去。 却不料辰夕突然施展爆步朝着高空斜前方跳跃过去,倒是轻而易举就避开了他们的围堵。 这几个山贼一时半会刹不住脚,几把大刀便是互相砍在对方的头上、脸上,又是一幕血肉横飞的惨烈画面。 随着后方的惨叫连连不绝入耳,辰夕则是稳稳地落脚在那背着虎头大刀的壮汉前面,两者都是站在一处放置有宝座的平台之上。 那壮汉比辰夕高出两三个头,辰夕站在他的跟前简直就像是小屁孩挑衅大狗熊的壮观场面。 辰夕要问的东西也简单,“虎头刀哪里来的?” “什么?”那壮汉似乎听不清楚辰夕说的什么,他刻意弯了一下腰,做出一个“俯首恭听”的姿势,调侃着说:“洒家听不大清,小毛孩能不能再讲第二遍?”以彰显自己与辰夕的地位乃是王者与**丝的差距,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打趣地俯视着御辰夕。 辰夕脑袋一歪,撇撇嘴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我问你背后那虎头刀哪里来的?”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那壮汉看到辰夕这种表情、这种口气,顿时气得要命,就突然伸去右腿往前一蹬,转眼间就一脚踩在御辰夕的左边肩膀之上。如果他们俩的身高差距更加悬殊的话,壮汉那一脚就都可以踩到辰夕的头顶上去了。 那壮汉的本意也是要踩在辰夕头顶之上的,可惜受到身高限制,他蹬出的右脚顶多是踩到辰夕的肩膀部位罢了。 那一幕更是引得在场的许多山贼哄堂大笑。 江枫跟安晓倩则是站在嫣儿身边,加上嫣儿搂着的那个小姑娘,他们四人并没有进去山寨里面,只是听见里面原先充斥的男人惨叫哀嚎突然变成阵阵大笑,感到有些不解罢了。 香鳞看到辰夕受辱那一幕,顿时气得就从高空滑翔下来,落在始洛瑶的身边,她们俩也已经停止了战斗。此刻看见辰夕被人一脚踩住,虽然辰夕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但她们俩却已经是气得火冒三丈,就差没有马上冲过去将那壮汉当场击杀罢了。 因为她们都知道,辰夕这样忍让,一定有着他自己的想法。她们要做的,便是留守阵地,以防辰夕出现任何闪失。 原本肆虐的山风骤然消停,辰夕眼神坚定地昂首,仰视着那名背上挂着虎头刀的壮汉,他的剑眉微微皱着,黑亮的瞳孔,深邃而冰寒,他的口气不大,语调略有些亢然,“最后问你一句,虎头刀哪里来的?” “嗤,狗改不了****,既然这厮如此想死,洒家倒可以送他一程!”那壮汉对着周围大笑的同伙们一声叫嚷,他踩在辰夕左边肩膀上的右脚紧接着就开始发起力来,他想要依靠自己的蛮力来将御辰夕踩成肉酱! 却没有料到辰夕在自己的右脚踩踏之上,却还是纹丝不动地站立着,自己使出在右脚的力气顶多是让这小子在地上踩出两个十几厘米的浅坑而已! 辰夕虽然并没有如他所愿的被他踩成肉酱,但辰夕双脚也因为承重太大而陷入到土地之下。从旁人看来,辰夕现在的个子就更加显得矮小了。 周围的嘲讽之声,让辰夕有种久违的感叹。 当初,在楼兰城里,自己何尝少受过这些强者的欺凌,旁观者的嘲讽。当时的自己对此无能为力,偶尔需要咏儿跟娘亲她们的保护。但现在却不同往常,自己已经拥有足以敌对千军万马的力量,虽然他并没有实践过,但辰夕自信自己如今的力量一定可以办得到。 辰夕忽然笑了一下。 辰夕的笑,在那壮汉看来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所以壮汉更是气得七孔生烟,他又一抬脚,要把右脚踩在辰夕的头顶之上。 却不料自己刚一抬脚的当儿,辰夕就突然伸出双手,将自己的右脚狠狠地抓住在半空。 辰夕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冷冷道:“谁要找死还不一定。” 随即朝着左侧转身一百八十度,同时双手抓着那壮汉的右脚朝着地面用力一抛。硬是将那身材魁梧,身高几乎是辰夕两倍的壮汉给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由于辰夕的力道太大,那壮汉跌在地上之后还被惯性活活地擦过几米之遥。这转眼间胜败就成定局的决斗,令到场中原本还在哈哈大笑的山贼们顿时变得哑口无言。 148·喝酒不给钱 那壮汉跌倒在地的时候,先是丧失掉几秒钟的意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似奄奄一息模样。 但是,当其他山贼反应过来,并且蹑手蹑脚地过去伸手戳他一下想要看看他伤势如何的时候,他的双腿却突然剧烈地往下蹬了一阵子。 只见那个壮汉紧跟着就吃力地侧过身子,他开始活动双腿想要从地上站起身来。 安晓倩在门外等得太久,又看夜色太晚,觉得外面跟这江枫老头待在一起的气氛实在太闷,于是就准备进去山贼窝里走走。就在这个时候,她分明看到山寨门前插着鬼脸蜘蛛的木桩之上,那蜘蛛的八条腿好像突然动了一下! 但当晓倩仰头观察好久都没有发现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便怀疑应该是自己看错了而已,她也没有再去深究,只是兀自抬步,继续往前走了过去。 有拦路的山贼冲杀过来,都会转眼间就被她投掷出去的暗器快速击杀。 深夜里的山贼窝,虽然有着火光照明,却还是很难照耀出安晓倩投放那些暗器的轨迹。安晓倩施展她的轻身功夫,跳跃到前面冲杀过来的一个山贼肩膀之上,看到始洛瑶、香鳞跟御辰夕各自的站位之后,她便轻轻地在那山贼的肩膀之上点踩一脚,顿时犹如蜻蜓点水一样连踩数人肩膀。很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落到辰夕附近的一个帐篷之上。 面罩已经被她摘下,现在的安晓倩,保持着极其优雅的姿态站在帐篷顶上,俯视着那个跟一个侧躺在地的壮汉互相对峙的御辰夕。她的目光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壮汉两边的袖子竟然是空空如也,他断了两条手臂! 辰夕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个男人居然是没有双手的,他两边空空荡荡的袖子在忽然刮起的山风中显得异常萧瑟。 之前那山寨门前一具鬼脸蜘蛛的尸体就已经让辰夕忍不住回忆起一些往事。 而这一次,壮汉背负的虎头刀,他断掉的双手,却让以前那些夜闯衙门、退居死亡之森的往事好像覆水一样,不断地呈现在辰夕眼前。 辰夕使劲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暂时忘记那些让他懊悔不已的往事,他朝着背后伸去右手,手指稍微撬开一些背上那个棱形的暗红色匣子,从那里面抽出一把黑漆漆的殷虹剑。 将殷虹剑拿在手里旋转一圈,转而剑指壮汉,冷声道:“我只问两件事,一,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做典兴的男人,二,你那把虎头刀又是从哪里得到?” 壮汉在好几次试图站起身来都没有结果以后,他就干脆仰躺在地。呼呼的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番想要起身的挣扎已经消耗掉他太多的体力。 辰夕听那壮汉突然发出好像疯子一样的朗声大笑。 辰夕心房就突然一凛,他提着殷虹剑,缓步走过壮汉的身旁,把剑尖正对着壮汉的脖子,回敬他居高临下的眼神,用威胁的口吻质问道:“回答我的问题。” 殷虹剑虽然并没有刺到壮汉的喉咙,但那上面不停散发出来的寒气却已经逼得他的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 壮汉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状态,他圆睁着环状的双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乌黑森寒的殷虹剑,以及这把宝剑的主人,壮汉在看辰夕那种据此为傲的眼神。 不知为何,从那神秘少年的眼神里,壮汉看到的没有怜悯,没有情感,只有无尽的冷酷。少年那双仿佛黑洞一样深不可测的黑瞳,令得壮汉浑身又是一阵颤栗,他知道自己一旦再做隐瞒,那少年很有可能就会立即取下自己首级。就在刚才,他还看过这个少年跟他两个女妖随从在杀人时候的残忍手段,这样可怕的敌手,虽然小小年纪,却是无法轻视。 壮汉最后也还是只能乖乖地回答辰夕的问话罢,“虎头刀是洒家在死亡之森捡到的。”壮汉提起那天晚上的来龙去脉,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原来,当时壮汉听说青江已经被官府取缔,他前来楼兰寻好酒的兴致顿时就被打击得全然消退,最后只得在一家小酒坊里喝起闷酒来,且他喝酒从来都是不给钱的,那店主便叫来官员跟他厮打。这汉子因为喝了太多酒,状态不太好,战斗起来又不能尽情发挥,就被那些官兵一路追进一座竹林子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面跑了多久时间,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突然看到地上一把血红色的大刀,再来就是一头蜘蛛妖怪突然出现。壮汉当时仗着酒气壮胆,自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弯腰提刀就朝那蜘蛛怪物迎头劈砍过去。他也记不清楚自己跟那蜘蛛妖怪到底决斗过多少回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断掉的双手,等到他酒醒不少以后,就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在,那蜘蛛妖怪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便用嘴叼着虎头刀,将刀锋插入蜘蛛妖怪的体内,再紧咬着刀柄,要把那重达三百多斤的蜘蛛怪物给提回到他所在的这座山贼窝里。当然,途中走走停停的时候也耗费掉不少时间,他把那蜘蛛妖怪提到通往凤雏城的大道当中,再威胁过路的马夫帮忙把那东西运到他自己的山贼窝里,如此一来,倒是省掉很多麻烦。他也是后来彻底醒酒以后,回想起来才知道那座森林就是死亡之森,被他稀里糊涂砍死掉的蜘蛛妖怪就是鬼脸蜘蛛! 那壮汉把话说完,却看御辰夕还没有收回长剑的意思,他最看不惯这种出尔反尔之人,心情顿时就变得火冒三丈起来,但他却忘记辰夕根本就没有说过自己一旦说了实话就会放过自己之类的话语。壮汉本身的脾气也暴躁,想着要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厉害小子若是胆敢对自己真下杀手的话,他也定要咬刀奋起,战斗到底,要让这神秘少年的团伙知道,他堂堂一座山贼窝的大王,可不是什么任人随意捏的柿子。 加上壮汉现在已经缓过气来,他从辰夕的眼神里看出一些端倪,料想辰夕也不敢在这里轻举妄动杀掉自己,于是他便开始小心翼翼地翻转身子,同时右腿前弓,两腿一发力就慢慢站起身来,目光则是时刻警惕着御辰夕那把挟持着自己的殷虹剑,他不懂那剑叫什么名字,但他看其通体漆黑的模样,倒更像是某些烧焦了的黑炭头。 壮汉感觉辰夕那把黑炭头一样的怪剑在面对自己这把虎头刀的时候,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壮汉想到这里,他心中的自信跟胆量于是就涌起了不少。 辰夕的确没有放他活口的意思,但也得在他搞清楚一些事情以后,“当时有没有发现其他人在死亡之森里面的活动迹象?” 壮汉假装想了一会,很快就摇头否认道,“没有,这下真没有。”在他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辰夕果然二话不说,当即挥动起他的殷虹剑要把壮汉当场斩杀掉。 但壮汉哪里会是愚昧之辈,他早就料到这来历不明的少年在这个时候很有可能会突然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壮汉险险的避开辰夕殷虹剑划过的轨迹以后,再接着就跳起身来,使劲扭动他的腰部,让其脑袋跟上半身随之而动,他背后悬挂的那把虎头刀由于惯性使然,紧跟着就从他的背上脱离出来。壮汉立即昂起头颅,大张着嘴巴,不偏不倚,恰恰就把那虎头刀刀柄给紧紧地咬在了嘴里,他转而站起身来,身体前弓。 壮汉嘴里叼着的虎头刀完美地格挡下辰夕挥动过来的殷虹剑。 这种状态之下,两者之间的身高差距又再凸显出来。壮汉正用着一种蕴含狡狯色彩的眼神俯视着御辰夕。 辰夕看见这个家伙居然还敢不从,不但如此,居然还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继续俯视着自己,他同样也是非常生气,立马就胡乱地舞动起他的那把殷虹剑,誓要把那壮汉砍杀在此。 但辰夕也没有学过什么剑术之类,挥动殷虹的时候,动作不但笨拙可笑,更是破绽百出。几个回合下来,辰夕靠的还是自己双腿的灵敏度,好多次十分危险的避开那壮汉嘴里叼着的虎头刀的劈砍攻击,他的殷虹剑反而变成一种累赘。 且在他们双方这几个回合的交集当中,辰夕禁不住大吃一惊,心想:“这家伙,怎么这样大的力气?!!难不成刚才他是故意被我抛飞,他那样做又是为了什么?”正当辰夕心生怀疑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脚底下的地板突然往下塌陷。辰夕大叫不妙的同时,慌忙往后倒跳几步,连爆步都来不及施展。 不料几把冰冷冷的大刀突然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边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几个拿刀挟持御辰夕的,恰恰就是三个女山贼。那三个姑娘因为仍然对辰夕的暴行有所恐惧,所以她们握刀的双手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没一会就在辰夕的脖子边上划出几道伤口,鲜血很快就止不住地溢流出来。 辰夕疼得倒吸几口凉气,也担心自己的脖子会不会被情绪不稳定的她们突然割断,辰夕就连忙侧过脸去,对她们耸耸肩,假装友好地笑着道:“几位美女先别急,你们大王对我还有话要说呢。” 那三个姑娘山贼听后,就都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向了她们的大王。 辰夕这种嘴皮子功夫,果真是稳住了三个姑娘的害怕情绪,她们双手颤抖的幅度也随之变小了。倒不至于突然失手将辰夕脑袋搬家,当然,在辰夕分开她们注意力的时候,辰夕同样也是十分恐惧的。因为弄不好的话,她们一个失手,自己马上就得脑袋落地的啊。 辰夕原先站立的地方,这个时候则已经出现了一个深坑,那深坑底下装满着各种钢铁尖刺。 辰夕略微放松一口气,暗道:好险,原来刚才在我做出抛物动作的时候,那家伙是故意往那边跌倒的啊,为的就是把我引诱过去那个设置有深坑陷阱的位置,这个混蛋! 149·贾贺虎头刀 壮汉看见那少年终于被他的三位部下挟持住,就狡猾地笑了笑,刚要说出“把他杀了”之类的说话时候。 辰夕就忽然抢过他的话柄,道:“瞧你们大王高兴的,他是想跟我单挑单挑好一决上下呢。” 壮汉顿时就被辰夕搞得无言以对,他急了大半天,愣是只能憋出来一个“你”字。 辰夕担心他要反口驳斥,急忙就又抢先说道:“我就是你背上那把虎头刀的主人的主人,怎样?是跟我单挑呢,还是因为害怕我的剑术不敢跟我这么厉害的强者单挑,所以才叫这几个美女来帮你偷袭?” 壮汉被辰夕彻底激怒,他先是沉默下来,在场的很多山贼顿时都被吓得够呛,因为他们大多知道,倘若他们的大王沉默下来,只能有两个可能,一,睡着了;二,发怒了。而一旦他们的大王发起怒来,那威力可是非同小可的。 只见那个壮汉叼着虎头刀,上前朝着御辰夕的站位慢慢地走了过去。 周围有山贼在嚷嚷着道:“好你个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听过咱们大王‘姓贾名贺’的来头以后,保准让你吓得屁滚尿流!” 还有的山贼跟着就嘲讽起御辰夕来,“当年咱们大王独创贾贺忍法帖的时候,你这浑小子还在娘胎里头待着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辰夕倒是不跟他们废话,他头也不回地跟这挟持他脖子的三个姑娘似笑非笑地说,“现在应该可以放开了吧?你们大王可不希望我跟他的单挑里会有旁人帮助他暗算我吧?那样该显得他有多龌龊啊。” 三个姑娘听罢,又看她们大王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似乎已经默认了辰夕的说法,于是那三个姑娘就都收回大刀。 众人对辰夕跟贾贺所站立的地方皆是退避三舍,他们并不知道辰夕的剑法有多厉害,而且他们刚才看到御辰夕使用殷虹剑进行攻击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乱打一通而已。 但他们却都知道,他们的大王一旦抓狂起来,爆发力可是相当惊人的,看门外那个被贾贺几刀砍死的鬼脸蜘蛛就可以见一斑。 然而,他们却忽略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御辰夕。辰夕虽然不像他们的大王那样身材魁梧,刀法出众,但他却拥有着三阶灵聚的厉害灵力! 辰夕稍微偏过脑袋,睥睨那些躲在周围暗处拉满弓随时准备击毙自己的山贼弓箭手,心想:要提防的东西还真多啊,不过这个家伙的统治,也该到此为止了。 辰夕看着那个贾贺步步逼近,也把他的殷虹剑往着身体斜下方自然而然的一放,与贾贺迎面走去,一边报上自己的名号,“青江,御辰夕。” “御辰夕?”贾贺暗吃一惊:青江御辰夕?原来竟是燕三娘的儿子,那臭娘们,在洒家地盘偷的宝贝不少,活该被官府通杀! 贾贺对三娘本就是敌对立场,此时知道这小子就是她的儿子御辰夕,贾贺自然更加不会手下留情。 让贾贺有点意外的是:御辰夕居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窝囊!传言里,“美女擒拿手”燕三娘还有一个小白脸儿子,那杂碎整天整夜就知道躲在女人身后狐假虎威,又是常年游手好闲,到处犯事,与人斗殴,整儿个败家子;可如今这个出现在他眼前的御辰夕却不但力大无穷,还有一身奇怪轻功,施展起来竟然能够踏裂地面,并且发出阵阵骇人的爆炸声音! “不过,光是依靠那样一把黑炭一般的怪剑就想要从这里活着出去,简直是不自量力。”贾贺走到辰夕身前的五米之外,因为嘴里叼着虎头刀柄,所以说出来的话音都是十分奇怪的,像是把脑袋闷在桶里发出的声音。 那些声音从他的喉咙产生,齿缝间传出,“小子,不得不说,你母亲你死还真是顺从天意啊,那个贼婆娘,偷了东西就逃去楼兰城里当起了老板娘,日子虽然过得挺自在,不过也是有命偷窃没命享受啊。” 贾贺话没说完,辰夕就突然施展爆步冲杀过去,“给我闭嘴!” 辰夕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此刻听到这贾贺再三提起他娘亲的死,就更是令到辰夕愤怒异常。 却并不知道那贾贺正是想要引诱御辰夕率先对他进行攻击。 辰夕疯狂地挥舞着他的殷虹剑,但他破绽百出的剑术却总是让贾贺有机可乘,殷虹划出的黑练跟虎头刀带过的赤练于半空交集在一起,刀剑碰撞刹那间所产生出来的点点火星,在夜里火光的映衬下,凸显出另外一番异样的滋味。 贾贺那虎头刀的刀锋偶尔划到辰夕的双手之上,便是令到辰夕苦不堪言。幸好辰夕急忙将部分灵力运转在自己的双手之上,才终于减轻不少痛苦的感觉。 贾贺在跟御辰夕决斗的时候,他的身体则在不停地往后退着,为的是把御辰夕引诱到其他的陷阱里头。可那御辰夕却好像脚下长眼一样,不仅巧妙地跳过之前那处深坑陷阱,还无论在哪个地点都不会逗留太久,似乎生怕他在同一个地点的逗留时间超过一秒钟就会触发机关,导致自己落入陷阱一样。 这也令到贾贺跟辰夕对决几十回合下来,还不能将辰夕顺利的引到陷阱里头。 并且辰夕在跟贾贺刀剑比划的时候,他也明确说过,“是个男人的话,就跟本大爷光明正大地战一场,别鬼鬼祟祟的净想着机关伤人那些龌龊行径。” 这就更加令到贾贺不敢轻易触动机关陷阱去暗算御辰夕了。 辰夕与贾贺在挥舞刀剑每每撞击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者交织的眼神也同样都在传递着某种无比深邃的、要致对方于死地而后快的杀意。 虽然辰夕的体能在灵力的辅助下增强不少,但他的力气却还是比不过贾贺。 贾贺发现陷阱对御辰夕不管用之后,这才使出他的真功夫,把局势一下子逆转过来,一路压制着御辰夕,把他给狠狠地打了回去。 辰夕在被贾贺压制着又战十几回合之后,贾贺就发现辰夕的剑术虽然破绽百出,但每当自己想要乘虚而入的时候,辰夕都会突然施展爆步迅速避开。贾贺暗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做点什么出来,好赶紧跟他分出胜负才行! 于是贾贺就突然弯腰扭头,嘴里叼着虎头刀往着斜前方狠狠地割划过去,辰夕险些被贾贺脑袋扭动间的刀芒伤到腹部。 吓得辰夕一个寒战,与此同时地连忙后跳好几步,辰夕转而紧闭上眼。他也知道自己在体力上占据不了上风,就想要利用自己二阶灵主的能力,把灵力注入到殷虹剑里以便增强殷虹剑的威力。但是,当他使用心神将丹田处的灵力驱动到右手掌心的地方时候,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把那些灵力逼出掌心之外,更何况是将其注入到殷虹剑里面? 此刻的殷虹,就好像具备意识的神剑一样,竟然主动将御辰夕的心神硬逼过去的那些灵力全部抵触在外! 150·贾贺忍法帖的楔形文字 辰夕虽然对此感到大惑不解,但如今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做思考,他急忙将心神合体,从体内退了出来。却看到贾贺正朝着自己凶神恶煞地跳跃过来。 只见那贾贺侧着脑袋,他嘴里叼着的虎头刀马上就要朝着辰夕的脑袋劈砍下去! 吓得辰夕慌忙利用他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抽离出来两团黑焰阻挡在自己的身前半空,同时忙不迭地连连退后,那黑焰倒是把贾贺稍微怔住一下子,让辰夕十分侥幸地避开贾贺在劈砍之后的下一步攻击。 辰夕看到贾贺失神一会以后,他就趁机又再往后跳去一大步。 三阶灵聚的能力在这种紧要关头让辰夕根本来不及施展,而且辰夕也发现利用三阶灵聚制造出来的烈焰不仅会耗费掉他的许多灵力,在威力之上也比不过这种从蛇形印记里面抽离出来的黑焰。 在辰夕以前还没有掌握到这种黑焰力量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江枫在自己身上做的小把戏,为的是在自己面前装得他有多厉害似的。但是到了现在,当辰夕发现他在使用黑焰的时候,不管是灵力还是体力都没有什么消耗,他才终于一本正经地对待起这种力量来,这样神秘的力量,在这些事情结束以后,辰夕觉得自己得找个时间跟江枫好好的询问一番才行。 江枫虽然曾经表示说,这黑焰乃是魔王御啸天赐予每一个具备资质的阎魔族人的强悍力量,乃是阎魔一族的象征物。 可是,江枫当初为什么又要跟自己说“根据这上面蛇形印记可以寻找强大力量”之类的话语呢? 辰夕也记不清楚江枫有没有跟自己详细讲解过他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除了可以使用黑焰以外,又该怎么利用它来寻找力量。他记忆里好像江枫一直都是在跟自己卖关子而已,并没有跟自己详细解释过。 而那个壮硕的成年男人,贾贺,原本还是一脸的茫然,现在则是满脸的畏惧,看那模样,明显是被御辰夕的黑焰吓得不轻。 等到贾贺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上面却是畏惧之色荡然无存,转而流露出满脸的贪婪之色,“没有想到燕三娘的儿子原来竟是阎魔一族的灵士啊,还以为碰上了三阶灵聚的强者呢,不过,凭借着这种程度的力量就想要从洒家的地盘里头活着出去,简直是放屁!”当着众多山贼部下的面子,贾贺开始没有节制地吹嘘起来,“要是在以前,洒家倒还忌惮你们阎魔一族三分,但阎魔一族现在已经被神族捻得无处遁形,好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居然还敢前来洒家的地盘撒野,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但辰夕却只是不耐烦地耸耸肩,道:“多说无益,试试便知。” 被这口齿狡猾的御辰夕反行其道,贾贺又是气得直握拳头,恨恨地道:“天杀的,看洒家把你五马分尸!” 辰夕挺直腰板,右手则是提剑直置于背后,左手前伸摊掌,做一个“放马过来”的姿势,用挑衅的口吻道:“放马过来!” 辰夕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倒是气得那贾贺的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 贾贺突然往后跳跃一大步,退到辰夕的十米之外。 辰夕剑眉一皱,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并不是那贾贺准备施展什么厉害招式,而是以自己身体为圆心,半径为十米的范围之内有没有女性山贼的存在。辰夕扭头四顾的时候,发现刚才那三个姑娘已经自觉地退避到十米之外。 辰夕还察觉到自己身处的范围以内,在他后头的某处帐篷之上,正站立着刺客公会的会长,安晓倩。辰夕担心她会受到牵连,就无视自己手上的伤痛,对她招手道:“大美女,这里危险,你也先回避一下吧。” 安晓倩只是不悦地吐出一个“切”字,双腿轻点帐篷顶部,倩身就在半空做出一个唯美的后空翻,与其他山贼一样,安晓倩盈盈然地退守到辰夕的十米之外,落在另外一处位居辰夕后头的帐篷顶上。 贾贺虽然没有双手,但他却往前伸出右腿,他的脚尖在地面之上不知道比划着什么东西。 按照贾贺那种怪诞的举动看来,他接下来所要施展的招式,多半就是覆盖范围呈现半径为十米的圆形之类。辰夕在自己确定四周的姑娘们都不在那家伙的攻击范围里边之后,这才终于长吁一口气,重新摆回刚才那个挑衅贾贺的、“放马过来”的架势,刚要继续叫板“放马过来”的时候。 却听那十米之外的贾贺突然右腿一踩地面,大喝一声,“贾贺,忍法帖!”而他右脚踩踏的地方,恰恰就是他在上面画出圈圈等符号的地方。 辰夕正准备往全身经脉运送灵力以便增强身体每一个部位的抗打击能力呢,却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嗲嗲的萝莉说话,“这个妖怪的脸皮真是厚过砧板,还拿自己的名字去给招式命名咧。” 辰夕大吃一惊的同时,立即扭过头去,却马上变得呆若木鸡起来。 辰夕皱巴着眉头,撇着嘴,哭笑不得地埋怨道:“小丫头,谁叫你过来的?快离开这里,好危险的……” 原来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在了辰夕身旁,令到辰夕一时半会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叫嫣儿快点离开这里,这片以他的身体为圆心,半径为十米的地面之上就突然出现一个散发出金色光芒的诡异圆圈!而且,辰夕还错愕地发现,自己脚下的这片范围之中,地面上正不断地闪现出许多奇形怪状的印记,这些印记看上去就如同那些人间罕迹的、古老神秘的楔形文字一般的诡异! 这些在金圈里边不停闪现出地面的楔形文字,辰夕虽然一点都看不明白,但这些楔形文字却好似在冲辰夕传递着某种危险信息。 辰夕打算带着嫣儿跳离这块让人匪夷所思的地面,生怕这里又是那贾贺的什么厉害陷阱。但辰夕却惊诧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无法动弹!这些楔形文字仿佛具备某种强大的吸力一样,整块金光闪闪的地面就好像一个巨大吸盘,将辰夕死死的吸住在原地,让他的双腿根本不能移动一丝半毫。 辰夕还想要将嫣儿弹出范围之外,可当他扭头看去的时候,却哪里还有嫣儿的半个身影? 这里由始至终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151·魂族的仪式 安晓倩看到御辰夕刚才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而她与始洛瑶、香鳞她们一样,也是被那离奇一幕惊得柳眉紧蹙,心道:“辰夕似乎是中了幻术之类的招式。”而且,她总感觉那些好像阵法一样散发出金色光芒的圆圈,以及那圆圈当中不停闪现的、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似乎具备着某种古老而强大的神奇力量。 晓倩并不具备灵力,也就不会知道所谓的灵压会是怎样一种状态。但她却可以感觉得到,那圆形的阵法,以及其中不断涌现出来的楔形文字,似乎在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那股奇怪的气息让她莫名的感到一些寒栗。 贾贺施展的这一招式,居然能够给人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将现场许多意志力不够坚定的山贼震慑得当场折腰下跪。 始洛瑶跟香鳞二女看到其他山贼纷纷下跪,而她们俩虽然也察觉到那阵法当中不停传递出来的震慑气息。但她们却不至于像其他山贼那样折腰下跪这么夸张。而她们也都意识到辰夕即将遭遇危险,她们就慌忙急匆匆地拨开人海,要闯进去辰夕所在的圆圈里头救出辰夕,却听见辰夕身后十几米外的安晓倩突然开口喝止道,“不要进去!” 始洛瑶跟香鳞均是不约而同地怔住在原地,扭头望向那二十多米以外的安晓倩,香鳞没好气地耻笑起来:“你自己胆子小不敢进去救人也就算了,我们要进去还轮不到你来说事……” “不要过来!”辰夕却也突然冲着范围之外的香鳞与始洛瑶两位姑娘喝令起来,这是他头一次以这样暴涙的语气对女士说话。辰夕也是别无他法,到了如今这种紧急情况,难不成他还要笑嘻嘻地对香鳞、始洛瑶两位美女温柔地说“美女,不要过来,好么”之类的话语吗? 香鳞跟始洛瑶两位姑娘却被御辰夕那一头突然变成血色的长发、与那一双血红的瞳孔吓得呆了。 站在远处的安晓倩同样也是一闪而过的震惊:“辰夕既然是阎魔族人,这种状态好像在什么书籍上面见到过,难道是不死鸟?”但安晓倩随后就又摇了摇头,她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道,“好像也不是……” 也不怪晓倩无法辨认,毕竟她又不是阎魔族人。 而这种不死鸟的形态其实早就已经被辰夕所激活,就等辰夕的造化一到,心随意动罢。 而现在这种危机时刻,辰夕就迫于无奈地要激活自己不死鸟的第一形态了。但是他体内的灵力又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之前在陈家那一次就已经消耗掉他一大半的灵力,如今又要调动绝大部分的灵力去依循他的筋脉轨迹来架构一层又一层的筋脉,用以维持他的生命体征。这样就更是令到他丹田处储存的灵力少得不堪入目。 辰夕不死鸟的第一形态也只是支撑过短暂的几秒钟以后,就终于因为灵力告急而被迫中途撤销,可他刚一褪下那个形态之时,浑身各处就立即传来针尖般的刺痛,让他非常难耐。 这些地面之上不断闪现的楔形文字,居然破天荒地从地底钻出,围绕着御辰夕的身体疯狂地旋转起来。将辰夕那沾满血污的皮肤割坏、割伤,一道道新伤口不断涌现。依靠灵力的增强并不能将那些痛楚完全隔绝。再加上辰夕体内的灵力在这样一场“活受虐”的对峙之中,消耗得更多。就看什么时候来个灵力反侵,从他体内大肆破坏,将其碾成重伤罢。 而对于这些,辰夕也是早有预料,心中萌生的一丝悔恨却很快就被他狠狠地压制下去。他在想:既然已经答应那个小姑娘,要替她铲除这里的所有山贼,那自己就应该履行诺言。 贾贺施展的这一招,他取其名曰“贾贺忍法帖”,听起来似乎是东瀛忍术之类的招式。这些招式在辰夕小时候也从楼兰都城里边,那街边唱戏的老头子口中听说过,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时候还被自己当做天方夜谭的东瀛忍术居然会在这山贼窝里被自己所遇到! 辰夕更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居然会酿下此番大错,如果他当初不来跟这个贾贺一较高下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一旦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就不会被贾贺这样活活虐杀。搞得现在自己双腿动弹不得,只能被这些该死的楔形字符不停地撞击着、割划着自己的身体。 辰夕用力地甩了甩头,“不行,自己干过的事情,一旦后悔我就真的输了!”因为已经退出不死鸟的第一形态,所以现在的御辰夕就重新恢复为一副黑亮长发与黑色瞳孔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刚才的一番变化着实把那仍在施术的贾贺吓得不轻,但贾贺却不曾停手,他反而因为后怕而更加落力地施展起他的招式来。 与贾贺越用越起劲的招式相比之下,身陷在金芒光圈当中的御辰夕简直就是束手无策。 这种陷入无助困境的绝望,让辰夕再一次触碰到精神崩溃的边缘。 御辰夕只能不停地在心里警告着自己不能后悔,这种自我暗示,仿佛陷入泥淖深渊的恶徒在临死之前所做的一丝忏悔,渴望得到精神层次的救赎。辰夕的眼神慢慢燃起久违的斗志,辰夕逞能地笑着道,“就这点能耐怎么难得倒我呢。” 那种越战越勇的阎魔血脉,开始在辰夕的体内放肆地蔓延起来。 贾贺看到御辰夕接下他“贾贺忍法帖”的第一帖居然还可以站着不倒,反而还能空口说大话了起来。贾贺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更加焦躁,“这小杂碎,非要洒家使用第二帖不可,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哈!”贾贺而后却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于是贾贺就稍微变更一下自己的脚法,正准备施展他独创的“贾贺忍法帖”第二帖的时候,江枫却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江枫唾骂一声,“好你个山贼,居然敢伤我徒儿!”江枫也不等那贾贺反应过来,就将他背部那一双由魄力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朝着贾贺劈头盖脸地拍打下去,直把贾贺打趴在地。 贾贺施加的那个金色光圈随着贾贺的扑街而突然化作缕缕光线,朝着四处散射开去,转眼就都凭空消失不见了。 始洛瑶跟香鳞看到光圈褪去,而辰夕遍体鳞伤的身体则在前方晃动不停,显得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始洛瑶跟香鳞心疼之余,就急忙飞冲过去,一人一边扶住御辰夕。 江枫先是望着那边被两位姑娘扶住的御辰夕,随后兀自叹道:“幸亏老夫赶到及时,要不然你现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辰夕自然听不到江枫低声的叹息。他连连地咳嗽几声,咳出的血液还有一些残留在他的嘴角,他也懒得抬手擦拭。 那贾贺刚才施展的招式让这原本以为自己难逢敌手,并且狂妄到极致的御辰夕终于清醒过来,让他知道,在这座广袤的西域大陆之上,真正的强者比比皆是。而他御辰夕,如今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弱者罢了,未来的路途,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即便知道自己跟贾贺的力量存在差距,但辰夕向来习惯硬着头皮去拼命。所以即使到了现在他都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反倒是更加激发他的战斗欲望。 因为他觉得:只要战胜这座山贼窝的大王,贾贺,自己的力量就相当于更上一层楼了。 但辰夕想要冲身上去跟贾贺拼命的时候却被香鳞使劲拉了回来,始洛瑶见状就也帮忙拉扯着御辰夕的胳膊,不让他再过去拼命。 “两位小美女,我已经没事了,你们看我现在还生龙活虎的,跟那混蛋再战几百回合都不是问题。”辰夕为了让始洛瑶跟香鳞信服,只得紧咬牙关趴在地上,忍住伤痛,勉勉强强地连续做完两个俯卧撑。 等到贾贺爬起身来,江枫也已经站到辰夕的阵营当中。 而辰夕站起身来的时候,却马上就又被始洛瑶与香鳞两位姑娘牢牢地拽住了自己的胳膊。辰夕只得无奈地笑了笑,看见江枫站在自己前头,心里忿忿不平地想:这老家伙该不会又要出来抢我风头吧。 辰夕便对江枫叫道:“喂,江老头,刚才只不过是本大爷让着他几招而已,他那丁点变戏法一样的伎俩,攻击过来简直就像在给我搔痒痒,这种程度的对手,我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搞定……” 辰夕吹牛的话还没说完,江枫就老气横秋地道:“那家伙不但精通幻术,还跟老夫一样擅长使用魄力,还好你的意志足够坚定。不然的话,光是刚才他的忍法第一帖就足以将你当场毙命。”江枫沉默半晌,似乎回想起某些事情,不禁感慨道:“他所施展的攻击方式,虽然被他妄自改名为‘贾贺忍法帖’,但若是追根溯源起来,那些招式却全是西尚天国之人专用的仪式!是一种需要魄力做支持才能使用出来的强大招数,低级的仪式顶多只能造成对方晕眩或者昏死,主要用来攻击对方的精神或灵魂,但对方的身体是不会受到什么实际伤害的,当然,灵魂体又是另当别论。可那家伙既然可以藉由仪式来伤你身体,那他的魄力少说也是三级魂怨的水平,称得上是魂族当中的强者一列。” 至于魄力的详细内容,江枫欲言又止,还是给辰夕卖了一个关子,只说以后到了西尚天国一切就都自见分晓。 贾贺看到江枫半透明形态的身体,以及他那一双从其背部伸展出来的、巨大的半透明手掌,贾贺便不由得发出一阵唏嘘:没有想到在这楼兰王朝的疆域之中,还能遇到一个跟洒家同样使用魄力的强者。 贾贺突然猛的甩头,将虎头刀从嘴里吐到高空,再纵身往上跳去,那虎头刀很快就稳稳地插入到他背部的刀鞘之中。 在贾贺落地站稳以后,他就冲着御辰夕等人轻蔑地狂笑起来,“怎样,小样,你的体力、灵力都斗不过洒家,现在又叫来一个使用魄力的老头出来帮忙?” 辰夕虽然被那贾贺说得心情很不爽快,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的确很难再进行战斗了,他丹田处的灵力已经耗费太多,再使用下去恐怕都难逃反侵之灾。而且,既然江枫死皮赖脸要来抢风头,就姑且让他先抢着吧,不管江枫最后会不会将这贾贺当场击杀,自己也可以站一边观摩观摩,好偷学他们个一招半式。顺便打坐静养,恢复一下丹田处的灵力才行。 于是辰夕就接过那贾贺的蔑笑言语,语气轻率地笑着道:“是啊,本大爷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没日没夜的战斗,对付像你这样的渣滓实在太过乏味,搞得爷我都忍不住要睡觉了,也让你这小样有机可乘。不过本大爷也是大人有大量,打你还怕弄脏了我的手,还不如让我前不久在路边救到的一个老大爷出来一下,让他找你活动活动筋骨,揍你几顿,也算是为民除害,帮咱平民百姓一个大忙,教训教训你这龟孙子!” “美女们,扶我靠边站着吧,我们姑且当他一回观众,看看咱们半路救到的老大爷是怎样把那山贼渣渣打得屁滚尿流的。” 始洛瑶跟香鳞也被辰夕的风趣逗得偷偷欢笑起来,她们一边扶着御辰夕往着安晓倩那边走去,一边回头看看江枫跟那贾贺的对峙场面。 怎知前方路上居然竖立一根大柱子,辰夕一不小心就让两位姑娘扶着往那柱子撞了过去,搞得辰夕又是一声“哎哟”痛叫。 两位姑娘看见辰夕被撞,皆是歉疚不已,慌忙扶着辰夕绕过柱子,走到晓倩站立的帐篷当前,三人随即就从帐篷底下搬出凳子,坐到一块优哉游哉地看起戏来。 而辰夕在吩咐两位姑娘“注意堤防山贼偷袭”之后,自己则是闭目沉神起来。他想赶在江枫跟贾贺开战之前,通过盘腿修炼来帮助自己恢复一些灵力才行。 152·网罗万虫 江枫跟贾贺却并没有如晓倩她们所想的那样,一碰面就好像恶犬一般地胡乱撕咬对方。 他们只是互相对峙着,绕着一块地方转起圈来。他们俩就这样默默无闻地转啊转的,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俩却还在一本正经地转圈圈。江枫在彼此转圈的过程中已经收回其背部伸展的一对巨大手掌,如果江枫不是因为灵魂体的形态而显得十分诡异的话。 那一幕画面在旁人看来就应该是非常有爱的。 辰夕在体内缓缓地运转着灵力,修炼一个小时以后,看到丹田处本来鼻屎大小的灵力球已经恢复到了手指头般的大小。他的心神因为一时好奇就悄悄地探出一点在体外,好观摩江枫跟那贾贺之间的战斗到底有多激烈。但辰夕却一下子变得楞然起来,只见他们俩就好像扭秧歌一样,围着中间一小块地方不停地转圈圈,他们彼此之间还根本没有交过手呢。 于是辰夕就马上心神合体,睁开双眼嚷嚷道:“喂,江老头,你们怎么还不打起来啊?” 江枫却是煞有其事地回应道:“不要吵,老夫正在用着魄力跟他战斗,我们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已经交战了三百回合,只不过因为我们的等级太高,彼此使用魄力交战之时,又岂是你们这些弱者后辈观看得了的?要是连你都可以轻易看得到的话,那老夫岂不是不用混了?” 辰夕虽然并不太懂,不过听起来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的样子,他便不懂装懂地点头道:“喔,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江老头加油,快点用魄力把那混蛋弄死掉!” 江枫自信满满地道,“那是当然,这家伙虽然厉害,却招招都被老夫压制着,久久不能施展仪式,而老夫在跟他的交战之时,却已经在地面之上布置下犹如天罗地网的几个仪式,这回还看他怎么个破解法!” 江枫说到这里,便是沾沾自喜。 那个贾贺果然是满头大汗,都已经被江枫的厉害吓得汗流浃背了。他没有想到江枫居然可以一心二用,不但可以利用强大魄力来压制自己的各种招式,还可以一边跟自己交战一边跟战圈之外的御辰夕他们聊天扯淡。当然,事实上他们两人并没有爆发过几场魄力之间的战斗,他们俩从头到尾大都是在互相传递眼神,用眼神来吓唬对方,给予对方莫须有的压力而已。 只是时光匆匆,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彼此之间的眼神对峙居然在悄无声息中就浪费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而江枫跟贾贺为了避免招来大家的笑话,所以才故意说成是使用魄力交战三百回合。 一个小时的对峙中,贾贺跟江枫之间偶尔发生的魄力冲突,虽然次数很少,却让贾贺不由得心想:这个江枫到底是何方神圣,魄力的使用技巧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难不成他的魄力等级竟然在三级魂怨以上?!! 就在贾贺暗暗吃惊的同时,江枫突然就大喝一声,“噬魂仪式,起!” 刹那间,贾贺脚底之下的那块地面顿时呈现出一块半径同为十米的圈圆,当中涌现的楔形文字却并非贾贺之前的那些金黄色,而是漆黑发亮的骇人颜色,圆圈也并没有任何的金色光芒,只是不停地往外涌现出一缕缕的黑色烟雾,似烟非雾,更像是某种颜色奇特的火焰多一点的。看上去就跟辰夕所用的那些黑焰别无两样。 就在那些黑焰萌生之时,场中顿时出现一阵龙卷一样的狂风。 狂风将地面的沙砾卷起,激荡的尘烟蒙蔽了众人的视线。 而贾贺闪躲不及,因为身处江枫所施展的仪式之中,于是就被那阵突然刮起的狂风席卷在内。他无暇顾及周围顿起的狂风,一脸惊骇地低头去看他脚下这些由于仪式作用而出现的变化,突然大叫不妙,“这是,魂族专有的噬魂仪式?!!” 传言魂族当中,流传有一种可以快速增强自己魄力的奇特仪式,这种仪式的运用近乎残忍,通过设置仪式迫使他人陷阵,从而强制地夺取他人灵魂以便达到擢升自我的目的。 而贾贺此刻所中的这一招仪式,恰恰就是江枫用来掠夺他人灵魂的噬魂仪式! 贾贺眼中,那仪式之外,江枫的笑脸在尘烟中忽隐忽现,显得异常奸诈。让贾贺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身处江枫的仪式之中,贾贺双腿便是难以动弹,还得他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抬起右腿,贾贺连忙伸腿在地面之上吃力地画出两个小圆圈,前一个圆圈里头出现的是一个蟑螂一样的楔形文字,后一个圆圈出现的则是蚂蚁一样的图案。 在江枫所处的那块地面之上,紧接着就也出现另外一个半径十米的圆圈,依旧是往外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那仪式之中突然就从地底之下钻出来数以千计的蟑螂跟蚂蚁,皆是在半径为十米的范围之内疯狂地活动着。 而江枫恰恰就身处于那片包围圈当中。 那一幕,就连辰夕等人看见都觉得恶心无比,也不知道江枫他是怎么做到身处其中而置之不理的。 江枫在里面居然还可以镇若无其事地用他的脚尖在身前地面之上,继续勾画着他的仪式符号。 贾贺看到江枫已经被他施展仪式召唤过来的蟑螂与蚂蚁所团团包围,他并不奢望可以利用那区区几千个蟑螂跟蚂蚁就可以置江枫于死地。但有一点他是很有自信能够办到的,那就是趁机逃跑! 经过这许多次的交手,贾贺才终于知道,江枫虽然年数过高,但其运用魄力的娴熟程度却是丝毫不减,而且,天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把头发弄成白色装神弄鬼呢,看他脸上也没有一丝皱纹,那英俊的容颜看上去就跟年轻人别无两样,也不知道御辰夕怎么会叫他江老头。 但是,当贾贺缓缓后退,就要退出江枫布置的仪式范围之时,那圆圈之中的黑焰就好像长蛇一样,朝着贾贺退却的方向紧追过去,相当于把圆圈往着贾贺退后的地方转移过去,才一下子就又将贾贺牢牢地包裹在内! 贾贺顿时满脸的惊骇:这到底什么仪式啊,居然还可以转移范围的?!! 这种情况明显已经超乎贾贺的认知能力,令得贾贺心里一急,连忙大喝一声,“贾贺忍法帖、第三帖,网罗万虫!”随着贾贺一声令下,那些蟑螂、蚂蚁就顿时分工合作起来,蟑螂遮天蔽日地振翅飞翔,蚂蚁则在地面之上与其交相辉映,组建一张全范围无死角的天罗地网,朝着江枫所站立的位置铺天盖地的围拢过去。 江枫却并没感到何种畏惧,他脸上的表情也只是略显惊讶而已。 那些蟑螂、蚂蚁成群结队对江枫展开进攻之时,所带起的阵阵狂风,更是将场外观众的服装都是吹袭得凛凛作响。 坐在十多米外的御辰夕等人同样也是一脸震惊,那些蟑螂数量太多,让辰夕恶心得不敢再看,但是等到御辰夕将目光锁定在贾贺四周那些黑色烟雾之上的时候,他忽然皱起了眉头,越看越认真,在他仔仔细细地看个好几遍以后,他才终于发现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哪里是什么烟雾或者光线之类,摆明就是他们操纵的黑焰嘛! 辰夕心想:江老头该不会是用他的黑焰在地面之上画出来的仪式阵法吧,不是说仪式需要魄力才能施展出来的吗?怎么还可以利用黑焰…… 贾贺被江枫施展的这种古怪仪式吓得一阵楞然,自然躲闪不及,便是被那黑焰烧到屁股,疼得他菊花一紧,忍不住发出“哇啊——”一声惨叫,顿时一跳三尺高。 江枫仰头看着那个被黑焰烧到菊花从而痛得大跳起来的贾贺,也是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 等到贾贺跳到半空又从天而降之后,江枫则已经褪去这遍地黑焰撩扰一般的仪式阵法。贾贺紧跟着便两腿一软,噗通一下的跪倒在地,对江枫连连磕头道:“大人请饶命哪,小的不识抬举,不知您魂族之人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多多包涵……” “哈哈哈,免礼免礼,要跪就跪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孩子吧,他才是我们这一行里头的大人。”江枫在抢占辰夕很多风头以后,还不忘抬举辰夕几句,免得那御辰夕小肚鸡肠以后尽是跟他作对。 果不其然,辰夕在江枫说自己是真正的老大以后,心情大好,就不再计较江枫抢他风头的前嫌,笑哈哈地站起身来,正准备叫那贾贺当场自杀。就看到嫣儿抱着那个小姑娘从外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嫣儿抱着小姑娘一边跑着一边焦急说道:“魔头,魔头,外边的鬼脸蜘蛛苏醒过来啦,而且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三只鬼脸蜘蛛呢,我要照顾她所以没有办法全部对付,你们几个还不快点出来帮帮忙呀?” 153·四个鬼脸蜘蛛 嫣儿的到来令得辰夕失神一会,辰夕回想起刚才在自己对决贾贺的时候,分明看见嫣儿是凭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可后来他只是一个回头的功夫里,却又不见了她的踪影。 辰夕怀疑自己多半都是因为中了贾贺的幻术。因为江枫也说过,这个贾贺不但擅长魄力,其对幻术的使用技巧也是相当不错的。 直到辰夕回过神来,他再往嫣儿的后方望去,果然发现嫣儿身后正紧紧跟随着四个鬼脸蜘蛛! 辰夕看到有几个长发飘飘的女性山贼差点就要遭受那些鬼脸蜘蛛的杀害,辰夕大叫不好的同时就急忙跳起身来,与嫣儿迎面飞奔过去。 在辰夕跟嫣儿彼此擦肩而过的时候,辰夕还对嫣儿很有男人味地说了一句话:“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当然,有没有男人味又不是他说了算,反正嫣儿是不会因此而感到辰夕有什么男人味之类的。 辰夕的爆步在此等危急时刻更是运用得超乎寻常的娴熟。 他的拳头伴随着他的身影,在三个闪烁中就已经连连击中四个鬼脸蜘蛛,并将那些鬼脸蜘蛛一一重击倒地! 如此神速,更是令到那边帐篷顶上的安晓倩十分惊愣:“这小子,突然的爆发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辰夕站在四个倒地翻滚的鬼脸蜘蛛前面,扭头四顾刚才被他拯救的几个女山贼,却是嘴巴张大,愣是半天才终于露出满脸的不悦,“靠,居然是跟我一样的长发叼丝男!” 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其他女山贼的身影以后,辰夕料想她们一定是因为见识到自己等人的厉害,所以就自觉地离开战场,并且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辰夕想到这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担心之处。于是乎,辰夕就在这些山贼的议论纷纷当中无比潇洒地转身离去。 留下那一大群的山贼人心惶惶,“咱大王不是都给他们老大下跪了吗?那小崽子不是要替我们解决鬼脸蜘蛛的吗?怎么突然就又自己走掉了?” 辰夕转身走掉的理由并不只是他们不是女人那么简单,还有一个尤为重要的原因——因为他的灵力真的是所剩无几了。 辰夕重新回到自己的观众席,却发现他原先的凳子已经被嫣儿抱着那个小姑娘坐了下去。 她们也无暇顾及辰夕的归来,都很认真在看贾贺跟江枫之间的扯淡。 辰夕无视身后那些山贼对鬼脸蜘蛛的害怕叫嚷。他也是顺着她们的目光望了过去,却看到江枫跟贾贺好像已经扯淡完毕一样,那两人这个时候都是双双扭头过来,江枫对辰夕笑着道:“孩子,这家伙说他要成为我们的部下,你怎么看?” 辰夕低头看看嫣儿怀里的小姑娘,再望望那些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射箭攻击的山贼,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杀了。” 贾贺一听辰夕居然要杀掉自己,之前那些莽夫气概顿时烟消云散,他慌忙朝着辰夕这边跪倒过来,喋喋不休地跟他磕头乞求道:“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一时酿下大错,还望大人多多包涵,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将功补过。” 贾贺刚一说完,辰夕就突然施展爆步跳跃过来,并且手起剑落,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贾贺的脑袋给搬了家。 同样熟练使用仪式的贾贺就这么被辰夕所杀,还是当着一心想要收服他的江枫面前,江枫原先的笑容满面则在此刻陷入凝固。 辰夕将殷虹剑拿在手里,低头端详着漆黑剑刃之上,沾染的点点猩红。转头又看暗处搭起的弓箭,那些山贼多半是被辰夕的残酷手段吓得呆了,其中一个山贼一时手颤,手中弓箭一不小心就射了出来,却是射到江枫半透明的灵魂体上,那呼啸而来的一支弓箭自然是轻易穿透江枫那副半透明形态的灵魂体,插入到他附近的土地之上。 “贾贺忍法帖”的仪式已经缓缓褪去,原本数以千计的蟑螂、蚂蚁,早在贾贺对江枫磕头认错的时候就已经接连消失,如同一幕以假乱真的幻境。就仿佛他之前让辰夕产生嫣儿在旁的幻觉,以至于扰乱辰夕注意力的伎俩一样,幻境来去无踪,或许这就是仪式的神秘之处。不同的是,他对江枫做出的那些似真似幻的蟑螂、蚂蚁,却都是具备攻击性的。 辰夕走过去对始洛瑶跟香鳞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动手吧,把这里的男性山贼全部杀光。” “嗯。”始洛瑶跟香鳞则是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妖魔两道,本性如此。既然人类与神仙三族可以蛮横无理地追杀她们妖魔族人,那她们又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中原有句谚语“礼尚往来”,说的大概就是这样了。 江枫看辰夕不肯罢休,他就走过来劝说道:“贾贺也是精通魄力之人,你这样不计后果地将他杀害,只会陷自己于更大的危险之中,西尚天国的势力还不是现在的你我可以招惹……” “江老头,我看你是不是因为年数太大,所以才这样怕东怕西的?你先是说附魔学院招惹不得,可他们却害我的女人落入陈家手中,这笔账我都还没过去找他们附魔学院算个清楚,你现在又说他区区一个山贼招惹不得?”辰夕因为实在气愤,自然不会念及江枫赐予自己黑焰等等恩情,愤恨到了极点,甚至可能六亲不认,此乃魔之常情。而辰夕身为半魔,此刻也是对江枫的胆怯性情忍无可忍。 因为在辰夕看来,不论贾贺怎样求饶,他那些山贼同伙作乱人间,残害百姓的事迹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别总以为魔道之徒都是那些冷血无情、逢人就杀的疯子,也有很多是非常看重情义的,御辰夕他就是其中之一。自然无法容忍像贾贺这种混蛋继续存活下去。 江枫被辰夕这样无礼的顶撞,更是气得无言以对。 辰夕也不再跟江枫多说废话,他自己的灵力消耗太多,为了避免因为灵力过度使用而出现的反侵,他现在便已经是无法战斗的了。 辰夕只能看着始洛瑶跟香鳞两位姑娘在那边杀得山贼们惨叫哀嚎连连不绝。 那四个鬼脸蜘蛛都不是成年阶段,力量不算很强。关于这一点,在辰夕刚才跟它们极其短暂的交战中就已经可见一斑,辰夕相信凭借始洛瑶跟香鳞两位姑娘的实力,要对付那四个鬼脸蜘蛛应该不是问题。不过为了稳操胜券,辰夕还是把炽热的目光投向那个站立在十几米外帐篷之上的安晓倩,“晓倩大美女,可以过去帮帮洛瑶、香鳞她们吗?你应该也不希望我们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吧?” 一直都是在这里充当一个看客的安晓倩先是沉默一阵子,梳理完自己的情绪以后,这才终于施展轻功,闯入始洛瑶她们的战圈之中。香鳞夺过一把弓箭,已经再一次飞上夜空,往下投放弓箭射杀山贼。 嫣儿因为不愿残杀无辜,所以拒绝加入她们的屠杀行径。 辰夕想起自己虽然暂时不能使用灵力,身体也因伤痛而无法使用三脚猫功夫,但他却还有黑焰可用。辰夕便吩咐嫣儿照顾好小姑娘,他就从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里抽离出来两团黑焰覆盖双手,慢慢走进始洛瑶她们的战圈之中。 辰夕每每依靠黑焰烧掉一个山贼之时,他却分明感到自己体内好像突然流失掉一件什么东西一样。具体是什么东西,辰夕也并不清楚,当他沉神到自己丹田处的时候,又发现灵力还在,一览体内五脏六腑,统统健在。只是因为刚过不久的时候,他被贾贺的仪式搞得灵力消耗过度,从而导致体内筋脉出现一些损坏而已。这种程度的内伤,辰夕已经习以为常,因为凭借嫣儿那一手出色的医术,是可以轻松帮助自己治疗痊愈的。 而至于辰夕体内是不是真的因为黑焰的使用而在悄然地流失掉什么东西,辰夕因为忙着战斗,也就没有深究。 直到剿灭所有男性山贼以后,他跟江枫之间又都是互相冷战着,一言不发的。辰夕便不好意思去主动问他,辰夕只好把这些问题埋藏心底,拖延下去罢。 经过他们夜剿山贼窝一事以后,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黎明时分,直到辰夕等人把那小姑娘送回她家之时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154·老妇人的疯话有关幽灵鬼母 然而,当他们把小姑娘送回到她家的时候,却发现在她们这座无比简陋的泥砖屋里,腐朽的木门已经被人强行打破,跌落遍地的木板碎片。 屋内也是一片杯盘狼藉之状。 小姑娘在她看到这杂乱无章的画面时候,她一时间更是无可适从,她只是呆呆地望着,环顾着,一副十分茫然的表情。却连上前一步走进里屋的勇气都已经全然失去,此刻的她,多么恐惧自己的爹娘会遭受迫害。 然而,直到辰夕等人推开里屋虚掩的木门,走进里屋查看的时候,却看见床榻上,一对倒在血泊之中的成年男女。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呛的辰夕等人不得不紧紧地捂住各自鼻子。 辰夕担心这一幕会让里屋外边的小姑娘看到,并且造成她的心理阴影。他就连忙伸手过去关上木门,以便遮挡住外边小姑娘的视线,辰夕还叫嫣儿先抱她出去外边等候。 辰夕听着外边嫣儿的脚步声慢慢变小,在他确定嫣儿已经抱着小姑娘出去外面以后,辰夕这才半蹲身子,仔细地观察这一对身亡的夫妇。上面光是刀伤都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上百刀,其体内骨骼更是被那些不知名的钝器重击得碎裂开来。 这惨无人性的一幕,即使是手段残酷的御辰夕,也是不由得头皮发麻,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晓倩推开房门,转而倚靠在门框边上,她的语调在平静中透着些微慵懒,“隔壁有户人家的大门没关,要不我们过去问问?” 本来安晓倩也是懒得搭理御辰夕这种没完没了的事情,但她现在却也差不多想通了:要让这些繁琐事情尽快结束,起码自己也要帮上一点忙才可以。 辰夕闻言,便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就带着香鳞她们走了出去。辰夕在走出房屋那一刹,还用余光瞄了一眼那个留守屋内的江枫,辰夕看到江枫同样在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目光望着自己。 屋子外边,小姑娘埋头在嫣儿怀里不住地哭泣,嫣儿看到辰夕出来,就一边抚摸小姑娘的发丝以示慰藉,一边对辰夕询问道:“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辰夕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先让安晓倩把小姑娘拉到一边,他再俯首到嫣儿耳边,悄声叮嘱嫣儿不要让小姑娘得知她父母身亡的事情,偷瞄到那小姑娘依旧是一脸的惘然,辰夕则是感到阵阵痛心。他亲吻了嫣儿一口,又一次悄声叮嘱嫣儿不要让她知道这些事情以后,辰夕就带着香鳞等人走向附近的另外一座泥砖房子。 御辰夕在这段时间以来见过的死人不少,甚至还杀过很多人。按理说他应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了,可他却莫名地感到这栋屋子有种诡异的气息,像是民间传言的某种煞气。 这条村子没有名字,没有村长,规模也并不很大,只坐落有十几户人家而已,其余村民在看到香鳞、始洛瑶、江枫这三个好像妖魔鬼怪一样的男女以后,就都大惊失色地飞奔回家关门去了。 他们大都是飞冲回家就操起家伙牢牢把守在自家门后,眯眼透过门缝去警惕辰夕等人的一举一动,为的是把那些硬闯进来的妖魔鬼怪统统铲除,誓死捍卫他们的家园,保护他们的家人。 剩下的,就只有跟小姑娘家靠得接近的这栋泥砖屋。这整条村子的建筑物全部都是只有一层而已,外墙则是泥巴捏成的砖石砌成,看上去就跟楼兰都城那边的贫民窑差不多,只是这里的房屋跟居民比都城的贫民窑更少很多罢了。而一提到贫民窑的时候,辰夕就难以抑制地回忆起他的兄弟,付天涯。 辰夕朝着南方的天空放眼望去,却被枝繁叶茂的森林所遮挡,还有座座群起的山岭。 辰夕率先朝着附近这栋没有关门的房屋走了进去。 他们一行人进屋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老妇人正蜷缩在床头,瑟瑟地发抖。她的嘴里喃喃不停地重复同样一句说话,“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认识他们,我没见过他们,我不认识他们……” 那老妇人对辰夕等人的问话全部都是一问三不答的,她只是反反复复地喃喃个不停,像是被什么吓疯了似的。 香鳞跟始洛瑶在这座屋子里头来来回回搜查好几遍,却都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的存在。辰夕猜想这座屋子应该只有她一个人在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条村子里唯一一个还敢敞开大门的人家,居然是个神经失常的老妇人。 辰夕只能叹息一声:“看来我们得去找其他的村民问问了。” 可其他地方又都是大门紧锁的,让他根本无从打听。辰夕也不好破门而入,但他们在这里思来想去的也不是个办法,辰夕只好这样设想:先去其他地方敲门看看吧,那些家伙如果不肯开门的话,我们才破门进去。 就在辰夕转身要出去门外的时候,却听那老妇人突然神经兮兮地说了一句话,“深渊的雉刀释放,幽灵的鬼母踏着夜幕的废墟悄然来临……” 因为那老妇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显得沙哑、低沉,她接下来的说话就让辰夕一行人都听不大清。 当辰夕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并且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那老妇人却又重新说回她之前那些好像痴癫的求饶话语了。 辰夕无奈地耸耸肩,他的注意力只稍微停留在四个字眼之上。 “幽灵鬼母?”辰夕记得这四个字好像也从刺客公会那个美女先知的口中说出来过。但是当他询问安晓倩有关幽灵鬼母详情的时候,晓倩却是摇摇头,说她毫不知晓。辰夕看她回答的样子也算认真,倒不像是故意隐瞒。 辰夕只好带着她们转身出去,在他跨出门槛之时,一股莫名的不安就突然袭上辰夕心头,辰夕的眉梢也是突然忐忑地跳动起来。 但他却把自己身体所出现的、这些不同寻常的反应看成是疲劳所致,他并不怎么在意,比起那些莫名的担忧,他更想赶快弄清楚那一对夫妇的死究竟是何人所致。 然而当辰夕找到那好几户人家询问的时候,那些人家却全部都是紧闭大门的。 无奈之下,就只好采取强硬措施罢。辰夕站在村子中央,左看右看好一会,最后才决定拿小姑娘家对面的一座低矮房屋动手。 辰夕并没有运用灵力,他只是拔出殷虹,不急不缓地用剑尖划过那道木门的表层,并且用着威胁的口吻对着那些躲在里面的村民恐吓道:“现在,本大爷只数三个数字,当我数到三的时候,而你们又没有自觉地打开房门,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惨剧,就都是我所无法左右的,你们应该也知道,杀人狂魔的剑从来都是不长眼睛的。” 辰夕把话说完,这扇木门却还是纹丝不动,根本没人乐意为他开门。 辰夕只好恼怒地深吸一口气,开始数起数来,当他数到“二”又准备数到“三”的时候,那扇木门就“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155·赌徒 开门的是个长相猥琐的男人,高高瘦瘦的身板,一副十几年没吃饭的饿鬼德行。 他开门以后,在面对辰夕这一群人的时候还显得非常害怕的样子,在他把辰夕跟三位姑娘请进屋里坐下的时候,他浑身早已经是哆嗦个不停的了。特别是当他看见辰夕一行人浑身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血污,其中又数辰夕身上血污最多的时候,又看御辰夕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看上去就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男人就更是吓得连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吱一下了。 辰夕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墙角装满水的洗脸盆旁洗了洗脸,随口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使劲地蠕动着他那两片香肠一样的厚嘴唇,愣是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两字来,不,应该是三字才对,“二,二蛋。” “好,二蛋是吧。”辰夕拿起桌子一只包子就“啪嗒啪嗒”地大咬几口,他也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香鳞、始洛瑶跟安晓倩看见辰夕连吃三个包子都没有毒死,她们这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辰夕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继续对那缩在墙角的二蛋打听道:“你们对面那户人家是被谁杀的?” “咳咳,咳咳,您,您是说丫头那家人吗?”一提到对面那户人家的时候,这二蛋就连连咳嗽个不停,等他缓过劲来,连看都不敢看辰夕一行人几眼,就又鬼鬼祟祟地小跑到门后探出半个脑袋望向对面那户人家,小心谨慎地说:“他们哪,是叫那些妖魔给……”二蛋话说到一半时候,就又看到香鳞背部的四片翅膀,以及始洛瑶下身部位那条盘曲在椅子周围的巨蛇尾巴,于是他那“妖魔”二字又因为畏惧而不得不哽咽在了喉头,因为他屋里就有这么两个姑娘是妖魔形态的,他便担心辰夕这伙人是来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 香鳞跟始洛瑶对那二蛋恐惧的目光很不感冒,她们俩都是很不开心地暂停进食动作,转头盯住着二蛋。 吓得二蛋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辰夕则是笑着叫香鳞她们先随便吃,他又对二蛋追问道:“那妖魔长什么样子的?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对那户人家下手?”又看二蛋已经被香鳞跟始洛瑶两位姑娘吓得不敢吭声,瞧这二蛋胆小如鼠的模样,再吓唬他恐怕都得把他当场吓死过去,辰夕便跟他笑着说,“这两位姑娘都是我的女人,放心吧,她们都善良得很,平时都很爱惜小动物,是不会动手杀人的。” 二蛋听完辰夕的说话以后,这才稍微找回一点勇气,他走到墙头那座木柜子里翻出来一根烟杆,点起火就“啪喳喳”地抽起烟来,借此来替自己壮壮胆量,好给辰夕他们继续说下去,“丫头她爹因为赌博成性,又拖着天价赌债没法偿还,原本她爹被那些赌徒打成重伤以后,那些赌徒又说他们是山贼窝里的大人物,可把她家吓的。况且山贼窝可是个大势力,是我们穷困人家万万招惹不得的,丫头她爹肯定害怕得很,于是就跟她娘说好了,要把丫头送到山贼窝里给人家当小老婆抵债。丫头当然不依,但她爹力气也大,三两下就把她给装麻袋里去了,她娘给那麻袋戳个小孔,让丫头不至于憋死在里面,他们俩就这样背着麻袋往树林赶路过去,他们去的时候是朝着山贼窝的方向,回来的时候却被一只女鬼一直追……” 辰夕心想:难怪在山贼窝里还看到不少姑娘,多半都是那些混蛋抓去寨中当老婆的,看来还得找个时间过去那边安排一下才可以啊。 二蛋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他支支吾吾大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眼来,只得大步走到墙角的洗脸盆前,双手抓起几把水就往自己嘴里塞,在他喝水的当儿,却惊愕发现这些水里居然漂浮着不少红色的血块!二蛋再回想起刚才那黑色长发的少年就是在这里洗脸的,二蛋便是恶心得要吐。 但辰夕也不给那二蛋呕吐的时间,辰夕紧接着便问道:“女鬼追到那里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二蛋不敢怠慢辰夕的问题,他就连忙使劲咽下几口唾沫,继续努力地回忆起来:“那女鬼,那女鬼……丫头她爹娘好像也没看见那女鬼的样子,那时候乌漆抹黑的,俺都吹熄蜡烛要睡觉了,听到外头他们夫妻俩一直都在吵架,俺就偷偷地起来透过门缝去看,却看见,看见他们俩夫妻的后头还尾随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那个红衣女人……你们,你们,俺说出来以后你们会不会突然动手把俺杀掉的啊?” 二蛋这会却似乎长智商了,懂得跟辰夕提起条件来。 辰夕耸耸肩,道:“放心,只要你如实说完,没有半句谎言,我们自然不会对你干出什么事情,而且,山贼窝的山贼已经被我们全部杀光,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会有山贼过来寻仇,至于你口中所说的那个红衣女鬼,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挺想会一会她。” 二蛋听见辰夕说他们已经端掉一整个山贼窝,还有着跟红衣女鬼作对的决意。二蛋便是露出一脸的难以置信,其中也有一份大大的愉悦,“那个红衣女鬼,那个红衣女鬼尾随他们进去屋里以后,那里面很快就传出来他们夫妻俩的争吵,他们吵得很大声,附近的村民都被吵醒了,统统出来围观,住丫头他们隔壁的老太婆心肠挺好,听见里面传出来女人的尖叫,还有呼救的声音以后,她就叫大伙赶快撞开木门进去救人,但当大伙砸烂木门进去里面的时候,他们俩夫妻却已经……” 二蛋对此也很是遗憾,摇头叹息道,“就像你们刚刚进去里面看到的情况那样,大伙都说他们是因为把女儿送给山贼,又因为一时反悔所以才争吵起来的,争吵到最后就碾成的这些惨剧,但事实却只有俺才知道,他们,他们是让那女鬼给害的,那女鬼,那女鬼……”二蛋再一次说到那个女鬼的时候,却突然两眼圆睁,一口气喘不过来,愣是给活活憋死过去! 辰夕忙蹲下身去替他把脉查看,果不其然,二蛋的脉搏已经停止跳动,呼吸也是早就停止。这样大白天的,居然就破天荒地翻了白眼,还是无端端被憋死的! 这叫辰夕一行人怎么都无法相信。 “难不成那红衣女鬼还能隔空杀人了?”这种比运用灵力施展灵术杀人或者运用魄力施展仪式杀人还要来得诡异的杀人技巧,该是何等的令人毛骨悚然啊,但辰夕却不会傻傻地相信这种天方夜谭。 他顿时就变得警惕万分起来,生怕那红衣女鬼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夺取他们的性命一样。 安晓倩瞄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一副尸体,却是显得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她十分淡定地又喝一杯茶,反问辰夕道:“那红衣女鬼会不会是跟江枫一样的灵魂体?” 辰夕听罢,又是一惊,他随后便低头看着二蛋的尸体,托腮仔细想了想,觉得晓倩的分析也挺有道理,“不知道江枫那家伙知不知道个中实情,之前在丫头家里,我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古怪。”辰夕这样说的时候,还真的对那江枫有所怀疑起来。 辰夕对江枫有所怀疑,还是从他们夜闯山贼窝的时候开始。当时江枫几番劝阻,辰夕就觉得江枫会不会跟那附魔学院是一伙的了,因为他跟江枫第一次见面是在附魔学院地下研究所的时候,当时是江枫将自己强制拉去他所创造的空间当中。既然是在地下研究所里发生的第一次见面,难说他会不会就是附魔学院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线人。 只是可怜了小丫头,满怀希望地回到家里,爹娘却是双双惨遭毒手,此时的她,已经无依无靠了。 辰夕转头望向门外对面的嫣儿跟丫头,“我们还不能让丫头知道她爹娘双亡的事实,能隐瞒的话就尽量先隐瞒下来吧,先过去找江枫问问看,那家伙好像一直待在丫头家里没有出来过。” 156·江枫会用魄力 香鳞差不多吃饱了,便取来一杯淡茶,学着安晓倩的优雅姿势喝上一大口,一边望向这边的御辰夕,对辰夕催促道:“我们这就过去吧。” 始洛瑶还没吃够就要被香鳞叫走,她当然很不乐意,但她又是她们部落的贵族,自然不能落入俗套,于是就也端庄清雅地吃完那个已经被她咬下一半的面包,浅尝一口淡茶,轻声道:“我也吃完了,过去吧。” 但辰夕却知道她们俩其实还没有吃够,就让她们暂且继续留在这里,顺便看守二蛋的尸体。 辰夕虽然也担心她们俩的人身安全,毕竟如今敌在暗处她们在明,明眼难防暗箭。但现在情况紧急,辰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能让凶徒趁机脱逃,他就只能这样安排了。 始洛瑶跟香鳞都对辰夕的安排没有意见。辰夕叮嘱她们一旦遇到情况就得马上通知自己,等到她们俩点头答应以后,辰夕这才带着安晓倩先行出去。 丫头看见辰夕与晓倩从对面那户人家出来,丫头就两眼泪汪汪地冲辰夕问话:“辰夕哥哥,我爹娘他们怎么了?” 辰夕为了不造成丫头的心灵创伤,便强颜欢笑起来,“你爹娘只不过是因为看到我们的到来一时激动,难以自制,呃,也就是兴奋到了极点,小美女,你也知道的,这人呢,一旦兴奋到了极点就会变得活蹦乱跳起来,这不,你爹娘他们在我们回来之前就都蹦蹦跳跳地跑到深山野林子里采摘水果、捕猎鸟兽为我们准备大餐去了。所以呢,大哥哥得赶在你爹你娘回来之前多做点家务什么的才行,比如砍砍柴啊,洗洗脸什么的。” “好,我也要一起做!”丫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仰望着御辰夕瘦削的下巴。 但辰夕的婉拒却让她非常不解——“小宝贝,这种粗重活怎么可以让你去做呢,你还是先跟嫣儿姐姐一起玩吧。” 辰夕转身离去的那一刹,丫头天真无邪的说话,以及她那娇俏可爱的笑靥却挥之不去地萦绕在辰夕的脑海里,辰夕心头却分明感到一股十分难受的刺痛。 辰夕转而匆匆进去屋内,由晓倩守在门外。辰夕看丫头果真是跟嫣儿玩起了猜拳头,他这才稍微放心一点,转头问起了江枫,“对面那户人家说他昨晚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尾随丫头的爹娘进来过这栋房子,我们怀疑那个红衣女鬼也是像你这样的灵魂体,关于这点,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线索呢?” 江枫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辰夕的问话,他只是奉劝辰夕不要插手这里的事情。趁早离开此地为好。 辰夕把殷虹剑收回到剑鞘之内,“这么说来,你是打算一直隐瞒下去了?” 江枫跟辰夕两眼对视,心想:这孩子的疑心病也太重了吧? 但他最终还是抵不过辰夕咄咄逼人的目光,想到凭借辰夕现在的实力,起码也可以在那些魂族之人的面前支撑几个回合而不倒,料想这种程度的强者,也该多些理解魂族他们的信息了吧? 只不过,这样公然地谈论魂族之事,可是很容易招来魂族追杀的。 于是乎,江枫就深吸一口气,接着解释道:“昨晚我们夜闯山贼窝的时候,我就觉得门外的那个鬼脸不太对劲,后来它也复活过来,并且招来另外的三个帮手不是吗?” “是啊,那又怎样?”辰夕并不十分耐烦。 “贾贺一定是从西尚天国移居楼兰王朝境内的国民,让老夫觉得困惑的是——贾贺昨晚把我当做魂族之人以后,不但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惊,似乎还早就知道会有魂族强者过去找他的样子,所以老夫怀疑,昨晚除去贾贺之外,应该还有另外一个西尚天国的族人潜伏在山寨附近,而且,对方很有可能就是正宗的魂族之人!” “合着你就不是魂族的了?之前你还说你是阎魔一族的成员来着,那贾贺却说你是魂族的人,你的真实身份看来还挺多的啊。”辰夕说话从来都不会先打草稿,这会儿跟江枫较起劲来,就更是滔滔不绝的了,“而且,你说的那些事情跟丫头她爹娘的死又有什么关系?”辰夕摊手追问,他觉得江枫编造的借口都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摆明就是要转移话题。 江枫虽然也很吃不消辰夕这种对他怀疑这怀疑那的态度,但他为了替辰夕的安全着想,既然辰夕非要他说出事情的真相,他就不会再跟辰夕葫芦里面卖关子了。 江枫炯炯有神的双目之上,苍白的眉毛微微竖起,“老夫从来就不是什么魂族之人,昨晚那些仪式阵法都是老夫利用黑焰照着圆圈画葫芦画出来的吓唬贾贺的,那家伙的魄力这样厉害,老夫若是跟他直接对抗当然凶多吉少,肯定得用点脑子去跟他耗啊。” 经过江枫这样一说,辰夕这才稍微有点反省:难不成真的是我误会这个家伙了?原来他当时释放的仪式果然有着古怪,怪不得看那仪式好像都是由黑焰构成似的。 “西尚天国活跃着那么一群人,他们都是魂族成员,那个屹立在西尚权力巅峰的强大种族,暗地里就会以收集灵魂体为乐,因为灵魂体可以为他们魄力的修炼提供更为纯正的力量,让他们使用自己种族多年流传下来的仪式进行吸收,从而为他们的擢升取得事半功倍之效果。那种仪式……怎么说哪,就相当于纶月教里边的某些秘法,乃是魂族之中,德高望重之辈方可修习。在老夫身死之前,曾经得到一些小道消息,说他们开始对魄力强大的更多生物下手,不再止步于我们灵魂体这种单一的猎物。谁都不会知道他们要那么多的灵魂体以及具备魄力的生物是要干些什么。但有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我们继续待在这里不仅没有半点好处,还很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当然,在这其中,我会被杀的可能性远比你们几个的高出很多。”江枫有点自嘲地笑了笑,继而又要绕开话题,“你不是说你要前往死亡之森的吗?我们大可以先把这里的事情放下,在死亡之森那边的事情搞定以后才回来这里也不迟,到时候魂族之人估计都已经离开这里附近了。” 听完江枫的一番讲解以后,辰夕这才恍然大悟过来,“那就是说,丫头她父母也是魄力出色的强者,所以才会遭受他们魂族的追杀,可你不是说魂族只是追捕猎物回去而已吗?他们夫妇又怎么会在自己家里遭人杀害?” 江老头摇头叹息,“世事难料,也许魂族之人在发现他们要找的人根本不是那对夫妻的时候,他们一时感到气急败坏,难以抑制就出手杀人,唉,只能说丫头爹娘的命数如此。” 魂族的草菅人命让辰夕非常不耻,虽然江枫口中的魂族似乎又是一个凌驾于附魔学院之上的强悍存在,但辰夕只想:管他是附魔大师还是魂族之人,得罪了我的女人就都只有死路一条。在辰夕打消对江枫的怀疑以后,他就下定决心要把那些魂族成员统统打成马蜂窝了。 辰夕双手放到腰部前面,握拳道:“那我们先去死亡之森吧,总不能让丫头知道她爹娘的事情,只有带她离开这里才能为她提供更好的保护。”对于辰夕这一建议,江枫也不好多说什么,自然是点头默许罢。 安晓倩却是撅了撅嘴而没有说话,兀自起身率先出去了。 157·死亡之森,我回来了 不管江枫说的是真是假,辰夕其实也早就急着要去死亡之森的了。只是因为某些插曲,拖慢了他的行程。 而在辰夕走出房门之前,江枫就故意压低着声音对他说道:“以前老夫并不十分清楚,但是在你当初昏迷过去的时候,老夫就从嫣儿她们的口中得知你在死亡之森的经历,现在已经差不多两个多月没有去过那地方。”江枫顿了顿,捋捋长须,继续道:“你这一趟,老夫觉得有些心理上的难关在所难免,不单单只是那里的鬼脸蜘蛛为数众多,假如看到遍地的尸首惨不忍睹,你觉得凭你现在的意志,挺得过来吗?” 江枫这番话不无道理,辰夕承认在他内心的确盘踞着一股深不见底的恐惧,他害怕到时候映入眼帘的场景,会让他抓狂,让他寻死,让他疯掉。 辰夕望向门外倾泻进来的缕缕阳光,嫣儿跟丫头两个小姑娘还在外边欢声笑语地玩耍嬉戏。 辰夕没有接过江枫的话,他选择了逃避,让自己的笑容尽量伪装得足够灿烂,他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之前,他右手的食指跟无名指便下意识地摩擦一下中指上面套着的一枚魔戒。不管如何,这枚戒指都是江枫赋予自己的,江枫曾说这样一枚火红色的魔戒是意义非凡的,此时的辰夕便是凭借这枚戒指蕴藏的强大威严,对江枫沉声地下令道:“江老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那些尸体暂时保存起来?譬如冰封之类,只要可以不让她们腐烂……” “用老夫的纳戒。”江枫举起他的右手。 “嗯。”辰夕点了点头。 再对门外玩耍的丫头微笑着说:“丫头,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门外的丫头,对辰夕咯声笑着回答,“喜欢,因为是小时候爹娘给我取的,小时候他们都不会打我,很喜欢我的。”丫头的说话却又是令到辰夕心头一痛。 辰夕在他跟丫头开口之前,就已经想好下一个带她离开这里的借口,“小美女,你爹娘在追一头野猪的时候,因为那头野猪太过狡猾,就一直把你爹娘引诱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那里住着很多野猪的同伴,所以你爹娘那样莽撞地追踪过去,最后很有可能就会落入那些野猪的陷阱之中,小美女要不要跟大哥哥一起过去救出你的爹娘呢?” 丫头的反应让辰夕感到意外,她居然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还一副很担心的模样,让人看见都觉得爱怜无比。也不知道她爹娘当初怎么就那么狠心,要把她送到山贼窝里当那些混蛋的小老婆。 至于山贼窝那边的其他女山贼,辰夕打算在死亡之森的事情结束以后才过去招纳她们,并且给予她们适当的安排。 这里的村民们,在透过自己门缝看到辰夕一行人很快就又带着丫头匆匆离开的时候,都不免对那户人家的女儿丫头感到无比遗憾,“唉,丫头的命运真是可悲啊,她先是被自己的亲生爹娘送到山贼手里,现在还落入到那些妖魔鬼怪的手中,他们一定会把丫头吃掉的……” 辰夕等人在离开村庄以后,就朝着南方赶路过去。途中除了路上偶尔出现几个身穿绿色藤甲的军兵之外,并无其他异常之处。那些好像中原军兵的男人皆是满脸沮丧地往回走着。当他们看见辰夕一行人那么奇怪的阵容以后,就都是吓得六神无主、鬼哭狼嚎起来,最后还一边鼠窜一边“妖怪妖怪”的叫嚷个不停。 辰夕想要找他们询问前方路况,他们却好像见鬼一样的避之不及。然而那些家伙却一副累得发慌的样子,才跑没两步就累得气喘吁吁的,辰夕很快就追了上去,问他们干嘛见到自己一行人就逃跑。他们却已经被吓得支支吾吾的,说出来的解释听上去也不知道是什么鸟语还是什么话。 这些个军兵就连普通交流都存在语言障碍,辰夕只好放弃找这些军兵打听前方路况的念头,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或许可以找他们问问死亡之森那边的情况呢。 当辰夕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赶路的时候,却听前方传来冬雷震震般的“轰轰”巨响,辰夕一行人皆是暗吃一惊,放眼望去时候。辰夕却是目瞪口呆地看到赵破奴跟王恢率领的数万大军正在数千米外马不停蹄地朝着他们这边快速地奔驰过来。 那些军兵大都骑着战马,数以千万计的马蹄很是沉重,集结起来便是把那大地踩踏得尘烟滚滚,震耳欲聋。从远处眺望过去,那些中原大军就仿佛踏着云雾突然来袭的神族一般,光是阵势都已经表现得那般恢弘,他们在气势之上更是压过辰夕这寥寥无几的小团队几倍不止。 等到辰夕回过头来,他便剑眉一皱,随即抽出自己背上的殷虹剑,几个大步就绕到众人前面,摆好架势,做出迎战的准备。但对方那么多的人,辰夕就不由得想道: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么多的喽啰突然杀来,这场战斗应该会很棘手吧。 他一边很不耐烦地自言自语说:“这些中原将士到底在搞什么啊,对付我们几个人也需要那么大的阵容吗?” 江枫则是心平气和地仔细观察起那数千米外的情形,看那些中原将士的旗帜都是举得东倒西歪的,甚至有好几面旗帜都已经被他搞得破损不堪的样子,那些军兵又大都是一副病恹恹的表情,看上去都不像是要来找茬的,倒更像是吃了败仗要撤退的丧家犬要多一点。 江枫把他的看法提出来以后,晓倩跟香鳞她们则是点头赞同。 嫣儿跟丫头因为神经大条,自然不会十分了解,丫头更是被那些中原将士的超大阵容吓得浑身颤抖个不停。她很快就被吓得紧紧抱住嫣儿的小蛮腰“哇哇”地大哭起来,这两个小萝莉简直都要成为一对感情极深的双胞胎姐妹花了。 “那就是说我们需要回避吗?”辰夕在他听完江枫的说法以后,便侧过脸来,歪着脑袋盯着江枫看,他**般的那抹笑容,以及那市侩般的眼神展现出他此时的不甘。要他在这些中原将士面前连战都没战就打退堂鼓,他那好战的血性可不允许他那么做。 江枫只得无奈地摇头叹道:“我们还得保存实力前去死亡之森,老夫的魄力并不十分精通,在对付贾贺那等魂族高手的时候就已经耗费不少,而至于你的灵力……”江枫顿了顿,“怕是几乎用光了吧?” 辰夕沉默半晌之后,这才点头承认,“但也不至于要我们避让他们那么龌龊吧,依我看来,我们或许可以制造一个黑焰构成的结界,围成一个圆圈的形状用来保护大家。” 辰夕这样天马行空的想法的确可行,也得到江枫等人的一致认同,两人随后就站在队伍的前后两边,一起施展起各自的黑焰来。他们一人一半地将那些黑焰铺设在地面之上,让其首尾衔接在一起,构成一个圆形包围圈,将他们一行人都包裹在了里边,辰夕跟江枫再自觉地加大火力,让那些黑焰燃烧得都要完全遮挡住他们这块地方的所有视野了。 那些中原的将士在撤退之余,还看到那么一大团半球状的黑焰突然出现,他们就都以为那个东西也是由那个自称姬夜的少年释放出来的。大伙儿都见识过那个姬夜的厉害,姬夜杀人手段之惨绝人囊也是令到这些将士心惊肉跳。所以当他们看到那么一大团来历不明的黑色火球突然出现在前方一角的时候,大家就下意识地将它跟姬夜的可怕能力关联起来。 而由此得出的结论就是大家都被吓得屁滚尿流,慌忙勒转马头,陆陆续续地绕个大圈兜路过去,而不敢轻易靠近那团诡异骇然的黑焰球了。加上这个兜大弯的指令也是赵破奴被迫发出。 当赵破奴率领一众军兵从黑焰火球的一侧远远绕过去的时候,他的余光十分警惕地瞥向那团来历不明的黑焰,无比遗憾地叹道:“西域真是一块人才辈出之地,皇上,末将无能,楼兰怕是无法攻破了。” 辰夕等人虽然藏身在黑焰的包围圈里,他们的视野却是忽隐忽现的,勉强可以观察外边中原退兵们的大致走向。 辰夕他们就这样一直闷声不吭地等待着,等待着,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以后,直到那些中原的退兵全部都绕路过去了。 辰夕跟江枫又转头看到那些退兵已经统统跑远以后,这才不约而同地撤去各自释放出来的黑焰。 辰夕转而就“噗通”一声地瘫坐在地,他忙抬起手来,连擦几把额头上冒出来的豆大汗滴,“呼,把我累的,那些该死的中原将士,搞什么啊,从那群家伙撤退的方向看来,他们起初不是要去攻打楼兰都城的吗?怎么现在却那样狼狈地撤退回来,是因为现在的楼兰都城已经变得更强了吗?”辰夕回想起当初他跟嫣儿第一次抵达凤雏城的时候,他们在凤雏城外看到秦广义率领的那一队楼兰大军可是被赵破奴那些中原大军包抄得落荒而逃的。 辰夕跟中原的军人们虽然并无交情,但他却跟秦家有着深仇大恨。所以对于辰夕而言,他还是更加希望那些中原的将士们可以争气一点,替他彻彻底底地粉碎掉楼兰城内秦家的势力。 158·好安静啊 这点嫣儿知道,她马上就翘起嘴巴,插嘴说:“还能是搞什么呢?明显就是吃了败仗要逃回老家呗。” 辰夕伸手抚摸一下嫣儿的小脑袋,用着柔情到渣的神色凝望着小丫头。 跟嫣儿抱在一起的丫头看见辰夕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又看大军远去,于是就羞涩地止住了哭声。 比起那些中原将士的撤退,辰夕更在意他们现在距离死亡之森还有多远。他等到那边滚滚尘烟落下帷幕,就看到一排排高高耸立的巨大树木,以及那林木之后露出楼兰都城的冰山一角。 楼兰都城那一小块城墙在辰夕黑亮的瞳孔里不断放大,一股炽烈的火焰紧接着就在他的心里燃烧起来。辰夕紧握着拳头,兀自恨恨道:“楼兰,我御辰夕回来了!” 辰夕白袍上的血污早已风干,始洛瑶活动着她那好似柔软无骨的蛇尾,游走到辰夕右边。香鳞也是扑扇起她背后与蜻蜓相似的四片翅膀,身手轻盈地落到辰夕左边。 安晓倩表情轻佻地循着辰夕他们的目光,朝着楼兰方向眺望过去。 丫头则是依偎在嫣儿怀里,她还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在她被刚才那一场大军的吓唬以后,她还没有办法马上平复过来,就脆生生地对辰夕问道:“辰夕哥哥,我们还没有到野猪窝里吗?” “马上就到了。”辰夕在他听到丫头的问话以后,就连忙收敛起自己满脸的杀意,扭头对丫头笑着道:“前面就是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辰夕面朝死亡之森的方向,憎恨瞬间涌上心头,血色长发,血色的眸,他闭上双眼,在心里默念:三娘,青江的各位,我御辰夕回来了。 直到辰夕一行人抵达死亡之森,并且在那里生火疗伤的时候,则已经是午夜时分。 按理说,午夜时分这个时刻应该是凶兽横行、妖魔乱舞的最佳时机。 但此时的死亡之森却是静得出奇,现在的死亡之森,可谓寂静得没有任何一丝生命的迹象。 辰夕耳边突然又传来老妇人熟悉而陌生的说话,他好像听到白天时候那个老妇人的口中叨叨不停地重复着四个字,她的说话,喑哑,而不失一股十分怪诞的魄力,“幽灵鬼母,幽灵鬼母……” 对于这样一种古怪幻听,辰夕却并没有去找江枫好好地询问过。 辰夕觉得一个老妇人失心疯的说话听听就算,不能当真,否则自己就会成为江枫跟晓倩她们的嘲讽对象。 在这样一小块空地之上生起火来,还真的是要有很大勇气才行。因为鬼脸蜘蛛与其他凶兽并不一样,它们具备非常强烈的趋光、趋热性,并且嗅觉、听觉等感观也是相当灵敏。 当然,若是放到以前的话,辰夕还会为此而焦急地担心一番,并且殚精竭虑地思考对策。然而到了现在,辰夕顶多也只是稍微地提高一些警惕而已,他在这里生火也是为了吸引那些鬼脸蜘蛛自投罗网,辰夕觉得他们或许可以先把大批鬼脸蜘蛛吸引过来并且解决掉,然后才开始在这座庞大的死亡之森里头,展开地毯般的搜寻——这是辰夕的计划之一。 辰夕裸露着身体,只穿一条大裤衩。他紧咬着下唇,任凭嫣儿在他的身上动手动脚,替他包扎伤口。 辰夕仰躺在地,看着遮天蔽日的繁茂枝叶,以往那些惨境就好像无法按住暂停键的幻灯片一样,在他深邃的瞳孔里一一浮现,那些混乱不堪的场面,那些嗜血丑陋的鬼脸蜘蛛……一切都仿佛只在昨天,依旧历历在目。 辰夕自嘲地朝着上空树梢,笑了笑,却被一旁的丫头拿来一条绷带绑住辰夕的嘴巴。 辰夕哭笑不得地盯住了小丫头,小丫头跟嫣儿却是调皮地笑着。 小丫头并不知道辰夕此时的神伤,嫣儿也是神经大条的小姑娘。嫣儿虽然知道辰夕一定是在想他的家人了,但她却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安慰御辰夕。况且,她现在的心里还很矛盾。辰夕明明是郡主托付给她的任务里边,要她抓回去南越国的大魔头,可她后来却糊里糊涂地被辰夕那个了,竟然破天荒地变成了他的女人。 嫣儿陷入十几秒的迷惘以后,还是只能徒劳的甩甩头把那些烦心事暂时抛掉在脑后,她对辰夕“嘻嘻”地偷笑几声,这才替辰夕扯开他嘴巴上面的绷带。 辰夕闭眼沉神到自己的丹田处,看那黄色胶粘液体形态的灵力球还够不上自己一个拳头的大小,回忆起当初他把灵力都差不多耗尽了,自己体内却都没有遭受到任何的反侵破坏,想想自己的运气还挺不赖,只是不知道他的运气能否帮他如愿,不知道他的运气能否助他在这里找到他的三娘,他青江茶馆的诸位眷属,并且收获不少的魔核,“也不知道这里的鬼脸蜘蛛有没有魔核?” 香鳞跟始洛瑶她们偶尔朝着火堆扔点干柴,听到辰夕问话的时候却是彼此面面相觑,说实在的,她们也不知道这里鬼脸蜘蛛的体内究竟有没有魔核。 安晓倩更是事不关己似的,坐在角落的树根边,把玩着她手中一根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枝桠。 辰夕把目光投向火堆一旁的江枫,“江老头,问你呢。” 江枫环顾四周一遍,“难说,鬼脸蜘蛛的等级越高,其脑中蕴藏魔核的几率也就越大。不过……这里安静得不太寻常啊。”江枫心里寻思着的是魂族之人,而并非辰夕此刻满脑子想的鬼脸蜘蛛。 辰夕却并不知道江枫心里所想。 嫣儿替辰夕包扎完伤口以后,辰夕这才起身拍拍屁股,“好了,现在开始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吧,我们几个人排成一列,嫣儿要保护丫头,恪守在队伍的中间,香鳞跟始洛瑶分别站在嫣儿跟丫头的两边,你们四个负责中间部分的搜索。记住,一旦发现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不,只要是发现有任何情况,比如说尸体之类的,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晓倩的轻功是我们当中最为厉害的,所以这一次恐怕就得委屈一下你了。”辰夕望着树根边安静坐着,还在玩弄着一根枝桠的安晓倩。 晓倩倒是无所谓地回应一声“随便”,她这才起身优雅地伸了个懒腰。 辰夕便接着安排下去,说道:“所以晓倩可以施展轻身功夫在香鳞、始洛瑶、嫣儿跟丫头之间来回巡逻,以防万一。当然,你也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都要说出来,我们现在可是一个小团队,不管待会出现什么样的怪物,我们大家都可以团结起来一齐对付。” “嗯。”嫣儿几个姑娘纷纷点头答应。 辰夕再对江枫说道,“我跟你分别守在队伍的两侧,负责外围的搜索工作,记住,在我们进行搜索的时候,大家都不要擅离职守,遇到危险也不能只顾着自己逃跑而陷队友于不顾……” 安晓倩对辰夕的婆婆妈妈显然有点吃不消。 但嫣儿却更是忍不住要对辰夕嘀咕道:“知道啦,知道啦,办个事情还那么啰嗦。” 辰夕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他把火堆灭掉以后,继续吩咐道:“记住,一旦发现鬼脸蜘蛛,你们都不要单独战斗,我们要团结起来,更重要的是,我得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 “大哥哥,我们快出发吧,再等下去爹娘都要被野猪它们捉住啦!”丫头跟嫣儿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便也学着嫣儿的语气对辰夕催促道。 辰夕这才无奈地一声令下,“好,出发吧。”语气无奈,他的内心又何尝不是跃跃欲试,要将这片森林的一切鬼脸蜘蛛赶尽杀绝! 159·辰夕要杀鬼脸蜘蛛却掉坑里 偌大的死亡之森。 千姿百态的林木在这夜幕的渲染之下,就好像一个个冲着辰夕张牙雾爪的可怖鬼怪。如果时光可以倒退到两个月前,辰夕可还没有这份独自面对黑暗的勇气。 后来,辰夕虽然不再对那些鬼脸蜘蛛心存恐惧了,但他却开始变得害怕死亡。 因为现在的御辰夕承担着更大的责任,自然而然的变得贪生怕死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想要寻死逃避。 那个夜晚的惨痛经历,辰夕好多次想要将它从自己的脑海里头彻底抹杀,他想要逃避那些让他喘不过气的自责与内疚,却发现他根本就是无能为力,那一幕幕早已经深深刻印在他的心底,像烙铁一样狠狠的扎根在他记忆深处。 辰夕踏着干枯的落叶,这里是他曾经来过一次的,令他愧疚,让他神伤,也让他悔恨的伤心之地。 那个时候,他身边的打手还没有安晓倩跟始洛瑶、江枫这几个人,那时候的典兴跟良耳会被区区一个鬼脸蜘蛛造成重创。那时候的自己,在面对鬼脸蜘蛛的时候会吓得双腿哆嗦个不停,却又要硬着头皮、咬紧牙关去装模作样。 那个时候,他的队伍还是相当壮大,有着整座青江茶馆的所有女人,其中还有不少女人是武功厉害的。 可是现在,除了嫣儿跟香鳞以外,当初那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了。现在即使有着嫣儿她们的陪伴,辰夕仍然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份难耐的孤单,即使他曾经不断地提醒自己,“我不是形单影只一个人,我还有嫣儿、香鳞、始洛瑶……” 夜空倾洒下来的银光无法穿透枝繁叶茂的层层围堵,只能气馁地顺从黑夜的旨意,把这一大片的森林变成漆黑一片。 在这样一片黑暗幽深的林子里头,除了四周连绵不绝的虫鸣鸟叫,却再听不到其他的任何动静,“那些该死的鬼脸蜘蛛,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辰夕杀气正浓:那些鬼脸蜘蛛该不会是在惧怕我们? 辰夕等人在林中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可在他们各施奇技之下,搜索大半天却还是找不到三娘她们的半个身影。 “只要找到楼兰城墙的方向就可以了,我们顺着那里一直走,找到旁门出口的时候,就在那里附近继续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便可,当初我们就是在那附近出的事情。”辰夕回忆道,“只不过,这些林木又都太大,完完全全地阻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辰夕提出的这个好点子根本难以付诸行动。 他们在这死亡之森的一个小角落里,又继续往前找寻好几个小时以后。 辰夕却突然一脚踩空,愣是掉落在一个地洞里边。他在下面连续翻滚好几下,东磕磕西碰碰的,好不容易辰夕终于摔到地洞的最底层,却已经被撞得鼻青脸肿、腰酸骨疼的了。 自从辰夕摔落地洞以后,其地面之上的队伍却丝毫不觉,她们又往前面行走十几米。 安晓倩施展轻身功夫在树梢之间仿佛夜莺一般,自由穿梭,所向披靡,在她横向巡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里不见了辰夕的踪影。 她就又连忙往着始洛瑶她们那边跳跃过去,焦急的告诉说:“始洛瑶,辰夕不见了。” 始洛瑶心情大骇,但是当她抬头观望要问真假的时候,安晓倩却早就跳跃到嫣儿她们那边的小窝去了。 等到嫣儿几个人集结起来,就又只好赶到辰夕负责的那一块长方形的区域之上,往后根据辰夕的来路仔仔细细地搜索过去。 安晓倩随后就拿出火折子,点起火来用以照明。 她们又找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终于被始洛瑶在一颗巨树的树根边上,找到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那洞口向下大开,宽约两米,这么大的一个坑,在火光的照耀之下还挺明显,也不知道辰夕那家伙是怎么掉下去的。 况且他们又不能确定辰夕是不是掉落在这个地洞的下面,万一他们一行人全都跳了下去,又在下面遭遇了危险,或者下去之后就再也上不来了,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而辰夕摔落在一个地洞的底层以后,他先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耳朵贴紧在地面之上,不是因为摔断了骨头让他没法翻身,而是因为他想先用一段时间来静听一下,这地洞里边是不是存在其他不同寻常的生物,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辰夕还不能够轻易说放弃。 在这样一座深渊的地洞里头,真正能够存活下来的,一般都是夜视能力非常强悍,或者听觉、嗅觉这些感官异常发达的生物才能做到。 而辰夕目前能做的,就是趴在地面,耳朵贴紧地面静静地留意着四周围的一切动静。 但他除了“嗡嗡”的耳鸣声音以外,静听几秒都是毫无收获,辰夕并不马上站起身来,他依旧是纹丝不动地静听着,甚至连呼吸都几乎被他完全屏住。 他努力去让自己的心跳保持平缓,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要让自己的心脏当场停止跳动,因为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如此沉寂的黑暗里头,会让其中的生物听得格外清楚。当然,心脏一旦停止跳动,也就意味着辰夕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在自己还无法确定这里有没有其他未知的生物之前,辰夕还不能轻率地运用自己的灵力,毕竟他现在还是有伤在身,灵力也早就损耗很多。现在办事当然就得悠着点,即使他此刻的内心,仍在痛恨着鬼脸蜘蛛,巴不得有只鬼脸蜘蛛突然冲出来让他五马分尸。 但他却还是毅然地选择了——趴在地上。他表面之上是在装死,实际上他是想要借此跟那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鬼脸蜘蛛斗定力,在这样一场剑拔弩张的决斗之中,辰夕终于有所收获:谁先动手,谁就输了。 而在地面之上的死亡之森里头。 因为大家都没有办法确定这个洞口是不是御辰夕当时掉落下去的那一个,所以大家经过一番十分严密的商量以后,就一致决定再往后面一点,继续搜索其他的大坑看看。 他们那一路上虽然找到好几处其他位置的小萝卜坑,却全部都是一些浅坑罢了,那些坑口小得单单是一条腿都容不下去,如此窄小,根本就不可能会令到辰夕掉落下去。 直到大家几番搜索以后,发现再找不到其他洞口了,他们才重新回到这处洞口之上,商量着由谁先下去查看的问题。 安晓倩弯腰随手捡来一颗石头,二话不说就朝着洞口扔了下去。 那石头撞击墙壁之时发出的“啵,哗”声响,随着石头往下滚落,回音则是变得越来越小,在好几十秒以后才终于传来石头触及底层的回声。 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辰夕杀猪般的惨叫。 江枫等人顿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事到如今,辰夕掉落深坑的位置已经确定,就等大伙儿一同下去拯救御辰夕而已了。 但大家又有些担心这个地洞会不会存在古怪,比如那些隐藏起来的机关暗器。要是中了什么致命的陷阱之类,他们还没把辰夕救出来,倒把自己性命给搭了进去,这笔账就太不值得了。 所以在这一时半会的功夫里,就还没有一个人是胆敢率先跳落下去的。 江枫最后只得对大家半开玩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也不用推脱,这一次就由老夫先行下去,老夫的魄力还撑得住,可以凝聚出一只巨大手掌用来承载着你我的重量,我们不妨就一块下去看个究竟。” “真有这么厉害?”嫣儿对江枫那么多的花样感到好奇。 江枫朗声大笑,随手一挥,一只半透明形状的巨手就缓缓衍生在他的右手之上,包裹着他的右手,看上去就好像他的右手之外又长出来另外一只神奇巨手那样。 可不,这一招简直要把嫣儿她们都给惊得呆了。 江枫说,“这样虽然会损耗不少魄力,不过念在你们大家都是辰夕朋友的份上,老夫姑且不做计较。”江枫把他凝聚出来的巨手放在地洞入口,那巨手五指屈伸向上之时,就显得比那洞口小一些了。不比洞口大的巨掌,自然可以进去。 嫣儿抱着丫头率先跳了上去,始洛瑶看见嫣儿居然还真的可以站稳在那巨掌之上的时候,她由于一时好奇心切,紧跟着就也跳跃了上去。随着嫣儿、丫头跟始洛瑶接二连三的上去以后,香鳞跟安晓倩这才相视一笑,随即一同纵身轻盈地跳一小步,大家很快就都拥挤在那巨掌之上了。 江枫等到大家站稳以后,他便麻利地弓下腰部,缓缓踏上那只由他一手凝聚出来的巨大手掌。 因为这座地洞的开口并不很大,而且谁也无法预料这地洞是不是越往下面就越变得窄小的。当然,这些都是江枫已经考虑在内的事情,对于江枫而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除了阎魔一族的事务之外,至于其他事情,他早就习惯了淡然应对。 在这半透明的手掌之上,大家都是十分无奈地挤在一团。江枫先是让自己的灵魂体慢慢地穿透那个巨大手掌,当他把自己的灵魂体全部穿透到那巨掌下方的时候,就变成他一手托着嫣儿她们的画面了。 她们一行人随后就仿佛乘坐电梯一般,以一种快如跳崖般的速度不断地往下落去。这座地洞原本凝固不动的空气随着她们一行人的闯入而再次有序地运动起来。气流急速地从她们周围拂过,好像突然之间就从地洞下边席卷上来的狂风。 160·变异的生物 当辰夕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突然就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重重地砸到他的背部,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叫苦连连。 随着一阵略显短暂的痛叫以后,四周突然就滋生此起彼伏的“咯咯“响声。 好像是辰夕的一声惨叫把这黑暗世界的某种强大生物给吵醒一般。 那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听上去简直让人抓狂。辰夕也已经被吓得汗毛直竖,毕竟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太多的灵力可供消耗,脱离灵力的增强以后,单凭那体力支持的三脚猫功夫是没有多大希望可以打得过它们的。 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是身负重伤,全身各处都被嫣儿分别使用绷带缠缚起来,灵敏性大为减少,让他就连自主行动都成了问题。 又加上辰夕从洞口那么高的地方一路滚落下来,就算没有擦得头破血流,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辰夕因为十分爱护自己这张帅气无比的脸庞,所以在他滚落下来的过程当中,他一直都是尽可能地保护住自己的头部,不让脑袋受到碰撞。加上他可是一路滚落一路手脚并用,以一种类似于向下狂奔的姿势跌落下来的。 正因如此,他便仍然保持着那张俊气容颜,独自面对这森寒的黑暗世界,任凭四周怪声来袭。 辰夕也是方寸不乱,他镇守在自己的一小块地盘之上,小心翼翼地提防那些发出古怪声音的未知生物。 但这样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辰夕的背部不时传来阵阵疼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摔成骨折了啊,真特么的倒霉。” 但辰夕唾骂归唾骂,他最后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沉神到丹田处抽离一些灵力。他要使用他三阶灵聚的能力,让体内的火性灵力去跟外界的火性元素产生共鸣,从而再让自己轻而易举地把那火性灵力运转在他的右手之上。 不一会就有一声轻微的“噗”在辰夕耳边响起,声音虽小,却让辰夕听得格外清晰。那是火焰在他手心燃烧起来的微妙动静。 当然,这其实只是一种心理暗示的作用罢了。 一团炽热的烈焰很快就衍生在辰夕的右手之上,他挥动右手,让那上面撩扰的烈焰随之起舞。 也把这座原本遭受黑暗侵蚀的小小空间照耀得亮如白昼。 但当辰夕凭借手中烈焰而得以看见眼前一切的时候,他却突然惊得呆了,他的嘴巴慢慢张大,终于达到不能再大的地步。 他的瞳孔里边,有着密密麻麻的奇异生物好像成群结队的蟑螂般缓缓靠近,那种体型长达一米、宽约半米的奇异生物,是辰夕在鬼脸蜘蛛以后第二种看到的奇特昆虫怪物。 他却一下蒙了,“这长着一对猴屁股,看上去怪里怪气的虫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居然比人猪栏里的公猪还要肥胖很多。“ 没有想到在这死亡之森除了鬼脸蜘蛛以外,居然还有另外一种昆虫怪物,辰夕这才发现死亡之森并不全是鬼脸蜘蛛的天下,比如在这地底之下,就有着这样一种非常奇异的巨大昆虫。 这些昆虫的身体仿佛一个号角般,上半身往前高高翘起,腰部跟腹部则是凹陷下去的部分,尾部又是高高翘起的德行,看上去就跟一艘天然形成的香蕉船没有两样。 它们长着好像蜈蚣般的许多细腿,脑袋如同猴子的红屁股一样,分开两边圆滚滚的部分,脸皮有着甲壳一般的光泽,却都是红彤彤的。在那屁股脸的前面,还有一对钳子般的利齿从那红屁股的两边长出,并且朝着御辰夕不停地咬合过去,一边马不停蹄地围拢着御辰夕步步逼近。 但辰夕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灵力去跟它们决斗,辰夕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自己必须快点离开。 可他又马上觉得,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找到三娘她们,怎么可以才被对方放个下马威就要落荒而逃?辰夕自然不能再让它们肆无忌惮地横行下去。 就在那些怪里怪气的昆虫怪物要对辰夕展开攻势的时候,辰夕却突然收回自己的灵力,右手之上的烈焰骤然熄灭! 一切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不是因为辰夕万念俱灰,打算任由那些昆虫怪物将自己全然吞噬。 而是因为辰夕突然发现在他使用三阶灵聚的能力时候,灵力消耗速度乃是使用一阶灵宿能力时候的两倍以上。 所以辰夕便做了一个拼死一斗的打算,他将三阶灵聚的能力卸下之时,立即使用起一阶灵聚的能力来,将灵力充斥在他的四肢之上,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头,摆好随时出击的迎战架势。双手十指微微弯曲,却又不失充斥其中的一股蛮力;他将左手放在右手之后,也就是胸部前方;双腿虽然稳稳地踩在地面之上,他却已经做好随时抬起双腿横扫一切的打算,因为辰夕觉得只有这样,他才更能做到在面对一切袭击的时候“攻守兼备”。 如此一来,辰夕就得依靠他的感觉来战斗了。 而辰夕也并非莽撞之徒,他只想先用一阶灵宿的能力来跟这些怪物对抗一下,好辨别它们的力量到底有多强悍,如果实在不堪一击的话,或许自己就还可以卸下灵力去跟它们相对抗。 而那些昆虫怪物都还没有对辰夕发起进攻,辰夕就因为急着测试它们的力量而自己率先冲杀上去。 辰夕对着眼前的一片漆黑乱打一通,还真让他连连打中好几个昆虫怪物,但很快就有其他更多的昆虫怪物攻击过来,辰夕也并非是那种全身防御无死角的变态男。 所以在他躲避不过的情况之下,很快就被那些昆虫怪物咬住了自己的屁股。 痛得御辰夕顿时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辰夕挥舞拳头挣扎不停的功夫里,他歪打正着地就又连连打飞掉好多个昆虫怪物。 但这些怪物就好像源源不绝的地狱大军一个样,有着非把辰夕拖下地狱不可的决意! 一个接一个前仆后继的昆虫怪物,好像层出不穷。就在辰夕被这些昆虫怪物侵扰得束手无策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上空传来嫣儿她们的嬉笑之声。 “哇耶——好好玩哦,比我们村子好玩多啦!”那是丫头的欢声笑语。 “丫头,你不要乱动啦,这手掌都左右摇晃个不停了,你再在上面胡乱跳动的话,我们没准就得全部都摔死在这里啦。”这是嫣儿的说话。 还有始洛瑶、香鳞、安晓倩她们充满魅惑的咯笑声。 以及……江老头那种与他年龄极其不符合的叫苦连连,“唉,唉,你们几位姑娘就消停一会吧,老夫这样一边往下滚还一边拼了命地托着你们可是非常辛苦的。” 虽然辰夕并不搞基,对江老头的说话没觉得有啥意思。 但他却对嫣儿她们的话语情有独钟,辰夕顿时喜出望外地自言自语道:“是嫣儿她们?哈哈,我御辰夕果然是命不该绝!该死的昆虫怪物,给本大爷去死吧!”辰夕伸手往着那两个紧紧咬住他屁股部位的昆虫怪物狠狠地拍打过去,很快就听见地板传来“啪”的一声响。那是昆虫怪物被辰夕一掌拍打到地板之上的响声。 对于辰夕而言,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种鼓励会比得上萌妹子的欢声笑语,如此美妙的音线,传入辰夕的耳际只一刻就行,就足以令到御辰夕重拾为她们战斗的斗志,烈焰在辰夕的瞳孔里放肆地燃烧! 他就更加勤奋地挥舞拳头,左一拳右一拳地揍起这些昆虫怪物来。 161·鲁克斯 正当辰夕把这些不知名的昆虫怪物揍得落花流水、溃散而逃的时候。 上空一团火光就突然照射了下来,那团火光很快就也吸引到其他昆虫怪物的注意。 辰夕察觉这些昆虫怪物都不再追着他咬了,他便跟着仰头观望。 当御辰夕从那上面的火光悄悄收回目光,扭头去看这座洞窟的时候,就不得不替自己捏一把冷汗,只见那些昆虫怪物一个个大张着它们钳子般的利齿,朝着上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不停。 这洞窟里的地上、墙上全部都被它们拥挤得水泄不通。 刚才被它们搞得心情乱糟糟,哪有时间好好地打量这座洞窟,直到现在终于可以放心查看了,辰夕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座宽约百余米的半球形洞窟,上空开设有一个宽约一米的洞眼,“刚才多半就是从上面摔下来的了。“ 而这洞窟一边,还有着另外一条黝黑黝黑的甬道,那里估计就是这群不知名的昆虫怪物进来的地方了。难怪总觉得它们源源不绝似的。要是这样下去的话,辰夕迟早都会被它们活活累死,然后就可以被这群虫子啃食干净了。而现在值得辰夕庆幸的是——还好它们此刻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上空五十多米高的洞口之上。 辰夕的身体也是一动不动的,不是因为被它们吓得呆若木鸡,其实这也是他的战术之一,俗话说——“敌不动,我不动“,看看谁能撑最久,谁就是最后的大赢家! 这一战术也挺有效果。 起码辰夕熬到现在都不至于被它们吃得只剩下皮包骨头,顶多就是皮肤有点擦伤,屁股被它们咬两大口而已。 辰夕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死亡之森,除了鬼脸蜘蛛之外,居然还有另外一种昆虫怪物在这地底之下横行无忌。 但辰夕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灵力去跟它们决斗,辰夕当然也不会撒腿就跑,不仅是因为他无路可逃,他早就下定决心要找到三娘她们,自然不能把自己的小命搁在这里。 首先出现在辰夕视线当中的,是那个身裹黑色披风的老翁江枫,说是老翁,却也并不合适,因为他的容颜仍是那么英俊,苍苍白发根本无法掩饰他容颜的年轻英俊,但他的实际岁数却又远远不止于年轻人的年龄段。 江枫高举到头顶的右手之上,还衍生有另外一只巨大的半透明手掌,那手掌正是托着嫣儿一行人。 因为洞口太小,只容一两个人相拥着通过。于是她们就由始洛瑶与香鳞二人在下,在下的始洛瑶跟香鳞相拥着站在江枫的巨掌之上,同时分工合作地托起安晓倩跟李嫣儿。安晓倩则是一手抱着李嫣儿跟小丫头,她跟李嫣儿一起把小丫头抱紧在内,晓倩左手则是高高举着一根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把。众人如此分工下来,倒也顺顺利利地抵达这座洞窟之中。 江枫借着火光照射,看到下方被一大群昆虫怪物团团包围的御辰夕,要知道辰夕可是阎魔的皇族,他身为阎魔一族的一大军师,更是不能让辰夕在他的眼皮底子出问题。于是在江枫为此感到虚惊一场的时候,他便赶紧利用魄力在自己的左手之上凝聚出另外一只巨大左手,朝着地面快速击下。 在他将辰夕周围的昆虫怪物全部拨开之后,嫣儿一行人不一会就从上空的洞口里一一冒出,并纷纷落在辰夕的身体周围。 嫣儿不等辰夕开口就抢先对御辰夕气急败坏地骂道:“臭魔头,想趁着我们不注意偷偷溜走呀?” 辰夕顿时哭笑不得,他耸了耸肩,同时吐吐舌头,无奈地摇头道:“唉,可惜啊,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 嫣儿突然一拳揍在辰夕的脑袋之上。 “哎呀!” 疼得辰夕痛叫一声。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先别闹,这里还有很多鲁克斯等着我们来处理呢!”安晓倩双手怀抱在胸前,对那嬉戏中的李嫣儿跟御辰夕没好气地说道。 香鳞则是扇动她那四片近乎透明的翅膀,盈盈然落在辰夕的右手边。始洛瑶也是左右摆动她的巨大蛇尾,游动到辰夕的左手边。两人在打量辰夕身体许多遍以后,发现辰夕并无大碍,而她们看到辰夕没事以后就都放心了,现在的她们只求可以反过来更好地保护到御辰夕而已。不能什么事情都让辰夕冲杀在前头。她们觉得辰夕能够获得这样大的力量,必定是付出比她们更多几何倍的努力,从而达到三阶灵聚的恐怖级别。 三阶灵聚,那种传说中的恐怖级别,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被她们就这样在现实里遇到了,而且还是她们的伙伴御辰夕,而不是那个百年不冒泡,一冒泡却还是神龙摆手不见尾的首席附魔师——银目梓杰。对于银目梓杰那银色瞳孔的由来,学院各种谣言不绝入耳,有说是梓杰在跟雷兽的决斗中损伤的,也有人说是因为他吸收了雷兽的雷性元素……总之各种版本都大概离不开“雷兽”二字,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梓杰答应副院长达里尔,另外修建一座戒备森严的研究所提供给雷兽专有。 只是,这些事情一直都是鲜为人知的罢了。曾经只有学院高层才能知晓的机密,现在却被辰夕等人所获悉,也难怪他们会遭受学院的百般算计。 丫头在她看到这样恐怖的一幕时候,她差点又要吓得大哭起来,幸得辰夕马上伸手过来,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好像抚摸一件珍贵无比的易碎品。 辰夕看她的眼神里滋生着爱惜,与怜悯。 这才让丫头感到不那么可怕,换而之是一份舒服的温暖。她便也伸过手来,埋头在辰夕胸前,双手藏在他的双肩,紧紧地抱住着御辰夕。 江枫好像一个领头羊,站在辰夕众人的前面,那两双半透明的巨大手掌已经被江枫收回。 “鲁克斯是一种喜好黑暗潮湿环境的群居魔物。”江枫扭头看了看辰夕身后那条通道,“这里只不过是它们的地盘之一,通过那条甬道或许可以前往它们的中央巢穴……” 江枫话没说完,就被辰夕打断了,“江老头,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到青江的人,并且将所有的鬼脸蜘蛛全部灭掉。这种猴子红屁股的怪物叫做鲁克斯对吧?刚才我也跟它们战斗过,虽然力量上不比鬼脸蜘蛛厉害,但这么多个成群结队起来的话也是很难对付,避之则避,我们为什么还要多生旁支?” 江枫这才接着说道:“孩子别激动,老夫还没说完,通过那条甬道也有可能找到其他更方便通往地面的出口。” 而他们身处的这座洞窟,明显是不能轻易出去的。香鳞虽然可以飞天,但其他人呢? 辰夕这才终于闭上嘴巴,的确,在这种困境当中,他的心情就难以抑制地变得激动了。 嫣儿等人环顾四周,却见地板、墙壁之上全都挤满了这种鲁克斯,只有她们占据的这一小块地盘才有几只奄奄一息的鲁克斯躺在地板上。 “辰夕你的屁股怎么了?”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绕到了辰夕背后,但是当她低头看见辰夕屁股上面红彤彤的两淌血迹时候,她突然就指着御辰夕的屁股大声叫嚷起来。 辰夕正觉得奇怪:那两个鲁克斯不是早已经被我一掌拍掉了吗,怎么还会被嫣儿发现? 但是当御辰夕扭头去看自己的屁股时候,他却也惊愣地看到自己屁股上面竟然还死死地咬着两对钳子一样的利齿,上面还有不少鲜血缓缓溢出裤头,辰夕大叫不妙:搞什么啊,流了这么多血居然都没有发现! 嫣儿看到辰夕震惊加纠结的表情以后,她就好像听见辰夕的心里话一样,单手叉腰对着御辰夕一板一眼地解释起来,“鲁克斯的巨齿可是含有剧毒的,可以对猎物起到暂时性的麻痹作用,也难怪你流了这么多血以后居然都没有发现。” “那我应该怎么办?会不会突然死掉啊?”辰夕慌忙追问,要他不明不白就死在这么一个鬼地方,他可是死不瞑目的。 嫣儿倒是调皮地对他笑着说道:“你要叫江老头替你把你屁股上面的毒素统统吸出来才可以,因为江老头是半透明形态的灵魂体,所以不会害怕会被那些毒素感染的。” “咳咳。”江枫被嫣儿的说话吓得呛了一下。 辰夕也是无语好一会,等到那些鲁克斯开始“咯咯”地叫个不停了,辰夕这才纳闷地说,“我宁愿让我自己去吸也不让那老家伙来。” “切,你自己怎么吸呢?吸来看看。”安晓倩虽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时候却也忍不住要来凑凑热闹,可谁叫御辰夕的灵力修为早就远远超越于她,她便觉得在言语上多踩辰夕几脚才过瘾。 江枫也是对辰夕骂道:“死人妖,别以为长着一副女人脸老夫就会爱上你……” 辰夕跟江枫互相对视的目光里好像有雷电在闪烁,他们之间的冷战却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他对江枫的质疑仿佛就在此刻,被他们共同忘记了。 安晓倩对辰夕跟江枫基情四射的画面有点吃不消,她像个傲娇女王一样,再一次对他们催促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们俩互诉情意的,再不动手那些鲁克斯都要挤满洞窟了。” 辰夕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洞窟里面的鲁克斯已经包围得越来越多,而他身后的甬道那边更是被它们堵塞得水泄不通。 “对了,嫣儿,它们的毒素会不会致命的?” “不会,只是暂时性的麻痹而已。” 辰夕这才松了一口气,“呼,还好,这就相当于一种天然的麻醉剂吧?不是正好可以给你制造更多的药物吗?” “物以致用”,辰夕身为曾经的青江大少爷,这么些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始洛瑶也忍不住地跟嫣儿半开玩笑道:“是呀是呀,嫣儿妹妹的医术那么高明,还可以在学院里头申请另外一张首席医师证明啦。” 香鳞听到附魔学院的信息以后,却一下子就变得很不开心了,但她却只是皱着娥眉不说话。 辰夕也察觉到香鳞的不悦,他便赶紧跟始洛瑶转移话题说,“洛瑶,待会你与香鳞一左一右负责保护丫头。嫣儿负责前面。我因为有伤在身,而晓倩又要举着火把帮我们照明,所以就由我跟晓倩负责后面。至于江枫的话……”辰夕思考好一会,“你就负责我们防御圈之外的鲁克斯吧。”辰夕对江枫笑着道。 这是辰夕的安排,江枫虽然年数最大,却也无可奈何。 江枫只得悲叹一声,“唉,年纪大就是没办法,吃的盐巴都要比你们的米饭多很多,孩子,且听听老夫的计划如何?老夫负责打通甬道的入口,然后你们紧跟在后,我们一步一步……”辰夕的计划虽然听上去挺不错,但真正施行起来的话,可就有点难度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脑残。 “难道就没有绕道过去的办法了吗?”辰夕并不希望跟这些鲁克斯爆发大规模的冲突,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屁股的存在,不得不说这些鲁克斯所施放的毒素威力实在强悍。 仅两个鲁克斯的利齿就足以令到辰夕找不到自己的屁股所在,更何况是等到它们倾巢出动,并且统统冲击过来的时候?辰夕在找到三娘她们之前,他都极不情愿自己在这里耗费哪怕一丁点儿的灵力,与其那样,辰夕更想保存灵力去跟鬼脸蜘蛛拼上一命。 现在的御辰夕已经不那么忌讳“死亡”二字,即使三娘她们已经全部牺牲,辰夕也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找到她们的尸体,并且带她们回去故乡,找个地方安葬,那个地方也就是——楼兰。 辰夕对丫头鼓舞着说:“小丫头,有我们在,不用怕的,要学会坚强,乖哈,不要再哭了哦。”辰夕轻轻地抚摸着丫头长发,看到小丫头仰头冲着自己咧嘴一笑以后。 辰夕这才终于说出开始二字,他们一行人很快就都各司其职,再一次有条不紊地分工合作起来。 不得不说在这样一场看似混乱不堪却又井井有条的决斗当中,要数江枫的功劳最大。因为江枫又再凝聚出来的半透明巨大手掌把那些鲁克斯就好像踢皮球一样地拨来拨去,它们那屁股脸长出来的一对利齿对灵魂体的江枫根本毫无损害,其实说穿了,这根本就是很不公平的一场战斗。 其中一个昆虫活动着他那一对钳子般的利齿朝着御辰夕猛的咬合过去。 但他们身处的这座西域大陆本就是极不公平的。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当中,不管用上什么手段,都跳不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怪圈,在绝对的强者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这段时间以来的很多经历,已经让辰夕较之以前成熟不少。而深知这一点大道理的辰夕一行人,自然不会停下手来跟这些没大脑的鲁克斯谈条件,当然,它们也根本不会跟你谈那些所谓的条件。 江枫告诉御辰夕,“我们被困死在这里,上空的洞口都不知道在多少千里之外,何况我们这里可以飞天的只有香鳞一个,与其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待在这里跟它们拼命,那样无异于在此等死,我们突破那条甬道,即使很有可能会误入它们的中央巢穴,但也总比我们好似困兽一样死守这里好很多。” 江枫这一说话挺有分量,让辰夕连连点头。 当然,辰夕的本意也并非死守在这,辰夕只是脑子不够灵光而已,所以他能想到的就是大家先团结起来把这里围堵得水泄不通的鲁克斯全部铲除干净,之后再去构思通过甬道寻找连接外界出口的计划,因为这个洞窟的出口明显不适合他们逃生出去。 只是江枫跟御辰夕的默契不够,不能理解辰夕心里那种打算而已。 对于江枫的计划,辰夕倒是非常赞同,一来可以省去很多时间,二来不至于死守这里等更多的鲁克斯前来攻击,耗费他们大量灵力、体力。 这些鲁克斯也并非真的没有半点脑子,它们眼看着众多弟兄被辰夕等人不停虐杀,它们就气得龇牙咧嘴的咯叫不停,好像是在冲着辰夕他们破口大骂,但仔细一听,却又越听越不对劲,他们齐鸣之下的声音,倒更像是召唤伙伴多一点。 “且慢,你们有没有觉得它们的叫声很奇怪?” 江枫利用巨掌拨开前面一群飞扑过去的鲁克斯以后,发现没有更多的鲁克斯攻击过来后,江枫这才停下手来,一行人接二连三地停手以后,却是惊讶发现这些鲁克斯都不再对他们展开攻势,反而是高昂起它们那红彤彤、猴子屁股一样的脑袋,叫个不停,好像是在引吭高歌。 听得久了,又有点像是鬼脸蜘蛛那种鸣叫,让人听见都感到毛骨悚然。 见多识广的江枫突然露出一脸的惊骇。 辰夕借着晓倩手上火把的光亮,也注意到江枫脸上表情的变化,辰夕不禁暗自想道:能让江枫这老头都吓成这副德行的,究竟会是什么一样东西? 安晓倩左手高举火把,右手则在不停地朝着那些鲁克斯投掷暗器,接连杀掉好几个鲁克斯之后,她侧过脸来,看到辰夕等人已经陆续停手观察了,她这才好奇地停下手来。 这时候的御辰夕等人已经进攻到甬道之中。 辰夕看到墙壁都是湿漉漉的,那上面还有着幽幽反光。 上面还覆盖有不少露珠,像是结了一层霜。 即使有着火把的照耀,始洛瑶跟香鳞,安晓倩她们还是不由得感到阵阵冰凉透彻心扉。不过始洛瑶本就是曼陀罗珍珠蛇的族人,这种程度的寒冷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辰夕因为火性灵力球在他体内温暖着他的体魄的缘故,他就没有感到什么冰凉之感,这种火性灵力起到一种体温调节的作用,类似于他的温觉神经。即使他并没有沉神到丹田处去抽离灵力,这些灵力却也能够自发地温暖着他的身体,由此损耗的量更是微乎其微的。 而现在值得辰夕一提的是,这甬道墙壁之上的霜露。由于燃烧的火把在它们的表面不断地反射着光亮。其中发出任何一丝轻微的动弹都可以让人看得十分清楚。 而它们此刻仍然在不断地颤动着,颤动着。好像有着某种十分厉害的生物正在步步逼近,“压轴的怪物总会在最后出现,这个该不会是它们的老大吧?”辰夕指着墙壁上的霜露,郑重其事地说。他的余光则是瞥向前面那侧负责开路的江枫,等待着江枫给予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嫣儿却是“噗嗤”一笑,“大魔头你真笨,那不是露珠吗?普普通通的露珠呀,哪里来的鲁克斯老大?” 辰夕被嫣儿取笑得十分无语,他纳闷地回答,“呃,小美女,我指的是能够造成这种异常动静的怪物……你没看这些露珠全部都在不时地颤动吗?” 众人循着辰夕所指方向望去,仔细观察以后,果真是看到那些霜露正随着鲁克斯们连绵不绝的阵阵鸣叫而颤动不已。 162·金甲兽 正当辰夕一行人为此大感震惊之时,那些霜露却仿佛爆米花一样突然炸裂开来! 辰夕惊骇道,“怎么一回事?!!”等他定了定神,这才接着嘱咐说:“在鲁克斯的老大还没有真正出现以前,大家都要小心一点!“ 安晓倩却对辰夕抛去一个轻蔑的白眼,“废话。“ 辰夕这样多管闲事,就总是让大家陷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麻烦处境,也难怪晓倩的心情会变得越来越糟。她选择跟辰夕前来死亡之森也是为自己做了很大的思想工作,因为那将是足以决定她们刺客公会未来发展大计的关键性问题。 辰夕是个潜力股,但她若是选择跟辰夕站在同一阵营的话,无疑将会致使她们刺客公会站到整座楼兰王朝的敌对阵营。 楼兰王朝倘若认真起来,举全国之力去跟刺客公会开战的话,刺客公会的胜算可是非常渺小的。 况且刺客公会自从典兴、良耳二人退隐之后,她们的势力就被更加削弱。 号称凤雏三大势力之一的刺客公会,若是在实力下降的情况之下再去得罪楼兰王朝,就未免显得有些以卵击石。安晓倩知道不能以软碰硬,但她却并不知道,附魔学院经过辰夕一行人的搞乱以后,整体实力也是有所下降,到了现在,便是鼬鼠公会一直在悄无声息中变强罢了。 谁都无法想象,那个平日里规矩严密,在外人眼里总是保持着克制与低调的鼬鼠公会,居然会跟附魔学院与财权最大的陈家扯上关系。并且还是他们背后的暗箱操作者! 辰夕也知道安晓倩一定很赶时间要回去凤雏城。对于自己在这种地方一拖再拖的行为,辰夕也是十分抱歉。 但辰夕也是别无他法,若是当初被山贼追杀的是男性的话,辰夕就一定不会伸出援手,更别提要在那里浪费一整晚的时间。 辰夕十分警惕地盯着这些炸裂开来的霜露看不停,自从墙壁之上的霜露发出“哔啵哔啵”的爆炸声响以后,转而之就是缕缕轻烟从墙壁升起。让辰夕大感讶异:是毒气吗?!! 辰夕刚要提醒大家小心毒气,就感到这里的地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通道这边的鲁克斯们则是停止了叫唤。 事情发展到现在,辰夕便可以肯定这些鲁克斯的确是在召唤它们当中的什么强者过来。 也不知鲁克斯要召唤的强者是什么来头,有多厉害。 还未等辰夕询问,江枫就沉声说道:“正如嫣儿姑娘所说,鲁克斯那一对钳子般的利齿蕴藏剧毒,但这种低级魔物从来不入老夫法眼,所以那些毒素会造成什么后果老夫都无从知晓。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些鲁克斯虽然嗜血,却都不擅长挖洞。与之相比之下,不喜捕猎却对挖洞情有独钟的金甲兽自然就是它们的最佳拍档。金甲兽不喜捕猎,平时则是依赖鲁克斯出外狩猎为它们提供食物,偶尔帮助鲁克斯挖出几条甬道。” 那些鲁克斯自从墙壁的霜露出现炸裂情况之后,它们此时就都停止鸣叫,龇牙咧嘴地盯着辰夕一行人看个不停。 江枫利用两双巨大的半透明手掌护卫在辰夕众人的两旁,继续说道:“金甲兽厉害的地方并不仅仅只是挖洞而已,还有那足以咬碎大石的僵硬爪牙。除鲁克斯以外,凡是闯入它们领域之中的人都会被它们视为入侵者,从而毫不客气地对他们展开极其蛮横的攻势,它们堪称刀枪不入的皮肉韧性十足,我们当中除了你跟安晓倩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锋利的武器可以将它逼退,加上晓倩姑娘的暗器没有经过附魔,而你的剑术又未经训练,所以胜算不大。值得注意的是,它们的灵智虽然一般,无法跻身神兽一列,但它们却拥有着极其可怕的土性灵力,称得上是天生的三阶灵聚级别,而它们的灵力随着后天的努力也会有所提升,届时可以提升到什么程度,老夫也无法预料,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趁早离开这座地洞,如果老夫猜得不错,这些鲁克斯应该是在召唤它们的搭档金甲兽,我们得赶在它们来到之前离开这里。” “那我们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快点动手吧,洛瑶、香鳞、嫣儿你们三个跟我负责断后,晓倩保护丫头,江老头负责前面的开路以及两边的掩护吧,有没有问题?”辰夕很快就又对他们的队伍做出了另外的调整。 嫣儿她们当然没有意见,倒是江枫疲惫地叹道:“我们动身吧。” “嗯。”辰夕一点头,就率先抡起他背后那把殷虹剑,好像挥舞菜刀一样,朝着那些开始步步逼近的鲁克斯挥砍起来,一时间倒也震慑得那些鲁克斯不敢轻易靠近。 嫣儿也是将自己的双手化作猫爪形态,反而对着那些鲁克斯张牙雾爪起来。在辰夕看来却是可爱无比。 香鳞的弓箭早就扔掉在半路,所以现在又是两手空空的了。跟始洛瑶双手可以投掷毒液有所不同。 被辰夕发现以后,辰夕就赶紧让安晓倩陪着自己负责断后,让香鳞前往队伍中间负责保护丫头了。 江枫在他动手把甬道前方堵塞得严严实实的一大群鲁克斯使劲推开以后,其余鲁克斯就都不约而同地冲着辰夕一行人扑杀过去。 它们利齿的强悍也不是盖的,几番对决下来,辰夕的双手很快就又破开几道口子,鲜血哗啦啦地流淌出来。 辰夕并不在乎自己的伤势,行进在队伍中间的丫头却是心疼得很,“辰夕哥哥……”她小声啜泣着。 却被香鳞捂住丫头小嘴,香鳞安慰她道:“好妹妹,辰夕哥哥不会有事的,我们也要振作起来哦。” “好。”丫头的眼眶里噙满泪珠,却也坚强地点了点头。 她还小,并不知道辰夕为什么要拼了性命地保护她们。 估计这许多姑娘里面,也就只有安晓倩才会知道——还能是因为什么,辰夕天性如此,怜香惜玉的他当然得要竭尽全力地保护好他身边每一个女士啊。 每当嫣儿她们的站位出现破绽,被那成群结队的鲁克斯有机可乘要钻过去施展攻击的时候,辰夕都会第一时间飞跳到她们身旁乱挥他的殷虹剑,逼退那些好像浪潮般层出不穷的鲁克斯。 如今有着美女作伴,辰夕倒是变得忘我起来。 在他步若流星般游走在众女身边,并且肆意舞动殷虹抵御鲁克斯袭击之时,一套不知名的剑法就渐渐在他的肢体动作当中悄无声息地酝酿起来,只是那套由他胡乱挥出的剑法看上去简直破绽百出而已,要是毫无破绽的话,辰夕也就不会被那些鲁克斯的利齿划伤双手,鲜血直流了。 163·贾贺的虎头刀跟典兴的好像 江枫在队伍的前面开路,却被鲁克斯越来越多的数量震惊不已。江枫在甬道那边杀掉一个鲁克斯却马上又来好几个,让他应接不暇。根本没有时间去看队伍后面御辰夕那种乱七八糟的所谓剑法。 辰夕挥剑把一只想要扑向嫣儿的鲁克斯逼退以后,便头也不回地催促道:“江老头,动作快点,这些红屁股怪物越来越多了!”在经过好几场跟鲁克斯的战斗以后,辰夕渐感吃力。 “老夫也已经尽力了。”江枫一直都在大量使用魄力,倒是令到自己的灵魂体变得越发透明起来,他也很担心自己的灵魂体会在某一刻某一秒彻底消失。到那时,他便是完完全全地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因为是灵魂体在这个世界自动消失,而并非人为地驱逐至湮灭。所以江枫一旦魄力用尽,他的灵魂体就得跟尘世、湮灭这两个世界永别了。 于是江枫在开路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竭尽全力去战斗,要他在这里为着御辰夕的所谓家眷而拼上性命,他当然不会去干。他的魄力还得节省下来,以备日后回去魔界,从神魔两族的手中誓死保卫他们阎魔一族。 辰夕这边则是战得越来越吃力,他短暂的爆发力很快就被那些络绎不绝的鲁克斯消耗得快要用尽,现在的御辰夕便是死皮赖脸地在这里硬撑着。他一边胡乱挥剑逼退后面紧追上来的鲁克斯,一边不停地对自己心理暗示说:为了美女们,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定得坚持下去才行啊! 这种心理暗示,称得上是御辰夕存活至今的某种强大信仰吧。有信仰总会是一件好事,就比如辰夕这样。 嫣儿的张牙雾爪对那些鲁克斯作用不大,所以辰夕总会时不时地移步到她的站位前面,帮她逼退那些进攻过来的鲁克斯。 始洛瑶跟安晓倩那里倒是战的得心应手,从容不迫。 香鳞护着丫头紧紧跟随在江枫身后,她偶尔也会转过头来,看看御辰夕需不需要帮忙。当然,辰夕已经跟她说过,无论自己发生什么事情,她们都不要妄自出手,一旦处于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她们只管跟着江枫逃跑便是。 这是辰夕对她们的叮嘱,辰夕也知道他的灵力早就所剩无几。倘若体力耗尽,或许就是他永别于世之时,他现在这丁点灵力已经不能支撑他动用“不死鸟,第二形态”来维持生命。 热汗从额头冒出,随着他大幅度的挥砍动作而飞溅下地,一些汗水随着额头快速滑落到他的眼前,好像针扎,让他的双眼变得酸痛起来。辰夕使劲地眨了眨眼,又有一只鲁克斯张合着那骇人的利齿冲着辰夕飞扑过来。 吓得辰夕连忙提起殷虹要做格挡架势,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好像突然之间就抽筋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那一刻,辰夕便是急得汗流浃背,他深深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耗尽,是否意味着自己的路途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辰夕感到无助、迷茫的时候。 却看到眼前一道倩影快速闪过,那娇小玲珑的身段除了嫣儿以外,还能是谁? 嫣儿回过头来对辰夕怒道:“大魔头,你在干嘛呀?刚才很危险哎!”她冲辰夕嚷嚷的时候,嘴角自然而然地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可爱无比。 辰夕不禁联想到——“虎牙,对了,虎头刀!” 辰夕突然回想起来:当初在山贼窝里,那贾贺手中不是正拿着典兴的虎头刀吗? “喂,江老头,昨晚你有没有拿起典兴的虎头刀?山贼窝那贾贺手中的血色大刀跟典兴常用的虎头刀有点相似。”辰夕体力用尽,又勉强使用黑焰烧掉一只想要啃咬他脚趾头的鲁克斯后,就头也不回地对江枫大声问道。 江枫楞了一会,虽然他并不认识辰夕口中所说的“典兴”,但贾贺那把大刀,他却记得清楚,在他操纵两双巨大手掌拨开前面袭来的一大堆鲁克斯后,他就连忙从右手无名指的银色纳戒里头取出来一把血色大刀,往回扔去给御辰夕。 虎头大刀脱手而去以后,便在半空转个圈圈,高高地越过香鳞的头顶,以一个抛物线的唯美弧度朝着御辰夕的位置滑翔过去。 御辰夕扭头看见虎头刀迎面飞来,他就急忙伸手去接,但他的体力已经用尽,只是双手还残留着黑焰没有完全收回掌心的蛇形印记之中。于是在他没有力气把自己双手抬得更高的情况之下,他就下意识地驱使黑焰朝着那把虎头刀飞冲过去。 血色的虎头刀就那样在半空被他的两团黑焰顷刻间包裹起来,好像转眼就被黑暗吞噬的冰棍,骤然融化,消失于无踪。 典兴的虎头刀,就那样破天荒地被辰夕使用黑焰抹灭在了半空! 香鳞接过安晓倩投递过来的火把时候,也对辰夕那种做法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辰夕更是瞠目结舌,愣是大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这期间,后边的鲁克斯几乎就由安晓倩一人搞定了。 等到嫣儿跟始洛瑶反应过来,她们就又赶紧投入到各自的断后工作中去。 倒是辰夕依旧一脸的楞然,“天哪,我本来打算要把那虎头刀送给你来使用的,嫣儿……”辰夕转而露出满脸的沮丧,低落地说,“典兴的虎头刀居然就这样没了,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喂,大魔头,本仙女早就习惯空拳作战啦,你给我虎头刀也没有用,你倒是快点过来帮忙打退这些魔物呀!”嫣儿对那虎头刀本来就没有什么念想,就算辰夕没有失手摧毁虎头刀,她也是不会用的,说句实在话:嫣儿跟辰夕一样都是对剑术刀法一窍不通的人。 所以即使给她再厉害的武器都没啥用处。当然,那些经过附魔的、或者属于神器行列的除外。不过这把虎头刀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把血色大刀,顶多就是经由名匠之手并且为著名刺客“北虎”典兴所用而已。 江枫倒是很快就把辰夕造成的尴尬氛围打消开去,“失去一把虎头刀算不上什么,那不正好可以说明你的黑焰比那虎头刀厉害很多吗?凭借你那一手出色的黑焰,我们一定可以安全逃离这座地洞的。” 辰夕这才重拾斗志,拼命使用黑焰将一切试图靠近的鲁克斯烧成灰烬。 但辰夕在使用黑焰进行攻击的时候,他的内心里却忽隐忽现着某种奇怪感觉,那种感觉非常奇妙,光靠三言两语根本没有办法完全诠释。他的内心像是在警告他黑焰存在危险;但是等他仔细去想的时候,却又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种危险的感觉。 或许只是疲惫所致的幻觉而已,辰夕甩了甩头,继续操纵那些撩扰双手的黑焰,无情地将那些好似“飞蛾扑火”般不停袭来的鲁克斯一一烧毁。 164·尸堆 由于多了辰夕黑焰的帮忙,一行人相安无事就往前推进了两百多米的距离。 却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甬道一分为二,窄小得只容五人并肩通过。 “兵分两路如何?”江枫转头,提议道。 辰夕用黑焰把后面十几个鲁克斯烧得“噼啪”作响,继而化为灰烬。江枫建议的“兵分两路”他在刚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辰夕现在却要摇头说“不”,他觉得自己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就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所以他还是摇了摇头,“不用兵分两路,我们现在的灵力、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吧?路上还需要互相给个照应,一起行动吧,从左到右,我们先到左边的甬道开始搜索。”辰夕一声令下,江枫也不好反抗。 毕竟江枫刚才的出发点又并非是为大局着想,他一心想着兵分两路就可以更快地找到出口,倘若终于出去以后,他就只管帮辰夕找到他养母的尸体便得,只要搞定那件事,辰夕就可以陪他前往水莲沼泽寻找御啸天了。 但是当他领着辰夕一行人钻进左边甬道,并且杀掉里面大量鲁克斯之时,就听到后边的御辰夕惊叫道:“有尸臭!” 那股尸臭闻起来就好像一些坏鸡蛋摔得破烂的时候所发出,让人闻得久后都不由自主地感到阵阵作呕。 即使是杀人无数的安晓倩,被这种臭味扑鼻而来之时也是柳眉紧蹙,禁不住捂住鼻子,“这里或许就是埋葬达官贵人的地方。” 香鳞举着火把照耀两边墙壁,那上面都是油亮油亮的,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凝结成珠的霜露。她看了安晓倩一眼,“达官贵人也不会被埋葬在这种地方吧?” 倒是辰夕的分析挺在理,“或许是被鲁克斯从墓地里面拖进来这里的。”辰夕说话间就已经收回黑焰,他心头隐隐有着一些担心在躁动,“那些尸臭会不会是青江她们的……”辰夕使劲地甩了甩头,“不,不可能的,三娘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即使那种几率很小很小,等同于零。辰夕也还是要卑微地编造一个“她们还活着”的借口,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真相如何,只有过去看看才能知晓,大家快点。”辰夕催促道,并且率先收回殷虹剑朝着甬道深处大步流星地过去,这条甬道有点异乎寻常,竟然破天荒的没有那层出不穷的鲁克斯前来阻挠了。 这也让得辰夕他们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不断深入。 香鳞举着火把伸手往前一照。 辰夕却惊讶发现前方是座死胡同。 江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古怪,他转而说道:“此路不通,我们还是回去右边那条甬道吧。” “不,等一下。”辰夕抛开鲁克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都没有追杀过来的问题于不顾,他现在更在意的还是这座死胡同所蕴藏的某些玄妙之处多一点。 因为尸臭仿佛就是在甬道尽头那扇墙壁之中发出。 辰夕站在甬道的尽头细心地观察起来,却发现这些墙壁都布满一种看上去斑斑点点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癞蛤蟆项背之上长满的疙瘩。 让人看到都觉得非常倒胃口,更别提要撞破这面墙壁。 并且这扇墙壁有着不同于尸臭的另外一种奇怪味道。 那种味道是辰夕从小到大都没有闻到过的。 辰夕又拔出殷虹剑,刺向那面墙壁,却发现殷虹剑轻而易举就刺穿进去,好像戳了个空一样的轻松,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这墙壁是空心的!”辰夕剑眉一皱,很是吃惊,不禁大叫起来。 嫣儿她们也被辰夕得出的结论吓一大跳,纷纷捂住鼻子小跑过来,跟辰夕一样,仔仔细细地观察起这面墙壁来。 辰夕则是使用殷虹剑在墙壁之上划了一个长方形,再伸腿往前猛的一蹬,那墙壁顿时就好像软绵绵的泥巴一样,缓缓往前倒塌过去。 墙壁倒塌之后,又是一个长方形可容一人通过的入口出现在众人面前,入口那边似乎又是一座地下洞窟。 辰夕叮嘱大家千万要小心以后,就带着嫣儿她们接二连三地走了进去。 当他们踏入这另外一座地洞之时,辰夕却突然怔住在了原地! 出现在他眼前的,居然是数以千计的尸体,其中不少都是女尸。 辰夕心里那份担忧顿时变得更重,他气恨得紧握拳头,“这些该死的鲁克斯!” 江枫看到辰夕那种气恨到极点的表现以后,就忙叫辰夕要保持克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江枫说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鲁克斯的仓库,大家只管找个地方先躲藏起来便是。随着江枫话一说完,就看到这座地洞之中出现一道暗淡的光亮,光亮充斥这整座地洞,并且稍纵即逝,光亮逗留的时间虽然极其短暂,辰夕却还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上面弧形的顶部还开设有另外一处颇为巨大的开口。开口似是人为形成,从这下面仰望出去,甚至可以看见外头夜空的电闪雷鸣。 从这里往上看去,还可以大概的推测到他们身处的这座地洞乃是位于五百米之下。 “要下雨了吗?”丫头脆生生地问道。 辰夕却是心不在焉地回答,“嗯。”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堆尸体之上了。 随着众人在此停留仰望。 地洞外头很快就传进来一阵一阵沉重迫人的脚步声,从那动静可以辨别得出:声响乃是由一种四肢爬行动物发出。 辰夕忙叫大家躲进地洞里边的其他巨石之后,他探出半个脑袋偷偷地窥视那甬道之外,想看看来者到底什么名头。 不一会就看到一头浑身披着金色硬甲的金甲兽缓缓走进,它的脑袋看上去就跟乌龟的头颅十分相似,它那身体上面还描绘有很多形状各异的图案,那种图案不多像是人为描绘,倒更像是天生如此。 它摇摆着链锤似的尾巴,一头扎进尸体堆里,耳际充斥着它吞食尸体之时发出的“嘎嘎”怪响,让人听了都觉毛骨悚然。 辰夕狠狠地瞪着那座尸堆,他真的很想马上飞扑过去与那金甲兽在此拼命,但江枫使用魄力凝聚出来的巨大双手却紧紧地抓住了自己。 那金甲兽在这里饱餐一顿后,摇头晃脑地环顾这座洞窟,看见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以后,它随即就又优哉游哉地转过那具笨拙身体,准备出去。 当嫣儿等人屏息观看的时候,却见那金甲兽突然就在门外的甬道口处停了下来,它微蹲身体,“哗啦啦”地拉出一坨屎,再用后爪玩弄着那些粪便,很快就把它拉出来的一坨粪便以一种类似于墙壁的形态堵住入口。 辰夕看到那一幕后,便更加觉得恶心,他拿着殷虹剑,厌恶地看那剑身沾上的一些金甲兽粪便,“靠,那畜生居然敢在这里拉屎!” 这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只鲁克斯,尸蟞倒是活动不少,幸好江枫使用魄力凝聚出一双手掌将辰夕按住在原地后,又将他们一行人保护在内。 耳听着金甲兽的脚步越来越远,辰夕便率先跳出巨石,香鳞紧接着就也跳了出来,她举着火把让辰夕可以低头去看这些尸体。 辰夕却很快就又惊讶地发现这附近的地面之上居然躺着一把良耳的狼牙剑,剑刃、剑柄统统都是狼牙打造而成,的确是良耳所用的狼牙剑,没错! 辰夕的脑中顿时变得一片浑浊,洞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就被抽空一般,让他近乎窒息。 他的耳边好像传来嗡嗡的嘈杂噪音,等他好不容易终于缓过气来,却只是哽咽着说要把这些尸体全部带回去楼兰安葬。他已经逃避了太久,被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苦苦折磨太长时间,他已经受够了。任凭泪水在他的眼眶打转,他已经承受得够多了,“娘……”辰夕终究还是哭丧着脸,他已经竭尽全力忍住情绪,但满心悲愤根本就无从掩饰! 江枫当然不会让他这样做,一来可能妨碍到自己的逃生机会,二来,这些尸体都有一股味道,一旦吸引鲁克斯或者金甲兽再次前来捕食,那他们一行人可就真的是逃无可逃了。 “逝者已逝,生者图强”,比起在这里自暴自弃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还不如快些找到出去的方法,让自己变得更强再去想那些报仇雪恨的事情。至少江枫是这样想的。 在辰夕跟江枫为此而争吵起来的时候,那一大堆尸体很快就被江枫一手使用黑焰给全部烧掉了。 辰夕呆呆地望着他们的尸体渐渐都被烧成灰烬,他想要控制那些黑焰尽数熄灭,可它们在这一刻里就好像江枫一手制造的贴身护卫一样,只会顺从江枫的操纵,而对自己试图抢夺进去的意念却产生一股十分强悍的排斥。 辰夕本来就已经体力用尽,灵力也是所剩无几,此刻在跟江枫抢夺黑焰的控制权之时,更是累得双腿一软,当场跪倒在地。也不知他是身体疲惫到极点,或是再也无法承受这一切现实的变故。 辰夕眼怔怔地看着那一大堆的尸体在自己面前不断火化成灰,看他们被那黑焰燃烧殆尽,辰夕的眼泪就禁不住地流了出来,“别烧,住手,江枫,你给我住手……求求你了,住手好吗……”他哽咽着哽咽着,禁不住的嚎啕痛哭起来,浑身力气此刻尽然消失,他哭喊着爬到江枫脚边,伸手去抓江枫,却是扑了个空,只能一头狠狠磕在泥地上,求他停手。 165·幽灵鬼母 辰夕哭得声嘶力竭,却突然就被江枫伸来巨手捂住嘴巴,因为江枫使用魄力凝聚出来的一双手掌实在太过巨大,捂住辰夕嘴巴的时候就顺便把他的脑袋都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江枫一边叫嫣儿她们快躲回到巨石后面。 嫣儿等人看见辰夕被江枫这样捂住脑袋,当然都是气恨得咬牙切齿,哪里还会舍他而去?即使外头金甲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们也横着心要跟辰夕一起面对。 安晓倩虽然很不乐意跟辰夕在这里白白陪送性命,但她看到其他姑娘都没有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就也放弃了躲藏的念头,想着这座楼兰王朝的天地之间还没有什么事情是难得到她堂堂刺客公会会长大人的,她便也决定留在原地等候金甲兽的来临。 那面粪便堵成的墙壁很快就被金甲兽撞破开来,金甲兽看到这座洞窟之中居然还有辰夕七个活人,一方面想到这七个人会不会是来抢夺食物的,另一方面又想到辰夕他们都是人类,恰恰就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于是想都没想就横冲直撞过去。 江枫此时却是气急败坏,“哭吧哭吧,把人金甲兽都给吸引过来了,这回看你们怎么解决!”他说话间便松开捂住辰夕脑袋的双手。 辰夕剧烈地咳嗽几声之后,看到眼前原先的一片尸堆已经烧成一片灰烬,辰夕脑中又是一片空白,良久,回过神来了,扭转头去,看见那只气势汹汹的金甲兽,却语气冰冷的说,“嫣儿,香鳞,洛瑶,晓倩,丫头,我们走吧,这里交给江枫处理就行了。”辰夕的话语里暗含排挤,瓢泼泪水浸透过的双眸满渗着血丝,眼角、脸颊的泪痕还未风干。 江枫对辰夕的过河拆桥虽然嗤之以鼻,但他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家辰夕可是戴着他亲自赠予的那枚火红色的魔戒,自然有权吩咐予他。 江枫大气地笑着说:“这里就交给老夫处理吧,你们快点离开,到达岔路口之后往右手边过去,那里或许就是出口所在了!”江枫说完就率先施展那双半透明形态的巨大手掌朝着金甲兽拍打过去。 金甲兽先是挨着左边一闪,转而朝着江枫猛冲过去。 随着江枫跟金甲兽的战斗打起。 辰夕就真的带着嫣儿她们,头也不回地先行离开了。辰夕跟江枫目光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各自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色彩都有所不同。 后头激斗造成的动静,如雷贯耳,但辰夕却还是置若罔闻,他现在的心境还很乱,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江枫自找的,是生是死也是他自找的,辰夕已经把他当做局外人,从此便是形同陌路,辰夕再也不愿回想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辰夕带着嫣儿她们这一路上相安无事,很快就飞跑到了岔路口,这里的鲁克斯已经自动撤退不见了,多半是被刚才那只金甲兽吓跑的缘故,辰夕带着她们转而走向右边的那条甬道。 辰夕刚要抬脚踏入那条甬道之中,却见一只鲁克斯突然飞冲出来,辰夕惊慌得马上就把他抬出的右脚缩了回来,那鲁克斯看到右脚缩回,它紧接着就一口咬住了辰夕闪躲不及的左边小腿,痛得辰夕“哇啊”大叫起来。 嫣儿跟香鳞大叫不妙,同时包抄到辰夕身边,她们两位姑娘随即一齐伸腿朝着辰夕的左腿使劲一踹,眨眼就把那死咬住辰夕左腿的鲁克斯给踢飞开去。 但辰夕左腿很快就又喷射出一股热浪般的血液,吓得辰夕急忙双手齐施,紧紧地扣住自己左腿的上端血脉,嫣儿也是从辰夕的衣袖上面撕下来一大块不料,三两下功夫就用那撕下来的布料死死地缠缚住辰夕左腿的上边部位。 嫣儿立即又从自己腰间囊袋取出来一瓶没有标名的药水,涂抹在辰夕左脚的伤口之上。 辰夕好奇问道:“这药水是帮助快速痊愈的吗?” 嫣儿却是摇头说:“不是,好像是可以抑制麻痹效果的。” “喔,那顺便帮我往屁股上面也涂点,我屁股都没有丁点感觉了。”辰夕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部位。 嫣儿却把药水塞到辰夕手里,“喏,要涂你自己涂,本仙女现在还要提防那些鲁克斯,没空照顾你啦。” 辰夕只得用右腿一蹦一跳地靠到墙角边上,自己给自己的屁股涂抹一点药水,然后递回去给嫣儿,“话说你之前在那边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拿出来呢?搞得我的屁股一直都被麻痹得找不着北,作战能力都有所下降了。” “那时候我还没想到有这药水呢。”嫣儿一边收回药水,一边对辰夕讪讪地笑着说。然后跟香鳞面面相觑,互相传递眼色,站守在甬道两侧。 香鳞右手举起火把往前一照,却看到前方甬道的十多米外,正有着一大群的鲁克斯缓缓逼近过来,为首的那排鲁克斯,它们一半身体笼罩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另外一半则是没入到一片黑暗之中,仿佛来自于地狱深渊的使者,随着它们缓缓走进到火光的照射范围里头。香鳞才惊诧发现这些鲁克斯依然数量众多! 始洛瑶也是缓缓地游走到辰夕三人的身前,摆好随时准备投毒的架势来,但她的毒液却也即将用尽。 辰夕紧咬牙关想叫洛瑶退回到自己身后,但后边的丫头却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脱离了他们的队伍,绕到辰夕等人的前面。香鳞忙伸手要拉住她,但丫头却好像瞬间移动般,转眼就从香鳞的眼皮底下闪现到前面好几米外。 辰夕等人皆是一片楞然,随后不管大家怎样叫她回来,她都好像并没听到一般,仍在不停地往前走去。 火光之下,丫头的背影显得有些落魄。 就在辰夕他们错愕之余又无计可施的时候,丫头的身体却慢慢出现了超乎所有人预料之内的变异! 她的身体逐渐变大,把那小号的衣物都给撑得裂了开来,她的长发也是随着身体的快速增长而不停地延伸变长。 没一会功夫,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古怪女子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了辰夕等人的面前。惊得辰夕鼻血狂喷,立即拔出他的殷虹剑,一瘸一拐地跳到那古怪女子的身前,冲着前面那些仍旧步步逼近的鲁克斯挥砍不停,一边大义凛然地说道:“美女,让我来保护你吧!嫣儿你们还有多出来的衣服可以给她穿一下吗?” 辰夕趁着问嫣儿话的时候,顺便扭转头去,看这姑娘长得还挺漂亮,辰夕的心跳顿时变得快速无比。看到化身为性感美女的丫头,辰夕一时之间都是有点无所适从。 她的十指纤细而尖长,像是老鹰的利爪。她的嘴唇红得吓人,模样倒有几分姿色,要不是披头散发让她看起来像是女鬼的话,现在辰夕就又要变得口水直流的了。 那怪女子抬眼淡淡地扫视辰夕一下,便沉默着绕过辰夕继续往前走去。 香鳞连忙飞跑到辰夕身边,要保护好御辰夕。 辰夕则是伸手挡了一下香鳞,“你们先等一下。”一边朝那背对自己,不停往前行走过去的怪女人试探性的问道,“大美女,不知道你跟丫头是什么关系,我们也很担心丫头的人身安全,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丫头交出来吗?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跟你应该也是无冤无仇,像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又怎么会舍得对她那样可爱的小姑娘下手呢?” 谁知道那怪女人头也不回地应声道,“李嫣儿,用你们仙族流传的医术来说,我这该算是精神分裂症吧?” 嫣儿皱着眉梢,微微点头,但她很快就又微微摇头,“可是你连身体都变大啦……” 辰夕也对那种症状有所了解,他收敛起原先的笑容,一板一眼地对那怪女人质问道:“对,你连体型都变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精神分裂症。你到底把丫头藏在哪里了?”辰夕用余光扫视着她身边的甬道墙壁,试图找出丫头消失的蛛丝马迹,但他观察许久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收获。 那怪女人倒是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吧,我就实话实说的告诉你们,丫头早在山贼窝附近就已经被我杀掉,我只不过是借用她的皮囊一下而已,原以为混进你们队伍以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捕猎江枫,不过你们两个三阶灵聚、两个二阶灵主、外加一个刺客公会会长的行头却让我不得不变得小心翼翼,只不过,当初那些小心翼翼也只能到此为止,你们的灵力、体力现在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吧,再也倒腾不出什么江浪……“ “你就是江枫口中的幽灵鬼母?丫头父母、包括丫头在内都是被你杀害的?”辰夕的眼神里迸发出咄咄逼人的寒光。 幽灵鬼母仍然不屑地狂妄笑道,“是又怎样,不是的话,你又能怎样?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她玩弄着她那长达十厘米左右的深红色指甲,对辰夕等人的存在已经丝毫不放在眼里,现在对她而言,杀死辰夕这伙人,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但她现在却还是没有先动手。不是因为有所顾忌,而是因为辰夕这伙人对她而言还有着那么一丁点的价值。 辰夕从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里抽离出来两缕黑焰,心神驱使它们燃烧得更旺。随即死死地盯住着幽灵鬼母,“丫头真的被你杀掉了?”辰夕将丹田处的一些灵力运转在自己的右腿之上,猛的施展爆步,右手黑焰同时收回,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里头,辰夕就把幽灵鬼母按倒在自己的身体之下。 前头不断逼近的鲁克斯也被紧随而至嫣儿、香鳞、始洛瑶三位姑娘一齐拦截下来。而辰夕一行人的后方则由安晓倩一人把守。 辰夕高举着左手,那上面的黑焰烧得正旺。 他黑亮的瞳孔,随着紧皱的眉头而发射出凌厉的目光,他狠狠地瞪住着幽灵鬼母。 然而,当他凌厉的眼神与幽灵鬼母那说不清楚是暧昧还是调侃的目光交集在一起的时候,他却迟疑了。 他的右手慢慢失去力量,生怕会因自己一时蛮力而弄疼了她,他低声问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幽灵鬼母给出的回答也很简单,“抓住江枫。” “他是我们阎魔一族的长老,也是我的师父,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吗?”辰夕冷冷笑道,虽然江枫已经被他抛弃在左边甬道尽头的地洞之中,但是在他的心底,还是把江枫视为师父兼长老的。 “那你又要对我做什么呢?”幽灵鬼母看出辰夕眼神流露出来的那丝迟疑,她也感觉到辰夕按住自己左肩的右手正在慢慢地退去力气。 辰夕终于耸了耸肩,“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是西尚天国的人对吧,听我一句,回去你的国家,我是不会让江老头落入你们手里的。而且,丫头是我的人,你敢伤她甚至杀她,你就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 辰夕说完就爬起身来,弯腰伸过手去,“起来吧,我们至少现在还坐在同一条船上,你一个人也对那些没完没了的鲁克斯没辙吧?同舟共济不失为一条上乘的生存之道。”辰夕不能对女士动手,刚才他险些就要犯错了。 而安晓倩则是对辰夕的这种做法感到非常不齿,“为了美色居然还可以把自己人的死亡置之不顾,这样做法又跟畜生有何区别?” 辰夕并没有反驳什么,他只是对回头对晓倩尴尬的一笑,“禁止伤害女士是我从小到大都在捍卫的原则,即使需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我也不能够违背。” 幽灵鬼母则是在旁暗自偷笑:总有一天你的原则会让你白白送命。 她本以为她现在已经足以将辰夕这伙人握在手中随意处置,却没想到辰夕居然还可以凝聚出那般骇人的黑焰。在她拥有十足把握可以抵抗那些神秘的黑焰之前,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因为她也知道那股黑焰乃是阎魔魔王御啸天专用的灵术。 那种灵术已经陪伴阎魔魔王驰骋沙场许多年,并且屡屡都是帮助他载誉而归。 其厉害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在他们前来死亡之森的路途中,幽灵鬼母还发现了血族之人,从那家伙的服饰跟行事风格可以窥见一斑。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败退整支中原大军的神秘少年。 辰夕他们在当时并没有发现除了中原退兵以外,还有另外一个神秘少年。幽灵鬼母却是看得十分清楚,她看到那个神秘少年正稳稳地站在赵将军的战马之上,就在赵将军的背后。所以她当时才会假装受到惊吓,要辰夕一行人将自己包围在内,以免被那血族的少年发现。 如果她所料不差,那血族之人恰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她现在还不能铤而走险,去跟辰夕这群人撕破脸去开战。 辰夕稍作调整以后,就跟幽灵鬼母并排在前开路,晓倩等人则是一起在后提防。 他们往前推进了百余米,晓倩的问话就突然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默,“先知大人说雷兽任务就是由你委托的,你究竟……” 幽灵鬼母侧过脸来,“凡是魄力出色之辈都将有幸成为我们的猎物,不得不说雷兽的魄力也挺让人垂涎,可惜你们刺客公会的办事能力却不得不让我有所遗憾。”幽灵鬼母舔了舔她的嘴角,显得十分贪婪的样子。 那动作让辰夕不禁想起吸血鬼一族的弥安雅,不知道雯雅婷回去她的身边以后,日子过得好不好。 辰夕虽然表面上说不会对女士动手,但他内心里却还在为着丫头的死而愤愤不平,又为江枫把左边甬道尽头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全部烧毁而感到深恶痛绝,那之中明明有着一把“南犬”良耳专用的狼牙剑,意味着那里头面目全非的尸首极有可能就是他们青江的眷属。 撇开江枫那些事情不说,他对幽灵鬼母杀了丫头所滋生的那些恨意可是怎么都消除不了的。 但他却又不能真的对她动手,这种深陷漩涡、左右为难的矛盾处境,对辰夕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让他头脑发热,胀到发痛,他的脑袋现在就差没有当场爆炸而已。 166·振气丸跟幽灵鬼母说她是江枫师妹 辰夕一手按住自己的脑袋,无力地揉着,揉着。他眼角的余光瞄向那仍在不断前进的幽灵鬼母。他的眼神里,有着恨意在悄然打转;可他的内心底,却反而在担心着幽灵鬼母的人身安全。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对方是杀害自己伙伴的真凶,可他却非但不能对她动手动脚,反而还要为着她的人身安全而暗自担忧。 举目这整座西域大陆,或许也就只有辰夕才会有此感觉罢了。 辰夕在担心幽灵鬼母是不是真有办法对付那许多个鲁克斯。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却让辰夕突然露出满脸的不可思议,辰夕看到幽灵鬼母的背后突然衍生出来一对半透明形态的手掌,类似于江枫使用魄力凝聚出来的那种。只不过,由幽灵鬼母凝聚出来的这双巨手,其上面伸展出来的指甲也是长得十分吓人。只见幽灵鬼母挥手间,就操纵着两双巨手把那些仍在不断逼近的鲁克斯统统拍飞掉。 她的攻击架势如此蛮横,令到辰夕有点儿瞠目结舌,因为那种蛮横竟让辰夕产生了“施术者乃是江老头”的幻觉,辰夕忍不住要说:“你跟江枫用的招式有点类似。“实际上是想从她的身上套出一点有关江枫的秘密。 “我曾经是他的师父。“幽灵鬼母给出的回答也一点都不含糊,让人听后就是耳目一新,当然,留给他人更多的还是没有休止的惊诧。 辰夕也是发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当辰夕开口还要再问她一点什么的时候,她却忽然直截了当的拒绝回答了,“到此为止吧,这种问题问多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幽灵鬼母观赏着她那长有纤长指甲的右手五指,微微侧过脸来,“你不是要来这里找你娘亲她们尸骨的吗?瞧你刚才哭的还挺伤感,被江枫烧掉的那些尸体应该就是你的家眷了吧?“ 辰夕随后只是低下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过后,他才摇了摇头,“还不确定,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的鲁克斯、鬼脸蜘蛛、包括那头金甲兽,它们都将只有死路一条!”体力在他的说话间一点一点的逐渐恢复着,辰夕怒视着那些接二连三出现在火光照射范围内的鲁克斯,他紧紧握着拳头,把双拳捏得“咔咔”作响。辰夕还不能确定三娘她们是否遇难,但左边甬道尽头的那些尸堆却让辰夕心存忧虑,特别是那地面之上的一把狼牙剑,更是令到辰夕心头一颤。 辰夕接着狠狠道:“除此之外,秦家的军兵也都是在劫难逃!” 晓倩一听辰夕说要跟秦家的军兵叫板,她当然很不乐意,只不过,她原先那个捕捉雷兽的任务,貌似先知大人跟委托方幽灵鬼母都已经放弃了啊,这样一来她就没有什么非办不可的任务了。 说实在的,会在这里碰到幽灵鬼母本尊,实在是让晓倩吃惊不小,但她贵为一方强者,只能假装镇定自若,不能让辰夕他们看了笑话。 虽然倘若继续陪着辰夕这样找不着北的混迹下去,她也很有可能会将刺客公会带向完完全全跟楼兰王朝敌对的方向,但安晓倩想想还是算了吧,顾虑太多反而有损她们刺客公会的威名。既然早都已经决定要跟辰夕坐在同一条船上,那就随便辰夕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好了。自己奉陪到底。 所以晓倩对辰夕的打算就没有了多少的抵触。 但嫣儿还有要事在身,她便有点委屈地对辰夕埋怨道:“雷兽还没有抓到,你爹也没有抓到,你虽然答应我在先,却又还没有跟我回去南越国,出来这么久了,我连一个任务都没有办成呢,回去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我的姐妹们交差了,好丢脸呀。”嫣儿捂住她的小脸蛋。 辰夕这才突然想起,一直以来,他都是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却忽略了嫣儿的任务,他曾经甚至还把嫣儿的说话当做是儿戏,嫣儿再怎么说,可都是他的大老婆啊。所以辰夕这一次就当即决定了下来:事后一定得帮助嫣儿抓住雷兽,反正刺客公会那个任务也是幽灵鬼母委托的吧?幽灵鬼母本就是自己的敌对阵营,那女人还要自己帮她完成任务,想得可真美。 辰夕摸摸嫣儿的小脑袋,“雷兽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来处理吧。” “嗯,处理完雷兽的事情以后,你也要陪我回去南越国哦。”嫣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辰夕看不停。 她的可爱让人无法抗拒,搞得辰夕只好点头答应。 嫣儿跟辰夕不一样,她几乎没有用过她的水性灵力,光是使用一阶灵宿的能力并不能耗费她多少灵力。所以在大家的灵力都差不多耗费精光的时候,她却还可以利用自己剩下的许多灵力来替辰夕等人养伤并且恢复体力。 嫣儿从她的腰间香囊里掏出来五枚好似冰晶般透明的丹药,除了幽灵鬼母之外,她给辰夕他们每人一颗。 对于这种冰晶丹药,嫣儿她也说不上名字,她只说是自己根据郡主赐予的药方,在晓倩的家里配置而成,那时候的她可是一边守在辰夕床前一边独自配置的。可花费不少汗水。 这种冰晶丹药好像冰激凌一样,入口即溶,冰凉刺骨,却又让人感到异常舒畅,甘甜的口感甚至让辰夕欲罢不能,吃了一枚还要再吃一枚。这种冰晶丹药就好像冰冻过后的豆腐花一样,吃起来谧人心扉,让人顿感心旷神怡,疲倦尽失。 辰夕依靠这种丹药的辅助之后,体力终于快速地恢复过来。他得以继续抡起那把殷虹剑,冲上前去,与幽灵鬼母并肩作战,为嫣儿她们开起路来。 在辰夕跟幽灵鬼母合力出击的攻势之下,他们很快就把这里围堵的鲁克斯再一次消灭殆尽,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看到前方有着亮光照来,他们紧跟着就快步追去,很快就毫无阻碍地闯入到另外一座充斥着腥臭味的洞窟里头。却马上都被这里犹如人间仙境般的幻美色彩震撼得惊叹不已。 这里的岩石都是色彩斑斓的模样,地面凹凸不平,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鲁克斯卵蛋,那些卵蛋跟它们鲁克斯的屁股脸简直一个颜色,都是红彤彤,看上去就好像烧熟了的鸡蛋,但那鸡蛋却又大得吓人,最小的都有半米长的直径,呈球状安放在各处地上。 漫天都是飞来飞去的鲁克斯,也是在这个时候,辰夕才惊讶发现,原来这些鲁克斯居然大都长有翅膀,并且还会飞天! “不,会飞天的那些只是雌性的鲁克斯,它们负责在这里的产卵以及喂食它们的幼虫。”嫣儿看见辰夕露出那一脸的呆愣,便对他解释道。 167·双手掌心蛇形印记发红光是感应 “这些雌性的鲁克斯具备攻击性吗?“辰夕有点放心不下,虽然体力已经恢复过来,精神也变得非常抖擞。在甬道那里的时候,还帮忙除掉几十只蛮力强大的鲁克斯。 但在甬道那里的时候,大都是幽灵鬼母的功劳,全靠幽灵鬼母的魄力厉害而已。 因为甬道窄小,所以幽灵鬼母每每施展魄力进行攻击的时候,都会把大量的鲁克斯囊括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 辰夕那种三脚猫功夫的剑术虽然一点都不厉害,却还是可以利用幽灵鬼母的攻势来将那些漏网之鱼逐一清除。 又加上后面还有嫣儿她们在帮忙,所以辰夕一行人就相当于碾压式的抵达了这座奇幻美妙的鲁克斯地下巢穴,说是奇美十分,却总有那么一股惺臭味充斥着巢穴里的空气。 而对于辰夕的问话,嫣儿一时间都无法回答。能让嫣儿铭记在心的,只有那些丹药的配置药方,对于这种魔物的事情,她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而始洛瑶又一直钻研着附魔术,对于这种魔物的讯息。到底只有魔兽出身的香鳞,或者杀人无形、阅历无数的安晓倩才能知晓。 安晓倩仍在警惕着幽灵鬼母的一举一动,对辰夕的问话置若罔闻。 香鳞则是对辰夕低声解释道:“这种雌性的鲁克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胡乱攻击人的,只要我们可以悄悄地绕过它们的卵蛋,不让它们觉得我们的闯入对它们的卵蛋安全构成威胁就可。” 听完香鳞一席话,辰夕也是受益匪浅。他心里想着只要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出到外面以后,他还要反复把这座死亡之森搜索几遍才行,总不能因为看到良耳的那把狼牙剑就把所有的青江之人都视为已故,从而放弃最后的一线希望。 幽灵鬼母却对辰夕他们的说话毫不理睬,她依然我行我素地往前走去。 前面有着卵蛋在挡路,她便操纵自己背部一对半透明形态的巨手猛的拍碎,有鲁克斯嘶叫着进击过来都会被幽灵鬼母好像拍苍蝇一样的无情拍飞掉。 这些鲁克斯对于幽灵鬼母而言,似乎根本倒腾不出什么大的浪涛,它们的攻击就好像飞蛾扑火,有去无回。 即使那些从天而降,迅疾俯冲下去的鲁克斯,都会被幽灵鬼母那双运用得灵巧自如的巨手所拍飞。那双半透明的巨手在幽灵鬼母的操纵之下显得随心所欲。比江枫的手法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让辰夕忍不住的投去赞叹的目光。 赞叹之后,又是敌意占据着他的瞳孔。 辰夕脑筋一转:对了,我们何不趁着现在赶快离开这里? 辰夕紧跟着就把嫣儿她们带到其中一处呈现蓝色花纹的怪石之后。他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大家,想要趁着幽灵鬼母把鲁克斯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之时,他们就趁机找到另外的路线抓紧时间溜出去。 不得不说辰夕这条策略的确挺有效果,因为很快就有成千上百个鲁克斯铺天盖地朝着幽灵鬼母所在之处席卷过去。 辰夕看着那些将幽灵鬼母团团围住的鲁克斯,偶尔可以看到包围圈里,浴血奋战的幽灵鬼母,她操纵巨手的手法虽然灵巧自如,却无法做到毫无破绽,时不时就有好几只鲁克斯钻她篓子,让手法灵敏的她都变得猝不及防,很快就被那些鲁克斯咬伤几处部位,原本就是褴褛不堪的衣裳更是被那些鲁克斯侵袭得几乎衣不遮体,春光乍泄。 香鳞她们看得起劲,正觉大快人心。 辰夕的心头却突然有着一股怪圈在悄然扩散,那种矛盾的感觉再度冲着他原本就是低落不已的情绪在疯狂的咆哮。 他的思绪又再变得迟疑不定起来。 晓倩跟香鳞她们的幸灾乐祸有所不同,她依然保持着冷静审慎的态度,她的表情不起什么波澜,她沉默的看着,看着,偶尔扭头看看御辰夕,却发现辰夕脸上的古怪神色。 正当辰夕快要迷失自我,又要冲身过去帮助幽灵鬼母的时候,辰夕的耳边却忽然传来安晓倩的说话,“难道你还想过去救她?” “你忘啦?丫头可是被她杀害的呀!”香鳞她们也在怒声提醒着御辰夕。 若不是辰夕在此,恐怕嫣儿她们早就要对幽灵鬼母动手了。那个残忍夺取丫头性命的杀人凶手,已经让嫣儿她们感到深恶痛绝。 辰夕皱着剑眉,半眯着眼,他缓缓地低下头去,摊开双掌,看自己掌心处那两道由江枫赐予,闪烁着红色光芒的蛇形印记。 他的耳际,又再回荡起当日江枫说出的那些话语,“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吗?那你得先拥有主宰他人命运的能力!追寻吧,受尽折磨却又不甘平凡的孩子,一路追随她的脚步,去掠夺任何你所希冀的强大力量!” 他有着几秒钟的失神,再一次低头盯着自己掌心处那两道散发出红色光亮的蛇形印记,自言自语道:“江老头好像说过,凭借这两道蛇形印记就可以顺利寻找到那些可供自己掠夺的强大力量的。” 嫣儿她们则是被辰夕那双发出红色光亮的手心惊得发愣起来,她们还以为辰夕的灵力恢复速度居然那样快,现在又可以凝聚出来烈焰用以攻击了呢。 殊不知,这是辰夕掌心处那蛇形印记对着某种强大力量的自我感应。 辰夕开始扭头四顾,他试图找到那些足以致使这两道印记出现反应的力量源头,但这四周,除了面前这块布满蓝色花纹的岩石,以及其他地方色彩斑斓的石头;还有那鲁克斯包围中的幽灵鬼母,就再没有什么事物可以引起他的注意了啊。 “源头到底在哪里呢?”辰夕百思不得其解,他更不知道自己在找到源头以后,又该如何掠夺那种力量。至于掠夺力量的方法,江老头又没有告知自己。他只教会自己《双修入仙》那本秘籍当中,剩下的功法套路,并且告诉自己如何运转“吞灵诀”吞噬那些魔核、灵珠,将里头蕴藏的许多灵力占为己有罢了。 偶尔有着一两个鲁克斯循着地上残留的气味,追踪者爬行到这里,惊愕地发现这些躲藏在岩石后边的辰夕等人,它们就准备张口呼唤更多的鲁克斯前来围攻,却不料它们还没有开始吱出一声,就已经被始洛瑶挥动她的那条巨大蛇尾给拍成扁平状的肉酱。 始洛瑶已经发现辰夕双手掌心处那两道蛇形的印记,以及那上面正在发出的火红色光亮,她柳眉微蹙,询问着御辰夕,“你那两道蛇形的印记从哪里得到的?” 辰夕转过头去,看见始洛瑶俏脸之上的表情十分认真,似乎有着什么要紧事要问自己一般。 168·决意 对于始洛瑶的问话,辰夕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他左思右想大半天,才说这蛇形印记乃是江枫赐予,具体用法尚不明确。 而在他说出这蛇形印记具备感应强大力量的事情以后。 始洛瑶却是微微一怔,随后就突然羞红了脸,别过脸去,似乎因为联想到其他的什么东西。 但辰夕看她许久,她都没有再说什么。 “你对这蛇形的图案有印象?”辰夕双掌摊开给始洛瑶看。 但始洛瑶仓促地看上一眼,就又摇头否认,“我也不是很清楚,女皇陛下在我出发前往附魔学院进行修炼之前,就曾经吩咐过我要在附魔学院寻找一个比较靠谱的盟友,还告诉我最好是在附魔学院找到一个双手都有蛇形印记的男子,说他将会是我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大救星。”洛瑶顿了顿,她转而望向那边正跟一大群鲁克斯战得不可开交的幽灵鬼母,看见那边的战圈暂时还不会波及到这里。 她这才继续回忆着说道:“陛下还说这是先知的预言,因为在此之前的很多盟友全部都已经背叛了我们,投靠到我们的敌对阵营。后来我们部落进来一个身披红色衣裳的神秘女子,她自称先知,就是她跟我们陛下告知这一预言的。” 始洛瑶说到这里,便是黯然神伤,“妖族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冲击着我们族人的防线,要将我们的家园占为己有;楼兰都城那边也经常派来纶月教的道士,这场战争好像蓄谋已久,他们杀我族人,抢我领土仍不罢休,我们很多无辜的族人外出采药之时,都会受到他们的无情伏击,接二连三地失踪不见……”洛瑶说着说着,原本埋藏心底的、那些令她不堪回首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一一呈现,让她忍不住泣如雨下。 辰夕看见洛瑶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他同样也是心疼不已,但他面对这种情况却是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安慰她才好。 辰夕现在光是对付这些个不具备灵力的鲁克斯都快要焦头烂额,更别说是跟那数量庞大,并且个个具备厉害灵力的妖族作对,而至于楼兰都城的那些纶月道士,他们本来就已经被辰夕写进自己内心的黑名单里。 即使没有其他过节,辰夕也迟早都会过去找他们麻烦的。 辰夕手足无措好一会,看洛瑶那性感无比的胴体,他便忍不住地张开双手,把洛瑶拥入怀中,吻她的香唇,给她爱怜的山盟海誓,语调温柔而不失一股磁性的魅力,“洛瑶小美女,这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现在的我早已经是三阶灵聚的水平,跟银目梓杰那老家伙相比起来,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妖族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来替你们解决吧。至于那些天杀的纶月教牛鼻子道士,在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们就可以马上前往纶月山,杀他们纶月牛鼻子们一个措手不及!” 辰夕的咸猪手在始洛瑶的倩体之上摸来摸去,洛瑶虽然有些反感辰夕的“趁人之危”,但现在她既然可以得到辰夕愿意前往支援自己族人的一份承诺,洛瑶也已经感激不尽,“谢谢,谢谢辰夕哥哥。”她的眼眶噙满泪光,对辰夕连连说了三声谢谢。 辰夕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缓缓松开双手以后,又不自禁地扭头去看那边战斗陷于“白热化”的幽灵鬼母与鲁克斯们。 却见幽灵鬼母已经被那些接连出击的鲁克斯扑倒在地,她凝聚出来那一双呈现半透明形态的巨手,也因为抵制不住这些鲁克斯没完没了的强势攻击,随后瘫软在地,转而凭空地消失不见。 现在的幽灵鬼母就好像一个垂死的孤身女子,柔软得经不起任何摧残,可那些鲁克斯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它们依旧是发了疯似的不停冲向幽灵鬼母累瘫的身体,此刻呈现在它们眼里的,没有人类,没有女子,只有令到它们垂涎不已的猎物。 就在这些鲁克斯们再一次气势汹汹地俯冲到幽灵鬼母身体之上的时候。 却见到眼前黑影一闪,那些席卷而下的鲁克斯们骤然化作一团灰烬,从幽灵鬼母的身边无声飘落,灰烬落得缓慢。 幽灵鬼母似乎听见一声“轰隆”巨响在她的耳际响起,让她有着一瞬间的涣然,但她很快就又重新镇定起来,面对那些鲁克斯没完没了的围攻,幽灵鬼母早就想好自己的应对方法,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御辰夕居然会突然之间赶来她的面前,并且还敢以这种如同流氓般的姿势,把自己保护在身体之下。 辰夕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里,不断地往外涌出缕缕黑暗森寒的火焰,黑焰在他的背上铺开一层,如同结界般,将所有俯冲下来的鲁克斯统统烧成灰烬。 辰夕面对着幽灵鬼母,如此接近的距离,几乎脸贴着脸,但辰夕却是一脸的正经,他无法像对待嫣儿她们那样展现自己的色心大发。 因为他对幽灵鬼母还有着一股恨意。 幽灵鬼母对辰夕冷冷的笑道,“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窝囊的男人,本来还以为可以把你也写进我的猎物名单,不过现在我得改变心意了。” “如果你是男人的话,我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辰夕慢慢握起拳头,准备从幽灵鬼母的身上爬起,却看见他的身体周围正围拢着四个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的灵魂体,那四个灵魂体都是辰夕从未见过的,四个都是男人。 他们此时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一直看,好像在打量着自己的衣着跟模样似的。 辰夕扭头看那些鲁克斯已经飘飞在半空而没有再度俯冲直下,他便假装镇定自若地爬起身来。 拍拍尘土,大步流星地迈出那四个灵魂体的包围圈。留下幽灵鬼母一个人逗留原地,望着辰夕离去的背影,她的嘴角随即露出一股诡异的笑。 当辰夕与其中两个灵魂体擦肩而过之时,他才发现这两个家伙的脸上表情都是僵硬不动的,估计另外两个灵魂体也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辰夕便在心里想着:这四个家伙莫非是她刚才突然召唤出来的?居然还可以凭空召唤灵魂体…… 辰夕回想起自己还藏有一本《十字火拳》的低级灵书,便暗自道:“什么时候我也得找个时间把‘十字火拳’修炼成功才行,如果一直都没有一点灵术防身,出来又跟这些家伙较上劲的话,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啊。” 169·好多金甲兽 辰夕虽然对于任何女士都有着一种天然的保护欲,可他面对“窝囊废”这三个字眼的时候,却还是十分忌讳,即使这三字是由幽灵鬼母这种美女说出,辰夕也还是有些不爽。 所以在他听到幽灵鬼母亲口说出,并且还看到她召唤出来四个灵魂体以后,辰夕就不再想着去多管闲事帮她解决那些鲁克斯了。他想幽灵鬼母既然可以把江枫吓成那副德行,并且还可以在这里临危不惧,随随便便召唤出来四个跟江枫差不多的灵魂体。 她的实力摆在那里,远不是跟自己一个级别的。 既然幽灵鬼母这边无需帮助,辰夕就转而自动退回去自己的团队里面。 “那边好像还有一个出口。”香鳞伸手往着这座巢穴的某处角落指了指。 辰夕顺着香鳞所指方向放眼望去,果然发现在那三百米外正有着一处好像向上延伸的甬道,因为那里的坡度较小,所以只要不出意外,他们或许就可以从那上面逃生出去。甬道藏得十分隐秘,前边还有几十颗大小不一的鲁克斯卵蛋以及那些五颜六色的巨大石头凌乱的散落着,不费点心思去找还真的很难发现。 辰夕不得不为香鳞的细心深感赞叹。 但是在那之前,一心想要变得更强的御辰夕却还想要逗留此地,他觉得他要寻找到掌心处这蛇形印记所感应到的力量源头才行。 就在辰夕左顾右盼开始寻找的时候,却见眼前布满蓝色纹路的岩石突然剧烈的抖动好几下,它紧接着就破天荒地站起来了! 而且就在此时,辰夕掌心处那蛇形印记的红光忽然变得更加明亮,让辰夕看得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力量源头居然就是这颗会动的蓝纹大石头! 辰夕还听到晓倩在旁惊叫道,“不好,是成年的金甲兽,我们斗不过的!” 能让向来都是心静如水、镇定自若的安晓倩都震惊得大叫起来,这成年金甲兽的实力必定是恐怖无比。 但辰夕又真的很想吸收它的力量,这一次他就真的是“无师自通”了,他已经知道这蛇形印记的作用:帮助自己找到力量的源头,然后利用“吞灵诀”进行灵力的吞噬与吸收。 那大石头摇头晃脑的站起身来,辰夕这才发现它跟之前那头金甲兽竟然有着几分相似。由此得知,原来金甲兽未必都是金色的躯体,那些金光灿灿的金甲兽估计只是幼年时期的而已吧。 只是,这头金甲兽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它只是冲着辰夕等人这么近距离的一声怒吼,就凭空衍生出来一场强劲无比的龙卷风,把闪躲不及的辰夕等人统统席卷在内。 还好安晓倩反应灵敏,施展她的轻身功夫三两步跳开那场龙卷风的席卷范围。 辰夕的身体被这龙卷风卷得直往高空窜去,天旋地转的一切让他忍不住要当场呕吐。但他还是死死的闭着嘴巴,在风中夹带的沙石中勉强睁开一些眼来。在这种无处借力的半空,辰夕想要救出嫣儿她们都是徒劳无功。 辰夕随风旋转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范围之外站在地上仰望这里的安晓倩,辰夕就好像看见救星一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便对她大声嚷嚷道,“晓倩,快帮忙把嫣儿她们带出去,这金甲**给我来处理吧!” 话一出口,又是一大堆沙砾被风刮进辰夕的嘴巴里,搞得辰夕一下就被呛得不停咳嗽起来。 安晓倩皱着柳眉,“你这小子……”她也知道那龙卷风的厉害,但既然辰夕对她有着需求,她总不能视若无睹。她想着如果她自顾自地逃离出去吧,可辰夕的灵力修炼速度又是快得惊人,亲自见证他那神迹般的成长速度的安晓倩,当然不会轻易失去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潜力股。 所以她在稍作犹豫以后,又四下打量一番,找到其他几处落脚点后。扫视一眼那边的金甲兽,看它正在目不转睛地仰视着那个被狂风卷到半空的御辰夕,而并非注意着自己。安晓倩这才双腿脚尖连点地面,纵身跳入那卷起尘土许多的龙卷风风眼里,在里面看到嫣儿卷到她的视线与出手范围之内了,她就立即施展轻身功夫将嫣儿从那风暴里头救了出去。几个来回,安晓倩很快就把香鳞、始洛瑶都分别救了出来。 由这成年金甲兽一口呼出的龙卷风,对于安晓倩这种轻身功夫超乎寻常的高手而言,简直就是形同虚设。 但若是正面对敌的话,晓倩当然也没有自信可以敌得过这头成年的金甲兽。 辰夕看到晓倩把嫣儿她们全部救出以后,他便放下心来。 他紧接着连连吐出几口沙子,暗道:只要吞噬了它的灵力,我的修为就可以更高一层了吧?娘亲,青江的各位,不管你们现在身处何方,我御辰夕都必定会将你们全部找到! 辰夕握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而且,纶月教跟楼兰衙门、秦家的那帮家伙,我早晚会把他们的人头统统带到你们面前! 辰夕抓紧时机,从双手掌心处抽离出来两团黑色火焰,朝着下方的金甲兽猛的投掷过去。 那两团黑焰就好像超脱现实的虚无物质,无视龙卷风的肆虐,径直冲着金甲兽所站之处无声的俯冲下去。 金甲兽连忙闭口后退,由它咆哮间呼出的龙卷风转而消失不见。 辰夕发现龙卷风凭空褪去,而他的身体开始下落之时,他便在半空做出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身,再挥舞两团黑焰朝着下方地上的金甲兽使劲地投掷下去。 看见两团森寒无比的黑焰再一次从天而降,金甲兽又是惊得两次退后躲避开去。 把金甲兽接连逼退,给自己腾出一段安全距离以后,辰夕这才得以平稳落地。 但他身上却又平添了几道伤口。 辰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一套破烂不堪的白袍,上面沾染着许多血污。他便撇了撇嘴,“看来又得换一套新衣服了啊。”转而抬眼,瞪住着那一头金甲兽,他想把他此刻满心的愤恨全然发泄在那金甲兽的身上。 就在辰夕准备利用黑焰对那金甲兽展开又一轮攻势的时候,却发现其他地方原本静止不动的、五彩缤纷的石头此时竟然都接二连三的抖动起来。 那边的幽灵鬼母同样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只见她面露畏惧之色,跟着就连忙施展身手,朝着之前由香鳞一手指出的、那条向上延伸的甬道奔逃过去。 辰夕看到连幽灵鬼母那么厉害的角色都开始逃跑以后,他这才终于清醒过来:这些金甲兽光是一头都非常棘手,更何况现在那么多个一起醒来,唉,到口的美味还是吃不了啊。 他摇了摇头,唉声叹气起来。辰夕只好把这些金甲兽的力量留作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吸收,他转头对嫣儿等人叫道。“看来这股力量暂时还是无法吸收了,我们也快点离开吧,那些鲁克斯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170·追杀 辰夕让嫣儿她们跑在前面,自己则是紧紧的跟在她们后边。 众人各展神通,只管拼命的朝着那条倾斜向上的甬道奔逃过去。他们一路绕过许多半途爬起身来的金甲兽,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那处甬道入口。 辰夕扭过头去,看着巢穴里边乱成一团的金甲兽以及那些漫天飞舞的鲁克斯们,发现它们正朝着自己这边穷凶极恶地追杀过来。它们的怒吼之声贯彻天穹,仿佛雷霆响起,让听见的人都不由变得闻风丧胆。 “江老头应该不会有事吧……”辰夕这才对自己刚过不久做出的那个决定感到一丝惭愧。但已经为时太晚。就在刚才过去没多久,他竟然将自己的师父亲手送往死亡的深渊。 想到这里,辰夕只得黯然转身,与大家一起朝这条蜿蜒向上的甬道逃跑过去。 幽灵鬼母留下来的那四个灵魂体原本看上去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这个时候却突然纷纷朝着甬道出口那边疾驰过去,他们单腿每每一点地面,都会往前跳过十几米远的距离,不一会功夫就都阻挡在出口那边,齐齐施展拳脚将那些逼近过来的鲁克斯与金甲兽统统逼退。 但那些金甲兽又怎么会是他们随随便便四个钳兵蟹将就可以轻易逼退,所以那四个灵魂体的拳脚虽然可以将鲁克斯逼退不少,可当它们击打在金甲兽的脑袋上边的时候,却简直就像是给它们挠痒痒。 它们无视这四个灵魂体,朝着那面泥土墙壁一头扎了进去,就好像摧枯拉朽般的遁地数尺,直朝辰夕等人行进的甬道追踪过去。 辰夕听到这座甬道的墙壁之中传出的“轰轰”巨响时候,顿时神色大变。 那是金甲兽钻山遁土追杀过来时候发出的巨大动静,这种不同寻常的动静可以让人明显的感到心跳加速,汗毛直竖。 辰夕也是禁不住的大叫不妙,忙对嫣儿她们催促道:“糟糕,那些金甲兽追过来了,你们快跑,一旦它们追到这里来了就由我来拖住它们!” 即使危机就在眼前,辰夕也还是保持着一颗“舍我其谁”的雄心壮志。当然,这仅仅只是对美女而言。 而当辰夕正准备呼出黑焰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好似近在耳边的轰隆巨响。那是金甲兽突破甬道墙壁,并且抵达这条甬道之中所发出的噪响。 辰夕扭头看见是一头通体画满红色纹路的成年金甲兽,不由得暗吃一惊:这巢穴里边的金甲兽数量怎么这样众多,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吧? “估计鬼脸蜘蛛就是因为它们的存在所以才会全部消失的吧?”辰夕耳边传来安晓倩的说话。 他回过头去,发现嫣儿她们已经跑得没影了,只剩下安晓倩一个人在这里。他就忍不住对她皱眉道:“你怎么不跟嫣儿她们一起离开?” “我的速度配合你的蛮力,应该可以替嫣儿她们缓一缓,这样争取多一点‘全身而退’的机会不是更好吗?”安晓倩右手叉腰,显得非常淡定。只不过,她此时的心里却也是非常的忐忑不安,下一秒是生是死,她不能知晓,辰夕也无法预料。 辰夕在他知道了安晓倩的意思以后,他便只好对她耸耸肩,脸上写满了无奈,“好吧,但如果情况不妙的话,你也可以抛下我在这里自己先跑的。这是命令。” 晓倩也是随口笑答:“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只不过,你还没有命令我的权力吧?”她白了辰夕一眼。 而他们两人前边的金甲兽则在不时地摇晃着它身后那条链锤般的尾巴,它**般的头颅直朝着辰夕两人打量个不停,左看右看,它好像正在寻找着某种发出进攻的机会。 这种好像穿山甲却又比穿山甲的体型大上很多倍的金甲兽,其摇头摆尾间的一举一动,都能给人以一种“君临天下”般的威逼感。 这种压迫不同于灵压,更像是一种凌然的杀气,天然形成,仿佛金甲兽与生俱来就有着那么一股强悍的威慑力。 比辰夕身上的萧杀之气更加显得凝重。 辰夕把殷虹剑握在手里,不过他想了想,又对晓倩问道:“大美人,不知你的剑术如何?” “至少比你厉害。”晓倩回想起辰夕前不久在对决那些鲁克斯时候挥舞长剑的笨拙动作,便忍不住嗤笑起来。 辰夕只得尴尬地把殷虹剑拿在右手,递过去给晓倩,“给你,这把宝剑是江老头送我的,现在借你用用,你那些暗器也差不多用完了吧?” “嗯?”安晓倩楞了一会,这才伸手把辰夕的殷虹剑接了过来。末了,她还补充一句玩笑话,“你就不怕我半路拿你的宝剑远走高飞?” “不怕,至少我还可以追你到天涯海角。”辰夕话一说完,那长有红色纹路的金甲兽就突然冲着辰夕疾奔过来。 看来它也挺会挑选对手,看见安晓倩有着武器在手,于是就专门挑选像辰夕这样赤手空拳的猎物先下手。殊不知,辰夕却也是习惯依靠拳脚蛮力攻击对方的狠角色。 那金甲兽奔跑过来的速度奇快无比,让辰夕还来不及施展黑焰,它就已经进逼到了辰夕的面前。 就在辰夕圆睁着双眼,并且大叫不好的时候。 他身后的安晓倩却急忙施展轻功,跳跃过来随手揪起辰夕的长发,也不做哪怕半秒的逗留,她揪住辰夕长发以后,就立即扯着御辰夕跳到那头金甲兽的身后。 头顶的长发被揪,痛得辰夕“哇啊”叫个不停。 安晓倩盈盈然地落在地上,一边把辰夕放下,一边对他嗔怒道:“你干嘛还不运转灵力?” 晓倩并不知道辰夕体内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而辰夕也很会施加掩饰,“我现在只不过是三阶灵聚的水平,这些金甲兽少说都有四阶灵圣了吧?就算它们不具智慧,没办法学会灵术之类,但它们光是四阶灵聚的能力都足够让我吃不消了。” 其实辰夕不但是因为灵力消耗过多,所以害怕灵力的反侵出现。他同时也在担心着一旦自己强行运转灵力,又会不会遭受对方所施加过来的灵压逼迫,一旦受到灵压的侵袭,辰夕的意识就会变得模糊起来,到时候就连身体行动都会受到牵连,胜算只会大打折扣。 而辰夕目前所能依仗的,便是黑焰的使用了,目前辰夕还没有发现黑焰可以消耗他什么,这种好像天降馅饼一样的能力,让辰夕欢喜不已。 但世间万物的发展趋势都是“既有欢喜又有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辰夕总感觉这些黑焰并不像江枫所说的那样简单。他对江枫的怀疑虽然已经打消了很多,却并没有全部消失。再者,貌似自从在他掌握到黑焰的使用以后,就一直没有见过江枫操纵黑焰这种能力了,也不知道江枫是否把黑焰倾尽所有地传承给了自己。 辰夕只是在想:像黑焰这么厉害的能力,为什么他就可以心甘情愿地全部传授给我? 然而,即使有所怀疑,辰夕却还是习惯性地从自己双手掌心处抽离出来两团黑焰,如上所说,这两团黑焰已经是辰夕目前唯一可以依赖的作战能力了。辰夕对晓倩吹嘘道:“虽然它们的灵力天赋让我挺吃惊,不过也未必就是不可战胜。刚才只不过是我失误的一个小小插曲,好戏现在才开始正式登场呢。” 他并没有利用灵力增强身体的打击力度,而是打算依靠黑焰与体力的配合,跟这些金甲兽打一场持久战,并且吩咐晓倩依靠殷虹剑不要过多的参与战斗,让她保存体力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帮助自己一起脱逃。 也是多亏嫣儿的丹药辅助,让辰夕的体力得以快速恢复过来。 辰夕转而撒腿就跑,被黑焰撩扰的双手快速的握起拳头,冲着那头长有红色纹路的金甲兽重重的击打过去,那金甲兽也被辰夕双手的黑焰惊吓不小,它一头扎进地底之下,在辰夕身前挖个深坑转眼就又消失不见了。 辰夕不禁皱着眉头,暗自思忖:这混账该不是怕了我的黑焰,所以遁地逃跑了吧? 正当他为那金甲兽的遁地举动而感到诧异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又一声轰隆巨响。 安晓倩利用余光左右观看,当她看见左侧墙壁的泥土出现一些松动之时,她就立即纵身一跃,同时举起辰夕给予的那把殷虹剑,朝着金甲兽从墙壁钻出的方向猛的挥砍过去。 却感觉自己挥去的殷虹剑像是砍在一块铁皮上面一样,丝毫没有对它的身躯造成任何伤害。 晓倩暗吃一惊之余,脚尖连忙轻点地面许多次。晓倩从那金甲兽雄壮的身躯边上险险擦过,随后落脚到辰夕身边,她拿着殷虹剑在自己身前左右挥舞两下,柳眉微蹙,“看来这把宝剑也没有像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嘛。” 辰夕讪讪地笑了笑,“那也是江老头说的而已,我可从没吹嘘过这把宝剑有多厉害啊。” 而那长有红色纹路的金甲兽落地站稳之时,它的四蹄便跟着一转,当它面朝辰夕两人的时候,紧跟着就又有其他五颜六色的金甲兽从这甬道两侧的墙壁之中接二连三地钻了出来。 原本窄小得只容几个人同时通过的甬道,在这十七头金甲兽接连的旋转钻出以后,竟然扩大到占地宽约二三十米的大片空地! 它们排着长龙盘踞在前,一股震慑人心的强大气息在这甬道之中迅速的弥漫扩散,悄无声息,却让辰夕跟晓倩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彼此都是面带苦笑,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那些畏惧却是难以掩饰。 171·情缘 “未成年的金甲兽,连江老头都感到非常棘手,更何况现在还是十七头成年的一起出现哪。”御辰夕借着指尖一缕黑焰所绽放出来的微弱昏光,在他确定对方的数量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便对着安晓倩叫苦不迭起来,一边向她传递一个眼色。 安晓倩似乎也知道辰夕眼色里边传递的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对辰夕表情淡然地回道:“现在她们也差不多抵达地面了吧?” “希望如此。”辰夕移步到晓倩的身前,把双手撩扰的两团黑焰一并投向那堆拥挤在一起,对着辰夕两人低吟不停的金甲兽。 紧接着就又赶紧从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里继续抽离出来另外两团黑焰。这种充满着诡异色彩的能力,虽然御辰夕还是十分警惕,但在这种紧要关头,过多的警惕也没有任何作用,还是先尽可能多的抽离一些黑焰出来,帮助他的作战计划顺利进行才可以。 在辰夕毫不停歇的黑焰抽离与投掷的过程当中,转眼就有着漫天黑焰朝着那些金甲兽迅速飞奔过去。 辰夕看见那些黑焰如同天罗地网般冲着那些金甲兽进击过去的时候。 他便慌忙扭过脸来,对晓倩低声叫道:“晓倩大美人,快抱我!” “吖?”安晓倩显然是被辰夕的这番说话惊得呆了,她有着几秒钟的失神,脸蛋都已经绯红了一片。 沉默开始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辰夕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快用你的轻功带我逃跑啊,难不成你还真想过去跟它们拼命啊?” 晓倩略有些嗔怒的盯着御辰夕,“那你干嘛还对我眉飞色舞的?” “哇啊——黑焰居然都被那群混蛋躲开了!”辰夕看到在他们俩扯淡的时候,那些金甲兽就都轻而易举的避开自己投掷过去的几十团火球般的黑焰。搞得辰夕连忙又再原封不动地把他的黑焰一一抽离出来,朝着它们投掷多一遍。 这时候他也不多废话,直接飞扑过去紧紧地搂住晓倩香肩就催促她道:“快跑——” 晓倩虽然很想一脚把辰夕这头大色狼一脚踹飞到那些金甲兽的群堆里头,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她只好强忍着怒火,当即施展她的轻身功夫,一声不吭,带着辰夕这头大色狼朝着甬道上端飞快的逃遁过去。 晓倩的轻身功夫的确厉害,即使带着辰夕这么一个大包袱,却还是在不一会的时间里就拉开了很远的距离,把那十七头金甲兽远远落在甬道的下面。 “此时的它们估计还在对着辰夕所释放出来的、铺天盖地冲着它们进逼过去的黑焰东躲西藏的吧?”正当晓倩准备轻吁一口香气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阵阵轰隆巨响,那是金甲兽再一次遁地追来所发出的异常噪响。 辰夕原本的眉开眼笑转而变成一脸的恐惧,而后换成满脸的审慎。他用右手搂住晓倩的娇躯,情不自禁地伸手摸向她的胸部。他的目光却在后头的甬道里边不停游离,试图捕捉到那些金甲兽钻出甬道墙壁的准确地点,以便投掷黑焰过去烧它们个片甲不剩。 而黑焰则是随着他“砰砰”乱跳的心脏,在他的左手指间不安的摇曳跳动着。 在辰夕提心吊胆几十秒后。 却看到眼前的一切昏黑,蓦地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 此时他体内丹田处的灵力也已经恢复了不少,待得他将黑焰转换成烈焰,用烈焰撩扰在左手五指间,借机观看这漆黑一片的情景之时,却发现他跟晓倩已经顺利的逃出了那条甬道,并且抵达这处地面之上的死亡之森了。 而且还看到嫣儿她们全部都战守在这里,香鳞手持的火把已经熄灭。 她们看见辰夕跟晓倩安全出来以后,都不禁喜出望外地欢呼起来。 辰夕跟晓倩也不由得放松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在这危机四伏的死亡之森待着,也总比在那下面让人感到无比压迫的甬道、地洞困着好很多。 正当他们准备对彼此嘘寒问暖之时,却看到其他位置的地面之上很快就又破出几个大洞,十几头金甲兽接连从那些破开的洞口里跳了出来。由于金甲兽遁地钻出,而带起的尘土沙石都是直冲云霄。 它们陆陆续续地落脚在辰夕众人的周围。 嫣儿皱着柳眉,左右张望,不禁心生胆怯,“不会吧,居然有这么多……”嫣儿嘟着小嘴,显得手足无措。 香鳞跟始洛瑶则是自觉地护卫到辰夕身边,辰夕对她们俩笑着道:“傻瓜,别什么时候都只想着要保护我啊,你们两个跟大家才是我要保护的对象呢。”辰夕顿了顿,不等香鳞跟始洛瑶回话,辰夕便接着安排说:“现在又得重新分组了,你们先跟嫣儿一组吧。晓倩,我的殷虹剑你用得还习惯吧?” 晓倩轻轻一点头,“还行。” “既然这样,就先由你负责掩护嫣儿、始洛瑶、香鳞她们三个撤离此处吧。” “那你呢?”香鳞对于辰夕这种每次都要把他自己放在最后面,并且一心只想保护所有人的做法很反对。 辰夕却好像如释重负般的淡笑道:“始洛瑶,香鳞,你们还记得我们当初一起创建的阎魔族吧?我们三个可是阎魔的创始人呢,这么多的大风大浪我们都安全渡过了,又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辰夕感受到香鳞她们对自己的关心便已经十分满足。 她们是青江之外,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了。当然,还有一个兄弟也得包括在内——付天涯。至于唐柳永那个混蛋,辰夕早就对他有了“表里不一”的看法。只不过当初看他家底还挺丰厚,所以才没有把他排挤在他们三人组合之外而已。 正当辰夕跟香鳞说着煽情话语的时候,就听见始洛瑶在旁提醒着说:“刚才我们跟一个神秘的女人交过手,嫣儿她们说那个女人看上去有点像是你的娘亲……” “什么,娘亲?!!”辰夕撑大双眼,他甚至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听,他宁愿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那些说话都是真实的,而并非安慰人心的荒诞幻觉。 看到嫣儿跟香鳞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辰夕终于忍不住的大喜过望。他也不管周围那些金甲兽正在对他们虎视眈眈,由于已经彻底放松开来,他左手指间的烈焰便是悄然褪去。 月色取代了烈焰的照耀,静谧的沐浴着这座死亡之森。 月华似在辰夕肩上铺上一层冰霜,他露出久违的夸张笑容,那种笑容就好像从黑暗深渊衍生出来的一缕阳光,在这种身陷强大敌人重重包围中的情境里,给人以温暖、安全的奇妙感受。 辰夕借着昏暗月光的照耀,对香鳞与嫣儿开怀大笑着,忙不迭的追问道:“那她人呢?我娘在哪里,她去哪里了,是不是还在这里附近?”无法掩饰的欢喜写满他一张稚嫩的脸。 172·燕三娘 对于辰夕的追问,嫣儿跟香鳞却是摇了摇头。 嫣儿说那神秘女人在她们的背后展开偷袭,偷袭失败以后就遁入树林里面消失不见了。 香鳞则说那发动偷袭的神秘女人只不过是背影跟三娘有点相似而已,不排除是幽灵鬼母的可能性。 她们其实也不忍心这样打击御辰夕的,但辰夕这人的脾气就这样,一旦被他抓到一线曙光,他就会像拼命三郎一样紧紧地抓住那道曙光,无休止地消耗自己的时间下去。那就如同一场多米诺骨牌效应,只要被他掀起其中任何一丝线索,并且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很快就会连带着其他伙伴的时间都被自己不知不觉的耗费掉。 而在他听见香鳞说的那些坦率话语以后,辰夕的表情就立即陷入呆滞之中,他怎么都无法想象,刹那的希望就这样在他的眼前稍纵即逝。 在此之前,辰夕还为自己幻想过许多个三娘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对他微笑的美丽画面。 可是现在,那些唯美得让他无比感动的画面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随即撒落遍地。虽然辰夕已经对自己做过大量的心理工作,不时的告诉自己,如果找不到三娘她们了,如果三娘她们全都已经先自己而去了,那他又该如何接受。 但心理工作即使做过许多遍,那也仅是存在于虚幻层次的事情而已。现实往往都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残酷,“不是的,那人一定不是幽灵鬼母,不是其他的女人,一定是我娘,她可能是被谁给胁迫了,才对你们做出不得已的行刺。三娘她们一定会没事的……”辰夕以前并不相信上天的存在,但他现在遭遇的一切,却让他变得相信了,即使存有一半的阎魔血统,辰夕却还在祈求着上天可以创造奇迹,让他的娘亲,他们青江的所有人都回来他的面前。 虽然这种祈求近乎奢侈,辰夕却还在卑微的幻想着。 “对于那些未知的事情,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多给自己留个心眼,防备那个神秘女人下一次的偷袭。”晓倩轻盈地跳到上空的林树梢,她低头俯瞰着下方的一切情况,为辰夕等人充当起一个“保驾护航”的角色。 那个神秘女人要么是幽灵鬼母,要么是这些金甲兽的同伙,否则就是其他潜在的敌人。总而言之,辰夕娘亲得以生还的几率简直微乎其微。至少对于晓倩而言,以三娘那种身手要在这许多个鬼脸蜘蛛的包围之下逃出生天,简直就比登天还难。 而在此之外,让她稍微感到有点奇怪的是:这里原先神出鬼没的鬼脸蜘蛛现在却就连一只都见不到,反倒是像金甲兽这种地下生物开始明目张胆的从地底之下窜到地面上来了。 辰夕考虑的东西可比不上安晓倩所思考的那么周密,他只是仍旧在幻想着:如果三娘依然活着,那其他的女人…… 辰夕仿佛对大家的说话置若罔闻,他在利用自己的幻想,勾勒着眼前三娘她们出现于自己身边的重遇画面。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所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大,承受的压力也是常人无法预料,导致一些精神错乱的症状出现罢了。 “喂,魔头小心!”辰夕耳边传来嫣儿的惊叫。 嫣儿看见辰夕还是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的暗自笑个不停,她便赶紧一脚踹向御辰夕,把辰夕踹飞的同时,她的身体也由于作用力而朝着后头倒飞出去。 辰夕在地面连连滚动好几圈后,这才终于停止打滚。等到御辰夕回过神来,却看到一头通体长有黑白相间纹路的金甲兽背对着自己,那魔兽在他的不远处猛的转身,冲着自己喘出几口粗气以后,立马就又朝着自己狂奔过来。就连地面都因它的狂奔而发出轰轰巨响。 看到那长着斑马线一样纹路的金甲兽朝着自己好像野牛狂奔般的快速逼近,辰夕早就被它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震慑得无法动弹。 却听见“啪啦”一声响,那金甲兽居然把辰夕身前的一块地皮踩踏得塌陷下去,金甲兽发出“嗷呜”一声痛叫,紧跟着就也踉踉跄跄的跌落下去。 香鳞飘飞到辰夕身边,她扑扇着四片巨大翅膀,对辰夕关切道:“你刚才还在发什么呆呀,金甲兽又不是人,可不会给你喘息的时间呢。” 辰夕听见香鳞充满魅惑的声音以后,忽地精神抖擞起来,“嘿嘿,没事,你看那家伙不也被它自己挖出来的大坑陷下去了吗?” 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此刻的印记再一次绽放出火红色的光亮,“看来这群金甲兽里至少有着一头的体内是蕴藏强大魔核的……”辰夕自言自语道,毕竟这片林子里除了这十七头颜色各异的金甲兽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鲁克斯可以追踪过来,那些鲁克斯多半还在地底之下与幽灵鬼母召唤出来的那四个灵魂体进行着没头没脑的战斗吧。 而且,在这地底之下,还有着那个教会他许多东西的江枫,如果江枫没死,他现在估计已经赶到巢穴里头,并且跟那四个灵魂体并肩作战了吧。虽然辰夕的做法有些“恩将仇报、大逆不道”,但他也说了:谁让江枫是男人呢,那家伙要是个妹子的话,本大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他救出来! 先把江枫的事情放一边,辰夕环顾那些围绕着他们一行人低吟不已、虎视眈眈的金甲兽。他开始低头托腮,沉思起来。几秒过后,他才对香鳞吩咐道:“香鳞,待会还是由我来吸引它们的注意,你跟嫣儿、洛瑶、晓倩她们就先行离开吧,撤退到东边树林,我们的战圈之外,也就是靠近城墙的那块区域,等我把这些白痴魔兽统统搞定以后,再过去那边找你们集合。” “可是它们光是一头幼年期的金甲兽就足够令到江枫难以应付,现在又是这么多头成年的同时出现,你……”香鳞话没说完,辰夕却笑着打断了她的说话,辰夕的脸上洋溢的笑容竟是那般自信:“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它们有着出众的灵力,本大爷还有着高超的大脑呢。”辰夕一拍胸膛,显得自己对那胜券胸有成竹的姿态。 正当香鳞还要再说点什么,刚才陷入地面那只黑白相间的金甲兽就再度从这地底之下旋转着钻了出来,当那金甲兽冲着御辰夕旋转过来的时候,辰夕却看到眼前的白影一闪。 那头成年期的黑白金甲兽进攻到辰夕面前几米之外的半空时候,居然定格在了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这种像是时光静止般的奇景,让辰夕露出一脸的错愕。 又听那长着黑白纹路的金甲兽突然昂起头颅,引吭悲鸣一声“嗷呜——”以后,那金甲兽就再一次跌到它下方的那座被它钻出的深坑里头。 不同的是,前一次它还可以踉踉跄跄的挣扎,这一次它却是如同一滩烂泥般,软绵绵的坠落下去。 辰夕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离奇事件,但逆转狂澜的主角却并不是他。 而是那道悬浮在半空的,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背影。他的脑海里翻滚着许许多多个名字,但最初从他记忆深处喷涌出来的,还是那最为亲切的三个字——“燕三娘”! 此时的她,身穿一席白色袍服,看上去竟如同附魔学院统一分配的制服样式。 173·母子 那个身穿一席白袍的长发女子,犹如鬼魅般,随风轻轻摇晃着她那纤瘦的身姿,就那样突兀地悬浮在辰夕的身前半空。 月光在她跟辰夕的身上倾泻一层凝霜。 为他们之间的这场重逢渲染一幕萧瑟。 她缓缓侧过脸来,望着御辰夕,随即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靥。 辰夕脑海中幻想过许许多多的团聚画面,他甚至还对着苍天苦苦祈求,却没想到他的诉求居然真的可以应验!上天让三娘回来了,就这样突兀的回到了他的面前。 辰夕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幸福”二字简单概括,他对三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怀抱,准备纵身跃去将三娘紧拥入怀,他嘴里喊出的那一声“娘”,却突然停顿在了喉头。 因为他看到,三娘的目光空洞得如同死人,她转过身来的肢体动作,就如同傀儡一般的那样生硬,在他跟三娘之间弥漫的氛围甚是诡异。 三娘发出“咯”的一声怪笑,转而双手握爪,冲着辰夕猛挥下来。 辰夕看见三娘嘴角的那抹笑靥不再满带温馨,反而显得有些狰狞。 但辰夕却根本无法躲避开去。早已跳起在半空的辰夕依旧不由自主的朝着三娘快速靠近,他已经无处借力去避开三娘那突如其来的一击。他怎么都想不到,他跟三娘之间的团聚,居然会是以这样怪诞的一幕出现。 辰夕只好抬起双手摆出交叉状,护在身前。 他不确定在他眼前的这名女子是不是燕三娘,可她们明明如此神似,如果真的是她的话,那她又为何竟会变得如此诡异? 而立于树梢之上的安晓倩,在她看到下方那个突然出现在辰夕面前半空的白袍女子,并且看见那女子开始对辰夕展开进攻之时,她就慌忙从这拔地三十多米高的树枝之上跳跃下来,一直朝着辰夕以一种十分迅猛的速度俯冲下去。 这个女子,正是三娘没错,可她的眼神又为何失去活人特有的一股光亮。辰夕打心底里感觉她浑身上下都渗透着死人气息,可如果她是一具死尸,又为什么会这样横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击退一头金甲兽后,却又要对自己拳脚相向呢? 素来都以“美女擒拿手”著称的燕三娘,她双手化作爪型对辰夕施展下来的攻击,轨迹的确刁钻无比。只跟辰夕双手接触的一刹那,就在辰夕的两边手腕上划出两道裂口,那个部位乃是辰夕的动脉所在,不一会就有着腥红血液好像流水般从辰夕的手腕上涓涓涌出。 辰夕咬住牙关,他还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就见一团黑影在他面前闪过。那黑影将他与燕三娘分开两边。 那正是从高空俯冲下来的安晓倩,她身穿一声红黑相间的刺客套装,双手抓住辰夕两边肩膀,脚尖在燕三娘的左边肩膀轻轻一点,立即拽着辰夕朝往更远处跳跃过去。 三娘的身体则是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开始往后倒飞出去。 等到他们跟三娘拉开五十多米的距离后,安晓倩才把辰夕放下在地。但这块地方的左右又都围拢着其他的许多金甲兽,它们抬头望望那边倒飞一段距离后又重新悬浮在半空的白袍女子,再扭头看看这里的一对男女,这些灵智不高的金甲兽都是有些惘然。 但惘然只是持续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那些金甲兽转而就冲辰夕跟晓倩攻击过来,它们有的张牙雾爪飞扑过来,有的则是摆动那链锤般的尾巴击打过来。 有时候,不具灵智的魔兽往往又比那些诡计多端的市侩小人更加恐怖。它们的攻击方式都是十分暴力,因为不会灵术,所以它们高阶的灵力就全部都被它们用作增强自身的抗打击力度及破坏力度。 辰夕跟晓倩一旦被它们攻击成功,只需彼此接触一下子,就足以令到辰夕浑身的骨骼全部断裂而死。 幸好辰夕有着轻身功夫十分厉害的晓倩作陪,即使不能跟这些金甲兽面对面的决斗,晓倩也还是可以游走自如地带着辰夕脱离它们的攻击。在跟强者的战斗中,偶尔耍耍小花样,使点诈保住自己性命也还是可以的。 傻子才会不计后果,拼了命地飞扑过去跟这些暴力的高阶魔兽拼命。 当晓倩看见那些金甲兽紧追着又劈头盖脸扑打过来的时候,她就急忙再用脚尖轻点一下地面,盈盈然地拽着辰夕再度浮空跳起。 那十几头金甲兽便是互相重重的撞击在一起。 下方响起“砰”的一声巨响,令到辰夕冷不防的打了个寒战。 “天,要是被这些混蛋撞到的话,不变成肉酱都得四分五裂啊。”辰夕使劲地吞咽一口唾沫,对刚才那一幕仍旧心有余悸。 辰夕稍微放松一些警惕,晓倩却还是一脸的凝重之色。她扭头瞄向五十米外那个悬空的白袍女子,“没想到燕三娘几年不见,居然还学会飞天了。掌握那种厉害能力的话,她都可以跟你们阎魔一族的魔王相比拟了吧?” 辰夕听罢,也扭过脸去,看了看那边悬浮在半空的燕三娘:原来真是娘亲啊…… 他感觉自己身体开始往下坠落的时候,便低头看看下方,又是惊恐万分,“哇啊,晓倩快看,我们要掉下去了!” 晓倩低头一看,果真看见那十几头金甲兽都纷纷仰头冲着她跟御辰夕张开血盘大口,就等着这从天坠落的一对男女齐齐落入他们口中,成为他们的晚餐盛宴罢了。 晓倩也是皱着柳眉,却并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她只是定定地俯视着下方那些在她美眸里因为不断逼近而越加放大的金甲兽。 就在辰夕濒临绝望的时候。 幸得香鳞忽然快速的飞驰过来,她一手抓住晓倩左肩,一手抓住辰夕右肩。但他们俩人加起来的体重又岂是香鳞可以承受得住的,香鳞只得使劲地在半空旋转起来,利用离心力把晓倩跟辰夕两人分别挥向两处地方,她紧跟着就也拔空飞了上去。 任凭下面的金甲兽在仰头咆哮,却无能为力。它们也不能腾地跳起,因为先前那头黑白花纹的金甲兽就已经以身作则,告诉它们使劲地踩踏地面是会导致地面塌陷自己都会坠落下去的。 而在辰夕即将跌落地面的时候,就又看见那身穿白袍的三娘倏地一下疾奔过来,她依旧是浑身散发出腾腾的一股煞气。 辰夕逼不得已之下才终于沉神到丹田处抽离出来几缕灵力,运转在四肢之上,转而褪去对黑焰的依赖。不为别的,只因三娘是他的人,他操纵黑焰还不够熟练,一旦失手,则很有可能会令到三娘完完全全的从他眼前化为灰烬,永远的消失不见。 当辰夕的身体贴近地面时候,他就立即伸手猛的一拍地面,随着一声“轰隆”闷响的传出,辰夕便是腾空跃起。 三娘挥动双爪,在辰夕刚才擦飞过的地面之上扑了个空,她转而扭头死死的瞪住了高空中的御辰夕。 辰夕被她那空洞得如同死尸的眼神惊吓得心慌意乱。 “娘,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儿子,我是御辰夕啊,你在做什么?其他人呢?我们青江的人呢?”辰夕的身体开始在高空下落,他对三娘声嘶力竭的呐喊,却是换来三娘腾地跃起从而施加的一击重拳。 半空中,三娘打出的那一击重拳,狠狠的砸在辰夕的腹部之上。 辰夕的瞳孔骤然收缩,鲜血从他嘴里狂吐出来。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十分困难,浑身乏力的往后飞出去,他的腹部几乎要被三娘那一拳贯穿过去。 嫣儿她们看到不远处那一幕后,都是后怕得倒吸一口凉气。 包括晓倩在内,都不由得浑身一颤。她们生怕御辰夕会这样突然的就从她们的世界里头消失不见,怕他就这么死掉。 晓倩紧紧握着辰夕借给她的那把殷虹剑,眼神里随即渗透出来一股萧杀之气。 174·张一真将三娘尸首制作成傀儡 看到辰夕遭此重击,嫣儿也是十分心痛,她忍不住对那边的三娘破口大骂:“太过分了,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下此毒手!” 香鳞则是一声不吭的在那高空之上,朝着辰夕被三娘击中的位置迅速俯冲下去。 始洛瑶见状,她也是沉默着在众多金甲兽庞大的身躯之间快速地游走追去。 三娘伸手紧紧地揪住着辰夕的长发,好像拎着一个布娃娃,她把陷入窒息的御辰夕朝着那块驻守有十六头金甲兽的可怕地段抛飞过去。 以一道抛物线飞过半空的御辰夕吃力地睁开眼来,就看到在他瞳孔里不断放大的金甲兽正冲他张开着血盘大口,辰夕只得用他的双手缓缓握起拳头,在这种高度之上,辰夕的双手还是丝毫够不着地面。 他心里只想:看来唯有跟它们拼上一命了啊。 辰夕的余光瞄向那边的燕三娘,她看似柔弱不堪的身体在夜空当中一阵摇晃,随即就又朝着辰夕这边疾飞过来。 “糟糕……”辰夕暗叫不妙之时,却见香鳞突然从天而降,她双手轻推自己的胸膛一把,让辰夕朝着没有金甲兽盘踞的这块地段坠落下去,她便独自扑扇着翅膀,与燕三娘迎面飞去。 辰夕看见之后,顿时变得惊恐万分,他害怕香鳞要对三娘干出什么事情来,又担心她会受到三娘的伤害。当然,现在的他,内心里更担心的还是三娘会不会受到香鳞的伤害,“香鳞,你要干什么?快住手——” 辰夕惊恐的瞳孔里,却看到香鳞被他曾经最为熟悉不过的燕三娘一爪刺穿心脏。 时间仿佛就在此刻骤然停止,落叶停止飘荡,夜风悄然消失。 辰夕声嘶力竭的叫喊,随着那一幕血色的蔓延,而变成无声。 “不是的,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我想要的……”两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发疯似的甩着头,他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的娘亲居然就那样将他的香鳞…… 这急剧转变的一切,已经超脱辰夕的接受范围。 在他眼神里放肆滋生出来的悔意,根本不能挽留什么。 辰夕看到安晓倩正踩踏着许多金甲兽的背部,快速而轻盈地欺身到三娘身后,晓倩二话不说就将辰夕借她的殷虹剑狠狠地刺入到三娘的心脏当中。 那一幕,又是令到辰夕猛的一愣。 他怎么都无法想象,就在刚才那一刹,他的两个女人居然同时丧命! 三娘在她遭受到安晓倩的攻击之后,便从香鳞的左心房抽出那只血淋淋的手来,右手爪型依旧,她转而冲着安晓倩挥爪过去。 安晓倩也急忙从三娘的左心房位置抽出那把殷虹剑,紧接着一脚点在三娘的腰间,晓倩的身体趁势往后倒退过去,这才险险的避开三娘那凶狠一抓。 而辰夕在他坠落的半途,刚好被赶来的始洛瑶双手接住。 晓倩冲那下面已经变得呆若木鸡的御辰夕大声喊道:“还楞在那里干嘛?她根本就不是燕三娘!” 听见晓倩的那句叫喊,辰夕这才稍微反应过来,喃喃说:“不是……三娘……” 嫣儿也是学着安晓倩那样,在众多金甲兽的背上不停跳动,从而赶到辰夕身边,“嗯,她的攻击方式跟附魔学院那些鹰头人有点相似。”嫣儿对辰夕提醒说,“这很有可能是附魔学院耍的小手段!” 辰夕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张一真!”可他的表情马上就又变得呆滞起来,“三娘被张一真操纵了?” 三娘追着那个半路杀出的安晓倩进攻过去,安晓倩则回过头来,对辰夕等人大声催促道:“这里先由我来拖着,你们快带香鳞离开吧!” 辰夕却并没有听从晓倩的劝告,他突然施展爆步跳到半空,将不断坠落的香鳞轻轻抱住。 香鳞紧闭着双眼,浑身柔软得好像全无气力。 辰夕眼眶涌出的泪水无声滴落在香鳞脸上,辰夕用掌心无力地按压着香鳞的右边胸部,担心自己的爆步会导致香鳞的伤口进一步破裂。 他满心悔恨地抱着香鳞准备朝往嫣儿那边赶去。 嫣儿却已经跟始洛瑶先赶了过来,辰夕把香鳞轻轻送到嫣儿怀里,哽咽着说:“嫣儿,求求你,救救她,不要让她……” “嗯,我会尽力的!”嫣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的凝重之色。 那边的金甲兽在稳定阵脚以后,便再一次朝着这边的辰夕四人狂奔过来。 辰夕却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对付那些金甲兽了,“洛瑶,可以帮忙带嫣儿跟香鳞离开这里吗?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替我照顾好她们俩,千万不能让香鳞出现任何三长两短。” 洛瑶也对辰夕点点头,“嗯!”她随后就把嫣儿怀中的香鳞抱在怀里,对嫣儿催促道:“快跟我来!” 嫣儿望了辰夕一眼,有些不舍地追随在洛瑶身后,她们前行二十多米远的距离,嫣儿这才终于扭过头来,“我的医术只能帮助香鳞姐姐争取时间……啊,对啦,我知道一处叫做‘水椿坊’的地方,郡主大人说她三个月后会在那里等我……” 嫣儿跟洛瑶已经离开到百余米外,她接下去的说话辰夕却都听不清楚了。 但他却把一个地名铭记在心底——“水椿坊”。 那些金甲兽已经进逼到辰夕身后,辰夕立即就从双手掌心处抽离出来两团黑焰,黑焰沿着他的双臂,迅速笼罩住他的全身。 此时的御辰夕,看上去就好像一头穷凶极恶的狂魔一般,他浑身包裹的那层黑焰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保护作用,顶多就是稍微震慑一下这些朝他凶狠扑来的金甲兽而已。 但金甲兽的来势汹汹,即使此刻的御辰夕有着黑焰裹体,它们一时之间却都停不下来,自然便是冲着辰夕一头撞去。有的则是张着血盘大口朝着御辰夕所站立的地方一口咬去。 几乎与此同时,辰夕突然转过身子,双拳挥出的黑焰直夺那些张口扑来的金甲兽飞去。 两头颜色各异的金甲兽看见迎面飞来的黑焰时候,它们的速度都是快到极点,又哪里能够及时避开,刹不住车,便只能一头裁进辰夕挥击过来的黑焰中罢了,辰夕抓紧这个时机,两手立即拍打在它们那两颗黑焰包裹的头颅之上,借力朝着三娘跟晓倩那边疾飞过去。 辰夕嘴里重复着那个令他无比憎恨的名字,“张一真!” 可以将他人操纵到这种程度,辰夕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附魔学院的“毒蝎张一真”了。辰夕知道张一真是个厉害角色,连江枫那等强者在他的手中都只能选择一路奔逃。而且这个张一真又跟后边紧追不舍的那些金甲兽有所不同,像他那般居心叵测的敌手,实在难以对付。 175·得不偿失因为楼兰王朝宏图霸业 对于像张一真那么强悍的对手。 辰夕心里当然也有害怕,但更多的还是愤恨。 香鳞凶多吉少,虽然痛下杀手的人是三娘,但他却又不能伤害三娘丝毫。 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尽快揪出那个幕后黑手,张一真,并且将他碎尸万段。 辰夕朝着三娘追赶安晓倩的方向疾奔过去。 任凭身后十六头金甲兽紧追不舍。 当安晓倩听到后边传来阵阵排山倒海般的巨响以后,她扭过头去便看到三娘后头那一场由辰夕带动的、声势浩荡的大动静。 晓倩立即急中生智,在那前面的林子里头绕个大弯,展开她的轻身功夫,脚尖轻点树根,在她连续跃动过五颗巨树以后,就三娘左边三十多米远的地方迅速地往回绕去。 等到三娘反应过来的时候,安晓倩却早已经朝着辰夕赶来的方位迎面飞奔过去。 辰夕看到晓倩飞奔过来之时,他原以为晓倩也知道自己要揪出幕后黑手的意思,便转而将两团黑焰握在手心,打算在他跟安晓倩接头以后,就快速地把三娘身体外围那些丝线全部烧断,使她得以脱离张一真的操纵。 因为在辰夕看来,张一真必然需要依靠丝线的连接才能顺利的操纵他人。 却不知安晓倩跳到自己身前的时候,她突然就伸来双手,一把抓住辰夕的左边胳膊,将辰夕紧紧的拽住着,朝那与金甲兽来袭方向相垂直的地方飞奔过去。 这些狂奔不停的金甲兽呆愣一会,转而就跟那朝着它们迎面飞来的燕三娘撞在一起。 晓倩紧紧抓住辰夕胳膊,让辰夕难以挣脱。 辰夕情急之下,连忙闭眼沉神运转起他丹田处的灵力来,却听晓倩狠狠骂他一句:“醒醒吧!被你害死的人难道还不够多吗?你现在还想要回去送死吗?!!” …… 被晓倩这么迎头棒喝以后,辰夕顿时清醒不少。 他只好低下头去,陷入沉默,任由晓倩强横的拽住他的胳膊,匆匆地把他带离那片是非之地。 身后的轰隆巨响不绝入耳,那是三娘跟金甲兽展开战斗之时发出的声响。 晓倩瞥了一眼御辰夕,冷冷的说:“三娘已经死了,你们青江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她们就埋葬在鲁克斯的地下仓库里边,已经被江枫付之一炬。” “一把狼牙剑根本不能代表什么,那些尸体已经腐烂成那个样子,你怎么就可以一口咬定……”辰夕还想反驳。 却被安晓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他吼叫起来:“难道你还不知道楼兰王朝的能力吗,现在就连妖族统帅的莲塘城,蛇族盘踞的凤凰城,都被那个号称女皇的女人纳入到楼兰王朝的版图之中,你区区一个阎魔后人又能干些什么?告诉你,阎魔一族早就已经没落了!楼兰王朝跟纶月关系匪浅,纶月又有神族当靠山,你们这样做是得不偿失!”晓倩将她从书上看到的内容一五一十抖出来,为的就是要让辰夕振作清醒过来。 安晓倩所言半句不假,楼兰皇族的爪牙,甚至可以伸展到这座王朝的任何一处地域,即使是一直处于中立状态的附魔学院,在面对楼兰皇族那种庞然大物的时候,仍旧只有俯首称臣。在平民百姓的眼里,楼兰王朝的各座城邦就好似各自为营。但事实只有位于王朝巅峰的强者才能知晓,它们每座城邦之间,从来都被一条名为“楼兰王朝”的锁链紧紧的缠缚着,无间的连接在一起。即使是盟国车师被灭,楼兰皇族仍然可以做到不屑一顾,因为那座小得可怜的王国在他们的眼里,不过只是沧海一栗,随手可弃。在他们看来,中原大军挥兵南下的做法,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而事实足以证明,赵破奴统帅的绿甲大军,还未行至死亡之森的领域之内,就已经遭受突袭,并且狼狈败退。 就在辰夕带领嫣儿她们一行人赶来这座死亡之森,幻想着可以顺利找到他的家眷之时。在那幻天大陆,属于魔界的领域当中,魔族大军则趁着御啸天流窜人间,江枫也是踪影全无之际。终于整军完毕,他们大举的挥军东上,直夺阎魔一族的军中大营。 失去御啸天与江枫这两大强者统帅之下的阎魔一众,在魔族突如其来的进攻当前,早已经被他们毫无预兆的突袭进击得溃不成军,自乱阵脚。 魔族大军的金戈铁骑,在阎魔大营放肆杀戮,他们气吞万里如虎。阎魔当中的某些强者虽然奋起反抗,却终究还是敌不过魔族筹备已久的强势进攻,就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头,他们便是全军覆没! 这些都是先知大人曾经告诉过安晓倩的预言,御啸天对先知有恩,所以先知才想要在魔族大军当前,借雷兽之力来替御啸天抵抗一二。在那之前,幽灵鬼母曾去找过先知,并且委托她雷兽一事。先知想到她也可以借助雷兽之力来帮助御啸天之后,便是暗自酝酿起另外的计划来,可她又不能让幽灵鬼母知道她的打算。因为刺客公会长年累积、自成一派的刺客信条规定,她们只管达成任务,而不能干涉甚至篡改雇主的任何条款。 然而,向来都不会插手雇主私事的先知,这一次却也开始打起雷兽的主意来。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雷兽居然会在附魔学院里边获得重生,让她倍感棘手,而附魔学院的防护工作又是那样坚不可摧。即使是重生以后的雷兽都无法挣脱束缚逃脱出来,附魔学院手段之强硬无比,可想而知。 在那以后,刺客公会几次派人潜入附魔学院都是毫无建树。 雷兽的尸身得不到,幽灵鬼母已是失望不已,刺客公会这一次从幽灵鬼母手中接过的任务便是以失败告终。而先知想要利用雷兽去助阎魔族一臂之力的打算就也连带着惨遭幻灭。 跟他们那些动辄牵扯成千上万条性命的争端相比起来,辰夕这一次死亡之森的遭遇,便是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辰夕听完晓倩的讲述以后,沉默许久,忽然无所谓的长叹一声,“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了。” 晓倩白了辰夕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她明白辰夕此时的心情。御辰夕鼓足勇气回来死亡之森,怀揣着那缕微乎其微的希望,奢望着仍然可以与三娘她们完好无恙的相遇,却没想到他的希望不但惨遭毁灭,还在这里拖累了江枫跟香鳞。 江枫是辰夕一气之下连累的,可香鳞呢…… 后方的战圈已经远在千米之外,三娘跟那十六头金甲兽陷入混战的响动,随着彼此距离的越拉越远而慢慢变得渺茫,直至完全消失。 夜幕里,晓倩再一次把辰夕拽到这片草原上,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以及晓倩拽住自己窜过偶尔出现的一两颗林梢之时,引发枝叶摩挲的“沙沙”声响。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回去凤雏城,还是……” “可以找到嫣儿她们吗?我很担心香鳞……”辰夕稍微收拾一下心绪,他说话的声音却变得非常低小。他在回想自己鲁莽之中做下的那个决定是否正确,那个决定已经害了身边两人。此时的御辰夕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当然,他犯下的这场错误全部都是难以饶恕的。 晓倩往后看了看,“不知道,她们应该也已经离开死亡之森了吧?即使有着鬼脸蜘蛛在阻挠,凭借嫣儿三阶灵聚、洛瑶二阶灵主的实力,虽然不至于把那些拦路的魔物全部铲除,却也可以做到全身而退。”晓倩思索着说。 “这样啊……”辰夕疲惫地继续说道:“那就先去一趟山贼窝吧,我们斩杀贾贺的那处地方。” 辰夕仰头望着那片缓缓后移的星空:不知道嫣儿她们是不是已经把香鳞带到水椿坊了。 “晓倩,你知道水椿坊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就在莲塘城的附近,不过那里是妖族的地盘,你一个阎魔族人过去还指不着会被她们乱刀砍死。”晓倩冷笑着说。 辰夕却是不以为然,“死就死罢,我犯下的罪行实在太多太多,已经无法饶恕……” 晓倩重新变得沉默下来,压迫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悄然的蔓延扩散。 楼兰都城,在靠近死亡之森一侧的城墙之上,有着百余名来回巡逻的秦家将士。 他们在听到死亡之森那边传来滔滔不绝的轰隆巨响以后,就都是害怕得赶紧搭起弓箭来,瞄准月色笼罩之下的死亡之森,那里漆黑一片,指不准会突然冒出个什么样的怪物来。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有个士兵跌跌撞撞地奔逃到秦广义的寝殿之外,冲着里边大呼小叫起来。 “吱呀——”秦广义穿着一袭华丽的贵族服饰,推门缓步走出,不急不慢地问话,“什么事啊,这样大惊小怪的。” 这名士兵摆个怀抱空气的手势,一边比划一边没头没脑地继续说,“死亡之森那里出大事了!” 秦广义横起眉来,“嗯?” “那里好像有怪物……”士兵突然意识到楼兰都城是禁止提及那些事情的,他便赶紧止住说话,愣愣的改口说:“那里,那里好像地震了。” “来人哪,把这废物拖出去,斩了!”秦广义怒火中烧,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对那些前来押住这名士兵的其他将士说道,“你们记住,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在本将的称谓前面加个‘大’字,违令者,杀无赦!还有,切忌提及‘妖魔鬼怪’这四个字眼,那些全部都是无稽之谈!” 几名秦家的将士异口同声大喝道:“是!” 而在楼兰都城通往凤雏城的大道之上。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披风下的年轻男子,突然停住他悠闲的步伐,扭头望向某处星空,刚才他好像看到那里数百米外有着两道人影从半空一闪而过。月光将他年轻的脸庞暴露无遗,他把盖住脑袋的卫衣连体帽往下一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行走。 176·在山贼窝里捣鼓出来一支军团吧 经过一整晚的赶路,晓倩终于把辰夕带到了山贼窝里。 寨中剩下的女山贼们原本还是万分警惕地搭起弓箭瞄准他们,但当她们看见来者是安晓倩跟御辰夕这两个前天夜里杀她们团伙个片甲不留的强者以后,她们就都害怕得战栗不已,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们一声不吭地看着安晓倩跟御辰夕慢慢的在外边走进来,他们两个就好像迈进自家宅院一般,显得十分从容不迫。 直到安晓倩转头开口叫她们安排两个床位之后,她们就都楞了一会,这才惧怕得赶紧分出几个人前去照办。 辰夕走到山寨末端那座平台当前,想起前天夜晚自己还跟江枫在这里并肩作战。 如今,这处平台当前的区域已经被她们清扫得一如往常,只留下一连串因为辰夕的蛮力而碎裂开来的纹路,山风夹带缕缕悲伤,从辰夕的身前身后吹拂过去。 辰夕缓缓地低下头,为青江眷属们的离去默哀,这才往前跨出一步,登上平台,转身坐在宝座之上。 他双手抚摸着宝座上的扶手,心情起伏不定。 他的脑海翻腾起又一卷发愤图强的蓝图,“以后这里再没有大王二字,我会在这里组建一支足以跟整座楼兰王朝相抗衡的军队……”辰夕顿了顿,看着那些女山贼们陆陆续续的围拢在台下后,他便沉思一会儿,从而起身站到宝座当前。 晓倩施展轻身功夫盈盈然跳跃到辰夕的身边,她低声警告辰夕说:“你疯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引起楼兰的注意……” 辰夕却振振有辞地回道:“不,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迫切的需要组建一股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在这荒山野林里头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不断的发展壮大,总有一天,我御辰夕会将他们整座楼兰踩在脚下,楼兰也得改名为我的青江!” 晓倩摇了摇头,“疯了,你这小子。”她按住辰夕双肩,“我调查过你的事迹,你知道你有多少次是因为自己夸下海口,妄自闯祸而陷其他亲朋好友于险境,甚至丢掉性命的吗?” 晓倩对他摊了摊手,“我知道青江一众的死,以及三娘死后还被张一真操纵的事实让你无法接受,但你这样一错再错的混下去又有什么意思?香鳞被你害得还不够吗?她现在都不知道被嫣儿带去什么地方,被那傀儡一样的燕三娘刺中心脏,根本就是难逃一死!江枫,他依旧陷在鲁克斯的地洞里边,生死未卜,你现在当然可以义正言辞的站在这里说大话,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 安晓倩已经被辰夕的做法气得有点找不着北,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开出去的炮,重重轰在辰夕的心境里。荡起圈圈涟漪,让辰夕的思绪更加变得凌乱,落魄笼罩着他的全身。 辰夕轻轻放下晓倩用力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他对晓倩淡然一笑,“不反抗,难道我们还要一路逃亡下去吗?”他伸手抚摸着宝座扶手,“附魔学院已经变成我的敌对阵营,楼兰王朝仍在全国缉捕着我们,难道你要我束手就擒?” 辰夕并非愚昧之徒,就算是狗,被人逼得急了也还是会反咬主人一口的。 辰夕绕到晓倩的身后,面对着数以百计的女山贼,张开双臂,对她们义愤填膺道:“以后我们不再被人叫做山贼,而是一支军团,楼兰的****,从此就由我们来一手推翻,那时候,你们都将得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这些女山贼们听完辰夕好像发疯般的说话以后,便是面面相觑,在台下各自窃窃私语,其中有着不少姑娘突然就彼此欢笑起来。 对于她们而言,能有几个强者前来统帅也总是好的,起码可以罩住她们不受那些官府捕快们的追杀,日后让她们下山劫财越货又多几份保障。 以前贾贺在这里统治的时候,那大王都会按时给楼兰的官爷们送去银两,相当于保护费,换取衙门一年半载的不冒犯。 而现在贾贺被杀,她们就得依靠御辰夕那行人来替她们担负起送银两这个职责了。只不过辰夕现在的选择却让她们有些吃惊,辰夕打算做的,不再是像贾贺那样前去楼兰都城进贡钱财。而是直接掀翻桌子,跟这整座楼兰王朝站到敌对阵营,而且还是在这楼兰王朝的领土之上,跟他们楼兰对着干! 正当辰夕还要对大家侃侃而谈的时候,不料却被晓倩从他背后狠狠的敲了一记重拳。 晓倩的一拳重击,揍得辰夕脑袋昏呼呼的,身体也是摇摆不定,而后便是昏迷过去,一头裁到平台之下。 引起广大女山贼们的一片哗然。 晓倩那一身刺客套装也是令到这些女山贼们有所戒备。 她缓步走到台前,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等到大家都慢慢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才接着说道:“这小子得了失心疯,时不时就会发作一次,刚才他的说话你们就当没有听见吧。还有,以后这里掌权的是我,我将在你们这里寻找合适的人选,并入到我们的刺客公会里面。” “可是,叫军团的话不是更好听吗?”有个姑娘晃动着手中那把开山大刀,举到头顶以示抗议。 其他姑娘见状就也纷纷效仿,嚷嚷道:“就是就是,比起刺客公会那种鬼鬼祟祟的勾当,我们还不如光明正大去跟朝廷抢夺地盘呢!” 对于辰夕等人的情况,她们已经略知一二:辰夕的力量是在晓倩之上的。 所以她们就都觉得大家随心所欲去顶撞安晓倩的说话也没有关系,反正还有辰夕在罩着。辰夕的帅气更是令到不少姑娘都不由得褪去她们山贼的凶恶架势,恢复她们丢失多年的少女心。 可就在她们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时候。安晓倩却突然挥起辰夕的殷虹剑,对她们威胁道:“谁敢反对?” 台下的喧哗顿时就又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害怕得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倒是平台之下原本昏迷在地的御辰夕突然一手抓在平台上,他晃悠悠的爬起身来,伸手向安晓倩说道:“把殷虹剑还给我。” “你要干嘛。”晓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御辰夕,说实在的,她无法忍受御辰夕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她下不了台。 但辰夕现在情绪不稳定,又用那种咄咄逼人的目光盯住着自己,让安晓倩一时半会都难以抗拒,她低头看着手中剑身乃是漆黑一片的殷虹剑,犹豫一会,深吸一口气,这才把那殷虹剑朝着台下的御辰夕使劲地扔下去。 辰夕赶紧伸手接过,剑柄因为被晓倩握得太久,所以上面还残留有一些暖流,辰夕稍微定了定神,才把殷虹剑放回到背后的剑鞘之内。 姑娘们看见辰夕把那黑漆漆的殷虹剑放入他背部那副暗红色的棺材以后,这才错愕的知道,原来他整天背在身后的那副棺材是用来放剑的。 辰夕转头对大家开怀的笑着道:“晓倩刚才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而已。我现在要跟晓倩先去休息一下,休息的地方在哪里?” “大王……”有位身穿虎皮大衣的俊秀姑娘上前一步,对辰夕称呼两字以后就突然抿嘴不说了,她看到辰夕露出的不悦神色后,这才连忙改口笑说,“将军、副将军请随我来。”话说着就首先在前面带起路来。 辰夕见晓倩满脸的怒气,怕她真要在这里暴走杀人,于是就连忙把晓倩温柔的拉了下来,一边对她悄声安慰道:“别生气啦,大美人,凭我御辰夕的修炼天赋,一定不会再连累到任何人的,你们刺客公会跟我们结盟一定会无比安全,无人敢欺。” 晓倩鄙夷地盯着辰夕一直看不停,却懒得跟他开口。 那穿着虎皮大衣的姑娘带着辰夕两人绕过平台,辰夕这才发现平台后边原来还有一处入口设置得非常隐秘的地下室。 辰夕被晓倩盯得久后,虽然脸皮不薄,却也是尴尬地别过脸去。 177·赵云当副将军 在山寨睡过一觉以后,辰夕果然精神了许多。 他推开房门还得经过一条悠长悠长的廊道,与几个迎面走来的姑娘笑着招呼。 当他走到尽头处的时候,就顺着那里铺设的一条竹梯一手一脚的攀登上去,推开锅盖一样的房门。 外面倾泻进来的光亮刺痛双眼,让辰夕赶紧抬手遮挡。 等到他觉得光线没有那么令他难受以后,他这才慢慢的放下手来。 辰夕爬到地面上边。 视线里的姑娘们一个接一个的停下手头工作,转头望向这边的御辰夕。 “呃,晓倩呢?”辰夕问道,因为他在经过地下廊道的时候,还刻意瞄了晓倩所在的房间一眼,却发现那里的床上空空如也,根本不见她的踪影。而辰夕爬到地面上边举目四顾的时候也还是没有看到晓倩的半个身影。 辰夕微皱着眉梢,心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 “她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去了,说要去一趟凤雏城呢。”昨晚带领辰夕跟晓倩找房间的那个姑娘走了过来,对辰夕灿烂地笑道。 “这样啊。”对于安晓倩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回去凤雏城,辰夕也是十分的困惑不解。 辰夕想着她该不会是冲着雷兽那事才回去的吧? 想到这里,辰夕又扫视着他身处的这座山寨,以前这里还是贾贺领导下的山贼窝,没想到现在却变成自己组建军队的基地。想到以前他还跟三娘提起过要在青江后院弄个手工作坊赚大钱的计划。 辰夕却又开始变得失落起来,他身边的人儿,一个个的离他而去,即使得到这座位置隐秘、地理优越的山寨又如何? 想要给予众多女人幸福生活,想要替付天涯在官府里边救出他的亲妹妹,却不料自己不但没有救到天涯的妹妹,反而连累她们惨遭迫害。丫头被幽灵鬼母杀害,可他却只能无动于衷地放任幽灵鬼母离开,他甚至还萌生过要保护幽灵鬼母的念头。江枫也被自己抛弃在鲁克斯的地下洞窟之中,不能逃生,生死未卜。香鳞更是被他的三娘亲手刺中左心房,凶多吉少,辰夕甚至连那幕后黑手的真面目都没有见过,只是怀疑附魔学院张一真所为。 就算曾在地洞那里感应到金甲兽的强大力量又如何?凭他的实力,竟连任何一头金甲兽都敌不过,何况那里还是十几头一起出现,更不用说要打败它们并且吸收它们的灵力了。 眼前的一切在辰夕看来,虽然仍是姑娘多多,其中不乏长得漂亮的,但他却没有再多的心思去对着她们垂涎三尺。 “成立属于我的一支军团吗?可是,凭我现在这点实力就真的可以与她整座楼兰王朝相抗争了吗?有关灵术修炼方面的秘笈我至今哪怕就连一本都没有看过……”辰夕想到这里,突然联想到一些什么,他连忙掏出自己胸前藏着的那本修炼秘笈——《十字火拳》。 辰夕把这本从陈家老爷身上搜出来的低级灵书捧在手里:也不知道这样一本修炼秘笈需不需要旁人教诲。 辰夕这么心想。而他身前那个姑娘也身体前倾着弯腰去看辰夕手中那本修炼秘笈。 “你没有事情要做吗?”辰夕见她也在对自己手中的《十字火拳》看不停,他便哭笑不得地抬眼望着她。 她耸了耸肩,“难道你不觉得你急需一个得力助手吗?” “什么……”辰夕还没反应过来。 她便把手按在自己胸前,郑重其事地对辰夕说道:“我们组建这个军团总不能一直被外人称作叛军吧?而且,你当大将军的话,晓倩那个副将军又跑路了,那总还得挑选另外一个人去当副将军吧?”这位姑娘倒是想当然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本姑娘名叫郑云,从小就喜欢干那些弄刀舞剑的事情,不如你考虑一下?” “好吧,那你以后就是我们这支军队的副将军了。”辰夕的回答也是非常干脆,让郑云立即变得兴高采烈起来,辰夕转而思忖道:“只是,该给我们的这支军队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你叫御辰夕对吧?就叫御辰军!”郑云早在安晓倩赶去凤雏城之前,就从她的口中打听到御辰夕的名字了。 辰夕苦笑着说:“虽然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但总感觉我的名字被拆分成为两截让人有点不太习惯。”辰夕仰望天穹,即使阳光炽烈,他也只是半眯着眼,继续仰望着,忽然感慨道:“以前的我,喜欢招惹是非,喜欢冒险。可现在,我的喜欢却让我落得如此下场……”辰夕仰望天花板,出了神,过了一会,才接着叹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希望我可以跟我的娘亲一起,过上一段平平庸庸的生活,即使碌碌无为,一辈子那样过去,却也值得了。就叫‘御庸军’吧,读起来顺溜一点。” 辰夕这些说话,在郑云听来有点莫名其妙。 但郑云还是使劲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大笑着说:“好,这个名字也不错,那待会我就去通知大家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发攻打楼兰呢?就算我们现在的兵力跟楼兰那里的秦军相比起来相差悬殊,但我也是英勇无畏的!相信姐妹们都跟本将一样!”她挺起胸膛自称“本将”时候的可爱模样,让辰夕有种想要对她那个的冲动,但辰夕还是假装正经的忍耐了下来。 他轻轻的咳嗽两声,“嗯,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对楼兰出兵,你们先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箭术的训练之上吧,不管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敌人,都由我来负责前锋,你们只需负责后方的射箭支援或者掩护工作,还有,训练的事可以慢慢来,现在也不着急,最重要的是不要累坏了身体。” 辰夕接下来的嘘寒问暖却是令到郑云感觉怪怪的,虽然古怪,却也让她非常舒服,她并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城里有钱人家常挂嘴边的幸福。 而辰夕在跟郑云交谈的过程当中,他就恍然间想起另外的一件事情——水莲沼泽! 辰夕在郑云开始动身忙活她自己的事情以后,再把那本《十字火拳》藏在自己的胸前袍服之内,自言自语道:“嫣儿她们过去水椿坊了,我就这么毫无进步的过去也是徒劳无用,还不如先稍微提升一下实力。得找个地方看看这本秘笈才行,把秘笈里的灵术修炼成功以后,再去水莲沼泽吧,去那里看看能不能了解一些关于娘亲跟我爹的事情,在那之前,多个灵术防身总比自己只身一人横冲直撞要强。” 178·修炼初级灵术十字火拳 辰夕登上平台,端坐在他的宝座之上。他已经褪下昨日那一套破烂不堪的白袍,换上一身黑色风格的单薄衣裳。身后依然背着那一副暗红色的棱形剑鞘。 辰夕眺望着远方,映入眼眸的,皆是柳暗花明的一派绝世美景。 可他面对这里的美女如云,却没有多少的幸福可言。 他低头,凝望着双手掌心处的两道蛇形印记,它们已经跟自己手掌皮肤底下的那些血管融为一体,成为深褐色。 由于附近都没有特别强大的力量源可以供他探测,所以这两道蛇形的印记都不再放射出昨晚那种火红色的光芒。 辰夕缓缓卷起十指,曲扣在掌心,卷了又舒。 台下偶尔有着路过的几位姑娘会对辰夕嫣然一笑,辰夕也是微笑着回应,但他微笑过后,心里却在失落的想着:“附魔学院那么强大的存在都得臣服于楼兰女皇的阶下,凭我的实力真的可以将它推翻吗?”辰夕使劲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缠绕不去的迷惘全部甩掉。 他起身重新回到地下寝室,坐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之上。 有姑娘送来新鲜水果,辰夕对她道一声谢后,便重新掏出那本《十字火拳》。 翻开书页,里面的内容已经泛黄,上面没有字迹,只依稀刻画一些轮廓模糊的人物。 辰夕半眯着眼,认认真真看完一遍,却又完全不知书中所云。 忍不住哀叹起来:“原来这些灵书也是要看缘分的啊,完全看不懂,是因为我跟它的缘分不够吗?”但辰夕转念又想:会不会是因为秘笈的主人不愿自己的灵书套路被他人所获,所以才刻意把这些人物画得如此凌乱不堪、头尾颠倒,以便混淆他人的视觉思维? 辰夕又把这本灵书翻来覆去许多遍,但他观察许久以后都还是无果而终。 辰夕盘腿在床,闭眼沉神到他下腹的丹田处,他的灵力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 这都得托他“双修入仙”功法的福,辰夕在原本的“双修”之中,自己又另外悟出了一个小技巧,那就是暂且不跟这里的姑娘们做那些事情,而是通过他侍奉姑娘之时的吮吸技巧…… 让自己的灵力既不至于分流到她们体内,又令到灵力的恢复速度可以成几何倍的增加。 辰夕的心神从自己那悬浮丹田、呈现乳黄色的液体灵力球里抽离出来一缕火性灵力,并且运转在他的右手手心之中,从而衍生出来一缕赤色烈焰。火焰撩扰在他的右手拇指与食指之间,他用食指轻轻触碰一下自己的中指,那缕火焰便转移到他的中指之上。辰夕这样百无聊赖地在自己的五指间不断把玩着那缕赤色烈焰,日子便在悄无声息中缓缓度过。 临近傍晚,辰夕方才合上秘笈,仰躺在床。 他原打算在今天之内就出发前往莲塘城,寻找那里附近的水椿坊。 可他又想到自己现在的灵力虽然在附魔学院里边算是上乘,但若是放到这整座西域大陆的上面,他充其量还不过只是丘海一壑。辰夕曾经以为自己的灵力跟那银目梓杰持平之后就已经可以傲视整座楼兰王朝,但经由这些天的许多事情以后,辰夕才开始发现自己到底不过井底之蛙。 凭借自己现在三阶灵聚的水平,在面对金甲兽那种不具灵智的魔兽时候都是只能逃亡一路。想要独自一人前往水椿坊怕是困难重重,弄不好还会丢掉性命,倘若在那半途之中丢了性命,自己又拿什么去为三娘她们报仇? “香鳞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嫣儿的医术!”辰夕坚定地心想着,“就算嫣儿的医术不够,她还有着她的郡主大人呢,只是不知道她那身为仙族的郡主会不会对香鳞出手相救?” 辰夕握了一把拳头,强迫自己暂时先把那些事情放下,他觉得自己起码先把这本《十字火拳》的灵术修炼成功以后再说。辰夕再将那本《十字火拳》拿出来准备观看,却不料自己忘记褪去五指间撩扰不已的赤色烈焰。那《十字火拳》被他双手翻开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其右手撩扰的那缕烈焰给燃烧起来。 等到辰夕反应过来,想要收回烈焰并且抑制这本书上的烈焰蔓延时候,却发现书上原本刻画不动的人物,突然就像脱离灵书的束缚一般,随着袅袅轻烟的生起而不停地飘舞在那半空之中。 人物有如巴掌大小,跟江枫类似的半透明形态,看上去显得十分诡异。 辰夕对此大感惊愣,也没去想会不会是其他的什么妖魔鬼怪,他就连忙专心致志地观看起来。 那些人物悬空舞动的姿势慢慢深入辰夕脑髓,让辰夕把此时所见的这些灵术姿势与他原先惦记着的那些凌乱不堪的人物招式联系在一起,重新组合成一幅新的灵术套路。 这样一重叠以后,辰夕便是不由得惊叹一声,转而喜出望外地自言自语道:“难不成这些画面才是真正的‘十字火拳’?” 待得辰夕满心殷切地继续往下观看,果然发现那道悬空的虚幻人物,忽然双拳在前打成自左往右、再从上往下的奇特轨迹,一团拳头般大小、十字形状的烈焰顿时就从他的双拳之上凭空生出,直朝在它前边的衣柜飞冲过去。 辰夕担心那十字火焰会将衣柜燃烧起来,他就连忙跳跃过去,同时运转体内的火性灵力在双手间,双手舞动在那十字火焰的周围,试图将那烈焰变更轨迹,却不料自己怎么都左右不了那团烈焰原先运作的轨道。 辰夕见此情形,不由得暗自叹道:“怎么可能,凭我三阶灵聚的实力,居然都无法撼动它的轨迹丝毫?明明都是火性元素,怎么我会操纵不了?” 正当他大惑不解之时,那团烈焰就已经冲他迎面撞来。 吓得辰夕连忙闪躲开去,十字形状的烈焰经由那个巴掌大小的半透明人物打出,也是不足拳头的大小,可是当它与辰夕的头顶险险擦过,并且撞击在那衣柜之上的时候,却是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 这座地下寝室随着那声巨响而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正当大家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得惊叫连连,并且纷纷逃到地面之上的时候,辰夕也施展者他的爆步,逐个房间地确认着姑娘们有没有安全撤退,当他确认姑娘们已经全部安全撤离以后,便转身赶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在这地下的寝室里头,人去物空,唯独有着一个黑衫少年现出满脸的兴奋之色。 等到震动停止,姑娘们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发现还差御辰夕一个没有出来,而那锅盖一样的出口早已经被人紧紧合上。 正当大家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掀开锅盖下去抢救御辰夕的时候,却看到那口原本沉寂不动的锅盖突然就被人从那下边缓缓推了开来。 白皙的双手从那下面冒出,并且一把抓在入口边缘的地面之上。一个不受丝毫损伤的黑衫少年紧跟着从那下面缓缓爬出。 辰夕连连咳嗽几声,吐出几口烟雾。本属火性的他,凭借着三阶灵聚的水平,在刚才那场爆炸之中得以全身而退。 营中的姑娘们看辰夕安好无恙,便都接二连三的蜂拥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辰夕的伤势。 辰夕尴尬地摸着后脑勺,对众多围拢过来的姑娘们讪讪地笑道:“嘿嘿,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呢,只是苦了这座地下寝室,我应该在外边选个偏僻点的场所来进行修炼才对的。” 179·前往水莲沼泽想要钻研剑术 郑云从那围观的人群外边挤了进来,站到辰夕前边,得知地下寝室的爆炸是他干的好事以后,郑云原本是想把他痛扁一顿的,但她还是勉强忍住了满腔怒火,只是伸去右手敲了辰夕的脑门一下,对他埋怨道:“是啊是啊,你现在倒好,自己修炼灵术失败,却把我们的地下寝室都给搞倒塌了!” 她欺近到辰夕面前,柳眉一扬,“你那‘十字火拳’修炼得怎样了?”郑云在这山贼窝里向来都是横冲直撞的主,她的见识当然也是宽广得很。所以她在白天看见辰夕双手捧着那本《十字火拳》的时候,又考虑到辰夕是个具备灵力的强者,便猜想他所看之书多半都是那些专门记载灵术修炼套路的灵书之类,她的猜测其实也算八九不离十。 辰夕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虽然还没开始正式修炼,但也算是成功找到其中一些诀窍。”辰夕环顾大家一遍,这里的许多生面孔让他情不自禁又回想起自己的青江茶馆。她们当中的不少人还在外围窃窃私语地开着小差,许多姑娘同时开小差所造成的声势还是挺大的。 也打断了辰夕接下来的说话,辰夕只得无奈地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等她们的说话不那么大声以后,辰夕这才接着往下说道:“现在郑云就是我们御庸军的副将,大将军这个职位目前暂时由我担任,以后还会挑选更加合适的姑娘上来坐我现在这个位置。你们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反正这些称谓什么的都随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谁受到欺负,或者谁想要从过路的商人手中劫财越货,都可以告诉我御辰夕一声,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是为姑娘们办的事情,我御辰夕都可以全力而为!” 辰夕的说话引起在场诸位姑娘的哄堂大笑,其中不少还是附和着对他热烈鼓掌的,辰夕便也笑着继续说道:“商人中的美女都可以劫持过来成为我们御庸军的其中一员,而那些男人就随便你们处置吧,当然,男性成员在这里的最高职位只能限于奴隶级别,而且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于女士。” “最后想说的是……”辰夕说到这里,便是顿了顿,但他望着黄昏的天穹,想了大半天都想不起他接下来要对大家说点什么,于是他便只得对大家不好意思地摆手说道:“暂时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大家都先各忙各的吧。” 简短的会议结束以后,辰夕就把郑云带到一处无人的帐篷底下。 辰夕看见这里的姑娘们有的晾衣服,有的在煮饭,有的则是在互相打闹着玩耍,看上去一派其乐融融之境。 他就对郑云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郑云,我有一段时间要去一趟水莲沼泽,到时候这里的事务就先交给你来处理了,还有,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对女性目标动手,包括你自己。如果是劫财的时候碰见有姑娘的,老年的话就放她离开,年轻力盛的就带回来我们寨中,让她们成为我们一员,而且任何姑娘都有选择成为平民或军人的权力。” 郑云苦笑着回答,“知道。”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你这不明摆着要在王朝的地盘里边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吗? “毕竟我们当中有一些人是不愿意去当军人的,所以你就可以让她们选择在这里当居民或者商人,或者除军人之外的其他职业,当然,奴隶一职只能给男性俘虏充当……”辰夕滔滔不绝的一大堆吩咐,虽然让郑云感到厌烦,但她还是勉为其难地听完了。 天资聪明的郑云在辰夕终于唠叨完毕以后,就对他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是想在这里建立一座城池?”郑云的脾气与那行事谨慎的晓倩不同,她可没那功夫去想辰夕得罪楼兰王朝以后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可怕灾难,与之相反,她还很替辰夕的胆大妄为感到高兴,因为在她看来,她跟辰夕是同一种人。 辰夕一扣响指,然后给予郑云一个大大的拥抱,辰夕笑着对她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副将军,果然是冰雪聪明哈。” 郑云听到辰夕的夸奖以后,也是沾沾自喜地回道:“嘿,你就放心交给我来处理吧。”对于辰夕为何要去水莲沼泽,以及他要去那里多久才能回来。她都没有过问,因为对她而言,能有这么一个供她自由发挥的大好机会,她怎么舍得那么快就把管理权交还给御辰夕呢。 所以郑云在打发御辰夕离开以后,她便兴高采烈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 辰夕在临走前还跟她说军队成立之初,总会难以避免的出现经济方面等等各种困难,这个时候就更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去为御庸军的未来押上自己的一份努力。所以,对经过山路的商队劫财越货之事也是在所难免的。 辰夕交代完自己的事情,便施展爆步跳到山寨后边的深山里头,开始寻找自己的修炼场所去了。 姑娘们眺望着辰夕离开的背影,各自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感想。对于辰夕这个山贼窝里的新任领导者,大家都是褒贬不一,有说辰夕长得虽然帅气,却是属于妖孽男一类;也有说他平易近人,容易亲近的;但更多的声音,还是说他缺了那么点王者霸气的。 对于她们在寨中的议论纷纷,辰夕却是浑然不知,即使他听见了又能怎样呢? 他肯定会嘿嘿淫笑着说:“本大爷玉树临风,要的是个绅士风度,那些具备王八之气的吊丝男除了窝在殿内撸管子以外还会干嘛。” 辰夕往后伸手,端正端正自己背上那把殷虹剑,“把‘十字火拳’修炼成功以后,还得钻研一下这些剑术了啊。” 沿途树林的枝叶长势挺旺,将近黄昏,尚未入夜,夕阳的光辉却被这些繁枝茂叶给遮挡了许多,只剩缕缕光华从那枝叶的缝隙间钻透过来,沐浴着辰夕的一边身体。 风景虽美,辰夕却没有丝毫闲情驻足欣赏。 它们随着辰夕爆步的施展而不断的往后倒退。从他眼角一闪而过的风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辰夕的目光迅速地在这些大好风光之上一扫而过,忙着寻找一处尤为僻静的修炼场所,却连驻足一刻、观赏这些风景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180·再遇幽灵鬼母跟道士真是冤家路窄 丛林里有很多飞禽走兽都被辰夕施展爆步时候发出的声响吓得四处逃窜,极少数的一些强大魔兽则会被那场接连传来的动静引诱得战意大发,它们从彼此的巢穴里边纷纷爬出,看见那个一闪而过的黑衫少年以后,低吟几声,就又都回到各自的巢穴之中。因为那个只是路过的黑衫少年并没有让它们感到多大的威胁。 再者,当它们纷纷运转灵力的时候,就大都被辰夕释放过来的灵压逼迫得无法轻举妄动。它们的灵智虽然不高,但它们对于这种孰强孰弱的判别能力还是具备的。 辰夕在施展爆步不停赶路寻找绝佳场所的时候,也早就注意到那下面穿梭来穿梭去的许多魔兽,他想到他的军营就设在这里附近,于是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把营地设在这种地方,岂不是经常遭受那些魔兽的袭击?” 但辰夕很快就又恍然大悟过来,“对了,贾贺,以前那处营地是因为有着贾贺的掌权,所以这些魔兽才不敢轻易冒犯。” 辰夕想到这里就坚定的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在这里变得更强!” 只有成为足以鼎立大陆的一位强者,他才可以仅凭名气就吓退不怀好意的那些人,他才可以更好的保护到自己在意的那些人。 “香鳞,你一定不能有事啊!”辰夕脑海中突然浮现三娘重创香鳞那般突兀的一幕。那一切。都是由于他错误的抉择一手造成。 辰夕满心愧疚的落在就近一颗粗大的枝桠上面,揉了揉他胀得发疼的脑袋,想要一拳击穿这根粗大得有如五个成年壮汉般大小的巨树以泄悔恨。 却听到林子前边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反响的打斗声音。 同时还能听见一声女子的尖锐惨叫,辰夕顿时感到痛心疾首。 他毫不犹豫就立即施展爆步追赶过去,却见得前方几颗拔地百余米高的巨树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其中某处倒地的树根旁边,一个身穿青衫的陌生男子正高举一把欣长银剑,要把那个侧倒在他身前的白衣女子斩杀在此。 辰夕暗叫不妙的同时,二话不说就立即施展爆步狂奔过去,辰夕爆步引发的响动也是令到那战斗中的两人吃惊不小。 就在那个青衫男子变得愣神的时候,辰夕就已经一脚飞踹到他的一侧脸颊,直把他踢飞到一旁的树根之上,因为辰夕早在踢他之前就已经运转灵力在自己的右脚之上,那一刻便是用力极猛,一脚就把那青衫男子踢得陷入到十多米外的巨大树根里边。 辰夕侧过脸去,对他身旁的白衣女子言语关切的询问道:“美女,没事吧?” 而当他低下头去,看到那白衣女子面容的时候,却是猛的大吃一惊,“幽灵鬼母?!!” “……你怎么会在这里?”幽灵鬼母猩红色的指甲撩开遮住半边脸的长发,对辰夕大惑不解地质问道。但她质问辰夕的时候,却忍不住剧烈咳嗽几声,随口吐出一淌血液。 辰夕皱着眉头,“你受伤了。” 幽灵鬼母却突然发出冷冷的笑,她很快就爬起身来,一把掐住辰夕脖子,“丫头被我杀掉了,你居然还能问我有没有受伤?呵呵,不知死活的小孽种!”对她而言,半人半魔的御辰夕,虽然并非她的族人,却也是阎魔一族的耻辱。 对她而言,辰夕分明就是因为顾忌自己的实力,所以才不敢对她大打出手。在幽灵鬼母眼里:她们强者最看不惯的,就是像辰夕这种懦弱得逆来顺受之辈。 辰夕由于脖子被掐,脸颊都是憋得通红通红的,但他还是吃力的回答道:“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替她报仇,将你斩杀在此,但我却怎么都下不了手,谁叫你是女人……” 幽灵鬼母把辰夕的脖子掐得更紧,她那尖长的指甲甚至已经深入到辰夕的皮肤里边,令得他的脖子上边溢出不少血液。 她的嘴角隐隐淡出一抹轻蔑的笑,“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正当她准备将御辰夕的脖子拧断的时候,那个青衫男子就已经苏醒过来,他慢慢从那树根里边爬起身,同时抛出手中那把银剑朝着御辰夕的方向疾驰过去,辰夕因为憋气太久,四肢已经变得乏力,他便操纵右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分离出来三缕黑焰,如蛇出击般,直冲着那把快速逼近的银剑飞扑过去。 随着阵阵轻微的“噗嗤”声音响起,银剑居然在半空被那黑焰燃烧成灰烬! 眼瞅着那一幕,青衫男子跟幽灵鬼母都不同程度的感到惊愣。 幽灵鬼母缓缓松开她掐住辰夕脖子的右手,她觉得辰夕并非一心寻死,没准他哪一刻突然忍受不了,一团黑焰就把自己也像那把银剑一样,烧成灰烬。到时候,幽灵鬼母就是反悔松手都已经来不及了。 辰夕呼呼喘了几口气后,就对幽灵鬼母咧嘴笑着说,“多谢美女不杀之恩。” 幽灵鬼母虽然忌惮辰夕的黑焰,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对辰夕这种脑残做法唾骂三字——“神经病!” 幽灵鬼母实在很不情愿去跟辰夕多说废话,她甚至不耻于去跟辰夕说话。她转头望着那个青衫男子,“纶月的臭道士,御辰夕算得上是你们的头号目标吧?本尊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作奉陪了。”幽灵鬼母想着她可以先把辰夕的身份说出来,拖延那个道士一段时间,然后她就可以转身远走了。 辰夕却一把将她拉住,“丫头真是被你杀死了?” “是又怎样?”经过这几次碰面,她也知道辰夕是不会对女子动手的,即使辰夕有着黑焰这一强大助力,她也还是态度极其不友好的对待御辰夕。 辰夕深吸一口气,“你走吧。”扭头瞄向那个青衫男子,他黑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股萧杀的气息,凝望着那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纶月的道士对吧,刚好我最喜欢杀的就是你们这一类人。” 那个身处十多米外的青衫男子听见辰夕如此狂妄的说话以后,便是朗声大笑,“哈哈,小魔头这么霸道,难道还不知道你们阎魔一族早在昨天夜里就已经全族灭亡了吗?” 青衫男子的说话让辰夕回想起昨晚晓倩告诉过自己的事情,涌上心头的不是多大的伤感,而是些许物是人非般的既视感。 他跟阎魔一族的接触除了江枫一人以外,便是别无他人,所以他对那阎魔一族除了江枫以外,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感情可言。还不如他在附魔学院上乘宿舍时候,自己创建的那个阎魔家族,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香鳞跟始洛瑶都加入了,可是现在,他却连累香鳞遭受三娘的重创。 想到这里,又是无尽愧疚涌上心头。 181·时光倒流? 辰夕跟正统的阎魔一族交情不深,而且他还另外创建一个只有三名成员的阎魔组织。所以对于正统的阎魔一族灭不灭亡,辰夕似乎并不需要过多的关注,因为他还有着以自己为族长的一个小阎魔组织。 但是当辰夕听见那暗含讽刺的话语经由这纶月道士嘴巴说出的时候,他却还是感觉十分不爽。 “给我闭嘴!”辰夕突然施展爆步,冲着那个青衫男子疾奔过去。 他那覆盖黑焰的拳头直夺青衫男子的脑门而去,出拳的轨迹异常刁钻,拳风也是非常凌厉。 但那青衫男子却是飘飘然的弯了个腰,一边对辰夕的出拳评论起来,“出拳虽快,但起步的动静太大,对付一些虾兵蟹将倒还可以,可惜啊可惜,谁让天公不作美,偏偏让你遇到个像我这么厉害的角色。”青衫男子一言落下,便是快如闪电地拍打辰夕胳膊一下。 那快速一击看上去根本不费什么力道,却是令到辰夕顿时变得咬牙切齿。在他对那青衫男子一拳击空以后,便是站到青衫男子的身后,左手紧紧地抓住着他的右手,满脸的痛苦。 辰夕紧咬牙关:可恶,什么招式居然让人这么生疼。 那青衫男子倒是好像一片羽毛般,他连身体都不用转过去就轻飘飘的往后跳跃到辰夕前面那个倒在地上的巨树根上。 他俯视着御辰夕,挥一挥衣袖,“小伙子,在跟强者对决之前,最好得先问问对方的尊姓大名哪,不然等到以后被人杀害却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何人所杀,死不瞑目。”那男子也不管辰夕在他的眼皮底下有多气恨,他便双手抱拳作揖,朗笑道:“贫道姓安名归,如你所言,乃是纶月道士……” “管你什么道士,有本事在我的黑焰面前就不要躲开啊。”辰夕对他叫嚣道。 安归听罢,扬了扬眉头,弯下腰去,随手折来一条树枝,就对辰夕笑着说,“小伙子,把你背上那把殷虹剑拿出来,跟我这树枝比比看,谁更厉害?” 安归把那树枝左右挥舞两下,又对辰夕接着说道:“真正的宝剑,理应跟它最适合的主人配对才是。” 本来打算要趁机脱逃的幽灵鬼母,在听见安归那番说话以后,便是对辰夕背上那把类似于暗红色棺材的棱形剑鞘望了过去,暗自惊道:殷虹?传说中的七神器之一,听说比附魔学院成立以来最为厉害的兽霆弯刀都要厉害得多,那样厉害的一把宝剑,怎么会落在这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辰夕的眉头微微皱起,心想:这家伙居然知道我背上的殷虹剑…… 突然记起以前江枫说过,这把宝剑是他从纶月道士安归手中掠夺过来的。“这么说来,是遇到剑主人了吗?”辰夕的心跳慢慢加快,有着恐惧,更多的却还是一种嗜战的兴奋。 辰夕收回双手黑焰,缓缓往后拔出那把黑森森的殷虹剑,剑尖指向安归,“有本事就来抢啊。” 安归轻率的笑了笑,随即再度施展他的轻身功夫,冲着辰夕好像翱翔半空的雄鹰一般,挥动那一米多长的树枝直拍辰夕的剑身而来。 辰夕将那殷虹斜斜收回,随即剑刃对着安归挥舞过来的树枝横砍过去。 他的爆步紧跟着就也施展起来,快速的与安归迎面接近着。 当殷虹与树枝相交在一起的刹那间,辰夕却惊讶看到那条树枝不但没有被他的殷虹砍断,反而顺着剑身直夺辰夕的右手虎口快速袭去。 若是普通之人在他的剑身遭受如此纠缠时候,必定吓得撒手撤剑。但辰夕却与他人不同,不仅如此,更是因为他的殷虹与普通刀剑并不相同,他的殷虹乃是江枫赐予,堪称绝世宝剑。如此好剑,岂能让那安归再夺回去? 辰夕立即运转灵力在自己的右手之中,使劲往回抽离殷虹,同时运转灵力在左腿,直朝安归的腰间狠踢过去。 安归忽然大笑一声,同时发力把那树枝往回一拉,辰夕的身体就整儿个都被他手中的树枝拉扯得往前飞扑过去。 辰夕对此大感惊诧,急忙闭眼沉神运转灵力到左手之中,左手随即一拍地面。此时殷虹已经脱离树枝的纠缠,辰夕身体得以接地发力以后,他便挥舞殷虹朝着身后迅速砍去,同时使用他三阶灵聚的能力,将烈焰覆盖住殷虹的剑身。 带着熊熊烈焰直朝树枝呼啸过去的殷虹剑,果真是把安归紧跟着袭击过来的树枝给砍成两段。 当然,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同时制造的烈焰把那树枝烧成两段才对。 辰夕余光瞄到安归手中那条树枝被他覆盖剑身的烈焰烧成两段以后,顿时喜出望外地顺势在前翻了一个跟头,落身在距离安归不远的另外一处树根上。 辰夕之所以不用黑焰覆盖剑身,是因为他近期越来越感到自己对那黑焰的控制力还不够娴熟。 如果使用黑焰跟这殷虹剑配合一起进行攻击的话,虽然威力可能大大增加,但也很有可能会令到殷虹烧成灰烬,让他得不偿失。 辰夕在他能够熟练操纵黑焰之前,还不能去冒这个风险。 而辰夕现在站于倒地的树根之上,俯视那个手持一根着火的树枝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安归。 辰夕还望了望那个站在安归身后不远处的幽灵鬼母,见她没有离开,自己也没有办法,为着丫头的死,辰夕巴不得将那凶手碎尸万段,可那真凶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不远处,距离他还不超过三十米远,但他却并不能对她怎样,相反,辰夕还要替她争取从安归手中脱逃的时间,或者替她解决掉安归这一纶月道士。 辰夕内心充斥的矛盾情绪,岂是普通之人能够体会?又岂是愚昧之人能够了解? 他只能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那安归的身上。 在刚才他跟安归电光火石般的交手当中,他分明有一刹那的时间里,感受到一阵让他晕眩的精神压迫,辰夕暗自思忖着:如果感觉没错的话,那家伙的真正实力岂不是在我三阶灵聚之上? 辰夕原本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此时锁得更深。他细细一想,在他们刚才那场短暂的交手中,辰夕费尽精力所做的一连串小动作也只能是摆脱安归一个简单无比的挥剑动作而已。更何况安归原先所用的那把银剑早就已经被他的黑焰烧成灰烬,现在的安归仅仅只是随手捡来一条树枝充当武器而已。 安归把那燃烧的树枝扔在地上,用脚把那上面残留的火苗踩得熄灭。 对辰夕十分洒脱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小魔头倒有几分能耐。” 他的说话让辰夕不自禁的想到嫣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跟洛瑶是不是已经把香鳞顺利带到水椿坊了呢? 辰夕轻摇了摇头:我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走神啊。 “小子,在战斗的时候一个走神可能就会让你当场毙命了啊!” 安归的说话突然在他的面前传来,从那声音可辨安归跟自己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 辰夕连忙下意识的挥剑往前砍去,却错愕的发现在他前面呈现的,居然是跟刚才大不相同的一幕场景,辰夕的殷虹砍了个空。 警戒之心立即增强到了极致,他慌忙扭头回顾,却看见嫣儿、始洛瑶、香鳞、丫头、晓倩,她们五个姑娘都还陪伴在自己身边,辰夕对她们哭笑不得的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表情写满无奈,而当他把目光朝着香鳞身后望去的时候,却惊讶看到三娘她正带着青江的一众姑娘朝往自己微笑着小跑过来。这里原先被人拦腰砍断、倒在地上的树木居然都恢复成它们不受损伤前的原状,远处的森木间有着雾气缭绕,乍看之下还颇有点死亡之森的味道。 这座森林让他看上去觉得尤为相识。 182·辰夕知道这个是幻境 辰夕微皱着眉梢,嫣儿她们在对辰夕娇笑说话,可辰夕却总感觉这一切变化得很是诡异。 因为辰夕突然想起,当初在他跟踪三娘到那纶月山上的某座寺庙里头时候,还偷听到三娘跟一个道士的说话,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得知,安归是个十分擅长幻术的主子。 在他开始怀疑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安归制造的一场幻境以后,辰夕既沉迷于这样一场国色天香般的幻境,又得时刻注意着提防嫣儿她们会不会对自己突然出击。 不得不说安归这一招实在歹毒,让身在幻境的御辰夕对自己的许多心爱之人心存怀疑。三娘她们的出现更是令到辰夕又喜又悲,让辰夕未免有些防不胜防。 而在辰夕身陷幻境不能自拔的时候,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附魔学院那边,实际上却也是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有关辰夕大闹附魔学院与陈家的事情,先是被附魔学院压制了一段时间,后来就以各种版本飞快流传到凤雏城的大街小卷,此时更是传到楼兰都城里边。 天才三人组自从听说辰夕大闹陈家一事以后,纳兰诗仪虽然对辰夕的看法依然那般鄙夷,但弥安雅跟卡诺却对辰夕分别有着“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待”这种大同小异的看法。 卡诺本来对那陈门以及陈门背后的陈家就很看不惯,如今得知辰夕的事迹以后,虽然对他实力的增长速度感到非常惊诧,但他却非但没有过多的恐惧,反而更加期待以后能够跟辰夕在灵术的修为之上一较高下。 而弥安雅在得知辰夕那些事迹之时,则是在静静的思索着:或许以后可以跟他结为同盟。 比起天才三人组他们各自的心里想法,林咏儿跟月上静则显得一如既往的平淡。 林咏儿跟月上静迈步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夜色已落,小道上的情侣大都依靠着路边丛林的遮挡,在那后边卿卿我我。 咏儿用余光扫试着那一切,却是发出一声轻叹。 “姐姐怎么了?”月上静关心的问。 咏儿微摇了摇头,“静儿,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已经两个月了呢,姐姐该不会是想要回去楼兰了吧?” 咏儿走到路边一颗大树下,“静儿,我怕。” “姐姐怕什么?有我在呢,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是敢打我姐姐主意的,妹妹全部都替姐姐解决掉!特别是那混蛋陈华炎!” 月上静话没说完,她的嫩唇就被咏儿右手食指点了一下,这个宛如仙女般,超凡脱俗的白袍女子,其实也有她的一份担忧。 咏儿暗示静儿说话不要那么大声,在静儿点头答应以后,她这才接着轻声道:“陈家之人大多已经被辰夕所灭,他们在王朝的地位已经衰落,现在华炎又没有心思去管我们的事情,假如哪天都城派来真正的强者,凭借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抗……” 华炎是以前陈家跟她们林家交好的时候认识的,华炎为她交的学费与生活费只有一年期限,在那之前。她要在这里变得更强的想法虽然近乎妄想,她却还是一路坚持着。毕竟,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辰夕非但保护不了她,反而连累她也陪着遭罪,现在更是被楼兰王朝全国通缉,自身难保。即使今非昔比,辰夕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越曾经的他。但若是跟楼兰王朝金字塔上游的那些强者相比起来,辰夕还是显得太过弱小。 “姐姐是想去找其他的避难场所吗?”月上静对咏儿的决定有些惊讶。 咏儿轻捋额前发丝,“嗯,华炎两个月都没有碰过我的身体,现在也差不多要厌倦了,在他彻底翻脸之前我们就走……” 咏儿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男子说话从不远处传来,“咏儿,静儿,其伟老师有事要找你们。”咏儿也不抬眼看他一下,就转身跟月上静说道,“静儿,我们走吧。” “嗯。”月上静厌恶的白了那个猥琐男一眼,便紧跟着咏儿的脚步离开了。 两个月来,她被老师传唤的次数又何止这一次,但咏儿经历过不少人生起伏,又岂能够被陈家这么点小伎俩所轻易套中? 这段时间以来,陈家已经以各种老师的名誉传唤过自己,其中不乏陈其伟跟陈思敏两个老师。 咏儿跟静儿一直都是待在女生宿舍里边,偶尔出来散心也只会去到人多的地方。她知道陈家跟辰夕的恩怨,也猜到陈家一定会想到以自己为诱饵逼辰夕现身的事情。 这样处处提防的日子,虽然难熬。但咏儿还是咬紧牙关一路坚持着走了过来。 这样的生活,表面上过的是附魔学院的自由生活,实际上却相当于一种软禁!她不能独处在人少的地方,更别说是踏出附魔学院半步;甚至洗澡、如厕的时候也必须要在静儿的陪同之下。 楼兰王朝的真正实力远远超乎辰夕表面所见的层次而已,其可怕的地方又岂是平庸之人可以窥见一二?就算是附魔学院的首席附魔师,在面对楼兰王朝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都只有卑微的选择俯首称臣。 然而,即使王朝的实力可怕无比,咏儿也还是要在这里努力修炼,争取在一年以内跻身三阶灵聚,从而带着静儿一起离开附魔学院,回去都城替她的林家报仇雪恨,一洗血耻。 她却并不知道,那两个月来都不被她看好,却又像一根针般扎在自己心底无法拔除的御辰夕,其真正实力早就已经达到三阶灵聚的强悍水平。她还以为辰夕那晚血洗陈家是因为仗着有新搭档组成的强大阵容的缘故。 就好像自己,依靠月上静三阶灵聚的强悍灵力,得以安好的存活至今。林咏儿现在已经是一阶灵宿的水平,能在两个月内从一个不具灵力的普通落魄贵族晋升到一阶灵宿的级别,咏儿的修炼天赋也是十分吓人。 要知道,多少人在这一门槛上因为机缘不到,从而久久徘徊在灵士潜质的级别,连一阶灵宿的边儿都够不着。 在那原名山贼窝,更名御庸军营的附近山区里。 身陷幻境的御辰夕缓缓闭眼,运转灵力在体内,从而制造一团炽热的烈焰将他的全身严密包裹起来。他在慎重的思考着某些东西,在他睁开双眼之前,他绝不能够让安归操纵这些幻境之人偷袭成功。 虽然她们都是自己最为重要的女人,可现在情况非比寻常,哪怕一刹那的大意,都极有可能导致辰夕早早的丢掉性命。 辰夕多想睁眼多看她们哪怕一眼,但辰夕却又深深知道,倘若迷惑其中,今天晚上便是他的死期了。辰夕在思考着这些幻境的破除方法,这一幕让辰夕回想起江枫制造的那些小空间,辰夕不知道自己从江枫以前制造的空间球上能不能得出一些破解幻境的方法。 虽然破解的可能性十分渺茫,辰夕也还是要尝试着寻找破绽。 他不能死在这里,可又无比的留恋着她们。 “对不起,娘亲,青江的各位,丫头,香鳞……”辰夕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他双手慢慢合十,仿佛在赎罪,然后自言自语的哽咽着说,“我对不住你们……” 眼角溢出两行泪,悄无声息的滑落脸颊。 183·丫头帮助辰夕破解 辰夕被这些事情烦得脑袋都要炸掉,顿感阵阵头疼扰人。 他转而用着殷红剑指向燕三娘,双手紧紧握着剑柄,“不要过来,不要再过来了……我知道你是安归利用幻术制造出来的虚幻人物,我知道,你们都是虚幻的……” “你们都是被我害死的,现在是来索命了,我知道你们很想让我下去陪葬,可是啊,你们知道吗?我几乎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你们,甚至打个盹也能梦见你,我跟自己说,在我下去以前,我一定要将秦家、纶月、衙门的人统统杀个精光,我还要推翻女皇的统治,重振我们的青江,我要替你们报仇雪恨,给你们建座世上最最奢华的坟墓,请来最高阶的冰属性灵士冰封你们的遗体在地下墓室,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们复活。” 在他把自己的心里话好像倒苦水一样全部倾诉出来以后,他便感到自己肩上的压力似乎减轻一些了。 辰夕擦了两把热泪,突然睁开眼来,同时施展爆步,试图停留在高空的一根粗大树枝上。却不料自己双腿居然踩了个空,身体直接从那树枝穿梭下来,辰夕郑重其事地想道:“幻境里的场景都是虚幻的吗?” 他往下俯瞰那些正在仰头望着自己的姑娘们,不断坠落的辰夕跟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辰夕终于落到她们的人群之中,辰夕看到三娘微笑着张开双臂,要扑来拥抱自己。 辰夕虽然很想主动迎去,紧紧的搂住她,但辰夕同时又在害怕着,她会不会突然就像对付香鳞那样,一手刺向自己的心脏部位。 “娘她真的已经死了吗?”辰夕并没收回那团包裹身体的烈焰,火焰在他的皮肤表层不停的燃烧着,却又无法将他的衣服或者毛发烧毁,因为辰夕对自身火属性灵力的掌控已经达到得心应手的程度。自从他晋升三阶灵聚以后,他的灵力就自动带上一股火的属性。 辰夕是个天资聪明的潜力股。江枫他们对辰夕的栽培顶多都是点到即止,剩下的便全靠辰夕一人领悟,所以他们的教导或讲解并不能够说成是手把手,其实更多还是取决于辰夕自身的理解能力。 在辰夕往后跳跃着躲闪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又再回忆起三娘当时攻击香鳞的那一幕画面。悲伤的情绪仿佛阴云不散,随着记忆中三娘的出手而翻滚得相当澎湃。 辰夕看到三娘她们的表情已经从原先的微笑变成愤怒,他却站在她们的十多米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双眼眸却是热泪盈眶,辰夕兀自的继续哽咽着说道,“可是啊,死亡之森的鬼脸蜘蛛,在那地下群居的金甲兽,还有数量庞大的鲁克斯……它们,它们却将你们的……”辰夕紧紧的闭上双眼,试图不让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再哭都要天亮了,还不快点过来帮忙?!!”辰夕听到一位小姑娘的声音从他身前不远处传来,有点像是丫头的。 辰夕连忙睁眼循声望去,夜幕中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正跟安归在前边战得难分难解。她时不时召唤出来的四个灵魂体,摆开四角阵势朝着安归冲杀过去的时候都会被安归随手挥去的树枝拍成一团虚无缥缈的烟雾,随着夜风的吹过而快速散去。 原先的那一幕幻境早就不知所踪。 安归余光瞄向十几米外的御辰夕,露出满脸的不悦,心道:这幽灵鬼母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扰我心乱,破我幻境,又把那个小魔物放了出来。 正当安归暗自责骂的时候,幽灵鬼母就突然朝着辰夕那里轻飘飘好似飞仙般的撤退过去。 辰夕剑眉微皱,“幻境被破了吗?现在这一幕到底是真是幻?” “三娘她们不见了……”辰夕为此感到阵阵失落,他的表情也因而再度画上失落。 就在幽灵鬼母跟辰夕越发接近的时候,辰夕终于有所动作,他急忙施展爆步往后倒退过去。那些被他站立或者踩踏过的地方,却是随着他的倒退轨迹而燃烧得好像一条火龙形状。 有了那些火焰的照明以后,又出于节省灵力方面的考虑,辰夕又同时收回自己体表那些覆盖身体的烈焰。 火光映衬下,他的脸目表情显得有些诡异。 幽灵鬼母已经停留在辰夕三米之外,她站在火焰燃烧的地段旁,定定的凝视着御辰夕。 辰夕在想自己刚才听见那句好像丫头声音的说话是不是幽灵鬼母发出的。 他一直都在怀疑着,幽灵鬼母跟丫头存在某些非比寻常的关系。这种感觉很难说清,类似于女性常挂嘴边的第六感,当然,那其实只是一种直觉。一种面对特殊情况时候,所自发产生的感觉。 “丫头是不是真的为你所杀?”辰夕的质问咄咄逼人。 静等片刻,也没见幽灵鬼母张口回应,她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辰夕看不停。 辰夕瞄了一眼幽灵鬼母身后的安归,“那个纶月道士的幻术蛮厉害,我们各行其道只会被他逐一击杀,而我,是绝对不会考虑跟一个杀害丫头的凶手并肩作战的!” 幽灵鬼母听罢,便是柳眉一扬,却又没有多说什么。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安归,依然站在辰夕对面火焰的尽头处,大声的对这边的两人笑着说:“哈哈哈,两个一起来也无妨,我还应付得了。” 看见安归那么大的口气,辰夕跟幽灵鬼母都是不约而同的感到十分不爽。 “可恶,待会非要把你碎尸万段不可!”辰夕在心里恨恨地说。 幽灵鬼母则是转过身子,面朝安归,头也不回地对辰夕说道,“我就是丫头,现在满意了吧?”她的语气让人听上去感觉并不友好,显然她在为着自己丫头的身份而发怒。 辰夕眉头颤了一颤,疑惑地望着那个背对自己的幽灵鬼母,“怎么说?” “我们先把那个道士给杀了,不然很难给你解释。” 幽灵鬼母也并非神经大条的人,她言行举止间流露出来的神秘感让辰夕不得不防。 所以辰夕只是耸了耸肩,“好啊,你不说那我就先自己回去死亡之森了。”辰夕没把御庸军营说出来,是因为要替他的秘密军营规避风险,以免惹火烧身。 184·安归是四阶灵圣 幽灵鬼母眼看着那边的安归并没有主动攻击过来的意思,她便侧过脸去。 在幽灵鬼母侧过脸来的时候,辰夕竟分明看见她的一侧脸目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丫头的模样! 那维持时间极其短暂的变化让辰夕感到一阵骇然。 但现在情况紧急,也不容辰夕过多疑虑。 辰夕便对幽灵鬼母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可以合作解决那个纶月教的家伙,但事后你必须把丫头的事情跟我说清楚。” 幽灵鬼母虽然看似面无表情,却也对辰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辰夕跟幽灵鬼母一拍即合以后,他们便开始双双朝着安归站立的方位狂奔过去。 幽灵鬼母好似深夜里飘荡的幽灵一般,在她快速向前移动的时候,她的双腿几乎并不需要接触地面。 辰夕看见幽灵鬼母的身影在那火焰烧成的汪洋一侧迅速地攻向安归那边。 他便也紧咬下唇,飞冲进入前面排成长龙的火海之中,踏着熊熊烈火直奔安归所站的地方而去。 他每每施展开来的爆步都会将这火海之中被烧成焦炭的断木踩成废墟。 辰夕在他刚才跟幽灵鬼母说出那些自己要去死亡之森之类的话语并非威胁。在他刚才遭受安归幻术而陷入到一片唯美幻境之中并且突然回到现实的时候,辰夕就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在解决掉安归这里的事情以后,先把《十字火拳》的事情放下来,他想尝试着说服幽灵鬼母陪同自己一块再度前往死亡之森。 不管如何,之前只是在那里待过几个小时不到就狼狈逃跑的行径实在太过窝囊。 他怎么可以因为眼怔怔看着香鳞惨遭三娘杀害,又在他得知幕后黑手有可能是附魔学院的张一真以后,就恐惧得落荒而逃? 那种做法根本不像自己以前的风格。 辰夕叩心自问:以前那个敢作敢当的御辰夕究竟到哪去了?只是因为责任多了就变得畏首畏尾,根本不像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辰夕的眼神里重新迸射出一股凌厉的气息,即使在他眼前驻足的,是纶月教一等一的强者——安归。 辰夕也不再只是那个轻而易举就被自己的畏惧情绪左右行动弱者。 他回想起江枫曾经对自己说过一句箴言大概如此:在这座弱肉强食的大陆之中,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有资格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将殷虹剑紧握在右手,随着火焰中爆步的施展而不断地朝着安归逼近过去。 幽灵鬼母在辰夕出手之前就已经跟安归快如闪电般的交手好几个回合,他们俩的身影在那火海之外闪烁不停,可以看到他们彼此决斗时候,几乎招招致命。 她那利爪般的十指每每划向安归致命部位的时候,都会被安归看似普通的掌法给中途截停。而安归似乎并不具备多少力量的出掌,又会被幽灵鬼母险险的避开。 但他们之间这种无休止的决斗让幽灵鬼母渐渐感到吃力。就在幽灵鬼母开始感到魄力不支,并且连连退后着闪躲的时候。 辰夕就突然从那火海之中飞窜了出来。 他手持着殷虹突破火海的姿势异常完美,他操纵着那片火海,陪同他的攻势,冲着安归席卷而去。一半火焰缠绕在他的身后,好像流星划破夜空的点点星光。 剑光在半空一闪而过,便是直冲安归的脑袋快速无比的逼近过去。 辰夕的气势显得异常雄浑,虽然不具剑术,但他挥起殷虹做出的这种劈砍动作却也十分完美。 安归看见辰夕那般盛气凌人的攻势以后,竟然有着些微的赞叹。 安归忽然露出一些笑容,同时伸出右手,以掌形迎向辰夕的强悍攻势。 “敢以掌法抵抗我的殷虹?当真是嫌命长了!”辰夕在心里冷冷的笑道。 却听安归突然哈哈大笑着说:“小子且慢,瞧你天资不错,拜我为师如何?” “啊?”辰夕的殷虹剑刃顿时停止在安归掌心前方五厘米不到的地方。 他的双脚同时沉沉的踩踏在地,以至于暂停自己原本蛮横的攻势。他皱着剑眉,半眯着眼,盯住着眼前这个身穿青衫的纶月老者——安归。被他操纵起来的烈焰气势转而降低不少,“老道士,你开玩笑呢?” 安归摆了摆手,“不,不,老实跟你说吧,我现在也不是什么纶月教的道士了,穿着这身道袍,是因为觉得青色给我的感觉还不错。”安归随后捋了捋自己下巴处那撮灰黑灰黑的短胡须。脸上的老纹好像划开的涟漪,他笑吟吟的对辰夕摊了摊掌,继续说:“殷虹剑我就全当送你,不跟你要回来了,不过你得当我一回徒弟,给我叩一个拜师礼。” 辰夕随手一挥,便将身后燃烧得兴旺的大片火海全部变得消失不见,只留下袅袅烟雾缓缓的升上夜空。 幽灵鬼母对安归的做法更是丈二摸不着脑袋,但在她的心里,老谋深算的安归那样做法定是有着其他的诡计,比如拉拢辰夕与他一同对付自己。她轻飘飘的移动到辰夕身后,提醒辰夕说,“那轮月的老狐狸为人处事诡计多端,你不要被他骗到了。” 辰夕听罢,便对安归冷冷笑道:“凭什么要我相信你,而且殷虹本来就是我的剑,你有本事就自己来抢罢,我虽只是三阶灵聚,却也并不惧你。纶月不是素来都以传播天神信仰为己任的吗?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兵不厌诈’的小人作为了。” 安归听到辰夕暗含讽刺的说话,却也并不生气,他倒是一拂道袍,盘坐在辰夕的眼皮底下,托腮沉思着说,“按理说,我的确应该替天行道将你们两个斩杀在此,只不过,难道你们不觉得我以四阶灵圣的能力斩杀你们一个三阶灵聚、一个三级魂怨的弱者显得有点恃强凌弱吗?这事如果传到纶月山上,我安归就算不被笑死也得被人骂死。” 辰夕对这安归的说法简直恨得牙齿痒痒,但是当他听见安归口中说出四阶灵圣一词的时候,却着实是深深的震撼了一番。 可安归言行举止表现出来的吊儿郎当,拳脚施展起来的普普通通,又让人实在难以将他跟那四阶灵圣的恐怖级别联系起来。 原本面无多少表情的幽灵鬼母在听安归报出他的自身等级时候,也是大感惊讶,而后便是畏惧渐渐的萌生心底:素来听说附魔学院的首席附魔师乃是三阶灵聚的恐怖级别,却没想到这楼兰王朝的领域之内,居然还有着四阶灵圣这种传说级别的可怕存在! 185·他说他四阶灵圣是吹牛皮的吧 “只不过,仅凭这三言两语就想把我们吓住,你这家伙也未免太过小觑我们。”辰夕心想,“幽灵鬼母她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辰夕沉思至此,低头瞥了安归一眼,便侧过脸去,想要看看幽灵鬼母的眼神以便猜测她是怎么想的。 却猛然发现幽灵鬼母此刻却是露出一脸的凝重之色。 “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相信这老道士的鬼话?”辰夕看到幽灵鬼母居然真被安归的说话吓得脸色大变的时候,他为了测试安归的真正实力,就突然抡起他的殷红剑,冲着安归的脑袋倏地劈砍下去。 就在辰夕殷红剑险些砍到安归头顶的时候,辰夕就禁不住喜出望外。 等到他的殷红剑劈到安归所坐之处的时候,却错愕发现他的殷红居然砍了个空! 辰夕大感惊诧,“这是什么灵术!即使是我的爆步或者晓倩的轻身功夫,都没办法达到像他这么高的速度啊。” 就在辰夕为此失神的时候,他的后颈部就突然遭受一记重击。 辰夕的身体顿时往前扑飞过去,他的表情甚是惊讶:好快的速度! 一阵骨骼断裂般的痛楚从他的后颈部传来,让辰夕不得不紧咬着牙关。正当辰夕为着安归的速度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就听见后头传来幽灵鬼母尖锐得刺痛耳膜的痛苦惨叫! 辰夕慌忙扭头回顾,却看到安归正把幽灵鬼母踩在脚下。他慢慢的增加脚力,仿佛试图将幽灵鬼母的脑袋就地踩爆。 辰夕心中一急,连忙沉神到丹田处抽离灵力制造烈焰覆盖在殷红剑身之上,从而朝着安归所在之处狠狠的投掷过去。 殷虹剑经由辰夕奋力的一投以后,在夜风的侵袭之下呼啸着,直夺安归的脑门而去。 辰夕等到自己的一侧身体接近地面之时,他就急忙伸去右手狠狠的抓住下方地皮,借力翻转身子,双脚刚一触地就立即施展爆步,追着那把划破长空的殷红剑疾驰过去。 “老狗给我去死吧!”自半空迅速逼近的御辰夕,再一次从他的双手掌心处抽离出来两团黑焰覆盖在双手之上。试图给予安归致命一击,却惊愕看到原先被自己投掷过去的殷红剑被那安归随意伸出右手就轻轻松松的接了下来。 安归拿着殷红在半空旋转一圈,然后对着他脚下幽灵鬼母的脑部以一种十分凶狠的动作刺了下去…… 哒,哒…… 幽灵鬼母圆睁的瞳孔已经被一片刺目的血色所浸染。 血色的世界里,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剑尖,以及那顺着剑刃涓涓的滑到剑尖处,最后滴滴淌落下来的血液。以及那双紧紧攥住着锋利剑刃的双手。 她被辰夕这种疯狂举动惊得呆了。 辰夕眼神里迸射出来的萧杀之气让人心寒,那股夹带着血腥味的凌历气息仿佛笼罩着他的全身。 殷红虽然全身漆黑,看似钝锈之剑,实际却是锋利无比。 双手紧握剑身的御辰夕付出血的代价,得以亲身体验殷红的锋利程度。 辰夕知道,即便剑身被他紧紧握住,但只要安归稍微发力,那距离幽灵鬼母右眼极其接近的殷红剑尖就会无情刺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辰夕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可能会导致幽灵鬼母右眼失明甚至丢掉性命! 在这异常短暂的时间里头,辰夕的脑袋却在飞快的运转着,他在掂量自己每一项抉择可能招致的所有直接结果。 辰夕突然双膝触地,低垂下头,眼怔怔望着同样盯住着自己的幽灵鬼母,他紧接着就极不甘心地沉声尊称道,“师父……” 安归听罢,原本攀上额头的青筋纹路随即慢慢消散。 安归抬起右手,缓缓的从辰夕双手心抽离殷红。 剑刃在辰夕双手划出更多鲜血。 “嗯,很好,很好。以后你就是为师的关门弟子了。”安归沉沉的点了点头,满意的嘴脸吐出调侃的说话,“哈哈哈,要是御啸天那个老家伙瞧见自己儿子都变成我徒儿了,看他以后还怎么个神气法。还以为溜进深山野林子里就可以躲过一劫。” 安归说着辰夕听不太懂的言语,像是一个遭受严重打击的疯子在自言自语。 说到疯子,辰夕这才注意到安归头顶那一团乱糟糟的蓬松头发。这跟以前自己所见那些衣冠楚楚好像禽兽的纶月道士大有不同。 安归在他腰间解下一壶酒,“咕噜噜”就兀自举壶喝了起来。 有酒从他嘴角洒出,他便抬手抹了抹,转而低头看着幽灵鬼母跟御辰夕二人。 此时的幽灵鬼母已经被辰夕抱了起来。 辰夕这种举动对她而言,可谓是她平生遭受的最大耻辱。 但她同时却又奇怪的感觉到体内一股暖流平缓的运动着,辰夕温暖的怀抱让她收获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安归指了指御辰夕,“徒儿,现在就给为师带路,为师要去会会我的那位老朋友,也就是你的老爹。”安归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是以为辰夕这么多年来都是跟御啸天生活在一起,以为那个阎魔一族的王当初逃离魔界为的就是在这人世间跟他的爱人共度春宵,并且将御辰夕这么个天赋绝顶的小魔头养育至今。 安归并没有把殷虹送还辰夕的意思,殷虹在他的右手处。被他紧紧握住着。 而辰夕也并非神经大条之人,他把以前自己跟踪三娘到纶月山一座寺庙里头所偷听到的、有关安归的一些情报综合一起。推断出安归应该是纶月教派遣过来追捕御啸天的厉害道士,擅长幻术。虽然听他自称四阶灵圣,但目前为止还没看到过他使用四阶灵圣的能力,哪怕是三阶灵聚那种元素属性的能力都没见他用过丝毫。 辰夕在他对安归的真正实力有所怀疑的同时,也在揣摩着另外一种可能性,也就是在安归看来,单凭二阶灵主那点能力增强过后的一条树枝都可以将他与幽灵鬼母双双打败。所以他才不会使用三阶灵聚及以上级别的能力来跟自己对决。 这种猜想也不无道理,毕竟刚才辰夕就亲身体验过,自己挥舞殷虹与他随手扯来的树枝相比之下,居然还会落入下风。 186·谜题 辰夕虽然对安归的这种做法十分气愤,但他怎么说都已经称呼安归为“师父”了。 所以即使有所后悔,却也不能挽救什么。 况且,安归那种无与伦比的速度恰是辰夕想要得到的。 除了他的速度以外,辰夕还想掌握他所擅长的那种幻术。不知如此厉害的幻术,这名叫安归的道士又是否肯教。 只不过,安归身为纶月之人。他再强悍也是身处在辰夕所一直憎恨着的敌对阵营。 正当辰夕又开始为着自己的抉择而矛盾不已的时候,却听见安归满意的笑道,“松手站起来吧,放心,为师是不会出尔反尔取她性命的。” 辰夕听罢,又再陷入一番犹豫之中:倘若我现在松开双手,他会不会突然对幽灵鬼母痛下杀手?该死,都怪我的力量不够!要不然这混蛋现在早就被我五马分尸了! “不相信为师吗?”辰夕耳边又再传来安归的说话,他的语气带着些许质问的色彩。 辰夕没有回答,他犹豫完毕以后,就瞥向安归,“等我数到三,我们就一起把剑慢慢往上提起。” 安归低头凝视着御辰夕,眼中有种奇怪的光芒在悄然闪烁,心想:这孩子疑心挺重,以后或许大有作为。 “数吧。”安归沉声回答。 辰夕开始小心翼翼的数着数字,他的双手始终死死的握住着殷红剑。手掌心溢出的鲜血仍旧不断的往下淌落着。但他还是咬着牙关,坚持着紧握剑身。 辰夕双手配合着安归的提剑速度,慢慢往上提起。等到殷虹剑的剑尖距离幽灵鬼母增加到十几厘米远的时候,辰夕就对安归冷冷道,“把你的脚移开。” 辰夕内心同时却在恨恨地想着:你这畜生胆敢出现任何多余动作的话,即使拼上性命我也要将你就地斩杀! 还好安归听见以后,就依照辰夕的意思慢慢抬起脚来。 幽灵鬼母看见那原先仿佛“泰山压顶”般紧紧踩住自己脑袋的臭脚已经移了开去,她便急忙扭头避开殷红剑尖所指向的这处地面。从而迅速爬起身来,幽灵鬼母一边起身一边死死的瞪住着安归,她的那种眼神让人看见都觉得寒气逼人。眼神里边有着一种要把安归粉身碎骨的恐怖色彩。 辰夕看见幽灵鬼母退到后方以后,这才突然松开双手,侧过脸去,望着幽灵鬼母,温和地询问,“你没事吧?” “……”幽灵鬼母没有说话,只是绕开辰夕的目光,死死的瞪住着辰夕身前的安归。要说“没事”那都是假的,她现在巴不得立即冲上前去,用她的魄力将那安归彻彻底底的撕成碎片! 而她在一段为时不长的沉默以后,也的确是以她的行动来回答了辰夕好心的问话。她的背部忽然凝聚出来两个巨大的半透明手掌,仿佛毫无预兆就突然伸展开来的巨型翅膀,呈现半透明的形态,在这夜空之下若隐若现,显得煞气凌人。 狡黠的月色为这座三人战场铺上一层不冷不热的凝霜,呼呼的夜风卷起地上堆积的落叶,以及一角被辰夕火焰烧毁大半的灰烬。 死亡之森。 张一真驻足在其中一颗巨树之上,俯视着辰夕等人当初逗留的这块地段,他的表情之上写满了困惑。 有两个纶月教的道士紧接着飞快赶来,他们纷纷落在张一真身旁的两根粗壮树枝上,抱拳作揖,一边询问他道:“还是找不到吗?” 张一真点点头,遗憾地回应说,“还是没有结果。”他似乎在怀疑着什么事情,却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倾吐出来。 御庸军营附近山区,辰夕三人的战场之中。 辰夕低声对幽灵鬼母劝说道:“幽灵鬼母,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先看看他要干嘛再做打算。” 幽灵鬼母这才把她伸展开来的巨大手掌缓缓收拢在身后。她对辰夕的劝告不置可否,毕竟对她而言,辰夕跟安归都是难以相信的人,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敌不动我不动方才算得上策,现在跟她并肩作战的御辰夕充其量也不过只是被她骗来临时凑数的搭档而已。 假如现在的场面发展到一定程度,辰夕难免还会对自己倒戈相向。至少在幽灵鬼母看来,辰夕是有可能会那样做的。她有点不能理解辰夕那种不对女士动手的奇怪原则。 安归把那殷虹拿在手里掂量几番,突然眉头一皱,惊讶得发出一声轻叹,“咦?”安归低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殷虹剑身。 借着月色照耀,并且彼此的距离并不远,近在身前。 辰夕也可以勉强看见安归手中殷虹此刻正散发出来幽幽的黑色烟雾,看上去甚是诡异。 辰夕同样也被这一幕弄得吃惊不小。 安归想了良久。 辰夕跟幽灵鬼母也在伺机而动好久。 等到安归突然大叫一声的时候,就把这边心弦已经紧绷到极点的辰夕跟幽灵鬼母吓了一大跳。 只见安归一拍脑门,自言自语的嚷嚷起来,“噢,我知道了,多半是因为它的身体沾染了你的血迹,所以才会出现这样奇特的反应!”安归突然将那殷虹在半空旋转一番,剑尖转而指向了御辰夕的脖子喉咙处。 吓得辰夕赶紧运用黑焰重新覆盖在自己的双手处,刚才为了救助幽灵鬼母,辰夕已经把黑焰收回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里边。 辰夕定定的盯住了安归,一旦他敢对自己展开攻击,辰夕自信可以在他抹杀自己之前,至少也将他烧成重创。 而安归接下来的说话却让辰夕又是一楞,只听他朗声笑着说:“徒弟,来,这把殷虹为师现在送你了。” 辰夕听罢,却仍旧是无动于衷,在夜风的吹拂之下,他却仿佛纹丝不动的雕像一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安归。他的眼神里虽然不再只是充斥着满满的杀意,如今充满的却也并非善意。 安归看辰夕居然不为所动,他便猜想辰夕定是对自己仍旧有所顾忌,考虑到这里。安归就把殷虹剑直接插在地面之上,往后跳去两大步,这会安归就距离辰夕六米多远了。 安归左手往后放,右手则对辰夕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言语间颇有些调侃的韵味,“现在还对为师的言行举止有所顾忌吗?” 187·丫头 辰夕看到安归这般做法,觉得安归是真的要把殷红转让给自己。 辰夕一边想着:这家伙到底是哪根筋抽了?一边神情谨慎的上前一步,把那殷红重新拿在手里。 “我们可以离开了吗?”辰夕望着安归。他口中的“我们”并非指的安归,而是他跟幽灵鬼母两个人。 安归环顾四周,虽然已经入了夜,但这里暴露在月光之下的一切还是让人看得清楚。安归点头说,“嗯,徒弟跟我来。” 安归话说着便转过身去。 辰夕却是对他投去不屑的目光,随后就独自转过身来,对幽灵鬼母悄声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没料到幽灵鬼母只是哼笑一声,“没想到素来都以‘英勇’著称的阎魔一族居然会出来像你这样胆小的鼠辈。”她已经把辰夕刚才从安归手中抢救自己一命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但安归可不是那么想,他往前走两步看看辰夕还没跟来,就扭转头去观望。看到辰夕跟幽灵鬼母互相拉扯着,像是要离开又像是要留下。等他看得更久一些以后才发现原来是辰夕要拽幽灵鬼母离开这里,而幽灵鬼母又死活不肯走。 安归被辰夕这样“人前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行为弄得很不高兴,但他还是把话说在后头,“为师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不去的话,恐怕你得后悔一辈子喽。“ 辰夕听见安归这样一说,他却仍旧是对安归疑神疑鬼的,辰夕心想:能让本大爷后悔不去的地方暂时还没有出现过。 但他虽然心里那样想,却并不能够违背安归的意愿继续这样拽着幽灵鬼母要离开此地。 所以辰夕最后还是只有选择跟随安归的脚步而去罢。 幽灵鬼母本来就很想将那安归碎尸万段,现在受了辰夕的邀请,她不想错失任何杀掉安归的时机,当然也要跟着过去。 辰夕跟幽灵鬼母各怀鬼胎,在安归的带领之下,离开这片由于打斗而变得败絮一大片的林地,转而窜入另外一座森林之中。 夜里的魔兽大都沉睡过去,只要少数妖物是夜里出来觅食的。 但是当它们盯中辰夕一行人并且前仆后继地冲杀过来的时候,却马上又被辰夕施展爆步时候所释放出来的灵压给逼迫得落荒而逃。 安归在前带路时候,施展的身手让辰夕觉得那种身法居然跟晓倩所使的轻身功夫十分相似。 “难道是灵术跟武术同样厉害的强者吗?该死的,居然让我碰上这种混账!”辰夕一边施展着爆步紧跟在安归后面,一边不断的低声暗骂他。 辰夕一行人在这深夜里头马不停蹄的奔跑着,他们穿过许许多多枝繁叶茂的林树梢,当月光重新铺洒在他们肩膀之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达一处高山前。 那赶路的途中,没人吭声,一直都是安静得只有辰夕爆步发出的嘈杂声响。 在那时候安归就跟辰夕说过这样一句话,“你用这种步法进行移动最后只能得到一个下场——‘人未至而敌先知’,想要改掉这种破绽,你就只有在自己的武术修为之上下功夫。” 辰夕当时只是点点头敷衍过去罢了。他并没怎么放在心里,久而久之的就更加将那些事情抛在了脑后。 等到他们一个个终于抵达高山山脚的时候。 安归这才突然开口打破这片比较漫长的路程之中一直笼罩不去的沉默,“虽然我已经跟纶月教毫无瓜葛,但你身为西尚天国一方势力的人,这样鬼鬼祟祟闯入我们王朝领土到底有何目的?” 辰夕正仰头望着这座坡度陡峭得吓人的高山,对安归的问话不以为然。 幽灵鬼母则是冷冷的笑了笑,“既然口口声声说你已经退出纶月教,那我们要在王朝的地盘里边干点什么事情又岂是像你这游手好闲之徒管得了的?听说在这王朝之中,跨越官府权限去多管闲事还会遭遇到很多难以忍受的折磨,最后郁郁而终。不知道你可曾听过那样一则规定?” 安归使劲的甩了甩衣袖,“别以为是我徒弟的临时搭档就可以以下犯上。” 听到安归暗含威胁的口吻,幽灵鬼母只好闭嘴不说话。 安归随后伸手指向半山腰一处黑森森的地方,那里距离地面尚有五十多米高。 即使上空有着一轮明月在照耀,辰夕一行人还是没有办法把高山峭壁上的某处角落看得清楚,那里恰是安归此时所指方向。 就在辰夕为着安归的做法满心起疑的时候。 安归说了一句“跟上来”以后,就率先朝着那处黑暗阴森的峭壁处三两步跳跃上去,他在峭壁上千姿百态的树木枝桠之间好像鸟儿一样,动作灵敏。很快就抵达那处距离地面五十多米高的地方。 辰夕却惊讶看到他的身影在那上面虚空一闪,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辰夕顿时感到不可思议,紧接着就又暗自怀疑道,“难道是想在这里暗杀我们?但凭借他的实力,怎么会做这种小人物的偷袭行径?” 幽灵鬼母则在辰夕身后催促道,“我们上去吧。” “对了,幽灵鬼母,现在那老道士不在了啊。”辰夕余光瞄向幽灵鬼母,“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跟丫头之间的事情了吧?就在这里告诉我。” 幽灵鬼母白了辰夕一眼,沉默半晌,长长呼出一口气,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丫头是我真身,像我这种可以转换身体形态的能力要是放到你们楼兰都城里边的话,那就相当于异端了吧?” 幽灵鬼母看见辰夕转过身来,她就别过脸去,“当然,我的父母都是楼兰都城人。在我刚开始懂事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卖过一次,那一次来的是西尚天国的雇主,他们看中我的这种变形能力,所以有很多实力比我强上一些的目标就安排我去狩猎,前不久收到一则任务是雷兽尸身的。” 辰夕把殷红收回背后的剑鞘,“哦?” “附魔学院那群躲在暗处的老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幽灵鬼母表情有点不甘心的继续说,“想要名正言顺的进去,金银财宝就相当于首要的通行令牌,那天晚上本来打算一个人进去山贼窝杀人拿钱的,但当我感应到江枫存在的时候,我就突然改变了主意,把那个比我稍微强上一些的灵魂体吞噬掉的话,我的魄力必定可以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再去附魔学院抢夺雷兽的话,也会多出一分把握。” 辰夕眉头微皱,“我们的出现打乱了你的计划?” “对,把那一对夫妇杀掉只是我离开前送给村民的一份礼物,他们十四年前卖过我一次,十年前我回来,却是被他们日夜不停的虐待……” “总感觉你说的这些有点牵强啊。”辰夕抬起右手,黑焰再度覆盖他的手心、手背,五指间的黑焰在这夜幕之中即使站得接近也还是难以看清。 辰夕话刚说完,幽灵鬼母的身体就突然一阵抽搐,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收缩,她的身子慢慢变矮、变小,几分钟不到就变成跟丫头同样身高的小萝莉了! 丫头把额前长发拨开一些,仰望着御辰夕,“现在相信了吧?” 她就连声音都是跟丫头的那么相像,辰夕有点儿失神。 但辰夕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你拥有变身为死者的能力对吧?”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把真相一五一十告诉你的,你那师父上去等很久了,你到底上不上去?我还要把他剥皮抽血的。”丫头眼神鄙夷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便是令到辰夕哭笑不得。 辰夕答应一声,仰望上面一眼,就立即施展爆步跳跃上去。山石被他的爆步踩踏下来许多,幸亏丫头身手敏捷,不一会就超越了御辰夕,赶到了他的前头。 辰夕看到丫头在上,他便放心的继续赶路。 直到两人双双跳到安归消失的地方时候,却惊叹发现这里原来存在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巨大山洞,宽、高约合十米的椭圆型构造,让它在峭壁树木的枝叶遮掩之下变得十分隐秘。 188·神奇 里头好似有着姑娘的悄声细语传出来。 这让辰夕疑心顿起,“这该死的老道士不会是到处俘虏姑娘并且关押在这里吧?难不成这就是他要带我观看的地方?” 幽灵鬼母已经从丫头的身形变回成熟女人的模样,她变身那一幕让辰夕感到有些司空见惯,当然,辰夕可不会凭借她的三言两语就真的把她当做是丫头的另外一个形态来看待,辰夕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他的脑子也不是豆腐做的,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怀疑还是存在的。 辰夕即使到了现在,仍然在怀疑丫头已经被幽灵鬼母所杀,但他虽然怨恨着幽灵鬼母,却又并不能对她如何。当复仇之心与他的骑士道精神起了冲突,他依旧只能矛盾的选择后者。况且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敌不过幽灵鬼母,跟她拼命也只能是自寻死路。 而幽灵鬼母此时也没有御辰夕那么拘谨,当她听见里边传出来女人的说话声音,并且看到里面放置在角落的一个烛台突然点燃以后。她就眉梢一扬,看到一个姑娘点燃烛台就沉默着转身朝往洞窟更深处走了进去。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幽灵鬼母沉思一下,为了安全起见,她就凝聚出来四个半透明的男性灵魂体,安排在自己身体的四个方位构成一个针对自己一个人的保护阵,这才对辰夕不温不愠的说,“我们过去吧。” 辰夕却似乎在为着那个女人的出现而陷入呆滞。对于幽灵鬼母这种只保护她一个人而不保护自己的做法根本没有心思去暗暗的埋怨什么。 辰夕楞楞的望着,然后沉思着自言自语,“那女人……”那女人让辰夕看上去觉得有点面熟,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再想一会都是没有结果,辰夕只好把失望吞咽下肚,扭头看着幽灵鬼母,“嗯,我们进去吧。” 辰夕一边往着洞窟深处走着,一边不停的扭头四顾。这里让辰夕回忆起很多事情,不仅是死亡之森那座地下洞窟——鲁克斯巢穴。还有附魔学院的秘密研究所。他回忆起那里发生的许多事情,对自己这一路走来遭遇的种种磨难以及自己在那些磨难中收获的力量尤为感叹。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某种意念在驱使着辰夕的前进,那就是——女人! 由于好奇心在作祟,辰夕行走的脚步很快速,没一会就走到那烛台当前,这才发现右侧是个弯道入口。难怪刚才那个女人走到这里就突然消失不见。 辰夕想都没想就绕了过去,但是当他绕进弯道并且看见眼前一切的时候,却立马变得目瞪口呆起来。 他使劲揉着双眼,再一次的定睛一看,却还是被那一切惊得呆了,辰夕楞楞的张开嘴巴,过去大半天才终于吐出那么一个字眼:“娘……” 即使遭受过许多精神层次的无情打击,这一次辰夕还是忍不住的欣喜若狂。 却愣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看到一座摆设古朴的大厅,约摸三十多米的半径,呈圆形。厅中摆放的长椅围成一个圆圈,像是一个舞台直面着一座观众席。上面坐着各种姑娘,中间站着的女人则是背对着这边。 但那个坐在女人前面的老男人却是辰夕认识的安归。他现在正朝着辰夕这边似笑非笑的不停招手,示意辰夕过去坐下。 辰夕的注意力却全然集中在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背影之上。 辰夕感觉自己双腿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等他终于鼓足勇气往前迈开步子。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身穿褐色绫罗连衣裙的女人背影看不停,一边心想着:难道之前在死亡之森操纵娘亲尸身的幕后黑手就是安归?这个可恶的混账道士! 一场无比肃静的氛围笼罩这座大厅。女人们被辰夕跟幽灵鬼母的进入惊动得纷纷侧过脸来,但她们却似乎早就知道辰夕的到来一样,此时她们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相反,有的还是满脸的怒容。 但她们都不是辰夕最最注意的姑娘,辰夕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中间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身上,辰夕凝望着她的背影,眼眸里有着莫名的情感在酝酿,好像波浪在翻滚、荡漾。 辰夕看到那个女人缓缓的侧过脸来,她的侧面让辰夕原本就在翻滚不停的心海仿佛突然落入一个巨大的石头一样,变得更加激荡起来。 辰夕看见她的表情很快就变得像自己这样,惊讶而感动。 “娘……”辰夕再度把这个字眼说出口来的时候,他的眼眶就有着泪光在打转,他的疑心随即就也变得越来越重。有了前面那般残酷的经历以后,辰夕此时却是害怕的避开三娘讶异的目光,他的余光转而狠狠的瞥向安归:该不会又中了那个混蛋的幻术?到底是幻术还是傀儡术?!! 直到三娘也对辰夕低声啜泣着呼唤起来,“辰夕……” “娘,你们……都是真的吗?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辰夕哭丧着脸,眼泪紧跟着就再也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哗哗的流下脸颊,辰夕狠狠的擦了一把鼻涕一抹泪。 却不想三娘突然飞冲过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就把这个愣住在原地的辰夕紧紧抱住,她的拥抱依旧是那么温暖,那么舒服。 辰夕虽然对此如梦似幻的一切都有所怀疑,但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幸福笑着,笑着。即便是幻,他也不能错过这样唯美的瞬间,刹那的温暖,可以让他重温往昔跟三娘之间的许多回忆。 却不料三娘突然一个巴掌狠狠的拍了过来,直把御辰夕拍到那边入口处,辰夕的四肢张开以“壁虎爬墙”的姿势重重撞到那边弯道的墙壁之上。 等到辰夕掉落在地并且吃力的爬起身来以后,三娘就也已经缓步走到了辰夕的面前。 她俯视着御辰夕,叉着腰,怨恨的骂道:“臭小子!” 突然就把刚刚爬起身来对她嘿嘿傻笑的御辰夕再一次搂在怀里,她伏在辰夕耳边,哽咽着说,“臭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吗?这两个月以来你知不知道娘亲找你找得好苦好苦……” “怎么回事……”辰夕还没回过神来,他听三娘的说话,感受她舒服的拥抱,暖和的体温,他觉得三娘好像是真实的,可这一切又让他感觉极端的不可思议。 三娘随后就抹了抹自己流出的泪水,又替辰夕抹了一把热泪,转而拍着辰夕的脑袋对他亲切的笑着说,“那些事情说来话长了,死儿子,你先过来,让你看看我们的新天地。” 189·真相 辰夕听罢,转而扭头看着这座大厅。洞窟像是人工挖掘,上面雕刻着好多花花草草,大厅一侧开设有两边甬道。那里进进出出好多姑娘,加上大厅中坐着的姑娘。辰夕屈指心算,人数竟然约摸超过一千人众! 辰夕对这里庞大的工程尤为惊叹。 但辰夕的内心里的怀疑还是没有彻底消除,他还有着一些疑惑: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不是说在梦境里掐自己一下是不会痛的吗?可娘亲刚才那一巴掌打得我可真疼。 辰夕摸摸自己的左边脸颊,因为遭受三娘一记重重的耳光,现在已经有点发肿了,还隐隐的生痛。 三娘看辰夕这样呆滞的表情,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三娘就叫人去给辰夕换了一套湛蓝色的衣裳。 三娘把这依旧表情呆滞的御辰夕拽到大厅中央,对大家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他来,“新来的姑娘可能没有见过,他就是御辰夕,我最最骄傲的儿子……” 三娘把辰夕从小的衣服全部都是她自己洗的一直讲到辰夕单枪匹马闯入衙门救人并且挟持秦家副将军,最后连累大家都变成如今这般下场。三娘真可谓是把辰夕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从左往右又反复过来介绍个遍。 那种场景就好像辰夕只是一副讲课用的人形标本,提供给三娘开办她的讲座。 等到三娘讲完都已经是深夜零时,经久不衰的掌声让辰夕终于回过神来。 “啪啪”掌声好像雷鸣,突然就把辰夕当场轰醒。辰夕使劲的揉揉自己双眼,左看右看,发现自己仍旧身处这座大厅之中,辰夕只好扭头望着入口处。 幽灵鬼母还逗留在那里遥望着自己这边。 辰夕连忙挣脱旁边两位姑娘的扶持,施展爆步朝着幽灵鬼母所在之处跳跃过去。 落身在她的一侧,忙问:“我们俩都中了安归的幻术?”辰夕在想:这梦境既然无法苏醒,那就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都中了安归的幻术。 幽灵鬼母对辰夕的问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只是无所谓地回答,“具体到底是不是幻术,你现在过去攻击那边坐着的安归不就知道了?” 辰夕觉得幽灵鬼母说的话也挺有道理,于是转头望向安归那边。那老道士此时仍然是背靠着椅垫、随意的坐着,其他姑娘几乎全部都在莫名的拍着掌,就他一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辰夕越发觉得玄机就在那边的安归身上。 他握紧着拳头,“那混账,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我家人开玩笑,不可饶恕啊!” “喂,辰夕你在干嘛?不认识老娘了?”三娘转过身来,对辰夕那样严肃的表情感到很不解。 安归这才终于换了个姿势,他站起身来,对着这边的御辰夕解释说,“如你所见,这一切都并非为师的幻术,两个月前,我受命前去死亡之森保护青江一行人……” 经过安归一番解释。辰夕这才知道,原来当初自己跟踪三娘上纶月山的时候,三娘就已经跟那里的陈使太道长定下——“必要时候,愿以整座青江换取保护”的条件。而当时青江上下全部撤离楼兰都城,并且准备进入死亡之森的时候。安归就已经先他们一步抵达死亡之森,并且开始施展自己的幻术。 当时还有另外一波道士是受朝廷之命前去追杀青江一众的。 于是安归暂时收手,在青江另外雇佣的两个武林高手典兴、良耳与鬼脸蜘蛛纠缠并且身负重伤之前。另外受命前来的那些道士以及原本等候在死亡之森的七位老道士就已经被他们跟御辰夕一齐解决掉。 而当鬼脸蜘蛛失去七位老道士的操纵,准备群起发动攻击的时候。安归就抓住那个时机扩散自己的幻术范围,将青江一众之外的所有生物全部笼罩在内,他独自施展起来的七星阵让那群鬼脸蜘蛛暂时性失去目标猎物的准确位置,他的幻术让那些潜伏此地、属于青江一众以外的其他道士产生青江一行人已经惨遭灭亡的画面。 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幻术居然出现误差,把典兴、良耳、御辰夕跟李嫣儿、香鳞五人都囊括在内。 当时御辰夕是被李嫣儿匆匆带离现场的,大家追赶不上。而香鳞则是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闯入死亡之森更深处,然后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典兴与良耳二人遭受幻术的迷惑,在队伍里边横冲直撞,根本没法将他们彻底控制,更何况是要将他们双双带走? 当时安归只能坚决奉劝三娘带着其余人士全部撤离死亡之森,并且答应燕三娘会替她将御辰夕他们给找回来。只是那一次后,安归也是忙着护送三娘等人的离开,而把这事情暂时抛在脑后。 死亡之森一事过去不到两个月。 辰夕大闹附魔学院跟陈家的事情很快就在都城里边传得沸沸扬扬。 但都城派去凤雏城暗杀御辰夕他们的佣兵团,以及一些纶月的道士在他们抵达凤雏城以后。都是被附魔学院表面看似轻易可破,实际却是固若金汤的守卫抵触得无法进入。 三娘她们的武术修为不高,也不具备灵力。在楼兰王朝没日没夜的搜捕当中,她们必须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躲在深山野林里,其本身的活动范围都已经受到很大压制。而为了可以时刻关注凤雏城那边有关辰夕的信息,三娘就让大家在这靠近凤雏城的山区里头,找到一座天然形成的山洞,并且稍微的整理一番,就腾出来这样一座浑若天成的基地了。 有关外界的信息则是由她们俘虏附近的村民并且审讯得知,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三娘会让这些俘虏过来的姑娘纳入青江势力,不给她们任何具备攻击性质的工具,让她们整天处在其余青江人士的监视之下,相当于一种软禁状态,而不会放她们离开基地。 典兴跟良耳久久没有消息,怕是已经落入敌手。 从此安归就一人担起青江一众的保镖工作。 但安归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把话说得一清二楚。安归说纶月教已经腐朽至此,所谓“天道”根本无从遵循,已经看透一切的安归扬言:一旦找到御辰夕,他就会主动退出纶月教,从此便是一个可以自由游历江湖的独行客,也具备追杀辰夕跟她们的权力,在那时候,她们就务必要撤离这座山洞,并且最好不要让安归所遇到,否则都将只有死路一条。 当时典兴跟良耳恐怕已经惨遭杀手,假如失去安归的保护,青江一众的情况又将会是万劫不复。三娘迫于无奈之下,也就只有点点头,答应安归的条件罢。 她却没有料到安归如今居然还在辰夕的面前自称“为师”,无法得知安归心中所想的燕三娘便怀疑安归定是有着其他对她们不利的某些阴谋。 于是三娘憎恨的盯住了安归,“当初我们定下了条件,你说过会给我们一段时间撤离此地,为何现在又要出尔反尔,未经我的同意就收我儿子当徒弟?!!” 安归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的语气让他显得像个**,而并非纶月那种一板一眼的道士,“我可没有出尔反尔,反正我现在也不是纶月教的人了,就等我回去纶月山跟那群老不死的坦白我退出纶月教的事情罢,在我找到御辰夕的时候我的任务就已经执行完成,当然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收他为徒。” 190·断背山 安归的说法让三娘当场变得无言以对。她真是恨不得一个巴掌就将这个安归彻彻底底的拍死掉。那样一来,她们的行踪就不会泄露出去外界,她们的人身安全也会得到更进一步的保障。 但三娘又不能真的对他动手,毕竟安归可是实打实的四阶灵圣。举目这整座楼兰王朝,他的名声都是响当当的,他的厉害几乎家喻户晓。那个纶月教的天才神话,堪称不败的一代强者。 辰夕站在幽灵鬼母的身旁,看到那边三娘跟安归的一番争执,他心中那份对于“这一切是否幻觉”的疑惑这才慢慢临近消失。当然,辰夕心中的疑惑是无法一下就彻底消除得一干二净的,就像是两条无限接近的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辰夕对这一切是否幻觉的怀疑之心虽然淡化许多,但还是有着那么一丝一缕的质疑埋藏在他的心底,等待一个再度放大到让他重视的时机。 怀疑这怀疑那的状况虽然让人很难释怀,十分难受,但辰夕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他的那份质疑。 他不能肯定幽灵鬼母真的就是丫头的第二状态,他也不能确定前面三娘跟安归之间发生争执时候,三娘、安归说出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这一切都让辰夕感到非常的疑惑不解,辰夕不能一口咬定它们统统都是真实的,可信的。他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自己仍然处在安归的幻术之中。 这中间曾经出现过一种名为幻术的东西让辰夕的思绪在很大程度上都被质疑占据着。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也与辰夕所想的大相径庭。 三娘除了起初见面的时候给自己狠狠扇了一耳光以外,现在就只是兴高采烈的带着自己四处游览,替自己讲述这里发生的许多事情。辰夕听得懵懵懂懂的,一头雾水。但他还是从三娘的讲述里获悉这片山区名叫断背山,至于断背山一名的由来,多半是指以前有两个男人在此退隐江湖,后来他们俩基情四射就双双开拓这样一座山洞,并且在里边隐居起来。 那故事让辰夕回想起典兴跟良耳这两个刺客公会以前的成员。辰夕把他们的死讯告诉三娘的时候,三娘也是只有遗憾的叹息。 人必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他们怎么都无法想象,典兴跟良耳的死居然是因为安归的一时失误而造成。 辰夕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但他刚才被三娘狠狠剐了一巴掌的时候,又的确拥有着那份近乎现实的疼痛感。 幽灵鬼母则是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像一个贴身侍卫。当然,她的本意并非保护御辰夕,而是试图了解这里出现的一切,她跟辰夕一样,也对这里的一切是否幻术存在怀疑。 同时的,她还在寻找一个可以杀掉安归的机会。如果这里仍旧属于真实世界,按照刚才燕三娘跟安归那番争执来看,她们应该也是很憎恨着安归的。到时候假如时机一到,她或许还可以拉拢三娘等人,一起对安归展开攻击。而且这里有着那么多人在走动,还可以为自己暗杀失败以后可以迅速逃离现场提供掩护。 殊不知当三娘带着御辰夕四处参观的时候,安归却突然走出山洞,并且在那对酒赏月,始终没有回来洞窟之中。安归迟迟不进洞窟,幽灵鬼母自然寻找不到杀他的时机。 三娘也对幽灵鬼母这个一直跟随在辰夕身边的陌生女人感到十分好奇,于是她就对辰夕询问道:“幽灵鬼母跟你是怎么认识的?还有那个跟你鬼混在一起的小丫头呢?” 幽灵鬼母沉默着看了三娘一会,这才慢慢的说道:“我就是丫头。”语气冷淡不起波澜。 谁知道三娘突然就生气的对她唾骂一声:“屁,那死丫头才两个月不到就长到像你这么大了?身高至少也增高了二十厘米?骗鬼吧你。” 幽灵鬼母被三娘这么一骂,觉得她实在是不可理喻,幽灵鬼母就也恼羞成怒的跟三娘对骂起来,“我就是叫做丫头怎么着?信不信我一爪就把你勾死掉?!!” 三娘并不知道,原来幽灵鬼母还有着另外一个丫头的身份。三娘口中的“丫头”指的是李嫣儿,却哪里知道这幽灵鬼母的另外一个名字也叫“丫头”,她们彼此之间的口水战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展开了。 辰夕只得哭笑不得的直劝架。好不容易劝得她们都互相干瞪眼,然后各自别过脸去,看都不看彼此一眼。辰夕便长长呼了一口气,心想: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啊,可是这样一来的话…… “之前在死亡之森那一次对我们展开突袭的娘亲,难不成是有人刻意伪装的?可恶!那家伙居然敢把我的香鳞……”辰夕突然紧咬牙关,愤恨的自言自语。 三娘觉得辰夕此时的表现有点反常,就过来询问他说,“喂,辰夕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让娘看看。”辰夕失而复得,三娘对他便是加倍的疼爱,刚才初次重逢的时候忍不住一掌把他拍飞掉,只能说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毕竟,一直让她朝思暮想、日夜牵挂着的小帅哥御辰夕终于回来了,她能不兴奋得无法自制吗? 辰夕把幽灵鬼母的事情跟三娘解释清楚以后,三娘则是点了点头,思考一下,“幽灵鬼母的名字太长太难记,我以后还是叫你丫头吧,如果找到李嫣儿那个小丫头的话,我就在她的名字前面加个‘小’,叫小丫头。” 辰夕尴尬地对幽灵鬼母笑了笑,另外补充一句,“是昵称不是名字。” 三娘看到安归并没有跟踪过来,料想他现在应该还在山洞之外把风赏月。于是就追问起辰夕有关安归的事情来,“儿呀,为什么那轮月教的混账东西会叫你徒弟?你怎么就拜他为师了?” 辰夕这才把他在林子里遇到幽灵鬼母跟安归交战,并且跟幽灵鬼母合伙围攻安归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给三娘道来。 三娘想了良久,都无法知晓安归到底是有何居心。末了,她只能叮嘱辰夕千万小心提防安归罢,毕竟那个老男人以前可是纶月的道士,谁也无法预料他会不会突然就取了辰夕性命。 也难说这会不会是纶月教刻意安排的一场阴谋,让安归时刻监视着她们青江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候就将辰夕斩杀,将她们移交给楼兰王朝并且领取相应的赏金。 三娘跟辰夕交谈的时候,三人经过甬道里的几个大房间,就走到最里边一张庞大到可以容纳百余人的房间之中。 辰夕看到这么大一张床铺,不免意淫起来:哇咔咔,好大的床,可以跟好多好多的小美人一起睡了! 但他很快就又甩了甩头,开始厌恶这样堕落的自己:香鳞遭受重创,她跟江枫如今都是生死未卜;我居然还有心思想着那种事情? 辰夕转而对三娘半开玩笑的问道:“我们现在的赏金多高了?” 191·青江茶馆交给陈使太却被秦家抢去 三娘敲了敲辰夕的后脑勺,嗔怒道,“你这小子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们现在的通缉赏金恐怕都已经富可敌国了,谁要是逮住我们的话,那可得发大财喽。”三娘话说着,又想到幽灵鬼母那个外人也在这里,她就连忙放低声音,想了一想,然后改口说:“老娘本来白纸黑字答应交给陈道长的青江茶馆,听说已经被秦家抢去。如果他们都是一群没胆的孬种不敢去跟秦家抢回来的话,恐怕他们以后还会在这全国范围展开大规模的地毯式搜索,为了将我们抓到并且交给衙门领取赏金,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娘亲是说,安归到时候很有可能就会吃里扒外,帮着他们过来对付我们?”辰夕是三娘一口奶水一抹汗拉扯大的,彼此默契高得很。自然知道三娘的话外音。 辰夕低头看着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它们此时平静得如同两条冬眠的小黑蛇,辰夕在默默的思考着一些对付安归的方法,他想了好多好多,但要从中找到一条切实可行的却是非常困难。 三娘警惕的转过身去,看看外面没有安归踪影,她才缓缓关门,然后坐到辰夕旁边,“没错,他那死脑子就算给他金银财宝都不会乐意,他一心只想着遵循道长的命令行事,但后来他知道他要保护的居然是你以后,他就开始萌生退出纶月教并且取你性命的念头了。”三娘继续说,“虽然都城很多人都以为我们已经全部死在死亡之森。但安归跟陈道长都知道,那只是安归一手制造的幻觉而已。假如陈道长要背叛我们,他的选择也只在一念之间罢了。”既然辰夕早就已经得知自己具备一半阎魔血脉的事实,三娘也不再跟辰夕绕弯子。 辰夕环顾这座看似简陋,却又摆放有许多贵重物品的大房间。一想到可能过不了几天就要离开这里,并且过上那种暗无天日的逃亡生活,他就感觉很舍不得,很不甘心。 “你中毒了?!!”三娘突然一把抓住辰夕双手,对他关切的质问道,“到底是谁干的?现在感觉怎么样,很痛吗?难受吗?有没有头晕作呕之类的……”三娘一连串的问话让辰夕一时之间无从回答,感动的情绪在辰夕内心荡漾。 她十分关心辰夕的身体健康,她对辰夕的那份爱意,辰夕也是清楚明白的。 辰夕摸摸刚才被三娘敲了一下的后脑勺,表情略带迷惘的解释说,“这是江枫给我的,他说这一对蛇形的印记可以帮助我找到某些强大的力量源,并且利用我所掌握的“吞灵诀”将它们吞噬为自己所有的力量。” 在三娘的再度追问之下,辰夕就把以前跟江枫一起修炼的事情以及江枫乃是阎魔族人等事情删繁就简的告诉了燕三娘。但当辰夕的讲述接近尾声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有着另外一个声音在大声的提醒着:不要告诉她,她是安归制造出来的幻觉! 辰夕避开三娘充满着求知欲的目光,他不由得心想:难道这是安归为了获取有关我能力的情报而做出小手段? 怀疑归怀疑,辰夕也不能真的去质问三娘什么,他对三娘虚伪的笑说,“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尝试一下夺取安归的性命看看?这对印记里面蕴藏的强大力量,只要安归不避开让我正面击中他的话,恐怕他都只有化成灰烬的份。” 其实他是在试探三娘的底细,在这个处处充斥着背叛与阴谋的世界里,容不得他丝毫大意。 而对于辰夕的建议,三娘却是没有多想就一口拒绝下来。她说,“不行,安归四阶灵圣的实力摆在那里,而你三阶灵聚的水平虽然也已经非常厉害,但就算借助黑焰的力量,也未必可以夺取安归的性命,黑焰是你最强的底牌了对吧?”说到这里,三娘心中不乏一番感叹,没想到她隐瞒辰夕很多事情十八年,现在彼此分开才两个月时间,辰夕就不仅获悉很多有关楼兰都城之外的秘密,并且还超乎预料的达到了三阶灵聚这一可怕级别,要知道,很多人穷其一生都达不到的强悍级别,辰夕居然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连附魔学院那首席附魔师梓杰也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能顺利达到三阶灵聚这一可怕等级。 对于三娘涉及辰夕底牌的问话,辰夕先是再一次避开三娘的目光,他暗自谨慎的犹豫了一阵子,觉得但说无妨之后,这才点头默认。 三娘于是就接着说道,“假如你动用你的最强底牌还是不能将安归至于死地呢?那我们岂不是又得罪了另外一个庞大得几乎可以跟楼兰朝廷平起平落的强大势力?而且这个势力还是专门针对人类之外的种族去下杀手……” 幽灵鬼母生怕三娘会把辰夕劝得不战而退,到时候估计就只有她孤身一人前去暗杀安归了,那么大的风险她可不愿意去冒。于是她就赶紧打断了三娘的说话,“不,即使四阶灵圣再强,他也不过区区人类,跟其他种族的四阶灵圣仍然存在一定差距,假如人类的四阶灵圣跟阎魔一族三阶灵聚的实力差距不大,辰夕又借助黑焰的力量,要把安归致于死地也并非没有可能。” 幽灵鬼母看三娘嘴唇颤动几下,好像准备反驳什么,她就立即抢先说道,“而且在我们找到这里之前,我们还曾经跟那安归交过手,他与我们对敌起来的时候顶多就是占了那么一丁点儿上风而已,否则我们就不会活着来到这里了。” “错,辰夕可以活着来到这里是因为安归肩负着保护我们青江一众的使命,至于你为什么没有被他杀死,恐怕他也把你误认为我们青江的人了。”三娘并不知道,安归之所以没有杀掉幽灵鬼母,都是因为辰夕从中作梗。 而辰夕之前跟三娘说明拜师原因的时候,由于担心三娘又要大发雷霆跟幽灵鬼母大闹起来,他就撒了个谎,说当时在安归的恐吓强迫之下,他才不得不拜安归为师。 在她们三人喋喋不休的讨论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凌晨时分。 外边的姑娘们抵抗不了睡意,都接二连三推门进来准备睡觉了。 三娘跟辰夕、幽灵鬼母就只得停止了说话,跟那些姑娘们打个招呼就往着门外大厅方向走去。 “安归平时睡在什么地方?”辰夕突然问了一句。 三娘一边跟那些迎面走来的姑娘们打招呼,一边回答辰夕的问话,“他没有房间也没有床位,一直以来都是睡在山洞外边那生长在峭壁的怪树上。” “喔,原来如此。”辰夕心里好像悬吊着的一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里的姑娘们很多都是曾经答应过要做自己老婆大人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跟其他男人捷足先登了呢,而且还是那个纶月教的老男人。 此时的大厅已经没有几个人,还有五个姑娘是负责在这里值守的。 “总感觉这里还不错啊,我们为什么要撤离呢?”辰夕坐在一张长椅上,遂后侧躺下去。 三娘坐在辰夕前面的长椅上,“因为这里的位置在以后可能会暴露给纶月教的人知道,也许他们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因为某些限制才没有急于行动而已。” 辰夕翻个身子,换做仰躺的姿势,他看着上面圆弧状的顶部,想起附魔学院那座秘密研究所,还有死亡之森的地下洞窟。他使劲的眨了眨眼:怎么尽是想起那些事情啊。 辰夕伸出右手,试图将那穹顶握在手里:“暂且让他们知道也无妨,我在这里附近创建了一个名为‘御庸军’的组织,并且在那里设立了基地,到时候我们两处基地可以联合起来。” 辰夕侧过脸去,见三娘正在思考着他的提议,他便接着说道:“只要我们的势力在这里慢慢发展壮大,并且有着我、幽灵鬼母、李嫣儿、始洛瑶跟香鳞她们的坐镇,王朝或者纶月想要拔掉我们这根钉子都得顾虑三分。”辰夕把香鳞也算入进来,是因为他觉得:凭借嫣儿跟她师父的能力,一定可以将香鳞治好的,而且香鳞本身又是魔兽一类,她本身的恢复能力应该也挺厉害的。 辰夕伸去半空的右手放下在胸前,他在想:到时候倘若她对我恨之入骨,任她怎么打骂我都可以,毕竟所有错都在我,带她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却尽不了保护她们的责任。 可是嫣儿跟她的师父都是仙族之人,即使嫣儿愿意治疗香鳞,恐怕她的郡主都不会答应吧?更甚者,她的师父或许还要将始洛瑶与香鳞都双双逮捕起来,甚至直接致她们于死地! 辰夕想到这里,便是担心的突然坐起身来,他紧闭上眼,懊悔地拍打两下自己的额头:我尽在想些什么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嫣儿一定有她的办法去处理这些事情的!我相信嫣儿的能力! 辰夕的双眼缓缓睁开,但那些香鳞跟始洛瑶双双遇害的画面却好像阴魂不散般,纠缠在辰夕的脑海里头不断浮现,挥之不去。 192·噩梦 幽灵鬼母一听辰夕居然未经她的同意就把她也给囊括在内了,不免气急败坏,但这里既是辰夕他们的地盘,安归现在又不知道是他们的敌人还是盟友,于是幽灵鬼母就只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御辰夕: “事先说明啊,我可没答应过你要跟你站在同一阵营的,我的主要任务是雷兽,只要把它弄到手,我就会马上离开这座鬼地方。” “呃,你不想对付安归吗?你一个人前往附魔学院,撇去凤雏城里的强者不说,纶月教随便追来一个道士都不是你可以轻易应付的,他们拥有特别针对外族的‘伏魔大法’,他们还有专门用来关押 并且虐杀外族的锁妖塔……”辰夕故意让自己的脸目表情变得狰狞可怕,试图吓唬幽灵鬼母一下,但他话没说完。 幽灵鬼母就不屑的打断说,“你以为凭这胡言乱语就可以把我吓倒吗?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安归的死期也不会太远,等我把雷兽的事情处理完毕以后,就是你们楼兰王朝的灭亡之日。”幽灵 鬼母所言之语,似乎句句确凿,看上去也不像是一时气话。 幽灵鬼母抛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独自一人朝着大厅椭圆型的入口处走了过去。那里通往山洞之外,而且安归也尚在山洞外边没有进来。 辰夕还以为幽灵鬼母是一时冲动,想不开要去干傻事跟安归拼命了。他就连忙叫住幽灵鬼母,“丫头,你一个人怎么打的过他,快回来我们抓紧时间修炼变强,以后大把杀他的机会。” 辰夕话一出口,幽灵鬼母就立即停止了脚步,但她沉默半晌,还是冷淡的回应,“与其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现在就过去凤雏城里准备准备,江枫已经被你拖累在死亡之森鲁克斯的地下巢穴 ,他的仪式其实是跟我的主人所学,我们既是同门的师兄师妹,又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幽灵鬼母走到入口处,侧过脸来,“我跟丫头共处一个身体之中,但她对魄力的熟练度几乎是零,所以我想要 占用她的身体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现在她的灵魂已经被我压制下去,如今这幅身体的主人就是我幽灵鬼母了。” 幽灵鬼母话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留下辰夕一人在这里独自失落。虽然有着三娘在陪伴,但在此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三娘无法知晓的。 隔阂油然而生,沉默在辰夕与三娘之间无声弥漫。 辰夕知道安归是不会擅自对幽灵鬼母动手的,他也知道幽灵鬼母那种比安晓倩还要冷傲得多的女人是无论自己怎么尝试都挽留不了的。 所以他只能选择放她离开,但辰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突然爬起身来,追了出去。 辰夕绕过入口处那个设置得颇为急促的弯道,奔跑到洞口那里。 却发现幽灵鬼母已经不见了踪影。 辰夕站在洞口那里往下观望,看到一袭白衣的幽灵鬼母在树林里边快速的穿梭远去,他便拾起那份失落的心情,转身要回去山洞里的大厅,却听见一旁树上传下来安归的说话,“怎么,怕为师动手 杀她?” 辰夕循声望去,狠狠的斜视着一颗树上侧身躺着的安归,却没有说话。 他转而回过头来,朝着山洞更深处走了进去。 烛火被突然席卷过来的夜风吹熄,外头的月光投射进来,就好像在这通道的地面铺上一层凝霜。 辰夕跟三娘说了自己的某些打算,他想要借着雷兽一事跟凤雏城的刺客公会拉拢关系,并且回去死亡之森寻找江枫。届时两边基地的事务就需要交给三娘一手打理。 江枫也是一大臂力,如果就那样牺牲在鲁克斯的巢穴里面,对阎魔一族,对他现在的两座基地而言都是一大损失。晓倩曾经告诉他说阎魔一众已经灭亡,辰夕就开始想着自己或许应该肩负起那个重 振种族的使命。当然,他对阎魔一族本来就没有什么归属感,所以那种打算重振阎魔族的想法顶多也是在他的心里停留几分钟的短暂时间而已。 对于江枫的事情,三娘此时想到最多、最在乎的却并非是他,而是他本身所属那阎魔一族的王——御啸天。 这里距离传言中御啸天逗留的水莲沼泽并不很远,快马加鞭用不着半天时间就可以抵达。 撇开御啸天的事情暂时不说,江枫的确也是御庸军、断背山两边势力的一大臂力。 只是辰夕当初把他抛弃在鲁克斯的地下巢穴,辰夕虽说鲁克斯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那里群居的金甲兽却是一种尤为恐怖的存在,江枫逃出生天的几率可谓是零。 三娘虽然很想责骂辰夕竟然把那么厉害的一个强者抛弃在死亡之森,但一想到辰夕是误认为她们已经全部遇难,并且看到江枫把那些尸体全部烧毁的时候,满腔怒火无处释放才一时冲动发泄在江枫 身上的。想想也是情有可原,三娘就对辰夕骂不出口了。 这一晚,辰夕跟三娘两人聊得好晚好晚,这一夜,是辰夕两个月来睡得最最安稳的一次。 然而,即便是这两个月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次,辰夕熟睡时候的嘴角却依旧不会挂上任何笑容。因为他还在担心着香鳞的生命安全,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接受嫣儿跟她郡主的治疗,是否安好无恙。不知道她们途中有没有遭遇到其他强者的突然袭击…… “啊!”辰夕突然伸出双手在半空一阵乱抓,手臂的青筋凸起,他的额头、背部不停冒着冷汗。 三娘连忙叫来几个巡逻的姑娘从外边的水缸里边舀来一盘冷水,拿来毛巾沾上冷水给辰夕抹脸。然后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爱抚他的长发,“儿呀,别怕别怕,娘亲在这里……” 辰夕感受着三娘温暖的体温,听着耳边三娘的说话,还有其他姑娘忙活时候发出的一些声音。辰夕便揉揉腥睡的眸,睁眼看到好多姑娘正站在床前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三娘也正紧紧的搂着自己。他 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在了房间的大床之上,旁边还躺着许多没有被自己吵醒的姑娘。 三娘松开双手,按着辰夕双臂,对他关切询问,“怎么了?儿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辰夕抬起右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使劲的揉了几下,瞳孔里原本充斥的恐惧缓缓消去,他这才心有余悸的应道,“嗯,做噩梦了。” 三娘一听辰夕做了噩梦,立即变得比谁都着急,“什么噩梦?” 对于三娘着急的追问,辰夕却是摇了摇头,“不,在梦里看到电闪雷鸣而已,其实也没什么了。” “傻孩子,现在没事啦,来,娘抱你睡觉,没事啦,大家快睡吧。”三娘让人吹熄角落的烛火,她便继续搂着御辰夕幸福的睡了起来。 但辰夕却半眯着眼,脑海不停回想起噩梦里发生的可怕一幕:香鳞被一头三层楼般庞大的魔兽咬成两截并且吞咽下肚,那魔兽的面目十分模糊,在黑夜里更是难以辨认,随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伴随着隆隆的巨响,辰夕看到它的身形与那雷兽竟然有着几分相似——狮子般的头颅,身体则是由许多颗人类、妖魔的头颅堆凑而成,皮肤的表层不时涌现出来几根圆滚滚的粗大触手,触手的顶端 有着一颗颗面目狰狞的头颅正冲着自己放肆的咆哮…… 就在辰夕为此变得诚惶诚恐的时候,一阵轰隆雷声就在外头突然炸响! 193·修炼 计划往往都是赶不上变化的。 这事情的发展根本都是辰夕始料未及,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起码还不至于很糟糕。 这天醒来,安归就托人叫辰夕跟他前往某个地方,具体什么地方他也没说。 三娘担心安归另有所图,怀疑他会不会中途就把辰夕给杀掉,于是她便千言万语要把辰夕留下来。 其实三娘担心的那些事情辰夕也并非没有想过。但辰夕转念却又想到,安归如果有意取他性命的话,其实早在昨晚跟他初次相遇的时候就对他痛下杀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迟迟没有动手? 所以辰夕现在觉得,安归应该是打算传授自己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才对。比如功法或者灵术之类,殊不知,当他跟三娘商量的时候,三娘便告诉御辰夕,功法只能掌握一种,超过就会遭遇不测,比如全身五脏六腑突然自爆,七孔流血而死。辰夕听见三娘说的那么恐怖,他浑身打个哆嗦,便不得不打消了那个念头,不过,他光有一套《双修入仙》的功法都相当于举世无双了,得此一套足矣,要那么多辰夕还嫌麻烦呢。 除去功法的可能性,辰夕就推断安归或许会教予自己一些强悍的灵术之类。 于是辰夕就开始安慰三娘放宽心。在他苦口婆心多番劝说之下,三娘终于答应让他跟安归一起过去,但千叮万嘱辰夕一定要加倍小心,一定要完好无恙的回来。 对于三娘那些无力的请求,辰夕都是笑着一一答应了。 可是当他跟随安归就要走出山洞的时候,多疑的辰夕却又开始在想:这家伙该不会用的调虎离山之计?把我引来以后,再叫纶月教的道士或者衙门的捕快、以及秦家的精锐前来追杀我们? 辰夕犹豫一番,便停留在原地,“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事先说明,距离这里一百米外的地方我都不会去的!”辰夕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因为他在打一个赌,如果安归是打算传授自己什么的话,他就很有可能会当场答应自己。倘若他是另有所图,那必定就是想都没想便一口拒绝自己的。 辰夕那番说话令到安归沉默了好长一会。 假如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进行修炼,辰夕宁愿待在这里充当起大家的护花使者,因为对他而言,比起抓紧时间去变强,还不如留下来确保大家的人身安全。 辰夕犹豫一会,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留下来保护三娘才好。对他而言,人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深知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更好的保护心爱之人的道理,但假如只为自己变强而弃家人、搭档于不顾。他御辰夕并非那些冷血无情的畜生,自然办不到! 安归跟辰夕对视好长一会,辰夕大眼瞪着他的小眼,让他终于败下阵来。安归揉着因为跟辰夕瞪得太久而略显疲惫的老眼,说:“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并不适合修炼。” 辰夕暗自想道:原来真的是要带我过去修炼啊。 “但我也要确保我娘她们的人身安全,比起这个,修炼不修炼对我来说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辰夕的反驳让安归禁不住暗自感叹起来:这小子真重情谊,看来阎魔一族的心绪果真是跟人类差异不大,有好也有坏啊。 “好吧,修炼地点就选在这里附近一百米以内,但我们的修炼进程得确保万无一失,如果不想因为遭受灵力反侵而突然惨死的话,中途就最好不要被任何人打扰。”既然辰夕心意已决,安归也就唯有自己作出让步。 辰夕看到安归作出让步,他这才放心的跟随他跳下山崖。 当然,辰夕可没有安归那种出类拔萃的轻身功夫,当安归好像滑翔般直往山脚下落的时候。 辰夕则是将灵力运转在自己的四肢之中,手脚并用,在生长于峭壁之上快速往下追赶安归的身影而去。 安归果然挑了一处距离基地不超一百米的地方。那里坐落一个深潭,水面浮起的烟雾轻飘飘的,岸边堆砌的怪石嶙峋,红色的落叶铺满地,偶尔会有几片被微风扯下的落叶好似蝴蝶飞舞般,翩翩然落在如镜的水面。 如此唯美的景色,让辰夕不免沉醉其中。 “小子,很好看是吧?”安归对辰夕笑了笑,然后跳到就近一个拔地三米多高的巨石上面,盘腿打坐起来,“但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观赏风景,快抓紧时间吧,你不是很想从王朝手中保护她们吗?” 辰夕点了点头,随后就也跳到跟安归并排的另外一个巨石上面盘坐起来。 可辰夕闭眼沉神没几秒钟,又突然睁开眼来,“我们就这样打坐修炼吗?这种方法的效果好像不大啊。”辰夕觉得安归的修炼方式跟那附魔学院的简直差远了,也难怪他们纶月教从来不敢去跟附魔学院摆架子。不敢进去附魔学院里边抓那些外族的学员去进行他们所谓的“替天行道”。 安归眼睛也不抬一下,“我只是叫你开始修炼,又没叫你跟着我做。” 安归扭头看了看那个一脸都是鄙夷表情的御辰夕,“之前在死亡之森为了利用幻术保护你的家人,为师的灵力就已经消耗了一大半,跟你战斗时候为师使用的幻术没过多久就中途撤销,那是因为我丹田处的灵力储存本来就已经所剩不多,再多使用恐怕会有反侵。”安归忽然像个疯子一样的大笑起来,“哈哈哈,难不成你以为光凭你跟幽灵鬼母两个人就可以将为师的幻术彻底打破吗?” 辰夕挤兑着眉头,心想:你这老混蛋,少得意忘形了,等本大爷也到达你这水平的时候,看你还怎么个神气法! 对于辰夕心里所想,安归自然不会知道,但他却早在昨晚跟辰夕交手的时候,就看见过辰夕胸膛袍服里边露出来一点小角的一本灵书,“徒弟,你的灵力应该消耗不大吧,何不趁此机会把那黄书里头的灵术给它学会?” 辰夕听罢,心中顿时一番忐忑,想道:“这老家伙,怎么会知道我身上藏有一本低级灵书?” 而且安归一开口就直呼“黄书”二字,显然对这些灵书划分之类的俗称都非常了解,那家伙百分百是个老油条! 俗话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天知道安归是不是故意使诈,把辰夕一个人骗到这里,然后强行抢走他藏在蓝色衣服里边的《十字火拳》。 辰夕出于安全考虑,就没有立即把自己藏在衣服里边的《十字火拳》拿出来秀给安归看。 他只是回了安归一句话,“两个人难免会受打扰,我还是先另外寻找其他的修炼场所吧。”辰夕说完就起身独自窜进一旁长势很旺的草丛当中,他头也不回一下,当即施展爆步就朝着丛林更深处迅速掠去。 偶尔会有几条盘绕在高空树枝之上的巨大蟒蛇听到爆步引发的那阵动静时候,就开始被吸引得游走过来,看见擅闯它们地盘的居然是个跟人类长得相似的生物以后,它们就立即对那路过此地的御辰夕张开锐利獠牙,吐着红信从附近树上陆续冲来,对辰夕展开气势凶悍的突然袭击! 它们的突袭也是令得辰夕防不胜防,但辰夕的战斗经验却全然不是盖的。面对那些蟒蛇的突袭,辰夕只是暗暗惊叫一声,此等危急关头,他也知道躲闪不及,于是就立即操纵体内灵力制造出来一大团的烈焰覆盖住自己全身。 烈焰的高温把那些突然来袭的巨大蟒蛇惊得慌忙扭头翻身。那几条蟒蛇在这附近横行霸道几十年,没想到才一个照面的功夫,原本来势凶狠的蟒蛇就都被辰夕那温度极高的烈焰给一一吓退而逃。 一些低阶魔兽本来潜伏森林的暗处,打算伺机而动的,此时看到辰夕连出手都不用就把那么强势的蟒蛇给齐齐逼退。这些级别本来就不高的魔兽们便是害怕得小心翼翼的隐遁在那树林更暗处,它们连吱一声的胆量都已经被辰夕的厉害所剥夺,哪里还敢擅自出击? 194·没学初级附魔术紫色药瓶是什么 对于那些害怕得纷纷隐匿起来的魔兽,辰夕也是有所察觉。毕竟他可是运转着灵力在林间跃动,一旦其余魔兽跟着运转起灵力来的话,辰夕与他们彼此之间所产生的灵压就会立即让辰夕借机锁定周围怪物们在那一刻所逗留的区域。 即使那些魔兽运转灵力的时间十分短暂,不过区区几秒钟,辰夕也是可以准确掌握得到。 这就是辰夕通过不停战斗之时所积攒起来的丰富经验。 辰夕很快就又看中另外一处颇为空旷的草地,四周的林木把这草地环绕在内。且草地本身的规模也不大,约摸百余平方米。上面除了齐及腰部的杂草以外,还盛开有不少奇形怪状的巨型花朵,那些花朵都是五彩斑斓的,比农村里煮大锅饭用的锅还要大得多。有了这许多奇花异草的掩护,一般情况之下都是难以被人发现的。 辰夕静静的环顾四周,经过他三番四次的仔细观察,发现这里附近并没有其他生物活动的身影。而且辰夕跳到树顶观望的时候,那断背山尚在这里百米以内,辰夕只是围着断背山基地绕了个圈而已。 看到这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辰夕就挑选一处较为中央的草地,在一颗五彩斑斓的巨大花朵下面一屁股坐了下去。在他坐下以后,原本齐腰的杂草就立即遮掩住了他的全身。 让这一处范围并不很大的草地顿时恢复一派往昔的宁静之中。 辰夕再把这本树皮制品的《十字火拳》从他蓝色的衣裳里边取了出来。 那上面因为沾染太多鲜血,封面的字迹已经变得有些模糊。 说也奇怪,这上面的字迹一眼带过的时候,映入眼中的便是“十字火拳”四个大字。可当辰夕纹丝不动,将它看个仔仔细细的时候,那上面尤为模糊的“十字火拳”四个大字就慢慢变成了另外一种字体。 等到辰夕大为惊叹的多看几秒钟以后,居然赫然看到“初级附魔术”五个大字! “这是……”辰夕双手拿着秘笈两边,这秘笈封面字体的变化让辰夕感到惊魂不定。 但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突然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靠,什么情况啊,居然还会产生这种低级幻觉!那《十字火拳》不是早就被我在‘御庸军’基地的地下寝室里面给烧毁掉了吗?倒是把这本从国文那狗东西身上给搜出来的《初级附魔术》给忘了!”辰夕对这本书可谓是爱不惜手,毕竟,那学院里边的学员们都说附魔师乃是西域大陆最受欢迎的高档职业。 任他一个一阶灵宿的低级附魔师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都是百分百的。那些普通老百姓投送过来的羡慕目光,更是强烈得不用说。 辰夕又伸手掏了掏自己腰间的囊袋,从里头掏出来一瓶紫色的药瓶。其实严格说来,这药瓶是透明的,里边装得满满的神秘液体才是紫色的。 辰夕当初是想找江枫询问一下的来着,但后来因为对江枫心存怀疑,辰夕就一直隐瞒他到现在。如今江枫是生是死都难以揣测。想到这里,辰夕便是仰头一声轻叹。 在他轻叹的时候,却看到上空一只拳头般大小的蚊子悠悠的飞了过来。辰夕便将瓶子放回腰间囊中,继续仰头震惊不已的观望起来。 没想到这里变异的品种还真多,光那蚊子都比楼兰都城里边的大上几百倍。 辰夕惊叹之余,就准备从双手掌心的蛇形印记处抽出黑焰将那“嗡嗡”叫不停的怪诞蚊子给烧成灰烬。 可还没等到辰夕动手抽出黑焰,那蚊子飞过上空那巨大花朵的时候,那花朵就突然好像怪物一般大张着嘴巴,四片巨大得好像肥猪一样的花瓣,很快就把那好大一只蚊子给死死的包裹起来。那支撑花朵的深绿色短轴紧接着就一阵剧烈收缩,并且传下来“噗哒哒”好像咀嚼吞咽的几道声响。 让人听见都觉得毛骨悚然。 辰夕两边眉毛斜斜的拧着,他在想:那颗到底什么花啊,居然还会猎食其他生物?是食人花吗? 辰夕吞咽一口唾沫,瞪大着双眼,面对那壮观而又奇特的一幕,辰夕便愣愣的自言自语道,“姑且叫它食人花吧。” 正当辰夕准备收起这本《初级附魔术》并且悄悄离开此地的时候,那食人花就突然再度张开它五颜六色的四片花瓣,好像眼镜蛇一样低头俯视起御辰夕来。 辰夕看到它四片花瓣的中间好像怪物的喉咙一样,腥红可怖,还不停的往下淌着红色的胶粘液体。 辰夕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一小步,那红色胶粘液体就“哒哒”的滴在辰夕身前齐腰的杂草之上。 辰夕还不知道这种食人花是否具备灵力,或者掌握像安归那种幻术之类。毕竟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准那食人花乃是属于妖族里边那种可以自由转换形态的类别,或许她待会就要变成一个超级漂亮的大美女飞落下来招待自己了呢。 辰夕意淫到这里,便是“嘿嘿嘿”的淫笑起来。 但那食人花可远没有辰夕想象的那么美好,它看到辰夕好似已经处于最为松懈的状态时候,就立即抓紧时机加速俯冲直下。大张着四片五彩缤纷的巨大花瓣,似乎有着誓要将辰夕吞噬下肚的一股决意。 “辰夕,小心那种食人花!快避开——” 耳边好像传来三娘的尖声叫喊。 辰夕正要循声望去,那食人花如同血盘大口的部分就已经把御辰夕的脑袋整颗都给包裹了进去。 “糟糕!”辰夕大叫不好,想要运转灵力制造烈焰保护自己的头部,却发现他的灵力在此时此刻就仿佛被一种极其强悍的未知力量给压制住了一样,怎么都运转不起来! 在此危急时刻,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三阶灵聚蕴藏丰富的灵力居然发挥不了丝毫的作用,这可令到辰夕瞬间就变得近乎崩溃了起来。 在他频临绝望的时候。 就看到一双纤纤素手在他的眼前高高举起并且朝着左右两边使劲张开。 等到辰夕定睛一看,就看见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到了自己身前。 她正高举双手拼尽全力地撑开食人花那两片花瓣,而另外的两片花瓣因为缺少一半力量的支持,所以在它们尝试好多次后都是无法轻易的合拢起来。 上面好多红色液体滴落下来,黏糊糊的,还有一股十分刺鼻的腥味。闻上一股都会让人觉得头晕目眩。在这里待得太久的话,不彻底昏死在地都是怪事。 三娘看见辰夕已经被吓得呆若木鸡并且因为吸入太多毒气而变得左摇右晃的样子。 她一时情急,就猛的蹬腿狠狠踢了辰夕的******一脚。 一阵生不如死的剧痛立即布满辰夕全身,让他鸡皮疙瘩顿时滋生起来。辰夕赶紧撒手扔掉那本《初级附魔术》,痛得“哇啊”惨叫,双手也是紧紧的捂住了他的下体。 三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撑开的两片花瓣眼看着又要慢慢的合拢起来。三娘就变得更加着急,累得气喘吁吁也要催促辰夕说,“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啊,快走开啊,死孩子,你想找死啊?!!” 听见三娘的叫骂以后,辰夕这才终于反应过来,立即从他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里边抽离出来两团黑焰,握拳朝着那头顶之上的食人花中央部位狠狠送去。 一拳过去,食人花顿时发出“吱吱”的怪叫,但它好像依旧不肯放弃,反倒是更加使劲的合拢起那四片花瓣来! 情况变得十分危急。 辰夕看见三娘坚持得那么辛苦,他为了保障三娘跟自己一起逃脱,就慌忙再度跳跃起来,同时挥拳砸了上去。 在这短短几分钟都不到的时间里头,那食人花遭受辰夕的拳击却是百余次,辰夕所有的出拳都可谓是挥打得淋漓尽致,好多次拳风带着黑焰送上去,都把那食人花烧得“吱吱”痛叫,并且狂喷出来更多的红色液体。 归根结底还是全靠江枫赐予辰夕那股黑焰的力量太过强悍,相比他本身具有的烈焰。虽然两者温度相差不大,但黑焰发挥的那股威力却是烈焰无法比拟的。 当辰夕送上第一百六十八拳的时候,那食人花就终于发出最后一声惨叫,随后便慢慢的脱落那根深绿色的短轴跌落下地。 三娘眼怔怔看到辰夕居然可以将这天煞的食人花都给揍得惨死在地,她对辰夕的厉害程度就更是赞叹不已。 她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并且随意的抹了抹自己脸上沾染的红色胶粘液体。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愤恨的甩了甩手,“这些该死的食人花在附近一带都长着很多。” “果然是叫食人花啊,不是妖魔吗?”辰夕讷讷的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就算脱离深绿色的短轴支撑却仍然在抽搐不已的食人花脑袋部位,颇有些遗憾,他撇了撇嘴,“还以为这鬼东西能变出个超级大美女来,没想到却是个只会‘吱吱’叫不停的丑八怪啊。” 三娘对辰夕的玩笑话感到无奈,“得了吧,我的****儿子,妖魔两族其实追根溯源起来,还算是同承一脉,他们当中有的可以化为人形,有的则不可以,一般较为强大的势力都具备化为人形的能力,因为他们大都拥有购买化形丹或者重生丸的能力。”三娘替辰夕捡起地上那本《初级附魔术》,一边递给辰夕,一边继续解释说道,“化形丹分为一品、二品、三品等等,级别越高,让那些妖魔鬼怪变成人类模样时候所维持的时间就会相应的越长,当然,这些丹药只是起到一个激活效果,真正想要维持那种形态下去的话,没有足够的灵力提供消耗还是相当于痴人说梦。而重生丸则可以让妖魔鬼怪永久变成人类模样。” 三娘看着辰夕那一脸“好奇心膨胀”的夸张表情,她便笑着继续解释道,“重生丸那种丹药老娘在这西域大陆闯荡几十年都没有亲眼见过,可以说是传说级别的无价之宝了。那些东西可以让服用者在本体与人类之间随意的转换形态。这些都是我道听途说的罢了,至于那些东西为什么可以这样值钱,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三娘去过的地方并不很多,所以并不知道更多的个中原因。 但是当辰夕接过《初级附魔术》并且藏回他那衣裳里边的时候,他却已经得出了属于自己领悟出来的一番讲解:其实想要理解那一点也并不很难,因为人类社会的文明程度乃是这座大陆之上最为旺盛的,而且还有神仙两族在对人类一族格外的关照,那些图谋不轨想要暗杀或者利用人类、再或者躲避神仙追杀的妖魔鬼怪便只得依赖丹药来改变形态混迹人类的社会之中罢了,只不过…… 辰夕想起身为仙族的李嫣儿常常带在身上的那颗寻妖石,那种石头在属于人类的陈华炎身上也被辰夕发现过。所以即便外族拥有依靠丹药化为人形的方法,人类跟神仙两族或许也已经大规模的掌握到那种依靠寻妖石来锁定外族之人准确位置的小技巧。如此推算,寻妖石应该也挺值钱的吧。 其实对于辰夕而言,除了美女跟力量之外,金钱便是第三重要的东西了。当然,至于这一点,在这座大陆之上生活的绝大多数人们来说,大家都是具备同样心态的。 在三娘跟辰夕讲解的时候,位于其他角落的食人花就纷纷拧过脖子,当它们顺利锁定燕三娘跟御辰夕的位置以后,就立即朝着这边的辰夕与燕三娘快速俯冲而下,它们四片颜色好像彩虹般五彩斑斓的花瓣大大的张开着。里边淌出的红色粘液,让人看上去就像是它们垂涎三尺之时从那血盘大口里边飞溅出来的口水,恶臭无比。 它们四面八方一齐来袭的轨迹仿佛同时出现的数十道彩虹一般,绚丽迷人,它们的攻势却是显得异常凶狠! 当三娘注意到其他的食人花也开始冲着这边的她们俩展开攻势的时候,她就立即拽住辰夕胳膊准备带他离开。 但辰夕却立在原地,对三娘摇头苦笑着道,“逃不掉的,他们这一次的群攻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我们现在开始逃跑的话,只会更加陷自己于危险境地。”辰夕装着成熟男人的模样,学着江枫那种意味深长的语气,继续说:“背对敌人乃是决战的大忌,看来挑选这里最中央的位置作为修炼场所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 辰夕话一说完,三娘的眼眶就突然泛起了晶莹泪花,与那红色的粘液融合在一起,让人难以辨认她眼眶里边荡漾着的到底是被红色粘液浸染过后的泪光,还是本来就是红色的粘液。 三娘没有想到她跟辰夕才相处短短一个晚上而已,转眼却就要跟他一起双双殉情而亡,发生这样突然的变化,难免让她始料不及、深感遗憾。但比起这个,与其朝思暮想却一直不见辰夕本人的出现,还不如趁着现在他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而紧紧的搂住他,一起去往极乐世界。 三娘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上前一步,果真是把辰夕紧紧的搂在怀里。 辰夕疑惑了一阵子,随后却又很快释然:娘亲,你以为我就只有这么点能耐吗? 辰夕也伸手把三娘柔弱的肩膀温柔搂住,左手抚摸她的长发,右手则是腾了出去,不断从他右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之中抽离出来大团大团的黑焰。一边俯首在三娘耳边对她轻声说:“以前那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次发生了,这一次,不,应该是从今往后,我都会是你们最为可靠的保护伞!” “放心交给我吧!” 辰夕话一说完,便立即高高举起他那覆盖熊熊黑焰的右手,在半空急剧的晃动十四下,十四团黑色火球就那样脱离他的右手而去,先后朝着上空的四面八方飞冲过去。 与那俯冲过来的许多颗食人花重重的撞击在一起。 转眼间,四周围攻过来的食人花就都纷纷发出一连串的“吱吱”声,它们齐鸣之下的惨叫让人听了都要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让辰夕背脊发凉,但辰夕也是深深知道:仅凭这情急之下抽离出来的十四团黑焰火球根本不能将它们全部击溃,顶多就是对它们的攻势阻碍几秒而已。 但这短短的几秒钟对于御辰夕而言却是足矣。 辰夕左手往下摸去,一把搂住三娘的小蛮腰,再轻声告诉一声,“再抱紧些,我们走吧。” 三娘听罢,脸色顿时浮现一抹绯红,她牢牢的抓住着御辰夕。但她们彼此的身体都被红色粘液纠缠不清,那股刺鼻难闻的腥味已经令到三娘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辰夕低头察觉三娘的眼神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他便猜想三娘定是受不了这种气味。辰夕感到阵阵心疼,担心三娘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于是就当机立断的要施展爆步带着三娘快速的逃离现场,回去断背山基地。 可是当他猛的跳起时候,却错愕发现自己跳跃的幅度竟然变得极其低矮! 什么爆步?这明明就是凡人级别的普通跳跃啊!!! 195·食人花可以吸收灵力 这种意想不到的变故吓得辰夕立马乱了方寸,他的心情也是变得慌乱无比。但他很快就又记了起来,他的灵力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没有办法运转在自己体内,好像是让这种沾满全身的红色胶粘液体给弄的! 这种液体虽然令得辰夕十分好奇,辰夕很想了解它们功效的个中原理,但在如此紧急的时刻里又怎么容得了他仔细观察再做思考? 辰夕干脆就这样凭借自己的三脚猫功夫与这两个月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来辅助自己的身体快速做出相应的本能判断。辰夕紧紧抱着三娘,对那些食人花自上而下的凶狠攻击左躲右闪的,却是寸步难行。 它们好像有意玩弄自己,偶尔故意让开一个空隙让自己准备追去,却紧跟着又把那五彩斑斓的四片花瓣大大张着俯冲下来,害得自己狼狈躲闪。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个办法。 由于这里的气味太盛,三娘后来终于坚持不了,于是慢慢昏睡在辰夕的怀抱之中。 辰夕发现三娘昏迷过去以后,就变得十分着急起来。但是在他担心之余,却更是觉得有一股极其庞大的压力增添在他的肩膀上边。 虽然这护花使者的活儿非常累人。有时候还要做出献出生命来保护女士的壮举。但辰夕既然拥得美人睡,又岂能不肩负起这份誓死保护她的职责? 于是辰夕当下咬紧牙关,时不时的仰头或者扭头去留意那些食人花的攻击轨迹,从而提前做出自己正确的身体行动以避免遭到重击。 可他忙活好长一会以后,都只是在这范围并不很大的草地之中窜来窜去而已。 食人花就仿佛将四周所有可以逃脱的缝隙全部堵塞了一样,被困其中的御辰夕就相当于它们的瓮中玩物。 几十个回合下来,辰夕便已经窜得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 因为过度疲惫。疼痛从他的大腿部位快速蔓延到他的小腿之中,他的两条腿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在里边肆意破坏一样,痛得非常难受。 这时候的御辰夕想要动脚避开那些食人花毫无止歇的攻击都是步步维艰。 “真不知道这些食人花是吃什么大的,居然可以维持这么久的体力!”辰夕心想着就又衍生出来一团黑焰撩扰在他的右手之上。 这时候的御辰夕已经累得再跑不动,他只能搂着昏迷不醒的三娘就这样孤立无援的被困在许多颗食人花的包围圈中央。 辰夕仗着那无需灵力驱动的黑色火焰就这样跟一大群的食人花们互相对峙着。 但他视为最强的黑焰却并不能为他争取多少的喘息时间。那些食人花顶多只是停顿行动几秒钟,然后就再度发了疯似的直冲下来。 从这种角度看上去,那些家伙就仿佛游走敏捷的巨蛇一般。 它们大大张开的四片花瓣中央位置依旧是那红色的胶粘液体。 辰夕现在大概可以知道——那些液体具有抑制灵力活动的特殊作用。 而如今能用的,也就只有双手掌心处的黑焰罢了。 可辰夕左手还得紧紧的搂住着燕三娘,所以他此时能够活动的,便仅仅剩下右手了。 而面对着那数十条好像龙蛇般凶狠攻来的食人花。 辰夕的处境也是显得非常势单力薄,他高举的右手也已经累得隐隐发痛,就连举起来都得格外吃力。 当辰夕准备挥出黑焰攻击最近的一朵食人花时候。却见那食人花的四片花瓣骤然张开。 它的攻势无比迅速,辰夕此时的体力已经消耗得逼近极点,根本无法逃脱。 他下意识的左手用力,将三娘抱着紧紧的。 然后眼怔怔的被那四片巨大花瓣给一口吞没。 辰夕并非蛇毒心肠要拖三娘陪他一起送死。反正横竖都是死,三娘已经昏睡过去,其他地方又那么多的食人花在齐齐攻来。如果他刚才松手让三娘离开自己的话,万一三娘又被其他的食人花给吞噬了呢? 她又一个人昏迷不醒的,哪里会有抵抗的余地? 跟自己待在一起,虽然生机不大,但总也可以让自己尽力而为去突破不是? 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作出搂紧三娘的本能反应,辰夕对三娘用情至深也是可想而知。 那食人花将御辰夕连同着他右手之上的黑焰一起吞噬入口。 在那历时十分短暂的转眼间,辰夕眼前的一切就变得异常模糊起来。 辰夕左手仍旧搂抱着昏迷过去的燕三娘,即使看不见任何东西。辰夕也还是感觉得到三娘仍然陪伴在他的身边,他可以清楚感受着她舒柔的体温,她轻缓的呼吸。 在他们被吞噬进来这一片黑暗之中的时候,辰夕就感觉他们好像慢慢离开的地面,直往高空悬浮上去。辰夕还没来得及思考对策,就感到他们脚踩的地方突然出现一股波浪式的剧烈翻滚,还有一波接着一波的红色粘液喷涌过来,几乎快要将辰夕淹没得窒息,辰夕只得大口大口的吐着那些粘在嘴上的粘液,并且趁着那一瞬间用他的嘴巴狂吸一气,一边收回黑焰,用右手替三娘抹去那些喷溅到她脸上的粘液。 这种不同寻常的动静让人觉得好像是食人花在进行咀嚼似的。辰夕想到这里顿觉恶心又可怕:这混账该不会要把我们嚼成稀巴烂再吞下肚子里去吧? 还没等到辰夕有所动作,他紧接着就与三娘一起被这周围不停挤压着他们的食人花口腔内壁给挤兑得朝往下方溜滑过去。 这一过程耗时也并不长,约摸短短的五六秒而已。 但这短短五六秒的时间里头,辰夕的心跳都不知道已经加速到了什么程度。 他突然很害怕他跟三娘真的会在这里双双殉情而亡,这并不是辰夕想要的,辰夕也并非那些为了保住自己性命而不惜陷他的女人于险境的禽兽畜生。他一心想要过上的平庸生活,不但变得如此不凡,还很有可能会在此时划上终结的句点。但他也并非没有什么野心,在他实现那个野心之前。他还不能心甘情愿的丧命在此,要让他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可不干。 于是乎,辰夕就立即使出黑焰狠狠的砸向身旁那些仍然在不断挤压着他跟三娘身体的根部内壁。 黑焰很快就帮助辰夕烧出来一个可容五人左右自由活动的小空间。 辰夕闭眼沉神打算再一次尝试着运转灵力来看看。 结果也不出他的所料,他不管尝试多少次都是徒劳的。根本没有任何见效。 辰夕倍感失望的抱着三娘坐了下去,让三娘坐在他的双腿之上。 地面上那些刺鼻难闻的腥味在这里已经变得十分稀疏,辰夕现在担心的是这里面的空气一旦被那食人花给消耗殆尽的话。他跟三娘在这里估计就得活活憋死了。 而且辰夕也不清楚当他使用黑焰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加速空气里氧气的减少,如果他们最后因为氧气不够而在这里活活窒息的话,到那时候才是他们最最可怕的下场。 正当辰夕为此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他怀里三娘的身体就突然动了一下子。 三娘觉得自己的腰部跟后背好像被什么紧紧缠住一样,于是她就用力的掰开那根东西,转而伸了一个懒腰,望着这里的漆黑一片。 辰夕起先被三娘那么用力掰开双臂的时候还觉得无法理解呢,不一会回过神来得知是三娘清醒过来以后,辰夕就立即变得欣喜若狂的,他高兴得就要欢呼起来。 而三娘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是辰夕的人身安全,三娘刚一醒来就立即对着这一大片的黑暗世界大声呼唤起来,“辰夕,辰夕,这是什么地方?你到哪里去了?你……” 辰夕一把就将三娘再一次的搂在怀里,嘴巴贴近她的耳朵,对她轻声说道,“我们现在都被食人花吞下肚子来了。”辰夕用那种波澜不惊的口吻跟三娘说这些话的时候,却让三娘着实吓了一大跳! 196·恐怖食人花 “什么?我们,我们被它们吞进肚子里了?你是说,这里就是它们的肚子?!!”三娘的心绪变得很不稳定。黑暗中,她抓乱了自己的长发,用泄气的凄凉口吻呢喃说:“天哪,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死在这里了,我们的断背山基地发展大计就在昨晚才刚刚确定下来,我原本过来这里一是对你放心不下,二是想要给你送吃的来着,可我们现在却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三娘的一番感叹也让辰夕伤感不已。 三娘仍在不停的唠叨着说,“它们的粘液会慢慢的把我们腐蚀掉,噢,不,我们现在都已经被它们困在肚子里了,这里的……”三娘嗅了嗅周围弥漫的空气,“这里的空气虽然没有外面的那么腥臭,但待得久了还是会窒息的。我们会在这里被它们活活憋死的。” 三娘所说,辰夕也并非没有想过。 可是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处,他们再多的唠叨都是徒劳。 而此时能做的,便只有想方设法离开这里罢了。 只是这个地方既然深处地面之下,凭借辰夕现在的水平,想要逃脱出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啊。 苦思冥想还是没有头绪,辰夕就打算从这些食人花的信息入手,“娘,这些食人花是妖是魔?它们会使用灵力吗,可以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我吗?” 三娘听罢,愣愣的沉默一会,这才开始冷静下来,她理了理思绪,慢慢的解释道: 这些多是三娘在附近的村庄里头搜集到的有关这里食人花的一些情报,食人花乃是散落在西域大陆甚至于世界各地的一种肉食性神秘植物,非妖非魔,它们嗜血成性,至少需要吞食一百条鲜活的生命才能开出一朵花瓣。它们一百朵花里需要经过不断的食物供养,才能结出四百片五彩斑斓的巨大花瓣! 它们的身体绝大部分都藏匿在地底之下,在它们吃了无数过路的虫蚁鸟兽甚至无辜的路人以后。直到时过境迁,一百年漫漫长的时光流逝而去。每朵食人花的根茎才会生长出来又一颗食人花。在它们成长的过程当中,它们会慢慢脱离母体的营养供给,随风飘荡扎根他乡,并且开始传承母体的猎食本能,它们如此周而复始的繁衍下去,灵士的灵术更是对它们毫无效果,于是自远古人开天辟地以来,它们的足迹就几乎遍布这全世界。成为一些森林探险家以及灵士们尤为惧怕的恐怖存在! 民间还有一种版本是说食人花在百年之内会结出一颗果实,需要经过百年内日月之精华的沐浴,那枚慢慢长出的白色果实才会从原先的白到苍茫再熟成发酵的暗黄,等到最后变成金黄色的色泽,那枚果实就称得上是绝世无双的珍贵之物,当属无价之宝!传言那种果实与食人花分泌出来的红色粘液极为不同,不但起不到任何抑制灵力运转的作用,反而对灵力的超负荷提升大有裨益!如果可以经过专业医师的一番配制,其药效更是可以帮助服用之人快速的突破瓶颈,达到无法想象的灵士巅峰! 当然,那些都是传说而已,传说,传说,顾名思义就是一传十十传百得出来的民间说法。大都是“三人成虎”这样把某些流言蜚语经过许多人不断的神化以后,最终得出的终极谣言。 可惜,传说永远只能是传说,这世界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见到过金黄色的食人花果实,更别说是用它去配制丹药!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食人花生存的地域里头,那些昆虫却大都是体型庞大得十分吓人的。 食人花就是依靠那些有幸逃脱的昆虫来传递花粉的,它们的红色粘液会帮助消化、吸食那些误入它们地盘的飞禽走兽的血肉,从而获取它们体内的各种营养素以便维持它们自身的生存。由于榨取营养的方式与其他植物大相径庭,所以它便没有了叶子,它们的茎部也只是起到一个扎根挺立的作用而已。它们根本没有什么春夏秋冬之分,所以指不定会在什么时候冒出地面来。 不过根据当地村民们的各种说法,每年中旬就是它们最为集中的生长季。当它们刚刚冒出地面的时候,大约只有占卜用的水晶球那种大小,经过它们几个月的缓慢生长以后,它们的花蕾就由水晶球般的大小,变成了肥猪般的体态,它们四片五彩斑斓好似彩虹般的巨大肉质花瓣紧跟着就也缓缓的舒展开来,等到花儿完全绽放以后,就几乎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毕竟,吞噬掉一百条生命才能勉强盛开一片花瓣,更何况是四片那么多?而且世人大都知晓食人花的可怕之处,凡是它们聚集的地方,一般人都不会贸然闯入傻傻送死。它们的猎物数量自然而然的也就有所下降。 听完三娘的一番解说以后,辰夕就越发觉得这些食人花必定是价值连城的,它们光是一枚果实都已经堪称无价,让那么多的神经病趋之若鹜。 更何况是那么巨大的整颗食人花? 当然,要将这么大的一颗食人花整个俘虏下来并且安全带离这里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于是辰夕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好点子,那就是利用他的黑焰,把这一颗食人花的茎部彻底烧毁,然后让他的黑焰朝着食人花巨型茎部腾出来的地段破开一个直通地面的空间通道。 辰夕这条妙计虽然听上去有点不太可行,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实行了。 辰夕于是举起右手,利用他从自己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里边抽离出来的黑焰,继续竭力地破坏着食人花的茎部内壁。 在辰夕使用黑焰对这食人花的内部进行一连串的轮番猛烈拳击以后,这食人花内部的震动幅度才慢慢的降回正常。 看它这种越来越变得平静的趋势,多半是开始陷入到垂死状态了。 辰夕冷冷一笑:“居然敢把我们都给吞进肚子里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这次就看本大爷如何把你的肚子烧出来一个大破洞。” 197·斗破天穹 然而,即使辰夕战意抖擞,可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食人花肚子里边,辰夕再怎么竭尽全力的释放黑焰都是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的胡作非为。 而且,当他的黑焰释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件让他顿感不可思议的怪事出现了! 他突然再也感受不到自己原本覆盖双手的黑焰存在! 这种变故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一种莫须有的恐惧。 而此时此刻,他的处境就如同一只身处地下深渊的飞鸟突然折断了飞出生天的翅膀一样,最后绝望的陨落黑暗深渊。 这些变故全部都是辰夕始料未及的,虽然从来就对黑焰的秘密有所疑虑,不过在他觉得没有必要的情况之下,他是不会随便动用黑焰这张底牌的,但是在如今这种千钧一发的紧急情况之下,黑焰却也成为了他唯一的生存希望。因为在辰夕掌握的这些技能里边,也就只有黑焰才是处于灵术体系之外的,是食人花这种奇特生物无法吸收的。 所以,若是失去了黑焰的辅助的话,辰夕跟三娘也就只有原地等死罢了。 黑暗中,辰夕缓缓的抬起双手,掌心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开始迷茫的自言自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时半会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怎么了?”三娘摸黑询问着,她听见辰夕的口吻有种惶恐的色彩在内,便感觉事情或许已经严重到足以危及他们性命的程度。 但辰夕却绝对不会让三娘知道这些事情,他不忍心让三娘陪着担心,于是在这黑漆漆的空间里头,虽然三娘看不到辰夕脸上的慌乱表情,但辰夕还是急忙的收敛起他本来惊忧的表情,勉勉强强的挤出一个笑脸,“没有,只是突然感觉这食人花好像要死了,有点惊讶而已,没有想到它那么大的体型之下,生命力却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辰夕这样转移话题,只是为了不让三娘有所担心,试问在这世界之上,又有几个男人能如辰夕这般懂得处处都为着女人着想,懂得挣脱传统腐朽思想的冥顽束缚,然后义无返顾的追求并且坚守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骑士道?!! 果不其然,向来都对辰夕十分相信的三娘很快就打消了许多忧虑。 “嗯,但我们也丝毫不能够轻敌啊,毕竟我们现在还被困在它们的肚子里边,出口什么时候才能打通,我们现在都是没法确定。” 三娘也知道辰夕要用黑焰在食人花的体内打穿一个通往地面的出口,可她却并不知道,现在的辰夕早就已经被一场她并不知道的变故搞得焦头烂额、茫然不知所措了。 辰夕的一番话好容易就让三娘暂时放下心来,但他这样拖着独自干着急也不是一个办法,辰夕转而扭头望向燕三娘发出声音的黑暗角落,攥住拳头,心里只想:怎么可以让三娘就这样被我拖累在这里?御辰夕啊御辰夕,刚才不还口出狂言要把这该死的食人花彻底烧毁的吗?怎么现在却又变得这样沮丧,这样狼狈? 辰夕这种自我批判的心理暗示也不无用处,在他一番为时不长的思虑之后,他很快就重拾了战斗到底的那种决意。 辰夕双脚站在食人花的体内腹部,这里已经被他用黑焰烧毁了许多许多。 他突然想到另外一种求生方法,虽然不太可行,但也总得尝试一下,辰夕对三娘爱惜有加,这种方法虽说也难以避免的存在一定风险,但倘若从一开始就放弃不用的话,他就更别想要活着出去——生存的希望,是靠人的努力来拼命争取的。 而且辰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三娘独自一人去实践这种方法的,他更不会狠心的抛下三娘,然后自顾自的一人离去。 所以辰夕接着就对三娘开口道:“三娘小美人,让我背着你吧,我突然想到另外一条可以事半功倍的妙计。” 三娘听罢,也是十分好奇,不由得反问道,“什么妙计?”欢喜之时,倒不再去纠结辰夕突然对自己称呼小美女一事了。 辰夕淫笑几声,却没有马上回答三娘的问话,他反而闭眼沉神,尝试着再一次的运转灵力在自己的丹田处,嚯的睁开眼来,只道:很好,这些烦人的红色粘液变干以后就可以重新运转灵力了,而且我们现在脚踩的这块土地,多半是已经被我彻底烧毁了它的腹部,也再没有食人花内壁对灵力的吸收,这下应该可以顺利实行这个计划了吧? 辰夕伸手摸着黑牵过三娘小手,让她伏身在自己背上,然后侧过脸去,对她温声的叮咛,“小美人,抱稳一点哦,待会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好咧,现在我可要动手了!” 辰夕话一说完,左手随即往后托住三娘的柔嫩屁股,右手握拳,同时将灵力运转充斥到他的双腿、双手之上。 猛地一下施展爆步,腾地跃起,随着一声炸响,用一种十分迅疾的速度直冲食人花根茎的顶端而去,他的速度飞快,且他紧握的右手拳头几乎凝聚了所有的力量。 等到他跃至半空的时候,辰夕突然想到一些什么,他在半空利索的翻个身子,转而就把三娘搂在怀里,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把她保护起来,辰夕的左手依然托住在三娘那柔嫩而富有弹性的性感屁股之上。 他的右拳则是举至头顶,打从与食人花根茎顶部那些湿漉漉、黏糊糊的液体撞上以后,辰夕灵力的运转就再一次陷入堵塞,但他的身体却依靠着惯性运动,仍然保持十分迅猛的速度继续往上冲刺着,他的拳头全然依赖他本身具有的蛮力在硬撑,以一种摧枯拉朽般的趋势凶悍无比的往上冲击着。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就已经在食人花的根茎内部摩擦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而三娘因为被他牢牢的护在怀里,所以丝毫不受什么伤害。 辰夕这一举措做得如此莽撞,即使碰得头破血流,辰夕也还是紧咬牙关,硬着头皮的坚持着。他竭尽全力要保护好他的三娘,要与她一同逃出生天! 失血过多的御辰夕,意识难以控制的开始变得朦胧,在他慢慢变得模糊不清的意识里边,却仍旧有着唯一一线目标在稳稳的牵引着他的前进——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保护好我的三娘,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就是这样一种超脱一切的意志,在那本是绝望的地狱深渊里头,始终支撑着他对生存下去的那份向往,让他宁愿坚持到他彻底倒下为止,也不能这样毫无斗志的待在这里活活等死! 就在辰夕的体力即将耗尽,而他往上冲刺的趋势也快要停滞下来的时候。 只听见这片空旷的林地之中,突然冒出来“噗”的一声闷响。 一朵本来就瘫软在地,看似奄奄一息的食人花。其中的四片花瓣突然没有预兆的舒展开来,紧接着就从里边破天荒的吐出来一对俊男美女! 那男子身上的衣裳早已破烂得衣不遮体,只见他遍体鳞伤的死躺在地,双手却是牢牢的搂抱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血色的粘液缠满了他们的全身,借着月色的笼罩,乍看之下,就好像是从他们体内流出来的鲜血一般。 要不是看到他们彼此缓缓起伏的胸部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都已经暴毙在此了呢。 198·师傅安归来了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月色皎洁,在这食人花聚集的空地之中,那看似明亮的月光却无法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好像这林地的外围有着某种肉眼无法观看的结界在暗中作祟。 辰夕的右手轻微的抖动一下下,干燥的嘴唇也在微微的颤动着,他好像在呢喃着什么事情。 三娘已经苏醒过来,她一动不动的任凭辰夕这样放肆的搂抱着她,不知从何时起,她跟辰夕的处境就已经完完全全的对调了过来。 以前的御辰夕总是在家外边闯了大锅一回来以后就立马躲在她的背后,让她一个柔弱女子独自坚强的撑起整个家。 可是现在,她对辰夕的依赖却是越来越浓,那股来自于辰夕的偌大的安全感,让三娘觉得无比的畅快与舒适。 她真的很想就这样依偎在辰夕的怀里,跟他一直黏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什么世俗观念,什么来自于中原地域的三纲五常。为了爱情,她大可以统统抛在脑后而全然不顾! 真爱,是无法让那些丑陋的世俗所阻挠所禁锢的,即便有着残酷的王权在扼杀,它却好似星星之火一般,仍然以它势无可挡的苗头在人们的心底萌芽。 辰夕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众多树木环绕围成的圆形星空,尚不知道明月是弯是圆,它已经被那些高大挺拔的巨树遮挡起来。 辰夕这才注意到怀中轻柔呼吸的美人儿。 看见她的眉梢有着些微颤动,辰夕生怕弄疼她的身子于是就稍微的放松一点。 “你醒了?”辰夕低声的关切询问,他的余光则是十分警惕的留意着周边的黑夜树林。 他要提防那些伺机而动的恐怖食人花,那种能够吸收灵力并且可以使其无效化的奇特生物,让辰夕感到非常棘手。 三娘听见辰夕的低声说话以后,这才慢慢睁开双眼,“嗯,我们出来了?”三娘的口吻有点轻飘飘的,她还是不太相信在她眼前出现的这一幕,毕竟,他们刚才还是一对被困地下近乎绝望的苦命鸳鸯,现在却是双双相拥在这月光覆盖的草地之上,这峰回路转的一幕,让三娘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怪梦一般。 这天翻地覆般的一切也让三娘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但她眼前的这一幕又是那样的真实。映入她美眸里边的,辰夕瘦削的俊气面容,以及他那气宇盎然的剑眉之下,一双神采奕奕的目光,蕴含些许爱慕与怜惜。 如此俊美的男子,竟让三娘的娇躯冷不防的打个寒颤。 辰夕以为她是冻着了,便连忙再搂紧一点,强忍浑身酸痛,点头说,“我们已经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些食人花在晚上还会不会展开行动。”辰夕转而扭头瞄向四周林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原先吞食我们的那颗食人花好像死掉了,现在看来,其他的食人花也是安静得没有什么大动作,或许这是一个大好机会,我们可以趁着夜色冲出它们的包围圈。” “你还可以继续活动吗?”三娘的娇躯跟辰夕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可以清楚感受得到辰夕身上的创伤跟流血。 她觉得辰夕的体能已经接近极限,在这种辰夕无法自如行动的情况之下,三娘便想要以一己之力来保障她们两人的安全撤离。 辰夕也知道三娘的打算,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可以让三娘一个大美女替他瞎忙活? 于是辰夕开始吃力的爬起身来。 三娘看辰夕就连爬起来都是颤巍巍的格外吃力,于是就心疼得急忙迎了上去,扶住辰夕。 辰夕从背后拔出殷虹拿在手心,在这朦胧的月色之下,对三娘咧嘴一笑,“我没事的,还可以继续战斗呢。” 辰夕尝试着运转灵力在体内,却突兀发现他的灵力运转再度陷入停滞。 “可恶,是因为又被这些红色粘液缠上了吗?”辰夕愤恨的心想,他还不懂剑术,要凭借这样一把殷虹突破包围,可谓痴心妄想。 但除此之外,辰夕也没有其他办法。唯有握紧殷虹硬着头皮冲锋陷阵罢了。 在辰夕与三娘彼此扶持着站起身来的时候,那些本来安静得如同尸骸的食人花却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 它们显然是被辰夕这边不同寻常的动静给惊扰了。 试问,两个实力超群的猎物就这样明晃晃的站在它们的包围圈里,要让嗜血成性的它们假装无视简直是无稽之谈。 夜风轻拂,林树梢由此发出呼呼的怪叫,月光下的影像仿佛张牙舞爪的恶兽,萧瑟中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氛围。 辰夕身体颤抖着仰望那些舞乱身姿的食人花,他的眼神充斥着一波波的杀意,还有些微恐惧。 以这样脆弱的姿态对抗那么多的强悍对手,辰夕难免感到吃不消。 可他又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毕竟还有三娘在他的身边,辰夕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三娘有所担忧。 辰夕已经失去过她一次,此时此刻,他是绝对不会让第二次出现的。 这一次,辰夕无论如何都要牢牢的守护住她! 在辰夕竖起殷虹直指就近的一颗食人花时候,那颗食人花就好像受到挑衅一般,忽然朝着辰夕迅速俯冲下来。 辰夕左手把三娘推开一边,换做双手紧握剑柄,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要替三娘挡下那颗食人花的迅猛一击。 怎料那食人花在欺近到辰夕身前十多米的时候,却突然改变了攻击轨迹,它在半空绕个大弯,好似要把辰夕跟三娘两人一同包裹在它的根茎长条之中。 辰夕也对它的那种算盘有所察觉,但他察觉到了又有何用?他现在的体力早已耗尽,光是双手持剑都是十分吃力。更别说要在这无法运转灵力施展爆步的紧急情况之下快速移去身体替三娘挡住那食人花的一招“声东击西”。 辰夕眼巴巴看那食人花就要卷到三娘身上,他的双腿却由于抽筋而动弹不得,惶恐眼色在他的瞳孔肆意的不断放大。 “倏——哗——”耳边突然传来两声轻响,那样突兀的传入辰夕耳际,轻微发起的音色连贯得无法挑剔。 随着那两道突兀声音同时划破寂夜的,还有一道青色暗光。待的青光落地站定,辰夕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却是立即惊诧得瞠目结舌。 那身穿青杉站在他们跟前的来人,恰恰就是辰夕刚拜不久的师门——安归! 只见他单手持着辰夕原先双手紧握的殷虹,斜斜的放在他的右边腰下,在他面前的那颗食人花正以一种怪诞姿态定格在他们前边的半空中。 月色在它的顶部铺盖一层如霜的光华。 199·草鹰狼来啦 这样死寂的氛围,让辰夕觉得脑袋发胀。 只听一阵尖锐的“嘶啦——”响起,盘踞在他们前面的那颗食人花突然就从根茎的中间部分一分为二,并且出人意料的双双跌落下地。 安归的出手之快,单凭辰夕的目光竟然一点都捕捉不到! 辰夕大感惊叹之余,还是有点喜出望外。毕竟大敌当前,多个帮手多条生路,而且这还是一个可以秒杀食人花的强悍帮手。 “你怎么来了?”辰夕还得装得轻松自如的模样,他可不想在安归这个昔日的纶月道士面前出洋相。即使他身上暴露出来的创伤早就已经让他出尽洋相。 安归头也不回的说,“为师没事到处走走,倒是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问到这个,辰夕还是有点怪不好意思的。因为是辰夕自个儿吃饱了没事干窜到这里来的。 所以辰夕便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就是手痒痒想要找个妖魔练练手而已,没想到这些食人花还挺厉害。” 像辰夕这种死到临头还要装的行为,安归早就习以为常。所以他就直截了当的切入主题了,“嗯,这把剑你拿回去。”安归把殷虹交还给御辰夕后,便继续说道,“刚才出手的时候一不小心沾上一点它们的体液,所以为师现在也用不了灵术了,趁着它们还没开始群起攻击之前,你们赶快离开吧。” “你呢?”无缘无故受此大恩大德,辰夕岂能说走就走? 辰夕把殷虹握在手心,左手搂过一直在沉默的三娘。 安归无所谓的笑了笑,“为师叫你们走就走,少废话。” “……”既然安归都已经下了逐客令,辰夕再作逗留赖着不走也是没有意思。 辰夕眼看着众多食人花好像蟒蛇一般舞动身姿蜂拥过来,它们的黑影在前方快速拔高,四周围其他食人花编织起来的黑影好似天罗地网般,数十颗食人花的头部纷纷瞄向辰夕这里,让辰夕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大骇。 他拿着殷虹又要挡在三娘的面前,却被安归急声催促道,“还楞在这里干嘛?赶紧跑啊。” 安归那一句喊话说也奇怪,就好像给辰夕打了一剂定心丸一样,辰夕听后就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三娘就拼命的狂奔起来。 那些食人花看到辰夕跟三娘就要逃离它们的包围圈,顿时多管齐下,接二连三的俯冲下来。 它们的攻势依然凌厉,丝毫不因夜幕的降临而有所减弱。那来势汹汹的气势把辰夕吓得一惊一乍的,让辰夕霎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他为此感到一阵错愕的时候,安归带动的青光再度闪现眼前,风随影动,等到安归站稳,他便又对辰夕语气不耐的催促道:“你们还傻楞在这里干什么?快跑啊!” 安归话一喊完,就有一道蟒蛇般的深绿影子猛冲过来,跟安归不知从哪折来的一根树枝撞到一起。在它们相互碰撞的那一刹,安归手中那根本来就小得可怜的树枝只一下子就折断得一分为二了。 安归眉头一皱,急忙扭转右手,把那一分为二的树枝抓在手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拍打在食人花的其中一片花瓣之上。直把它拍打得粘液横飞,红色溅得满地都是。 这种纯粹是以蛮力对蛮力的决斗,在安归拿着殷虹来对付的时候倒还可以,可问题他现在拿着的只是一根断掉一半的树枝,跟这一大群实力强悍的食人花展开这暗无天日的对决。还真的有点吃力。 刚才安归拿着树枝拍打食人花花瓣的时候,那种顺着树枝延伸过来的余力都已经令到安归的胳膊产生阵阵战栗,并且伴随有一股十分难耐的酸痛。 可他为了确保辰夕跟三娘的安全离开,不得已还要待在这里负责断后。 对于安归的不请自来,三娘是没有什么人情可说的。 但辰夕却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安归论及辈分还是自己的师父。 只是在师父跟三娘之间,辰夕肯定会第一个选择三娘的,毕竟安归又不是什么大美女,就一大男人,能让辰夕产生什么兴趣? 所以辰夕只是犹豫了极其短暂的几秒钟,看到安归跟刚才那个突然进攻的食人花扛上以后,辰夕也不多想就抱着三娘撒腿跑掉了。 等到辰夕抱着三娘窜进林子里的时候,他还在想,那食人花的果实到底应该怎样才可以拿得到呢?或许等到安归把那些食人花全部解决以后他就可以坐享其成在里边寻找果实了。 想到这里,辰夕也顾不得浑身伤痛,抱着三娘又跑回到食人花聚集的区域外围。 三娘原本看到辰夕折回的时候还是大惑不解的,但她而后只是稍微的思考一下就马上心领神会了。 他们母子二人躲藏在食人花区域外围的杂草丛中。 辰夕的灵力还是无法运转,所以当外围看热闹的一些魔兽察觉到御辰夕跟燕三娘这两个貌似不具备灵力的猎物出现以后,就开始悄悄的朝着辰夕跟三娘藏身的地方靠近过去。 它们长着黑色的毛发,粗糙坚硬得好像刺猬的武装。两颗眼珠子黑不溜秋的高高突出。四只鹰爪般的长腿牢牢的扣紧着地面。它们的体型有如鸵鸟一般庞大,脖子却又粗短得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它们面目狰狞的咧着嘴,利齿从它们的嘴角探出,看上去显得丑陋又可怕。 它们鹰爪般的四只脚每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能极为巧妙的把它们的脚步声给掩盖下去。 它们贪婪的眼神里渗透出嗜血的寒芒。 近了,近了。 辰夕还是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后不断接近的那份威胁。 三娘即使战斗经验略胜辰夕一筹,可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她的注意力也是全然集中在战圈里的安归跟那些高空穿梭不停的食人花身上。 这五头悄然接近辰夕两人的魔兽已经太久没有进食,自从这片地域闯进来一个强悍得极度骇人的强者以后,它们在这片林子里本就尴尬的地位就变得更加渺小。 而现在,久违的佳肴送到眼前,又叫它们怎能无视? 况且辰夕又是遍体鳞伤,血腥味都要飘到这座林子里的每个角落了。 为首的魔兽兴奋的耸起鼻子嗅了嗅这股久违的美味,终于按捺不住满心的贪欲,它摇晃着身子,示意其他四头魔兽分工合作以后,就率先冲着那个距离不超十米、正背对着它的御辰夕猛冲过去,血盘大口同时张开,发出低沉的哮音。 200·跟草鹰狼打起来了 身后恶兽来袭的声势十分细微,难以察觉,其展开攻势之时带起的风声也是轻而易举就被夜风吹动树梢的小骚动所掩盖下去。 待其獠牙就要咬到辰夕脑袋的时候,辰夕这才有所察觉,但却为时太晚。 那魔兽饿得两眼发昏,此时见到猎物如此接近,于是便想都没想就一口咬在辰夕的脑袋之上,丝毫没有怠慢就开始对着辰夕疯狂的啃噬起来。 可是当它咬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两眼一瞪,并且露出一副非常难以置信的模样。 它的四只利爪深深的插入到地面之中,并且在后边划下很长的一道痕迹。 它那粗黑皮毛也是高高耸起,显得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一闪而过的惊诧神色很快就被一种更加癫狂的杀意所替代。 它嘴里的那颗脑袋虽然硬邦邦的,但光凭这种程度的硬度就想抵御它的尖长獠牙还是有点不合实际。 而它的血盘大口之所以咬不下去、合不拢,全是因为那力大无穷的一双手! 在这头魔兽欺近身后就要咬到辰夕脑袋的时候,辰夕虽然察觉得太慢导致自己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但他却也懂得迎刃而上,情急之下双手齐施死死的抓住这头魔兽血盘大口的上下两边,倒为他争取到了一线生机,也让三娘很快的察觉过来。 三娘眼瞅着自己男人就要被那魔兽咬断头颅,顿时大惊失色,她急忙拔出辰夕背后的殷虹剑,对准该头魔兽的脑袋二话不说就急急的劈砍下去,可是当她把剑刚刚举到自己头顶部位的时候,在他们左右两边的草垛之中却马上就又窜出来另外四头比它体型稍微小上一点的魔兽。 三娘一旦挥剑砍向那个咬住辰夕头颅的魔兽,那将会陷她自己于危险之中。而倘若她只顾自己去躲避两边的魔兽,辰夕又将身处危难当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本容不得她多做犹豫。 况且三娘并非贪生怕死之徒,虽然她还有点自私自利,但倘若对象是他御辰夕的话,三娘还是会不假思索的将一切好处全部给予御辰夕的。 因为他是她相依相偎、相濡以沫的好孩儿,还长得跟她心目中的那个他如此相像。叫她如何割舍得下? 三娘的攻势依然是那般斩钉截铁,她挥舞殷虹直夺那魔兽的脑袋而去。 但她的处境却被辰夕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辰夕突然扯开嗓子大喝一声,同时紧咬牙关,使出浑身解数,双手一齐发劲。赶在三娘逼近、左右四头魔兽围拢之前,猛的撑开魔兽血口并且朝着三娘飞扑过去。 辰夕一手搂住三娘的小蛮腰,一手忽的一撑地面,借势腾地跃起,不一会就把三娘带离那五头魔兽的三角包围圈,停留在它们前方三米远的杂草垛中。 那里乃是属于食人花盘踞的杂草空地区域。 身后不远处,安归跟那些食人花的打斗动静不绝入耳。 辰夕就这么搂着三娘入怀,表情阴沉的与那五头面目狰狞并且不时低吼着慢慢走出树林的魔兽相互对峙着。 “是魔兽吗?还是说妖兽?”辰夕暗自思忖着。 他怀里的三娘则是露出一些惊惧神色,“这是草鹰狼,灵力当属二阶灵主,其精通的木元素让它们在任何拥有植物的环境里头,实力都能得到很大幅度的提升。五头联手,实力更是与那三阶灵聚有得一斗!” 五兽联手,实力竟然强悍到了那种地步! 辰夕再度感到一股惊诧。 凭他现在三阶灵聚的水平,不知道可不可以敌得过它们五兽联手,但辰夕也深知决战当头,切不可临时怯场。 谁要胆怯,谁就输了。 所以辰夕开始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心态,化胆怯为激进。他嘴角一撇,尝试着自我暗示说,“是了,只有这种级别的魔兽,才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啊!” 三娘看到辰夕突然变得斗志盎然的模样,可她又担心辰夕这贸然一战会不会存在危险。于是她就对辰夕劝说道,“辰夕,这里交给安归来处理就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万一时间拖得长了,到时候又跑过来几头草鹰狼的话,我们可就难以逃脱了啊。” 为首的那头草鹰狼欣长的鼻子耸了耸,轻蔑的低吼,“被本王发现的猎物,还没有一个是逃脱得了的。” 它贪婪的目光在辰夕与三娘的身上来回游走,仿佛是在打量着应该先对哪个下手,先杀哪个来作为今夜它们共同的晚餐。 辰夕对它的傲慢不置可否,他耸了耸肩膀,也是轻蔑笑道,“被本大爷碰到的渣滓,还没有一个是可以活着离开的。” 这为首的魔兽一听辰夕居然敢模仿它的说话来挑衅它,它就气的火冒三丈,那鹰爪般的四条腿狠狠的抓在地面,忽的发出一声咆哮,“臭小子,你一定会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的——” 草鹰狼发了疯般的狂奔让辰夕感到一阵背脊发凉,伴随而来的,还有心底那股仿佛浪潮般不停涌上心头的战意。 “越战越勇,这才是我们真正的阎魔族人!” 不知从何传来的一声低语,声音虽然低沉缥缈,却又不失一种饱含威严的震慑力。 辰夕眼珠左右滚动,想要用余光找出那说话的人,却发现除了身后那安归与食人花激烈战斗引起的花叶飞舞,便是黑漆漆的空无一物。 “怪了,难不成是幻觉?”辰夕甩了甩头,转而拿过三娘手中那把殷虹,剑指草鹰狼,嘴角上扬的弧度显得十分轻佻。 不知是因为他的潜意识里有种恋战的天性,还是因为那句不知来自何方,有些诡异的老者说话。 辰夕已经很好的把自己心底原先那份恐惧压制了下去,换而之是另外一种嗜血的表情。 既然用不了灵力,也没到转变形态的时机,辰夕就只能依赖自己的蛮力跟那乱七八糟的剑法来跟它们拼上一拼了。 “就算没法动用三阶灵聚的能力,不过,本大爷这么多的难关都已经闯了过来,如今又岂能轻易栽倒在你们这群兽类的手上?”辰夕把殷虹剑柄紧紧握住,跟三娘低声呢喃几句。随后彼此默默点头应允,在他们眼神交集的刹那间,辰夕就猛的跨出步伐,朝那为首的草鹰狼急冲过去。 201·再用十字火拳 在他们双方迎面攻去并且交集在一起的时候,殷虹与草鹰狼血盘大口中那尖长的獠牙就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扬起尘土不停翻滚,其他四头草鹰狼眼瞅着辰夕开始跟它们的头儿僵持起来,于是就都瞄准时机,两路夹攻直夺辰夕左右两边而来。 它们鸵鸟般高大的体型看上去竟比辰夕大上两倍有余,辰夕单枪匹马与之决斗,显得势单力薄。 三娘站在后边看着也是万分担忧,可那是灵士之间的决斗,她一个武林之人根本无从插手。自己倘若贸然靠近他们的战斗圈,没准还会变成辰夕的一大负担而导致他自己都无法专注战斗了呢。 辰夕虽说拥有天生蛮力,可他如今面对的乃是二阶灵主的草鹰狼,且它们五头联手,威力堪比三阶灵聚。 辰夕现在碍于食人花那些红色粘液的作用,没法运转灵力,也就根本使用不了任何灵术。在这危险之际,又叫辰夕一人如何招架? 辰夕渐渐的感到体力不支,他手中的殷虹也是被那眼前的庞然凶兽慢慢的压制下来。几乎都要砍到他自己的印堂部位了。它嘴里不停流出腥臭的唾液,让辰夕几次想要作呕。 辰夕眼瞅着那殷虹距离他的印堂甚至不超五厘米,不由大惊失色。 在他开始使用余光寻找突破位置并且反击的时候,他的余光就瞄见了两边来袭的四头魔兽,虽然它们的脚步已经很好的掩藏起来,但其两三米高的庞大身躯在这月色之下,却是如何都隐藏不了的。 辰夕急忙往后倒去,趁此空隙立即从面前那草鹰狼的口前抽离殷虹,转而弄剑朝着右侧方向挥砍过去。 右侧的草鹰狼此时也已经差不多逼近辰夕身体,待的辰夕把那殷虹往右挥砍之时,就险些砍到右侧来袭的两头草鹰狼的腹部位置。 怎料它们的前爪突然双双狠踏地面,从辰夕脚下紧接着就猛的滋生出来两道龙游蛇行般的藤蔓植物,它们突破地面,彼此交集着直往上窜,不一会就把辰夕握住殷虹的右手牢牢缠住。 让他的右手当即变的动弹不得! 辰夕顿时露出一脸骇然,暗自惊诧道,“这就是木性元素的威力吗?居然轻而易举就造出这么坚韧的藤蔓!” 三娘看到辰夕才一个照面就被五头魔兽给彻底牵制住了,立马变得焦急万分。况且那两头魔兽在使用灵术造出的藤蔓困住辰夕以后,紧接着就与另外三头魔兽一同对着辰夕张牙舞爪的飞扑过去。 辰夕死到临头,却哪里有他坐以待毙的道理?辰夕当机立断的顺着右侧藤蔓植物打横旋转着翻个身子,同时来个凌空飞踢,直冲那两头魔兽的下颚而去。 被逼到绝境的辰夕,眼神里陡然出现一股森然杀气。 那两头魔兽本以为辰夕定会乖乖认命,却哪里想到他竟然不但不胆怯,反而还不知死活的窜过来找虐送死。 辰夕这种出人意料的举动令到这两头魔兽莫名其妙的产生一阵战栗。 等到它们的动作有所停顿的时候,这缠住辰夕右手的藤蔓植物就突然幻化成灰了,辰夕的身体则是由于惯性作用,仍然朝着右侧两头魔兽猛撞过去。 两头魔兽见状,赶紧张嘴要把辰夕拦腰咬成两截。 对于两头魔兽的如意算盘,辰夕也是有所察觉,所以辰夕大惊失色之余就慌忙伸去左腿,奋力一蹬那其中一头魔兽的下颚位置,身体借势往后一倒便是沉沉的摔在地面之上。 却怎料后边两头草鹰狼紧随而至,同时张牙舞爪冲着这摔倒在地的御辰夕飞扑过来。 辰夕当场就要吓尿,满头大汗都已经狂冒出来,再临绝境,辰夕慌慌张张的一个翻身,紧接着使出左拳从左往右,右拳从上朝下打出。 一团光亮夺目的炽热烈焰突然间凭空生出,烈焰映衬出两头魔兽当场惊愣得目瞪口呆的滑稽表情。 它们眼睁睁看着一团突然之间诞生出来的烈焰正呈现着十字形状直冲它们迎面撞来,它们一下子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等到烈焰来袭面前,它们这才惊叫着一哄而散。 “这小子怎么也会操纵元素的本领?”为首的草鹰狼暗自惊讶,忽的恍然大悟,“难不成他竟是三阶灵聚的灵士?!!”它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太符合常理:这楼兰王朝的人类,不是只有那附魔学院的银目梓杰才是三阶灵聚的水平吗?怎么这短短几年没去凤雏境地狩猎过,楼兰王朝竟然又多了一个三阶灵聚! 辰夕情急之下歪打正着使出来的十字火拳被两头魔兽险险的避开以后不久,便是直直的撞击到他十多米外的杂草地上,“轰隆”炸响伴随一场快速膨胀的火海划破长夜。将这片地域照耀得亮如白昼。 也是令到中央地域还在热斗中的安归惊动得回头一瞥。 杂草纵生的地面也因此震动不停。 那为首的草鹰狼眼见着辰夕居然拥有此等厉害实力,顿时变得胆怯起来。在它心生胆怯的时候,它却发现辰夕的目光似乎总是时不时的停留在一处地方,不是中央区域的纶月道士,而是距离他并不很远的一个女子。那女子的衣裳被食人花的红色粘液沾染得一片深红色。在火光的映衬之下,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倘若是中央区域的纶月道士,那它倒还有所顾虑,毕竟食人花可是拥有那种无视灵力灵术的恐怖能力的。 而如果是这区域外围的那名女子的话,草鹰狼就是大可放心了。 它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喜出望外的迈开大步,开始朝着三娘方向飞奔过去。 辰夕本来还在为着自己突然释放出来的十字火拳以及其造成的破坏震撼不已,此时眼看着那为首的魔兽居然开始打起三娘的主意,辰夕顿时气愤不已,可又十分担忧三娘的安全,他要立马赶去保护三娘免受伤害,但他的双腿却好像注铅般沉重无比,难以迈动。 “居然又在这种时候动弹不了,可恶啊!”辰夕巴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个耳光,他眼睁睁的看到那草鹰狼距离三娘越来越远,可三娘却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摆出迎战的架势而全然没有逃离那里的意思。 辰夕气的大叫出来,“三娘,白痴啊,快给我跑啊,离开那里,你不是它的对手!!!” 三娘干涩的笑着说,“不,娘不能什么担子都抛在你的肩上,以前你不都是经常躲在娘亲身后的吗?现在也让我来保护你吧。” “搞什么啊!”辰夕急得就要破口大骂,他对那草鹰狼的杀意,以及对三娘无限高涨的保护欲驱使他的右手脱离了身体极限的束缚,辰夕紧跟着就当机立断的抡起殷虹,对着那为首的草鹰狼使劲的投掷过去,并且一鼓作气的抛开这边的四头草鹰狼,杀气腾腾的冲着那为首的一头狂奔过去! 202·阴差阳错的掌握初级附魔术 人未至而剑先到。 那体型庞大有如成年鸵鸟的草鹰狼察觉到破风袭来的殷虹剑以后,不禁冷笑一声,此时的殷虹来袭势头已经减弱许多,草鹰狼正要将计就计把那殷虹都给占为己有。 却不料眼前红影一闪,殷虹转眼就被三娘握在手中,她那轻盈飞快的身手甚至让这草鹰狼有些望尘莫及。 三娘争分夺秒的把那殷虹往后翻去,锋利剑刃跟着就斜斜的划向草鹰狼的后背部位。 辰夕看到殷虹落入三娘手中,紧皱的眉头便是立即舒展开来,虽说不能一击必杀刺中草鹰狼,却也让辰夕得以放松一口气。 辰夕奔跑的速度丝毫不减。 辰夕知道,与这种精通木性元素的魔兽战斗之时,一味的施展拳脚功夫只会落了它们的圈套。 于是辰夕当机立断的一个弯腰,随手扯来一根落地的树枝就想要学着安归那样,挥舞着树枝逼近那为首的魔兽并且朝它攻击过去。 怎料那草鹰狼只是一个转头,眯一下眼,辰夕前方的杂草地马上就又滋生出来一大堆的藤蔓植物,它们就好像高楼大厦一般快速的林立起来。 藤蔓植物从辰夕的脚趾头前边险险擦过,辰夕前倾的身体也连累他的胸膛被那从地面突然窜出的藤蔓植物给狠狠顶住,从而将他整个人都给带上高空。 藏在破烂衣裳的《初级附魔术》一不注意就被抛出到衣裳之外,书籍在高空伴着辰夕开始翻滚下落,狂风不停的吹动书页,那页面当中的内容就好像携带着大量信息的寄生虫,毫不止歇的钻进辰夕的脑子里头,并且在他的脑子里横冲直撞,肆意妄为,搞得辰夕的脑袋好像就要炸裂一样。 这种痛苦不堪的头痛却也为辰夕带来另外一种不知是好是坏的怪像。 竟然让他的记忆力莫名其妙的大增起来,堪称过目不忘! 辰夕左手抓着头部乱发,右手则是紧握树枝,那下落的姿态真可谓是怪诞至极。 “幻由心生,世间万物皆由心生,故锻吾心以淬万物……”辰夕虽说铭记在心,脑子里却好像堵着一片薄膜,没法顿悟。 那边的三娘拿到殷虹以后,就毫不忌讳的跟那草鹰狼决斗起来,虽说草鹰狼五头联手,实力堪比三阶灵聚,但她为了辰夕,不管怎么都得留下来,保护他的人身安危,而且,在三娘看来,辰夕刚才使出那么厉害的一个灵术,其体内丹田处的灵力必定是所剩无几。 却不知辰夕现在最为担心的却是三娘的人身安全。 草鹰狼在它成功阻挠御辰夕的逼近以后,再看其他四头草鹰狼已经接二连三的追赶过来,它便回过头去,跟那趁机对它挥剑袭来的燕三娘迎面攻去。 这边的辰夕从高空就要落到地面之时,却看到其他四头草鹰狼已经全部汇聚在他的下方草地。 此时它们正仰头朝向自己大张着嘴,看似要等自己一旦落到地面之上,它们就一拥而上用它们的利齿把自己五马分尸一样。 不过辰夕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很快就想到另外一条小计谋,干脆将计就计,于半空之时就开始闭眼沉神到自己下腹的丹田处,将体内剩下的灵力抽离出来一些运转在自己的体内各处。 直到辰夕的身体即将落到地面之时,那四头草鹰狼则是蜂拥而至。 但它们接下来的举动却有一点出乎辰夕的预料。 只见它们各自张开血盘大口,那举动看似要将自己撕咬成碎片,实际上却并非要将辰夕啃咬成五马分尸。而是从它们围成的那一小片杂草地里突然滋生出来又一根不知名的尖锐植物,那植物无叶无花,顶端锋利如同针尖,正快速无比的朝着辰夕的腹部直刺上来! 辰夕见状便是暗叫不妙,当即吓得汗流浃背,急忙将那些火性灵力没头没脑的从他的双手挥出,要用他凭空衍生的火焰来烧毁这种不知名的尖利植物。 唉,谁让他双手掌心处那蛇形印记里的黑焰不知为啥的突然就使用不了了呢。要不然,辰夕一直借用那种来源诡异的黑焰来对敌,这五头草鹰狼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又怎能如此这般三番四次的把自己逼上绝境? 却见他投掷下去的两团火球在撞击到这根植物之时,非但没有将之如愿摧毁,甚至都没有损坏到它们一丝一毫。 辰夕顿时感到惊惧万分,但此时他的身体已经跟那植物近在咫尺,眼瞅着自己就要被那植物刺穿腹部,辰夕早已经是吓得瞠目结舌,连尖叫呼救的意识都全然失去! 在这紧要关头。 当那四头草鹰狼看到它们共同施展出来的灵术终于就要成功杀敌的时候,它们就无不都是喜出望外的。 怎料那尖利植物在刚刚触碰到辰夕腹部,并且在他的腹部之上刺穿一个小洞时候。那植物却突然如同幻影一般的剧烈摇晃,随即烟消云散。 辰夕腹部溅洒出来的血液跟他身上原本就被那些食人花液体染成的红色融汇一体,所以并不十分明显。 得以安全落地的御辰夕,忍住腹部的剧痛,假装若无其事的再度挥拳,拳拳带出团团火球,分别朝着那四头围堵着他、正在发愣的草鹰狼飞奔过去。 这临时打出的四团火球,虽然只比拳头的体积稍微大上一些,但对上这些草鹰狼的时候,却是威力超群。 谁叫辰夕本身属性是火,而它们的属性又偏偏是木呢? 要不是因为五头草鹰狼彼此配合的默契十分要好并且可以跟三阶灵聚斗上一斗的缘故,那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局面啊。 四团火球很快就纷纷击中四头草鹰狼大张的嘴巴,直把它们的嘴巴烧得直冒烟雾,它们都被烫伤得接二连三的往后倒去,皆是痛苦得满地打滚。 辰夕看到它们前一秒还是趾高气扬,这一刻却是狼狈不堪的德行,不免有些暗自发笑,但他只是稍微有些警戒的瞥了它们一眼,然后望向那边燕三娘的战圈。 只见三娘再度施展她那出众不凡的轻身功夫,再度跟那为首的草鹰狼拉开距离以后,紧跟着就朝着这边的御辰夕抛来一个眼色。 辰夕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全是因为三娘扰乱了那个草鹰狼头目的注意力,这才救了我一命啊! 由此推测,那五头草鹰狼的灵力应该是可以彼此互通的,将五头之力集合其中一头的身上,它们藉此来使它们的灵力达到一个质的飞跃也不无可能。难怪它们的实力还可以直接从二阶灵主直接飙升到三阶灵聚那种堪称可怕至极的级别! 得到这个重要信息以后,辰夕对草鹰狼的弱点也就有所了解。 于是他便不假思索的拔腿就跑,转而一头裁入到三娘的战圈之中。他得赶在其他四头草鹰狼再度将灵力输送到这头儿的身上之前赶到三娘身边保护好他的三娘才行。 在辰夕闯入三娘战圈的时候,适逢那草鹰狼头儿施展木性灵术直冲三娘而去之时,辰夕当即就用他的火性烈焰将那草鹰狼准备对三娘使出的一招木性灵术给尽数抵挡下来。 然后仿佛木桩落定般站立在三娘面前,侧过脸去对她灿烂一笑,“三娘没事吧?” 看见三娘点头说没事以后,辰夕这才放心的继续说道:“那我就放心了,娘,这当头的渣滓也交给我来解决吧,你先休息一下。” 三娘知道他们灵士之间的战斗,她区区一个凡人是没法插手什么的。 刚才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别无大碍,但她其实却已经身负好多伤势,幸亏她的轻功了得,好几次都险险的避过那草鹰狼的致命攻击,要不是辰夕现在赶到,她如果再过个好几分钟的话,没准就要丧命在那草鹰狼的灵术之下,成为它的爪下亡魂了,不死的话最起码也得脱筋断骨啊。 想到那些可能出现的可怕后果,三娘也是心有余悸,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为首的草鹰狼看见辰夕释放出来的烈焰居然轻而易举就将它制造出来用作战斗的几株植物烧成灰烬,对辰夕所施展的那种仿佛摧枯拉朽般的灵术不禁大感惊诧。 203·到底掌握初级附魔术没啊? 在这草鹰狼感到震惊之余,辰夕便已经闭眼沉神进行修炼并且借此恢复了一些灵力。 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之中,争分夺秒的修炼将会达到事半功倍之效。虽然在这极短的时间里面,人体能够恢复的灵力可谓微不足道,但倘若如此周而复始的不停尝试,对灵力的净化和淬炼都是非常有益的。 且辰夕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是让这为首的草鹰狼有所恐惧,但这草鹰狼又岂是轻易怯场之徒? 它要捍卫自己在这林子里头的强者地位,因此它便立即运转自己体内的二阶灵力,它的血盘大口蓦地张开,唾沫在它尖长的利齿间横飞不断,它的面目忽的露出无比狰狞的表情,突然就朝着御辰夕飞扑过去。 而辰夕为了保护三娘不受伤害,此时更是斗志昂扬,他凌厉的眼神随即勾上一抹深邃的寒光。 那草鹰狼一边吼叫着逼近,一边张牙舞爪个不停,那怪诞的奔跑姿势倒是显得十分骇人。 “多少年了,我们在这里狩猎人类跟各种动物多少年了,人类自古以来都是我们圈养起来的家畜,任由我们的屠杀宰割多少年了!只要我们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你们人类就都永无翻天之日!多余的挣扎只会徒增痛苦,所以识相点就都乖乖的让我吃掉,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吧!” “嗤,废话一堆,在我看来只不过是窝囊之徒临死之前唠唠叨叨的遗嘱罢了。”辰夕轻蔑的笑了笑,却不经意间回想起他往昔的楼兰时光,回想起秦家官兵的那些可恶嘴脸,回想起那个表里不一的唐柳永,以及那个平日里头唯唯诺诺如今却突然跑去秦家当军人的付天涯…… 在这双方的交战之际,他却莫名其妙的回忆起来很多事情,那些事情多得甚至让他的脑袋胀得发痛,也让他的意识变得有些糊涂了起来。 感觉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怪梦,这场梦长到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苏醒过来。 “也不知道咏儿她们怎么样了,香鳞跟嫣儿、始洛瑶她们也不知道是否安好无恙,都是因为我的无能而连累了她们……”内疚的情绪随着浮生的许多回忆而在辰夕的心底滋生,并且开始肆无忌惮的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辰夕使劲的甩了甩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啊!” 就在此时,那草鹰狼便已袭到! 辰夕急忙伸去双手将它大口的上下两边都给紧紧抓住,不让它得寸进尺,也不让它那唾沫横飞的血盘大口咬合下来。 双方再度的僵持却让辰夕很快占了先机,辰夕三阶的灵力促使他的体魄变得比这为首的草鹰狼更加强大。 他双手稍一发力,很快就把草鹰狼的血盘大口都给撑得更开。 那草鹰狼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它眼瞅着御辰夕额头上的青筋突起,感受到他的力气居然破天荒的好像越来越大,便禁不住阵阵惊诧:这人类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在力量上的较量居然让我讨不到半点便宜,举目这整片地域,能够跟我匹敌的对手都是寥寥无几,没有料到这个人类小子竟然也是如此厉害! 那为首的草鹰狼紧接着就更加使劲的要把辰夕双手都给咬断在自己嘴里, 此时其他四头草鹰狼的阵脚已经相继稳定下来,等到它们扭头去看的时候,却瞧见大伙的头儿跟那小子的决斗好像吃了不少的下风,顿时都是急得大吼大叫,纷纷朝着头儿输送灵力。 那为首的草鹰狼有了其他四头的灵力支持以后,体内耗费极大的灵力慢慢就又变得充沛无比,它冲着辰夕狂啸一声,直把辰夕的耳膜都给震得破裂生疼,鲜血随即从那里边溢了出来。 耳膜被损,辰夕的意识就也连带的变得模糊起来。 三娘在他身后见他三番两次的不停甩头,心想他的状况一定也不好受,毕竟对手的实力自己也是领教过的。三娘不由得担心起来,万一辰夕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是不好苟活下去的。 于是三娘就立即下定决心,视死如归的主动走到辰夕身前,欲与他共进退的并肩作战。 辰夕却哪里舍得再让三娘参战,他又是上前一步,将右手平伸挡在三娘的身前,“娘,那家伙不过区区二阶灵主,你就放心交给我来解决吧,别忘了我可是三阶灵聚的水平啊。” 辰夕话一说完,就努力的振作起来,双手握拳又准备对着那草鹰狼施展他的十字火拳,但他上次施展这一招的时候对灵力的损耗实在太大,而他现在又接二连三的使用这一招数,倘若此时此刻造成灵力的反侵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那边战圈当中的安归好不容易抽出身来,又扭头望向这边的御辰夕,却见得他那摆出的架势明显是要第二次使用之前的那种厉害灵术,对于辰夕先前施展的那种灵术,安归也是有所听闻,但他记忆中的那本黄书好像是早几年被陈家大老爷在凤雏城地下市场的拍卖会上拍了下来。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如今此书居然会落到辰夕的手中! 安归赶紧冲着辰夕大声嚷嚷起来,“喂——臭小子,那十字火拳凭你现在的修为顶多只能施展一次,用得过多就极有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的哪!!!” 辰夕听见,那准备运转的灵力顿时陷入停滞,他转而扭头望着那边的安归,借着月色看到夜幕里的安归正被一大群高高耸起的食人花所包围,瞧他那状况也是不太轻松的模样。 正当辰夕为此觉得有些失神时候,那草鹰狼就突然对他发动了进一步的攻击。 辰夕脚踩的地面突然直冲出来三颗大小不一的竹子,那些竹子的顶端尖锐无比,刹那间就把辰夕的腰部跟胸膛划破三道口子,鲜血又再哗啦啦的往外直流。 幸亏辰夕有所察觉之时立马就把自己的身体姿势稍微的调整了一下,这才使得他身体的一些致命部位没被刺中。 然而即便如此,辰夕身体的某些部位还是被那些竹子刺中,那些竹子直把辰夕整个人都给带动得抛飞起来。 辰夕顿觉懊恼,“废物,趁我不备搞偷袭是吧,本大爷再给你一记‘十字火拳’来尝尝!”辰夕再想起自己以往总是被人好像丧家犬一般的撵得到处逃,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不甘的怒火就在他的心中燃烧得更加旺盛,怒到极点,辰夕也再不管安归师父的好言警告。 当即运转火性灵力在他的拳头处就准备施展下去! 却不料眼前突然横空飞来一根树枝,将辰夕准备打出的拳头都给阻挠得缩了回去。 待得辰夕循着树枝飞来的方向低头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又是安归那家伙在搅局。 安归扬起手中又一根树枝,一边狼狈不堪的躲避那些食人花群起群落的攻击,一边气喘吁吁的对着这边的御辰夕劝说道,“徒儿,你不是在附魔学院待过一段时间的吗?二阶灵主的附魔师早就已经可以自如施展附魔术了,更何况是你那三阶灵聚的水平?听为师一劝,用你的附魔术强化一样东西当武器去跟它斗也总比你不要命的用那‘十字火拳’好得多!” 对于辰夕找到这里之前在其他城邦里头掀起的一些风浪,这成日喜欢四处游荡的安归自是有所听闻,况且辰夕早些夜里跟三娘提起的时候,不免会被他人听见,那样一传十十传百的自然而然也就传到了安归耳中。 但安归却并不知道,辰夕虽说是附魔学院的一名学员,但他却实在没有在那里边学过任何一门的附魔术。至于这一点,辰夕因为碍于面子,也就没跟三娘提起过。 204·初级附魔术真的掌握了 如此一来,辰夕又该如何是好? 辰夕犹豫片刻,又想现在事关紧急,容不得他再三迟疑。毕竟这草鹰狼正在凝聚它那几个部下传输给它的强大灵力。 时间拖得越久,那草鹰狼凝聚起来的灵力就越是强悍,形势对自己就越是不利! 辰夕只得当机立断的咬咬牙,暗暗骂道:“狗东西,本大爷跟你拼了!” 随即丹田灵力忽的一转,又要施展十字火拳,身体超负荷运作导致的疼痛感由此而来! 让辰夕感觉身体突然就变得不听使唤一般,举手投足都是异常困难。 辰夕顿时大叫不妙:糟糕,身体该不是要在此时罢工?!! 安归好不容易摆脱那些食人花的包围圈,这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扭头发现辰夕那边的战圈又要陷入下风,他就麻利的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二话不说便朝着那边为首的草鹰狼狠狠的投掷过去,这一投,便是耗光安归吃奶的劲。 体力透支的他视线模糊的注视着那颗拇指大小的石头急速无比的冲向草鹰狼,安归随后就是嘴角一撇,吐出“嗤”的一字。 也不知这是什么咒语还是纯粹的某些语气。 倒是那石头不偏不倚,正正砸中了草鹰狼的脑袋瓜! 在石头砸中它的脑袋之前,它还在为着下一步对辰夕施展致命一击的灵术而拼命的筹备着,倒是那颗突然袭来的石头让它瞬间前功尽弃,把它的灵术筹备工作一下击垮不说,还把它的脑袋壳儿都给砸出一个小血洞来。只听它哀鸣一声,脑袋顿时血流如柱! 辰夕本来还处在进退两难的劣势当中,这个时候看到草鹰狼突然遭到那么沉重的一记打击以后,便是一番惊愕。而且看来还是相当致命的一击,因为那为首的草鹰狼身躯正在前头摇摇欲坠,显得不堪一击的模样。 那一幕倒是让得辰夕又惊又喜。 辰夕刚要施展什么致它死地,却听耳边突然传来某种腔调诡异的声音,像是某位老者立于琼山之巅,语重心长的喃喃不已。 那种声音仿佛幻听,子虚乌有,却又实实在在的钻进过他的耳际。 辰夕猛的想起,那是《初级附魔书》里边的一段口诀! “幻由心生,世间万物皆由心生,故锻吾心以淬万物……” 辰夕反复呢喃这段口诀,双脚踏在地上好似已无再多气力,他抬眼盯着那头还没缓过劲来的草鹰狼,以及它的后方那四头对它尽忠尽责的小伙伴。 自己的视线却又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反复念叨的口诀让他的意识也变得有点恍惚,“幻由心生,幻由心生……”脑海不自禁的回想起安归最初单凭一根树枝就能完败自己与幽灵鬼母二人联手的一幕画面。 趋于恍惚的意识渐渐变得迷乱起来。 他也迷迷糊糊的弯下腰去,随手捡起一根掉落地上的枝条。 尝试着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注入其中。 辰夕闭眼沉神,于黑暗中观察他的灵力去向。 却发现他体内的那些灵力每每流窜到手心之中的时候,就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所阻挠下来,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没法突破那面屏障,以便自己将灵力注入到那手心处紧紧握着的枝条之上。 在耳边环绕不去的、叨叨不停的口诀之后,还隐隐传来草鹰狼发疯的吼叫,以及三娘失声痛喊的惊叫:“辰夕,当心——” 那惊叫让辰夕浑身一颤,辰夕竟然能够清晰的察觉到此时此刻正有一股压迫萧萧的杀气滚滚袭来,让他的心头也猛地为之一凛:莫不是那草鹰狼因为遭了安归重创,此时杀意更重?!! 脑海中仿佛出现草鹰狼狂奔过来的情景,以及自己挥剑刺杀草鹰狼的英勇画面,月光下的场景里边,顿时尘土飞扬,显得自己完胜以后的威风凛凛。 辰夕狠狠一咬牙:本大爷要完成的事情还多着呢,岂容你区区一头畜生虐杀在此? 而后再一使劲,心神忽的一颤,那灵力顿时好像万马奔腾般彭彭不休的撞击着手心处那无形的屏障。 辰夕好像能够听见一种硬物撞击镜片的清脆响声! “呠,呠,呠!”伴随着辰夕这时候纯粹的欲念而不断加强,此时的辰夕一心只想战胜草鹰狼,然后保护自己曾经所不能保护的许多女人,这种欲念纯粹得宛如一面镜片。 而镜片碎裂的声响也是那般的清晰入耳,心神仿佛看到灵力破天荒的突破了手心的限制,顿时喋喋不休的钻进那根随手捡来的树枝当中。看似源源不绝的灵力好像态度强硬的清道夫,将树枝里边肉眼可见的许多杂质一一驱逐,然后快速的侵占着树枝的内部空间。 那根树枝得到灵力的注入以后,立即变得格外坚韧。 辰夕待得那树枝的灵力已经饱和到无法再度注入时候,这才缓缓睁开眼来。 眼瞅着那满头大血的草鹰狼犹如狂暴的野牛一般,呼呼的朝着自己猛冲过来,不时发出可怖的嗜血怒吼。 那草鹰狼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竟然令到辰夕的身体不能移动半步,他只得正襟危立的盯着那头步步逼近的草鹰狼,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毕竟刚才消耗的灵力太多,往这树枝注入的灵力也已经超出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外,既然不能避开,也就只有孤注一掷罢了。 不管刚才注入灵力的那幕场景是幻觉还是真实。 都只能这样了。 倘若那是幻觉,自己也就唯有认命,乖乖被那该死的草鹰狼致命的撞击弄得五马分尸,粉身碎骨。 如果这是真实,没准自己的这招初级附魔术还能帮助自己谋得一条生路,然后去完成许多自己未曾达成的事情,守护自己以前没能好好保护的女人。 辰夕想到这里,心底藏着的众多女人面容便是一一浮现。 “我要保护的家人太多,太多,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啊!” 辰夕随即剑眉一扬,发出一声怒吼,突然将那树枝往前一刺。 恰逢草鹰狼强势逼近! 草鹰狼想来辰夕单凭这破树枝就想抵挡自己蛮力的一撞,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跟辰夕同样发出最后一声怒吼之时,就一头狠狠的顶撞过去! 月光下,一大滩的血液腾空飞溅。暗淡的月光将其渲染得一片漆黑。 三娘跟安归的表情顿时都是吓得呆了。 205·御辰夕小有进步出发前往水椿坊 只见一根枯萎腐朽的树枝直愣愣的插入草鹰狼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头盖骨,随着一大滩的血液喷射出来以后,继而是涓涓如流水的液体往那树枝与草鹰狼骨肉间的缝隙缓缓溢出。 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固,寂静中可以听见御辰夕呼呼的喘息声,急促并且压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 沉寂持续几秒以后,辰夕紧抿的嘴角才转而上翘,“哼,这下总算安静下来了吧?” 那边的安归也为辰夕的胜利感到欣慰,毕竟他们这趟也才第一次出来修炼,他的徒儿倒是做的比他这个当师傅的还要出色得多了。 正当安归为此感到特别欣慰的时候,后方的食人花却突然朝着他的背部俯冲下来。等到安归察觉之时已经为时太晚,那食人花仿佛魔兽血盘大口的四片花瓣转眼逼近。 安归转眼看那食人花杀气腾腾,心头便是猛的一颤,大呼不妙。 说时迟那时快,三娘全力施展的轻身功夫让她只费一秒左右就突然出现在了安归身旁。在三娘看来,安归就是继典兴、良尔之后,她们青江势力的一大打手,对他们势力以后的稳步发展尚且有着很大帮助。如今又岂容他就这样白白葬送在此,三娘当然得要拼劲全力的保证他的存活才行。 辰夕看到三娘身手奇快的将安归带离那些食人花的包围圈,并且落脚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双目圆睁,瞪着前方剩下的几头草鹰狼。 那几头草鹰狼眼睁睁看着它们的头儿居然就这样被辰夕用一根随手捡来的树枝给刺穿了头颅,又看三娘那轻身功夫施展得更加快速,皆是感到惊恐不已,它们暗想:这小子又是哪里来的强者?为什么咱们久居此地数载都是毫无听闻,居然连大王那么厉害的存在都被…… 而后便是面面相觑,随即扭头转身,夹起尾巴灰溜溜的逃之夭夭了。头儿一死,它们早都斗志全失,更别提什么跟辰夕三人决一死战。 它们也深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那几头草鹰狼越跑越远,一直等到它们接二连三的窜进那边一片杂树林以后,辰夕便是“呼”的长长吁了一口气,两腿一软,双眼一翻,愣是一头裁倒在自己跟前那头体型庞大的草鹰狼的尸体之上。 “辰夕!” 耳边传来三娘跟安归急切的问候,辰夕终于得以放松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还没来的及回应,只觉眼前一花,很快就没了知觉。 等他醒来又是过去好几天的时辰。 三娘说他已经这样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安归这时已经出外狩猎,没有回来。 “三天三夜?!!”辰夕“啪”的一下猛拍床板,“嗉”的坐起。眼睛睁得大大,满脸的惊愣。 辰夕一听自己居然又白白浪费掉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不禁焦急万分。忽然翻身起床。更衣背剑就要出门。 三娘紧随而去不停询问,以为他是不是最近遭受的打击太大,一时之间脑子短路导致行为有点儿失常。经过三娘这么一问,原来辰夕是害怕香鳞的安危,也不知道人家一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在她生死攸关之际,又岂容辰夕在此虚度时光。 辰夕当时让嫣儿跟始洛瑶两人负责护送香鳞求医,如今这许多天过去,都不知道她们情况如何。 而且三娘这边,众多妻女的藏身之所堪称隐蔽至极,又有安归在此驻守。 辰夕再让他的御庸军基地跟这边的营地秘密相连以后,不等伤势全部痊愈,背上殷虹便整装待发了。 临走前,辰夕一再吩咐她们在自己离开大本营的这段时间里头千万不要节外生枝,还有如非万不得已,切勿闯入那片食人花与各种凶兽云集的可怕树林。 虽然他还担心自己这一走就又没法继续保护三娘她们,但相比之下还是香鳞那边的情况显得更加刻不容缓。 出发这天,三娘要给辰夕分配几个女随从,但辰夕都是一一谢绝。他可不希望自己闯祸以后还要那么多的老婆陪着遭罪。 从断背山出发,经过御庸军基地又再三叮嘱她们一些注意事项以后。辰夕便在三娘等人饱含柔情的目送之下渐行渐远。 看着辰夕单薄的背影被夕阳拉扯得老长老长,三娘的心绪也变得有些矛盾起来。 这样又过去了好几天,辰夕路上带的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所剩无几。 只得临时找个落脚的村庄,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个馒头充充饥。 这一路过来的时候,辰夕也并非一股脑的赶路而已。他在一边赶路的时候,一边尝试着去感应自己身体各个部位跟丹田灵力之间的协调性,以便降低他施展爆步时候所造成的那种嘈杂噪音。功夫不负有心人,辰夕一路过来的这种努力尝试还是挺有效果的,当他落脚在一个村庄附近的时候,他原本那种“轰隆轰隆”响个不停的爆步噪音早就已经压制在普通人处于正常状态之下光凭耳朵是怎么也听不见的水平了。 辰夕有时候也会想,他认那个安归当师傅好像也没有教会他多少东西嘛。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师傅能够帮助自己的真的很少很少,事实往往都是靠自学成才的占据多数。 “呼啦啦呼啦啦呼啦啦啦咧……”前面村庄突然传来一波人潮狂呼。 辰夕略感讶异,犹豫片刻,而后就要举步朝那村庄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却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嗤!”辰夕当即窜进就近一团齐腰的杂草丛中,借助草势的遮掩隐藏起来。 只见他刚才站立过的那处地方齐刷刷出现两个身材魁梧的成年男子! 那俩壮汉刚一立足此地就都神色庄重的左右顾盼起来。 他们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该不是发现了我的接近?”辰夕暗想:我这身法造成的动静早已经被我刻意压制在常人难以察觉的境界之上,如果还能被他们察觉的话,莫非他们的实力都与我不相伯仲,甚至在我之上? 辰夕也不敢马上运转灵力去试探他们的实力,毕竟在这初来乍到的村子里头会不会潜伏有其他各路江湖高手,他们是敌是友,谁也不会知晓。 在那之前,辰夕还是小心行事为上。他眼下还着急要去找寻水椿坊,可不想在此坏事,耽误了行程。 正当他思忖之际。 “哪里逃?臭小子!” 一声雷鸣般的怒吼瞬间拉紧了辰夕原本略显松懈的神经! 206·山村怪谈还有几个神秘人 辰夕紧张得就要马上运转灵力出去应战,却见到那俩壮汉的上空突然跳下来一个十几岁模样的番薯头少年。 他的脑袋看上去椭圆标称,好似饱经风霜,显得风尘仆仆的德行,活像一个烤得半生熟的番薯。 那番薯跳到倆壮汉的前头,忽然一叉腰,笑哈哈的说起话来:“就凭你们两个番薯也想阻俺老孙发财,普天之下,谁人不知你们水椿坊逮到的几个女妖精美色倾世,价值连城,就你们这一村子****才会脑子秀逗要举办你特马的仪式,说什么替天行道,铲除妖孽,我呸……” 那番薯头说的一大堆话辰夕没再留心去听,此时的他已经被番薯头脱口而出“水椿坊”那三字惊得眼都圆了。 “没想到这稀里糊涂接近的村子就是我多日来苦苦找寻的目的地——水椿坊!那小子口中所说的几个漂亮女妖精恐怕就是嫣儿她们了,也不知道香鳞现在怎样?但愿她们安好……”辰夕又想:那番薯刚刚还说什么仪式来着,怕是她们有了麻烦,此地不宜久留! 辰夕当即腾地跃起,“嗉”的一声窜上前边一棵树,再“噗噗”几声就从数十棵树木间穿梭过去了。 “嗯?”一个壮汉从番薯头身上移开视线,凝视着村庄呼声喧嚣的方向。 村子里边一处几百平方的地坛挤满各色服装的村民,其中不乏别处远道而来且心怀鬼胎的人,除此之外,围观起哄的人群当中,还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存在…… 辰夕落脚在外围的一处树梢上,这里能将村中大概的状况尽收眼底。 “那是?!!”辰夕放眼望去,却见地坛中央架子上五花大绑的女子居然只有一个,更加不是嫣儿她们,而是另有其人! 大吃一惊以后,辰夕倍感失望,扶着树干的右手便不由得捏紧,困惑的暗想:“不是香鳞她们?” 再四处张望,只觉看客们虽然大都没有能耐,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可人群里却还有那么一部分让他莫名的感到一股压迫。 一个肥头大耳,从外形跟气场看来颇像村长级人物的大叔慢悠悠爬到外围一处看台上边,整整衣裳就扯开嗓子冲着台下看众们大吼起来:“各位乡亲父老,这千百年来,我们祖祖辈辈都没少遭受妖魔鬼怪的侵扰,面对它们的灵术我们都是无能为力,只怪我们人哪,力量太小,跟些该死的妖孽们怎么也是斗不过,但是,这些天我们村里终于请来一个大法师,纶月教的……” “纶月教?!!”辰夕听到这里便是双手握拳,剑眉一皱,杀意一时之间便是散发全身! “……”人群中,有那么几个来历不明的人此时此刻便是不约而同的瞥向同样一个地方,自然就是辰夕这时藏身的那棵大树! 几乎与此同时,另外一处骚动紧跟着就把他们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 却见方才的壮汉双肩上面驮着两个男人,一人是他搭档,另一人则是那个番薯头少年。 壮汉扛这两人加起来也有一两百斤,在他看来却似乎毫不算事,只见他大步流星的走到村长台下,禀告称:“来自凤雏的人贩团伙,最后一员已被洒家擒获,还望村长赏赐。” 那村长脸颊偌大的肥肉一颤一颤,豆丁小的眼睛往那一瞅,道:“来人,赏这位壮士一些银子,随便打发走了便是。” 村长身旁一个鼠目寸光的跟班答应一声,就“啪嗒嗒”爬下看台,冲那壮汉赏银子去了。 壮汉虽然对这村长跟他跟班处理事情的态度感到不爽,但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得把一肚的怨气压在肚子里。想他俩人拼死拼活去跟人贩决斗个鱼死网破,一个伙伴还被番薯头打成九级残废,昏迷不醒。他“水椿坊”村长却是这样反应。 随着壮汉跟番薯头的事情告一段落,众人目光就又纷纷重新移回到地坛中央的女子身上。 那女人身子说也怪异,上半身是美人胚子,下半身却变作一副巨蛇躯体,活脱脱一个女娲模样。 一个据称乃是纶月道士出身的大法师缓步走近地坛中央,“祭天仪式,现在开始!”短短八字出口,老手一挥,数十村民就七手八脚的搬来柴木堆积在妖女的木架下边。 辰夕沉默着观望,对于这种美貌女子,辰夕向来都是保护欲爆表的,可他在自己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以后,也变得犹豫起来,“这些人里头还有一些不知实力的,怕是隐性高手,是敌是友还不清楚,鲁莽出手怕会搭上性命,但袖手旁观怎么也不是大男人作为啊。”辰夕再扫视一遍下方那群围拢一起的观众。倘若转身背对,视若无睹,辰夕也会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罪恶感,那种感觉会让他废寝忘食,坐立不定,可下面地坛又是一处卧虎藏龙之地。 此刻的辰夕可以说是进退两难,难以抉择,“难道我真的要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况且那女子也不知是好是坏,倘若救出来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绝世狂魔,搞不好还得把我自己这条小命都给搭进去。 就在辰夕犹豫不决的时候,那身穿纶月教道服的大法师就已经抡起一根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把,一边朝着木架子凑近,一边嘴里念叨不停,他嘴里念叨的正是纶月教那种让辰夕听见都觉心烦意乱的经文。 辰夕眼看着火把就要投向木架子,大叫不妙,这样下去就得眼睁睁看着那个大美人活活被人烧死了!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人群外围一棵大树轰然倒下。 绝大部分的看客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断树那里,还有少数人注意力始终如一的集中在地坛中央。 却见那身穿道袍的大法师,此时正跟一个红发少年仅隔一步之遥的静静对峙。 少年红发凌乱的披在肩上,利如刀刃的发丝随风飘荡,两边嘴角下撇,瞳孔则是黑得无比深邃。 寒风习习,让许多看客冷不防打个寒颤。那几位举止神秘的人物并没什么动作,似乎仍旧选择静观其变。 207·辰夕上台救蛇妖 法师眼瞅着少年披头红发,与他流海半掩下那种看似不起波澜的表情,再看他那仿佛正在酝酿深深杀意的漆黑瞳孔。 沉默一会,法师见那少年也没有什么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便率先张口了,“不知施主突然登上这座祭坛所为何故?” 辰夕心里七上八下,面对这么多的敌手能否取胜也没个准,但他此刻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将自己的担忧流露于色,于是辰夕就只是冷冷的道,“放了她。” 嘴上即便那样说,可他心里头却仍然在犯着嘀咕:我怎么一时头脑发热就窜了上来?倘若待会三两下败下阵来,那我的能耐岂不在台下那些家伙的面前暴露无遗? 法师一听辰夕刚刚上台就大言不惭的叫他放人,顿感颜面扫地。料想这毛头小子虽然身手不凡,但一登台就出言不逊叫他放人明摆着跟自己过不去,不给自己台阶下啊。 在这当头,法师便给台下某打手递了一个眼色。那打手这时候正被辰夕刚才出场的那种霸气十足给惊愕得还没回过神来,等了一会后,他反应过来了,也知会法师的意思了,这才慌手慌脚将脚边那装满木桶的酒精倾洒到就近的干柴堆上。 法师见状,虽对打手那么迟才反应过来的表现感到恼怒,但此时还是解决那半路窜出的御辰夕要紧。 法师接着又要将那火把往他身旁的柴堆扔过去,却听“啪嗒”脆响跟着传来,那火把竟然从中间断开两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那一截在众人惊疑未定的注视中快速下落。 眼瞅着就要引火烧身,木架子上被粗麻绳绑得紧紧的蛇妖顿时便是花颜失色,脑海几乎变得一片空白,感觉自己今生真要结束在此了。 原以为那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年真会在这重重包围之下带走自己,怎料命数不堪,老天又要如此戏弄她。 随后闭眼作罢,又听“轰隆”巨响传入耳中。 这当头,背靠着的、禁锢着她的木架子突然就变得摇摆起来,就连下方的祭台都在剧烈震动,摇摇欲坠。 她睁眼,却看到刚才那红发少年不知何时竟已经跟纶月教的法师厮斗起来。 刚才那还在燃烧着的半截火把早在她闭眼绝望等死的空隙被辰夕踢来的一颗小石子给再度弹飞到台下,引得那头围观的群众一阵慌乱避开的小骚动。 蛇妖发现火源已除,顿时感到喜出望外,有种死里逃生的大欢大喜。对辰夕的出手相救转眼就从埋怨变成了感恩。 等她定下神来,再往辰夕那边看去,没想战局这么快就停顿下来。 也许是出于双方实力悬殊的缘故,战局在蛇妖睁眼之时,大概也是不一会的功夫,双方就都分解开来。 那纶月的大法师几招伏魔大法虽然没能将辰夕就地制服,却也让辰夕节节败退下去。 辰夕双手撑地,半跪着喘息不已。刚才几番交手,为了隐藏实力,辰夕都是靠着体力支撑,正因如此,辰夕自然吃了不少暗亏。 那纶月法师倒是显得悠然自得的姿态。 似乎对付辰夕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辰夕气喘吁吁的模样明显落了下风,他恼羞成怒的瞪着那位法师,暗骂:“纶月的杂碎,居然敢把老子弄得这样狼狈!” 辰夕向来都是自恋得很,就连出场方式都得扮扮酷耍耍帅。如今却反而被那老道害得自己在这众人面前丢了脸。叫他怎能善罢甘休? 辰夕眼神沉重又游离,内心即便有些许打起了退堂鼓,也依然有着一股倔强毅力在驱使着他的肢体,让他坚持着、支撑着起身,重振旗鼓,很快就下定决意不退缩半步。 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人群都像是那年迈法师的人,此时的他虽然还没用上全部实力。但他对敌人数量,以及实力也都是全然不知,刚才光靠体力去对抗老法师的伏魔大法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而辰夕背后的殷虹剑也未曾出鞘。 微风颇适时宜的来了又去,为此刻身陷战圈的俩人增添不少萧杀氛围。 辰夕瞅准那老头注意力有些分散的时机,又是快速冲刺过去,抡起拳头就朝老法师的天灵盖狠狠砸去。 老法师急忙运转灵力在两腿之间,连连后退好几步,跟辰夕拉开几米距离后又凝聚灵力施展伏魔大法,几道灵力化作的光练冲着辰夕交叉袭去,他是要将辰夕制服活活拿下。 双方一个体术,一个灵术。拳脚乱舞,法光四射,这样你来我往打得甚是激烈。 大伙儿看着都觉心惊肉跳,都想这么厉害的毛小子,若是老法师败下阵来,大伙儿岂不是都得坐等虐死? 然而又是许多个回合下来,法师跟辰夕再一次分于两地,对峙而立。 “这老头什么来历,看上去也已经年过半百,可论体力居然跟我不分伯仲,简直就跟安归那怪咖师父一个样。”辰夕想到这里,就摇了摇头,“不,怎么可以拿纶月的垃圾来跟安归作比较呢,这种纶月出来的垃圾就应该滚回他们纶月的垃圾场里边去!” 辰夕心念已决,眼神瞬间迸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那光芒甚是气势凌人! 他往后伸过手去,摸索着背上那沉甸甸如棺材的剑鞘。 大伙儿一眼瞧去,刚才看两人战得难分难解,看似平分秋色,都把注意力聚焦在俩人各自使用的拳脚功夫上了,到是没多注意辰夕背后还有一副惨红色的诡异棺材,此时瞅见,都对辰夕背着棺材上场的怪诞行为无法理解,大多数人还是对此行为嗤之以鼻。 台下开始议论纷纷,像是炸开了锅,尽是大伙们的说三道四:“瞧那熊孩子,家里死人要来闹事了不是,瞧他背上的棺材,量那尺寸估摸是他的小孩?” “可不是哩,你看他……” 辰夕对此则是付诸轻蔑一笑:没见过世面,待会本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不尽然,那老法师偏跟其他人不同,他老早就注意到辰夕背上的那副诡异东西,一眼望去就像是背着棺材,他起初也是往那方面怀疑去的,但此时看到辰夕陷入困境才摸索那东西,便揣测那里头或许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辰夕的底牌! 208·三阶灵聚使出的十字火拳是见面礼 光看那亚麻布缠绕的剑柄倒根本看不出那是一把多么了不得的神器。 可辰夕一身的杀气又让这老法师不得不对那物件有所忌惮。 只听“啪嗒”一声轻响,那副暗红色棺材模样的剑鞘便突然从中褶开,一柄通体漆黑如碳的剑身随着辰夕紧握剑柄的右手缓缓上移而逐渐显露它那隐约散发丝丝诡异气息的庐山真面目。 外行人咋看之下,又免不了一番唏嘘,“这小子棺材里装着一根木炭,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 可这众说纷坛还没落定,那怪剑就已经被辰夕抽出剑鞘,剑身足有三尺长!真如一根烧焦般的木炭,异常黯淡而无光亮。 众人当中自有眼细的,待到他们定睛一瞧,便是一阵惊奇,“那木炭怎么还残留有一股子雾气?黑乎乎的莫非是妖气?!!” 就在部分围观群众感到诧异之时,辰夕却又突然“啪嗒”一声将那殷虹重新插回到背后这暗红色的剑鞘里边。 就在刚才,辰夕分明察觉到人群里边有着一股强势无比的灵压来袭,即便只是极速瞬间,辰夕也是真真切切的感应到了。 更让他觉得可怕的是:那股灵压竟然凌驾于辰夕之上! 让辰夕心神一颤,转而偷瞄一眼不远处那还未松绑而可怜巴巴望向自己这边的妖女,想道:还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见到有美人落难就想英雄救美,却没能事先沉下心去摸索敌人实力的深浅,说到底还是自己修行不够,太过年少轻狂,过分依仗自身灵力。 他不得不重新掂量起他接下来要动的底牌:倘若接下来拔出殷虹与那老法师对抗,也不知道会不会引来这周围大伙儿的贪念。毕竟这殷虹乃是几大神器之一,是西域大陆赫赫有名的宝剑。 加上刚才自己稍微运转灵力便能感受个大概——人群里边尚有两个是跟那老法师同等级别的二阶灵主,还有一个是一阶灵宿。除此之外,方才辰夕拔剑之时还察觉到了一个实力在他之上的灵士,至于这人是三阶灵聚还是那放眼大陆都难以觅迹的、传说级别的四阶灵圣?!! 辰夕便是想都不敢去想了。 眼下这几个实力在自己之下的,多半也是纶月的道士。他们的能力仅仅只是借助灵力增强身体或所持武器的破坏力跟承受力罢了,不过从那三人彼此相距并不偏远的站位来看,他们应该都是互相认识的,所以多半也是纶月那边的老道。假如他们同时使用伏魔大法,即使其灵力均在自身之下,也极有可能会让辰夕就地伏法。 毕竟伏魔大法与其他灵术有所不同,从刚才他们的交手就可以推知——其乃是纶月教深入钻研多年已久方才创建出来的另类灵术! 多人齐施,也不知道自己这别人口中常说的半魔能否吃得消。 刚才跟老法师的交手里边,辰夕虽然已是三阶灵聚的强者,却也因为魔族身份的牵绊而屡屡吃了老法师那伏魔大法的亏,辰夕向来以为伏魔大法必须几人布阵才能成功施行,却不料那老法师居然可以三番四次的单独使出,让辰夕在交战中许多次感到头晕目眩。但凡决斗当中,假如状态不好,即便是再厉害的灵士都得渐落下风,这是众所周知的真理。 因而综其实力,料想这老家伙在纶月教里也是一个等级不低的大道士。 比起前头那猜忌不已的老法师,辰夕更为忌惮刚才人群里那一闪而过的灵压,辰夕认识的几个好友灵力都不可能会达到在他之上的地步,所以很大可能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敌人。 “怕是让他注意到我这殷虹剑了,希望这只是我自己多虑而已,事到如今,敌众我寡,也先不动这殷虹了,反正灵力已经在刚才就为他们所知,暂且用我那几招看看能否保命再说。”辰夕念叨完,便是闭眼沉神,从丹田处抽离出来丝丝胶质粘着、黄色液体状的灵力,紧接着睁开双眼,身随灵动的摆起架势。 只见他双手微握,两腿前后恰到合适角度的平伸开去,这架势像极那些习武之人出手之前的前奏。 在他运转灵力之时,普通人自然无法察觉个中厉害,那老法师跟人群里边的三位灵士此时却是神情惊愕,豆大的汗滴从他们额角淌落。 老法师讷讷的咂了咂嘴,“怎,怎么,竟是三阶……” 老人话未说完,却见辰夕微握的双手忽然凭空生出一圈叠着一圈的烈焰,那烈焰缠绕着辰夕微微抡起的拳头盘旋直上,冲出拳头半米之遥,让台下看客无不看得惊魂失色。 他们看惯了老法师降妖伏魔时候使的法术,却从没见过辰夕这种凭空生出烈焰的把戏,即便是那变戏法,戏班子也得从嘴里吐出一口参夹有酒精的唾沫方能造火不是。 他们都对辰夕这般奇特变化感到惴惴不安,毕竟他们久居深山野林的偏僻村庄,根本就不可能清楚城镇里边那种堪称土豪的灵士存在,自然就把这种现象统统归类于妖魔一行,很多人都得出这么一股结论:“莫非辰夕不是人类?!!” 这当头,也不等大伙反应过来,惊慌四逃。辰夕就蓦地睁开双眼,忽然喝道:“十字火拳!” 话音刚落,只见他突然左拳变掌由前往后移去,右拳则是从后往前猛的一送,缠绕右拳的烈焰伴随着“嗉噗”的一声,出乎意料的往前脱离开去。 辰夕紧跟着便是右拳后收,左掌前推,左掌之上缠绕着的烈焰又是随着他这急促一推而脱离开去。由于左掌前推速度快于右拳,这左掌脱离出去的烈焰便很快与那右拳脱离开去的火苗交相辉映,融合一起。 说也奇怪,当那两团烈焰重叠之时,竟然就在辰夕身体的前方半空之中自动演化成为一团“十”字交叉的火焰,以一种快如狂奔的速度直冲那边的大法师而去! 209·他是御辰夕秒杀陈使太 起初辰夕登上地坛之时,老法师并没立马多加注意,所以自然无法确定之前那股凌驾于他之上的灵压到底是来自辰夕还是另有其人。 现如今他注意力全在辰夕身上了,这才终于把那灵压宿主给确定下来,可这般强者如今却是与他处于对立面,而且还是个毛没长齐的野小子,这让他这苦修数十载仍是二阶灵主、并且一直在为自己二阶灵主的级别而洋洋得意许多年的老朽情何以堪? 且看那刚才被辰夕拔了又收的怪剑散发出来的屡屡黑烟,老法师也算见多识广,翻阅过记载有“但凡神器,被不同异族握持在手都会产生各种迵异变化”等内容的相关书籍。 加上辰夕好多次吃了自己的伏魔大法以后都是动作稍微停滞一会儿,使出的招式强度也会有所减弱。 综其种种情形,老法师就也能够推测个大概——辰夕并非人类,而且他背后那把怪剑很有可能便是传说中的七大神器之一! 一般情况之下,让老法师恐惧不已的必定是那真正实力远在他之上的红发少年,可现推知红发少年并非人类,而他又有着纶月脉脉相承的伏魔大法,自然是有恃无恐。此时此刻,最让他情绪激动的无非就是辰夕背上那把尚不知真实名目的神剑。 老法师已经被他的这番重大发现激动得六神无主,而那十字火拳却在老法师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欺到眼前。 待那股热浪席卷面前,老法师这才大惊失色,变得惊慌失措。 可这般接近的距离,要逃却已经来不及。 “轰——” 伴随一声隆隆闷响,地坛上边霎时间就弥漫开一层浓浓烟雾来,烟雾很快就将那个被人紧紧捆绑在地坛中央的蛇妖都给包裹在内。 一团黑影伴着声响从那地坛之上无声飞出,只见那黑影冲出重重烟雾以后,重重的砸到那边的围观群众当中。大伙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法师,分明就是一团被烈焰炙烤成碳、烧焦了的尸体! 尸体跌落处,众人皆是落荒而逃,有腿短反应慢的,则是被那尸体余温烫得哇哇痛叫,挣扎着满地打滚。 一股刺鼻的烧焦臭味也让村民们心神乱颤,吓得魂飞魄散,逃的慌不择路。 辰夕看见老法师死翘翘,而村里场面也开始失控以后。 便当机立断的趁虚而入,迅速施展爆步窜入前方那团烟雾包围圈里头。 人群里,原本还在等待法师号召的三人,这会儿都是一脸的错愕,他们不多想,那红发少年竟然将他们教派里头一等一的一个强者就此击杀,即便那少年破天荒的拥有一身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灵压,可那灵压是实是虚,他们也没敢妄下定论,毕竟他们苦苦修炼这大半辈子顶多也才二阶灵主的级别,那小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就突破了他们绝大多数道士都无法突破的二阶瓶颈? 比起让他们对辰夕的实力深信不疑,他们更愿意怀疑辰夕应该是动用了某种能够扰乱灵士部分感知能力的法宝。 所以他们与其他到处乱窜的百姓不同,此时反而显得异常镇定,犹如三樽石质雕像屹立不倒,任别人怎样推推搡搡,他们都是立于原地,巍然不动。但他们的神情却无一例外的变得肃穆,渗着怒容。 距离地坛数十米外的某个猪栏里头,村长与他的跟班正吓得紧紧抱作一团,他们不曾想,这突然出现的毛头小子竟然如此大的能耐,耍得老道士那种变戏法不说,居然还一招击杀了他们花费重金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纶月里头德高望重的老道士。 他俩一怕辰夕将自己连带着一起杀掉,二来又怕纶月举教过来本村讨要说法。所以在大伙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就在老道士受死之时慌忙夺路而逃了。 而地坛这边的三个道士,眼看着众人都已逃得七七八八,并且关门躲命了。方才缓步会合,站在辰夕的对立面,相隔三十米之遥。 两个二阶灵主在前,一个一阶灵宿在后,穿的道袍跟方才被辰夕烈焰烧焦的法师袍服款式相同,惨白一色。只是那一阶灵宿的青色道袍就变得格外抢眼。 与此同时,地坛两侧分别还有着另外一个身穿红色袍服跟三个穿着黑袍的三男一女。他们也是分别站在一个对立面,目光则是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地坛之上那杀意正浓、对峙不语的双方。 那位身穿红色袍服的男子,远远看去似乎年龄又跟辰夕相差无几。 只是这四人咋看之下并非纶月中人,好像也不是村子里的居民,怎么会如此大的胆量,发生这般大的斗争,还依然选择站在原地继续观望? 三个道士此时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聚焦在辰夕身上,哪有那么多的闲功夫去管那四人为何没有随着大众逃离现场。 他们当中一个二阶灵主紧跟着怒气冲冲的大声问话:“纶月素来不与外人结怨,如今更是替天行道,在此地斩妖除魔,可施主不但擅自扰乱仪式,又对我纶月中人狠下杀手,莫非施主与这蛇妖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不成?” 辰夕收起双手之上盘旋不停、燃烧得正旺的烈焰,道:“我御辰夕最是看不惯这种人多欺人少的场面,要打就要遵循江湖规矩,一对一,这样以多敌寡的算什么英雄好汉,而且对方又是一个柔弱女子,你们这样欺负她又算得什么男人?”辰夕言语间暗含讽刺。 气得三位道士皆是怒目圆睁,“你!区区一个蛇妖算得什么女子?!!待老朽跟你……”话未说完,那刚才放话的二阶灵主就要抽身过去狠狠教训教训这个嚣张跋扈的神秘少年。 可另外一个二阶灵主级别的道士却立马伸过手来将他拦下,“且慢,这御辰夕的名字你们是否听着有些熟悉?” “御辰夕?”那情绪愤慨无比的道士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就陷入到沉思当中,不一会便恍然叫道:“对了,是燕三娘的……只不过,那家子老小不是早被楼兰军人诛灭九族了吗?” 这道士摇了摇头,“哪那么轻易就被诛灭九族,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连纶月七怪都在后来齐齐暴毙于楼兰附近的死亡之森,你以为这事会跟他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210·教主法真机跟副教主丘元耳 一般情况下,但凡敌对双方要走正规渠道展开决斗之前,必先自报名号。 经此程序,辰夕既然已经先报了自己的来历,三位道士就同样也是毫无保留的报上了各自名号,那一阶灵宿名叫陈老三还是陈小四来着,辰夕也没有多少闲工夫认真去听,只大概听闻他是纶月教什么大师兄的样子。 倒是那两位道士的名号则让辰夕有点在意。原来两位道士就是纶月教里头的现任教主法真机,以及副教主丘元耳。 被辰夕所杀的那位,则是原先很有潜力攀上教主一职,后来却因个人作风不检点等问题而与“教主”称谓失之交臂的纶月另一强者陈使太! 纶月教三大顶梁柱如今齐齐出现在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庄,当中又是所为何事? 稍有见识的旁人或许对此感到十分好奇,但辰夕却没多大的功夫去往那处想。 这当头,让辰夕感到有些棘手的是这两位二阶灵主跟那位一阶灵宿合力施展的伏魔大法,不知他们一起发力的灵术是否比刚才陈使太单独使用的那般强悍得多。 而那两位道士却也对辰夕的实力有所忌惮,毕竟陈使太被辰夕一招秒杀的画面早就犹如烙印般深深刻在他们心底。 尽管他们都是修为极深的道士,但如今面对辰夕这种即使举目大陆都难寻一二的三阶灵聚,难免会有一种低阶灵士面对绝对强者时候不由自主从心底深处黯然而生的恐惧。这般沉重的恐惧感,让他们内心没有预兆的变得压抑起来,也让他们觉得自己此刻呼吸的空气都仿佛被辰夕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大灵力给扭曲了一般。 双方对峙不语,台下剩余的四个人同样也是屏住呼吸,似乎他们早就打算坐山观虎斗而不插手进来。 在辰夕跟纶月三位强者悄无声息的对峙中,这场战斗就自然而然的变作一场灵压跟灵压之间的无声较量。 虽然纶月教仗着人数众多,表面上处于优势地位,可这灵压较量却是个体跟个体之间的单独对决,三个道士站得那么接近的距离反而对他们不利。 这样接近的距离里头运转灵力,释放灵压。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他们身后那位一阶灵宿的道士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都好像脱绳的风筝一样,摇摇欲坠。 待他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就赶紧收起灵力,不敢再去感受三位强者不断冲撞过来的,那种沉甸甸胜过千斤顶的可怕灵压! 这场灵压之间的对决,毫无疑问辰夕会是绝对胜者。但除却这三位道士,更让辰夕忌惮的其实还另有其人——之前出现仅仅一瞬间的,却是实力完全凌驾于他灵力之上的,更为强大的灵压! 放眼台下剩下的四个围观者,那种缝制有连体帽遮住半边脸的穿衣风格,给人的感觉同样都是带着一抹神秘色彩。 看他们相差无几的穿衣风格,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路人。 辰夕再看一眼不远处那个蛇妖,想道:她现在身陷伏魔大法的束缚当中,应该使用不了灵力才对,这样看来,那在我之上的强者很有可能就在这里四人之间! 辰夕正心想着,对面两位老道却已经力不从心,很快就收回了他们的灵力。 辰夕再看他们那颇为忌惮的神情,可以料想他们多少是打起了退堂鼓。 其实他们三位纶月道士加起来齐力施展伏魔大法的话,要将辰夕手到擒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他们现如今也对台下围观的四位神秘人有所猜忌。 在纶月几位道士看来,那四位神秘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辰夕一伙的。 两位老道在琢磨对策的时候也不乏低声交谈,“那四位神秘人显得这般镇定,不知道是不是跟辰夕有什么关系?” 丘元耳抬手一抚长须,叹道:“唉,事情都已经办到了这当头,难不成我们又要两手空空就这样回去纶月?” “……”法真机沉默半晌,无奈也是连声叹气,“罢了,罢了,都回吧,到时那位大人问起,就坦白是御家辰夕从中作梗。” 既然教主都已下令,作为下层岂能不从,三人便是话不多说,也没跟辰夕说声决斗取消之类的话,更没同这里的村民道个别,就沉默着施展轻功从就近的屋顶跳跃而去,很快消失在一大片的林海之中。 不必施展灵力就能利用自身功夫这样洒脱离去的,举目楼兰也是只有纶月道士方能做到。 辰夕见他们走的这样没有预兆,觉得莫名其妙,但这样就更中了辰夕下怀,让辰夕省了好多打架的力气。 辰夕赶紧飞冲过去替那蛇妖解围,那蛇妖没有纶月道士的法术束缚,自然用不上辰夕多手,便自个儿轻而易举的挣脱开去,兀自下了台阶。 辰夕看见后,只得楞住在原地,而后想了想,觉得不能就这样跟那美人擦肩而过,就还是开了口,“美女要往哪里去?不如让我送你一程。” 这样直接的坦诚自己对蛇妖并无恶意,还想攀上关系,辰夕倒是没有对台下另外四人有所忌讳。 就算他们实力在自己之上,辰夕仍然可以压制自己的恐惧,跟他们打上一架都无妨。 那蛇妖却是头也不回,不理不睬的准备拐进村子一条小卷,去往西南方的那片林子。 可她还没走出百米外,就听“噌”的连声脆响传来! 只见一道黑色烟雾重重缭绕下的锁链竟然凭空出现,犹如黑色闪电般斗折蛇行,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把那个还未拐进到小卷子里的蛇妖腰部环环盘住,又是听得蛇妖一阵失声惊叫——“啊!!!” 辰夕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恐惧感也在这一刹被数倍放大,此刻他的身体都不自禁的战栗起来,开始喃喃自语:“来了吗?那个灵力完全凌驾在我之上的强者!” 阵阵金属音般的怪笑传入耳畔,“噘噘噘,这猎物归我们了。”那音色怪腔怪调,乍听之下竟与常人全然不同! 211·神秘人会吸收灵力 辰夕惊慌之下,眼巴巴看见蛇妖被那发出怪笑、身着红色袍服的神秘人拖行回去地坛这头。 想要出手制止,又深知自己跟那神秘人的灵力实在太过悬殊。 毕竟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去往西南方的水椿坊找到嫣儿她们。所以不能在此白白丢了性命! 辰夕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恐惧与愤恨肆意扭曲着他的心境。 紧闭上眼,辰夕暗自想着,“走罢,有些事是现在的我还管不得的。” 心灰意冷之下,当即施展爆步朝着西南方一处百米开外的屋顶跳跃过去。 蛇妖望着辰夕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内心顿时仿佛坠入谷底,只感到天都要塌下来的无比绝望。没有想到这唯一出现的救命稻草都在此悻悻夭折,莫非她的花样命运真的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而辰夕接下来的打算是先离开这块是非之地,再在村子的别处随便找户人家问问这里究竟是不是水椿坊,以及打探之前那番薯头所提及的其他妖精下落。 辰夕要走,可身后蛇妖的痛苦哀嚎却一直不绝入耳,声声重击辰夕内心。 辰夕站在屋顶,背对着山村广场原本进行祭天仪式的那座地坛。 这种抉择让他进退两难,经历过这许多,他已经知道了不能因为多管闲事而误了正事的道理,这种等级的强者要抓的人,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出手解救的。 辰夕强忍满腔怒火,不甘与恐惧在他的脸上参夹各半,他攥紧的拳头都在颤抖不停。 清风忽然间颇适时宜的吹拂过来,轻扯他的披头红发。 除却蛇妖的苦苦惨叫,四周围都静得出奇,好像这原本人流熙攘的村庄不一会就成了鬼蜮,死寂无声。 辰夕双眸那漆黑的瞳孔里头,恐惧正在随着清风无声无息的洗礼而慢慢消失,反而是不甘的愤恨开始蔓上眼角,占据了上风。 “砰!”的一声,辰夕的爆步施展出来的速度竟然到达了又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几乎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就已经欺身到那神秘人的跟前十米远! 这等速度也使得那神秘人感到略微吃惊。 而辰夕身后原本站立过的那处房屋屋顶则随着那声巨响轰然倒塌。 话不多说,辰夕当即运转灵力,凝聚于右手部位,一掌狠狠地劈向那根黑烟环绕的诡异锁链,怎料他的右掌刚刚劈到,顿时就感到锁链之中传来一股无比巨大的吸力,这股吸力并非实打实的那一种,是属于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更让辰夕感到诧异的是——它正在吸取着自己的灵力!!! 辰夕慌忙抽开手去,从他抽手时候并没耗费多大的力气看来,这根锁链似乎只能吸收灵力,而不能牢牢的吸附辰夕肉体。 而锁链被辰夕那样一劈之后,却仿佛一点都不受打扰一般,纹丝不动。 辰夕早被挑起怒火,此时便没再打起退堂鼓。神秘人出招虽然怪异吓人,但辰夕也已经抱着一战的决意逗留下来! 只见他剑眉一皱,猩红刘海下的一对怒目死死瞪住那个神秘人,愤愤的沉声道:“放了她!” 可惜那连体帽遮住半边脸的神秘人一点都不为之所动,他抬眼,一声不吭的看着御辰夕。 一股盛气凌人的灵压随之袭来,直逼得辰夕脑袋昏昏涨涨。 辰夕原本充满愤恨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涣散,一般来说,当低阶灵士直面高阶灵士之时,往往都会碍于灵压太过沉重而很快失去斗志,想要择路而逃。只有当他们对上等级与自己相差无几的灵士时候,方有一场酣战。 好比刚刚离开不久的纶月道士。 但辰夕在“硬撑”这一点上的毅力却是异于常人,他的眼神只是涣散短短几秒钟,随后很快就重新点燃了斗志。 毕竟,魔界皇族这个身份可不是盖的,即使是在凡间长大,但他骨子里流的到底还是魔族之血。 辰夕看神秘人并没任何放人的意思,便当即施展爆步,顶着沉沉灵压,朝着神秘人狂奔过去。 同时运转灵力,又要施展他的拿手绝技——十字火拳。刚才对付陈使太时候所用的十字火拳虽然耗费他很多体力。但辰夕经过这段时间来的几次施展,也早就掌握了十字火拳使用之时的省力手法! 神秘人帽檐虚掩下,原本的面无表情不知何时已经挂上嗜血般的狞笑。 “不知死活。”他轻蔑的笑了笑,随后一扯锁链,蛇妖便在锁链的牵引撕扯下,朝 着他所站立地方甩了过去。 伴着祭坛边上的一声闷响,辰夕由于施展爆步刹不住脚,愣是跟那蛇妖重重的撞到了一起! 这凶猛一撞,两者由于相互间的作用力,都是狠狠的砸到地上,摔得皮开肉绽。蛇妖下半身皮粗肉厚,疼痛尚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 而辰夕却是擦撞得血流满面,鼻青脸肿,一副挨了暴揍以后的惨样。 他的十字火拳没能打到神秘人,倒是刚才眼看着就要跟蛇妖撞上,一时心急抬起双手护住脸部,等他撞上蛇妖时候,自己的拳头就紧跟着重重的砸到了自己脸上。 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跟他一头帅气无比的红发更是显得十分不搭调,这可把辰夕彻底逼急了。 辰夕扶稳蛇妖,二话不说就运转灵力猛撕那怪异锁链,试图先让蛇妖离开,好让自己能够专心下来,狠狠的教训教训那个怪里怪气的混账东西! 可他灵力稍一运转马上就被锁链再度吸附过去。 蛇妖因为被锁链纠缠得太久,灵力也是被那神秘人强行吸附掉太多,此时就如同一个凡间弱女子般,虚脱的瘫软在地。 美眸流盼,恍惚间看见辰夕即使身负创伤,也仍然在奋力撕扯自己身上这一圈一圈纠缠不休的恼人锁链。 蛇妖不免怦然心动,对这小伙竟莫名平生了些许好感。 当辰夕再次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不断被吸离丹田的时候,他就又慌忙收回了灵力,一边连连在心里暗骂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就又忘记对手这一吸取灵力的损招了。 212·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博雅加我御辰夕 辰夕转而使用起自己的浑身蛮力,话说回来,像这种没有依靠灵力,纯粹是使用蛮力的情况,辰夕都好久没有遇到过了。 只见辰夕因为用力过猛,乃至于他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双臂上的筋脉也是变得显而易见。 这锁链缠得也紧,任凭辰夕怎么死拉硬拽,它就是雷打不动! 辰夕这样三番两次的发力拉扯,累的都开始变得满头大汗,汗流浃背。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裳,也弄湿了他的红发,红发黏答答的团到一块,汗水不时的顺着发丝滴落到蛇妖身上,还有他们身边的地上。 “小子,快想办法帮我弄掉这可恶的锁链子,我们俩联手一定可以将那血族混蛋碎尸万段!”蛇妖虽然已经虚弱到只能呼呼喘息,却仍旧使出吃奶的劲,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御辰夕。 辰夕暗为吃惊,但很快就又苦笑出声,“你说什么呢,那家伙的灵力可在我们之上,起码也有四阶水平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弄掉这根链子,弄得掉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有多远就逃多远,跟他打?以卵击石那是自寻死路!” 蛇妖弱弱的伸手搭在辰夕手腕上,“你别被他的表面欺骗,他实际也跟我们差不多,只是有了十四殿的能力辅助,稍微加强了一些罢。” 辰夕剑眉微簇,“有这回事?”他到底还是疑心重重,毕竟他在楼兰那边待的久。血族是个什么东西,他自然闻所未闻。至于神秘人的实力在自己之上那种感应却是千真万确。 不过管它呢,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搞掉这根锁链要紧。蛇妖的话语多多少少还是给了辰夕些许希望,让辰夕本就濒临心灰意冷的状态瞬间就犹如打了鸡血一样的精神倍增。 他一咬牙关,大吼一声,“喝!!!” 就听“啷当哐当”连声金属脆响传来,那缠得紧紧的锁链竟然愣是让辰夕给扯松开来! 锁链扯开以后,辰夕就一边死死的拽住那根锁链,一边扭头望向祭坛那边依旧显得风吹不动般的神秘人。 辰夕在保持着高度警戒,时刻防备着那神秘人的下一步动作。 神秘人表面上虽然仿佛风吹不动,但他的内心早就被辰夕那超乎寻常的蛮力所撼动! 他惊诧在想:这,这小子,怎么竟然光靠蛮力就可以将我的……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辰夕头也不回的低声询问,“姑娘,你还有多少灵力可以用?” 蛇妖刚才被锁链缠得紧,不敢轻举妄动去窥探自己丹田处的灵力,这会得以摆脱束缚了,才能放心的沉神下去一探究竟,这一会,她却不由得花颜失色,继而脸上突显恼怒,又不免急促喘息,“呼呼,我刚才感应一下,没有想到已经被他吸掉那么多,咳咳,绝对饶不了他!”她恨得牙齿痒痒,小拳头都是攥得紧紧的,就算连连咳嗽出血都毫不在乎。 辰夕见状,甚是心疼,连忙左手轻搂她的香肩,右手则仍旧是死死的拽住锁链这头。 辰夕继续低声探问,“刚才你说的话当真?”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当真。” “不过你都已经伤成这样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好好养伤再从长计议吧。”对于蛇妖的话,辰夕还是半信半疑。他有点担心这个女人其实是想欺骗自己跟那强者纠缠,好让她自己顺利逃脱而已。 毕竟,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头,像他这般重情重义的人早就十分罕见。硬当出头鸟可以,却绝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相信任何人。 神秘人在这个点上也终于开口说话,仍然少不了一阵金属音参夹着浮夸调调的笑,“我姬夜要捕的猎物,从来没有逃得掉的。” “果然是他,我们部落很多姊妹都是被他抓去的,绝对饶不了……咳咳……”蛇妖话未说完,就因为怒血攻心而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辰夕看她的怒容近在眼前,那样的真真切切。方才打消了很多顾虑,你说他也是三阶灵聚对吧?”辰夕问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颇感意外的回头追问,“你刚才说他跟我们差不多,难不成你也是三阶灵聚?!!” 蛇妖又是点了点头,稍微缓了缓原本激动万分的情绪,这才自我介绍说,“我叫博雅,是凤凰城北边部落的酋长,负责北门的军事防御。”博雅抬眼间,狠狠的盯着那边的神秘人姬夜,“可是部落很多外出巡逻的姊妹最近几个月来都接连失踪,外出寻找的姊妹也没有一个回来的,因为担心再派人外出只会让北门的兵力越来越少,我才亲自出山的,没有想到林中却被纶月的几个道士偷袭伏击,中了他们的伏魔阵,灵力施展不出来……” 博雅说到这里,不免感到愤膺填胸,停顿一会,就望了望御辰夕,美眸里氤氲着丝丝情意,“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恐怕我又要落入血族的手中。” 辰夕还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纶月那些渣滓不是要在祭坛之上烧死你吗?” “他们下不了手的,只是做做样子博取民心宣扬他们纶月教而已。就算你不出现,血族也会半路杀出将我带走。” “原来如此。”辰夕连点两次头,只道:“那你知道血族的基地在哪吗?搞定那家伙以后,我们直接去他们基地救人便是。” 辰夕一时脑热就又把嫣儿她们的事放在了后头。 博雅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们神出鬼没,我曾听说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的足迹,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是看到他们基地还能活着回来的。” 博雅轻蔑的笑了笑,“哼,小小血族,5000年前被阎魔王下令放逐的时候,只是一个低三下四、不入流的小族群!如今竟敢对我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动起了歪脑筋。” 辰夕听罢,心中一震,暗想:5000年前,应该是被御啸天逐出魔界的吧? 因果轮回,想不到如今又让自己遇到了血族之人。 辰夕开始摩拳擦掌起来,嘴角露出邪魅的笑:“那就让我们再把血族打趴下。” 213·姬夜死缠烂打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姬夜刚才太过轻敌,仅仅一时的疏忽大意就导致他的锁链阵法被辰夕的蛮力破解。 这回他再度运转灵力,集中于双手之上。双手再一齐用力一拉。这时候辰夕纯粹的蛮力拉拽肯定是敌不过姬夜这种经由灵力强化过的臂力的,于是那锁链便自然而然的从辰夕手中脱离开来。 只见那锁链在半空犹如长蛇一般蜿蜒迂回,很快就重新落回到了姬夜的袍袖之中。 那一幕,让辰夕看着都觉惊奇不已:这么长的链子竟然还能藏回袍服之内,莫非那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灵力凝聚一体后凭空生成的? 辰夕为此也是感到困惑不解:这等灵力化物的能力,三阶灵聚还不至于掌握得到吧? 霎时间,却见前边的姬夜右脚一踏虚空,他的身形忽然左右晃动起来,愣是凭空消失不见了! 辰夕倍感惊异,期间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着周围空间的风吹草动,关注着周围的一切细微变化。在辰夕开始变得更加警惕的时候,那姬夜顷刻就已经闪现到了辰夕跟前,他双手化爪,二话不说就朝着辰夕的天灵盖部位凶悍袭来。 来势颇为凶残,有着一股誓要将辰夕脑袋捏成粉末的杀气。 可辰夕吃一堑长一智,他料想姬夜舞拳弄爪间极有可能都是为了给他那根奇怪无比的锁链能够成功突袭寻找时机。 所以辰夕思想着,就急忙运转灵力,凝聚到他的四肢之中。 与此同时还一把搂住自己身体后侧的蛇妖博雅,立即施展爆步就往后面退。 每每退去一步都是三十多米的距离,尤其勉强的避开了姬夜接二连三发动的多次进攻。 但姬夜的进攻哪里会是如此简单,只见姬夜刚刚瞅准辰夕退到一栋屋顶边角处并且一脚踩空的时机。就立即转换了攻势,只见他双手下方的袖口里边,森寒气息随即喷涌而出。紧接着,又是两道黑烟缠绕的长链急速飞出! 姬夜的目标仍旧只是锁定着辰夕怀里搂着的蛇妖博雅。 辰夕眼瞅着姬夜三番两次都要对博雅下手,好似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姬夜这种行为举止简直就是不把同为三阶零聚强者的自己当回事,不禁恼羞成怒。 又连续施展爆步险险避开姬夜的锁链矛头以后,辰夕右手突然麻练地往后伸去。 只听得“啪嗒”轻响,随即一把通体漆黑,并且不时散发出黑色烟雾的怪剑很快就被辰夕拿在手中! 那怪剑整体都被一缕一缕的诡异黑烟圈圈缭绕,看上去竟跟姬夜使用的古怪锁链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无异。不,应该说其怪诞、诡异程度,甚至远超姬夜手中那两道阴森长链! 此剑正是辰夕迟迟不敢动用的底牌——殷虹,一柄切忌轻易显露的大杀器!只因那么一个传说:凡是它的所到之处,皆是万劫不复,生灵涂炭,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是岌岌可危。其实最为直接的原因应该是,此等神器极其容易引起众生疯狂争夺,那时定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一切恶果往往总是源于战争,众生颠沛流离,家破人亡。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个不必要的“欲望”。 这柄经过辰夕灵力注入以后的殷虹,原本缠绕剑身的缕缕黑烟开始慢慢地衍生出来另外一种赤红烈焰,等到两种颜色结合一起,便更是令得这柄原本就显得威气逼人的神器增添许多神秘骇人的森寒气息。 一般的二阶灵主虽然已经具备往武器装备注入灵力的渠道,但若是要往殷虹这等神器注入灵力的话,却是难于上青天。 说到底,怎么也得像辰夕这般的三阶灵聚才能注入一二。 而这几乎是无师自通的御辰夕,因为本身灵力就具备了火属性。此时将他的灵力注入到殷虹里边,便更是令得殷虹的威力犹如更上一层楼,更显神采奕奕! 殷虹从抽出残红色的刀鞘再到变幻为红黑交集的利剑,再到跟那仍被黑烟缠绕的长链重重碰撞到一起,这一切从出现到发生仅仅只是一秒钟不到的时间。 而就在这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头,姬夜原本的傲慢狂妄顿时烟消云散,转而是满脸的谨慎与忌惮。 两种武器撞击一起的金属脆响仅有极其短暂的一阵子,很快就被另外一声“轰隆——”巨响给彻底掩盖了下去。 祭坛那边辰夕跟姬夜打得厉害,村子猪栏这边的村长跟他那可怜的小跟班此时却已经被一大波暴走的肥猪们践踏得遍体鳞伤。只见他俩软瘪瘪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任凭周遭的轰隆巨响如雷贯耳,他们也是动弹不得。怪只怪辰夕他们的激烈打斗所造成的动静实在太过巨大,都把这边猪栏子里的肥猪们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的,让它们惊惶失措的在猪舍里头四处逃窜。硬是撞烂了猪栏,然后就陆陆续续的飞奔出去了。 留下这边被它们践踏到伤势过重,可怜兮兮的村长两人。他们原来还以为这里重量级的肥猪数目够多,臭气熏天的,没有外人乐意接近;而且关键时刻还可以利用肥猪们去挡一挡祭坛那边强者厮斗所造成的冲击,所以会是最安全的地方呢。没想到居然会是落得这样悲催的下场。 原来那边传来的巨响是当辰夕手中殷虹砍在姬夜的长链之上的时候,愣是将姬夜那两道长链本来刁钻蛮横的攻击轨迹给硬生生地改变了一下下,让它们不受控制的朝往地面击打过去。 而辰夕身下的屋舍则被姬夜两道长链劈成两截,再遭受长链的连连重击以后,很快就被“轰”成了一块废墟,残垣断壁转眼间便粉碎了一地。 辰夕在此之前就已经慌忙施展爆步,跳跃到了另外的一处屋顶之上。 可怜那坍塌的屋子里头本来趴在窗边凑热闹、还来不及逃离现场的一家人,此刻便只能沦为炮灰,无辜受害罢。 辰夕左手搂着护着博雅,右手又要跟实力尚在自己之上的姬夜战斗。一开始还能对峙几个回合,但时间一长,难免会感到有些吃力。即使有着殷虹这柄传说中的大杀器,也还是因为自身的体力渐渐变得不支,而开始节节败退下来。 姬夜却是趁虚而入,攻势变得愈加猛烈,让吃了他好多苦头的御辰夕都想当场放下博雅,冲身过去跟他血拼到底了。 214·姬夜的黑链打不过御辰夕 姬夜可不会对辰夕、博雅这对苦命搭档手下留情。 他的每一下攻势都是一着杀招,黑链每每撕破长空,刺划过来,都让辰夕防不胜防,心悸不已。 辰夕的脉搏也由于姬夜那仿佛无休无止的进攻而陷入到受惊状态,跳动得飞快。 眼见着又一道黑链如同闪电般急速劈来,辰夕已经没法再动用气力去挥动殷虹了。只能慌忙侧过身子,让那黑链肆意地从自己胸前狠狠擦过,当黑链转眼削过辰夕胸前的时候,却把辰夕的衣裳都给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胸膛上的皮肤都被黑链无情的撕扯掉一层皮,鲜血很快就浸湿了他那破破烂烂的衣服。 这可是三娘一针一线为自己精心编织的上等衣裳,如今竟然在这场战斗当中被姬夜捣得稀巴烂的。 看着眼下这片不堪入目,辰夕就气不打一处来,脸色大变,嘶吼着使出浑身力气,抡起殷虹当即朝着黑链的中间部分拼了命的竖砍下去,这一砍可是凝聚了他的最大气力,包括他吃奶的劲。 自然也让那头依旧在拽着黑链的姬夜有些吃不消,他的虎口都被黑链传递过来的余力震得刺痛,不一会竟然渗出了血! 与此同时,在断背山的半坡洞口处。 安归独自安静的打着坐,他的身后还飘荡着一团看似虚无缥缈的人影,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是老者,其面容却是异常年轻。让人感到阴森可怖的是——他的身体看上去居然是若隐若现的半透明状,如同幽灵般脚不着地。 那可不是别人,正是被辰夕当初抛弃在金甲兽地下巢穴里头的阎魔一族老前辈,江枫! 只见江枫白发飘飘,若有所思的眺望着西南方向,那里一大片的乌云好像怒涛般倒腾不已,正往莲塘城的方向翻涌过去。 “你把阎魔一族东山再起的希望全部寄托到了辰夕身上,真的做到义无反顾了吗?”安归头也不回,用平和到不起波澜的语调提问的时候,安归的眼睛都不抬一下,但很快,他的语调间就夹带了一些个人情绪,“对于御辰夕的能耐,我虽然不能单单凭借这段时间的短暂相处就妄下定论,但他现在充其量还只是个孩子,不管他的成长天赋多么惊人,这都是个不可否认的事实,这样纯粹的孩子,意志力也太容易出现动荡了,若是让他发现自己被迫选择的这条路如此多灾多难,没准还要怪到我们头上来喽……”安归说到这里,便是无奈一笑,继续说:“呵,别怪我泼你冷水,现在的他连我年轻时候的一半实力都够不上。” 安归这一番说话假如让辰夕听见的话,的确会让辰夕失落好一阵子,毕竟那话可是他的师父亲口说出。 可江枫也算得辰夕半个师父,他却似乎并不那么认为,只见他仿佛无所谓般的耸了耸肩,而后就不带好气的苦笑说:“哈哈,死亡之森那里的时候,辰夕宁愿牺牲老夫也要保住一众女流的做法虽然很难让人认可,但那小子也并非完全没有属于他自己的信仰。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他的意志力将会变得比任何种族都要坚定万分,那是一种雷打不动的坚毅。”江枫抬手一捋苍白长须,和颜悦色的笑了起来,“辰夕那孩子,你是没有看见过他拼起命来的样子,即使是老夫也得敬畏他几分哪。”江枫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间更是大放异彩,显然他对于御辰夕的潜力是无比肯定的。 江枫半眯着眼,突然毫不留情的道,“当年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是四阶灵圣,现在老年迟暮了,还是这个样,那即将升入五阶的瓶颈怕是这辈子都无法突破喽。”看安归面带惭愧且尴尬的低下头去后,江枫又接着说,“抛开辰夕的天赋与毅力不说,光是综合辰夕现在修炼的那套功法,都可以预知他是绝对不会就此停息的。” 江枫的说话让安归暗暗吃惊:是吗,辰夕那小子练的什么功法,居然还有这等能耐?让这实力连我都琢磨不透也不敢轻易得罪的阎魔老前辈江枫都对他那样肯定。 安归的确是十分忌讳江枫的,所以即便发现殷虹在辰夕手中的时候,他也不敢强夺回来,重新霸占。个中原因有很多,一部分是他不再对力量有所贪婪,也想把那条极有可能改变世界的钥匙交给御辰夕;一部分却源自于他害怕这神出鬼没的江枫会拿他开刀。 而后安归便同江枫一样,睁开双眼,深邃的瞳孔定定地眺望西南方向那片黑压压的苍穹。他也开始对辰夕的未来提起兴趣来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单单凭借“缘分”二字,送辰夕一程就完事。 断背山西南方的一座无名小村庄。 姬夜虎口被辰夕那股顺着黑链传递过来的蛮力震出血后,就变得更加火爆起来,他的嘴角由于愤怒而紧紧下抿,对御辰夕真可谓是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但辰夕又何尝不是跟姬夜一个样,被那使用黑链、来自什么闻所未闻的十四殿,年龄好像又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子搞得这样狼狈,还把他娘亲赠予的衣裳搞得这般破烂,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怨气。 只是刚才好多回合的激战里头,不停的使用爆步几乎消耗了辰夕所有的灵力。依赖浑身蛮力挥动着这把注入了灵力的殷虹也没能拿那身手敏捷的姬夜怎么样,反而累得自己气喘吁吁。 辰夕连抱住博雅的力气都耗尽了,一时手软,博雅就从辰夕怀里脱落,摔在辰夕脚边的屋顶之上。 辰夕双腿随后一阵战栗,愣是瘫坐了下去。 他就这样坐在博雅身边,单手持剑,左手伸去要重新扶住博雅。 博雅却主动推开了辰夕的手,接着自己吃力的半坐起身,她用略显心疼的目光瞅瞅御辰夕,再气愤的转头瞪着那边百米开外,另外一处屋顶之上的姬夜,愤恨地道,“那混账真是死缠烂打烦死人!”博雅握起拳头,颇有些关切的问御辰夕,“你的灵力差不多用完了吗?” 辰夕点了点头,使劲咽下嘴里一啖口水,颤抖着左手擦了擦额头不停渗出的汗水,又抹了抹自己已经变得汗淋淋的下巴。之后却又乏力的摇了摇头,“不,我还有一招,只是那招一般情况之下我是不会动用的。” 辰夕这边的对话好像全被那头的姬夜听见一样,姬夜嘴角一扬,轻蔑地说,“小子,还有什么保命的拿手好戏尽管亮出来让我瞧瞧。” 博雅不搭理那边的姬夜,对辰夕接二连三使出的招式同样感到好奇,就追问起来,“是什么?” 辰夕缓缓的收回殷虹里头充斥的灵力,让自己重新有了再战几个回合的底气。又把殷虹放回背部的剑鞘之中。 辰夕缓缓抬起双手,上面两道蛇形印迹开始泛着轻微光亮,紧接着,缕缕黑炎从中蔓延出来,看上去就仿佛是辰夕双手都被两团黑炎给烧着了一样。 辰夕原先漆黑如同无底洞的瞳孔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杀气逼人的鲜红色。 215·三个神秘人 原本处于劣势、不断挨打的御辰夕,这时候却莫名的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安全感。他一边注视着那头的姬夜,一边询问博雅,“同你一块被困这里的还有没有其他人?比如一个跟你一样人身蛇尾的,还有一个背上长着好像蜻蜓一样翅膀的,跟一个话唠,总共三位姑娘。”辰夕想着还是嫣儿她们的事情要紧,速战速决以后也先找到嫣儿她们才寻十四殿的麻烦也不迟。 博雅倒是被辰夕问得稀里糊涂,她很快就摇了摇头,答道:“跟我形体相似的那个也许是我们族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部下。至于你问的其他两位姑娘我就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了。” 辰夕听了博雅的回答后,并不十分满意,毕竟嫣儿跟香鳞两位姑娘乃是博雅闻所未闻的,至于始洛瑶是不是她们族人都难说得很,不过辰夕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再问她:“那个跟你挺像的姑娘叫做始洛瑶,你听过这名字吗?” “吓——”博雅倒吸一口凉气,变作满脸的震惊,美眸里有着流光闪烁,但很快就又熄灭了一样,“不,我没听说过。” 辰夕对博雅的反应同样也是感到十分惊讶。 正当辰夕这边聊得正嗨,那边姬夜两手所持的锁链却突然被他褪去了黑色烟雾,反而露出了银白色的森寒光亮。 一直旁观不参与战斗的,祭坛下方的三个神秘人这时候才稍微有了一点举动,只见他们突然就接二连三的施展起了轻身功夫,飘飘然地落脚到距离辰夕跟姬夜大约三百米的另外一处屋顶上。 他们的这番小动作也全被辰夕跟姬夜看在了眼里。 辰夕跟博雅这边都是心头一凛,变得更加谨慎起来。生怕那边的三个人跟姬夜一伙,会跟姬夜联手突然对自己展开又一场轮番轰炸般的攻势。 姬夜倒是以一种无所谓的表情侧过脸去,瞥了他们三人一眼,然后又回头望了望那边的御辰夕二人,甩了甩双手抓着的锁链,用嘲讽的口吻笑着说:“刚才是我多虑了,对付你们几个其实根本就用不上血族十四殿的任何能力。” 姬夜说这话的时候,辰夕就明显的感受到原先那种出自于姬夜的沉甸甸的灵压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现在从姬夜身上传递出来的,反而是跟自己几乎持平的灵压。这下子就不会让辰夕再出现“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错觉了。 “可那边的三个人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干嘛偏偏要在姬夜褪去十四殿能力加成的情况下,分开几百米的距离?”这是辰夕不得不忌惮的一个细节。 言归正传,辰夕本来要跟博雅询问嫣儿她们下落的,但现在好像博雅也并不知道她们的最新消息,虽然博雅口中所说的“始洛瑶公主”很可能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始洛瑶,但现在辰夕提防那边四个人要紧,也没有心思再去跟博雅询问嫣儿她们那方面的事情了。 如今的局势似乎并没有随着自己动用了黑焰的力量而峰回路转,反倒是变得更加严峻了起来。 姬夜在看到辰夕动用黑焰的力量以后,又想起刚才他跟辰夕的多番决斗里头,好像辰夕右手中指之上好像戴着一枚火红色凤凰纹路的戒指。想到这里,姬夜便可以肯定下来:那小子正是阎魔一族的小少爷,御辰夕。没有料到这狩猎曼陀罗珍珠蛇的当口,居然还能有幸遇到阎魔里边的皇族。现在的姬夜可谓是说什么都得大展拳脚,将辰夕与博雅双双带走了。 而他之所以反而放弃使用十四殿的能力加成,实际上早就做好了其他打算,就等辰夕等人自投罗网罢了。 楼兰古城。 蓉佩仪女皇的政权名正实亡,早就沦落为秦广义的傀儡政权。女皇陛下在秦广义的霸权之下,日子过得也并不快活。她表面上虽然看似依旧风光凛凛,私底下却对广义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秦家自从控制大权以后,对林家更是赶尽杀绝,自从林家上下被他派人统统诛杀以后。如今打听到林咏儿在附魔学院的下落后,即使得知咏儿攀上了陈家富贵的关系,也毫不畏惧那里陈家的权势。仍然派人暗中前往凤雏城,要取那林家后人的性命。 而此刻身处附魔学院的林咏儿、月上静二人,却仍然处于象牙塔般,对那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知所觉。她们只是安静的站在学院一条廊道上,眺望着南方天穹的混沌一片。咏儿眉头紧锁,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南方那里正发生着什么不吉利的大事,好像那里发生的天灾人祸还会影响到附魔学院这一边,甚至会连累到她们二人的将来。 天象剧变,乌云倒腾着、翻滚着,好像要淹没下方的所有一切。 而辰夕这边。 姬夜没有多说废话,纵身一跃,双手迅速朝向两边虚空一伸,数十道银白色的链条竟好像群蛇乱舞般,从他的两边衣袖喷涌出来,在半空一边剧烈扭捏着身体,一边冲着辰夕张牙舞爪的铺咬过去! 辰夕哪里是等闲之辈,他也不甘示弱的施展爆步,张开双臂凝聚气力,然后抡起拳头,很快就跟姬夜那数十条银链撞到一起。 姬夜的链条转眼间就把辰夕的身体整个吞没,被链条重重包围下的御辰夕,就好像一条落网之鱼,不管怎样挥动拳头,即使拳头上缠绕着黑色火焰,也丝毫没能熔断这些链条丝毫。 拳头打在锁链上就好像在替它们挠痒痒一样,锁链竟然都毫发无损! 倒是辰夕不一会就被那些锁链五花大绑,悬空吊了起来。 任凭辰夕怎样挣扎,怎样发力,都是徒劳。 这情况乃是辰夕头次遇见,“可恶,没理由我的黑焰完全伤不到他啊,这杂碎到底何方神圣?!!” 姬夜似乎很满意辰夕现在露出的满脸惊恐与彷徨,看着那红发赤瞳的御辰夕在他眼前这样狼狈的德行,他就有一种说不尽的成就感。但他也不至于喜出望外,跟辰夕浪费太多时间跟口水。他很快就分出另外一条锁链,要将辰夕身后的博雅都给一起带走。 说时迟那时快,三百米外本来一直在旁观一声不吭的三个人,这会儿却突然齐齐施展轻身功夫,冲着姬夜这边飞跃了过来! 216·魂族的噬魂仪式再现 三人分别站立在姬夜周围的三个对角上,形成一个三角包围圈。 姬夜原本是觉得让他对付辰夕一个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又瞧见辰夕还用起了黑焰那种魔界的力量,就想试试看看凭借自己如今的水平能不能把辰夕使用的那些黑焰都给利用过来。所以才刻意褪去自己十四殿所提供的那种能力加成。 毕竟黑焰跟十四殿这两者力量的性质大体相同,都是取自魔界的某种力量,接下来就看谁对魔族力量的操控更加娴熟更占优势罢了。 但姬夜现在都还没开始尝试呢,附近本来一直保持旁观态度、按兵不动的三个人却突然没有预兆的一齐施展轻身功夫,不一会就包围在了自己周边,加上姬夜这当头一直都察觉不到那三个来历不明的人体内有运转过灵力的痕迹,他们没有运转灵力,姬夜自然也就无法知晓他们的真正实力。 那三个人都是二话不说,突兀的弯下腰去,半蹲在三个屋顶之上,而后就各自开始结着手印。 他们结手印的动作无比娴熟,也就一两秒的功夫就结印完毕了。 与此同时,以他们身体为圆心的三个角落则开始凭空浮现三个黑白相间的八卦乾坤阵,那上面白的部分此刻正不时的迸射出光芒万丈;黑的部分则是钻出来数十个乌漆抹黑、大小不一的怪爪! 那怪爪像是来自于地狱深渊一般,散发出一股森寒碜人的死亡气息。 怪爪在虚空一阵乱抓以后,就快速朝向姬夜狠抓过去! 这可是姬夜未曾见过的灵术,而且那三人施展灵术间更是没有动用过任何的灵力!这般不同寻常的状况可把姬夜吓得大惊失色,他担心他们会不会是其他深藏不露、更加厉害的强者,甚至怀疑他们会不会是阎魔一族暗中派遣过来相助御辰夕的隐世高手,这种隐世高手尚在姬夜目前收集的情报之外,姬夜便不敢轻举妄动,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那些怪爪就要抓到自己脸面了,姬夜就急忙再次动用起了他们十四殿的能力。 只见姬夜袖口伸出的数十条银白色锁链瞬间就又重新覆盖上一层黑色烟雾,姬夜紧接着又慌忙操纵这些黑链去跟三位神秘人操纵着袭击过来的数十只怪爪迎击过去! 在双方招式碰撞的同时,姬夜黑链上面的黑雾便旋转着直冲云霄,在那飞快旋转不停的黑雾里头,竟然隐约出现了数以千百计的不知名的人头! 有许多人头面被博雅看在眼里,她当场便是惊愣到大张小嘴,好像有什么话到了口子眼却愣是咽在了喉头,是因为悲痛的情绪夹在狂风中,狠命地撕咬着她的心绪,有一种苦痛煎熬在心底作祟,让她一时之间仿佛坠落悬崖,四处皆是冷冰冰的、无情的绝壁! 那里面有很多正是她的族人,当初是她亲自下的令,命她们前去搜寻失踪族人,不想却害她们一一落入十四殿的手中,这下真相得以确定——她们正是惨遭了十四殿的毒手。 这种一瞬间失去众多族人的惨痛经历,令到博雅终于失去昔日的一大女将风范,心里最后一道防线顿时溃然一堤,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哗啦啦的滑落脸颊。 痛心疾首的博雅虽然失去了最后的心理防线,但她还是狠命的努力着,努力的强忍住她的满心悲愤,她不能就这样显而易见的失去一名酋长该有的矜持,她任凭眼泪流湿胸襟,却都要勉强自己紧抿下唇,吞下哭声,不能痛哭出来,她不能让那该死的十四殿认为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柔弱女子。 这种伤悲痛彻心扉,在博雅好久好久的努力调整之下,终于转变成为另外一种揪心刺骨的憎恨! 此刻的博雅,眼睁睁看见那千百个面孔里头几乎全部都是她的族人,想到她们恐怕早就在十四殿的手中惨遭不测。想到这里,原本还隐隐有些怀疑、奢望能够出现逆转的结局这时候却变得更加确定,她的思绪顿时陷入一片空白当中,只感到此刻心神俱焚,痛苦不已,脑袋好像一下子钻进了好多东西,简直就要撑到爆炸一般的难受、昏沉。 她要将自己此刻遭受的此等痛苦不堪化成千万倍狠狠的报复在姬夜身上,将那姬夜抽筋扒皮! 可博雅现在的身体早就虚脱得浑身疲软,哪里还能真的过去替自己的族人报仇雪恨,血刃姬夜? 她如今只得无能为力的禁咬下唇,眼神里尽是愤怒到了极点的怨恨与杀意,却仍然只能浑身酥软的瘫在原地,仇恨让她难受到气喘吁吁,又只能满眼杀意、恶狠狠的瞪着姬夜罢了。 姬夜可没空搭理下方众人的心理变化,他只是趁着自己跟那三个神秘人双方招式碰撞间产生的契机,急忙身体一晃,虚空一闪,很快就突破了三人的包围圈,并且以一溜烟的功夫慌慌张张地钻进五百米外一片丛林里头,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剩下那个因为脱离了锁链束缚而变得神情恍惚,好像快要陷入昏迷般,从半空快速坠落的御辰夕。 其中两个神秘人看见姬夜已经逃离现场,不免气得顿足捶胸,后来好像是不甘心放走那么个猎物就这样空手而归的样子,就又没有预兆的操纵着鬼爪抓向那个正在半空坠落的御辰夕。 可另外一个神秘人却出乎意料的操纵着一只形状明显比他们倆的大很多的鬼爪前去阻拦,那神秘人的另一只鬼爪则飞也似的把半空中的御辰夕紧紧抓在手心,然后缓缓的放在博雅身边。 博雅看到姬夜走远,不免恨的锤足顿胸,可她又没法去追。 她也没有想到那三个突然出手相助的神秘人居然这么厉害,只一个照面就把姬夜打得落荒而逃。但现在看这情况好像是他们的人起了内讧的样子,让博雅一时间都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要对付姬夜还是要来抓走御辰夕跟自己,也不知道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反而对自己与辰夕二人更加不利。 博雅的担忧归担忧,那都是徒劳无功,毕竟她早就没有力气去对付现在出现的更多敌人了。加上辰夕此刻双眼紧闭,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怕是因为使用灵力的负荷太大,乃至于遭受反侵,暂时失去意识,昏迷不醒了。 所以那突然出手的三人要想在现在逮住博雅跟辰夕的话,倒可以说是毫不费力的。 刚才那个控制鬼爪抓住辰夕的神秘人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招式,对另外俩人瞪了一眼。从而施展轻身功夫跳跃过来,俯身看着御辰夕,再看看博雅,自言自语说:“阎魔一族外加一条曼陀罗珍珠蛇,两样都是举世罕见的品种哪。” 听那婉转空灵的音色,百分百就是个女儿身! 另外两个神秘人这会儿也都凑了过来,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怨不停,“十四殿那个喽啰都逃了,把这两个抓回去解解馋,吃一顿也可以勉强充充数啊,老大您怎么偏偏这时候却起了善心呢?要说您一直以来不都是对女人最下得了杀着的吗,这会儿……”那人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讷讷的扭头看着那女神秘人,道:“您该不会是看上这臭小子了吧,这小子长得还没咱的一半帅……” 另外一个神秘人这时候也跟着附和说:“就是说啊,瞧他长得红毛猪脸的,活像头火野猪,怎么会看得上……” “闭嘴,再吵吵老娘把你们的舌头都给割了!”那姑娘说话语气倒跟她的动听嗓音全然不符,一副吃人不吐骨的女汉子架势。 一番话倒也吓得两个男人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来,赶紧乖乖的闭了嘴。 这时候辰夕好像也回过神来了,眼皮跳了跳,一皱一舒间,终于睁开眼来,看到三个神秘人都跟自己与博雅站的这样接近,不免警惕万分。 神秘姑娘连忙叫辰夕莫害怕,他们没有恶意。 经过一番交流以后,辰夕才得知,原来他们都是来自于尸魂废墟的异乡人,因为捕捉到十四殿的活动轨迹跟曼陀罗珍珠蛇的下落以后,就到这村庄里头观摩观摩有没有其他强者在场,她们是想倘若没有其他的强大势力在场,就可以把十四殿跟曼陀罗珍珠蛇都给带回去尸魂废墟的,毕竟十四殿近年来大张旗鼓狩猎灵士强者的行为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十四殿是不是拥有什么获取灵力的捷径,同时他们也想得到曼陀罗珍珠蛇那种秘传的灵力修炼功法。 对于这场计划,他们也早就有了下策:如果十四殿成员跟曼陀罗珍珠蛇都不肯透露风声的话,他们还可以拿这些猎物当食物,惬意的吞噬殆尽,饱餐一顿! 带头的女人被另外两个男人尊称老大,真名叫做孙永红,而另外两个男人则分别是孙福井跟陈一连。 孙永红可没有料到这普天之下居然还有阎魔一族的活动足迹,而且还敢光明正大的站上台去跟纶月唱对台戏,还胆大包天的招到了十四殿的头上。这跟传说里头阎魔被纶月撵得四处逃亡极其不符合。 她原以为这龙脉以北的大陆之上顶破天也就只有他们尸魂废墟仗着天时地利敢把算盘打到十四殿的头上,却没想到这阎魔少年也是胆大妄为之徒。 而且辰夕没被姬夜打肿脸面之前长得还挺清秀,倒是勾起了孙永红很大的保护欲。 217·孙永红说水椿坊有个好可怕的老太婆 可当孙永红得知辰夕要去水椿坊后,她的脸色却是骤然大变,好像水椿坊那里有着多么可怕的人物存在一样! 她那忌惮的表情久久才能平静下来,就对辰夕谨慎的打探道:“你去水椿坊干嘛,是不是嫌命长了?” 辰夕听见这话,还以为是因为水椿坊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灾祸,连忙抓住永红的手追问,“水椿坊怎么了,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永红看到辰夕紧张成这样,以为辰夕也知道水椿坊的情况,就摆了摆手,挣脱开,没好气的道:“还能是什么事,那老姑婆一天没死,你去了那里都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永红的语气十分肯定,辰夕听到这里也有了一点眉目:难不成水椿坊有着我的什么仇家,可我以前在楼兰生活多年,顶多也是得罪过当地的很多男人而已啊,至于老太婆之类的人物我可不会那么重口味跑去勾搭的,可为什么永红现在又要说我去了水椿坊就等同于是去送死? 辰夕越想越不明白,可他接下来再怎样追问个中原因,永红都是闭口如瓶不愿回答了,好像她一旦提起水椿坊的事情就会像要了她的命一样,浑身不自在。 永红不愿回答,辰夕也总不能一直咬着她不放,毕竟现在对方的底子、性情等等,辰夕都还弄不太明白。 况且十四殿那种在博雅看来已经是大陆数一数二的强大势力,加上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势力在辰夕看来也是不容小觑的,可永红一伙却够胆把算盘打到他们头上,其实力按道理自然也是非常可怕的。 辰夕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惹他们发怒,他们会否一瞬间就把自己打到魂飞魄散都很难预测。 “虽然我不知道水椿坊有着多么厉害的人物,可我既然已经跟嫣儿她们约定好在那里碰面,就不能再在这里逗留太久。我原本也是以为她们落了纶月的魔爪,才到这边看看情况的,既然现如今知道她们并不在这边,那我也要继续启程了。”辰夕说完就要起身出发。 可等他非常吃力的爬起身后还没走出几步路呢,他的两腿就变得不受控制的一软,紧接着一个踉跄裁倒在了地上,辰夕齐腰的红发耷拉在他手中的殷虹之上,视觉上便是让人感觉轻飘飘的,好像他此刻的身体一样,没个底气。 他不甘的握紧拳头,没想到自己就算突破到了引以为傲的灵力三阶,可在那十四殿的姬夜面前却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反倒是这位从外表看上去年纪跟自己相差不大的孙姑娘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样厉害的姬夜给打到落荒而逃了。 这让辰夕感到非常丢脸,简直就是颜面扫地。 辰夕没有想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深藏不露,且实力远在他之上的强者存在。 现在的辰夕半跪在地,呼呼的喘着粗气,体力因为消耗太大而陷入僵直的抽筋状态,现在的他就仿佛一个接受完成人礼后,刚刚入世的新兵蛋子。 永红看辰夕执意要去,感觉好像她说什么都不能左右辰夕的决定一样。她就遗憾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原本还想你会在这条路上走多远,没料到又是一只短命鬼,去吧去吧,老娘也不拦你,倒是见着那老姑婆了,她怎么虐你都不管我事!” 永红说完,转身就走,完全没把辰夕身边的博雅当回事的样子。其实放掉博雅这条被她辛苦追踪多日的曼陀罗珍珠蛇,永红又何尝没有不舍之心。 在那追求力量的一路上,不免会见着多种举世罕见、可让人在修炼过程达到事半功倍之效的灵山妙药、奇珍异兽,对于那种渴望早日拥有更强力量、假以时日不停膨胀着的贪欲,人皆有之。 只是永红在这一点的把持之上,又比常人大有优越,可以隐忍那份逐日递增的贪欲罢了。 永红转身走后,她身后的两个小弟虽然迈开了看似沉重的步伐跟着她离开,却还是忍不住依依不舍的再三回头,看这边狼狈不堪的辰夕与博雅,他们完全有把握可以吞噬这体力耗尽的俩人,可老大有令在先,他们总不能抗命不从,于是都只得咂咂嘴巴。看老大快要走远,就连忙屁颠屁颠小跑着跟了过去。 辰夕回转头,看他们越走越远,慢慢消失在那片东北方的林子里头,这才开口问博雅:“你知道他们吗,哪个地方的人?” 可博雅却是同样困惑的呢喃道,“我知道尸魂废墟,可那地方乃是有进无出的鬼蜮,不但全年有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让人迷失其中,光是那弥漫四周的瘴气都能分分钟要你性命。”博雅百思也得不出个所以然,遂摇头叹道:“至今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势力会在那里头盘踞的,而且那三人实在是太古怪了。” 对于孙姑娘三人古怪的地方,辰夕也是早有察觉,适才他与姬夜一战,遭受锁链束缚汲取,灵力大失后,辰夕意识虽然变得模模糊糊,陷入昏迷,可他勉勉强强残存的一丁点意识还是没有感受到有除他、博雅、姬夜之外的任何第三股灵力出现。 而在此期间,他们永红三人却是轻而易举的打跑了十四殿的姬夜——也就是说他们完全没有动用过灵力就已经强悍到了那种地步,或者说,他们的实力强大到足以掌握某种能够隐藏灵力不被外人察觉的灵术! 不过困惑归困惑,他们打跑姬夜又不杀自己跟博雅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现在他们都走的不见踪影了,辰夕总不能傻不拉几的又窜进那边林子去找他们追问。 辰夕看博雅也不知道他们来路,就姑且先把他们的恩情放在心上,惦记着。嘴上则是绕开了他们,辰夕的话锋一转,对博雅说道,“我打算继续启程前往西南方的水椿坊,你呢?” 对于水椿坊,博雅倒是没有听说过,于是她也没有觉得辰夕去那里会有什么不测,只不过刚才孙姑娘一番好声相劝,也让博雅觉得水椿坊有着什么狠角色的存在,毕竟能让那样厉害的孙姑娘都感到忌惮的老姑婆,其能耐自然不容小觑。 况且辰夕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还救过自己一命,博雅总不能不理不睬的说出“你去就去关我鸟事”之类的尖酸话来吧。 于是博雅就好心再问辰夕一句,“你不怕刚才那女人口中所说的老姑婆吗?虽然我对水椿坊那地方并不清楚,但从那位女子的说话跟语气来看,水椿坊极可能有个专门针对外族人的老姑婆。” 博雅推测出来的这个答案大体上也是辰夕刚才思考过的,可嫣儿既然说过只有去水椿坊才能救香鳞那类的话,辰夕自是不能怎样心存怀疑,就算水椿坊有个怪老太,即使那怪老太很可能举手投足间就可以随意夺走自己性命,他也还是要过去寻找嫣儿她们的。 毕竟那事说到底还是由于辰夕行事鲁莽才连累她们受此苦难,辰夕对此就已经是忏悔不已,内疚不堪,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害怕得不敢再去。 当然,别人的话都已经听到这份上了,害怕总归是有的,辰夕心里同时也有着他自己的担忧,既然孙姑娘说水椿坊有如此可怕的人物存在,那老姑婆会不会对嫣儿她们不利,辰夕并不知晓。 218·博雅回去通报情况辰夕遇到老太婆 即使有所顾忌,可辰夕最后却还是毅然选择踏上征途! 他右手指间那枚乃是凤凰浮雕首尾衔接的魔戒,上面火红色光亮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暗淡下来。辰夕背对着博雅,没有再多说什么,彼此就这样沉默着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博雅望着辰夕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出于对辰夕的救命之恩,想要挽留辰夕到她部落稍作休息。可她又知道辰夕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她的劝说。便只是静静的望着,望着那个仅仅一片背影都仿佛足以撼动天地般,透出一种沉重安全感的魔族少年。博雅就这样无动于衷的看他缓步离自己远去,直到辰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那头的林子丛叶之间,从博雅的视线淡出了,博雅便是轻叹一声,随后就也转身朝往自己的营地方向游走过去。 她得回去部落将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一通报给她的族人们,还有另外的几个酋长。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跟辰夕相遇,也不能确定往后她们部族跟辰夕究竟是敌是友,但她在想:若是敌人,自己恐怕也是难下杀手了吧。 经过刚才一战,辰夕的体力消耗巨大,此时更是没有过多的灵力容许他再施展哪怕一次的爆步,他只能一步一步的尽自己最大努力,艰难地往前行进着。 风吹影动,辰夕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胀~胀的就好像要炸掉一般,他瞳孔里的婆娑树影,好像妖魔一样冲他“咿咿呀呀”的怪笑。 辰夕走得左摇右晃,身体也没个重心。 就好像他刚刚才从那淬炼人心、痛苦不堪的地狱深渊挣扎着逃出一样。 这样走着走着,太阳便在不知不觉中偷偷下了山。 一轮明月也随着辰夕那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脚步声而缓缓挂上枝头,银白色的月光钻过枝桠,洒在辰夕跟前那铺满落叶的土地上,仿佛在指引着他的前进,去向那早就被他念念叨叨千百遍的水椿坊。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艰难的走了多长时间,辰夕就听到周围忽然传来阵阵空灵的老太婆说话声,“年轻人哪,年轻人……” 在这夜黑风高的荒郊野岭里头,莫名其妙传来个老太婆上气不接下气般的呼唤,辰夕虽然强为三阶灵聚,却也是害怕到心头一阵紧张,本来萎靡不振的精神都好像瞬间恢复了不少,他猛打了一个激灵,就又赶紧往前多走好几步路。 可那声音忽远忽近的,还在耳边徘徊好几回,好像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似的。 “糟了,我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吧,假如是个美女野鬼还差不多,可这他~妈~的是个老太婆啊!”辰夕害怕极了,便借着暗骂几句来给自己壮壮胆。 可那老太婆哪里会因为辰夕这番暗骂就识相的离开? 辰夕好想赶紧施展爆步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他这没日没夜的赶着路,也没能让自己的灵力恢复多少。 只感到背脊突然一阵凉飕飕的冰凉来袭,辰夕又是一个激灵,慌神间连忙拔~出殷虹往后一抄,却是砍了个空,因为他转头发现自己身后根本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出现。 超过十米开外的丛林则是隐没在一片黑暗阴森中,让人看不清林子更深处的情况。 如今敌暗我明,辰夕的处境明显占了下风。 所以他当即屏住呼吸,静静的想要从那老太婆的脚步声来辨别她的方位,辰夕心想:就算那老太婆会飞也没理由一丁点动静都发不出来吧。 可辰夕即使这样强装冷静的利用听觉去捕捉对方方位,那老太婆喑哑骇人的说话声却还是毫无预料的在辰夕耳边凭空出现了。 这次声音近的吓人,好像老太婆突然就站到辰夕身边,把一张老嘴凑到辰夕耳畔诉说着什么一样。 可辰夕慌忙用余光瞄过去的时候却还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那老太婆只叫辰夕回去罢,前方路途险恶,可不是他这种级别的小魔小怪可以随便过去的。 那老太说完这番话后便再没了动静,也没发现她对自己动过什么手脚。 这让辰夕感到十分莫名其妙,“这样说来那老太婆对我并无恶意?”辰夕在想那老太婆到底何方神圣,可他印象中从来没有这类人物出现过,唯一能想到的也是凤雏刺客公会里边的美女先知,可人家那是上了年纪的大美女,嗓音哪里会是像她这样难听噪耳的,辰夕怎么思索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一时脑袋胀得生疼,便无奈的甩了甩脑袋。剑眉皱了一下,继续往前行进,辰夕并非没有考虑过那位人未至而身先到的神秘老太的劝告,可辰夕对他前方路途的探知欲反而被老太这一番劝告给刺激得更加膨~胀起来了。 辰夕想要看看前方到底有着何等强大的怪物在等着他的到来,这个方向是朝往水椿坊的,也不知道那老太是不是指的水椿坊。 辰夕继续这样披荆斩棘的前进着,他的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叫不停,视线也总是时不时的变得模糊起来。 恍惚间看到前方有户人家,窗内灯光摇曳。 林内乌鸦“啊啊”叫了几声,吓得辰夕牙齿一阵哆嗦,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那户山脚下的人家奔跑过去。 他这是用上了吃奶的劲,想着里头有什么馍馍之类的可以填填肚,就算屋主不给,自己抢也要抢来吃一口补充补充体能才行,最主要的是他得先喝上几口水解解渴。 “咚咚咚!”辰夕连敲几下门,等了一会儿,里头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辰夕心想:这里边该不会没人住的吧,可灯光又是怎么回事? 辰夕望着几米开外那窗户倾泻出来的金黄色灯光,那是蜡烛点亮的摇曳火光。 辰夕又再敲打好几下,还是没人给他开门,也没人应声。 穷凶恶极的御辰夕终于按耐不住躁动的内心,两手按住木门,使劲一推,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木门硬是让辰夕推倒到了屋内,“啪”的砸到地上,还把厅中央的一座低矮木桌给砸开一条缝来。 辰夕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因为实在干渴而显得瘪瘪的嘴唇,开口道:“无意冒犯,我只是想来找找吃……”辰夕话没说完,屋内原本通透明亮的灯火却骤然熄灭! 219·出乎意料居然遇到李嫣儿 辰夕的身体出于本能,蓦地运转起他目前所恢复的些许灵力,慌乱中想要借助自己生出的火焰来照看屋内情况。 说实话,他目前恢复的这丁点灵力想要施展爆步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要使用跟他体质相符的一点烈焰,倒是没那么困难。 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屋内顿时亮如白昼,只见辰夕右手抬起与胸膛持平,手上烈焰燃烧得正旺。 而他面前烈焰照耀出来的景象却让辰夕惊讶不已,因为这哪里是什么屋子,分明就还是刚才那一大片阴森森的树林! 辰夕看见此情此景,内心顿时变得忐忑不安,暗想不妙:我该不会是遇上了鬼打墙吧? 又回想起刚才听到老太婆的那一番劝告,辰夕就愈发觉得不对劲。 辰夕想道:这会不会是那老太婆设的埋伏,目的是我这殷虹还是我这魔戒? 他现在灵力少得可怜,这会儿要是随便冒出个低阶魔物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捏死他。 辰夕现在能做的只是摆好作战架势,剑眉也是皱得紧紧的,他在想就算打不过对方,便靠着虚张声势吓也要吓跑它。 就在辰夕做好应战准备的时候,刚才那消失不久的老太婆说话声就又突然响起,“年轻人哪,年轻人,刚才婆婆已经给过你忠告,咳咳……你却非但不领情,还要往我的坟墓里头钻,把婆婆的墓碑都给砸烂掉……”老太婆说这段话的时候,那种音色颤抖沙哑,好像花了她大半辈子的命才能说完那么长一段话似的。 “简直是不可饶恕,我,我要吃了你!!!” 老太婆最后一句怒吼出来的时候,辰夕身处的这片树林就立即变得扭曲起来,原本千姿百态的林木转眼间化作一只只阴暗可怖的鬼爪,冲着辰夕狂抓过来,那些鬼爪以万箭齐发之势奔腾过来,让辰夕心中一颤。 辰夕大叫不好,可他慌慌张张退后两步就好像撞到了墙壁还是什么一样,感觉硬邦邦的,吓得辰夕急忙扭头去看,这背后居然都是高耸入云的墙壁! “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能有这样厉害的灵术?”辰夕也没有什么时间可以供他多想,在他愣神一会儿以后,就赶紧沿着墙壁一侧撒腿就跑,同时把右手上面的一团烈焰朝着那汹涌来袭的鬼爪挥砸过去。 可那烈焰打在鬼爪上面就好像打中空气一样,愣是穿了过去,鬼爪仍是毫发无损,烈焰穿透过去以后,也被那边阴暗暗的更深处给完全吞噬了。 辰夕边逃边回头去看,当他瞧见自己的烈焰居然对鬼爪的来势没有丝毫阻挡作用的时候,就不禁变得目瞪口呆起来。 “老前辈,小生并非故意来犯您的地头,这一切纯属误会,请老前辈听小生解释!”辰夕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想到自己这样一直跑下去都是没完没了的,便只得谦卑求饶。 因为这墙壁就好像绕了大陆一圈似的,怎么沿着它跑都没有一个尽头。 倘若自己一直这样躲躲闪闪的跑下去,等他跑到精疲力尽,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就唯有死路一条罢。 辰夕一边跑一边吐着舌头,实在累得不行,也没见那老太婆的鬼爪抓到自己哪个部位。 辰夕便壮着胆子回头再看,却发现那鬼爪早就消失了踪影,在旁的墙壁同样也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一切归于沉寂,仿佛刚才一场闹剧全是虚空而已。辰夕摸着后脑勺,左顾右盼都没看到这片树林有过什么异常之处,便是哭笑不得:难不成刚才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可他现在看着这片林子,总觉得黑暗中正隐藏无数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一股诡异森然的气息在树林里头的空气当中弥漫开来。 辰夕没再使用烈焰,只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抬头望天吧,月亮早都不见了踪影,剩下些许月华钻入林中,让辰夕勉强能够辨别近处的景象,“这下惨了,看不见月亮就没法辨别方向,这样乱跑一通以后都不知道哪一边才是水椿坊的方向了。” 辰夕自言自语的说话声在林子里头扩散开后,经由回音改造传递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各种阴阳怪气的调调,他的音色有时像婴儿啼哭有时像恶魔咆哮。 让辰夕又提心吊胆好一阵子,他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整天的舟车劳顿,早就累成狗,哪里还有力气去还击。 饥饿交集之下,辰夕的眼睛都要冒金星了。 以前在楼兰嚣张跋扈的时候,也见过有乞丐捡泥巴里的蚯蚓,地上的落叶,跟垃圾堆里的食物吃的。 现在饿到肚子咕咕叫不停,辰夕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了,低头瞅着遍地在夜里显得黑不溜秋的落叶,咂咂嘴,心想:老子豁出去了! 就在他准备抓起地上一把落叶充充饥的时候,一声宛如铃铛般清脆悦耳的说话突然就从辰夕背后不远处传来——“原来这里还有一只。” 辰夕觉得这声音听着怪熟悉,原来紧绷的心弦都被这般动听的音色舒松了许多,辰夕对自己产生的这种情绪波动觉得奇怪,正要回头去看个究竟呢。 就听那姑娘突然大叫一声,“待我收了你这小魔头!” “什么?!!”辰夕一听她要降服自己,顿时大惊失色,一边回头一边连滚带爬的逃出十几米。 这摸滚打爬的逃脱间,他便看到那姑娘手执一个空瓶子,开口对准自己,而那姑娘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与他分散多日的李嫣儿!!! “嫣儿?!!”辰夕喜出望外,忍不住欢呼起来。在他发现对方竟是李嫣儿的一刹那,原本笼罩心头的阴霾顿时守得云开天明,好像这阴森森的树林都在这一刻变得秀丽可爱了起来。 嫣儿被辰夕这样大声一叫,也是愣了一下,待她仔仔细细去看,却也是忍不住尖叫起来,“御辰夕?!!” “你怎么会在这里?”辰夕看嫣儿放下了空瓶子,就一边问一边想:水椿坊该不会就在这里附近了? 嫣儿乐呵呵的跑过来,蹦蹦跳跳的好像嗷嗷待哺的小鸟终于找到自己苦苦追寻好多年的妈妈一样。 她可没有将辰夕的问话听进去,倒是很快跑到辰夕跟前,狠狠的捏了辰夕双脸一把,“你个死魔头,怎么现在才来啊?没你在身边我都要被郡主闷出病来啦!” 220·真假水椿坊 看到好久不见的美人儿,辰夕纵是满心欢喜,却因为体力、灵力耗费过大,便只能挤出无力的笑脸。 他缓缓抬手抚摸着嫣儿俏脸,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森地方遇到自己苦找好久的可人儿,他笑说,“多日不见,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瞧你以前脸嘟嘟的多可爱。” 嫣儿拨开辰夕的手,显得有点小生气,“可不是哩,为了救香鳞姐姐,郡主把我罚惨了,又是禁食又是禁行,简直就没法活啦……” “哈哈,委屈我的小妹妹了。”辰夕心疼嫣儿,却是逗趣的朗朗一笑,又道:“对了,香鳞现在怎么样啦?还有始洛瑶……” 辰夕适才听嫣儿提起香鳞的时候,注意到嫣儿表情上面也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流露,便先入为主的猜想香鳞她们应该别无大碍。 果不其然,嫣儿点头说道,“嗯,她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要参与战斗的话还是得再等多几个月呢。”嫣儿说到这里,突然就用一种满透炽热的眼神瞅着御辰夕,眼神里夹带着希望,“对了,大魔头,这些天你的灵力修为到底有没有提升啊?我怎么觉得你不进反退了似的,刚才只是一个低阶幽灵鬼母都把你撵得够呛。” 嫣儿没跟辰夕提到始洛瑶,倒是自然而然的跳过了。 辰夕听罢,甚是呆愣:不会吧,那么牛逼的灵术都使得出来的老太婆,能是低阶魔物吗? “而且,刚才那老太婆该不会是被嫣儿给降服的吧?”辰夕一边想着,一边望着面前一副人畜无害做派的李嫣儿。他怎么都没法相信嫣儿这么个小丫头居然会有那样大的能耐。 李嫣儿好像也可以读懂辰夕内心想法似的,威风凛凛的一拍胸脯,“刚才那幽灵鬼母已经被我收啦,最近周边魔物的活动莫名其妙的变频繁了,这只幽灵鬼母胆子也不小,居然斗胆闯进我们水椿坊地儿的千米之内。”嫣儿说话间就摇晃两下手里一只玻璃瓶,里头一只白发苍苍的老魔娘正趴在玻璃瓶壁,可怜巴巴的张望着瓶子外边的世界,她没想到自己为了吞噬御辰夕,不知不觉间竟然误入了水椿坊的地盘,还被她们当中的一个法力高深的成员轻松逮住,万念俱灰,只怨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辰夕想起丫头也是幽灵鬼母一族的,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 想到也许嫣儿知道一点消息也说不定,辰夕忙向嫣儿问起有关丫头的消息,可嫣儿却是摇了摇头,叹息着解释起来。 原来丫头前不久要从水椿坊借道过去西尚天国,可她的脾气也实在太过差劲,一言不合就要跟嫣儿的郡主大打出手,郡主这样受她的气,自然不愿收留,幽灵鬼母她打肯定也是打不过嫣儿郡主的,无奈她最后便只能绕个大弯走一侧的山林远路,却不巧中了外边几个魂族强者的埋伏,让他们给整个吞噬了。 “魂族?”辰夕眉头一皱:白天遇到的孙永红他们不就是魂族的人吗,怎么他们竟要对我的人下手。而且,嫣儿所说的“吞噬”该不会是将整个人都给生吞活剥了吧? 辰夕想到这里便是怒火攻心,但他碍于魂族救过自己,只得内心矛盾的努力压制,一边接着问,“他们是怎么吞噬的?你在哪里听到哪里看到的,丫头应该还在吧?要不我们马上启程去救她……” 嫣儿没等辰夕说完,便一把抱住辰夕右边胳膊,无所谓的嘀咕着,“那魔物死了就是死了,留她活口也一定不会给大家做什么好事的,我们别提她了,还是赶紧过去见见郡主大人吧,她说你是一个好苗子噢,她是不会随便杀你的。” 辰夕听完嫣儿这番话,也不知道该不该笑,“不会随便杀我那就是可能会杀了我嘛……” 只不过担忧归担忧,能跟嫣儿她们快些团聚的急切之心早就胜过这些担忧许多倍。 至于丫头的事情,既然嫣儿决意不肯提起,辰夕自然是不能施加逼迫的,那事只能暂且被辰夕藏在心底,毕竟魂族的人救过自己,可丫头似乎又惨遭了他们的杀手——这笔账应该怎么去算,辰夕目前还没个眉目。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冲动莽撞,反而多了一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成,以及冷漠。 他在楼兰时候也见过很多怕惹祸上身、见死不救的人儿,毕竟这普天之下地大物博,人情世故纵横阡陌,很多事情都是容不得现在的他充当出头鸟的,原本以为自己三阶灵聚能与附魔学院院长匹敌就足以傲视群雄,不想前方还有许多远比自己厉害得多的人物存在,辰夕若是想要他的阎魔一族在这囊括万物的天地间脱颖而出,势逼苍天。他就必须得拥有世界最强的力量! 然而此时此刻的自己距离那个理想中的境界仍旧遥远,现如今辰夕已经得罪了十四殿的势力,倘若再枉自闯进魂族的地盘寻仇,怕只会陷阎魔一族于极其危险的处境之中。 嫣儿领着辰夕在林里转悠,她的步伐杂乱无章,又好似冥冥中有着某种规律。 辰夕只道她会不会迷路了,走来走去都好像在林子里头绕圈子似的,嫣儿都只是哼哼的懒得吭声,并没有搭理辰夕提出来的疑问。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辰夕早就筋疲力尽走不动了,愣是让嫣儿驮在身后,背着他走的路。 嫣儿玉体散发的悠悠女儿香,让辰夕倍感惬意,这样舒服的待遇也让辰夕慢慢的有了困意,待得辰夕昏昏欲睡的时候。 就听嫣儿欢呼一声,“终于到啦!” “啊?”辰夕趴在嫣儿背上,因为身高差的问题,嫣儿背着辰夕赶路的时候,辰夕双腿还是一直都在拖着地的。待他缓缓的抬起手来,揉揉腥睡的双眸,本来模糊不清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等到辰夕定睛一看,却是大吃一惊,这不就是刚刚才有着灯光的那处房屋吗?!! 221·虹莲紫霞紫嫣还有石壁上的封印 “紫嫣、紫霞,魔头来啦!”嫣儿撒开辰夕胳膊,独自兴冲冲地奔进屋内,不一会就有俩个长相衣着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凑到门后窥视着,她们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辰夕这种生人,一副既兴奋好奇又忌惮羞怯的心情。 辰夕可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惹人怜爱的孪生姊妹,他就这样傻愣傻愣的站在门外,望着她俩,一时间尴尬得不知怎么开口搭讪,不知该拿什么话题来跟她俩沟通。 倒是嫣儿率先打破了双方这种矜持窘境,她拉着两位身着白色花褶连衣裙的姑娘走出门来,咯笑着介绍说:“她们是花仙子姊妹,喏,紫嫣、紫霞,这个就是姐姐我经常跟你们提起的阎魔一族的大魔头御辰夕哦。” 辰夕暗自喃喃着,“姐姐……原来她们比嫣儿的修行还浅啊。”一边向两位姑娘讪笑着挥挥手,“嗨,初次见面,多多指教哈。” “阎魔,就是那个连正统魔族都算不上的,卑微低贱的地下种族吗?”一阵颇为尖酸的讽刺话语从屋内传出,随后就有一个身穿一席拖地红袍的妖娆女人从中慵懒地走出,她单手扶住门框,不乐意地抬眼,瞅瞅御辰夕。 见得那个红发垂腰的年轻男子,眉宇间竟渗着丝丝王者贵气,可浑身散发出来的,又是令人作呕憎恶的煞气,看上去就跟好多年前那御啸天十分神似! 红衣女子不禁凤眉微蹙:嫣儿近日里怎么尽是带来这种下三滥的族群,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如何说服郡主殿下允许他们进来的。 在红衣女子出现的十几秒里,辰夕等人就仿佛见到君临城下一般,莫名的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开口打破这片怪异的沉寂。 过了一会,红衣女子便低下眼眸,兀自转身回屋了,只慢吞吞落下一句,“进来罢。”那种厌倦的调调听上去就好像有气无力一样。 直到红衣女子消失在门后,嫣儿才对辰夕使了一个眼色,低声叮嘱说,“待会进了里边你不要乱说话喔,她是虹莲姐姐,是我们里边道行最深的呢。” “狐仙?”辰夕自作聪明的接过话来。 嫣儿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好像看到她屁股上面长着一条狐狸尾巴。”辰夕耸耸肩,实话实说。不过虹莲刚才对自己族群的一番讽刺,让辰夕尤为不快。 两位花仙子倒是一直沉默着没说什么,她们这会也只是多瞄辰夕一眼,便紧跟着进去了。 在这其中,辰夕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她们似乎都跟嫣儿关系不友好,要不然就不会把嫣儿当做透明的一样,不理不睬了。 辰夕也跟着嫣儿一块,走了进去。 刚才从外边观望这座屋舍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处普通三厢的茅草屋,此刻前脚一跨门槛,却惊愕地发现里边居然别有洞天! 原先的屋内摆设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座宽敞通亮的溶洞! 洞窟顶部尖锐如刀锋的怪石五颜六色,林立得密密麻麻,让人仰望都觉寒毛直竖。 一条石阶梯子蜿蜒曲折的朝着洞穴深处延伸而去,梯子一侧是湿漉漉的寒冰墙壁,石壁自身竟然散发出各种绚丽光芒,光芒说不上强烈,却足以照亮整座洞窟。石阶另外一侧则是深达几十米的大型地下河,从石阶上边往下看还依稀可见里头不时出现的几条说不上名字的巨型怪鱼。 辰夕被眼前这般变戏法一样突然出现的奇特景象惊呆了,他被嫣儿催了好多次才终于回过神来,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快步跟上。 他用眼角余光瞄了瞄一侧的石壁,却又是吓得瞳孔一阵紧缩,心脏仿佛突然就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捏住一般,骤然力竭。 刚才大致看了一下,就觉得这石壁散发出来的光芒绚丽迷人,此时走近仔细一瞧,却猛然发现石壁里边几十头草鹰狼正冲着自己龇牙咧嘴,它们表情栩栩如生,但它们身体却又纹丝不动,似乎是被什么力量瞬间封印在石壁里头的一般。 除了草鹰狼,还有几百头鬼脸蜘蛛错落有致的分布在里边,除此之外,辰夕还能看到很多自己从没见过的奇禽异兽,什么长着触手的婴儿、浑身碧绿的巨大蚊子、长着老头脸的恶犬,长着猪脑袋的人身…… 辰夕越往前走越觉得忐忑不安,心里也没个底,他的视线在周围游走不定,没个焦点,始终避开右侧的可怕石壁,视线游离好久后,又情不自禁的聚焦到了虹莲身上,辰夕偷偷地瞄着最前面带路的虹莲,辰夕望着她那盈盈一握的苗条身段,还有那扭扭捏捏的性感翘臀,以及那左摇右摆的狐狸尾巴,一荡一荡都在挑逗着辰夕不停剧增的欲望,辰夕痴痴地,贪恋地望着她那婀娜多姿的妖娆背影,出了神。 她的背影相对两位花仙子跟嫣儿一个猫仙子总共三个萝莉般的身姿来说,显然更加的吸引色狼目光。 辰夕想要勾引她,尝尝在床上把她压在自己身下的甜美滋味,可她又早就明话说到了前头——她可看不起自己这阎魔一族的低贱身份。 在辰夕心底萌生这些淫念的时候,一侧石壁上面的湿气就好像变得更重一些了,里头封印的无数魔物原本是被一层半透明的雾气遮挡一样,现在都变得清晰许多。 虹莲似乎察觉到了石壁变幻的不妥之处,随后就一边走一边侧过脸去睥睨着御辰夕,心想:那小子真是吃了豹子胆,连我们仙族的封印都敢冲撞。 一行人走了数百米,左侧十多米宽的河道里突然窜出一条大鲤鱼,它的额头好像长着一个巨大疙瘩,把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睛瘪瘪压在下面,看上去好像魔化罗汉一般恶贯满盈,凶神恶煞地朝着御辰夕脱水而出,奔腾过去! 辰夕突遇此等变故,原本就绷紧的心弦此刻更是拉到极点,当场就要运转灵力闪避着迎击。 “住手!” 洞穴深处忽的传出一阵厉声呵斥,那声线经由石壁反弹处理过后,变得空灵悠然,却又不失一股摄人魂魄的霸道之气! 222·历史本文之辰夕的身世 那阵呵斥令得辰夕原本就要运转起来的灵力刹那间就陷入了停滞状态,辰夕循声朝着洞窟深处凝望过去。 很快就看到阶梯尽头的平台上面莲步走出一个姿色出众的姑娘,她头顶铂金镶嵌钻石的昂贵凤冠,一席丝质白衣裙拖着光洁透闪石铺就的干净地板,衬托出她那出尘不染的清雅,她在辰夕看来,便是自己见过所有女子当中姿色最为出众的那个。 她如此这般的居高临下,一副傲视群雄的高雅仪态,将辰夕魂魄都给尽数勾去。 辰夕被她那般行头吸引得完全变呆了,即使精心打扮过,那些金银珠宝却在她的美色之下尽数黯然失色,辰夕原先对着虹莲妖娆倩影时候萌生的淫念也在这一刻瞬间灰飞烟灭,仿佛白衣女子只是淡然一瞥,就轻而易举将辰夕满脑愉悦的精虫瞬间净化了一般。 辰夕微张着嘴,痴痴地仰望着,仰望着。 白衣女子对于御辰夕本来还是有着一种抵触之心,可此刻真的见到他了,却是心头万般情绪犹如潮水汹涌,倒腾不已,难以平复。 她望着一头红发的御辰夕,在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里头,依旧透着他所独有的,那丝霸道又不失柔和的锐气。 一圈绯红没来由地浮上脸颊,她慌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片刻,只冰冷冷地道:“除却御辰夕外,其余人等全都退下罢。” 嫣儿想要追问为什么不让她跟辰夕一块,虹莲倒是立马将自己的上身胸脯往上略微前倾,右手微放胸前,左手轻摆背后,行礼道:“遵命。” 随后便化作一团红雾幻化不见了。 紫霞、紫嫣同样也是行礼应道:“遵命。”然后就一同化作白雾消失在洞窟之中。 嫣儿却是显得有些着急,她害怕郡主会对辰夕痛下杀着,她一方面担心着御辰夕,一方面又不敢违背她最最崇拜的郡主旨意,便这样犹犹豫豫好长一会。 等秦姬侧过脸去问她“嫣儿,为何还不退下?”的时候。 她这才支支吾吾地急忙应了一声“遵命”,一边慌慌张张地行礼,一边又放心不下地多瞥几眼御辰夕,低声对辰夕再三嘱托道:“大魔头你要给我记住喔,待会我走了你不准跟郡主殿下乱说话呀,那样郡主殿下就不会怎么你的了。” 嫣儿说完话,害怕郡主又要骂她还不退下,就连忙化作一团白雾跟着消失不见了。 辰夕对仙族这种遁身灵术颇感惊叹,以前还道世界上就只有人类跟各种动植物的存在了呢,一直坚持着无神论到了青年,没想到自己如今却也在鬼使神差中,一步一步地置身于这闻所未闻的奇特天地间了。 回过神来,辰夕便在心里想着:嫣儿的郡主现在莫名其妙的把她们全部支开,她该不是要给我什么不得了的天材地宝吧?毕竟看她那身奢侈行头,明摆着就是个有钱的主啊。 众人离开已经有了一段时辰,秦姬却一直站着不动,没有开口,也没有移步,她背对着御辰夕,似乎在沉思,又好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辰夕望着她的倩影,自己站得实在太累了,想要就地坐下,又想起嫣儿对自己的再三叮嘱,他还不知道秦姬打算怎样处置自己这个阎魔后裔,所以现在还是听嫣儿的话,不能轻举妄动的好。 辰夕便继续坚持着这样巍然不动的姿势。 秦姬轻闭着眼,往事好像掩不住的桂花香,虚无缥缈,无声里将她圈圈缭绕。 她想起好多从前御啸天的事情。 她理了理思绪,走到自己那雕刻有凤凰图案的皇玉宝座前面,悠悠地坐下,招呼辰夕坐到她旁边的副座来。 在她重新整理好自己压抑好多年的情绪以后,她已经没有刚开始时候出现的那种失态了。 秦姬纤纤素手轻柔地抚摸座椅玉柄,抬手虚空一抹,一幅长宽比约如八十寸的巨大画卷便那样突兀的凭空浮现了,秦姬借着半空那幅画卷里边不断浮现的画面,且跟辰夕将当中的部分往事娓娓道来: 原来秦姬曾经拥有两个人格,一正一邪,一明一暗。 全因她当初修为太浅,禁不住凡尘世间七情六欲的诱惑,恋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男子——御啸天。 在他们干柴烈火交缠一起,合二为一的那个晚上,啸天体内那种魔界皇族伴随有的煞气便不受控制地涌进秦姬体内,而秦姬体内的仙气同样也是失去控制地融入到啸天的身体里头,将啸天体内的魔气搅得一团乱。 此后双方气息便一直都在彼此体内肆虐不停,让他们每一次纠缠合体的快感以后,都紧随着那种体内气息乱撞导致的痛苦不堪。但他们爱得超脱凡尘的投入,爱到忘了自我,也忘了一切痛楚,在他们看来,只要彼此能够结合到一体,便是幸福的,自由的,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直到他们相爱的事迹暴露以后,便如晴天霹雳一般,在神仙两界里头激起千堆浪涛。 两界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可仙境的天尊碧薇向来器重秦姬,护着秦姬。在她得知此事以后,非但没有怪罪秦姬,反而还向着秦姬命仙族众女日后不准再提此事。 神族则以秦姬这种通奸敌族的行为而感到异常羞耻。天帝易尊、天母易雯皆意识到此事倘若昭示天下,必定会让他们神族跟着仙族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加上战神刑天一众武神在旁的多番鼓动,天帝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要将仙族从仙境南越彻底抹灭,将此等丑事永久尘封于地下,不让它流传千古,成为天族一大笑柄! 天帝易尊对战神刑天下达神谕:此后天族荡然无存,唯神族独尊! 神谕刚一落下,刑天立即奉命行事。 百年以前,天族轰动一时的内战就此爆发,俗话牵一线而动全阵,在此之前,御啸天已经由于某些因素,被秦姬无情的赶回魔界,独自生着闷气。 可神族要打仙族这事若是传了开来,传到了魔界里头。阎魔王御啸天就算远在魔界,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他在得知神仙内战这一消息的即日便怒气冲冲的挥师南下,快马加鞭,贯穿龙脉,龙脉上面的龙族见此魔军阵容浩荡,来势凶凶。皆兀自闪避两旁,不敢施加阻挠。 阎魔大军不日便终于抵达龙脉以南,与仙族呈南北夹攻之势,将神族一众团团包围。 而战神刑天却早在此战之前,指派其身为魔神的两位弟弟刑邪、刑裔分赴两路杀入阎魔的帝都魔渊。自己则与天帝易尊从外围突入,砍杀阎魔族人无数,直入中心战圈,联手围攻御啸天。 天母易雯则率领一众天兵神将,同天尊碧薇等一众仙族在南越南部展开激烈厮杀。 各方旗鼓相当,打得难分难解。 战斗因此持续整整三个多月。届时,身为主战场的仙境南越早已受损惨重,放眼望去,皆是残垣断壁,生灵涂炭,已经沦为一片废墟。 仙族千千万万女子,牺牲者数不胜数,剩下寥寥无几,痛苦挣扎,苟延残喘罢。 易雯没有料到碧薇竟然如此倔强,即使头破血流也要奋战到死。让众多神将无法再前去置那最后几位仙女于死地,易雯对碧薇视死如归的精神感到恐惧,害怕自己跟这些遭受创伤的神将落了下风,便独自率领剩下十余神将,百余天兵,退据南越东部阵地。 而南越北部的中心城区。刑天、易尊即使二强联手,也没能将那生命力异常顽强的御啸天就地伏法,双方大军在经历了无数次的交战过后,只有两败俱伤罢。 三者先前打得天崩地裂,那处天穹都是雷霆万钧。而此时也是战得精疲力尽,纷纷立足那早成沙地的南越之上,对峙不下。 易尊想到刑天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吩咐他那两位驻守魔界13000年的魔神兄弟过去阎魔的都城大开杀戒,想必那堪比空城的阎魔帝都魔渊现在早被他们神族纳入了麾下。 易尊又想:现在继续跟这好像怎么都打不死的御啸天耗下去可能会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也说不定,甚至可能会被啸天灭了他们神族这些伤兵残将。 易尊就望向御啸天,望着他身后那些溃不成军的阎魔一众,想必今日放他一条生路,他也再也捣鼓不起什么风浪,日后指派神将一一追杀即可。 南部战场似乎已经安静下来,易尊考虑到易雯所率天兵神将个个英勇擅斗,便猜测易雯应该早已经将那些仙女尽数歼灭。 就当场跟刑天下令,全军撤退回去神界。 一场轰动世界的神魔仙三界恶战就此落下帷幕。 御啸天望着奄奄一息的秦姬,百感交粹,想到秦姬当时突然性情大变,要跟自己一刀两断,无牵无连,事实并不如她当初所说:啸天是下三滥的阎魔一族,配不上她们仙族! 而是因为秦姬得知神族要大举发兵来犯,担心连累啸天才要跟啸天划清界限的。 御啸天为自己的幼稚行为悔恨不已,他恨自己不该一气之下真的跑回魔界,他恨自己力量不够强大,不能将那该死的神族全部铲除,保护好她。 御啸天怀抱着他心爱的女人,望着秦姬痛苦不堪的紧闭双眼,啸天便悲愤的仰天长啸,他声嘶力竭的悲嚎甚至撼动了整座横跨大陆的龙脉,并且惊动上面龙族纷纷归巢作恭伏状。 啸天害怕秦姬与自己阴阳相隔,就此永别。便萌生即使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也要将她魔化,一定要让她活下来的念头。 在啸天把绝大部分的魔力全部注入秦姬体内的时候,碧薇才从啸天刚才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当中回过神来,赶紧出手打晕了御啸天,并且自己用尽全力帮秦姬将她体内的魔气凝聚隔离到了她的丹田某角,才让她不至于完全遭受魔气侵蚀,走火入魔。 可这样做法以后,秦姬却出现了双重人格,亦正亦邪。 得知此事的秦姬倍感矛盾,她想跟随御啸天流落天涯,或许可以帮助他重整旗鼓,返回魔界。又不愿背叛天尊碧薇离开仙族,毕竟碧薇不计前嫌,完全不怪罪自己私通啸天,还不惜动用整个仙境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即使家破国亡,也要将自己拯救于水深火热之中,她的大恩大德,同样也是没齿难忘! 苦思冥想后的秦姬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创造一个容器,将自己体内因为感染了魔气而变得邪恶的那一半人格转移过去,从而让那个容器代替自己,伴随着御啸天浪迹天涯,代替自己照顾好他,保护好他,别让失去了力量的御啸天遭受他人的侮辱欺凌。 并且为那容器取名唤作李芷蕙——她是秦姬尚被魔气缠身的时候一手创造的魔物,可又算不上魔族之人,因其体魄是由圣水沾了魔气凝炼而成,所以充其量只能算个半妖罢了。 而她,李芷蕙。在秦姬看来,才最应该是御辰夕真正具有血缘关系的娘亲! 223·辰夕是秦姬分身李芷蕙跟御啸天的 辰夕万万没想到,秦姬竟然会告诉自己这样荒谬的一件事情——他的亲生娘~亲并非青江茶馆燕三娘,而是她所创造的妖物李芷蕙! 辰夕不以为然的撇着嘴角,哼笑着说,“怎么可能,自打我开始拥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跟着三娘同甘共苦,互相搀扶着挺过来的,她对我比谁都好……” “李芷蕙把你放到了青江茶馆,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自从神族在人界添了纶月教那个得力助手以后,便对所有与阎魔一族有关联的余党加大搜寻力度,一律赶尽杀绝。”秦姬说到这里,便双目微闭,轻摇了摇头,“她带上你只会让她更容易暴露在神族的眼皮底下,到时候就只能是你们母子一块丧命了。” “把你交到跟啸天有交情的三娘手上,是考虑到三娘对啸天一网情深,其家族基业也是相当雄厚,这样一来,芷蕙多少也能安点心,到以后就算她被神族发现,你也可以在三娘身边暂且避过一劫。”秦姬顿了顿,微微笑着说,“为了不让你被他人有所怀疑,他们就编造了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让所有人都对你是三娘~亲生骨肉这个故事深信不疑。” 辰夕开始低下头去,变得沉默不语。他知道秦姬没有理由对他说谎,只是这事来得太过突然,他想要逃避,还不愿意接受,没做好去相信这个事实的心理准备。 辰夕沉默着,沉默着,这事越钻牛角尖他的脑袋就发胀的越疼痛,他尝试着让自己放空思维,忽然想到了什么,就问秦姬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应该并不只是为了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样简单吧?” 果不其然,秦姬点了点头,对于辰夕这点小聪明,她还是莫名的感到欣慰。她微笑着对辰夕开门见山,“听嫣儿说,你又自己创了一个阎魔族,就跟当年你爹的作风十分相似,不过你爹的为人可比你钟情得多,不像现在的你没个定性,见了一个爱一个。” 秦姬看辰夕尴尬的直摸后脑勺,便忍俊不禁的继续说道:“从某种方面来说,你身上流着他跟我的一半鲜血,他日假如我们都让神族杀上门来,我希望你能逃得远远的,远离这些无谓纷争,传承我们独一无二的血脉,让你爹的伟业也能够一直传承下去。” 浑身缭绕着超凡仙气的天仙秦姬对辰夕说出这些凡俗之语的时候,让辰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你们对我没有养育之恩,有的只是现在一面之缘……”辰夕想了想,又问秦姬有关香鳞的伤势如今痊愈得如何等事,得知她们已经被秦姬安顿好了以后,辰夕心里那块一直悬而为结的大石头才终于得以放下,便满心释然的站起身来,对秦姬双手抱拳,信誓旦旦地立下忠言,“我御辰夕绝非贪生怕死之徒,他日仙族有难,我阎魔一族必定两肋插刀,患难与共!” 即使阎魔一族今非昔比,堪称穷途末路。但辰夕却有着要让它东山再起的决意,如今的御辰夕已经自断了退路,他说什么也要将御啸天当年打下的江山重新收复。 现在的他已经没那么怨恨御啸天了,毕竟身世大白,他了解啸天他们的苦衷,不会再去埋怨他们舍弃自己,也不会责备三娘隐瞒真~相差不多二十年,他仍会将三娘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一辈子铭记在心。 秦姬听罢,内心一阵触动,她抬眼,定定的望着御辰夕,眼神里分明有些情意在缠~绵,辰夕的说辞让她想起了御啸天。 与此同时,在那远在北方的凤雏城里。 雷兽一事搞得附魔学院的高层整天茶饭不思,惶惶度日。即使张一真请到纶月众道前来镇压,效果也是相当勉强。 被花无缺融合一体的雷兽,在它集合了花无缺的智商以后,就变得更为阴险狡猾,无时不在想方设法冲破束缚,将整座凤雏城里的居民统统吃光,用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研究所里发生的这些大事全被学院高层完全封锁,这里高层做的保密工作可说相当专业,到了如今也丝毫没有走漏哪怕一丁点的风声。 学员们在辰夕那事过去以后,便仍旧是辛勤修炼,大家都在争先恐后的训练自己的实战能力,都想要在年底到来的竞赛里头脱颖而出,载誉而归。 陈家几乎惨遭满门抄斩的事情在凤雏轰动一时以后,现在随着时间流逝也已经漫过了风口浪尖。 剩下伟光、陈思敏、陈其伟三位陈家顶梁柱在附魔学院更加的嚣张跋扈。 陈家其他得以幸存的几个男人对辰夕的恐惧经过那血腥的屠杀之夜以后,变得更加的深入脑海,因为害怕辰夕日后再来斩草除根,便都趁乱离开了陈家,背井离乡。 陈家以前的女眷们本就受不了陈家的恐怖操纵,如今陈家被灭,她们才得以陆续离开,投亲奔友,还有少部分则跑去红楼里边侍奉客人去了。 附魔学院的第一第二竞技场里,伟光、陈华炎又分别打死了两个一阶灵宿的学员,他们望着地上死躺着的尸体,磨搓掌上沾到的血迹,轻蔑的笑着“不自量力。”一边在心里冷冷的说:御辰夕,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们陈家定将你拖到陈府,当众将你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林咏儿跟月上静因为曾跟辰夕有过纠缠,陈华炎便把对御辰夕的憎恨统统发泄在了她俩身上,日复一日的发泄后来终于让她们再也无法忍受,从而跟陈华炎划清了界限。也因此,她们明年的学费跟住宿费便没了下文,得靠在学院打杂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才行了。 平日里她们姊妹俩自然少不了陈家余党的欺凌打骂。其他学员因为陈家的影响,也自发的在疏远她们,这样一来,她们想学附魔术都无法专心修炼,替林家报仇的念想就变得越来越远。 装潢高档的修炼室这边,陈其伟打发走卡诺以后,便望着那正在专心修炼的纳兰诗仪跟弥安雅,心想:“听张一真说御家女人已经在死亡之森全部死~光,为什么那些混~账鬼脸蜘蛛就偏偏让他御辰夕一个小~杂~碎溜掉?那野~种居然敢将我陈家逼到这一地步,绝对不可饶恕!”陈其伟的拳头捏得越来越紧,青筋都暴突起来,他们陈家对御辰夕这个名字已经恨到做梦都在咬牙切齿的念叨不停,学员里头倘若有谁在他们身边提到那个名字,让他们听见的话,肯定免不了他们一顿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是不要命、恶狠狠的往死里打的那一种。 224·佐的出现再会定在年底的灵士决赛 纶月虽然也对雷兽垂涎三尺,但附魔学院那座庞然大物可不是现在的他们招惹得起的。 所以他们便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观望梓杰他们每日都在磋商雷兽事宜,并且按照张一真的要求,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援助。 这事他们没向教会供奉的几尊神像禀报,只因张一真给予的封口费实在太过高昂。 这一晚,附魔学院高层的紧急会议刚散不久,张一真就悄悄脱离了大队,独自跳到一座屋顶之上,蹲身下去,他时不时的四处张望,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他蹲守的那处屋顶上空便突然有一小块空间如同漩涡般剧烈的扭转起来,张一真见状,忙双手拍拍膝盖,跪伏在屋顶,毕恭毕敬地念道:“毒蝎张一真在此恭迎佐殿下!” 张一真恭敬的尾音刚一落下,空间扭曲的漩涡里边就伸出来一条穿着魔兽骨骼精制长靴的右腿,而后一条被魔兽骨骼精制的裹臂手套紧紧缠着的右手也从漩涡里头的虚无空间伸了出来,那瘦长的右手朝往边上一摆,如同抓着门框一般不轻不重的抓住了漩涡边缘。 紧接着一个身材擎长、红发如辰夕那般垂到臀部的男子就从漩涡里头气定神闲的踏出,一套纯粹采用不知名魔兽骨骼打造的怪异装备将他全身包裹得紧紧的,仿佛他本身就是寄生在这套魔兽骨骼里头的异端生物一样。 他那翻着鱼白的双眼给人以一种锋锐的胁迫感。 他那灰暗的肤色不带一丝血色,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黑暗使者。光是那高达两米多的身躯都足够盛气凌人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一真,缕缕轻雾在他周围环绕,经久不散。 “事情进展得怎样?”佐说话没有绕弯,用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口吻开门见山。 张一真没听见“起来”之前是不敢随便起身的,毕竟在他看来,佐殿下举手投足间就可以将他化为粉末,毫不用费吹灰之力。 即使此刻的佐并没有运转任何灵力,但他这种级别的强者在张一真看来早就已经强悍到根本不需灵压都能够完完全全的压制住自己了。 张一真依旧跪伏不起,他诚惶诚恐的回答,“回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佐原本冷冷的灰脸这回便有了一丝笑意,他满意的点着头,“很好,很好。”随后目光投向地下实验所所坐落的方向。 佐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就定在你们学院灵士决赛那一天吧,现在雷兽的脾气还太急躁,到那个时候应该就冷静得差不多了,到时还有各路强者供它吞噬,也能让它的力量增加不少。”他罕见的说了好多话来,如同自言自语。 半晌,佐又想到了别的什么,就回头看着身后仍旧跪地不起的张一真,问他,“那个叫做御辰夕的,除掉了没?” 张一真一听见佐殿下跟他问起了辰夕的生死,额头就由于胆怯而渗出豆大的汗滴,他害怕拖延太久会让佐殿下有所怀疑,便连忙大言不惭道,“回殿下,小的与纶月联手,已经将他粉身碎骨了。” “哦?这样说来,那孽障成长的速度倒也不慢,还用得着你跟纶月联手才能除掉。”佐略微有些惊讶,即使张一真跟纶月联手在佐看来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蚂蚱,可拿两者修炼时间的长短去比较,辰夕进步神速的潜力有多可怕就可想而知。 张一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不过总算是杀掉他那个眼中钉了。” 听见辰夕被除掉了的消息以后,佐就稍微放心一些了,毕竟那个可是昔日强盛多年的阎魔后裔。斩草要除根,如今那个潜在敌手被除,佐感觉自己又帮组织完成了一件大事情,这贡献在他看来,应该仅次于为组织献上一头活体雷兽了吧。 佐颇为满意的落下一句,“嗯,下一次碰面就定在你们的灵士决赛吧。”话一说完,佐就转身钻进一旁的空间漩涡,刹那间便消失不见了。 扭曲空间的那圈漩涡紧接着就发生一阵剧烈变化,而后便也凭空蒸发不见。 留下犹如劫后余生一般浑身颤抖不已、汗流侠背的张一真,他用抖个不停的右手擦着额头不停渗出的汗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那位大人居然对辰夕这样看紧,万一以后让他发现辰夕没死,我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得马上去催纶月那边抓紧时间追击御辰夕才行啊。” 张一真而后就施展轻身功夫于屋顶之上纵身一跃。 只见夜空中一个敏捷身影快速掠过,很快就消失在一片夜色当中。 水椿坊。 一切真相大白以后,秦姬才许辰夕与香鳞她们团聚。 原来洞窟尽头还有一条通道是通往另外一处天地的,出了山洞就见漫天繁星宛如水晶闪烁不停,银白如霜的月光投射出一片椰林树影,还能听到鸟语,闻到花香。 果真是别有洞天! 辰夕沉醉于这片美轮美奂的仙境当中不可自拔,就听身后秦姬掩笑说道,“她们都在前面浅溪旁的水椿坊里,快去吧。” 辰夕顺着秦姬所指望去,只见百花丛中,果真有着一座古典淡雅的小木屋,那里建有一个风车大转轮,专门用来引水上岸灌溉作物的。 辰夕站在洞口都能听到涓涓的流水声,犹如美妙动人的旋律,让辰夕顿时感到心旷神怡。 辰夕掩饰不住即将见到香鳞她们的满心喜悦,撒腿奔向那座水椿坊。 里面灯光通亮,辰夕推门要进,却被迎头泼来一头冷水呛得要命。 “妈呀,这是在搞什么鬼?”辰夕对这大吃一惊,说话间,视线便透过那从自己头顶流下的水幕,望着好久不见的女人们整蛊自己成功以后,在冲自己调皮地咯笑不停。一种说不清的滋味便瞬间漫上心头,有点苦涩,却又有点酸酸甜甜的。毕竟她们如今都没事啊,都安好无恙啊。 泪水莫名其妙的夺眶而出,混淆了溪水,他破涕为笑的敞开双臂,将香鳞、始洛瑶、李嫣儿三位姑娘一并拥入怀中,兴奋不已地连连欢笑着说,“太好了,太好了,你们都没事!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四人团聚,少不了彼此间好事糗事的分享逗乐,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晚上过去。 天刚刚破晓,晨曦微亮,秋风就不请自来的叩响门扉。 凉飕飕的清风吹得辰夕冷不丁打个寒颤,他缓缓地睁开眼,望着三位一直跟自己嬉戏到了白天才纷纷入睡的姑娘。辰夕惬意地微微笑,怕她们着凉便轻手轻脚地为她们盖上被单。 这般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辰夕很想拥有,却恐怕是可望而不可及了。 他一路过来,早被卷入许多势力的明争暗斗中,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辰夕虽然变得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却绝非贪生怕死之徒,自誓要帮阎魔一族东山再起以来,他便决意奋战到底,视死如归。 225·仙池?!! 辰夕看三位姑娘睡得正香,不忍吵醒。就自个儿偷偷爬下床去,蹑手蹑脚的开门出去了。 房门被辰夕轻轻推开,却还是发出“吱呀”的响声,所幸辰夕回头看到三位姑娘还在熟睡,他便松了一口气。 房门打开一刹那,一股淡淡的田园气息就伴着花香扑鼻而来,辰夕深深呼吸一口这天地之精华,倍感神清气爽。 他望着门前十几米外的溪流,好似一帘干净不染丝毫尘俗的画卷映入辰夕眼眸。 辰夕喜不自禁的迈步走近,由于小溪清澈见底,河底游鱼便是清晰可现。 辰夕蹲身溪边,数十条金光灿灿的鲤鱼看到倒影,就以为是有人抛洒食物来了,便一窝蜂的簇拥到辰夕站立着的、靠近岸边的地方。 辰夕望着溪流下面鱼儿聚集的越来越多,便逗趣的要伸手去抓,当他手指触碰到水面的一刹,突见眼前水面荡起的涟漪当中电光一闪,顿时感到一股激流从指尖钻入,贯穿自己的整个身体,让辰夕浑身发麻,麻中生疼。 “呵呵,叫你多手多脚,这仙境的一草一木,甚至于溪流、鱼儿,都是得益于天地日月之精华千万年来的恒久沐浴,才酝酿起它们各自独特的仙气,你一个魔族中人碰了当然只会受到创伤。”身后传来虹莲冷冷的嘲笑声。 辰夕虽然被刚才水流带有的仙气袭击得意识昏沉,浑身酥麻。 却也不至于立马昏死过去,他吃力的抬眼循声望去,只见那一席红衣的虹莲正倚身在路旁的栅栏边,用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俯视着御辰夕。 辰夕“嘿嘿”笑着,一边礼貌十足的说,“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如此讲究,我初来乍到,多有不懂,真是在美人面前失礼了哈。” 辰夕说话间也慢慢恢复了体力,在他一咕噜爬起身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虹莲身后的水椿坊原来还有两个房间,想来她跟紫霞、紫嫣她们就是住在那另外两个房间的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三个妖魔可以获准入住我们水椿坊,要知道,其他魔物只需靠近我们水椿坊方圆一公里都会遭受我们结界的侵扰而意识受挫,踏入方圆一公里以内的时候更是会被我们铺张的结界吞噬殆尽,成为维持结界运作的灵力来源一部分。” 虹莲用望眼欲穿的神色盯着御辰夕,“倒是你们居然可以相安无事的进来,还能在此下榻,说说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御辰夕,郡主命你到大殿一趟。”辰夕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紫霞、紫嫣这对孪生姊妹传令过来,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虹莲身后。 虹莲见紫霞、紫嫣来了,就只能暂时作罢,闭口不再追问辰夕他的来历之事了。 辰夕尾随两位小萝莉,飞也似地朝着大殿方向跑去,全因两位萝莉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好像在飞一样,搞得辰夕不得不两腿撒开,拼命追赶才跟得上她们的步伐。 三人钻入一片百花丛,很快又到昨晚经过的那处洞穴。 辰夕看洞穴里头黑漆漆一片,好像伸手不见五指,可她们却丝毫不作停留的钻了进去,自己不敢怠慢,就也赶紧加快速度跟着飞奔进去。 来到大殿,紫霞、紫嫣又是听令退下。 早就在此地等候多时的秦姬则移步过来,跟辰夕讲解西域大陆这段时间以来的腥风血雨。 原来当初在附魔学院被辰夕等人刺激得提前苏醒的雷兽,在被鼬鼠公会的医师花无缺融合了他的智慧以后,就开始变本加厉的不断掠夺学院高层的灵力。 而纶月教似乎也在插手此事,这样推测下去,神族很有可能在打雷兽的主意,虽然现在的雷兽对于神族真正的强者而言根本不成气候,可在它吸纳了众人的灵力以后,却也能够发展成长为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源泉。 用它的雷性灵珠去修炼,别说对雷性体质的灵士大有裨益,就算是那些无属性体质的灵士,假如拿雷灵珠来当修炼材料使用,其自身灵力增长的幅度也是相当可观的! 而且,附魔学院瞒天过海进行那种让雷兽复活的地下实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八九不离十都是对世界秩序有弊无利的。 仙族得知以后,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辰夕听了这么多,大体理解了秦姬话里所指的主旨——阎魔跟仙族在得知此等情况以后,倘若还不有所行动,以后必定更加处于劣势。秦姬很可能是要自己回去附魔学院办点什么任务。 果不其然,秦姬很快就单刀直入,她故作气定神闲地凝望着御辰夕,试探着问道,“听说附魔学院每年年末都有一次灵士决赛,不出预料,八方强者极有可能都会在那日开始行动,你们从附魔学院过来,对那里的地形优劣应该了解不浅,我想你们在那之前回去附魔学院待命,倘若他们做出危害苍生的行为出来,你们就及时加以制止。”秦姬顿了顿,犹豫一会,还是把话说在了后头,“我希望你能把雷灵珠带回仙境,可以把雷兽抓来就更好。” “可我现在虽说已经有了三阶灵聚的实力,可对付雷兽还是感觉有点勉强啊。”辰夕怪不好意思的一边笑一边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他其实是在套秦姬的话,辰夕猜想秦姬一定会有很多快速提升能力的方法,要不然嫣儿就不会整天吹嘘她的郡主大人有多厉害有多厉害了。 如果辰夕可以得到秦姬的帮助,在三阶灵聚这个梗上突破瓶颈,到达那传说中的四阶灵圣,他想那个时候的自己便真正算是这普天之下的巅峰存在了吧。 多少人穷其一生却只能永远停留在二阶灵主的那个点上,徘徊不前,始终过不了三阶灵聚那道坎。 而所有灵士每每突破一个级别,上升为更加强大的等级时候,所接触到的世界(不管是内心世界还是现实世界)又往往都会有所变化,比如被其他更加厉害的强者无情吊打,从而无法满足现状。一些不甘现状的灵士则会马不停蹄地继续追求更为强大的力量,这跟个人的精神毅力相关联,有些意志不够坚定的灵士,往往碰了一两次壁就不想继续前进,从而逗留原地听天由命、得过且过。 即使牛逼如辰夕,又何尝没有过彷徨绝望,想到过放弃一切,暗自流亡,最后孤死他乡。可他终究还是跨过了自己内心那道坎,他当然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意思,可现实总是那样残酷,让人在面对很多事物的时候都会变得那么的无能为力,唯有选择善罢甘休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面对这种种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困难挫折,依然能够风轻云淡般笑着面对的,方为豪杰。 就如此刻的御辰夕,为了能够万无一失的守护他所在乎的一切,便渴望得到那更为强大的力量,即使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辰夕偷偷打量着秦姬表情的变化,只见秦姬也在微笑着凝望自己。 “看她笑的这样勾人魂魄,莫非真有什么天材地宝可以助我突破?那样就真是太好了,没想本少爷这一路过来都有贵人相助,让我少走许多弯路,事半功倍的取得许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力量!” 正当辰夕嘿嘿笑着在意淫的时候,秦姬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如同迎面泼了辰夕一脸冷水般。 只见她忽然轻吁一口香气,然后就语调不紧不慢地说道,“待会你就跳到仙池里去吧。” 226·神兽蛟龙 辰夕耷拉着脑袋,哭笑不得的问道:“开玩笑的吧,虹莲不是说这里的花草树木都带有仙气,外族碰了只会遭受排外反应的吗?” 秦姬认同的点了点头,但她随后却又否定的摇了摇头,“一般来说,身为阎魔一族的你如果在仙池里头浸泡的时间过长,所遭受的仙气侵蚀就会从最初表现的麻痹乏力演变成为灰飞烟灭,不过只要我在你下去仙池之前替你暂时隐藏掉你的气息,让仙池一段时间内感应不到你身上的那股煞气,这样排外反应自然就不会出现了。” 辰夕听秦姬说的头头是道,想着这天上掉馅饼的修炼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所以他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秦姬叫他白天可以先四处走走,趁着天亮尽情参观参观这片广阔无垠的仙境;或者回到水椿坊休息休息,调整好心态以后,明天天一亮就马上进行正式的修炼。 辰夕这段时间来的舟车劳顿,虽然身体也是疲惫不堪。但自从他跟嫣儿她们团聚以后,便忘却了所有劳累,仅睡一晚就恢复了大半体力。 所以辰夕现在又能精神抖擞的赏花观木去了。 他兴奋的踏着绿茵,吹着口哨,嘴里哼的是当初娘亲教的童谣调调。 溜达着溜达着,随便钻入一片林子里头,畅快的、安静的听着蝉鸣鸟叫,好一派绿意莹然。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随意走动着,走动着。柳暗花明,眼前突兀的出现一座高山,辰夕站在山脚下,见这崖壁山石陡峭险峻,这里还能听到轻灵流水声,辰夕寻着声音去找,拨开比他还高的杂草丛,只见前边还有一条小溪,源自不远处那山涧之上气势浩荡的银川瀑布,瀑布上的激流正哗啦啦的直泄而下。 辰夕走到山涧边,弯腰两手捧起一瓢水,畅快的洗了一把脸,顿感神清气爽,又深吸一口这山林间萦绕的仙气,就仿佛吃了伟哥一样的精力充沛。 过了一会,他才后知后觉,感到惊讶的是这仙气居然不再因为排斥异己而电击自己了。 “秦姬该不会早就替我隐藏掉我身上的煞气了吧?”辰夕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施展轻身功夫,好奇心驱使着他朝往山顶方向跳跃过去,他一路沿着这犹如银川般飞流直下的瀑布拾级而上,时不时的逆着水流,用身体冲撞着瀑布往上跳跃,激流勇进。 这样多多少少也可以锻炼一些他的体能。不至于像绝大多数的灵士那样,太过依赖灵力的使用,反而等到自己失去灵力的时候就像一个病殃殃的黄花菜,不堪一击。 如此周而复始的体能锻炼之中,辰夕不知不觉便跳上了山顶。 辰夕刚一蹦上山顶,立即就被映入眼帘的一大片壮观景象给深深的震撼到了,只见前方一片汪洋宽广无边,那本是汹涌澎湃的浪涛却不知道在多久以前的某个时间点里全部冻结于一瞬,形成一场冰封万里的神奇景观! 辰夕被这壮观场面惊讶得张大嘴巴,一只小七星瓢虫飞进他的嘴里他都察觉不到,等那七星瓢虫蜇在他的舌头上边爬来爬去了,他才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感觉吓得直打哆嗦,慌忙连吐几口唾沫,要把口腔的异物吐出来。 这会儿却突然听到一声空灵的说话,“小子,不死鸟的灵珠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那声音虽然虚无缥缈,难以辨别来源,但却可以明显听出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辰夕感到莫名其妙,扭头四顾,却发现这里除了冰洋就是杂草乱石,哪里看得到半个人影。 辰夕便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怪了,难不成是我的幻觉?不死鸟的灵珠又是什么东西?” “你右手中指所戴之戒,乃是采用不死鸟的灵珠附魔制成。”半晌,老者那好像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说话令到辰夕为之一惊。 辰夕低头瞅了瞅自己手上所戴的戒指,暗暗惊诧:他能看到我的戒指,必定藏身在这周围近处的山石灌木间;又说我这戒指是用什么不死鸟的灵珠附魔做的,江枫老前辈都说这是魔界的戒指,关不死鸟还有附魔什么事呢,他不明摆着在胡说八道吗。 就在辰夕心里想个不停的时候,他嘴里那虫子这才悠悠地从他嘴里钻出来,扑哧几下翅膀,晃晃荡荡的飞到辰夕鼻梁上。 辰夕本来就被这胆敢闯进他嘴里的虫子搅得十分反感,此时看它还吃了豹子胆,自己若无其事的钻出来还敢蜇到他的鼻梁上来。 辰夕立即挥起右手,迅速利索地往自己鼻子上面用力一拍。 “啪”的一声脆响,痛得辰夕紧咬了咬牙关,他赶忙抬手看看自己的掌心,却是空荡荡的只看得到自己那条蛇形印记,而虫子的尸体根本不在。 “什么虫子居然能飞这么快。”辰夕没能当场拍死那个不知所以的昆虫,难免有些不甘心。 他左看右看都没逮到虫子踪影,那老者声音倒是又飘飘然的传了过来:“掌心那蛇形印记……你是阎魔一众的皇族?” 老者的说话明显多了一丝惊讶与顾忌。 辰夕三番两次听到这个不知来历的说话,已经可以肯定不是幻觉了,他就也对着前面虚无空气平声说道,“我是阎魔族长御辰夕,不知前辈何方神圣,又尊姓大名。”他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对着前边空气抱拳作揖,所朝方向当然是他随意乱选的,毕竟那老者藏身何处辰夕并不知晓。 而且这里当属仙境范畴,能在这里下榻的除了仙族还有何人?至于辰夕几位,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另当别论。 既然辰夕猜到老者属于仙族,他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年少轻狂,总是一副“狂拽酷炫叼炸天”的模样。 他得有所收敛。 而老者似乎也满意的收下了辰夕的礼数,因为他并没有因为辰夕自称阎魔族长而表现得非常生气。 那老者只是沉默好长一会,等得辰夕都有点儿两腿发麻了。 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呢喃:“多少年了啊,阎魔一族没有绝迹,还更朝换代了啊,以前那个御啸天如今可好?” “不清楚,我也没有见过他。”辰夕如实说道。 “噢,那可能是死喽,你这阎魔族长是你们族里另外选的吧?” “没,我自己创的阎魔族。”辰夕很为自己可以创建这个成员寥寥无几的势力而自豪,但他在说这话的下一秒就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作过头了,便讪讪的接着道:“其实御啸天是我生父,但我没有见过他。” “哦?”从老者的语气听来,他是被辰夕这话惊了一下。 正当辰夕期待着他下一番话的时候,就听到“噗呲”的一声巨响,那是某种大东西被蛮力撕裂发出的躁动。 只见前面一片冰洋随着响声传来突然裂开一条横跨几千米的大缝,里头居然出乎意料的钻出来一条蛟龙!!!那长达一千多米的庞然大物从冰层之下跃然而出,四爪紧接着抓在冰洋之上,又是四处不同程度的冰裂出现。 蛟龙头部两端长着可供水里呼吸的腮,一身龙须沾了水,湿漉漉的搭在那光溜溜的反光龙鳞上,还“哗哗”的往下淌着水。 它一双锐利有神的金色瞳孔直勾勾的俯视着御辰夕,方才那老成而又雄浑有力的嗓音再度传来,原来竟是从它口中传出! 只听它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冲着辰夕质问道,“你跟御啸天差得天壤地别,还敢自称阎魔族长?冒充他的后人混入本族重地,胆子挺大嘛!” 话说着,它就抬起前爪,前身上腾,腮帮子一鼓,好像是在蓄力要对辰夕喷射龙息之类的东西。 对于龙族使用的某些招数,辰夕以前在附魔学院随便翻书的时候看到过。说凡是它们龙息触及之处,皆是万物干涸、生灵涂炭,因而附魔学院那本记载龙族资料的古籍称龙族为介于神魔之间的不祥之物。 只是当时辰夕还没遇到过这么多的事情,还是持着那种半信半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人甲态度。 现在情况可就大不同了,他内心只感到一阵乱麻,只讷讷地自语道:不会吧,这家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227·辰夕在仙池底下修炼?!! 辰夕眼看着那巨龙马上就要喷出龙息来,赶紧用力挥动双手大声冲它解释道,“喂,喂,大龙兄,你先别急啊,我来这里可完全没有要跟你抬杠的意思,我只是在这附近随便闲逛不知不觉才跑到这里来的,那都是无意之举,真真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啊!” 说话间,那巨龙嘴里却还是喷出来密如雨下的冰箭,冰箭多是不规则的形体,但两头却无一不是尖锐十分,无比锋利。 只要挨上一下下,哪怕不是粉身碎骨,也定是好像串烧一样来个一箭穿心。 辰夕眼瞅着那劈天盖地以万箭齐发之势俯冲下来的冰箭在他的瞳孔里头快速放大,吓得他的小心肝都要跳出来。 情急之下,辰夕慌忙运转灵力要施展爆步逃离现场,可就在他运转灵力的一瞬间,一种毫不逊色于雷兽、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灵压却没有预兆的突然冲撞起辰夕的大脑,让他感到好不晕眩,就差没有眩到当场呕吐而已。 辰夕赶紧收回灵力,靠着他那纯粹的体力,飞快的往后撒腿狂奔起来,后面只要跑出十几步他就可以纵身跃下悬崖避过此劫,至于跳下悬崖以后他不能运转灵力又该如何存活?此刻的辰夕可没那个功夫再去思考接下来的命数,他只想争分夺秒的活过此刻。 辰夕心想下一秒的事情下一秒再做打算,此时此刻他正处于危难之际,保全性命更要紧! 可他这里还没跑出几步呢,那转眼飞到的冰箭就噗嗤一声刺穿了他的右边小腿,猩红的鲜血还带着辰夕身体的余温溅洒而出,可它还没洒出几厘米就“嗤嗤”的结了冰! 让辰夕一阵诧异的是他那中箭的小腿部位居然一点感受不到任何中箭时候该有的疼痛,取而代之是那令他透彻心扉的冰寒刺骨。 而且他还能清楚的听到自己身体由下而上正不断传出“嗤嗤”的冰封声音,那冰箭怕是正在冻结他的身体! 辰夕也不敢扭头去看那弥漫天际“轰轰”砸过来的冰雨,与其被它们正面射穿,还不如这样背对着它们死得有尊严。辰夕是这样想的。 等了一会儿,那本来应该在下一刻就将他万箭穿体的冰雨却迟迟没有到来,而且腿部中箭的地方也似乎没再往上蔓延它那令人战栗的寒意。 辰夕“咕咚”的咽下一口唾液,暗想“什么鬼”,这才愣生生的扭过头去,却见一个白衣女子正坚定的挡在自己身后,她单手撑开一道保护罩,硬是将那密密麻麻如雨下的冰箭给悉数挡下。 她左手往后稍微伸出一些,正替辰夕治愈着右腿的箭伤,腿上穿过的冰箭,正在慢慢的消逝融化着。 “秦姬……”辰夕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两眼霎时间就从刚才的黯然无神变得焕然一发,重新燃烧起来他对生存的希望之光。 秦姬没有回话,只是等那漫天冰雨下完以后,用传音术对巨龙解释起来,“御辰夕是我们的贵客,不得无礼。” 说也奇怪,那本是凶猛彪悍的巨龙在听到秦姬传话过来以后,马上就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很心虚”的模样,它可怜兮兮的一双大眼睛凝望着秦姬,低声再问:“他真是阎魔一族的现任族长?” 秦姬眼神一阵涣散,一丝追忆划过花颜,随后就又变回原先的冷傲姿态,“嗯,御啸天恐怕早已不在了。” 此话出口,秦姬心底却是一阵剧痛难忍的抽搐,她其实对御啸天还是有些情愫的,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她的立场,她曾经犯下的弥天过错,并不允许她把这份情愫流露于色。 巨龙听罢,也是嗟声长叹,“天妒英才哪……”一会过后,它便低头盯着御辰夕,直言道:“没想到时过境迁,阎魔一族竟然会没落到如此惨状,让区区一个三阶灵聚当了族长,居然还是御啸天的后人,怎么就没遗传到他老人家那种灵力造诣上的修炼天赋呢。” 巨龙此话颇有嫌弃之意,让辰夕心底好不愉快,但它的实力又的确远在自己之上,这就让辰夕即使心有不忿,也只是有屁不敢放的窘态。 毕竟人人都说御啸天多厉害多厉害,恐怕他御辰夕未来好多年都只能望其项背,无法逾越吧。 秦姬微微苦笑,接着说明道:“我带他来,正是为了灵力修炼这件事。” 巨龙好像知道了秦姬话中的意思,稍微有些惊诧的连问:“你要让他待在这仙池里头修炼?这里可是我们仙境里边最为纯净的力量源泉啊,让他一个阎魔进来……当然我不是嫌弃什么,不愿意帮助他修炼的意思,只是这仙池众所周知,是必定会在瞬间就将他化为灰烬的啊!” 辰夕听罢,顿时吓得他的心头猛的一惊:天哪,我以为只是像水椿坊那条小溪一样有点麻痹而已,没想到居然还会灰飞烟灭那么恐怖!这……可是关乎性命的抉择啊,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能冒这个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已经替他隐藏掉他身上那股阎魔特有的煞气,仙池应该不会对他再有排外反应的才对。”秦姬略肯定的说。 巨龙听后。它考虑到秦姬说话的语气有些坚定的样子,就也不敢反驳或者劝说什么。末了,只能是叹息一口气,“呼,随你吧,也许你替他隐藏掉煞气以后,他就真的没法再被仙池感应得到;又或许这种做法在这个场合里头并不保险,反而让这阎魔一族的新任族长丢了性命……”巨龙说话间,低头看见秦姬依旧神情坚定,知道劝说无用了,只好听从吩咐,一边扭转身躯,一边低吟道:“罢了,我这就化掉冰封。” 语毕,那漫天冰封便立即开始融化崩塌,融化成水的部分转眼间便汇集成了海,如此辽阔无际的冰封仙池经过巨龙的解封以后,很快就重新变得翻滚倒腾起来,当中的激流澎湃汹涌简直形同一片汪洋。 228·破奴政权垮台秦广仁掌权脱离楼兰 辰夕低头瞅着自己刚才中了一箭的腿伤在秦姬的治愈之下正快速愈合着,那里溢出的鲜血本是结冰状态,此刻也并没有因为巨龙的解封而重新外流,反而是很快就凝固成了紫红色。 秦姬看仙池复原得七七八八了,就扭头对辰夕催促道,“好了,你现在抓紧时间跳下去吧,现在就是修炼开始的最佳时机,再拖延只会耽误了行程。” 辰夕一听,再瞧那不停拍打着岸樵的巨浪,岸边的碎石、枯枝被巨浪狠狠卷过,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早不知道被那惊涛骇浪创造出来的漩涡卷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 仙池有个动听悦耳的名字,不想却是如此惊险动荡的一幕。 辰夕又是使劲咽下一口唾液,咋舌惊道:“我水性不好,这样跳下去会不会被淹死啊……” 秦姬却是眉头一皱,她认识的御啸天可是性情中人,敢作敢为。哪里会像辰夕这样怕这怕那,像个蹙脚土鳖。 她的表情都因为辰夕对仙池的忌惮而变得严肃起来,“难不成你觉得凭你现在的这点水平就已经足够了,就不用再做修炼,就足够帮助阎魔一族东山再起了吗?!!”她望子成龙之心无比急切,便忍不住的对辰夕呵斥起来。 辰夕可是头一次看到秦姬这样不顾仪态,发那么大的脾气。他哪里知道秦姬会这样多是对他有着“恨铁不成钢”的不甘心。 “可是……”辰夕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再找借口也只会在秦姬眼里颜面扫地,让她笑话自己的懦弱。 以前没能保护好青江,最后只得背井离乡,奔走天涯。说到底全是因为自己只会一个劲的乱闯祸,又没几个能耐。 如今他可不想再被别人灌上这么个懦夫的罪名。 辰夕努力去平息他那“噗通噗通”乱跳不停的心境,深深的呼吸一口这天地间使人心旷神怡的仙气,随后便屏住呼吸,闷头不吭的纵身一跃,跳入那茫茫汪洋当中。 秦姬是嫣儿的郡主,辰夕相信她是不会陷害自己的,假如她要害自己,她跟蛟龙那么厉害的组合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头都能将自己轻而易举的捻成粉末。 所以姑且抱着可以使自己灵力境界有所突破的心态去试它一试吧。 辰夕在纵身跳下仙池的一瞬,他就感到浑身冷不防的打了一个激灵,这不同于先前在水椿坊那边的触电反应。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那个什么到达巅峰时候所产生的快感,又像是天气炎热时候纵身跃下泳池刹那间的畅快。 但很快,辰夕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有股仙气钻入他的体内,不一会就跟他体内原本被秦姬隐藏下来的煞气起了冲突。 两种气息相互冲撞,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辰夕体内多条血管的爆裂,血红蛋白夹带着煞气跟仙气在他体表的皮肤下面越充越多,让他的全身都慢慢变得通红。 此刻的辰夕开始有了悔意,毕竟他可不是铁打的超人,本来好好的三阶灵聚,如今作死的跳入这残酷的仙池当中,遭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是个生物都会受不了要逃脱。 但辰夕内心同时还有着一个潜意识在强迫着他不能上岸,定要他要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就是这样一股危机关头萌生出来的毅力,总是将他的临时怯场给尽数打倒,一路支撑着他的前进。 在他咬牙忍受这痛苦的同时,他还能依稀感受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渐渐的巩固着,巩固着。 这更像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修改过程,仙气跟魔气争斗之时,许多第三方潜入进来的气息因为自身的弱势而被当做杂质剔除出去,让他灵力的纯洁度慢慢变得更上一层楼。 辰夕紧咬下唇,暗道,“秦姬果然没有骗我,虽然进度缓慢,但我体内灵力总是存在一些进步的。” 这水底虽然让他呼吸困难,却也不至于窒息死亡。 岸边的秦姬自然可以使用法术看到水底辰夕的状况,原本辰夕的怯场让她不齿,但此时看到辰夕终于挺了过来,意志坚定的待在水底修炼了。 她才终于感到舒心,脸上原先的严肃换上一些欣慰。 蛟龙看秦姬这么着急御辰夕,还对辰夕罕见的丢掉了她一直秉持的矜持气质,且是毫不犹豫的摈弃。 蛟龙就觉得这小子虽然目前并没有多大气候,可难说将来会不会比他的天才父亲都要更胜一筹。 蛟龙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觉得他……”话到嘴边却怕得罪秦姬而愣是咽了下肚。 秦姬倒是扬了扬手,轻描淡写的接过话柄,“将来的事谁也料不准。”她似乎能读懂蛟龙的心里话。 就是这样一种女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总是让蛟龙对她存有忌惮。 她们随后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凝视着翻腾不停的仙池水面。 凤雏城。 刺客公会在城里的大本营已经物是人非,里面空空如也,未见一个人影。 赵破奴政权在秦广仁内外兼施、接二连三的进攻下,终于还是站不住脚,颇为狼狈的撤军返回中原。 毕竟,让一个中原势力统治凤雏,先不说思想文化存在差异,就是西域本土人都不愿意接受。虽然凤雏人本就对楼兰政权心存不满,望它垮台,但赵破奴政权在凤雏运作的时间一长,其封建保守的弊端就愈加突兀,让凤雏人吃不消。 在广仁大军多次冲击城门无果后,最终还是选择跟广仁势力里应外合,暗度陈仓帮助他们进了城,再助他们一举击垮赵破奴跟王恢的强强搭档。 附魔学院表面上坦言会帮助赵破奴,但却从没有多少实际性的援助,他们顶多是为赵破奴提供一些由学员练习时候做出的低级附魔的武器装备,那种装备是比普通装备厉害些,可赵破奴的军兵们长久都在凤雏不愁吃喝、整日寻欢作乐无所事事。早就没了昔日的那般英姿。 而广仁一众无法回去楼兰,早就下定决心要将凤雏拿下,计划在这西域的商业中心养精蓄锐再去楼兰跟广义一决高低。 即使赵破奴实力在广义之上,但凤雏人可没有多大可能会对他死心塌地,所以总体来说,夺回凤雏的确是比重返楼兰容易一些。 如今,事实证明了秦广仁的决策是对的。 打从秦广仁在凤雏取代了赵破奴的政权以后,刺客公会就一夜之间犹如人间蒸发,在凤雏城里消失了。 有些人举行仪式都没能再将她们召唤出来,她们行踪诡秘,恐怕那去向在这天底之下除了她们,都无人知晓了。 229·虹莲说要封印你们 水椿坊。 李嫣儿、始洛瑶、香鳞这三位姑娘真可谓是炸开了锅的蚂蚁。 在屋子里头反反复复的来回踱步,她们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御辰夕了,都为辰夕的人间蒸发着急得不得了。嫣儿去问郡主,郡主都只是以他正在修炼,禁止外界打扰回应。至于辰夕是在何处修炼,得花多长时间,郡主就没多细说。 这也让她们随着天数的增多而变得更加猜忌不安。“哎呀,这都过去一个月啦,你说修炼就修炼,可哪有人修炼是不用吃饭不用回来洗澡不用睡觉的?”嫣儿时而两手握拳,时而挠头跺脚,当真心烦不已。 香鳞原本还在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烦闷不安,但现在看着嫣儿坐立不安的,自己也就跟着着急起来。 香鳞也是娥眉紧蹙,她捏紧的拳头攥了攥裙摆,悻悻地揣摩道:“会不会让郡主给……” “别瞎说,郡主答应过我们不会伤害他的,要是伤害他的话也早就跟我们说了!”嫣儿抢过话柄,她虽然很在乎御辰夕,却也容不得别人诋毁她的郡主大人。 始洛瑶则是满脸忧愁,满眼哀怨的偎依在门框,美目顾盼,与其这样没有尽头的瞎担心,她觉得倒不如相信秦姬所说——辰夕正在修炼,禁止外界打扰的话。就算是在这徒劳无功的操心当中,找到一处可以让自己内心停靠片刻的歇息点。 只是辰夕这修炼的时间也未免太过漫长,让她总是难以抑制的变得茶饭不思,废寝难安。毕竟,辰夕才跟她们团聚了一个晚上而已,就突然消失了整整一个月,临走前就连招呼都不先跟她们打一声,如此种种,又叫她始洛瑶怎能放心得下。 虽然这一个月的时间对于附魔学院的学员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顶多就是九牛一毛。但辰夕在她们几位姑娘的心里头可不同于那些寻常的凡夫庶子,换句话说,如今的她们差不多都已经是视辰夕为己夫,都把辰夕当成了那个能够为她们遮风挡雨的男子汉大丈夫。 这个月底的今天,嫣儿终于忍无可忍。她决定夜里带上香鳞、洛瑶,偷偷上山,去找御辰夕。 她觉得在这辽阔无疆的仙境里头,唯有那仙池才最有可能是辰夕逗留的地方。 入了夜,三位姑娘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她们小心翼翼地躲过了紫嫣、紫霞姐妹俩的巡查,随后便接二连三窜进屋后的草丛当中。 这一幕却被溪流边的虹莲看在了眼里,她在不被三位姑娘察觉的情况下,也偷偷的跟了过去。 一行人陆续进了树林,看着三位姑娘身手轻巧的上了山,虹莲便是暗暗惊讶:她们深夜里上去仙池是要干嘛?此事事关重大,该不该禀报郡主大人? 但她转念又想,“也许她们是在密谋策划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得先跟上去看看,好抓住时机及时的出手制止她们!” “簌簌簌”,三位姑娘相继登上顶峰,她们并没有留意到身后穷追不舍的虹莲。 却见仙池宛如镜面般平宁,一切都是静得出奇。在仙池这头也是一眼望不着边,哪里瞧得见辰夕的下落。 三女不免有些失落,嫣儿倒是还有一点小紧张,毕竟仙池可是郡主下过命令不许擅自接近的。 她现在却带着两位妖魔族的好姐妹破了禁令,嫣儿暗自在想,“还好没人看见,不然……” “你们在这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吓得三女当即浑身都是一阵哆嗦,嫣儿更是心肝提到了嗓子眼! 可待她回味过来,就觉得这声音不像郡主,更像是虹莲的,嫣儿就仿佛找到一丝希望般松了一口气,等她扭头一瞧,果还真是仙狐虹莲! 毕竟虹莲可不会像郡主那样二话不说就惩罚人,这事让她知道的话,嫣儿跟她倒还有着商量的余地。 嫣儿嘻嘻的陪着笑脸,一边说:“其实我们是因为晚上睡觉太过闷热,所以才会想要到这儿来吹吹风,凉快凉快的。” “哼,撒谎也没个技术,还带着俩妖魔一块,你是想把我们仙族的秘密告诉外人吧?”虹莲不无好气的质问。 嫣儿瞧虹莲误会了自己,一时间都不知道作何反驳。 香鳞则是一股傲劲涌上心头,“别以为这天底下最厉害就是你们仙族的法术,我们阎魔一族也不是吃素的!可不稀罕你什么秘密……” “你……”虹莲听见这话,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瞪着香鳞,却是因为气上心头,话说不出口,良久才能缓过气来,“好哇,嫣儿,你出门几月,带回来的妖魔鬼怪这嘴皮子可耍得上天了!” 嫣儿本来听香鳞说仙族的不好,她心里也是痒痒的,这会看虹莲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心里同样也是不好受,这一前一后,两面夹着,也让她一时间不知应该作何解释,不知该帮着哪边说话才是。 还是始洛瑶懂得缓解气氛,她咯声赔笑,只道“我们只是到处走走,不巧误入了你们的仙池,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可虹莲刚才被香鳞一番话气得怒发冲冠,哪里还听得进来始洛瑶的这些解释。说实在,她早在她们进来仙境之时,就想把她们统统抓起施加封印的。只是碍于郡主给予她们的逗留特权,才让虹莲迟迟不敢越界。 这会她可不愿浪费这个难得的大好机会,她今晚上若在这里封印了香鳞她们,应该也没人会察觉得到,至于嫣儿……待会一块封印了便是。免得她又要多嘴,回去跟郡主告状。 想到这里,虹莲就悄悄运转起了灵力。 她没有感觉到三位姑娘的灵力波动,显然,三位姑娘并不知道虹莲已经在对她们打起了坏算盘。 偶尔拂过湖面的微风带起的树影婆娑,莎莎的声响看似平静,理所当然的掩盖下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某一刻,始洛瑶跟香鳞几乎同时察觉虹莲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敌意! 她们还注意到,虹莲虽然沉默不语,却好似是在闭气运功——当始洛瑶跟香鳞两位姑娘同时运转灵力一窥究竟之时,却是意识如同突然遭受重击一般,一阵眩晕之感猛地袭来,与此同时,两位姑娘都是禁不住的大感惊骇,花颜骤然失色,异口同声的惊呼:“不好!” 230·四女恶战 虹莲没等两位姑娘大惊失色的尾音落下,就已经从臀部上边一点的位置伸展出来九道狐狸尾巴,那苍白如雪的狐狸尾巴在半空不断延长,呈鸟笼状要把三位姑娘一并罩住在里面! 三位姑娘的灵力根本抵不过虹莲释放过来的沉重灵压,她们又哪里还敢运转灵力自讨苦吃,她们只是惊慌失措的跟虹莲解释她们真的没有恶意,不会玷污仙池的。 可虹莲如今气在头上,又早对她们心有嫉恨,哪里会听得进去。 她身后伸展过去的九道狐狸尾巴转眼就把嫣儿三女困在里面,然后开始在小嘴里边念念有词,那是封印魔物一类的咒语。 嫣儿还好,倒是始洛瑶跟香鳞两位姑娘随着虹莲念叨不停的咒语而变得痛苦不堪,仿佛正在忍受着头迸脑裂般的折磨,双双紧抱一起,哀嚎呻吟不绝入耳。 嫣儿心痛她的姊妹,慌忙跪在地上求师姐放过她们。 可虹莲本就对嫣儿很不感冒,看嫣儿此刻跪求自己,她便念得更加起劲,一边冷冷的想:哼,等我封印了这俩魔物,再对付你个臭丫头也不迟,瞧你那跪地求饶的可怜相,真给我们仙族长脸! 正当虹莲念咒念得更起劲的时候,她们前边的仙池却突然变得波涛澎湃起来,好像海啸般的湖水翻腾出水面几十米高,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大声响。 虹莲被眼前那一幕惊得呆了,茫然不解中已经停止了念咒。 这时候的始洛瑶跟香鳞已经被虹莲折磨得近乎虚脱,浑身酥软的拥在一起,侧躺在地,疲惫不堪。 嫣儿见咒语终于停了下来,就连忙俯下身去看着她俩,看到姊妹受此创伤,自己却无能为力而心痛不已。 嫣儿无暇顾及仙池那边出现的奇怪动静。 倒是虹莲,在她回过神来以后,就连忙收起她那九道白狐尾巴,柳眉微蹙,仰望着仙池方向。 那里正有着一条体型庞大的银白色蛟龙目不转睛的面对着她,蛟龙的上半身浮出湖面,刚才湖面的骚动此时正在慢慢的恢复平静。 “虹莲,秦姬平日里头难道没有教导过你?”蛟龙沉吟着说,表情严肃。 虹莲慌忙下跪,浑身战栗着,“虹莲知罪,虹莲知罪,虹莲不该……” “嗯,嫣儿。”蛟龙视线移到那跪地搂着两个魔物的嫣儿身上。 嫣儿失神中仿佛感知到一股龙威袭来,好像听到有谁在念着自己,她便抬头循声望去,这一瞧可不得了,把她当场吓一大跳,“哇呀,神龙老头,您什么时候出来啦?”但她对蛟龙的称谓却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这也是虹莲嫉恨嫣儿的原因之一,凭什么她能跟这些传说中的强者这样熟络,自己却要自始至终的保持距离! 蛟龙被嫣儿这样一称呼,顿时感到有些丢脸,但它又不好怪罪嫣儿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就只得尴尬的咳嗽两声,继续装模作样的说,“阎魔传人御辰夕正在仙池底下进行修炼,需要外界保持一定的肃静,你们这几个在岸边玩耍嬉闹的小丫头可要悠着点哪。” 虹莲听到这里,顿时感到如释重负,毕竟蛟龙的言语当中并没有怪罪、追究自己冲动行为的意思,虽然她很没好感的御辰夕竟然能在仙池里头修炼,但这些应该都是郡主她们的意思,自己即使心存不甘也无权干涉,气,只能干忍着。 虹莲便毕恭毕敬的应喏下来,嫣儿也乖巧的回答道:“嫣儿遵命。” “嗯,那便最好。”蛟龙话一说完,就又慢慢沉入湖里,留下上面一圈圈的涟漪在仙池湖面荡漾开来,刚才嘈杂的场面重新归于一片平静。 始洛瑶跟香鳞依然这样相拥着,她们体力正在慢慢恢复,此时便是面面相觑,听到辰夕安好无恙的在仙池修炼,她们就放心了,忍不住咯声欢笑,彼此都是欣喜若狂,情不自禁搂抱得更紧些,嫣儿也兴奋的一把搂住她们俩,满心欢喜无法掩溢。 虹莲看到蛟龙远遁湖底了,这时候才敢深呼吸一口气,沉默着站起身来,瞥了瞥那里相拥一起显得欢欣雀跃的三个女人,虹莲便露出满脸的厌恶,然后表情嫌弃的转过身子,纵身一跃,独自离开仙池这块是非之地。 仙池最底层,湖水好像触及到什么温度极高的东西一般,在一个水球周围不断散发出来腾腾热气,水球之中,竟有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在纠缠不停…… 始洛瑶侧身躺在岸边,感慨万千,“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呢,怎么他在湖底修炼,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香鳞则是盘腿而坐,她不想自己落后辰夕一大截,也想当辰夕的得力打手,陪伴在他的左右,帮助他完成重振阎魔一族的大业。 嫣儿则是在不远处独自反复释放着各种灵术,她在练习她们仙族特有的战斗技巧。她可不想以后碰到神族,自己空有一肚子闷气却拿他们没辙。 始洛瑶看见香鳞跟嫣儿都自顾自在修炼,她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头总在隐隐作痛,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因为在担心御辰夕的安危才出现的症状,可现在即便知道辰夕安好,她欢喜过后,又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头顶,但她却看不穿,怎么也琢磨不透自己到底是在担心着什么事情,不是辰夕,不是嫣儿、香鳞两位姐妹,莫非是——族人?!! 想到这里,始洛瑶便是心绪骤乱,她离开附魔学院已经好多天了,年底将至,灵士决赛马上到来,她在灵力修炼上即使有着辰夕跟姊妹们的帮助,收效却并不算高,相比较她们一族面对的那个组织,她自觉现在自己的灵力级别还是远远不够,倘若大战来临,她也发挥不了多大助力。 始洛瑶懊恼的扯着自己的长发,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嫣儿练习到中途,觉得无聊,就想偷偷懒,躺地上休息一会,这时候注意到始洛瑶的神情好像有些低落,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凑过去,询问,“洛瑶姐姐,怎么啦?” 洛瑶虽然把嫣儿当做妹妹,但这种涉及家族的事情,她还是不太敢跟嫣儿透露,毕竟她出来之前,族长是千叮万嘱她万万不能跟人说起她们种族一切事端的。 洛瑶便是茫然无助的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我只是在想辰夕哥哥。”她找了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 231·好奇怪的现象啊 嫣儿看始洛瑶闷闷不乐的,瞧她这样担心御辰夕,忧心忡忡的模样,又碍于自己嘴笨的天性,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才合适,便只是闷不吭声的揉着始洛瑶蛇形的下半身。 始洛瑶虽然心里藏有委屈,却不能随便说出口,她倍感憋屈的望着李嫣儿,咂咂嘴,却是欲言又止。 嫣儿不知道始洛瑶的心事,还真以为她是由于太担心御辰夕才会变得这么不开心。 嫣儿左思右想也只懂得依靠外力来替她排忧解愁。当她就要扑过去挠始洛瑶痒痒,逗洛瑶发笑的时候。李嫣儿的余光却瞄见在那隔着大老远的仙池正中央一处湖面之上,竟然莫名其妙的涌出一壶喷泉来! 那壶喷泉的泉口规模其实并不很大,它的直径只有区区一米开外。然而当那喷泉涌出水面的时候,就把仙池的湖水朝着四面八方尽然拨开,此番动作激荡起来的涟漪再悠悠的往着四处散开,又随着涟漪往喷泉的外围飘荡,随着涟漪一圈圈飘得越遥远越宽广,那喷泉底下的湖水就往上挤压得越发激烈。 自远处望去,那一幕便是显得无比壮阔。 始洛瑶看见嫣儿此刻的俏脸上边无缘无故的浮现一抹惊奇之色,她便一时觉得困惑不解,就也顺着嫣儿的视线扭头望去。 然而始洛瑶这转脸一望,当那般精美绝伦的画面映入她一双眼帘的时候,始洛瑶却是暗暗的大吃一惊,紧跟着,她就有着一种说不清楚到底是甜是酸的奇怪感觉爬上心头,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仿佛你的皮肤上边攀附有一条透明水蛭,你看不见它,它却吸你体内的血吸得大呼过瘾,让你的皮肤酸痒得难受,可你因为找不着它,无能为力,只任凭它斗胆这样肆虐下去。 始洛瑶心里跟着在想:是不是辰夕哥哥修炼完毕,,马上就要出来啦?也不知道他熟不熟悉水性,在水底泡上那么久,有没有事先做好其他的什么安全措施呢? 始洛瑶想到这里,便是越发担忧,虽然这种担忧没有来由,可就是好像钉子一样消除不去。始洛瑶越想越不靠谱,便兀自甩了甩头:应该不会的,有神龙在湖底看守着,看它对辰夕的态度也并不很差,应该会代替我们好好看护辰夕哥哥的,而且……这一次,他的水平又会到达什么层次呢,事到如今,我该不该鼓起勇气跟他坦白我并非有意加入他的阎魔一族,顺带跟他提及我们一族的事情…… 此时也就只有香鳞仍旧在专心致志的沉神修炼而已。 水椿坊那边。 当紫霞跟紫嫣发现不见嫣儿她们的踪影以后,便是无动于衷的面面相觑,她俩怎么都想不通嫣儿三位姑娘到底去了哪里,紫霞、紫嫣俩姐妹在屋里屋外找了好几遍都找不到嫣儿她们的人,就彼此琢磨着:嫣儿那种捣蛋脾气,会不会是又偷偷溜出这仙境之外了。 于是就都懒得搭理,继续执行她们的巡逻任务。紫霞、紫嫣提着光亮微弱的花饰灯笼,沿着田园小径步姿飘然的行走着,她们的目光一边四处游离,扫视着这里周围她们肉眼能够看到的所有角落。 仙池。 辰夕的身体正在接受秦姬亲力而为的灵力传授,说是传授,也不尽然,秦姬只是让自己充当某种导体,辅助御辰夕运转他体内的灵力,让他的灵力在经由仙池圣水的洗涤之后,可以变得愈加纯洁,愈加强韧。 这一过程也并非顺水推舟那般轻而易举,虽然秦姬在这一过程当中遭受的内伤不算什么,但御辰夕的身体里边此时却在经受末日般的恐怖摧残,仿佛一尊五脏六腑皆被如剑般严寒刺骨的冰锥一一截断的雕像,他一头血色的长发在水球里边四处漂浮着,缓缓的散开,看上去竟然格外妖娆。 痛楚从丹田滋生到肾脏,一路向上直钻左心房,一直蔓延至他体内每一丝每一缕毛细血管。仿佛骤然降临的龙卷风,来势凶狠,他紧要牙关却终于承受不住,早早便失去了意识…… 此时此刻的御辰夕就好比徒留一副空壳,那副空无一物的躯体如今此刻就相当于全权交给了秦姬,任她处置。 辰夕那一头血色的,漫长到臀部位置的披头乱发,偶尔会有一些飘荡到秦姬身后,在她的腰间、臀部绕弯子,仿佛要将她的倩体缠绕得更加亲密一般。 这是辰夕激活了不死鸟的第一形态。是秦姬教辰夕在他进入状态之前率先激活的,秦姬既然想要揠苗助长,就必须事先做好面对一切变故时候的心理准备,包括——修炼失败之时,直接导致御辰夕的灰飞烟灭! 虽然御辰夕并非御啸天,秦姬对御啸天也早就失去许多好感,但俗话说:藕断了,丝还连。 秦姬多多少少还是对御啸天残留一丝情感,还是在乎他的后人御辰夕的。只是她在面对私欲与博爱这两个抉择的时候,她既然担任了仙族的郡主一职,就必须义无反顾的选择博爱。 秦姬必须做出这样的决断,即使这些在外人看来或许觉得她薄情寡义,说她自私自利,为了维持仙境的万无一失,不惜要拿御辰夕当她的第一个试验品。 因为她知道,假如任凭辰夕自己修炼,假如秦姬纵容御辰夕一如往常的独自摸滚打爬着走下去的话,谁都无法预料在未来的几年以后、甚至几十年后,御辰夕到底会不会成为灵力级别足与他父亲相提并论的一代强者。 没准辰夕还没走到那一步就先让修炼中途的其他强者杀死了呢,这世界之上,比三阶灵聚更厉害的强者大有人在,辰夕不能仅仅局限于附魔学院那个小地方,以为自己三阶灵聚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就能割据一方了。 又或者,辰夕还没走到那一步,就已经碍于自己骄躁狂妄的毛病,选择了安于现状、自甘堕落。 秦姬见过太多所谓的天才陨落,太多曾经的强者满足常态,乃至到了后来被他们的晚辈战胜,被晚辈将他们狠狠的踩在脚下,用轻蔑的话语侮辱他们,用嘲讽的眼神鄙视他们。 那都是他们仗着自己天赋异禀而洋洋自得,一天一天变得愈发的骄横跋扈所造成,那都是因果循环,纯属他们自作自受。 加上秦姬现在得知辰夕乃是在楼兰城里的青江茶馆里头经由燕三娘抚养长大,称得上是楼兰城里家财数一数二的富家子弟。秦姬便猜想御辰夕多多少少都会被三娘惯出来一股子的娇气,这种孩子往往得到一丁点小小的成就很容易变得骄傲起来,安于现状,反而止步不前。 秦姬感觉神族不会给她们太多的时间,至多不超五年,甚至更短。在那之前,秦姬必须找来更多的强者坐镇,才不至于再像昔日那场大战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所以,秦姬觉得既然命运安排御辰夕前来她们水椿坊,一定并非只是求助于她治疗他们区区一个亲妖兽的搭档香鳞那么简单。 毕竟神族麾下的纶月教如今动作频频,难说他们是否又有什么不轨的意图。而那御啸天却至今仍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此时到访的御辰夕无疑就成了让她寄托厚望的一颗棋子。 秦姬自我感觉还是挺顺利的,她觉得自己亲手所下的这一步棋子尤其巧妙,点到即止。 假如此时正在进行中的、针对御辰夕的这项试验成功,便能帮助仙族在未来几年内即便暴露踪迹,遭受神族大举入侵,也能以十有八九的可能性握住胜券。 且在蛟龙拼死守护的这座仙池之下,除了这至纯至净的、极其适合淬炼灵力的圣水以外,还藏有另外一个惊天秘密。 232·一退一进 尸魂废墟。 孙永红跟孙福井、陈一连三人连续吞噬掉好多血殿成员的灵魂以后,魄力都是得到不同程度的提升。两个小弟在头儿带领之下,皆是进步神速,就都乐开了花,可孙永红却不乐意了。 她已经产生某种不好的预兆,她觉得血殿根本就没跟他们动真格,派来尸魂废墟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不成气候,毫无反抗能力。 孙永红骑在一头毒花蜥蜴的脖子上,这种毒花蜥蜴体型就比成年的、耕种的黄牛要大一些,孙永红一边抚摸毒花蜥蜴头顶上那朵满载着剧毒液体的花状肿瘤,一边对那两个仍然躺在乱石堆里的小弟催促道:“赶紧的啊,我们先去一趟水椿坊看看,在这里跟血殿的傻子们继续耗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对我们不利。” “老大,您怎么可以丢弃您一向自以为傲的野心呢?不是您一直嫌我们俩的魄力不够,难成大事,要我们趁着如今这个大好机会多点吸收血殿成员的魄力的么?”孙福井一开口就滔滔不绝,“我们要做的不就是惹那个叫做姬夜的玩意生气,让他下不了台,再带来更多的血殿帮手给我们吸收的吗?” 血殿掌握吸收他人灵力的手段,魂族却有着祖传秘方可以吞噬他人灵魂,两者在行事上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在于魂族是一个讲道理的种族。 孙永红却是摇了摇头,把她自己的一番见解说了出来,“我总觉得血殿是故意派那些废物过来给我们吸收的,按照血殿一贯的风格,它们吃了一次亏就绝对不可能再吃第二次。” 孙福井跟陈一连对这些天来被他们吞噬吸收掉的魄力数量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待在这里,以便吸收更多的血殿灵魂。 可既然大姐大说了要走,他们也不敢违抗,只得不情愿的接连起身,牵来附近的两头毒花蜥蜴,腾地跳跃到蜥蜴的巨背上边,分别驱使这两头毒花蜥蜴跟随孙永红所骑行的那一头,依依不舍地缓缓离开。 尸魂废墟南向的某处远方,重峦叠嶂,险峰林立。 在一座海拔高达9000米的山底之下,孕育着一湾僻静的、无人知晓的黑潭,其最深处甚至达到无比可怕的1000米! 黑潭水质并不清纯,看上去显得黑不溜秋的一大片,像是盛着满满一湾墨水,还不时发出刺鼻的恶臭,偶尔吹来一两次清风,都只是悄悄的拂过水面而不能带起一丝涟漪。 从那漆黑无比的水面上边往下俯瞰,根本看不透水面之下的任何东西,水面一年四季皆是笼罩着一层姿态各异的迷雾,迷雾一直这样变幻万千的萦绕着、翻滚着,长久以来,迷雾都不曾散去。 岸边有着一位浑身包裹在黑袍当中的少年正在不停的锤击着他脚底下的大地,每一次鲁莽的击打,都能引起深潭水面一阵轻微的抖动。 姬夜仗着血殿的祖传大法,居然都没能将那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大将博雅手到擒来,就算是半路杀出一个御辰夕,姬夜原本也是胸有成竹能够将他连同博雅一齐抓回魔窟邀功的。 都是后面多管闲事的魂族作梗,把他即将到手的两只鸭子给放飞不算,还不知天高地厚反过来想用仪式将自己吞噬。 姬夜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恶气,那三个魂族的人竟敢让他颜面扫地! 姬夜回来以后,好几次带人再闯尸魂废墟,要将那三个藏身里头的魂族折磨到死。无奈却都是搞得自己落了个“死伤惨重”,最后仓惶撤退的下场。 这让他的心里很不好受,恶气不出,姬夜的浑身都不自在。他也不敢进去魔窟告诉殿下,便只能独自在这黑潭边上,用尽蛮力锤击着地面来发泄他的满腔怒火。 姬夜这样发泄着发泄着,所造成的动静却出乎意料的传到了魔窟里头,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魔窟,顾名思义就是那里头盘踞着某位天性残暴的大人物,其灵力水平可远远不是姬夜这种级别的强者胆敢招惹的。 换句话说,他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将姬夜这种级别的强者捻成粉碎! 所以,当姬夜察觉魔窟那边传来明显的震感以后,他就吓得赶紧停了下来,双腿有点儿哆嗦,他在竭力抑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在那隔得几百米远的魔窟之中,此时却是有着一股势不可挡的灵压席卷出来,带起一阵狂风直奔姬夜所站立的位置而来! 魔窟上边的山峰也有着大小不一的石头逐一滚落。 姬夜站在黑潭岸边,接触地面的双脚能够感觉得到这些震感明显来源于几百米外的那口魔窟! 狂风将他的黑袍狠命的撕扯着,凛凛作响。 姬夜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作何反应,是以防万一,撒腿就跑;还是继续这样怔怔的站立原地。看殿主出来以后,是随手抹杀自己,或是听听自己的借口,给自己指派一个什么任务。他不知道,他的大脑在此刻变得非常混乱。 “姬夜听令——殿主命你现在立马过去凤凰城一趟,年底在即,你还敢带着我们的供品出去外头找死?”黑衣人说到这里就是对姬夜这段时间以来的做法恨得牙齿痒痒的,好像巴不得当场飞扑过去狠狠的撕咬姬夜的脖子一样,他继续对姬夜语气极差的吩咐道:“别把我们用猎物改造而成的棋子浪费在那些没有必要的喽啰身上,你给我们好好的记着,不不,不仅仅是要用心记着,你也动动脑子好好的设想一下,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曼陀罗珍珠蛇一族,你不仅再抓不到他们,还把之前存货改造成的试验品全部带去尸魂废墟……”有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姬夜身前三米之外,用着犀利的口吻代替殿主对姬夜下达一道任务,还没完没了的数落起姬夜来,姬夜虽然一肚子的怒火,却不敢喷发出来,谁让这黑衣人是殿主派来传令的使者呢,杀了他,就是跟殿主宣战,傻子才会那样做。 那黑衣人批评的累了,停止了没完没了的谩骂,最后还对姬夜威胁性的补充一句,“下次再在黑潭这样搞,即使殿主懒得动手,我也会自行杀了你。”显然他对姬夜这种自己打不过魂族就拿黑潭发泄的脑残行为实在是忍无可忍。 姬夜怕他把这事告诉殿主,虽然对他很不爽,但姬夜一时之间也是惊慌失措,连忙下跪接令,“遵命!” 这铿锵有力的嗓音刚刚落下,姬夜立即起来一转身就马上出发去办事了。 殿主此时没有下令杀掉自己已是死里逃生,姬夜可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待几分钟,他感觉他若是在这里待的太久,反而会不安全。 姬夜这次带上了十来个血殿的黑袍灵士,各自骑着地狱烈马(一种浑身遍布皲裂纹路、脾性暴躁的野马。它们的纹路底下泛着红光,四只马蹄始终踩踏着星星烈火,双眼也是仿佛着火了一般,透着红光,马背上的毛须都是熊熊燃烧着的烈焰,可血殿之人骑在上面却丝毫没有被那些地狱烈马马背上的火焰烧伤烧着)。 “这次看你们还往哪里逃,让你们尝尝‘插翅难飞’的滋味好不好受,哈哈哈……”姬夜忍不住兴奋的自言自语,轻蔑的笑着。 他此刻脸上挂着的表情可完全不像他刚刚面对殿主亲信时候,所流露出来的那种仓惶神色,现在的姬夜就好像一个心理变态的疯子似的,满脑子都是将那些曼陀罗珍珠蛇族人残忍的肢解以后,再将他们的身体各部位重新融合起来的血腥画面! 他们一行人正以杂乱无章的队形冲着凤凰城的方向一路狂奔过去。 233·西门尤娜 凤凰城,西门关卡。 破晓时分,西门的珍珠蛇一族正在进行着黑班白班的交接事务。 “爸爸,这是我昨晚巡逻时候偷溜出去摘回来的奇异果,总共有六颗那么多呢,您在值班的时候要是觉得饿了就吃上一颗吧。”一条辈分较为年轻的珍珠蛇将手掌摊开,把掌心的六颗奇异果统统放到她父亲的手上,一边半开玩笑的叮嘱说:“早餐、中午饭是必须要吃的,别等以后饿伤了胃又要劳烦女儿悉心照料哦。” 她父亲连忙伸过手来,想把那几颗奇异果塞回去女儿手中,一边对女儿假装严肃的说:“臭丫头,你巡逻还敢偷懒摘野果子,看老子待会站岗完毕回去还不罚你面壁思过!” 这条年轻的珍珠蛇姑娘听到以后,却并不生气也不惭愧,她只是调皮的冲她父亲吐吐舌头,转身就跑。徒留她父亲拿着奇异果的右手颤抖着举在半空。 良久,当他听到其他战友喊着他的名字叫他集合了,他才苦笑着将那六颗奇异果一并放进兜里,转过身子,双眼却不曾离开他女儿一蹦一跳越走越远的背影,等到战友再催他,他才回过头来,迈步离去,一边无可奈何的在心里想着:这傻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啊。 可他的心里头却是美滋滋的。 天微微亮,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还透着一丝深秋特有的淡淡凉意,徐徐清风拂过,将蜿蜒小道旁边树上的一片枯叶轻而易举的扯下。落叶快要飘到地面上,却被好几道突然出现的、遍布鳞片的银白色蛇肚子顶在半空。 几条曼陀罗珍珠蛇的族人慌不择路的逃窜回城,一边冲着城门处的守卫失声叫喊,“酋长,酋长,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那些刚刚换班过来的守卫听到战友的叫喊以后,就都是心神一震,急急忙忙的想要敞开城门,却听见一句气势凌厉的命令从他们身后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然传来,“别开!” 那一声命令吓得城门处的守卫们皆是虎躯一震,他们原本要去开门的双手顿时停止了动作,然后就都纷纷害怕的垂下双手。 原来这下令的女人就是凤凰西门的镇关之神——尤娜,可以说她是曼陀罗珍珠蛇一族里边,无人不知的强者。即使放眼大陆,她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她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女中豪杰! 她一脸严肃的走到城门处的瞭望塔上,观察到那几个狼狈跑来的族人身后几百米都没有追兵,再抬头扫视几遍门前道路两边的悬崖峭壁,在她这样反反复复的观察好几遍,终于确定没有伏兵以后,她这才利索的扬起手来,示意手下过去打开城门。 她就连这扬手示意的举措都是做得那样的干练而不失优雅。 今天一大早的,尤娜便起了床,这段时间以来,她都没有睡过一场安稳觉。 虽说她对于之前博雅通报的消息说“神族麾下的纶月教跟血殿合作”这事并不十分相信,但她身为看守西门的一方酋长,也不能够掉以轻心。即便他们面对的敌人一直以来都只有那些零零散散的魔兽,她都不会轻敌、不会大意,正是她这份异乎严谨的行事作风。 他们的女王才放心的将西门这一军事重镇交给尤娜负责把关。 这座关卡坐东朝西,直面亡林、尸魂废墟那些个地理环境无比恶劣、无比复杂的魔兽群居之地。再往西边走几万里又是大名鼎鼎的魂族地盘。 在这种情况之下,光是一个行踪诡秘的血殿都让他们淬不及防。若是纶月也掺和进来的话,肯定会让他们吃不消的。他们倒不是害怕那区区一个小教派,他们担心的是纶月头顶上的神族会不会跟那不知道什么来头的血殿在做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竟然敢拿他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当做猎物,肆无忌惮的捕猎他们! 族人都在杞人忧天的担心着某些未知的威胁,尤娜却只着眼于现在。 她跟神族之人虽然并不相识,但她以前见过神族的行事风格,觉得神族没有可能会跟血殿这种闻所未闻的、下三滥的组织合作。而且,她还不太相信这大陆之上竟然有着这样一种胆敢对他们一族动手的神秘组织。 如果真有,那血殿藏身得也未免太过出色,尤娜知道魂族、神族、魔族那些大势力割据的地盘所在。她的族人却找不到血殿这样一种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的大本营?还被这闻所未闻的后起之秀俘虏了那么多的族人,他们对于那些失踪族人至今还下落不明?这事情传出去得多丢他们一族的脸面! 尤娜宁愿相信那些族人真的是自己疏忽大意走失,或者半路让那些魔兽偷袭给杀掉了,也不愿意相信世上会有“血殿”这样一种神龙摆首不见尾的怪诞组织。 所以如今的尤娜便仍旧是以亡林、尸魂废墟那些魔兽为假想敌,尽自己的职责来看守着西门关卡。 即便如此,尤娜也还是觉得自己的担子比以往更重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博雅传达过来的消息起了作用,还是她把族人失踪这些事件看得太重。 不管她在担忧着什么事情,她都决不允许任何外族闯入这扇西门半步! 所以当她等到那几个族人刚进城门之时,就立马叫人关上大门。 尤娜随即就以最快的速度,召集城内尚在训练当中的士兵们,统统拿起弓箭守到了城门之上。 西门两边都是高高耸立的山峰,要从西边进城的话。这西门便成了唯一通道,而在此把关的,就是这样一条娇俏却不失英气的曼陀罗珍珠蛇,西门酋长——尤娜! 她留着一头运动感十足的齐肩短发,让言行举止间威风凛凛的她无可避免的带着一股娇气。 她命令善于近身搏斗的士兵们继续逗留在城内巡逻,其他一众士兵便全部集中到了城门之上,排成两列。 所有人都几乎在同一时间拉弓搭箭,箭头齐刷刷的瞄准着西门前方,第一列瞄准下方陆地,第二列则是瞄准上方半空,这短短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里头,她的部下便已经做好了一切的作战准备。 尤娜知道,那些魔兽当中不乏能够脚踏虚空自由行走的可怕对手,也不乏可以振翅翱翔的空中打手。 那几个惊慌失措冲入城门的族人当中,有一个负责带队的小队队长累得腰酸腿疼,上气不接下气的朝着城门上边的尤娜通报称:“是,是血殿的人,他们俘虏了我们小队的副队长尼克……” 234·出人意料的压制 尤娜猛然间转过身子,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那位巡逻小队的队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的问话没有明显的骂人意思,但小队长却可以分明听出她那说话里面所暗含的火药味。 其实也难怪,负责在这西门把关的战友们都知道——尤娜酋长最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吹捧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尤娜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血殿这样一种行踪诡秘的组织,就绝对不允许别人在她的面前提起。 既然这位小队长斗胆提及“血殿”二字,那便是吃饱了撑的,嫌事少。 这不,尤娜立马下令,要罚他挨打一千大板,并且当场将他降职为他们那支巡逻小队的副队长,原来的队长一职待定。 即使尤娜做出这样严厉的惩戒决定,那小队长仍旧要一鼓作气往下说:“酋长大人,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天地为鉴。绝无半句虚假啊,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即便被族人两边夹击放倒在地,屁股挨着他们的棍棒抽打,尊严全无,他也是咬咬牙关,拼尽全力的发出一声又一声呐喊,“它们会用一根金属锁链抓人吸取灵力,如果那锁链变成黑色的,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无处可逃……尼克就是因为这样被他们抓走的!” 尤娜恼羞成怒,“普天之下,没有一个种族是胆敢跟我们公然作对的,我们连神族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血殿是什么东西,他们能比神族厉害?要真有这种组织的存在,瞒得过我们的巡逻队?” 尤娜转身眺望西门正前方,“你们只是遭遇到一些灵力修为稍微在你们之上的魔兽,就意识混乱的错把它们称作血殿,博雅那弱鸡顶破了天也就只有三阶灵聚的水平,她说的话你们也信。” “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出预料的话,那些魔兽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来到,数量不多,虽然大家都可以轻松应付,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尤娜话刚说完。 那刚被降职为巡逻小队副队长的蛇男就又拼尽全力的大叫一声,“尤娜酋长,我们不是他们对手,要叫支援过来才能一战!” “砰!” 尤娜随手抓来别人装备上的一块盾牌就朝那可怜虫的脑袋怒砸过去。 这一下,终于让他昏迷过去,彻彻底底的安静下来。 尤娜板着脸,“让他乱说,来人,把他扔进医疗队的帐篷里。” “是。” 尤娜沉默着继续眺望西方,两边是高高耸立的山坡,坡度奇陡,几乎是与地面持平。 一条小道从门前蜿蜒向西,斗折蛇行。道路两旁稀稀疏疏长着几颗老杨树,野草这会儿也早都枯黄了叶。 凤凰城是一座被重峦叠嶂层层包围在内的石头城,戒备森密,入口只有东西北三处。 尤娜把关的西门便是其中一处。 她那一脸严肃的表情,还是掩饰不住她的孤高冷傲,她自大的想:支援?呵呵,我堂堂西门酋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用得着支援? 半柱香的时间并不很长,转眼即逝。 可那黑压压的敌人遮天蔽日,有在天上飞的,有在地上跑的…… 这一幕,与几分钟之前的场景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当时,首先进入眼帘的只有十几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人。 他们骑着地狱烈马,闷不吭声朝着西门关卡一路奔来,不一会就让这驻守西门的勇士们一人一箭给全部射成了马蜂窝。 当然,那十几个血殿成员当中没有姬夜,他那会正依附在一边的半山腰上,伺机而动。 那几个倒地的血殿成员说是被蛇族射成了马蜂窝,其实也并不夸张并不过火。 因为他们连带着坐骑,的确是转瞬间就被插满了全身的毒箭。 他们中箭倒地以后,不仅没有呜呼哀哉,反而浑身剧烈一抖,从那迷雾缠绕的黑袍底下愣是钻出来更多的黑袍怪物! 那些家伙个个都是一脸的阴森,有些还是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失踪多日的同伴! 这根本就在尤娜的意料之外,她没成想这样一群怪物正是血殿的成员,没想到血殿竟然真的存在,而且与那些普通的魔兽势力好不相同。 看着那些披着族人脸庞的黑袍人沉默着冲锋过来,与自己的手下操戈相向。 她感觉这些要不是敌人刻意伪装的容貌,要不就是他们那些失踪同伴被血殿洗了脑。 如今敌人人数远是他们的好几倍,而且都是操作清一色的锁链武器,这样诡异的武器跟攻击方式是蛇族们未曾接触过的。 用不多时,西门战友们便是死伤惨重,他们看着这些血殿成员好像都有不死之躯一样,一个倒下去,两个站起来。 觉得这样根本没法打啊,很多战士就都是万念俱灰,干脆坐以待毙。 士气大减。 兵荒马乱,一只血迹斑斑的断手无声的垂在城门处,手里紧紧攥着六颗奇异果,这名成年蛇男仰躺在地,泪眼盈眶的望着自己远在几米外的断手,他原本是想忍住饥饿等到下一次交班的时候把这六颗野果子递回去给他的女儿吃,所以女儿塞给他的粮食,他一颗都舍不得吃掉。 他尝试着侧过身体,忍住遍布全身的伤痛,艰辛的朝着那条断臂一点一点的爬过去。 却突然就被什么硬物一下刺穿了头颅,两眼不甘的圆睁着,瞬间失去意识,从此与世长辞。 姬夜一把抓住那个杀死蛇妖的血殿成员,“你们在搞什么,殿主不是要活的猎物吗?” 怎知那成员狰狞的笑了起来,他笑的身体都连带着抖动不停,“嘿嘿嘿,嘻嘻嘻,姬夜阁下,你不觉得比起活捉猎物,杀戮更能让你变得心情畅快吗?”他随后就又妩媚的伸手在姬夜的左心房比划着,“噢,我的心肝儿,忘记你跟我们一样,都是没有心脏的,嘻嘻嘻……” 姬夜剑眉一皱,别过脸去,松了手,转身往回走。 “啥,我好像听见你说你不想杀曼陀罗珍珠蛇一族?”那黑袍人却没完没了的尾随过来勾搭姬夜的肩膀。 姬夜长长呼出一口气,“不可否认,这本来就是一个优胜劣汰的世界,只是,他们一族有着无比重要的东西需要传承,我们不是还没完全得到他们吸收灵力的那种能力吗?” 姬夜觉得曼陀罗珍珠蛇跟他们一样,与神族、魔族等等为敌,还与生俱来某种神奇的,可以直接吸收他人灵力的强大能力。 姬夜觉得,倘若可以将他们全部并入血殿,那血殿便是不用再如以往这般的低调行事,什么都要躲着神族、魔族,生怕被神魔两大种族发现,惹火烧身了。 “哎哟喂,我的小心肝,殿主他要你过来就为了给我们讲人生大道理的吗?”他用嘲讽的语气对姬夜所秉持的那些观念全盘否定。 当他听见后头突然有女子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父亲”,他便立即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嗜血的表情,“父亲?我喜欢听见这两个字,特别是当她死到临头的时候将这两字喊出来……”然后就笑嘻嘻的转身冲着那蹲在地上拥着她那断臂父亲伤心的哭啼不已的少女快速飞去。 姬夜闭上双眼,为这些疯疯癫癫的同伙感到无言。待他睁开眼来,便是脚尖一踏地面,毅然而然的腾空跃起十多米,跟许许多多的同伙擦肩而过,却是与他们反向而行,一路朝着西方奔去。 好不容易终于冲出黑压压的黑袍人群,他的表情却是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恐惧难以掩饰的爬上瞳孔,他微张着嘴。 与最后一名脚踏虚空的黑袍人擦肩而过,那黑袍人安静的悬浮在离地十米有余的半空,一动不动。那人的嘴角高高扬起,好像小丑的脸,诙谐可笑,却又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气袭背,觉得他的脸面非常的阴森恐怖。 “你去哪里?”那人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姬夜“咕咚”一下咽下一口凉气,就差没有当众吓得尿裤子了,不过他没一会就强装镇定的用短短一句话来回答,“下一个地方。” 235·西门的巅峰对决 大伙来不及多想,纷纷拿出平生绝学,拼尽全力的乱打一通,只要是披着黑袍凑过来的,管他长得像他爹还是像他娘,统统拳脚相加。 毒箭、银链、黑链一时间竟是漫天交加,场面好不壮观。 这可是酋长大人亲自下达的号令,服从命令会让他们在内心里减轻不少负罪感。让他们能够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然而即使他们有了心灵上的减负,将所有的敌人都一视同仁、全力以赴去战斗。但那些血殿的成员却好像蛞蝓一样,杀死一个变两个,杀死两个变一群! 那些数目成几何倍不断向上攀升着的血殿成员,让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渐渐感到无比棘手,等到他们浴血奋战得久了,难免会有战友觉得心烦,甚至已经有人累的快要虚脱,开始坐以待毙,彻底陷入了绝望。 尤娜满心愤恨的杀个不停,她一手喷射一枚毒箭,双箭连发,已经杀红了眼。粗略一算,她已经射杀了上百个血殿的成员,她不相信天底下居然会有那么邪门的灵术,竟然可以杀不死的,而且还越杀越多,这不违背了自然法则吗?没理由的啊。 普天之下,没可能会有这种杀不死的怪物存在的啊,就算是那传说中的火凤凰,顶破了天,不也只有两条命? 尤娜坚信,这当中一定藏着什么问题,他们并非不死之躯。 而接下来的事实也证明了,尤娜所坚持的并非完全是错。 她一边随手杀掉那些凶神恶煞冲锋过来的黑袍人,一边在人山人海之中快速的游走穿梭,轻松躲开旁人攻击过来的一道道黑链,同时施以还击。并且专门锁定同一个人去杀,直到她追着同一个人连续击杀快十次的时候,那人就再也分身不出来了——只见那个被她一路锁定着追杀的黑袍人在中了第九次毒箭以后就终于暴毙在地,阵阵抽搐,一命呜呼。 当尤娜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她便松了一口气,然后马上大声告知她的战友们,“大家听着,他们只有九条命,他们并非不死之躯,这场战斗大家一定能够打赢的,我们的领土,他们休想进犯,他们一步都休想踏进来!” “是!!!”身边却只有几个战士愤怒的怒吼作为回应。 尤娜听到,她便心头猛地一颤,立马转头环顾四周。这才惊愕的发觉,她的部下们此刻早就所剩无几。这时正在冰凉地面上死寂躺着的,从那城墙上边负重伤摔下来的,奄奄一息的,绝大部分都是她的族人…… 眼看着西门即将沦陷,尤娜终于忍无可忍,她转头间又看见那剩下的几名战士相继倒在一片血泊当中,便痛心疾首的紧闭上眼,她已经决定要将这些来犯他们种族领土的黑袍人,包括周围的一切物体,全部抹灭。 即便那些长着族人面容的黑袍人为数众多。 她却决意再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大有“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决意! 尤娜将她的心神沉入丹田处,从那金黄色粉末状的灵珠里头抽离出来许许多多的灵力,传递到她的全身经脉各处,变成千丝万缕,无声中脱离了身体的束缚,在高空中悄无声息的重新汇聚,快速的进行着衍化。 这一步骤看似漫长,实际却只有极其短暂的一眨眼。 顷刻间,那数量庞大得相当吓人的灵力就统统转化为排山倒海般的毒液,从高空接连砸落,好像磅礴大雨。 “你们这群渣滓,胆敢犯我西门,统统给我化成灰烬吧!!!”尤娜忽的双眼怒睁,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她的披肩短发向上飘起,悬浮不下。 她的额头上,由于恼怒到极点而有着青筋在突起。 她看着族人已死,西门被破。万念俱灰,是时候动用她的这些杀着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毒液倘若溅到族人的尸首上,那便相当于是替他们免除了尸身以后被尸鳖啃噬导致腐烂之忧。 这些铺天盖地落下来的毒液,腐蚀性堪比硫酸,破坏性相当厉害。 果不其然,那些漂浮在半空的黑袍人最先遭殃,先后发出阵阵哀嚎,然后一溜烟的功夫就化成一滩尸水跟着从天空砸落,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自带的烟雾,还是身体被毒液腐蚀时候滋生出来了雾气。 战圈外围静候多时的那位黑袍人看到西门的酋长终于用上底牌以后,他这才开始有所行动。却仍旧是嘴角高高扬起的小丑一般的嘴脸。他那拖着厚厚一层眼袋的双眼看上去黯然无光,没有一丝生机,就这么耷拉着。 他一摇一晃的朝着战圈慢慢飞去,一边不急不缓的做着自我介绍,“我是十四血殿之五的殿主,卯。” 他一直飞到那些毒液的攻击范围之外,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毒液溅到以后,接连化成尸水,他却无所谓的、轻蔑的笑了笑,这才开始慢悠悠的运转灵力,一边说,“啧啧啧,不愧是四阶灵圣,举手投足间就能够吃掉我那么多颗棋子。只不过,我的境界跟你一样,功法还稍微比你厉害那么一点点……” 卯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角,还是那副一如往常的夸张至极的笑脸,“尝尝这套功法怎么样,血之界限·暗影链狱。” 灵力随心动,一瞬间就有九只黑影从卯的身体里边钻了出来,他们分别手持一条散发着重重烟雾的黑链,悬浮在卯的上下左右等等九个方向。 九人一同挥出黑链,转眼间就在尤娜与卯之外构架出来一个巨大无比的黑铁笼子。 把他们两个一并罩在里头。 卯也“嘻嘻嘻”的笑了起来,“素闻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在西域大陆割据一方千万年,从来都是天地不惧,今日就让我这五殿之首前来探探虚实。” 尤娜看到他把自己给罩了进来,这做法实在过于嚣张。莫非是怕尤娜打不过他,要弃关逃跑,所以才一出场就立即这样做,断了尤娜的退路。 “哼,无名小卒,你把你的名字念九遍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现如今,区区小众势力都要依赖这样来找存在感了吗?”尤娜嘲讽完,就柳眉一皱,立即伸去右手往前一扬,转眼就将地上零零散散的滩滩尸水统统汇聚起来,形成一条泛着紫色光亮的巨蟒,直朝着卯的正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过去! 236·我遇到瓶颈了快救我 那紫光毒蛇的攻击轨迹无比刁钻,毕竟它是瞄准卯的丹田部位以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过去的!根本容不得对手半点怠慢。 卯原本高高扬起的嘴角在这一刻终于下撇,他也意识到尤娜此番攻击所散发出来的危险信号。 “血之界限·索罗之门!” 只见那个黑袍人匆匆的念咒完毕,在他身前半米之外的地面上边就立即冲上来一道雕刻有许许多多骷髅头的大铁门,铁门中间还有一个沟壑凸出的牛头,牛头的鼻孔处穿着一块大鼻环。 可惜啊可惜,那大铁门都还没完全出土呢。 毒蛇却早就已经死死咬住了卯的心脏位置! 尤娜看见这一招攻击成功,便是暗自得意,哼笑一声,继续控制那条毒蛇狠命的发力,硬是从卯的身体穿透过去!这一杀着真可谓心狠手辣,容不得对手半秒思考对策的余地。 自此,卯的身体便是以他的心脏为圆心,出现一个大窟窿! “什么血殿的四阶灵圣,充其量也就只有这点能耐。”尤娜不无讽刺的说着,“把灵力修炼到这等水平还如此不堪一击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们这群不知所谓的‘血殿’。” 尾音落下,那泛着紫色光亮的毒蛇便是中途迂回,忽的改变轨迹,开始又一轮从上往下的快速俯冲,同时张开血盆大口,转眼间,那紫光毒蛇一口就将卯整个人都给吞了下去。 紫色的毒液撞击到地面之上,散发一缕缕白烟,还发出“滋滋”的响声。 毒液落尽,物是人空。 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被那强烈到无比可怕的毒液腐蚀成一地的渣滓,清风吹过,吹不散那地上无声躺着的一大滩毒液,却吹去了许多尘土,尘土好比来去无踪,当中也许就夹带着卯的尸骨,他已经如尤娜所预料的那样——死无葬身之地! 尤娜看到眼前那一番场面,便是冷冷的笑了起来,“哼哼哼,哈哈哈,无名小卒还想闯我西门,就算是神族大军过来……” 尤娜一边大声笑着,一边转过身去,却错愕的发现铁链罩子竟然还在,它没被破! 尤娜原来舒展开的柳眉在这一刻却是骤然紧缩,她刚要回头,就听见身后一声若有若无的咒语念起——“开”。 等到尤娜惊诧的转过头去,她的倩身却是转眼就被一道黑链紧紧缠住好几圈,看到这黑链乃是从前方那块阴森森的牛头铁门窜出,如今那扇铁门正在大大的敞开着。尤娜看得清晰,门的那头竟然是翻腾不已的一片血海! 尤娜这时候方才知道她已经中了卯的陷阱,大叫不好。 却是为时太晚,她满脸骇然的抬头望去,只见又一道黑链从头而降,直夺她的脑门而来!!! 水椿坊。 仙境里边正在发生一场惊天乱象,仙池湖水好像正被一只无形巨手来回搅动,演变成为一场波澜壮阔的大漩涡,漩涡湖面产生的风力堪比十二级的台风来袭,竟把岸边的始洛瑶、李嫣儿两女一步一步的往后扯远。 原本正在盘腿打坐,闭眼沉神陷入修炼当中的香鳞没有防备,此时更是被那一阵强过一阵的怪风吹得飞走数十米。 但凡修炼中途,最忌讳的就是那种外力干扰,强行中断,将灵士的心神强行剥离。 这不,香鳞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天地之精华,那些可全部都是明晃晃的灵力啊,这会儿尽让那莫名其妙生起的,并且夹带着浑浊灵力的怪风给中断弄没了。 幸亏她的运气好,没有因此遭到灵力的反侵导致走火入魔。毕竟换做是谁碰上这种倒霉事,八成都是非死即疯。香鳞此刻还能保持头脑的清醒,已经算是命大了。 当香鳞发现身体外围的灵力波动不太寻常的时候,就赶紧让自己的心神跟身体合二为一,这才猛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强行往外挪动着。 香鳞慌忙睁开双眼,瞅见仙池水面那不同寻常的大场面了,便是惊讶的立即振起翅膀,逆着风,十分吃力的飞到嫣儿与始洛瑶的旁边,担心的问她们两位,“发生了什么事?” 始洛瑶注意力全在漩涡那边,此时风声又大,压根没听进去香鳞的问话。 李嫣儿不经意的回过头,看见是香鳞过来了,便是没好气的骂她:“你个呆瓜终于修炼完啦。” 倒是后面有一句女子说话幽幽的传了过来,回答了香鳞的疑问,“还能是什么事,那小魔头天资不够聪颖,摸到灵圣的底端境界了,却怎么都突破不了呗。” 即便有着风声干扰,那声音却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的噪音一般,不偏不倚的传送到每位姑娘的耳中。 众女听后,皆是大感惊讶,纷纷回头一看,原来是虹莲师姐。 其实虹莲之前并未离开多远,当她察觉到仙池上面的灵力波动出现异常的时候,出于好奇之心,就又半路折了回来。 没有想到竟然是御辰夕那个小魔头在尝试突破三阶的束缚。 辰夕现在能够凝聚起来的灵力已经处于三阶灵聚之巅,即便是同为三阶的灵士之间的战斗,辰夕也坚信自己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功法低级、对手的功法厉害而导致自己处于下风。 然而,倘若面对的是高他一阶的传说中的灵圣级别,辰夕这点伎俩分分钟就都是被秒杀的命啊。 试问普天之下,谁人不想突破瓶颈,跻身恐怖如斯的灵圣一列,雄霸一方。 很多人卧薪尝胆、悬梁刺股饱读修炼之书,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日没夜的沉神修炼,能够有个三阶灵聚,可以在楼兰王朝里头位于巅峰不败之地,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再往上想,那便是痴人说梦。 那境况,就好比一个穷叼丝,整天幻想着要当大明星,然后被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耻笑不已一般。 当然,辰夕的身边可没有这种落井下石的“亲朋好友”,所以他的处境还算乐观,有着秦姬在旁教导辅助,有着嫣儿、始洛瑶跟香鳞、娘亲她们的鼎力支持。 辰夕这一次,是做梦都想要他的灵力能够更上一层楼,突破束缚,抵达灵圣之列啊! 可他现在却又遇到了一个大问题,他的面前,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堵厚实无比的高墙。 那高墙高耸入云,让人仰望一眼都会觉得快要窒息。那高墙的两边延伸到无边无际,让人眺望一眼都会绝望到如坠万丈深渊。 人生漫漫,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迷茫,无助,绝望”,它们就是你人生路上最大的敌人,想要收获成功,你要面对最大的心魔,即是你自己。 在你人生路途陷入低谷的时候,心魔便大口大口咀嚼你的斗志,让你颓废,让你堕落。要命的是你还稀里糊涂的、不由自已的、慢慢的习惯了这种走下坡路时候的快感,它让你如释重负,不必再背负那沉甸甸的包袱往前行走,让你无比惬意的停留原地,尽情的享受人生诸多乐趣,却不知,光阴似箭,于悄无声息中,你已虚度了太多年华,年迈之日也只能徒劳感叹当年没有尽己之能好好拼搏。 每个人面对瓶颈时候所看到的幻境都是不一样的,好比御辰夕,他身陷的世界一片灰霾,只能看到面前那样一堵无可跨越、无比厚实的高墙。 不管辰夕怎样的拳打脚踢,就算拳头满渗着血,脚趾头、膝盖尽破了皮。那高墙仍旧是纹丝不动,顶多只是沾上了辰夕连续攻击时候粘连上去的血液。 灵力在这里面竟然消失得一丝不剩,不管辰夕想尽一切办法都再用不了他曾引以为傲的那些灵力。 辰夕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他沮丧的瘫坐在地,额头靠着这堵黑砖堆砌的高高的墙壁。 他开始想家了,想他的娘亲,燕三娘,想他的青江、咏儿、静儿、嫣儿、始洛瑶、香鳞、雯雅婷…… 她们如今都安好无恙吧,是不是跟我一样都在拼尽全力的修炼着? 唉,我竟无缘无故被困在这个地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出去原来的那个世界? “秦姬,你能听见我的说话吗?我该怎么做……”饥渴交加,辰夕乏力的用手指勾划着墙壁,披头散发,猩红可怖,那表情似笑非笑,好像一个走到绝路的疯子。 辰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他迷迷糊糊记得他的心神当时正化为不死鸟的形态,在仙池底下畅快的游走着,一边洗涤自身灵力,一边汲取外界精华。 那个过程相当顺利,可当他这样反反复复的进行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突然就看到眼前一亮,他下意识的眨一眨眼,再一焕神,自己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奇怪无比的世界里头了。 在这里,他好像失去了一切的能力,丢失了阎魔一族与生俱来的强韧体魄,变成一个受不了风寒、炎热与饥饿的平凡人类,仿佛世上的一切强者,但凡来到这里就都只能从零开始,毫无捷径可走。 237·我好像看到那些幻境了 始洛瑶在岸边眺望着,眺望着,仙池岸上的寒风凛凛,把她如丝的长发吹起半空,飘飘荡荡的,看上去就宛若仙女站在岸边一般,那么美,美到魅惑人心。 可她却突然柳眉微蹙,觉得脑袋胀胀的,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在她脑袋里头的毛细血管、神经末梢等等地方钻来钻去,让她疼得难受。 之前那种不详的预感在这个时候就演变得更加剧烈、更加明显。 始洛瑶忍不住的眉头紧锁,她开始娇喘出声,一边颤巍巍的抬起她的纤纤素手,反复揉搓着她那白皙滑腻的额头。 香鳞注意到始洛瑶那不太寻常的抚额姿势,再留意到她的表情似乎很辛苦的样子。 香鳞却没有往心里去,她还在想:洛瑶妹妹这身子骨真是弱不禁风,风力稍微一大点就受不住了,以后可怎么成为辰夕大哥的左右手呢。 一直等到始洛瑶头痛难耐的弯下腰去,蜷缩在嫣儿身旁。 香鳞这才开始有点担心起来,香鳞也不知道始洛瑶是不是真的受不了这些风寒,便关心的绕到她身体的另一侧,问她,“洛瑶妹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这岸边的风太大了吗?” “不是的,我没事,我没,没事……”始洛瑶的神情有些恍恍惚惚,她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慌忙对香鳞摆了摆手,冲香鳞微微一笑。即使勉强,也还是要装作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 香鳞看始洛瑶不肯说,她也不好强迫,便只是搂着始洛瑶的香肩,跟她说自己还有嫣儿妹妹都会与她一同的,她们三姐妹不管怎样都会这样一直在一起,共患难,齐进退。 可始洛瑶还不太敢跟香鳞姐姐提及她的族人,洛瑶担心香鳞她们听完自己的说话以后,就会误认为洛瑶是把嫣儿她们统统当成了自己的棋子,是为了要嫣儿她们与自己的族人站到一起,一同去跟纶月教,乃至于全人类作对,所以才会选择跟她们走在一起的。 而诸如自身此时出现的这些症状,在始洛瑶看来,八成都是意味着族中长老有难! 现在她已经无暇顾及仙池那头的御辰夕,反倒是好担心自己族人的生命安全。 始洛瑶在想,母后将她托付到附魔学院,是想让她在凤雏城里多学一点她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千万年来都不曾掌握的附魔术,好让她将来衣锦还乡了,再回去将她们一族的战士们的武器统统都强化到那非同凡响的厉害程度,好帮助她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更进一步的提升她们在西域大陆之上的影响力。 要不然,这西域大陆都快没人记得她们曼陀罗珍珠蛇曾经支配着西域大陆的恐怖所在了,更为可恨的是,纶月教跟其他的一些人类竟然打起了她们族人的主意,不断的狩猎她们,不断的残杀她们。那些该死的、歹毒的家伙,有抓她们过去生吞活剥的,也有抓她们去当奴隶供他们虐待,遭他们把玩的…… 可她如今不但学业无成,还跟着御辰夕他们离开了附魔学院,此举就相当于她交了学费不但没有好好去学什么知识还破天荒的又退了学! 这事要是传到母后耳中,真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何种惩罚。 只不过,现在始洛瑶看来,那些惩罚都是轻,族人有难却是重中之重! 始洛瑶此时此刻深深的感觉得到她的族人有难,却不能抽身过去,她只能懦弱的、卑微的继续逗留在这里。眼怔怔看着御辰夕在那头搅起的漩涡浩浩荡荡,却怎么都不冲出水面。 她盼望着御辰夕能够快点出来,以更加厉害的灵力境界站到她的面前,并且替她叫上嫣儿姐姐、香鳞姐姐,甚至秦姬她们帮忙,一同前往凤凰城,一道担当起她们一族保家卫国的重责。 可那终究只是她偷偷的在自己内心里面勾画出来的幻想而已,是虚构的,不真实的,也是不可能会成真的。 始洛瑶望着香鳞正在关切注视着自己的那种目光,她好多次想要开口告诉香鳞,却是樱桃小嘴颤抖着颤抖着,怎么都开不了口。 始洛瑶难过的不能自已,她好恨这样的自己,她紧闭双眼,又睁开眼。 竟然错愕的看到她们的凤凰城在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危难之际,濒临灭亡——西门惨遭攻克,尤娜壮烈牺牲,一群身披黑色袍服的神秘人龇牙咧嘴地袭击她们的主城,那些来敌的数量异常众多,远看上去竟是黑漆漆的一大片,用“遮天蔽日”来形容都不为过! 黑云压城城欲摧,凤凰城的主力军们寡不敌众,根本无从抵抗。很快的,那些黑袍人就占领了她们凤凰主城的大城门。北门跟东门的酋长尚未赶到。主城百姓却早都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面对那气势浩瀚的,数不胜数、来历不明的黑袍大军,族人尽是死的死、伤的伤,哪里抵抗得住? 战士们愤怒的咆哮着,呐喊着,他们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却碍于以一敌十,精疲力倦,最后身首异处。 那些黑袍人揣着洛瑶族人的头颅,踹着洛瑶族人的尸体在嬉戏。老人、女人与小孩,统统沦为他们纯粹为了解闷而用的道具,供他们尽情的、畅快的屠杀…… 他们嬉笑着,大嚷大叫着,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噪音,仿佛他们正在凤凰城里举办一场极致疯狂的盛宴。 始洛瑶已经被眼前那一幕幕吓得慌了神,她只是浑身战栗着,抽搐着,表情讷讷的看着。 看到昔日繁华的、充斥着族人欢声笑语的大街小卷,如今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看到昔日那些与自己交情甚好的、柔情似水的姑娘;街头那位整天叫卖着茶叶蛋的,健谈的老头子……如今却是瞪大着那双充满了无望的瞳孔,永别了这个世界。 她们的尸体,此时此刻正被那些该死的黑袍人狠狠的用脚跟践踏着,被他们残暴的、使劲的踹着,无情的、丑陋的蹂躏着。 在洛瑶的心中,他们根本就不配被称为“他们”,他们是一群畜生都不如的丑恶东西! 他们的恶行令人发指,他们的罪行不可饶恕! 然而他们偏偏就是那样一群彻头彻尾都跟人性背道而驰的畜生!他们并不在乎平民百姓临死之前那一声声的,声嘶力竭的唾骂,他们只是十分享受用锁链绞下平民头颅时候,满溢于心的那种快感。 而且,他们并不满足于此,这里发生着的,一切的一切即便惨不忍睹,却还远远不能满足他们那一颗颗淋漓尽致的嗜血之心,他们开始把他们那恶毒的、残暴的魔爪伸向皇宫…… “母后,母后,母后——”始洛瑶忽然泪如决堤,溃如雨下。她的心,濒临破碎,针刺般的痛楚不曾散去,又好像被那些黑袍人的魔爪在凶残地拉拽着,滋生出来另外一种撕裂般的剧痛。 让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来,让她终于禁不住尖声长啸! 凄厉的尖叫声起,仙池那头的漩涡便仿佛出现了共鸣一般,瞬间旋转成为一道直径足足有四五百米的强悍无比的龙卷风,那龙卷风的风眼直冲云霄而去! 随着龙卷风的出现,随着始洛瑶的痛哭哀嚎,那些让人心神交碎的幻境在这一时刻便是溃然而散。 洛瑶哽咽不已,她的眼前仍旧是那波澜壮阔的大场面。 洛瑶仍旧止不住的流着眼泪,她的神情恍惚间就被一道刺痛眼眸的强光遮蔽掉了视线。她下意识的抬手前去遮挡,同时紧闭上眼,可她的眼角却依然有着泪水在溢出,无声无息的滑落下她那瘦削的、可怜兮兮的脸颊。 洛瑶脑袋传来的晕眩感越发沉重,朦胧中好像有谁在呼唤她的名字。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肚子饿的受不了,这呈几何倍增强的痛感是怎么回事,我是要死了吗?”御辰夕背靠高墙,看着眼前一片无边无际的灰霾,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由于修炼过度导致疲劳猝死了。 可他很快就又否定自己那种无厘头的可笑猜想,毕竟,这事是个人,就算没有脑子的,用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到:死人怎么可能会流血呢。 他低头瞅着自己拳头、膝盖上面快要凝固的血,忍着伤痛。 又陷入到深深的沉思当中,可任凭他御辰夕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好几个小时就这么白白的被他消耗过去了,却仍旧是毫无头绪,这里跟外界是彻底隔绝了的。 辰夕当真是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才能马上离开这个谜语一般的世界。 238·我是不是变得更牛逼了 辰夕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枯燥无味的世界里头到底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多少个春秋,这里既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所以辰夕根本无从计量在他所处的这个地方的时间直到现在究竟流失掉了多少。 他只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一场生死劫难般的煎熬。所谓“度日如年”,用在这里并不为过。 课堂上面,老师的讲课固然无味,让人昏昏欲睡,且那接憧而至的作业与考试也让人倍感煎熬。可那种程度的煎熬,与辰夕此时此刻所遭受着的这一切一比较起来,就未免显得太小儿科。 辰夕抡起他那血迹斑斑的拳头,却只能无力地锤打、按压着自己的脑袋。他的裤腿经过初来乍到这空间时候好多次对黑墙的拳打脚踢,已经磨蹭得十分褴褛,那膝盖上面的伤口也因而裸露在外,伤口上面凝固的血块,所呈现出来的紫红色与这无边无际的暗灰色地面更是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辰夕抬头仰望着那一大片被灰霾完全覆盖着的天穹,越发的觉得心灰意冷。 这突兀又扑朔的异度空间,让御辰夕茫然无助,他在这里思考好久,却仍旧找不到哪怕一条出路。 皮肤上面传来的伤痛只是停留在表面,体内渐渐增强的饥饿感却是从里到外的折磨。 辰夕饿得饥肠辘辘,却不管他再怎么环顾四周,那映入眼帘的,都只剩这辽阔无疆的灰地与那无穷无尽的黑色砖墙。 辰夕觉得自己就快要饿死在这里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仿佛已经被自己那变得干瘪瘪的肚子消化掉。 他怏怏的睡在灰土地上,肚子闹腾得格外厉害。 他好害怕,好怕自己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饿死在这里,他还有重任在担,况且他还没有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辰夕实在是饿的支撑不下去了,只感到浑身乏力,看东西都要变得模糊不清。身体就好像一滩烂泥一样,无精打采的粘趴在地面上,他的屁股撅起老高,还露出一脸的哀伤。 殊不知,菊花处突然一阵极其瘙痒的痛楚传来,辰夕便禁不住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急忙回头一瞧,这一瞧可不得了! 只见御辰夕原先那副垂死的衰相顿时烟消云散。他瞬间变得精神焕发,眼冒精光,那德行夸张的,就好像面对世界末日之前,突然见到了他的救世主一样。 “哎呀,我的神啊,你怎么进来了,你是不是过来带我出去的?”辰夕此时竟然变得无比的兴高采烈,他一个翻身就坐起身来,精神显得格外抖擞。 好像之前一切的病态都只是他装出来似的。 辰夕这状态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其实也并不夸张。 设想一下,假如你在一个没有绿洲,没有边界的沙漠之中迷失方向,风沙恼怒的拍打着你那严重脱水到凹陷下去的皮肤,你的手脚因为长途跋涉、摸滚打爬,而变得粗糙丑陋。可沙尘暴却还要把你狠狠的栽倒在地,让大自然无情的吞噬掉你,就算一时半会它埋葬不了你,也要让你体内的五脏六腑一块忍受着那一阵阵没有休止的饥渴折磨。让你呼一口气都好像在消耗你的阳气,炎热的阳光尽情的炙烤着大地,蒸发掉空气中哪怕一丝丝的水分,让你每一次的呼吸都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体内的一丝水分又让那燥热的空气给榨干。你变得格外珍惜自己嘴巴里头的每一滴口水。 而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片的绿洲,那里有着一湾清澈见底的圣水,看上去就让人觉得那水质定是无比纯净,甘甜可口。那你此时的心境肯定就是如同绝处逢生一般的大起大落。 而此时突然出现的江枫,虽然出场的时候还狠狠地踹了御辰夕那高高撅起的屁股一脚。但他却真真正正是御辰夕在他死到临头之时,唯一可以依靠的参天大树。 好像快要枯萎的野草终于找到能够扶持着它重新站起来的甘露一般。 辰夕立马飞窜过去,一把死死的搂住了江枫大腿,“江老头,你快救救我啊,我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跑进这个鬼地方来了……”辰夕话音一落,刚说到这里,突然就感到有些不妥,因为这种处境对他而言似曾相识,对了,以前御辰夕就是这样被江枫拉拽到江枫自己创造的空间里头的——辰夕忽的一拍脑壳儿,猛地跳起身来,恼怒的指着江枫的鼻子,对他蹭鼻子上脸的大骂起来,“哦,哦,我知道了,是你个老家伙使的法术,把我从仙池那头给拉到你所创造的这个鬼地方来了,这里一定也是你布置的空间是吧,你是不是吃豹子胆了,居然敢把我这阎魔族长囚禁在这里!” 江枫听罢,暗想这个小子的性情真是古怪,前一秒还哭天喊地,一副要把他供奉为“救世主”的模样,后一秒却突然脸谱一翻,直接变成这副没大没小的德行。 江枫只是一只眼高一只眼低的瞥了瞥御辰夕,他苦笑着不说话,再环顾一遍四周,这会儿才是暗暗吃惊,“你这是三阶灵聚的巅峰境界哪,难不成,你已经触摸到四阶灵圣的尾巴了?” 江枫把脸凑近辰夕的面前,辰夕不知道还以为江枫是要亲吻他。这可把辰夕吓得脸蛋一红,慌忙连连跳后几大步,“四阶灵圣?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还以为我这是到了三阶灵聚的巅峰级别,突然就走火入魔了呢。”辰夕听到江枫的说话以后,也没有再去刨根问底究竟是不是江枫拉自己进来这个空间的事情。 辰夕忍不住的喜出望外,“嘿嘿”笑着,一边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原来我那么厉害啊,都要摸到灵圣的尾巴了呀。”辰夕剑眉突然又是忽的一皱,“哎?不对,你说灵圣的尾巴,你难道是指现在的我已经快要突破三阶灵聚的境界,到达四阶灵圣的最强境界了?”辰夕自言自语一大堆,全是因为他现在的内心仿佛有着千万个草泥马在欢呼雀跃。 江枫瞧辰夕自问自答那么一大堆,也没办法插得进嘴,他只能长话短说,“简而言之,你是触碰到了灵聚到灵圣之间必须突破的那个瓶颈,只要这个瓶颈一破,四阶灵圣的强者一列,便是多了你御辰夕的一个大名!”江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偷偷瞄着御辰夕右手中指上面套着的那一枚金光灿灿的魔戒。 仿佛在他看来,那一枚魔戒显然要比这即将突破三阶灵聚到达四阶灵圣行列的御辰夕更加厉害,更加重要! 239·原来是这样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突破瓶颈?你快教教我呗。”辰夕一心想要他的灵力修为更上一层楼,也没来得及问江枫当初在死亡之森的地底下,他被气急败坏的御辰夕抛弃以后还经历过什么事情,他又是为什么能够进来这个异乎寻常的异度空间。 江枫没有马上回答辰夕的问话,他只是伸手摸摸自己下巴那一小撮胡子,沉默的仰望着高墙,眯着眼。 又过了一会,江枫才用调侃的口吻,意味深长的说,“奇怪了,按理说,这是你自己遇到的瓶颈,你自己没想办法去突破,窝在这里坐以待毙。现在却反过来问我你该怎么做。”江枫说这话的时候,头也不回,“这个空间可不是老夫创造出来的,老夫不过是神通广大,能够自由穿梭各种稀奇古怪的空间而已。” 瞧江枫这话说的,没告诉自己出路在哪里,还学黄婆卖瓜自卖自夸。江枫这些话,辰夕可不爱听,辰夕知道江枫长老肯定是知道方法的,只是他卖关子不肯说而已。 江枫转而笑吟吟的跟辰夕对视,“你应该叩心自问——你,能够做什么?你,应该怎么做?” 辰夕耷拉着脑袋,哭笑不得的看着江枫,瞧江枫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 辰夕便只好又自己动脑了,“我能够做什么,我应该怎么做……”辰夕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抓耳挠腮,却仍旧是没有半点头绪。 在他挠头苦思的时候,他眼睛的余光便瞥到自己掌心处的那道蛇形印记,此时上面正泛着猩红的光!那红光并非辰夕伤口裂开处流溢出来的血丝。 辰夕暗吃一惊,怕是幻觉,便再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瞧个一清二楚——这的的确确是他掌心处的印记在发光! 辰夕突然就想到了什么,一拍脑壳,“哎哟我的妈呀,我想起来了,这印记是你给我的,你曾说过这两道印记可以帮助我少走好多弯路,可以更快的找寻力量的源头!” 江枫点点头,笑而不语。 辰夕看他还是不肯说,就闷不吭声的转过身去,他不知道自己这简单粗暴的猜测对不对,不过理论上的东西总得有人作尝试不是? 辰夕在想他这两道刻在掌心的印记,上面正在发亮的猩红色会不会随着力量源头的接近而变得更加鲜艳。 他开始沿着高墙往前走,走走停停,走走停停,那印记上的红色光亮却是忽明忽暗的,也没个准头,辰夕走了十几步,还是不知道这高墙后面的力量源头跟自己最短的直线距离到底在哪一处。辰夕左顾右盼的,根本无从探索。 辰夕没辙了,就又扭过头去,想要再度求助于江枫。可他这一回头,却是大失所望,只见他的身后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江枫的半个鬼影。 “刚才那个江老头莫非只是幻影?不会吧,我觉得那个应该是他本尊没错啊,江老头那家伙呢,怎么收我为徒却这样不尽师道。”辰夕暗骂几句,又连忙低头瞅着自己掌心处那两道蛇形的印记。 松一口气,幸亏它们还在发光发亮,并没有随着江枫的不辞而别而变回普普通通的两道疤痕。 既然江枫不在,辰夕就又只得自求多福,靠自己去摸索罢。 辰夕低头思忖:印记在这个空间里头貌似又被重新激活了,我何不尝试动用黑焰的力量,来烧毁这一堵破墙? 辰夕想到这里,便是暗暗偷笑,因为起初他掌心处的蛇形印记在他被弄进这个异度空间以后,就随着灵力的消失而变得黯然无光,就好像两道普普通通的疤痕一样,任凭辰夕怎么运转意念,那印记里头的黑炎就是拉扯不出来。 然而,江枫刚才的出现,似乎替他再度激活了这两张神一般的底牌。 御辰夕虽然不知道江枫发的什么骚,一会出现一会消失,装得自己一副神出鬼没、牛逼哄哄的样子,让辰夕觉得很不讨喜。可江枫的突然出现却并非对辰夕现在的处境毫无帮助。江枫没跟辰夕指明方向,要故弄玄虚卖关子,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悄悄激活了御辰夕两手掌心处的印记。 这不,原本饿得浑身乏力、眼冒金星的御辰夕,现在就又再变得神采奕奕了起来。 他闭眼,虽无法再度沉神动用灵力。可他凭借自己的意念,却可以从自己的双手掌心处抽离出来两团黑森森的烈焰。 黑焰缭绕在他的两手,他反复打量着,告别多日,得以再见黑炎,辰夕就觉得此时此刻的黑炎显得特别妖娆特别耐看。 辰夕随后便是得意的哼笑一声,直接冲着面前那堵高墙就是一个丝毫不留情面的大拳头! “砰!” 那黑色的砖石转眼间就被辰夕打穿一个大窟窿,窟窿并非辰夕靠着蛮力打穿,全赖他双手拳头上缠绕不消的黑炎功劳,黑炎所触碰之处,黑色的砖石皆是化为一缕轻烟,转眼就被黑炎烧毁成灰。窟窿那一边在同一瞬间却有一道灿灿强光照射进来,刺眼的光亮让辰夕躲闪不及,愣是被它团团包围。 辰夕禁不住的紧闭上眼,心里暗想不好,以为接下来又要出现什么地狱般的淬炼。 可他这样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那想象中的痛苦折磨却并未如期而至。 辰夕忍不住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瞄到窟窿那头正有着满满当当的金黄色粉末钻过窟窿,从黑墙那头的一片金光当中迎面喷涌过来。那些粉末均是以辰夕的躯壳为载体,无休止的朝他全身各个部位的所有毛孔直钻进去。 在粉末与肌肤触碰一起的这一刻,辰夕终于感受到了那些仿佛失去多年的、久违的灵力。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辰夕便已经习惯了这种自由掌控属于自己的力量时候,那种畅快淋漓的感受。 在好久之前的某个时间点,在他莫名其妙的失去原属于自己的一切灵力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突然变得好空虚,好孤独。负面情绪也从最初的落魄,无助,到失望,一直衍变成为绝望。即使辰夕本身就是阎魔,可那些负面的情绪却好像另一种看不见的魔鬼一样,开始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御辰夕的生命,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自暴自弃。 在毅力这一点上,辰夕自认他还有很长一段路途要走。即便肩膀上面担当着“重振阎魔一族”的重任,内心装满了他的伙伴们,可他在独自面对这般绝境的时候,却仍旧是选择了坐以待毙,虚度光阴…… 就目前看来,他需要磨练的空间还有很多很多。 要不是多亏了江枫突然出现,又替自己排忧解难了一回,辰夕真不敢相信自己能不能撑到现在这一时刻。 辰夕轻闭上眼,将那些懊悔暂时抛到脑后跟。 忽的张开双臂,惬意地沐浴在那一大片被灵力包围着的暖气当中。 直到暖气消失,寒气逼近,辰夕这才蓦地睁开双眼! 240·冰火两重天 原来那些肉眼可见的金黄色粉末已经荡然无存,辰夕的视线在他自己的身上游离。低头望着自己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那上面红光更甚。 红光变得这样强烈,也就意味着此处藏有一个异常强大的能量源。 辰夕暗暗吃惊,忙抬头望向前边那个被自己打穿黑墙而出现的大窟窿。 却看见那窟窿里头的金光散尽以后,竟赫然站立着一个冰雕一般的人像! 乍看之下,那雕塑外形跟御辰夕的容貌居然有着几分相像,只不过它好像只是一尊冰雕一样,通体都是晶莹剔透的。 假如不是由于事出突然,辰夕都想把这冰雕直接抱走拿去拍卖得了,瞧这冰雕做的,简直跟个真人似的,毕竟它这冰雕的制作工艺如此精湛,流到黑市上面肯定能卖不少钱。 这五官精致、身材健壮的冰雕看上去栩栩如生的,在其身上还不断散发出来阵阵寒气攻克人心,让辰夕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也让辰夕不得不先设下防备之心。 辰夕觉得这冰雕的出现位置不太正常,怀疑内有乾坤。 辰夕从上往下,从左到右反复打量着这尊冰雕,刚要伸过手去触摸一下它的脸庞。 不得不说辰夕这一举动可真的惹毛了冰雕。 那冰男原本还是呆若木鸡的干站着,被辰夕摸到脸庞的接下来没多久,却二话不说就朝着御辰夕的腹部位置使出来一个左勾拳,它的拳法十分犀利,打得御辰夕那叫一个防不胜防。 辰夕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呢,肚子就已经挨了冰雕那么凶狠的一着,那一拳打得辰夕在接下来的好几十秒里都透不过气,弄得辰夕脸色都变得红彤彤的,差点没把他活活憋死。 且那冰男的拳头顶端还覆盖有厚厚一层的冰锥,它一拳击中辰夕以后,其拳头上面的冰锥就自然而然的在淬不及防的辰夕肚皮上面破开来一个大创口,创口不一会就溢出来一道道的鲜血往下流淌,浸湿了辰夕那件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新增的伤口处流出来的红色在这灰茫茫的世界里边显得尤其突兀。 那冰男一拳就把辰夕打得快要窒息,它却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只见它面无表情的收回拳头,换而使出右掌,那个由于温度太低而不断往外冒出腾腾烟雾的手巴掌,乍看上去就好像一根不同寻常的掌形冰棒,让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御辰夕顾不上痛楚,眼巴巴的望着。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现在正处在饥渴交加的境地,看着冰雕时候觉得嘴馋了。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惊诧,反正辰夕就是那样眼勾勾的盯着冰男的右掌看不停。 那冰男可不单单只是它的手巴掌在冒烟而已,它的全身都无时不在往外冒着腾腾轻烟。 冰男的那一掌以迅猛之势重重的拍在黑墙上,黑墙竟是以它掌心碰触到的地方为中心,开始朝着四面八方传递着寒气,一直蔓延着外围冰封过去! 辰夕见状,顿感骇然,虽说他的肚子此刻正痛得要命,还呼吸困难,可他还是忍痛连连后跳几百米。 现在辰夕慢慢缓过气来了,他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望着前方那面无边无际的黑墙在冰男附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更远处蔓延着冻结起来,仿佛多米诺骨牌的蝴蝶效应一般。 辰夕不知道那冰男接下来要展开何种攻势,因为他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冰雕形态的对手。 那对手的身形稀奇古怪,攻击方法也有别于往常的对手,可辰夕却并没感到多大压力,反而觉得异常兴奋,要说害怕,那也是在他还只是三阶灵聚的时候,或者还没有找回自己灵力的时候吧。 毕竟他现在的灵力早就已经失而复得,看上去还比从前厉害了好多倍,换句话说,这简直就是灵力境界里头,质的飞跃! 而此刻,辰夕也真的好想要试一试自己这充斥着全身的、满满当当的灵力到底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辰夕开始沉神入腹,心神却错愕的看到在自己的丹田处——原来的黄色胶粘液体竟然不知从何开始,已经衍化成为了金黄色的粉末形态! 那经由经脉各处灵力齐齐汇聚在丹田处的魔核体积也比从前变得更加壮大——“这是……我原先的魔核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啊……”辰夕暗自思索:难不成,我已经突破了三阶灵聚的瓶颈?难不成我现在掌控的这些,已经是灵圣级别的灵力了吗?!! 要说三阶灵聚在楼兰王朝里边已经处于巅峰之极,其修炼难度已经让无数人望而却步,可辰夕在因缘巧合之下居然年纪轻轻的就突破了二阶灵主的束缚,抵达与附魔学院院长银目梓杰相同级别的三阶灵聚! 到了三阶灵聚,假如潜心在楼兰里头发展势力,他也足以成为跟附魔学院并起并落的一方势力。但那却并不意味着他就天下无敌,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够单枪匹马去对战一支军队了。 姬夜那次跟破奴军队正面对抗,只是占了破奴大军军心早就不振的便宜。且破奴在那种情况下还要逞强去跟姬夜单挑,顶多也只有个王恢从旁协助。破奴跟王恢俩人都是武林高手,却并非擅用灵术之士,吃了哑巴灰也是在所难免。假若破奴整装齐发讨伐姬夜一个三阶灵聚的话,姬夜肯定也是打不过他们的。 可辰夕如今此刻竟然破天荒的突破了三阶束缚,将灵圣那恐怖如斯的力量紧紧的握于掌心之中!这惊天大事要是传到附魔学院里头,肯定会引起一阵非同凡响的大轰动,就是那楼兰女皇听到,也定是惊吓到花颜失色!她竭力压制的楼兰城原住民,离开楼兰以后不但没有被外界的妖魔所杀,还能够修炼到那种传说级别的恐怖境界! 倘若辰夕与楼兰为友尚好,如若为敌,那对楼兰王朝必将是又一场滔天大劫! 四阶灵圣,已经可以直接往高级附魔师制造的高级魔核武器里头注入自己灵力,甚至能够同时使用许许多多个灵力脱离身体去辅助自己进行攻击,虽然那种做法的负荷太大,很容易造成反侵,但却不失为一种强悍到可以敌国的可怕力量! 他的不死鸟第一形态早就已经开启,红色的长发垂到臀部,红色的眼睛直盯着百米之外的冰男。 换句话说,他的不死鸟第一形态已经无法关闭了,灵圣的力量太过强悍,在他此时此刻激活阎魔王族的第一形态以后,那便相当于是永久时限的形态加持了。以前这第一形态对三阶灵聚的灵力消耗还有点大,可对于四阶灵圣而言,却跟没有消耗似的。 灵力多到没处使,辰夕也不再在乎这第一形态开启以后还能不能关闭的问题。 他只是情不自禁的嘿嘿笑了起来。 辰夕傲慢的抬起眼睛,以为冰男会突然冲锋过来,正要跟它拳脚对划一下,看谁更胜一筹来着。 怎知它刚才一掌拍打过的那面黑墙,突然有着数千平方米的面积轰然崩塌,那倒塌的黑墙部分摔成粉碎以后,竟然化成数以千万计的冰川朝着御辰夕的位置俯冲过来! 这一招式吓得辰夕慌忙使出一招十字火拳,打掉即将砸到自己的数十根冰川以后。 辰夕立马撒腿就跑,他绕着那堆冰川来袭方向以扇形的弧度快步奔跑着,一边不停的挥出十字火拳去击散那些快要砸到自己身体的冰川冰块。 这样绕了大半圈,等到辰夕跑到黑墙墙根下以后,就忍不住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来,“瞧你这攻击方式跟蛟龙有点相似,你是蛟龙的化身吧,怎么长得跟我那么像?”辰夕自言自语完毕,又要装模作样的吹起牛逼来,“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让你尝尝我这一招。” “十字火拳!”一声咒语令下,呈十字架形状的火焰又从辰夕手中打出,那当中竟然还混淆有屡屡黑炎! 原来辰夕经过刚才的一路奔跑,脑子也没闲着,他突发奇想想要看看火焰跟黑炎融合之时,产生的破坏力能不能将那冰男一招摆平。 那十字火团打出几米以外,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方圆几百米的黑墙在巨响发出之时尽然倒塌——那火团竟然半空就自个儿先炸了开来。 辰夕所站立的位置显然也在火团的爆炸范围里头,这一炸可把辰夕那褴褛的衣服炸得粉碎,变得浑身光溜溜的。 那爆炸产生的冲击力还把辰夕硬是从那硝烟里头往外抛出,他的身影在半空中快速划过,就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远远的倒飞出去。 御辰夕被那爆炸的反冲力转眼轰出上千米远,等他狠狠的被冲击力反摔在地面以后,还被爆炸的余力在地上强行拖了上百米。 辰夕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身来,颤巍巍的拍了拍自己大腿跟腰部的尘土,装作完好无恙的模样。 稍微一动意念,就忽的浑身冒起火来,立即变成了一个大火人,辰夕暗自得意,“这应该就是四阶的力量了吧,跟三阶当真不是一个层次的哈,灵力使用起来都比以往更要畅快得多了去,就是被那黑炎烈焰融合体炸掉,也只是皮毛之痒而已。” 辰夕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却在流血。想必他是自作自受,吃了自己的大招以后伤及内脏了。 241·越打越厉害那还打什么 这场对决原本就是冰男略胜一筹,可现在辰夕装逼太过火,自讨苦吃,落了个内伤作下场。 所以在目前看来,那冰男对于辰夕而言可就远远不止是“略胜一筹”而已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辰夕现在可算是参透了这个大道理。 然而那冰男却并不会留给御辰夕太多领悟人生的余地。 所以当冰男那漫天的冰川全让辰夕一一闪避开去,当它的攻击皆是扑了个空以后。 它就自个儿钻过窟窿,迈开双腿,开始朝向高墙这头的御辰夕快步狂奔过来。 那边倒塌的墙壁让辰夕可以看到墙壁后面的好多景色。可高墙后面的景色不看也罢。 看到以后,也只会让御辰夕大失过望而已——待得金光散尽,那里边根本就还是一望无际的灰霾地带,跟辰夕所处的这一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辰夕讷讷的张着嘴,“不会吧,老天爷你在玩我呢?” “击垮高墙就能出去”的希望落空以后,辰夕只得努力的把自己的心态给调整过来。他又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重新摆好迎战的架势,肚子却是疼的要命。 刚才辰夕还想看看他用这么厉害的烈焰跟黑炎融合起来会不会一招秒杀冰男来着,没有想到反而把自己炸成了这副德行,好在这空间里头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衣服什么的,就算被炸成了粉碎,这里头却没有妹子观战,所以不穿也罢。 也不管害不害臊什么的,反正自己竭尽全力打败冰男以后就可以出去了吧。 既然这没有尽头的黑墙两边都是这样一片灰霾地带,那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冰男了吧,它一定掌握着离开这里的重要线索才对。 辰夕又低头瞅了瞅自己掌心处的蛇形印记,那上面红光璀璨,好像手掌里面镶嵌进来的两颗红宝石。 蛇形印记的这种激烈反应似乎也从旁验证了辰夕的猜测——强大的能量场来源于冰男体内。 辰夕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快步冲来的冰男,发现凡是它双脚踏过的地面都会留下一道道的冰霜结晶,“哼,还真是个得寸进尺的傻帽,既然你那么着急过来,我就让你尝尝我这刚出笼的黑炎厉害。”辰夕邪魅的笑了笑,双手藏在身后,从双手的蛇形印记处悄悄抽离出来两团黑炎,等到那冰男凑得近了,辰夕便突然一拳打出去,一边急促念叨:“十字火拳!” “轰隆——”冰男正面遭受辰夕用黑炎组合出来的十字火拳以后,便是一下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到黑墙上面,又砸得黑墙许多砖石飞起,而那些飞起的砖石无一例外全都变成了冰男的武器,再度衍化成为遮天蔽日般的冰箭,朝着御辰夕所站立的位置铺天盖地的砸了下去! 辰夕大吃一惊,但这一场面其实也早在辰夕的计算当中,辰夕立即运转灵力,打出一个比他身体还要大上好几倍的十字火拳。与那漫天落下的冰箭撞击一起,霎时间,两者之间的高空中便是冰火交集,光芒万丈,同时发出“吱吱”的响声。 原先被冰男双脚踏出在地面的那一道道冰霜结晶此时却在不声不响中脱离地面,直冲辰夕的身体射去。 冰男的这一着攻击方式也早在辰夕的预料之中。 辰夕冷笑一声,刚要施展爆步闪避开去,不料却碍于自己的内伤牵累。 闪避的动作就稍微迟钝了一些,然而就是这半秒内的停滞,辰夕左边的大腿外侧便愣是挨了冰晶的无情一击! 那冰晶的外层就好像刀锋一般的锋利,从辰夕大腿外侧极速划过的时候,还把他的大腿割开来一个大口子。 鲜血又再哗啦啦的往外涌出。 创口处传来的席席寒意攻心,像是透心凉的那种,可寒意过后,伴随而来的便是阵阵刀割般的痛楚。 辰夕痛得焦头烂额,连叫不好,再抬头眺望刚才被他一拳打飞的冰男。 那冰男正面吃了辰夕的一记黑炎以后,非但没有被辰夕的黑炎燃烧殆尽,此时反倒是毫发无损的悬浮在半空,用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御辰夕。 辰夕原本是计划把它揍到黑墙那边以后,再利用他这强大无比的灵力释放出来遍地火海,将那冰男连同着那一块黑墙彻彻底底的燃烧殆尽的。 然而这个作战计划现在看来已经行不通了。 “这怪物,吃了我的黑炎居然不但没有死,而且看上去好像连一丁点的损伤都没造成啊。”辰夕终于开始感到这个闷不吭声的冰男怪物十分棘手,不敢再心存大意了,而且他还很好奇一件事情:“这家伙没有翅膀却怎么会有飞天的能力,难不成是得益于什么灵术功法的效果?” 辰夕的拳头握紧又松,再握紧,自言自语的说:“把功法练的这样变态,那还打个球啊。”辰夕对冰男投去鄙视的目光,用挑衅的口吻叫喊起来,“喂,你有本事就别用飞天技能,下来地上跟我打啊!” 辰夕怀疑这身份不明的冰男应该是修炼了什么飞天之类的功法,所以才能在没有翅膀的情况下,仍能脚踏虚空行走。对于他这只会施展爆步这种低级灵术的强者而言,即使双方灵力境界持平,却也还是吃了灵术修炼上的哑巴亏。 “你个臭小子,老夫只是睡了个回笼觉,你就落得这副德行,身为魔王的继承人,你这成何体统,来来来,赶紧穿上这套衣服。”身旁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老者的说话。 辰夕扭头望去,竟然是江枫那老头,他此时手上还拿着一件红蓝交加的华丽服饰。 江枫把衣服扔去给御辰夕,一捋下巴的胡渣,仰望着那高墙边上悬浮半空的冰男,打量一番后,就用不急不缓的语气娓娓道来,“那是仙池以你的境界为原型,复制出来的怪物,而且,它的实力会随着你自己实力的增强而变得更加强大,理论上它是无敌的,但实际上它只存活在你的心境,一旦离开了这里,它便不复存在。” “它是越打越厉害,我倒是越打越觉得累,那我们还打什么啊,你赶紧带我离开这里得了。”辰夕觉得江枫的实力应该远不止以前在死亡之森时候的那一点,他肯定是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实力,辰夕觉得江枫是为了躲避什么才故意隐藏的实力。想必江枫老前辈博大精深,定是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的。 江枫眼瞅着那冰男再度俯冲下来,便兀自连连后跳几十步,远离了辰夕跟冰男的战圈,一边对辰夕略显严肃的说,“不要忘了,这是你自己的空间,老夫只是进来给你送送衣服,看看你混得好不好而已。” “唉。”辰夕对江枫这种做法虽不苟同,但也实属无奈,他只得又再施展爆步跟那冰男迎面跳跃过去,一边抡起火焰缠绕的拳头,一边撇着嘴角盯着那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冰男说,“是不是只要打败这个家伙,我就可以出去了?” 242·打个球哦 高空中尽是辰夕与冰男的身影在闪烁不停,烈火消融了冰晶,冰箭融化成雨水倾盘落下,又浇灭下方的许多火焰。 当刺骨的寒冰跟灼热的烈焰每每碰撞到一起,都会引发周围空间的一阵小骚动,两者相撞的空间区域更是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一道道冰火交加之时爆炸开来的流光四溢,那场景,不仅壮观,看上去还显得无比的惊世骇俗。 冰男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这片空间当中如同老鹰捉小鸡一样翱翔长空,辰夕要想打到它就得不断的施展爆步跳上高空才能够得着。 那战斗场面就如同一只加强版的跳蚤在跟一只健硕的老鹰在搏斗。 这样长久下来,显然对辰夕的处境是非常不利的,其次对辰夕的体力消耗也蛮大。 辰夕用十字火拳又接连打融掉十几根冰箭以后,体力渐感不支,加上还有内伤在身,辰夕开始越发觉得心神交悴。 他捂着胸口,忍着左腿外侧传来的痛楚,紧张兮兮的想着: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拖的越久对我越不利啊。 而且江老头那家伙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出手帮助也不指点指点迷津,枉他还敢自称师父。 辰夕心里头对江枫那是十万个不服气,可他不服归不服,现在他跟冰男这场架还是要继续打下去的。 他不想恋战,可冰男对他穷追不舍,咬住不放哪。 虽然冰男对辰夕而言就像脑残一样,它的自我意识并不完善,只懂一个劲的去跟辰夕拼命。 可冰男的实力却的的确确是在辰夕之上,辰夕嘴里骂着它脑残,心里却是忌惮的不要不要的。 辰夕落在灰土地上,左腿一阵酥麻,还伴着刀割般的疼痛,他气喘吁吁的半跪在地。抬头仰望那仍旧悬浮在高空的冰雕怪物。 他喘息一会,回头瞧见江枫还是站得远远的观战,辰夕内心便是一阵乱麻,“那老头,没看到我已经快没力气了吗?就不能过来搭把手什么的。” 辰夕摇了摇头,环顾四周,看着这片灰土地,而后就突然灵机一动:有了! 辰夕顿时咬了咬牙,又再施展爆步冲锋过去,他全身布满的烈焰此时便是燃烧得更加旺盛。 冰男两手不断发射过来的冰箭都还没刺到御辰夕的皮肤,就已经被辰夕那无比强大的火力融化成了水。 辰夕把脚后跟的烈焰随着自己爆步的移动轨迹,悄悄的撒落在地,形成一个火圈子。 圈子划完以后,他又避开冰男发射过来的一枚冰箭,就索性一屁股坐在灰土地上,仰望着半空中的冰男挑衅说,“来呀,你个冒牌货,模样跟我长得像可不行,能耐也得比我厉害才过得去啊。” 辰夕是因为突发奇想,弄出来了一个偏门招式:把冰男引进火圈子里,自己就可以操作那些早已经绕成圈子的火焰围成一个鸟笼的形状,把冰男整个都给困在里头,一口气把它给融化掉! 现在就看辰夕的挑衅对冰男奏不奏效了,假如能把它给气得飞下地面来,辰夕的作战计划就算成功了一半。 反正那三言两语在江枫听着就觉得辰夕这种举动还太弱智,跟他那四阶灵圣的传说境界十分的不搭调。 却见冰男根本就对辰夕的挑衅不予理会,它独自飞回到黑墙边上,又是一掌拍向那些黑墙,将被它冰封的部分再度变化成为它的冰箭杀器,然后控制它们“飕飕飕”的朝着御辰夕直刺过去,又是一波万箭齐发的大场面。 辰夕见状,便是暗暗吃惊。 令他感到震惊的不是这冰男的大阵势,而是辰夕觉得冰男似乎看穿了自己的计谋,它在利用那面黑墙变成的冰箭来攻击自己不断施展爆步时候刻意布置下来的火海圈子,倘若那些冰遇到火焰的高温融化成了一地雪水,就可以直接扑灭自己那遍布灰土地的火焰了。 “江老头,你骗我啊,明明它的脑子那么好使,都会见招拆招的!”辰夕又朝火圈外的江枫大嚷大叫起来。 江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阎魔一族的未来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中,魔戒现在也正牢牢靠靠的套在你的中指上,你觉得区区一个复制品能打得过你个本体吗?” “你没看到它是冰,我是火啊,它这属性上面都已经死死的克制住我了啊!”辰夕不服,要跟江枫****。 江枫却是不置可否的从自己背后撑起来两个半透明的大手掌,支撑着地面让自己也跟那冰男一样的悬浮在半空,他打趣的说,“在我这个位置看戏不错,可以纵观全局。”半晌过后,他瞧得辰夕还是一脸懵逼加嫌弃的表情,就叹息一声,只好再提醒一句,“火能融冰,水能灭火,但别忘了,火也能蒸发掉水。” 辰夕听完,暗自思忖,忽的一拍脑门,“对了,只要我的火焰再厉害点,厉害到足以蒸发掉它那些雪水的程度就可以了!” 这理论上的东西,说出来容易,实践起来可就是难上加难。 这不,几个回合下来,辰夕已经遍体鳞伤,气喘吁吁,江枫抛给他的新衣服都还没穿够三分钟就又变得破烂不堪的了。 那个冰男却还是毫发无损、精力充沛的样子。 毕竟论及灵力,冰男的实力可完全是在辰夕之上的,辰夕现在知道火能蒸发水又能怎样。这冰男越打越精神,越打越厉害。辰夕却是越打越疲惫,越打越迟钝。 一直这样耗下去,跟它硬碰硬的话,辰夕根本就没有胜算。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辰夕被冰男一个劈掌从上往下狠狠的砸到灰土地上,砸出来一个深坑。 辰夕仰面躺在深坑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呼呼,呼呼……咳咳,江老头你个混蛋,我的火力根本都不够蒸发它的雪水,跟它打个球啊,老子不打了,你爱帮就帮,不爱帮就拉倒,也别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咳咳……”辰夕喘气的同时,嘴里却在吐着血,他里里外外都是受伤太多,已经没法再战斗了。 虽然不死鸟第一状态仍旧开启着没关闭,但他全身包裹着的那一层层烈焰却早就凭空消失。这第一形态对付一部分的一阶灵士也许可以做到刀枪不入,免疫伤害,可如今他面对的可是实力在自己之上的传说中的灵圣哪。 江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辰夕的脑袋边上,学着那冰男的表情,用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御辰夕。 243·天母易雯的时空卷轴 江枫不忿的语气当中竟然暗含讽刺,他指着辰夕的鼻子大骂:“你瞧瞧你,老夫对你真的已经忍无可忍,真的到极限了,什么阎魔一族的救星终于诞生,老夫看你就是一切祸端的源头,你个不祥的废物,收你为徒我都觉得丢人现眼,你怎么不去想一想,你死亡之森那些家眷亡魂看到你现在这副无能德行,看你混得这样窝囊,他们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你……” 辰夕受不了挨骂,他恼怒的闭上眼睛,但江枫的唾骂却仍旧在他的耳边不断的响起,一字一句皆在无情地叩问辰夕早就累瘫的心脏。 辰夕沉默了好久好久,拳头越捏越紧,越捏越紧,汗水都从手心手背渗出,他才终于说出来两个字,“……废话。” 辰夕笑了起来,他的笑脸却是刻着凄凉,透着惨白。他那略微泛红的眼眶处,朦胧中氤氲着的,也不知道是汗滴还是泪珠,“她们没死,安归师父救了她们,呵呵,安师父可不像江老头你这么无能。”辰夕想要让自己说出来的语气尽可能显得轻蔑,可他说话间却是不受控制的夹带着哽咽哭腔。 争锋相对的空气里,只悄悄响起江枫发怒的一丝低吟,一会过后,却只是从那老黄老黄的牙缝中吐出一个字来,“哦。” 江枫随后便闷不吭声的摊出右手,往前从左到右的一挥,一幅悬浮半空的画卷便是平摊开来。 他低头叫辰夕起来看看。 辰夕不知道江老头又要耍什么把戏,但还是出于好奇心作祟,他不情愿的睁开双眼,看到那张悬浮半空的瑰丽画卷以后,便是暗暗称奇,一边吃力的支撑着坐起身来,想要一窥画中究竟。 可当他的目光专注的投射到那画卷当中的时候,却是突然变得错愕起来——画面里头显示的是一座大洞窟,辰夕认得,那里就是死亡之森的地底下,是巨型甲虫鲁克斯的粮储仓库! “当初你们逃得匆忙,老夫在焚化她们的尸体之前曾偷偷的用时空卷轴把她们临死之前在那里经历的不幸一一记录下来。”江枫一边说着,一边伸去左手从右往左的轻轻拂过,那卷轴便突然画风剧变,变成一大群女人声嘶力竭的呼救哭喊,她们被成群结队的鲁克斯撕扯着身子。鲁克斯将她们的尸首接二连三的拖到仓库里,灭绝人性的吃掉内脏,空留表皮…… 江枫冷冷的看着那一幕幕的血腥画面,继续说,“时空卷轴可以还原死物生前最近的一些片段,此宝出自神界天母易雯之手,一般得在调查位高权重的天神死因时候才会用得上,这可是件奢侈品,老夫以前曾从神界九重天门之后的琉璃宫内抢得三幅,如今已经为你白白浪费掉了其中两幅,你好歹也要见好就收。” 辰夕听不进去江枫的说话,时空卷轴里头那些画面让他看得直冒冷汗,额头青筋也是腾的突起,辰夕本是血色的瞳孔仿佛随着画卷里自己亲人们临死前的一幕幕惨状而被渲染得更加猩红。 眼眶有水珠在打滚,那是心碎到极点以后终于抑制不住而满满溢出的滚烫的泪。 两行热泪好像熔岩,从他的两侧脸颊颤抖着滑落。 辰夕害怕的紧闭双眼,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他认为这些都是江枫故意捏造出来的小把戏,类似于幻术之类的,即使泪流不止,辰夕却仍要装作镇定,他刻意弯起了嘴角,却是无力的哼笑着,“不,不会的,她们在安归提供的大本营那里过得好好的,她们都好得很。” “刚好,老夫也曾去拜访过你口中所说的那位老道士——安归。”江枫见辰夕死活不愿接受那些现实,便索性右手一收,将画卷收回囊中,随后就又往着身前率性的挥一挥手,从囊中取出来又一幅画卷放置在半空,任其悬浮着平摊开来。 “你再看看这个。”江枫说话语气一如刚才的无情,他只是冷冷的道,“看过以后,信与不信,你自己掂量。” 辰夕颤巍巍的抬起右手,手背遮挡着脸庞,停格在面前的半空,然后使劲的抹掉一把眼泪,又满是愤恨的睁开双眼。 却见得画面中,一个身子骨干瘦如柴的白发老头被几个穿着野蛮的女人从山洞里边推推搡搡的押着出来,那几个女人嘴里骂出来的全是脏话,“让你丫的擅闯我们的地盘,这下还不被我们人脏并获,告诉你,我们之前没杀你完全是出于御将军不杀无辜的作风,所以才放你一条生路,你现在倒好,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敢过来偷吃我们的猎物!” 那几个女人把老头推上山崖边,骂骂咧咧,有的女人看见老头那狼狈样,还忍不住咯咯的笑不停。 有个女人建议把老头推下山崖活活摔死。 但是为首的那个女人却是冷冷笑着,然后二话不说,一刀就砍下了老头的头颅…… “那老头是谁,我的人为什么会在断背山上,他们为什么会在那里闹事?”辰夕眼角噙满泪光,通红通红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困惑。 江枫一捋自己下巴那些乱憊憊的胡渣,“那位老道士名叫安归,因为幻术施展得太过极端,遭到灵力反侵以后,灵力尽失,容颜亦老,已经沦为废人一个。” 江枫顿了顿,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似乎有些话藏在他心里,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半晌,他咂咂嘴,还是说了出来,“说到底,他还是为你而死的,若不是给你制造那么庞大的一场幻境,让你以为你的亲人仍旧安好,让你得以放下仇恨,潜心修炼。他堂堂一名四阶灵圣,又怎会落得那般下场?” “你胡说……”辰夕怒火中烧,沉声低吟。 “随你爱信不信,反正他们死都死了,反正你也早就把我们阎魔一族抛到九霄云外,成天成夜的不思进取,你小有成就便骄傲自满,停留原地坐以待毙。反正我们阎魔一族从今往后都不再指望你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本事了!”江枫的情绪也是异常激动,他动作鲁莽的伸手一夺,一下就收回了那张悬浮在半空的时空卷轴。 江枫刚要迈步离开,却被辰夕突然伸手过来死死地抓住他的小腿。 “你胡说,她们毛事没有,安师父也是好好的!”辰夕阴沉着脸,低声怒吼,却早就已经再度泪流满面。 江枫不再回话,他的眼神中转瞬间就迸发出来一道寒芒,那寒芒无形无声,静如风,却好似带有蛮力一般,硬是把辰夕死死抓住他小腿的右手虎口给震得松开。 江枫从背后撑起来两张半透明的巨大手掌,抓着陡壁快速的攀爬上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上边的坑口边缘。 留下深坑最底层的御辰夕,巨坑虽只深达十余米,可它对于此时的御辰夕而言,却如坠了万丈深渊! 辰夕徒留满心的悲恨,压制在胸膛,呼之欲出,却又无处倾泄。 “不可能的,你在骗我,江枫,你是骗不了我的。”赤红的烈焰重新覆没全身,红发少年左摇右晃着爬起身来,他桀骜的仰望坑口上空那片呈不规则圆形的灰霾天穹。 像他的心境,死沉死沉的,没有一线生机,好像即将会有一场暴风雨降临般。 自从江枫离开以后,那冰男便漂浮到了坑口上空,它好像看不见江枫一样,由始至终都在针对着御辰夕展开攻击。 地面上空的冰男发现深坑下面的辰夕位置以后,便是不等多时,立即就从那高空之上以狂风般的速度俯冲下来,气势凶涙如苍鹰。 在左心房挤得满满的伤痛与仇恨,统统拧成一团,转移到辰夕的胸口处,它们全在辰夕胸口躁动着发着狂,随着辰夕狂跳不停的心脏,扑通扑通的暴动着,像是随时都要喷涌出来一样。 一双怒目死死的瞪着那从坑口上空快速俯冲下来的冰男,辰夕突然发狂似的叫嚣起来,“啊!!!”一声怒吼如雷贯耳,从深坑传出。仿佛将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一切怨气一下子全部统统都给吐了出来,怨气包囊的憎恨里头满透着苍白的凄凉。 与怒吼之声同时涌出深坑的,还有井喷一般的熊熊烈火! 冰男闪避不及,瞬间就被那呈几何倍陡然升温的熊熊烈火包裹其中。 冰男半张着嘴,它已经无处可逃,在深坑之中任凭辰夕那突然爆发出来、满渗仇恨的一场怒火狠狠炙烤着。 过不多久,冰男便不出预料的融化成了一滩雪水,雪水洒落坑中,忽然又再凝结成箭,快速下落,却还没刺到辰夕那一双通红通红的瞳孔,转眼又被再度融化,最终蒸发成为空气,归于虚无。 辰夕微张着嘴,想要呼吸,可胸口仍旧压抑得好难受,他胡乱抓着自己宛如血丝一般猩红可怖的长发。 他的面目渐渐变得狰狞起来,凶神恶煞的脸面看上去恐怖无比。辰夕突然施展爆步,转眼跳上了地面,一旁的黑墙反倒成了他的发泄目标,被他发疯似的不断轰打着。 这种肆无忌惮的破坏也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忽然有着丝丝凉意钻入心扉,那些如履薄冰的感觉从脚跟顺着身上袭来,冻得辰夕的动作都开始变得迟钝下来。 辰夕仍张着嘴,喉咙有股怨气卡在半截,他想吐,却吐不出来,像鱼翅卡住喉头却出不来的那种痛痒,难受得要人命。 轰然倒塌的黑墙,扬起来十几米的尘土,以自己为原点朝向四面八方迅速崩裂的灰土地。在辰夕的视线里头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天地仿佛也在寒意来袭的这一刻变得黑白颠倒,世界开始旋转着,乱糟糟的拧成一团。 这画面让辰夕感到目眩,脑袋胀痛胀痛的有些犯晕,辰夕使劲甩了甩头,紧闭上眼,却仍是止不住两行溢出的热泪,被他从脸颊甩开,无声的溅洒在地,泪珠与泥土都开始变得混淆不清。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看似狰狞的表情,却又满是凄凉之色。 恍惚间好像听到有谁在叫他的名字。 辰夕缓缓的睁开双眼,可他眼中满渗的怨恨却是突然快速退散下去,直至消失。 他望着眼前一片干涸的巨大深坑,望着前面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位姑娘,她们好像全都受了重伤。 还有站在她们前面好像一尊雕像般巍然不动的秦姬。 秦姬双手张开,仿佛将那几位姑娘护在身后,并且表情严肃的盯住自己,警惕性十足。 辰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好像只记得自己修炼着修炼着,突然就现身在一片灰霾空间,他在那里跟一个冰男打得难分难解,还记得……江枫让他看到某些画面……再然后…… 事后他在那个空间里头大肆破坏的画面就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了。好像废墟埋葬的斑驳碎片,难以复原。 244·驱逐 深秋的凉意虽不至于冬日那般寒风刺骨,却也枯萎了遍地的野草,凋谢了无名的花。 有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步履艰难的徒步行走着,他一会朝着东北,一会去往东南,脚步踉踉跄跄的,看上去好像幽魂一样漫无目的。 他瘦削的身子骨随着阵阵微风而显得摇摇欲坠,就差一阵稍微强烈一些的秋风来将他整个放倒。 他没有穿鞋子,那一对光溜溜的脚丫子被小路上的泥土弄得脏兮兮, 他的脸面也是十分邋遢,大部分都被红色的、乱糟糟的长发给遮挡住。 红发遮住了大半容颜,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反正瞧他那落魄样,就好像一只流浪天涯的乞丐一样。 辰夕拖着沉重异常的步伐,迟缓的行走着。 他的肚子饿的不行,眼巴巴看到路旁好多黑不溜秋的野果子,他却不能够摘来解解馋。 沿途的野果子很多透着渗人的黑色,辰夕知道那些都是带毒的果子,是不能妄自摘来吞食的。 反倒是那些枯萎的野草让辰夕好多次想要拔起来大口大口吞下去填填自己空荡到几乎整个都塌陷进去的瘪肚子,可当他咬那野草第一口的时候就被那些野草的酥味搅得舌头一阵发麻,就算硬吞下肚,也反而闹得自己的肠胃上下倒腾,简直要吐,肚子没填饱,反而把胃液胆汁都给吐了出来,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辰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的路程,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居然看不到哪怕一头魔兽的身影。 辰夕在想,哪怕出来一头魔兽也好啊,让他杀来吃肉喝血,恢复一点体力再说,不然空有一身好能耐没法使,白白饿死在半路。 辰夕时不时的环顾着四周,目光恍惚又扑朔,他还是发现这路边的林子诡异到就连半截动物的尸体都找不到,连一丝丝的鸟叫声都听不见,真是寂静得不正常,荒唐到见了鬼。 好像他此刻踏上的并非返回楼兰的旅途,而是一条阴气沉沉的,没有一线生机的死亡之路! 半个月前,水椿坊,仙池。 辰夕微弯着腰,身体前倾,想去看看她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他的双脚却是沉重的迈不起来,他低头看到自己两条腿不知何时竟然已被厚厚的一层寒冰牢牢封住! 严寒钻入皮肤,锯着腿骨,让辰夕痛得难受。却仍不罢休,那闹人的寒意开始从下往上,钻进辰夕的五脏六腑,让他全身都在溢满刀割般的疼痛。 让辰夕的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许久,他却只能呆在原地,露出一脸的茫然无措。 他双眼怔怔的,嚅动着上下两片唇,终于开口问秦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嫣儿、洛瑶、香鳞,她们怎么了?” 秦姬凤眉一扬,樱唇微微张合,她似乎想开口唾骂辰夕什么,可又碍于身份,只能压抑下去。半晌过后,秦姬却是厉声反问,“你不记得了?” 那一声好像质问的口吻,令到辰夕的心口一阵憷动,可他还是感到有点费解,“记得什么?” 秦姬嗟声轻叹,片刻以后,却是突然恼羞成怒! 她阴沉着脸,突然就语气更加强硬的对辰夕下起了逐客令。她一挥手,那些束缚住辰夕两腿的寒冰便快速消融,秦姬说,“你走吧。” 辰夕怎么可能会听话离开,他还没弄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秦……”辰夕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对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真的没有多少印象。 他好想再跟秦姬问个一清二楚,可“秦姬”的名字还未说出,他却已然心虚,好多问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蹦不出口。辰夕最后慌了神,只能低声的叫她,“郡主。” 秦姬却依然满是愤怒的朝着辰夕挥一挥手,一阵狂风顿时席卷而来,将辰夕转眼吹出数百米远。 辰夕两脚还没站稳,就看到在他面前的那片空间开始呈“卍”字形的扭曲起来。 中心那个黑点仿佛具有超凡的引力一样,强行将辰夕生拉硬拽进去。 等他双眼里头扭曲不停的世界重新恢复正常,他却已经是独自一人,站在一条浅溪边。 附近没有那座水椿坊,周围没有那种让人如痴如醉的人间仙境。 他眺望原来仙池所在的群峰方向,却发现那里除了一大片被秋意肆意的渲染得萧瑟发抖的林海,哪里还有一大片的峻峰影子,仙池更是无迹可寻。 辰夕根据自己在这条小溪流边的站位,又望向原来的仙境入口方向。 却看到那里只是一大片的凄冷荒野,山峰,洞口全部都已经消失不见。 “我被逐出仙境了?”辰夕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忽然狠狠的抬起右手,握拳锤打自己的脑袋,“我为什么想不起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原先不是在跟冰男战斗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也会受到那么重的伤,为什么秦姬不跟我庆贺我的突破,反而那样愤恨的在提防着我,还要把我逐出仙境……” 辰夕想了又想:当时除了他们几个,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也就是说,她们都是被自己所伤? 辰夕再往深处想:好像没有看见蛟龙,虹莲她们的身影也没看到,始作俑者应该不是自己,难道是虹莲她们下的毒手…… 辰夕想罢,还是不可置信的甩了甩头,他也觉得这种怀疑很牵强。人家同属仙族,怎么可能倒戈相向。 说到底,还是自己可能在修炼中途出了状况,例如产生幻觉误伤无辜,或者患上暴力倾向的梦游之类——比起前者,辰夕更加觉得问题主要出在自己身上。 虽然不很确定,但辰夕隐隐觉得仙池惨遭破坏,嫣儿她们身负重伤之事,很有可能全是自己所为。 不然秦姬也就不会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二话不说就不留情面的要将自己逐出仙境。 没有想到整座仙池的湖水全让辰夕的怒火给烧成干涸,水底万物皆是无一幸免,原本富饶灵性的水底世界,如今却是只剩那布满遍地的皲裂沟壑。 辰夕想到这里,只有深深的内疚。虽然自责,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偿还,只是傻傻的停留在原地,长跪浅溪边,一跪就是跪掉一彻夜。 直到第二天一早,辰夕才起身朝着黎明破晓、旭日东升的方向启程,那是楼兰皇城的方向。 既然秦姬已经不愿接纳予他,嫣儿她们负的伤也不是自己这不懂半点医术的灵士能够治得了的,还是只有秦姬才最擅长此类伤者的治疗。 辰夕突然就想要回去楼兰看看,以他四阶灵圣的实力。 可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肚子饿的咕咕叫,一路上也找不到一头可以让他猎食的魔兽。 他就好像一条荒漠里的孤狼,英气萧飒,却形单影只。 你说这种困境让人度日如年也好,光阴似箭也罢。辰夕并不在乎那些时间上的东西,自己这样煎熬的一走,一晃就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245·没有办法的事 辰夕就这样无依无靠的独自走着走着,穿过阴森森的迷雾小径,绕开一些大得惊人的乱石堆,却时不时会被地上七零八落的骸骨所绊倒。 可他仍旧是没日没夜的走,好像一条穷途末路的行尸。 活着,只是为了寻找一处容得下他的安息之所。 他饿的两眼昏花,脑浆好像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而退化成为一坨浆糊。 昏沉沉的,一旦稍微思考点什么就好像要迸裂一样的痛。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一个目的久未消褪——回去楼兰。 日夜赶路,风雨兼程,即便是野马也得停下铁蹄休息一会。 可他却始终如一的这样行走着。 翻山越岭,长途跋涉。 他的脚步乱无章法,时而轻浮,脚踏轻风一般;时而拖沓,跌跌撞撞的。 他的呼吸微弱且凌乱,仿佛孤魂野鬼在不愿接纳它们的空气里头四处游荡。 辰夕来到一座浓雾阴郁的深潭前,他不知道走过多么漫漫长的路,才终于看到这样庞大富饶的水源。 辰夕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欢喜,也终于露出久违的笑。他虽饿得干瘦如柴,风一刮就会被卷走。 可现在见到那么大面积的深潭以后,辰夕却是转眼就变得健步如飞。他快步跑到深潭边,蹲下身去,可当他低头看去的时候,却一下愣住了——这水并非仙池清澈见底的那种,而是乌漆抹黑的。 可辰夕在这半个多月以来都是粒米未进、滴水未入的。饥渴难耐的实在受不了,他想想就豁出去了,正想要捧起一掌水来,双手却突然定格在水面上的半空中,此刻让辰夕感到惊讶的是——他竟看不见水中自己的倒影! “怎会没有影子……我已经饿死了?”料他饿得头昏眼花,连自己是人是鬼都有点分不清楚了。 辰夕略微有些失神,想伸手搅动一下这黑不溜秋的潭水,看能不能出现自己的倒影。 突然间却仿佛听见附近有着阵阵吵闹声传入耳中。 那吵闹声似有似无,好像这水面笼罩的迷雾一样虚无缥缈。 有吵闹就意味着有人烟,有人烟就说明了有吃的。 怎么也比这乌黑无光的死水要强,喝这种水就算饿不死也极可能会被活活毒死。 辰夕经过简单衡量以后,也没再纠结水中为何没有自己倒影这件事上。 他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悠悠的走过去。 他发现声音是从一座山脚下的洞窟传出来的,辰夕想象着里边有着山顶洞人在烧烤在畅饮,便忍不住的咧开嘴来,辰夕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走的越近,那里边传出来的吵闹声就越听得清。 等他站到洞口前面的时候,辰夕就听见那不像是小老百姓平日里头磕磕唠唠的吵闹声,此时听来,倒更像是许许多多受虐者齐声发出的痛苦哀嚎。 辰夕不得不停下脚步,他觉得里头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巢穴,它们应该正在就餐吧。 想到自己都已经快精疲力竭了,要是走进去以后碰到个渣渣魔兽还好,没准能让自己塞塞牙缝、填一下肚。 可辰夕现在这身子板,就算出来一头一阶灵宿水平的魔兽,都可以将辰夕轻易摆平了。要是里头藏着个厉害一点的狠角色,那自己可就真的是“瘦死的骆驼被鸟吃”了。 辰夕想要转身走开,可那里面哀嚎声不断,辰夕又饥渴的不行。 辰夕眼巴巴的望着那黑漆漆的洞窟里,一会过后,只得摇了摇头,叹息说:“唉,算了,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辰夕觉得自己可以到里边找点吃的,尽量别让它们发现就行。 在他踏入洞窟之前,辰夕还得先给自己壮一下胆,他自我安慰的想着:我现在这副皮包骨头,就是让它们逮着了也不好下口吧。 洞窟向下的坡度并不大,每隔着十几米都会有两只长着蝙蝠翅膀的魔物盘踞在道旁。 辰夕刚开始还被它们凶神恶煞的狰狞面目吓得不轻,慌忙躲藏到地道边缘那些从陡壁突出来好多的石头后面。 也不敢大口呼吸,等辰夕躲了好一会,肉眼上确定它们都只是石头雕刻的摆设以后,辰夕才敢继续深入。 这些魔物的身上无不缠缚着几根锁链,锁链一头钳住它们的四肢跟脖子,另外一头则是陷入地底,这种布局也不知道象征着什么东西。 它们那死灰色的脚边分别放置两盏烛台,用以照明洞里小道。 辰夕一惊一乍的边走边看,殊不知一脚踢到一颗骷髅头,那骷髅头紧跟着就在地面“咕噜噜”的朝着过道更深处滚动下去,辰夕吓得鸡皮疙瘩都竖起遍身。 忙大跨步往下追去,想要捡起那颗骷髅头。 可他的身体早就处于疲惫不堪的超负荷运转状态,他这还没跑出五六步呢,就两腿一阵酥麻,愣是“噗通”一声的摔了个狗吃屎。 辰夕趴在地上,抬起头来,吐出跑进嘴里的那些泥土。 其实他也挺想把这些泥土咽下肚子撑一撑的,可他虽然饿到极点,却仍未抛弃自己曾经贵为少爷的身份,他就算啃树皮吃野草也绝对不会落魄到吃泥土这种傻帽境地。 说到少爷身份,辰夕就又自然而然的回想起了青江茶馆,那里曾经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如今却…… 辰夕即使饿的浑身乏力,也还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抬起手来怒扇自己一耳光,他自觉愧对青江茶馆,愧对娘亲她们。 即便事已至此,辰夕还是不愿相信江枫给自己灌输的那些画面是真实的,他宁愿幻想娘亲他们跟安师傅如今都仍然安好无恙,宁愿幻想他们正在断背山无忧无虑的扩建着他们的地盘,想象着他们正在进行着轻松自在的打猎与修炼。 辰夕宁愿自圆其说,说他们的日子都在平平淡淡、欢声笑语中度过。 即使他的这种幻想在江枫展现给他的那些画卷当前,显得非常的苍白无力。辰夕也不愿接受江枫跟自己说的那些“笑话”。 辰夕忽然甩了甩头,他可不想在如今自身难保的这种情况下还被儿女情长所烦扰。 他颤巍巍的爬起身来,却听到四周围突然传来“哐当哐当”的好多脆响。 那是金属锁链挣脱束缚之时发出的响声,这一阵阵响声就好比那魔爪勾弹着琴弦,一下一下割划着辰夕那紧紧绷着的心弦。 伴随着金属声音回荡在山洞里头的,还有一种好像是沙石被抖落身体时候发出的“嗦嗦”声。 这回可把辰夕吓得够呛,辰夕都没敢立马爬起身来,他一动不动的保持着现在此刻他正起身到一半的姿势。 辰夕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却瞧见地道两旁的很多石雕魔兽早就已经挣脱锁链的束缚,它们正在不断摇晃着它们那庞大身躯,抖落那些覆盖在它们身上的沙石! 少部分石雕正在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那些金属枷锁的束缚。 糟了…… 246·你个死扑街 辰夕倒吸一口凉气,要是装死可以逃过此劫,辰夕还是很乐意立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装死。 可这些魔兽不是狗熊,装死只会让他死更快。 辰夕知道他现在这种弱不经风的体质可不允许他再使用什么灵力。 他只能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动用蛇形印记里头的黑焰。 这种黑色的火苗并不消耗灵力,辰夕也不知道天底下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法,好像完全脱离了自然法则的约束,可以没有顾忌的无限使用。 当然,这种黑色的,好像火焰一样的虚体,本来也是有悖于自然法则的吧。 这种黑色的火苗很快缠遍了辰夕的全身,随着辰夕意念的驱使而展现出千姿百态的妖娆舞动。 这时候,那些受到惊动而苏醒过来的魔物已经陆陆续续都把目光锁定到辰夕的身上,毕竟这整条地道也就只有他一个傻帽逗留而已。 长着翅膀的魔物们大多已经弓起腰,看那样子随时会对辰夕飞扑过来。 魔物们无不对御辰夕虎视眈眈,它们还不时发出“吼吼”的低吟。 辰夕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他的体力已不允许他参与更多的战斗,他只能利用黑焰来小心翼翼的提防。 辰夕努力让自己噗通乱跳的心肝儿冷静下来,认真观察那些魔物的一举一动,揣测它们下一秒即将采用什么样的攻击方式,以便及时作出应付方案,能找出它们的破绽自然最好。 “铛铛!” 几声挣脱枷锁的脆响发出。 那些魔物便一一张开翅膀,张牙舞爪的朝着御辰夕猛扑过去。 这地道宽约二十米开外,被那些魔物一个个挤过来,辰夕根本无处藏身。 他也没有逃窜跟闪躲的气力。 只能靠着唯一可以利用的意念,去操纵自己双手掌心处的黑焰不断涌出蛇形的印记,化成一个个虚幻的拳爪,将那些扑到辰夕身前身后的魔物逐一击退。 那些魔物也不是缺根筋的脑残魔兽,它们瞧见打前锋的几个同胞在碰到辰夕操纵的那种黑焰以后,不是脑袋被烧的面目全非,就是爪子连带着翅膀一起,被烧得焦黑焦黑的,远看过去简直像个烤鸡翅。 要知道,普通的火焰烧它们就跟蒸桑拿似的,屁事没有。 “这黑焰定是不同寻常的火焰,这小子有问题。” “这小子也不是我们一伙的,来路不明,真是一个死扑街,把我们弟兄伤成这样。” 它们用一种辰夕听不懂的语言“吼吼”的交流着,一边各自动身站好位置,把辰夕团团围住。 “我们的灵力还有多久才能苏醒过来?” “还要再等一会啊,老兄,对付这么个人类小乞丐用不着要等灵力苏醒吧?” “你个傻帽有见过会放黑火的人类乞丐吗?不想被那来历不明的黑火把你变烤肉就乖乖的跟他干耗着,等我们的灵力苏醒过来以后,把他碎尸万段都是小儿科!” 魔物们有的倒钩在地道上方,有的侧附在墙壁上,还有的直接匍匐在地,弓着腰,都那样半眯着眼,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御辰夕。 它们一些同胞吃了亏,对辰夕身上的黑焰便是有所忌惮。也不敢随意靠近,大伙就那样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跟辰夕这样对峙着。 辰夕猜想:这些家伙似乎只懂蛮力攻击,不会使用灵力,而且还是群居性的。但凡群居魔物一般都会有个头儿,它们当中肯定有个大王还未现身。瞧它们现在也只是把我团团围住,既不攻击也不退散,莫非是在拖延时间等它们的大王前来支援? 辰夕听不明白它们的语言,不知道它们其实是想等它们自身的灵力苏醒以后再进攻,还以为它们是因为叫了什么厉害角色来支援所以才这样跟自己耗时间。 辰夕就想此地不宜久留啊,拖得越久,它们的支援就距离得这里越近。 而且,辰夕还嗅到空气中好像弥漫一股烤鸡翅的味道,辰夕被那香喷喷的味道迷得流口水,又瞧得它们当中有几头魔物的身躯某些曾被自己黑焰烤过的部位正发出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这香气正正就是那股撩人的、香喷喷的、烤鸡翅的味道。 辰夕便忍不住的直流口水,他舔了舔自己干巴巴的上下两片嘴唇。眼里仿佛有着两道贪婪的光芒迸射出来。 “这回终于有吃的了。”辰夕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一边肆意的从他双手掌心处抽离出来数量庞大得令人汗颜的黑焰,化作千百只魔爪,席卷前后地道数百米! 刹时间,原本灯火通明的地道便是暗无天日,烛台、锁链全被黑焰烧成灰。 魔物们死到临头发出的痛苦哀嚎不绝入耳,经过这深不见底的地道扩散,变成如雷鸣一般的嘈杂回音。 辰夕哪里管它三七二十一,也再不管他造成这么大的动静会把其他的什么厉害怪物引出来。 他早就饿到饥不择食了,饥渴到就连洞窟外边那种黑不溜秋的死水都差点被他喝下肚子。 更何况是这洞窟里头数以百计的烤鸡腿、烤鸡翅? 辰夕一心只想赶快吃饱,待会就是太上老君出来了,他也有力气对抗一二。 辰夕这样狼吞虎咽的吃着吃着,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原先洞窟深处不断传出来的那些哀嚎似乎在被这些地道旁的魔物发出的哀嚎所掩盖以后,就再没发出了。 洞窟里头除了辰夕“吧嗒吧嗒,唧唧咋咋”胡吃海喝发出的噪音回声以外,竟然静得出奇。 这可不太正常。 辰夕斜着身子,靠在一个早被辰夕啃噬得剩下骨头的魔物尸体上,惬意的打着饱嗝。 半个多月了啊,御辰夕他可是足足饿了半个多月!饿到几乎就剩一副皮包骨头了! 这一路上自己可是半只魔物都找不着呢,没有想到在洞窟里头竟然就藏着这么多,还都是不懂灵力的菜鸟级别。 “真不知道它们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连灵力都不会施展就胆敢凑过来包抄老子?”辰夕一边嗤笑着,一边抓来旁边一根魔物的血管,咕噜噜的喝起血来,他可是特意留下这么一头魔物的。 辰夕只烧其腿跟脑袋却不烧其身,为的就是靠这魔物身上的血液解解渴。 这魔物的血又暖和又臭兮兮的,腥味十足,喝上一口都能让常人呕吐一整晚,可辰夕他早就饥不择食了,管它味道如何,血腥味就算刺鼻难闻,此时在这早就饿得两眼昏花的御辰夕的鼻子里、嘴巴里,全部都是无与伦比的迷人芳香。 这魔物的血在辰夕看来就像红酒一样,甚至喝到有些晕妥妥的,辰夕忍不住就也大大咧咧的说起了浑话,“哈哈,纶月道士。”辰夕又狼吞虎咽一大口烤肉,剑眉一扬,嘴角往下斜斜的一歪,“哈哈哈,秦家将士?” 辰夕再扯来刚才那根魔物血管又“噗嗤哗哧”的吮吸一大口,一边笑着冲他眼前的这片虚无空气张口就问,“回去楼兰,还是死亡之森?” 辰夕一边傻笑,一边张口不停的念叨着,好像真的喝醉了酒一般,脱口而出的尽是一些疯言乱语。 就好比一个疯子,在他的心灵饱经折磨与摧残以后,终于承受不住,乃至于精神层次的全线崩溃。 247·血殿的口号真牛逼 辰夕的疯言疯语在地道里头经过许许多多道回音处理以后,传得又深又远。 很多栖息此地的魔物听到以后,就都是无比警惕的竖起耳朵,它们纷纷抬起头来,开始四处张望,并且推敲这不同寻常的动静到底来自何方。 毕竟这洞窟里头的地道纵横阡陌,错综复杂。光是通向洞窟中央的地道就有十几条,更何况更多的地道还是通往绝路的死胡同,整座洞窟就好像一座浑然天成的大型地下迷宫一般。 假如辰夕只是发出一两声的动静以后就闭嘴不说话,就算他的回音在洞窟里头朝向四处扩散,但那些魔物要根据这简短的回音去寻找辰夕的位置还是有些难度的。 毕竟它们当中善于声波定位的那种长着翅膀的魔物早已经破天荒的让辰夕全部变成了“烤鸡肉”。 话虽如此,可辰夕现在却是合不上嘴的唠叨不停。 倒是让里头的魔物们开始聚集一块,商量对策,并且分工搜寻起来。 它们兵分十七路,每一支巡逻队都是两人结伴同行。 一时间,庞大的洞窟里头就好像一座热火朝天的蚂蚁窝,数十个黑袍人提着灯笼,马不停蹄地各自小跑着。 这不,两个一阶灵宿的黑袍人脚步匆匆的窜进这条焦臭刺鼻的地道以后,提着灯笼看到遍地的魔物尸体,便是当场就被吓得瞠目结舌。 要知道,看守这条地道的可全部都是二阶灵主的凶狠角色啊,没成想它们如今竟然全部都被烧得一团焦糊。 两个黑袍人便是呆愣的杵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瞪瞪你,都被这入侵者的强悍手段吓得不敢轻易出声。 又过一会,其中一个黑袍人瞧这地道静的出奇,揣测着那入侵者应该已经离开了,它又想在这同伙面前装得自己的胆子比它肥的样子,便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冲着那堆魔物的焦臭尸体胡乱叫嚣起来:“什么人,胆敢擅闯我们五殿地盘,真是活腻了!” 这黑袍人尾音刚落,就觉得嘴巴一实,它那第二句牛皮都还没有吹出口呢,嘴巴却被人反从身后给死死的捂住了。 它顿时吓得心肝儿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憋得难受。又感觉两腿之间突然就有一股暖流涓涓的滑过,那暖流还是湿漉漉的,又从裤裆渗透出来,滴滴答答的打在地面上。 它浑身都在哆嗦个不停,看到旁边有灯笼掉落在地上,它就偷偷用余光去瞄自己的同伙,却见得那同伙的脑袋瓜此时正被一团黑漆漆的好像火焰一样的怪东西给重重裹住,一会过后等那黑东西消失不见了,它那同伙的脑袋瓜竟然就变得跟它们前边那一大堆魔物的尸体一样,黑焦黑焦的,惨不忍睹,还发出阵阵烧焦的恶臭钻进它的鼻孔里头。 呛得它的身体一阵抽搐,就要咳嗽起来。 “嘘——”辰夕推开它那同伙的尸体,一边继续捂住它的嘴,一边慢悠悠的绕到它的跟前,一双红得渗人的眼珠子一转不转的盯着它看,那眼神,就好像豺狼盯着小羊羔一样的贪婪嗜血,可把这黑袍人吓得够呛,差一点儿就把它给吓得魂飞魄散。 那黑袍人浑身都在颤抖不已,却仍是硬着头皮像“小鸡啄米”一样,连点三下。 辰夕歪着脑袋,嘴角翘得老高,“听好了,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饶你不死。” 那黑袍人额头上有豆大的汗滴不断流下来,它又“唔唔唔”的连点三下头。 辰夕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放心的松开手来,坐在一具烧焦的魔物尸体上,扯下来一根烤肉“啪嗒嗒”的咀嚼起来,一边斜着眼睛瞥着它,用懒洋洋的语调问,“你刚才说的五殿是什么?” 黑袍人一听辰夕这样问,虽然它心里边还是对辰夕感到很害怕,但它却还是忍不住“扑哧扑哧”的笑了起来。等它看见辰夕那双红眼睛好像发怒一样的瞪着自己,这黑袍人又是一阵寒颤,忙小心翼翼的回答:“血殿广度苍生,权掌六界,世间万物皆为我殿所造,仅属我殿所有,谨遵我殿之命!” 这黑袍人把这口号念得振振有词,这口号就像带有可以给人壮胆的魔咒一样,越往后念就越是理直气壮的,一时之间竟然变得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对辰夕的恐惧之心。 这不,辰夕抬起黑炎缭绕的右手在它的前边半空晃悠来晃悠去,还用一种巴不得现在就把它“除之而后快”的眼神看着它。 总算把它那“鬼上身”一样的状态给平复了下来,黑袍人恢复原先它对辰夕的忌惮以后,就后怕的对辰夕解释说:“我们隶属于血殿当中的第五殿……” “慢着,你说血殿?”辰夕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那天跟曼陀罗珍珠蛇的博雅一起对付的黑袍人,说起来那黑袍人穿的服饰就跟他面前这个胆小如鼠的喽啰同样款式。 辰夕还想起来,当时他跟博雅还吃了下风,多得孙永红带着她的两个小弟出手相助,帮忙打退的那个黑袍人。辰夕想到那人也是小小年纪就到达三阶灵聚的可怕级别,其天赋易鼎,不容小觑。 “是,血殿,我们伟大的殿主……”黑袍人又变得忘乎所以起来,可它还没歌颂完。 就又被辰夕打断了它的说话,辰夕接着问:“你们的殿主是什么人,灵力境界处在什么级别?” 黑袍人一听,辰夕这问题可把它给问住了,它也显得有些犯难,“这个,传闻殿主大人早已突破到传说中的灵圣……咳咳,其实我是新来的,才一阶灵宿,连这被你一口一口吃下肚子的大家伙都比不上。说真的,我在这里干了这么久,连咱殿主的本尊都没有见过呢。您瞧瞧,我该说的也说了,我知道的就这些,全都告诉您了,您看看……能不能,把我给放……” “你们刚才虐待的都是一些什么人,你们这五殿现在又是什么个情况?”辰夕继续打断黑袍人求饶的说话。 黑袍人一听,这可更加犯起难来,瞧辰夕这问题问的,弄得它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不是人。说了可能要被殿主五马分尸,不说,这神秘少年的黑色火焰可不是唬弄小孩的破玩意。 它想来想起,左思右索,瞧辰夕又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瞪了瞪自己,冷不防打了一阵战栗以后,黑袍人就终于战战兢兢的把话一五一十抖了出来: 原来它们当中有很多二阶以上的强者都跟随殿主前去征伐曼陀罗珍珠蛇一族了,如今只留下它们这些灵力在一阶以下的,以及灵力虽然在二阶级别却需要大量时间去唤醒灵力的那些个长着翅膀的魔物来看守基地。没成想,这头一天的征战还没结束呢,基地里头这些二阶灵主的厉害魔物却全部都被辰夕给烧成一堆堆的烤肉并且吃掉了!剩下它们这几十个一阶灵宿,恐怕都够不上辰夕的一根手指头厉害。 黑袍人说着说着,看见御辰夕反复把玩着他手中的那缕黑炎,就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给辰夕磕起头来,“大爷您瞧瞧,我真的全都告诉您了,一字不留的,您就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 辰夕张狂的昂起头来,轻蔑笑着,笑得他的肩膀都不受控制的跟着抖动起来,“哼哼哈哈,我不会杀老实人的,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带我去那囚禁着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地方,我就饶你不死。”辰夕收起黑炎,一口吞掉手中拿着的最后一块烤肉肉屑。 黑袍人颤抖不停的提着红灯笼,灯火在灯笼里头摇曳不已,好像舞女一样的搔首弄姿,火光把两人的身影在墙壁上面拉得老长老长,辰夕那欣长的身影在火光映衬下显得极度扭曲。 火光还把辰夕那一双邪魅的红眼睛映照得猩红可怖。 248·梓杰跟叶子柱在扯淡 辰夕注意到很多地道的入口都亮着灯火,那是有人在巡逻。 在见到博雅的族人之前,辰夕并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他就用自己手中的黑焰来胁迫黑袍人,吓唬它,让它不敢耍花样。 他们挨着墙壁不急不缓的走,经过很多岔开的黑暗洞口,避开许多在巡逻的黑袍人。 最后进入一座大溶洞,走到一条吊桥前。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首诗用来形容辰夕此时所见并不为过,只是这景观却跟那诗中的意境相差甚远。 这是一座空间庞大到足足可以容纳数万人不止的地下溶洞,跟秦姬仙境入口的那座水帘洞又完全不同。 这里的石头全部都像黑曜石一样的黑不溜秋,在灯火的映照下反射出令人森寒的光亮。 星星点点的石头镶嵌在溶洞的墙壁上、石缝中,远看过去就好像夜幕中正对着辰夕二人虎视眈眈的无数双眼睛。 这溶洞下面还有一条宽数百米、潺潺流淌着的地下河,河水泛着骇人的黑,像是魔窟外头那座深潭里边的那种水。 河流中间有一根天然形成的大石柱,它的周边全被一些宽几米的大锁链紧紧捆绑着。那石柱的直径粗略一算,足有四十多米! 且这石柱上头还顶着一块面积宽敞到上万平方米的椭圆形石台。 石台上面建有一座台阶,台阶上边只布置有一张造型独特如凶兽的铜制座椅。台阶下面则是正对着那铜制座椅摆放一张长条状的乌木桌子,桌子两边都是哥特式的实木椅子。 辰夕大概数了一下,那实木椅子共有七张。 在那座平台的上空,倒挂着数以千百计的囚笼,那些囚笼上窄下宽,形同鸟笼。分布得密密麻麻的,各自均由一根粗制锁链倒钩在溶洞的顶头。 囚笼里边关押着形态各异的许多魔物,但绝大部分都是人形蛇尾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 “大,大爷,现在可以饶了我……”黑袍人眼巴巴看着辰夕放在它面前的那团黑焰,心里头直发毛。 辰夕慢慢拿开放在黑袍人眼前的、燃烧着黑焰的右手,得意的说,“饶你可以,你先替我放了他们。” “这,大爷,您这,您这真是要了小的命啊,小的……”黑袍人这会立马拉起了苦瓜脸,眉毛更是拧成一疙瘩,进退两难。 它瞧辰夕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料想这少年是铁定了心要它放人,没有办法,它只好硬着头皮悉听尊便。 它吞了吞口水,就表情木讷的、小心翼翼的走过这平缓伸向石台的吊桥,走那几百米的吊桥就好像走了一辈子的****运,让它走得手抽筋又腿发软,整个人都是不在状态、战战兢兢的。 它好怕那身份不明的红发少年在它的背后突然抛来一团黑焰活活烧死自己,但它又别无选择,谁让自己没本事,拼死拼活就算来投靠五殿也只是混到一个一阶灵宿的命呢,它只能祈求那位高高在上的殿主大人,保佑它,确保那位神秘少年真的是个言出必行、遵守承诺的好男儿。确保它在放生那些猎物之前,不会被辰夕出尔反尔的一把火烧成烤肉团。 等到黑袍人前脚刚一踏到石台上,它便感觉心中悬着的那颗大石头终于有了着落,便是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那些四处巡逻的黑袍人就仿佛听到了号召一般,皆是猛地一怔,然后纷纷掉头就跑,而它们奔跑过去的方向,竟然全部都是辰夕所在的这座大溶洞! 正在凤凰城里大开杀戒的‘卯’似乎也察觉到了魔窟那边传递过来的危险信号,他一下就停住了动作,开始转头望向西南方,他那高高勾起的嘴角再一次歪了下来,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敢去本殿的地盘闹事?” 周围数以万计的黑袍人原本都在龇牙咧嘴的屠杀着凤凰城的原住民们,此时却也全部都是陆陆续续地停滞下来,纷纷转头眺望西南魔窟的方向,仿佛听到了什么大人物的号召一般。 不,那其实是五殿集结令的一种传达方式。一年一度的血族转化仪式会将其他的外族之人统统转化成为血族成员,转化——顾名思义就是由殿主将它那蕴藏有血之界限的血液溅洒到魔窟地下河的死水里头,从中取出一瓢,让新来的外族喝下,稍微施加他们血族的祖传咒语,便可顺利的转化完毕。 当然,这血族招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加入得了的。最起码的一条硬性条件就是——你得舍弃自己的心。 穷凶极恶之人,趋炎附势之徒……大多都是没心没肺的行尸走肉,它们喝下这掺了血液的死水,便能灵力倍增,体力大涨。 而尚存良知之人,若是喝下那水,却会肝肠寸断,七孔流血,暴毙而亡! 所以,这五殿的成员在杀伐的过程当中并不会感到一丝的罪恶感,相反,它们以此为乐。 这就好比那遥远的中原沿海一座叫做“东瀛”的小岛居民一样,它们终年都是荒淫无度,常以杀人作乐。 言归正传,在这溶洞里头,黑袍人的前脚刚一踏到那殿主下过咒语的石台地面,便立即激活了它们“血之界限”对于五殿所有成员的集结召唤。 所以才会出现上文众多五殿成员纷纷为之一怔,从而驻足张望的一幕。 辰夕听这黑袍人讲解完毕,却哈哈大笑着走到那长条乌木桌前,一屁股坐了上去,他的举止浮夸无度,说是疯子也不为过。 辰夕朗声笑问,“难不成你这五殿的集结令每次都只能叫回这么点的小喽啰?你的殿主大人呢,怎不叫他过来跟我唠嗑唠嗑?” 黑袍人浑身战栗得不行,一不小心就又尿了裤子。 它这集结令是不要命的传递出去了,可没成想在它激活血之界限的集结令以后,召唤回来的这几十个同为一阶灵宿的同伙们张牙舞爪地飞冲过来要将红发少年碎尸万段的时候,前后都没撑过十秒钟的时间呢,竟然就全部自燃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具具烧焦的干尸! 那些被囚禁在洞顶笼子里的魔物们,瞧见这一幕以后,皆是一惊一乍的。它们都被辰夕所操纵的那种见所未见的古怪火焰弄得稀里糊涂,又目瞪口呆,一个大写的“懵逼”就那样明显的刻在大伙脸上。 它们无不对辰夕如此彪悍的实力感到惊讶万分! 都觉得那红发少年虽然看上去邋里邋遢、疯疯癫癫又弱不禁风似的,没有想到居然那么厉害。 大伙都忍不住在猜想那红发少年到底什么来头,他擅闯五殿基地不说,举手投足间,竟然还把这五殿里头负责巡逻、看守的家伙全部杀了个精光,只留一个存活下来权当好玩。 附魔学院。 梓杰单手托腮,看着书桌上面摆放的一把兽霆弯刀,抬眼瞄着斜前方那睡在书柜上的,鼬鼠公会的会长叶子柱。 梓杰装作好奇的问,“我们附魔学院跟鼬鼠公会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拿这把大刀放在我的桌面,是想证明什么东西?” 叶子柱仰面躺在梓杰书桌斜对面的一张书柜上,散漫的垂下一条小腿,在一层层的书籍外边晃来晃去,边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说:“院长你这可是明知故问哪,上面的魔核不见了,赵破奴举军上下,起早摸黑找不着,索性不要了,滚回中原了。” 叶子柱忽的坐起身来,侧面对着那边仍旧若无其事一样在单手托腮、闲坐着的银目梓杰,子柱见梓杰这种态度,自己心情虽然变得十分苦闷,却还是得要开口继续说,“秦家广仁想要这把大刀,我都自个藏着不赠予他,因为我知道,这宝贝,就算缺了一枚魔核,它也还是举世无双的大杀器。”叶子柱翻了个身,话锋一转:“众所周知,你这学院的研究所里关着一头不得了的怪物,那怪物身上就有这把刀所需要的绝世宝贝。” 叶子柱见梓杰那银白色的眉毛微微一颤,就露出诡谲的微微一笑,然后跳下书柜,优哉游哉的漫步到梓杰的书桌前,伸手一边抚摸兽霆弯刀的刀身,一边暧昧的笑,一边婉转的说:“你们的张一真跟那个组织走得亲近,不妨叫他帮个忙,抽枚魔核出来玩玩。”叶子柱边说还边用他两根欣长的手指来比划着,“只要小小的一枚,这绝世神刀就又可以重振威风了。” 银目梓杰一听,他右手的五根手指头好像弹琴一样,在自己的脸颊边上顺着音符敲过一遍。却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呵哈哈,你堂堂一个鼬鼠公会大会长,自己手下独占了雷兽不去处理,反而跑来求我命我的手下前去摘取雷兽的魔核,你这逻辑也太……” 梓杰话未说完,就觉得脖子一阵凉意袭来,原来那叶子柱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拿着匕首抵在了梓杰的喉咙边上。 原来,花无缺自从上次跟雷兽合二为一以后,他的意识便是遭遇了极度混乱的状态。一面是对叶子柱俯首称臣的花无缺,一面是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雷兽,两者的意识日日夜夜争夺不休,仅仅半个月不到,花无缺的意识便被雷兽的意识给死死的压在了下边,雷兽想要继续发力突破研究所的穹顶时候,却被张一真请来助阵的‘佐’给牢牢镇住了。 雷兽从未见识过这种实力远在它之上的绝世强者,且它感觉‘佐’似有一股王者霸气环绕左右,便是不得已的听命于他,变得安分下来。可外界众多势力对雷兽魔核打的如意算盘却从未停歇。 叶子柱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梓杰,眼神里的怒气显而易见,他用威胁的口吻对梓杰一字一顿的说,“别以为你有三阶灵聚的实力,我就杀不了你。‘佐’那家伙来历不明,想必动机不纯。你以为你袖手旁观,保持中立,就能保你的附魔学院永久太平?据我所知,现在在打那雷兽魔核如意算盘的可远不止我鼬鼠公会这一家。” 叶子柱注意到梓杰的眼皮跳了跳,料想他也是有所忌惮的,便接着说下去,“刺客公会受了某个大买主的命令,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尽管常人难以察觉他们的动作,但他们确实都在蠢蠢欲动,他们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定会得罪‘佐’那组织,转移基地并非放弃魔核,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而已。不止刺客公会,包括其他的很多种族势力,都在对你研究所里的雷兽魔核虎视眈眈,吸血鬼一族,你知道吧,噢,我前些天刚刚在我创办的交易所里卖掉他们家族的一个小姑娘,卖给一个热衷于人体实验的疯子,换了千把两银子。” “没卖出那姑娘之前,我从她的口中得知,你的学生,弥安雅,听说她还是你们的三大才子之一,噢,她那家族就在对雷兽魔核打着算盘。还有,还有一位只在书籍里头出现过的,传说中的大人物——幽灵鬼母!” 叶子柱被花无缺叛离师门以后,便只能将他剩下的三名主力搬上台面说大话,“我的得力助手瑞斯卡、阿蔡、信光,他们三个都去调查过了,那个九重人格的疯婆子并非只是在书籍里头才会出现的传奇人物,事实上,她就是刺客公会一直以来所敬奉着的、那位至高无上的先知。而她,也对那雷兽魔核饶有兴致。” 列举这么多个对雷兽魔核意图不轨的大人物以后,叶子柱就忽然弯下腰来,一张白皙的脸凑近到梓杰那张老化的容颜前边,叶子柱郑重其事的对梓杰提醒道,“你的手下张一真跟‘佐’走得那么近,不见得对你有多大好处。等到那些大人物陆续前来抢夺魔核的时候,张一真跟‘佐’,还有我那可怜的叛徒花无缺,他们的眼睛里头可都只有雷兽魔核,你以为他们还会大发慈悲拯救你跟你的学院?做梦。” 银目梓杰听完,抬头望着天花板,沉默好久以后,便是叹息一声,接着便撇了撇嘴,索性的把脑袋往后一靠,这会儿他的脖子便离得叶子柱手中匕首的尖端远远的了。 梓杰又兀自想了一下,忽然打趣的拍了拍手,“好,那你给我说说,你有什么好处带给我?” “我可以为你带来燕三娘的尸身。”叶子柱依旧是那般诡谲阴森的笑靥,子柱用着那种极富挑逗韵味的口吻,字字句句都在恰到好处地拨动着梓杰的心弦。 子柱注意到梓杰那原本耷拉无神的双目之间忽的绽放出来熠熠光辉,知道梓杰心里朝思暮想的是燕家三娘,便在心里暗自发笑,表面则是狡笑着的继续补充道,“啧啧,那可是常年不腐不败不臭之躯哇。” 249·小样还想装 辰夕想要施展爆步往后跳到那张铜制的椅子上面摆个架子装个逼。 可是当他运转灵力在自己的双腿部位,开始纵身一跃,空转后跳的时候,步法却是轻盈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辰夕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这副身体能够随心所动的畅快感觉简直太美妙,太不可思议了! 你也知道,要是放在以前,当他这爆步功法施展起来的话,肯定免不了会产生一阵动静极大的轰隆巨响,可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没有怎么用过爆步啊。 按理说熟能生巧,疏而远之。 可他的身法却反而变得更加的游刃有余,这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吧。 殊不知,原来他这灵力跟步法之间之所以能够达到如此程度的巧妙结合,很大程度都是因为在这半个多月以来,他遭受到的心理打击太多太大,以致精神恍惚,如同行尸走肉般日夜不停的徒步奔走。 在这一过程当中,辰夕的血脉暖流便掺杂着灵力在他的体内轮转循环个不停,甚至已经突破了自己的体能极限,并且在那潜移默化中,竟让他灵力与体魄之间的契合达到一个近乎完美的新高度。 说到底,这很大程度还是取决于个人机遇的问题。 辰夕虽然不是正统的魔族,也不是正宗的妖族,更不是人类。而他这种不三不四的血脉,理论上也决定了他在灵力上面的造诣只能够是半斤八两。 但辰夕每次都是鬼使神差的抓住了机遇,得以惊座八方的神速茁壮成长。 这也跟他的毅力有关,假如当他从江枫那里得知三娘等人的死讯之时就因为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而选择殉情自杀,那就必然不会有他现在这般身轻如燕的精湛步法。 倒也算是继承了他的养母燕三娘那一身精妙绝伦的轻身功夫。 辰夕懒散的坐在台阶放置的铜制椅子上,两手松懈的平放在两边把手上,那副不可一世的姿态还真的是“狂拽酷炫叼炸天”。 他嚣张的气焰就好像他那一头血红色的长发,乱蓬蓬的,还不时散发一种王八之气,“这位子是你们那殿主的吧,现在换我坐上喽,你该听从指挥了吧?” 他觉得这宽敞的魔窟里头徒留一个黑袍人跟自己面对面单独待着的场景有点好玩。 黑袍人事到如今哪里还敢耍什么花样,它虽然对辰夕坐上殿主宝座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行为感到非常愤怒。但它自己又没有多大本事,就也只能干忍着,一边连声应喏着不停的点头。 然后走到辰夕刚才坐过的乌木桌前,弯腰下去。 老实说,这红发少年的黑色火焰的确让它忌惮不已,但是它由始至终都没感觉到辰夕释放出来的半点灵压。也就是说,在那宝座上边嚣张坐着的红发少年,极有可能只是一个没有半点灵力的江湖高手而已。 黑袍人越发的怀疑辰夕并不具备灵力,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灵士。或许只是个会点变戏法的江湖郎中。 它自认单枪匹马是打不过这来历不明的嚣张小子,时间拖延这么久也没见殿主它们赶回来,支援多半是没戏了。 黑袍人的脑子里头仿佛有着阵阵“嗡嗡”声音在作响,它不由自主的做了一个决定。一边伸手抚摸乌木桌面,一边低声细语的说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 辰夕换个坐姿,侧躺在宝座上,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在半空一阵乱晃,一边抠着鼻孔,一边不耐烦的催促那黑袍人说,“瞎念叨什么呢,瞧你们五殿这办事效率,就叫你放几千人而已,你还非得唠叨个不停。” 那黑袍人并没在意辰夕的催促,它仍旧在反复抚摸着乌木桌面,念叨着念叨着,突然就从两边的宽松袖口当中飞出来两根银白色锁链,锁链在半空陡然一亮,突地转化成为乌黑森寒的颜色以后,就好像两根针头一般,朝着黑袍人的脑壳快速扎了下来! “嗤嗤……” 黑袍人的脑壳里头有股热血随即喷出,溅到桌面上。头迸脑裂的黑袍人受此致命一击以后,它的全身便都在剧烈地抽搐不停,很快就两腿一蹬,两眼圆睁得大大的,那裹在黑袍里头的身体很快便坚挺地扑倒在长条状的乌木桌面上边。 黑袍人这一古怪举动颇为出人意料,辰夕也是看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辰夕还道那黑袍人是不是早就料到它最后难逃一死,便宁愿大义凛然的选择自杀也不肯帮自己解开溶洞上空的那许多个囚笼。 辰夕想到这里,便抬起头来仰望溶洞上方那距离自己数十米的、千百个倒钩着的囚笼。 心想:这五殿也真是大胆,居然抓了那么多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放心吧,你们很快就都可以重返家园喽。 辰夕再回头看着那台阶下的黑袍人尸体,却是眉头一皱。 他没有想到,随着黑袍人的自杀以后,台阶下那张乌木桌边的七张实木椅子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发出难以察觉的剧烈震动。 那几张椅子的震感并不明显,一般人光用肉眼也是很难观察得出来。 只是这座石台上面的布置就这么点,而且还刚好就有个黑袍人在那几张椅子中间的桌子边上自杀。 辰夕因此才会观察入微而已。 辰夕慢慢的抬手托住自己瘦削的下巴,表情变得认真、肃穆起来,他嘴角一撇,有些生气的自言自语,“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样?” 附魔学院。 陈其伟在鼬鼠公会的地下黑市里头看到一瓶紫色药液,觉得眼熟——“这紫色药瓶子好像在陈老爷子身上见到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呢?” 他好奇的凑到拍卖台下,询问身边竞拍叫价的人,得知那药瓶的功效其实很难说得清楚是好是坏。 那是一种可以屏蔽自己灵压释放以及感知能力的神奇药水。 对于行事低调,不愿惹事生非的强者来说,能够屏蔽灵压,给对手保留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感自然是好。可它又同时屏蔽掉了自己对于别人灵压的感知能力——也就是说,当你面对灵力在自己之上的对手时候,虽然不至于自己的精神状态受到对方的灵压影响,但你却也因此变成了一只“瞎耗子”,完全摸不清对方的灵力底细。 所以说这种通体泛紫的神奇药液就仿佛一把双刃剑,利弊兼有。 而辰夕之前在仙境仙池的水下修炼时候,曾因遭遇三阶灵聚的瓶颈而触发某种幻境,并且在里头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冰男发生过激烈战斗。 当时辰夕从凤雏城里的陈家府邸搜到的、被自己藏在裤囊里头的紫色药瓶便在不知不觉间被冰男打碎在辰夕自己的裤囊里头,融入他的大腿皮肤,在他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全部钻入到辰夕的经脉当中。 250·它们竟然是纶月七怪 那七张实木椅子就好像某种未知的、有血有肉的奇怪生物一样,随着它们自身发出的高频率震动,它们的板面上边开始涌出来好多黑漆漆的恶心液体,像是石台下面的地下河里潺潺流淌着的那种黑色死水! 此情此景,就如同实木椅子上边无端端被凭空开出个小型喷泉一样。 死水涌出来太多,从椅子上边滴落到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咕咚咕咚……” 周围的一切都是静得出奇,溶洞上边的笼子里头,那些被关押着的魔物们现在都被下面石台所放置的七张椅子所发生的诡异变故吓得缩成一团,此时大伙就都在害怕的屏住呼吸,不敢吭声,只呆呆的窝在笼子里头胆战心惊的观察着。 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人们头上。他们总觉得黑袍人那种离奇的自杀举动,一定暗示着会有什么更大的危险即将来临,那七张椅子上面的变故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而已。 他们都不约而同为石台上边仍旧懒散坐着的红发少年捏一把冷汗,同时也为自己接下来的安危感到担忧。 红发少年的到来虽然暂时替他们免除了那些黑袍人长久以来对他们的无情折磨,却难说会不会因为激怒了黑袍人的殿主而给他们带来更加可怕的灾难! 说实在的,他们那么多个被囚禁起来的魔物,现在都没有一个是察觉得到那红发少年有没释放过什么灵压的。 按道理,红发少年抛出来那么厉害的黑色火焰,灵压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流露出来被大家获悉,大家也可以根据少年释放出来灵压的轻重感来大概推测出那位少年的灵力究竟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水平。 可它们事到如今居然感应不到一丁点的灵压,也就是说,在它们看来,辰夕根本不具任何灵力! 一个不通灵力的红发小子,擅闯魔窟激怒那灵力境界异常恐怖的五殿殿主。 万一双方还在这里交手,魔窟殿主的灵术万一太过厉害而收不住尾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把他们这些被关在笼子里头的猎物都给活活虐死,事情要是发展到那一步可就真是哭天不应,呼地不灵喽。 石台上边的七张实木椅子,如今通体都被死水染成为全黑一片。 那些黑色的液体开始在地面上慢慢蠕动着倒流回去,好像无数条黑不溜秋的鼻涕虫集合一起,再重新汇聚到它们原本的椅子上面,当它们在椅子的板面上边集中以后,却仍然毫不停歇的抟摇向上,一边发出“咕咕”响声,一边不停的凝聚着缓缓升空。 瞧那趋势,它们好像是要凝聚出来什么不得了的怪物形体! 辰夕看到这里,虽然感到忌惮,可他刚才杀这一大群的黑袍人就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的,便免不了轻敌大意。 辰夕也没想采取什么阻止那些液体凝聚成功之类的措施,反而碍于自己的好奇心作祟,他竟然有些期待那些死水最后能够凝聚出来什么厉害角色,辰夕忽的换了别个坐姿,露出满眼的期待,啧啧称奇,“想不到还能看到‘水往高处流’这种稀世奇观。” 又过一分钟,那些黑色液体终于凝聚出来许多人形,它们坐姿各异,共有七个。 它们通体都是乌黑乌黑的,等到乌木桌面那黑袍人的血液突然莫名的颤动起来,并且瞬间一分为七,飞去与那坐在七张椅子上边的人形液体逐一融合。 那七个人形液体原来因为全身漆黑而看不见的眼睛这会儿很快就都变成了血红色,最后演变得就跟辰夕那一双红色的眼睛如出一辙! 辰夕见状,也没察觉到那七个液体怪物释放出来什么灵压,便觉得这些怪物应该也是并不具备灵力的。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它们的攻击方式。 “还是谨慎一点为妙,先把底牌藏起来再说。”辰夕心想着,就忽然收回指尖缭绕的黑炎,转而运转起了自己体内自带的那些火属性灵力,赤红的烈焰开始在辰夕胳膊以下的双手掌心掌背处熊熊燃烧起来。 那一幕可让溶洞顶头关押着的魔物们吃惊不小,不管是那死水凝聚成的七个人类形体的液体怪物;抑或是那前头用的黑色火焰,后头却用红色烈焰的神秘少年。 两边状态的发展都是完全出乎大伙的意料,让大伙儿更加猜不透这事态接下来将会作何发展。但他们内心里头对红发少年的敬仰之情却是陡然升起,他们都神采熠熠的注视着红发少年的一举一动,仿佛他们的未来此时此刻突然就全部掌握在那红发少年的掌心之中。 魔物们莫名的感到心跳加速,神经紧张。这溶洞上空千百个囚笼里头弥漫着的紧张氛围,可一点不输下边石台上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 大伙开始忍不住的低声议论起来。 有位人形蛇尾的魔物终于憋不住满心的困惑,张口就问,“那勇士怎么能用红黑两种火焰的?你们说这火焰一般不都是赤红色的吗,天底下哪里会有黑色的火,再者说他体质本身就是火属性的话,能造火控火,这很正常啊,可刚才他那黑色的火焰你们见过没有?他用了两种火焰哇,那小子的能耐当真让人琢磨不透,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的注意力全在御辰夕的身上,倒是没怎么把下边那七个液体怪物当回事。 附近笼子里头的魔物们听后皆是摇头摆尾,显然他们也并不知道辰夕之前用的那种黑色火焰是什么玩意,更不知道辰夕为什么可以同时使用两种火焰。 “还有哇,他玩火归玩火,那释放出来的灵压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对吧?可我刚刚偷偷运转自己剩下的、没被那些五殿杂碎们吸光的灵力时候,却真的是一丁点儿灵压都感觉不到啊,你们说那小子现在用的到底是灵力还是他们人类最擅长的变戏法?”这条曼陀罗珍珠蛇张口闭口都是“十万个为什么”,不但自己困惑重重,这当头可把大伙儿也问得一脸懵逼,大伙的脑袋瓜好像开始嗡嗡乱叫,全都变得稀里糊涂起来。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御辰夕耍的什么招数,但大伙儿也懒得再绞尽脑汁去想。总之现在他们看来,那御辰夕反正就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在辰夕到来之前,大伙儿原本都是万念俱灰地蜷缩在笼子里头慢慢等死的。 你想想,假如你被数不清的、实力远在你之上、绝对压制着你的黑袍人关在一个坚不可摧的笼子里头,跟一大群同命相连的可怜虫一块,被来历不明的黑袍人用那些莫名其妙的锁链长年累月、没日没夜地吸取灵力,这魔窟的位置又是隐秘无比,寻常人根本无从搜救。 在这种绝境里头,任你毅力多么坚韧的一个男子汉,希望最终都是难逃惨遭抹灭的厄运。 而辰夕的到来以及他接二连三抛出来的这些神秘招数,冥冥中又为原本绝望无助的他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随着七个黑色的液体怪物肃然起身,那原来趴在乌木桌上死翘翘的黑袍人突然就浑身出现一阵阵的猛烈抽搐,一会过后,原来死扑街的它竟然还破天荒的爬起身来了! 辰夕看到这一幕,才终于大吃一惊,他大张着嘴,结结巴巴的说:“你这,这是不死之躯啊,怎么办到的?”辰夕对黑袍人那种死而复苏的超能力感到十分好奇。 毕竟,不死之躯是个人都会无比向往的。 那黑袍人刚刚复活,没听清楚辰夕的自言自语,但它看到辰夕脸上写着满满的“惊愕”以后,便得意洋洋的拂袖奸笑起来,“桀桀桀,臭小子,终于吓到了吧。在我面前这七位大人,乃是传说中的——死亡之森的纶月七怪,自从他们发誓效命殿主大人以后,获得我们殿主大人赐予的、天下第一的血族力量,统统突破了二阶灵主的厉害境界。” 黑袍人对这七位液体怪物当真是赞不绝口,它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继续说,“现在,他们可全部都是三阶灵聚的绝世高手,足有七个这么多,看你个不会灵力的毛头小子还能使出什么变戏法来。” 黑袍人有了七个绝世高手在前坐镇,对红发少年便是有恃无恐。 再加上…… 黑袍人自我陶醉的拍了拍掌,侧过脸去。 在它身后那几十具被烧焦了的同伙尸体随着掌声落幕,突然就也离奇的颤动起来! 很快的,那些尸体原本呈现焦炭一样的外皮开始不断脱落,露出里边苍白无血的又一层皮囊。此后,它们便都是摇晃晃的爬起身来,无不对那坐在殿主宝座上的、目瞪口呆的御辰夕龇牙咧嘴起来,露出满脸的凶相。 251·千年老司机小千代 辰夕见状,这才略微的感到压力山大,他悄悄沉住气去静心感应,却还是感应不到那几十个死而复生的敌人释放出来的半点灵压。 “什么鬼,这不都没灵力的吗,还说是七个三阶灵聚的绝世高手,真是日了狗。”辰夕刚刚骂完,却见那七个液体怪物突然发出一阵剧烈晃动,不一会就都脱离实木椅子,悬浮到半空,然后朝着乌木桌上的中心位置飘飞过去,等到那七团长着红眼睛的黑色液体撞到一起之时,便是出人预料的合七为一,同时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娇滴滴的小萝莉! 这下可把辰夕给彻底萌翻,他们双方都还没开始交手呢,辰夕的鼻血就已经喷出来一丢丢。 辰夕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萌出血”,还以为自己刚才在不知不觉间中了内伤,便满心忐忑的捂住胸口,“没有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灵术,合个体就可以隔空将我打成内伤!” 黑袍人看见辰夕突然受伤喷鼻血,这会儿便是更加的得意忘形,“桀桀桀,这位大人乃是集结纶月七怪所有灵力于一身的,天下第一的千年老司机——小千代!” 辰夕喷完鼻血以后,便是被黑袍人对那小萝莉的介绍给打击得大惊失色,不由得讷讷地接过黑袍人的话匣子,“她,她,原来她就是天下第一的千年老司机——小千代?!!” 辰夕瞧那黑袍人频频卖力的显露底牌,想着自己总得做做样子配合配合它的底牌亮相不是。 黑袍人对红发少年那种被它三言两语就吓到呆若木鸡的反应十分满意,正准备接着跟他解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忙改口纠正,“不对不对,刚才是我搞错了,她不是老司机,而是天下第一的千年老妖怪——小千代!” 辰夕还是很好奇那小千代用的什么灵术,居然一瞬间就把自己弄得鼻血直流。 辰夕一边努着嘴,一边嘀咕说:“关键不在这里好吧,为什么她合个体就能把我打成重伤,你看我鼻血都喷出来这么多,要死了。”辰夕抬起手来,抹抹自己鼻子,可手中那哧哧燃着的火焰却把他的鼻血一下全烘干。 当黑袍人改口纠正完毕以后,它自己却也不由得目瞪口呆起来,“为,为什么纶月七怪会突然合体变成小千代?” 黑袍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了,它望着乌木桌上站着的、一身公主装扮的小萝莉,瞠目结舌的,再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要知道,这千年老妖怪小千代可是妖族长老,妖族跟血族从来都是不相往来。如今它按照血族的召唤方式想要召唤出来那些归顺血族的纶月七怪,哪成想纶月七怪居然破天荒的融合一体变成了妖族的小千代,这可叫它如何是好。 好在黑袍人发现小千代一出场就把辰夕隔空打成内伤,所以照这情况看来,她应该是跟五殿一伙的。 小千代看红发少年跟黑袍人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了,这才傲娇的大笑着说,“嚯嚯嚯,纶月七怪早在死亡之森的时候就已经死翘翘,然后统统被我吃掉了,比起那些鬼脸蜘蛛,还是纶月七怪的肉体更好吃。” 小萝莉露齿一笑的时候,却让辰夕冷不防的打了个寒战,辰夕注意到小萝莉樱桃小嘴里头那上下两排牙齿都是异常尖锐的,看上去就比老虎豺狼那些猛兽的牙齿更可怕。 她提及的死亡之森跟鬼脸蜘蛛也令到辰夕失神好几秒,辰夕想道:她既然吃了那些让我巴不得抽血扒皮的纶月七怪跟鬼脸蜘蛛……按理说就应该跟我是一伙的吧,可她怎么会是被那五殿的黑袍人给召唤出来的? 辰夕想到这里,便是十分困惑。 小千代伸出食指抠进嘴里,一边兀自剔着牙,一边用鄙夷的目光瞅着御辰夕,“喂,那个红头发的小破孩,你手上那两团是什么玩意,人类的变戏法吗?”她觉得辰夕是个人类小子,耍变戏法耍到五殿里边来的人类小子,她活了上千年倒还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味道如何。 辰夕刚要解释说这是自己的火属性灵力,就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连忙改口讪讪的冲她笑着说,“是啊是啊,我这是马戏团里祖传的变戏法,叫做‘无敌风火轮’,只是可以凭空变出两团火在自己两只手上转来转去骗孩子的小把戏而已。” 辰夕感应不到那小千代的灵压,觉得小千代是不是也并不具备任何灵力。但既然纶月七怪跟鬼脸蜘蛛都让她给吃掉了,那她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还是小心为妙。 小千代听罢,便是轻蔑一笑,她对御辰夕的好感到了这里便是戛然而止。然后扭头看着身后的几十个黑袍人,“你们殿主真是笨的可以,难道不知道我小千代是可以变换成任何被我吃掉的猎物形体的吗?我变成七个纶月道士,跑来叫你们殿主给我个血之界限玩一玩,你们殿主居然还真的就给了,嚯嚯嚯嚯……”小千代半掩着小嘴,开始自以为是的奸笑不已。 那黑袍人一听妖族的小千代这样诋毁它的殿主,虽然心头有气,却是不敢说出。它还不确定小千代是跟红发少年一伙的还是跟自己一伙的,所以不敢贸然得罪。 在它后边的那几十个黑袍人,倒有一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忍不住张口就骂:“你个妖族的千年老太婆懂个屁,我们殿主是看你们妖族可怜,熬了那么多年都没个拿得出手的本领,他才大发慈悲送你一个血之界限……” 还没骂完,这个黑袍人的脚底下突然就涌出来一团黑水,黑水好像受到什么力量的牵引一般,开始顺着黑袍人的袍服一直往上席卷过去。 那个黑袍人见状,忙紧闭上嘴,黑水因而没法从它的嘴里钻入,却是再往上涌,紧跟着就一窝蜂的强行钻入到那个黑袍人的耳朵里头,仿佛那黑水具有无比强烈的毒性一样,在黑袍人的体内大肆破坏,那黑袍人的瞳孔在此时便是一下瞪得大大的,痛苦的哀嚎开始响彻魔窟。 小千代听着它那声嘶力竭的痛苦哀嚎,却是满脸陶醉的歪着小脑袋,“血族都是一些干骨头,不好吃的,还是留给你们老大慢慢消遣吧。”小千代说完,便是调皮地念起了它们血族的咒语,“血之界限,索罗之门。” 尾音刚落,乌木桌前的地底下就突然钻出来一扇雕刻有许多骷髅头的大铁门,铁门正中间还有一个扣着鼻环的牛首浮雕高高凸出,看上去显得尤为可怖。 当那铁门从地底冲出来的时候,就把石台地面都给崩裂开了几条缝。还把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那个黑袍人硬给顶飞上天,那黑袍人随后便重重地跌落在铁门后边。 黑袍人摔到地面上以后,见此一幕,早已经是吓得屁滚尿流的了,它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子,大惊失色的爬起身来,然后发了疯似的朝着吊桥那边撒腿就跑,好几次跌倒在地,又连滚带爬地拼命奔逃。 它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那索罗之门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是面朝它们的,小千代明显是把它们当成了敌对!索罗之门是个大杀器,被它抓住,就算你血族拥有九条命也是难逃一死! 其他那几十个黑袍人看到最前边那个同伙惊慌失措的跑过来了,它们也都知道那扇索罗之门的厉害,这时候便全部陆陆续续的转身鼠窜,慌不择路。 小千代瞧见它们看到它们种族的索罗之门以后就都吓成那个德行,便是哭笑不得,她想都没想就念了一声:“开。” 大铁门随着小千代的咒语落下,便是“砰”的敞开,从那里头转眼飞出数十道黑色锁链,分别朝着吊桥那边拼命鼠窜的几十个黑袍人飞速的猛甩过去! 那铁门里头有着一片汪洋血海正在翻腾不已,血色的海面隐隐约约有着一个倩影在上下浮动。 就在这时,溶洞上空被囚禁着的许多个曼陀罗珍珠蛇族人便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尤娜酋长!!!” 辰夕听见上空传来的许多躁动以后,便抬头仰望上边囚笼里头那些突然变得暴动起来的珍珠蛇族人,“原来你们认识啊,你们管那小千代叫做尤娜酋长?” “不是啊,勇士,我们是说那扇怪门的血海里头淹着那位大人,她可是我们族中的西门酋长尤娜大人哪——求求您了,请一定要帮帮我们,一定要救她出来,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愿以生死相随,涌泉相报!” 听着上空关着的蛇族们七嘴八舌的乞求声,辰夕便是回过头来,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那扇从地底钻出来的大铁门,果然发现在那翻腾不已的血海海面,有着一位容颜出众的蛇女正在随着海流波动而上下沉浮。 辰夕的一双剑眉在此时刻便是微微一皱,又瞥了瞥前边乌木桌上站着的神秘小萝莉,再看吊桥那边数十道锁链正拖拽着几十个黑袍人朝着铁门方向收缩回来。 辰夕的心头猛地一凛,突然施展爆步,朝着那扇形态森严的大铁门疾奔过去! 252·哈哈差一点点就扑街了 当御辰夕与那萝莉小千代擦身而过的时候,小千代突然就对着御辰夕伸出小手,随意一拍。 她的小手拍打在辰夕的后背上,辰夕却是感觉不轻不重。他没有理会,而是一股脑的朝着那扇大铁门直奔过去,他想要强行闯入那扇造型怪诞的铁门里头。 真是不闯不知道,一闯吓一跳。 当辰夕身体刚与铁门接触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有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在排斥着他的身体,不让他进去。就好像在那铁门的位置上,正打竖搁着一块肉眼观察不到的大玻璃,说是玻璃,还不如称作某种结界之类更为贴切。 辰夕这飞身一闯,便是狠狠的撞到了结界上,可把自己撞得个鼻青脸肿。辰夕四肢大大张开,像条壁虎似的,整个人就这样死死地趴在那张肉眼看不见的结界上边,过了一会才顺着结界“倏”的一下滑落在地。 这回真是糗大了,辰夕想要“英雄救美”却不但装逼不成,还把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辰夕尴尬的赶紧爬起身来,双脚便是立马朝向两边迈开,稳稳的踩踏在乌木桌上,他的上身朝前倾斜,两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手紧跟着就握拳冲出,不停的攻击着铁门那面透明的结界。 可那结界却是坚不可摧一般,任凭辰夕怎么捶打,怎么攻击,他的拳头仍是无法钻入铁门里边的血海丝毫。 辰夕就算击打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那扇铁门也仍旧是纹丝不动。 显然那扇大铁门里边的神奇结界厉害得很,光凭辰夕现在的灵力境界还是无法突破的。 辰夕眼见着铁门另一边那几十根锁链正拖拽着那群哭爹喊娘不断求饶的黑袍人,往回收缩得越来越近。 辰夕便是顿感骇然,要知道,万一等到那几十道黑链把黑袍人全都拖进门来的那一刻,这扇铁门很有可能就会跟着关闭的! 紧要关头,刻不容缓,但他心急却又吃不了热豆腐。 辰夕发现经过自己火属性灵力增强过后的拳头不管如何都是打不穿这块结界,便是焦急万分地抓耳挠腮,一时之间,他的脑中却是混浊一片,乱糟糟的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他抬眼又看那些黑链拖拽着黑袍人更加接近了,连忙挥掌猛拍自己的脑壳儿,他努力地尝试着让自己大脑先平静下来再好好想想。 当他连续挥掌拍打自己脑袋瓜的时候,他的余光不经意间就注意到自己掌心处的那道蛇形印记,突然眼前一亮,立马就有了别个点子,“对了,还有这个!这玩意不会消耗我的灵力,杀伤力也挺强悍,没准派得上用场!” 辰夕想到这里,立即收回自己倾注到双手之上的火属性灵力,再从自己两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当中抽离出来两团黑炎萦绕在双手。 紧接着就快速地挥出拳头,往前狠狠地揍了过去。 当他那包裹在重重黑炎里头的拳头触及到大铁门透明结界的一刹那,辰夕就感觉到他的拳头好像摧枯拉朽般的击穿了什么东西,但那东西是透明的,他看不见,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去揣测个大概的情况而已。 当辰夕的右手在那张结界上边击穿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眼以后,右手便得以顺利地伸入到那铁门里头,在那翻腾不息的血海上空瞎抓一把。 他一双赤红色的瞳孔瞪得圆圆的,目不转睛地瞄准着那血海海面沉浮着的尤娜。她的娇俏容颜被额前凌乱的发丝半遮掩着,一头齐肩短发的发尾处有着千万根黑丝微微翘起,从那一头运动感十足的发型就可以大概知道尤娜一定是个性格偏向于俏皮一类的小女人。 辰夕察觉到自己刚刚有点走神,就连忙甩了甩头,暗骂自己:搞什么啊,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辰夕再看尤娜那副娇俏容颜,看她的双眸紧闭着,感觉她好像已经不省人事了。 辰夕那伸进结界里边的右手又在半空一阵乱晃,还是够不着尤娜的身体。 他就急忙再挥去左拳,虽然看不见,但凭借自己拳头触及那张透明结界之时的微妙手感,辰夕还是能够感受到他已经在结界的右侧打穿了更多的洞口。 紧跟着他就整张脸都贴紧到结界上边,当御辰夕的前半身刚要钻进结界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有股无比强烈的吸引力骤然出现,那引力好比无数只看不见的魔爪,在拼命地撕扯着他的右手,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吸进到铁门里边! 这下可把辰夕吓得心发毛,他忙将身体往着左侧挪去,毕竟左侧的结界没被自己破开,可以暂时替他撑一撑。 心慌之下,辰夕还是发现了里头的引力好像只对自己有作用的这个细节——因为里头血海上边的尤娜随着海浪漂浮着,漂浮着,就鬼使神差般地慢慢朝向自己这边靠拢过来。而并非被那引力作用着,朝往与他相反的方向漂去。 近了,近了,更近了! 可辰夕还发现从血海里头伸出到铁门另一边的数十根黑色锁链,此时正拖拽着几十个黑袍人马上就要全部缩回到这扇铁门的血海里头! 辰夕深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教训,他便全神贯注地紧盯着血海海面上下沉浮不停的尤娜,伺机而动。 辰夕突然狠狠一咬牙,他已经瞅紧了一个绝佳时机,便猛的伸去双手,两手恰好可以够到尤娜的蛇尾末端。辰夕再顺藤摸瓜的将自己的上半身朝着里边靠拢过去,双手这才终于得以一把将那蛇女的尾巴末端全给紧紧揪住,然后使劲地往外拽去。 可这铁门里头的那股吸引力无比强大,当辰夕上身前倾并且两手都已全部伸进去的时候,却是险些就被那吸引力把自己整个都给硬卷进去。 在这堪称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辰夕哪里还敢保留什么实力。 他只管龇牙咧嘴的使劲拉拽着,额头跟两条胳膊上的青筋高高突起,仿佛那些筋脉都要爆裂一样。可想而知,他已经连吃奶的劲儿都给统统使了出来。由于用力透支,辰夕脸上的五官都快要拧成一团,此时他那肉疙瘩似的面目表情便是夸张到怪诞至极。 辰夕眼瞅着那边最后一根暗黑锁链正拖拽着最后一个痛哭流涕的黑袍人即将收回,到那一刻铁门必定就会自动关闭! 事到如今,辰夕干脆将心一横,立即收回他两手上边的黑炎,同时运转灵力到他的全身部位,由于用力过猛,以至于他的舌头都快咧到了自己的下巴上。 当辰夕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黑袍人都被拖到了血海当中的时候,那两扇原本敞开着的、雕刻有许许多多骷髅头的大铁门就立即朝往中间位置快速地合拢起来。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辰夕的心跳便是“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早被惊吓到骤然提速。他都吓出来了一身冷汗,就差没跟那些黑袍人一样被当场吓到尿裤子而已。 辰夕慌忙再度凝聚起全身之力,使出最后时刻的奋力一拽!他用力至极,乃至于他的面目都开始变得异常狰狞,他突然双腿猛地一蹬桌面,原来竟是施展起了他的爆步,同时大扯着嗓门嘶嚷起来:“快给老子出来啊——” 尾音刚落,那两扇大铁门便是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同时扬起石台上的无数碎石砾,弥漫到半空数米高。 乌木桌面这一端也是被辰夕突然施展出来的爆步给震得裂开十几条缝,不得不说这五殿的家私真是有够结实的,遭受辰夕那么厉害的一招爆步践踏以后,竟没有被当场震成粉碎,反而只是裂开十几条缝而已。 小千代饶有兴致的抬头望去,看到那红发少年此时正拖拽着尤娜的蛇尾巴,早已经跃起到半空之中。 在石台上边的高空中,辰夕忽的往后发力,再一撒手,尤娜的身体便是先于辰夕以更快的速度往后倒飞过去。 辰夕得以顺势伸去右手,一把搂住尤娜的小蛮腰。 辰夕低头看见下边石台上的铁门关闭以后很快就又沉入地底,同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辰夕的体力在这个时候便是早已耗尽,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全部都是凭借他的体内灵力来作支撑。 此时站在乌木桌上抬头望着御辰夕的小千代,心里头多少已经有了答案,“这小子光凭武力怎么可能冲破得了索罗之门的结界,一定是利用什么邪门歪道隐藏起了他的灵力。” 小千代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娇嫩嘴角,一对杏仁大眼睛忽然流露出来浓烈的贪婪之色。瞧那样子,她似乎是对辰夕的肉体产生了好感。 253·地沟油胁迫下的真心话大冒险 尤娜全身都是湿漉漉的,血水不停从她身上滴落,腥味很浓,呛得御辰夕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辰夕刚才偷偷摸了一把尤娜的胸部跟她的手腕处,所幸她还有心脉跳动。又看她那丰满的胸脯正在轻微地上下起伏,辰夕便可得知她的呼吸仍然顺畅,应该只是昏睡过去而已。 等到辰夕搂住她重新落回到石阶宝座上的时候,小千代就转过身来,开始细细打量起了御辰夕。 瞧御辰夕那副衰样,他在小千代看来就好像一个邋里邋遢的人类乞丐——衣衫褴褛,红发蓬乱。 假如不是他那一头火红色的长发鲜艳夺目的话,你就是把他扔到贫民窟的人堆里头,也真的挺难将他辨认出来。 唯独那一双赤红色的瞳孔,仿佛能够散发出来锋利无比的寒芒一般,总能让人不寒而栗,也让小千代对御辰夕的身份多少有些忌惮,她总觉得那个小子不是单纯玩杂耍的普通人类,怀疑他并不简单。 辰夕的黑炎此时早就收回双手掌心的印记里边,只剩他自己的火属性灵力还在体内各处运转不息。 溶洞上空的魔物们无不被刚才那“英雄救美,命悬一线”的紧张时刻给吓得呆若木鸡,瞠目结舌的。 他们好长时间才终于回过神来,却瞧得那乌木桌前哪里还有恐怖大铁门的半个踪影,只剩下石台上边朝着四处蔓延开去的裂痕,跟一个只有半米深的凹坑,以及凹坑周边胡乱散落的碎石砂砾。 见此一幕,魔物们顿时便都是肝胆碎裂般的痛心疾首,在心中悲情万分地哭诉道:苍天啊,那位勇士该不会是跟酋长一块都被那扇血族的索罗之门给吞食掉…… 有魔物接受不了如此悲惨的结尾,就倍感绝望的低下头去,却突然瞧见在他下边的石阶之上,有着一位衣服破烂不堪的红发少年,正单手搂着他们的尤娜酋长,安好无恙的站立在那五殿殿主的宝座当前! 那蛇男看到这里,便是大喜过望,忍不住地张口就喊,“大伙快看,壮士没死,他救出我们的酋长大人啦——” 当其他魔物听见那一声欢天喜地的叫喊以后,就都纷纷低头望去——果真是,红发少年跟他们的尤娜酋长都没有死! 发现酋长已经被红发少年救了出来,不止原本万念俱灰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瞬间重燃希望。就是其他种族的阿猫阿狗,这会儿也全部都是感到如释重负一般,因为红发少年没有死,就意味着它们还有被红发少年解救出去的希望。 很多人心口刚才悬着的大石头这时候就都得以平稳降落,大伙儿无不是长松一口气。 很快的,大家就都喜不自禁地欢呼雀跃起来,他们各自都在各自的笼子里头手舞足蹈的,活像个马上就可以挣脱束缚、重获自由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这时候的溶洞里头便是雀跃欢呼声、助威般的呐喊声、发自肺腑的言谢声交织一片,嘈杂无比: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我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并非言而无信之徒,请受我们一拜,现在开始请容我们叫您一声‘老大’,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真是没齿难忘哪!” “是啊,是啊,哪怕是叫我们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壮士一声令下,我们必定生死追随,全力以赴!” “老大,老大,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但凡如老大这般实力超群的绝世高手,必定都有响当当的名号,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辰夕听着溶洞上空大伙们的七嘴八舌,心里头真的是美滋滋的。说实话,一时间被千百个不同种族的魔物噼里啪啦地把自己夸奖一番,对自己赞不绝口的。 即便这魔窟里头的布景有点儿阴森森的,怪吓人,但辰夕此时此刻的心花儿却早就已经怒放到九霄云外的艳阳天去了。 受此夸赞,辰夕不止心肝儿在飘呀飘,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开始变得飘飘然的了。他得意洋洋地摸摸后脑勺,装得很谦虚的样子微微笑着回复说,“其实也不算什么了,小菜一碟,嘿嘿,嘿嘿,还有晚辈名叫御辰夕,来自楼兰青江茶馆。” 但他的回复很快就被其他魔物们更加嘈杂的赞誉声给完全覆盖下去,好像变成御辰夕在傻乎乎的自说自话。 虽然自己的说话声很快就被上空传来的喧哗声给完全覆没,但辰夕还是感到无比的骄傲自满。 当他嘿嘿傻笑,半眯着眼陶醉其中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自己背后好像阴风阵阵似的,有股凉意在他疏忽大意的时候,就从他的后背位置倏地一下钻了进去,一直渗透到他的胸骨里头! 那种冰凉刺骨的奇怪感受,让辰夕一下便是汗毛直竖,还冷不防的打个寒战。 辰夕皱起眉头,低头瞄着自己的胸膛位置,那上面的皮肤已经变得有些淤黑,辰夕忍不住惊呼道:“这是什么?” 原来是小千代之前在辰夕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趁机伸手过去拍了拍辰夕的背部,在那一刻,她就已经把少量的黑水附着到了辰夕的背部之上。 小千代那萌死人的外表跟她使出来的阴招简直应了那句百听不厌的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小千代洋洋得意的笑着说,“这叫地沟油,用地沟油毒死一切碍事鬼,是我们史莱姆一族的拿手本领。” 小千代看到辰夕的脸色终于变得由晴转阴,就偷偷乐着,然后开始问他,“小毛孩,如果我猜的没错,你那灵力应该是被隐藏起来了吧?” 被个小萝莉平白无故的放地沟油进入自己体内,还被那小萝莉没大没小的把他叫做“小毛孩”,辰夕心里头真的很不是个滋味。但这地沟油的威力辰夕也不是不知道,它的色泽形态跟这魔窟的死水差不多,但杀伤力应该是远在那些死水之上的。 毕竟辰夕之前也见识过她用这地沟油去杀掉一个黑袍人的可怕一幕——当黑袍人中了小千代的地沟油以后,便是立即七孔流血,当场暴毙而亡,瞧它那尸体现在都还趴在吊桥那头的地上一动不动的,估计早就已经死翘翘了。 其他黑袍人之前已被小千代召唤出来的索罗之门全部吞噬殆尽,此时就只剩下那一具死躺在地的黑袍人在独自晾着,无人问津。 从它那惨状就可以得知,一旦被这种地沟油潜入体内,辰夕的下场一定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他很有可能会比那个黑袍人死得更惨,没准现在那个小千代只要稍微动动一根手指头,自己马上就要落个全身爆炸的悲惨结局。 害怕肯定是有的,辰夕忐忑不安地望着小千代,红色的瞳孔里头闪烁着楚楚可怜的颜色。 小千代可不吃辰夕装可怜这一套,她的语气不温不愠,“你可不是什么来自楼兰的普通人类,你的灵力境界我早就获悉了,但我千百年来也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在正式进食之前,你得跟我玩个小游戏。” 小千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御辰夕,恐吓他说,“这个游戏就叫做‘真心话大冒险’,总而言之就是你把你真正的灵力水平告诉我。敢骗我,我就先用地沟油将你毒死,然后再一口把你吃掉!你要是跟我老实交代的话嘛,我就可以考虑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那其他人呢。”辰夕是指他怀里昏迷不醒的尤娜酋长,还有上空被关押着的其他魔物。 254·转移话题 对于御辰夕这种死到临头还敢讨价还价的愚蠢行为。 小千代自然厌恶得很,她便是不耐烦地双手抱胸,显得老气横秋,“你认为你还有谈判的权利吗?”她回话的音色虽然听着有点奶声奶气,但她所用的言辞却是咄咄逼人。 小千代这话就好像长脚一样狠狠地踩到辰夕心里头那条尾巴上。 辰夕当然知道小千代的厉害,所以他就算被小千代这一句话搞得心里不愉快,却也不敢像之前那个傻帽似的黑袍人一样立马开口反驳。 “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辰夕又不是不懂。在他还不确定凭借自己现在的灵力能否战胜小千代之前,他就只能强忍着,时刻警醒自己,遇事一定得要克制、冷静,要沉得住气。 辰夕扭头看看自己怀里仍旧是昏迷不醒的尤娜酋长,又抬头望了望溶洞上空倒吊着的囚笼里头那千百个被关押着的各族魔物。 此时它们都已经慢慢的安静下来,刚才那一场喧哗嘈杂的闹剧终于因为小千代那几句火药味十足的说话而匆匆谢幕。 大伙儿无不是神经紧绷地观察着石台上边好像剑拔弩张般令人窒息的一幕。 辰夕偷偷在想:这千年老妖怪操控的地沟油厉害得很,不单单有股臭气熏天的味道可以让人肠胃倒置、呕吐到死;还能够在短短一眨眼的时间里头就将一个生龙活虎的黑袍人给硬生生地毒死掉。 有什么办法能在她动手之前将那地沟油排出体内就最好,要是没法办到,自己怎么着也得拖她个一时半会,在自己顺利开溜之前,别让她先控制这些早就钻入自己体内的地沟油毒死自己,没准等到自己顺利逃脱以后,辰夕就又要回去水椿坊求助秦姬郡主出来替他解毒了。 可之前自己在仙境里头闯出来那么大的祸,搞得辰夕现在都内疚得很,哪里还好意思再回去那里求助秦姬。 所以辰夕最好就是想个法子,将那地沟油弄出来先。又或者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去给小千代说点什么好听的,彻底打消小千代要用地沟油毒死自己的坏心眼。 能凭一己之力去解决的事情,就算拼尽全力,也最好还是不要求助他人,毕竟人情若是欠得太多,辰夕可无暇顾及,他还不起,也理不清。 辰夕左手用力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红色的眼睛很快就滴溜溜地一转:哎?有了! 辰夕突然想到一个值得一试的好点子,就立马对小千代假装恭敬的解释说,“小千代老前辈,实不相瞒,其实我的生母名叫李芷蕙,她也是妖族的,跟您应该属于同一个阵营,所以某种方面说来,咱们都是自己人哈。” 辰夕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转移话题并且报上身世以后,能不能跟那小千代攀上一点什么关系,比如“三姑六婆”之类的亲戚关系。 可是,假如李芷蕙跟小千代是她们同族里边的死对头的话,辰夕这个自报身世的做法可就行不通了。 但辰夕哪里管它三七二十一,反正办法缺的很,此时此刻他能试一条就多试一条呗。所以辰夕就把秦姬跟他讲过的有关他身世的“李芷蕙”那一部分全给抖了出来。 果不其然,当小千代听见辰夕说他是李芷蕙的孩子以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扑扇扑扇的眨巴两下,在她那副呆萌呆萌的表情之上,有着某种惊讶的颜色一闪而过。 小千代歪着小脑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御辰夕——瞧他那一头血红色的、乱糟糟的长头发,以及那一对怪渗人的红眼睛,还有他面部上的大致轮廓。 那模样,现在想想还真的跟某位大人物有点相像。 假如小千代不认认真真去潜心追忆的话,还真的想不起来那副似曾相识的模样究竟会是谁的,如今当她听见辰夕自报身世,又顺着辰夕透露出来的生母“李芷蕙”的名字去细细回想。 就突然回想起来,曾经在魔界里边一手遮天、呼风唤雨的一位大人物——阎魔之王御啸天! 小千代想到这里,便是蓦地心头大惊,她现在还真觉得这御辰夕越看就越像那位御啸天了。 如此说来,他是李芷蕙孩子这个说法就极有可能是真的。 只不过,“就算你是李芷蕙的孩子,但你也并非纯正意义上的妖族。”小千代是考虑到御啸天早就不知所踪,阎魔一族如今已经穷途末路,走向灭绝。 所以她就也变得有恃无恐起来,老实说,她可不想跟这血脉不纯的孽障搭上关系,就算是“同族”关系也不可以。 既然阎魔一族早就没落,她就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以前碍于阎魔一族的缘故,小千代虽然对李芷蕙有着满肚子的意见,却是哪怕只字都不敢跟她提出来,没有想到,自己忍气吞声那么久,这时候却终于可以在她的孩子身上发泄不满了。 “嚯嚯嚯,李芷蕙还真的是贱入骨髓,她只管跟御啸天乱通一气,生出来的野孩子却是不管不问。” 小千代对李芷蕙的口诛笔伐可远远不足以一言半语可以简而概之,她接着对辰夕冷言嘲讽道:“你身上流淌着的另外一半魔族的血脉,同样都是半斤八两的。呵呵呵,他们这样乱搞出来的孽障,不但继承不了我们妖族的秘传天赋,也没法沿袭那些一脉相承的阎魔能力。换言之,你只是他们一时冲动缠绵种下的孽障而已,顶破了天都只是一个半吊子的废物,半妖半魔,两族的血脉天赋你都沾不上边,生来何用?” 这种尖酸刻薄的埋汰,从看似身轻体柔萝莉型的小千代口中说出,着实令到御辰夕心头大怔。 从小千代对辰夕这一段掏心掏肺的冷嘲热讽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可是非常排挤,非常瞧不起御辰夕这一种半妖半魔出身的异端的。 辰夕被小千代那些好像带有针尖一样的埋汰话语给戳痛心扉,被她一番嘲笑给刺激得面红耳赤的,但辰夕还是努力地要求自己遇事定要沉住气。 平常心不管处于什么境地,都总能让人绝处逢生,如沐甘露。这不,辰夕他才忍耐一会儿,就突然长吁一口气,感到如释重负般。他的剑眉一扬,以一副大度不计前嫌之态,义气凛然地接过话来,“我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将来我也一定能够带领阎魔一族重振威风的!” 当然,他这姿态并非发自肺腑,而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辰夕这样坚定的回答也着实令到那位小千代吃惊不小。 但小千代此刻的心里头却是好像起了毛毛绒绒的无数疙瘩,很不舒服,很不是个滋味。她实在受不了像辰夕这种即便出身卑贱也还是要在她的面前故作矫情的家伙。 她就一边兀自冷笑着说,“真是个傻不拉几的小白痴。”一边纵身一跃,很快就落脚在石阶之上,也即是辰夕的左手边。 她无视辰夕右手搂抱着的尤娜,而是一边上下打量着御辰夕,一边绕着辰夕走一圈,用调侃的口吻说着,“小毛孩年纪轻轻,胆子倒是挺肥的,口气也不小。”她绕到辰夕的正前方,站立着不再走动,抬头仰视着御辰夕,语气却依然那般的傲娇:“然而你的娘亲一直都是贪生怕死,从来没替我们妖族真正做过什么贡献,虽然她的本质是妖,却常年过着‘我行我素’的隐世生活,我可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是我的族人,现在也不知道她那贱骨头到底死哪去喽。” 小千代直勾勾的凝视着御辰夕的腹部丹田位置,她仅凭肉眼是无法穿透辰夕身体去观察他那魔核状态的。 她只是望着御辰夕的腹部位置,心里想着待会应该从辰夕的哪个部位开始吃,嘴里却在不着边际地继续说:“听说她是让纶月的老道士给抓了。” 凤凰城。 卯所率领的五殿大军将凤凰主城破坏成为一大片的断垣残壁,哀鸿遍野。 然而即便他的大军杀起人来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它们的进攻气势也是凶悍如豺狼、残暴胜饿虎。 可那位于凤凰城最里头的皇宫城墙却仍旧是风吹不动、雷打不怂的巍然耸立着。 不管他的部下们集中多少火力,发动多少轮番猛攻,都是攻不进去凤凰城的宫殿半米之遥。 等到这嗜血残暴的卯又连续砍杀掉两条躲在街角处哆嗦不停、跪地求饶的蛇族母女以后,他便径直朝着凤凰城宫殿的位置一路悬浮着飞了过去,他一边飞奔赶路,一边恼羞成怒的对着四周围漫天遍野的黑袍人破口大骂道:“你们真是一群饭桶,连这曼陀罗珍珠小蛇们这么一丁点工事的一座小宫殿都久攻不下,还要劳烦本殿亲自动身,真是白养你们这么大!” 等卯以“君临城下”之势疾飞到那建筑风格无比辉煌壮观的皇宫之外,等他直面对着前边皇宫那高达数十米的城墙中央,等他悬浮在那两扇高高矗立起来的森严大门当前时候。 却是瞬间就被那映入眼帘的一幕给惊吓得两眼骤变呆滞,他的嘴巴同时大大的张着,好像突然之间就因为惊吓过度而变得严重脱臼,已经合不上了一样。 255·一代风云出我辈 听到小千代这样说,辰夕的心情仍旧是不起波澜的,也没有多少起伏。 毕竟他又不是被李芷蕙一手带大的,听到她的坏消息,辰夕顶多只是心里头轻微的一颤,就如同听见一个路人甲落难的消息一样,一声唏嘘过后,还是继续自走自路。 所以小千代想要借李芷蕙被捉一事来从精神上打击御辰夕的做法便是收效甚微。 辰夕发现小千代的大眼睛一直瞄着自己的肚皮不移开,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小千代虽然外形看似萌哒哒,杀人的手段却是极其残忍。 辰夕担心小千代是要出其不意的弄死自己,就后怕地连忙清清嗓子,继续振振有词地信口开河道,“我已经在别处建立一个根据地,日后等到羽翼丰满,再去寻求与你们妖族结盟,共同对抗纶月教派以及他们背后的神族靠山!” 辰夕这话说得一板一眼,用词上面也是有模有样,好像自己临时编造出来的宏图大业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其实辰夕装模作样说大话也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的,他在心里酝酿的诡计哪是这呆萌残暴的小千代窥探得了。 毕竟他曾经历过太多苦难,吃过不少教训,他的脑袋瓜早就不像以前那样龌龊,曾经的御辰夕脑子里头全被精虫挤得水泄不通,动不动就要吃人豆腐,占人便宜。 现在的御辰夕早就开了窍,学精明了。 当小千代刚才讽刺辰夕是半斤八两的孽障时候,辰夕脑子里头并非全被怒火烧得一团焦,他也不只是在想方设法让自己保持冷静而已。当时他的脑子可没少干活,他在暗地里偷偷地斟酌小千代那些讽刺自己的话语。 从中得出“小千代本质上应该是个深明大义之人”的结论。最起码,在辰夕看来这萝莉小千代并非卖主求荣那种人,感觉她还是十分拥护她们妖族的。 果不其然,从小千代听见御辰夕睁眼说瞎话的时候开始,她眼中那夹带着贪婪欲念的色彩便终于消失。 当小千代听见辰夕亲口说出以后要跟他们妖族结盟,一同对付纶月教派跟神族的时候。哪怕她对御辰夕的出身很是嫌弃,这时候也是情不自禁地萌生出来些许感触。 她从辰夕的肚皮上边移开视线,洒脱地转身走下石阶,又好像是要发泄自己美餐落空之时的糟糕情绪一样,小千代狠狠地伸出小腿,一脚踹开乌木桌旁的实木椅子,一边说,“结盟?以前御啸天都没有想过,你倒真是说的出口。”听她的语气,多多少少还有点儿自嘲的意味。 这也难免,以前魔界还是御啸天一手遮天的时候,他可从来没跟妖族交涉过,更谈不上结盟一说。当时的妖魔两族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就算是与天族大大小小的各种冲突,这两大种族也从来都是各自为营,孤身奋战。 世人觉得,那是因为御啸天太过狂妄,觉得跟妖族结盟有损阎魔一族的威风。 小千代在想:这个叫做御辰夕的小毛孩既然冲破得了血族索罗之门的结界,还能从中救人,可见他的实力应该跟我差不了多少。可他要是真的拥有像我这么厉害的灵力,那起码也得是个闻名大陆的人物呀,但我今天真是头一次听说御辰夕这个名字。 小千代侧过身子,仿佛无视了御辰夕一般,她兀自往后小跳一步,一屁股坐到她身后的乌木桌上,用眼角余光睥睨着御辰夕,一边继续想:他故意隐藏实力,又说自己是李芷蕙跟御啸天的孩子,按理说我的厉害他又不是不知道,量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对我撒谎。 姑且就把他当做是李芷蕙跟御啸天的孩子来看待吧,虽然真的很瞧不起李芷蕙那个自私自利的贱女妖,但李芷蕙所生的这个毛孩既然都已经扬言说了“将来要重振阎魔一族的威风,再跟妖族结盟”这种话。 虽说如今那御啸天人间蒸发,阎魔一族穷途末路,辉煌不再,今非昔比。可小千代总觉得阎魔一族应该还有一些了不得的残兵败将在隐居世外,就好像这名叫御辰夕的红发少年一样。他不亲口报上家门,小千代还真不知道当初李芷蕙跟御啸天私奔以后,居然还诞下了御辰夕这么一个私生子。 将来阎魔族若真的能够东山再起,召集各方余党,极有可能又会发展成为一股惊动天地的强悍势力。彼时,妖族若跟阎魔一族结成同盟,哼哼,别说那个小小的纶月教,就是神族攻打过来,她们妖族又哪里还用将其放在眼里? 小千代仿佛脑洞大开一般,当辰夕搂住尤娜望着自己在发呆的时候,小千代就已经思考完毕关乎她们一族未来去向的重大问题了。 “好,既然你诚心诚意要抱大腿,那我就大发慈悲先不杀你,小毛孩子,你是叫做‘御辰夕’是吧,我等你以后过来寻求结盟的消息,可别让我等太久哟。”小千代话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这时候,辰夕体内那种刺骨难耐的奇怪感觉便终于烟消云散。 辰夕料想小千代应该是收回那些钻入自己体内的地沟油了,便是喜出望外的开口言谢:“多谢前辈!” 辰夕表面上是恭恭敬敬地对她鞠了个躬,心里头却在偷偷乐着:哈哈哈,我这演技真是牛得飞起,三言两语就成功说服小萝莉赐予我个不杀之恩。 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小千代朝往吊桥飞跃过去,瞧小千代那萌态百出的萝莉身形,假如没有看过她的杀人手段,真的是看上一眼都会被她那一身萌态给活活萌死。 然而,好景不长,只见那萌萌哒画风突的一转,小千代骤然化作一团黑不溜秋的地沟油直往下坠,转眼就跟这魔窟里边的死水融汇一起,消失不见。 辰夕见此一幕,便是心头大骇,虽然那个萝莉本来是要吃掉自己的,但辰夕还是为她现在的偏激举动感到痛心疾首,辰夕都要急得团团转了,仰天哭诉,“小萝莉啊,为何你要想不开,难道你就对我这么失望,宁愿投河自尽,也不肯相信我将来可以重振雄风与你结盟?” 辰夕的伤心惋叹穿过闷燥的空气,在偌大的溶洞里头不断的回荡,同时不停地叩问着这座溶洞上空,那些仍旧被囚禁着的魔物们的脆弱心灵。 就在这时,石台下边潺潺流淌的地下河里突然冒出来一声叫骂,“自尽你个头呀,我是在埋伏,我要一直隐藏在五殿的死水里面替我们族人搜集情报!” 原来如此,她并不是因为对辰夕过于失望而犯傻寻短。 不管那个了,既然小千代已经决定饶过自己。辰夕就最好不要过去打扰她做一枚安静的情报君。 这时候的御辰夕终于可以放心解救溶洞上空那些被五殿囚禁起来的魔物们了。 大伙儿瞧见那个半路杀出的小千代终于走掉,就都是重新变得欢呼雀跃起来。 那上面的魔物们很大一部分都是属于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乃是兽族成员;以及一些心智尚未成熟,灵力修为却颇有建树的人类小孩。 这种小孩,看上去就跟还没戒奶似的,顶破了天也才三、四岁的年头,估摸他们走起路来都还站不太稳。可他们的灵力境界却已经达到许多资质平庸的成年人倾尽一生所求都求不到的一阶灵宿——如此天赋异鼎的人类神童,竟然都被五殿的成员抓到这里,跟其他种族的魔物囚禁一块。 比起这些天赋超凡的小神童,辰夕倒是有点自惭形秽。 毕竟,辰夕原来只是楼兰城里一个不谙世道的普通小混混而已。 辰夕当初在楼兰城里白白虚度那样多的光阴,弱得像只鸡,就连一个经过特训的秦家士兵都打不过。 辰夕想起自己当时被秦家士兵欺负的那些糗事就觉得好笑,不过现在的御辰夕早就不同往日,他已经修得传说中可以权掌一国的灵圣境界,实力超群,恐怖如斯! 举目大陆,能够到达此种可怕级别的,除掉那些隐世高手以外,能够让人叫得出来名号的都是寥寥无几。而那些能够知晓灵圣级别的强者名号的,也全部都是闻名大陆的各方强者。 普通人就连二阶灵主名号的强者名字都叫不出来多少个,假如他们听到附魔学院“银目梓杰”那般的三阶灵聚强者的名号时候,估计都得崇拜到跪伏在地,膜拜不已了。 更别提是如现在御辰夕这般的灵圣怪物! 但凡灵力境界越是往上就越难精通,好比现实世界的考研一样,高考淘汰一大批,考研攻博又是洗掉一大批的可怜学生党。可这灵力上面的修炼,它的困难程度又是远远超过现实世界里头的各种模拟考试! 你别光说御辰夕现在的灵圣境界怎样稀罕怎样稀罕,就是在这灵圣底下的那个三阶灵聚,尘世间也是鲜有灵士能够修炼得了。 256·我是救世主 有几个魔物告诉御辰夕,原来这些在溶洞上空被五殿倒钩起来的囚笼,很有可能都有同一个控制按钮在台阶前边那张经过特殊处理的乌木桌下。那是它们刚被抓到这里的时候,无意间留意到的。 辰夕把尤娜轻放到宝座上边,让她好好地躺下以后。 就自个儿跑下石阶,蹲身下去,寻找桌子底下的那枚按钮。 果不其然,辰夕不一会就发现原来那上面还真有一小部分的黑色突出,像手掌一样大小,用跟乌木一样的黑色涂漆来作掩饰,一般人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得了。 很明显那个就是上空魔物们话中所指的控制按钮了。 辰夕想到一旦自己按下这个黑漆漆的按钮以后,他可就多了上千个追随者。到时候他就可以在这附近又找一处易守难攻的风水宝地,打造他的第二个基地,跟之前自己所创的御庸军相互照应。 辰夕想到这里,便是乐不可极地嘻笑起来,“要当老大得趁早”,辰夕想都没想就立马钻入桌底下,伸去右手朝着那枚按钮使劲按去,强有力的手巴掌很快就贴合上去。 溶洞上空的众人此刻便全部都是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见证大解放的时刻终于就要来到! 万万没想到,在这暗无天日的魔窟里头,原本心力交瘁、万念俱灰的魔物们,居然还能等到如此这般可以挣脱束缚、重见天日的大好时刻。 “啪嗒!” 按键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小。理论上是会被这溶洞上空吵吵闹闹的喧哗声所覆没,但辰夕却好像能够清晰听见。 辰夕眼看着那枚按键随着自己的按压而陷入进去桌子里边。 这张乌木桌子却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整座石台竟以这张桌子为圆心,朝往四面八方裂开无数道缝。 溶洞上空原本被锁链吊钩着的囚笼这时候也全部都是晃来晃去的,摇摇欲坠。 等到其顶端的锁链“铛”的打开,千百个囚笼便接二连三的开始从高空砸落,那场面就好像下雨一样。 这可怕一幕吓得御辰夕连忙从那桌底爬出,施展爆步窜到宝座当前,站到那昏睡不醒的尤娜身旁,然后“噗”的一声燃起两团黑炎,包裹双手。 他要护住尤娜不让那些从高空坠落的铁笼砸伤。 锁链被解,那些囚笼少了五殿施加的灵术束缚,魔物们便得以纷纷运转他们剩余的灵力去挣脱囚笼。有的魔物灵力不足,体力不够,怎么都挣脱不了那关着自己的笼子,就只能随着笼子一块掉落。 一时间,魔窟里头便是下起了声势浩荡、如雷贯耳的铁笼子雨,笼子混杂着魔物,“簌簌哗哗”的从高空砸落。 有的笼子眼看就要砸到宝座上边的辰夕、尤娜二人,却全部都被辰夕抽离出来的两团黑炎给飞扑上去,转眼将其烧成灰烬。 那些朝着辰夕坠落的魔物一看到自己马上就要碰触到辰夕手上那种黑炎了,就惊慌失措地忙在半空里头手脚并用,靠着推、踢其他同在降落中的魔物跟笼子,以改变自己的坠落轨迹,险险的避开辰夕那种吓死人不偿命的神秘黑炎。 这面积宽广的石台转眼间就被那些一一掉落的铁笼子凿出来好多坑洼。 有的笼子跟魔物的运气不好,径直掉到这座石台下边的地下河里,还来不及张口呼救就让那些死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上去,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其身躯完全淹没下去。 那些死水其实是与小千代所操纵的地沟油融汇到一起的可怕液体。 小千代虽然饶过御辰夕,但她可没说其他魔物她也会放过生路,如今他们自己掉进小千代的肚子里头,小千代肯定得趁机吃掉,这天上掉的馅饼,不吃白不吃啊。 那几个小神童的运气也很是糟糕,他们都没能掉落到那石台之上,而是一边“哇哇”大哭着,一边径直掉落到那地下河里,又叫那嗜血的小千代给全部吃掉了。 还有一些笼子跟魔物在掉落的过程中,砸歪好几根大铁链子,那是缠绕在石台下边巨大石柱上的锁链。 锁链一歪,那庞大的石柱便也跟着歪斜起来,那支撑石台的石柱一歪了,直接就导致辰夕所在的那座石台摇晃得更加厉害,边缘处有着大块大块的石板开始陷落,脱离石台直往下边的地下河坠落下去。 有些原本掉在石台边缘的魔物来不及反应,就也跟着那些石板一块塌陷,落到下边的地下河里,又是难逃小千代的血盆大口! 石台上边仅剩的几百个魔物见状,便都是不寒而栗地颤抖起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御辰夕,好像把辰夕当成了他们的救世主,都在等候他们新任老大的号令一样。 辰夕没有注意到石台下边那藏身在地下河里的小千代居然趁他不注意,偷偷吞吃其他魔物的一幕,那可全是御辰夕刚刚才招揽入门的手下哪! 辰夕没有留意到那可怕一幕,自然就不会像大家那样害怕下边的地下河,他担心的只是这溶洞万一出现全方位坍塌的话,他们可就插翼难飞。 辰夕瞧得大伙儿这时候都在满怀希望的望着自己,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万众瞩目的救世主。他的心里便在纳闷地想:这班家伙看我干嘛啊,都地震了,当然是要跑啊!看我我又不能带着他们飞起来。 辰夕料想他们真的是把自己当做了老大哥,就清了清嗓子,装腔弄势起来,一边大声令叫,“小的们,快往吊桥跑,这地方可能要塌了!” 有的魔物看见辰夕终于对他们发号施令了,便是倍感光荣的跪伏在地,无比关切地问御辰夕,“那老大您呢,您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你们先走,我要留在后面解救更多弟兄!”辰夕这台词讲得也是十分的大义凛然,一副舍我其谁的领袖风范尽显无疑。 有个体态丰满、长着猪头人身的兽族被辰夕这番话感动得眼泪、鼻涕一块流,便是泪眼汪汪地当场对着御辰夕跪拜起来,“老大啊老大,您真是好伟大,那,那他们种族的尤娜酋长就拜托您啦,俺是兽族中人,名叫猪刚鬣,感谢老大救命之恩!俺就听令先走一步,先到外面探探路,再备好酒水等您出来一块喝!!!” 话一说完,猪刚鬣就一咕噜的爬起身来,率先冲向吊桥,夺路而逃。 那个吊桥已经被笼子砸烂了一大半,此时不走,他很有可能就会跟那些不走运的魔物一样,坠落到下边的地下河里,让那叫做“小千代”的可怕妖怪给一口吃掉。 况且这吊桥都已经被砸烂成了这个鸟样,如再不走,便是死路一条。他们好不容易得以挣脱囚笼枷锁,怎能够轻易再去送死? 所以当魔物们瞧见猪刚鬣先行一步,就赶紧哭哭嚷嚷地对那御辰夕再三言谢,最后便全部都是泪眼汪汪地紧跟着猪刚鬣的匆促步伐,陆陆续续朝着吊桥方向飞冲过去。 剩下御辰夕搂着昏迷不醒的尤娜酋长,继续逗留在石台中央,这个原属于卯的宝座之上。 然而这座魔窟的地道众多,皆是纵横阡陌的。 即便那些魔物们顺利越过吊桥,可他们没有五殿黑袍人的带路,也只能在这魔窟里头盲冲直撞而已,他们是怎么都走不出去的。 257·我英雄救美却反被美女掐 魔物们很多都是人形蛇尾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 少部分的兽族则是形态各异的,譬如那个溜得最快的、长着人身猪头、胖乎乎的猪刚鬣。其他兽族有的长着蚊子脑袋猪屁股;有的长得跟头羚羊似的,却是直立奔跑的;还有的好像大象一样肥头大耳,它那两只大耳朵却可以扑扇扑扇的当做翅膀一飞冲天。 那百兽鼠窜的画面真是异常壮观,可现在的御辰夕却没有心思去琢磨它们的鼻祖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经历怎样的“造人”过程才能创造出来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兽族。 辰夕此刻的心情颇有些急切,他巴不得那些魔物快点离开,等到他们统统离开这座溶洞以后,辰夕就可以撒手去干另外一件要紧事情了。 什么事情? 原来,御辰夕刚才在前边那张经过特制的乌木桌下按压控制按钮的时候,他还观察到另外一件不得了的现象——他掌心处的蛇形印记突然泛起红褐色的光亮。 辰夕认为这光亮并非是由于小千代的存在而出现的,毕竟小千代藏身在下面的地下河里,距离隔得有点远。 能够让他掌心处这两道蛇形印记发生反应的能量源头,应该是近在咫尺的。没错,那能量源头很有可能就在他身处的这座石台之上。 辰夕望望石台边缘处那些崩塌的石板已经陷落得差不多了,原本剧烈摇晃的石台这时候也开始慢慢的安分下来。 他再瞅瞅宝座上边睡得正香的尤娜,正当辰夕盯着她那美貌容颜出神的时候。尤娜的蛇尾突然就快速地伸了过来,一把卷住御辰夕的下半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可把辰夕吓得够呛,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正在做着什么梦。 本来辰夕是想叫那些蛇族将他们的尤娜酋长给带回去的,可他又看尤娜长得这么漂亮,那些蛇族跟兽族当中又有很多男性同胞长得非常猥琐,都不知道那些猥琐男会不会趁尤娜这个美人胚儿不省人事的时候吃她豆腐。 “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个贯彻人生的大道理,辰夕始终铭记在心,比任何人都要记得深刻。 所以他干脆就把尤娜留下来由自己一人照料得了。 然而现在尤娜闭着眼睛,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把辰夕的下半身给一下卷住。导致辰夕一时半会站不住脚,愣是朝着尤娜的上半身倾倒过去,辰夕忍不住地发出“哇啊”一声怪叫,同时顺势地伸出双手,一把搂住尤娜娇躯。 这时候,尤娜的眼皮便是突然跳动好几下,忽的睁开眼来。 这一睁眼就看到面前有个红眼睛红头发的咸湿佬把脸凑得老近老近的,好像要狂吻自己一样。 吓得尤娜心发毛,当即挥出一巴掌,凶巴巴地迎上去! 只拍得御辰夕眼冒金星,如坠万里云雾。 “哎呀,干嘛打人,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辰夕摸着自己被她那一巴掌给打得滚烫滚烫的脸,不服气地说,“这年头的好人真难当,好心被雷劈了。” 毕竟这位尤娜酋长可是他千辛万苦从那小千代召唤的索罗之门里头,硬生生拉拽出来的。 要是没有自己英雄救美那一步,现在都不知道她在里边的血海里头随波逐流到哪个角落,又会遭遇何等悲惨的下场。 可辰夕话刚说完,就又被尤娜一手伸来死死地掐住了脖子。尤娜另一只手则是化作爪型,似要把辰夕的心脏给掏出来狠狠捏碎。 尤娜吐着蛇信子,对御辰夕露出满脸的凶残恶相。 辰夕吓得直哆嗦,因为不管他再怎么运转灵力充斥全身,再怎么使劲,都没有办法从尤娜的蛇尾缠缚当中挣脱开来。 由此可见尤娜的实力是在他之上的! 辰夕惊得满头大汗,想张口求饶,可脖子被她掐得就要断了,痛苦不堪的,哪里还能吐出半个字来。 因为透不过气,辰夕的脸色很快就憋得由白变红,他两只手在半空乱甩乱抓,好不容易终于摸到尤娜那只掐住自己脖子的、娇嫩白皙的右手。 辰夕知道光凭实力他是挣脱不了的,别无选择的他只好立马使出来他的杀手锏。 只见御辰夕突然换做一副色眯眯的小眼神,两只咸猪手十分温柔地抚摸着尤娜右手,还故意把自己的舌头伸出老长,边往下舔。 瞧他那副猥琐样,好像是要舔尤娜的右手?!! “呀,你干嘛!”尤娜被御辰夕这个死变态吓得花颜失色,慌忙松开手来,尾巴同时用力地往前一甩。 直把辰夕抛到数十米外。 把辰夕摔得个屁股开花,疼得要死。但辰夕那个急中生智释放出来的绝招也算是效果显著,至少没被尤娜当场掐死不是? 辰夕大口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气来,他咽了一口唾沫,倍感无奈,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再拍拍屁股爬起身,一边弯着腰一边对尤娜摆动双手讪笑着解释说,“美女别误会啊,我对你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在你不省人事的时候,还是我把你救出来的呢,你应该还记得那扇索罗之门吧?” 辰夕直截了当地把自己“英雄救美”一事说了出来,心里想着:这样她就不会对自己大打出手了吧。 可尤娜却不吃辰夕这一套,她瞧御辰夕那衣衫不整的装束,又看他吊儿郎当的气质,总觉得辰夕是那种鬼话连篇、满口雌黄的奸角。 尤娜看那红发小子不顺眼,自然很想立马杀掉这个来历不明的红发少年。 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回想一下,她当时好像是被卯的黑链击中头部,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直到现在刚睁开眼,就发现这个长着一头红色毛发的色狼要猥亵自己! 尤娜气急败坏地瞪着御辰夕,却发现这小子不单单是衣衫不整,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瞧那德行,落魄得很。跟血殿那些该死的黑袍人的着装风格好像八竿子打水——不着边际。 尤娜不由得想道:难道这小子真不是血殿的人?按理说,我应该是让那血殿的混账给杀了。 想到这里,尤娜就举起手来,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又从她的后脑勺摸到自己头顶上,只是感觉有点头痛,也没摸到有伤口之类。 这让尤娜十分困惑:当时我不是被那血殿的混账用黑链击中头部的吗,怎会没有伤口? 她开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一座不知名的溶洞之中,而且看这石台布满裂纹,石台外围的边缘皆是凹凸不平的,多半是有好多部分已经坍塌陷落了下去。又看那红发少年的身后不远处,有着一座摇摇欲坠的残破吊桥。 尤娜猜想这里头应该刚刚才发生过一场激烈战斗。 但尤娜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是被辰夕所救,毕竟她感应不到御辰夕身上的半点灵压,自然怀疑辰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色狼。她眉头紧锁,半眯着眼,又仔细打量起了御辰夕,“无名小卒,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我叫御辰夕,来自楼兰的青江茶馆,这里是五殿的大本营。”辰夕话一说完。 那尤娜却是突然冲着御辰夕怒骂道,“你真贱,无名小卒就是无名小卒,我可没叫你自报姓名!” 话音刚落,尤娜就立即运转起来她的浩瀚灵力,“啪啪啪”地朝着御辰夕猛射过来三道紫色毒液,那紫色毒液凝聚成弓箭形状,顶端尖如针刺。 恐怕她是刚一听到御辰夕说出“五殿大本营”这五个字来,就妄自断定辰夕确是血殿之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到御辰夕大惊失色,他急忙施展爆步,纵身一跳,一下躲到半空中。 然后看那三道毒液从他的脚下半空一闪而过,溅到后边一张实木椅子上。那椅子便是当即发出“吱吱”的声响,同时冒出来好多黑色的泡沫,转眼就被腐蚀成为一滩紫色的毒水! 辰夕见此情景,更是大感惊骇,后背顿时拔凉拔凉的,冷汗直飚。 辰夕害怕那蛇女还有更多杀招要放出,就连忙跟她解释说,“美女你别激动,先听我说,我跟你们族中博雅有过一面之缘的,而且……”辰夕话没说完,他的脚尖刚一触地。 在他那双红色的瞳孔里头就有着两道紫色箭头越放越大,越放越大。辰夕眼见着尤娜又射过来的两道液体毒箭马上就要触及自己正脸。 他还来不及哆嗦,就慌忙再来一个侧空翻,一边险险地避开那两道紫色毒箭,一边忙不迭地继续解释说,“我是始洛瑶的朋友,我还救了这座魔窟里头你的好多族人!” 尤娜听到这里,便是终于怔住在原地。 258·哎唷这可咋办 尤娜放下双手,原本惊讶的表情转而换作不解,“始洛瑶又是什么玩意?” 辰夕看到尤娜满脸不解地问他,他也疑惑地说道,“我跟她是好朋友啊,而且她跟你们都一样,长着像蟒蛇一样粗壮的尾巴,也是你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 尤娜对御辰夕的回答似乎并不那么满意,她开始在那石阶上边来回游动。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突然她就停了下来,又转头打量着御辰夕,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看她眉头皱起的样子,好像是在提防着什么。原来尤娜担心御辰夕应该是什么敌对阵营的奸细之类,怀疑辰夕是要来刺探始洛瑶公主的下落。所以她刚开始才会故意装作不认识始洛瑶,她对御辰夕的问话才会表现得如此的小心谨慎。 “我们是在附魔学院认识的……”辰夕开始将他在附魔学院怎么遇到始洛瑶,怎样闹腾研究所,又是为何会让始洛瑶前往水椿坊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跟尤娜交代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搬来别张实木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还把自己怎么闯入五殿大本营,怎么杀了那些个黑袍人,又是怎样从千年老妖怪小千代召唤出来的索罗之门里头把尤娜救出来的来龙去脉统统全盘抖出,说得可起劲了。 尤娜听完,这才开始冰释前嫌,不去计较御辰夕刚才想要猥亵自己那件事了。 瞧他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星子漫天飞,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也让尤娜打消了好多顾虑。 可尤娜仍旧是感应不到他的半点灵压,真不知道这小子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尤娜也是挺直爽的一个人,她干脆就对御辰夕开门见山地问,“你灵力几阶了?” 辰夕觉得这石台上就他们俩,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就不假思索地回答“四阶灵圣”。 尤娜又是惊讶地想:“四阶灵圣?那岂不是跟我一样的境界,但我为什么一点都感应不到他的灵压,莫非是用了什么可以隐藏实力的秘术。” 说到秘术,尤娜就恍然间想了起来:世间还有一种神奇药液是能够屏蔽灵压的,叫做“息灵液”,息灵液乃是产自凤雏城的高级医师之手。因为功效有利也有弊,所以价钱上面倒不会好像某些神器一样,可以在拍卖会上漫天要价。 可又因为制造息灵液的资源稀缺,它的价格便一直都是居高不下的,少少也要上百金。毫不夸张的说,你在拍卖所里购买一瓶息灵液的钱,都够得着你入读附魔学院学附魔术好多年的所有费用了! 而且那种药液通体呈现紫色,少量就可以屏蔽灵压,过量却会伤身致癌,一般是用小瓶子置于常温处加以储存的。 说到这里,辰夕便是终于有了头绪,他如梦初醒般地一拍脑壳,“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在陈家里面搜出来过一瓶紫色药液!”辰夕说罢,就立即两手齐抓,开始捣鼓起自己的衣衫,摸完上边摸下边,可不管怎么找他就是找不着那瓶药液了。 “怪了,不会是半路掉了吧?”辰夕想到这里便是深感遗憾与无奈。 还是尤娜一语中的,“可能被你用了也说不定,你整天打打闹闹,还不让别人打烂在你的口袋里头呀?毕竟它又不是口服,是外涂的。” 辰夕听完,想来也是,这才略感到有些安慰,就微松了一口气。可这息灵液就像一把双刃剑,以后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弊都属未知数。 两人说到这里,却感到石台突然就又震动了起来,瞧这石台震得如此猛烈,很有可能是要彻底崩塌的了。 石台开始前后左右的不停晃动,应该是它下边用作支撑的石柱都快断裂了! 万一石柱完全断裂,石台陷入地下河里,地下河里又有着虎视眈眈的小千代,即使小千代答应不吃御辰夕,但辰夕还是对她有些忌惮。 而且石台坠落地下河那么高的距离,不被摔死也得摔个半残吧。加上小千代又非常善于操控那种黑不溜秋的液体。所以倘若他们落入死水河里,对辰夕跟尤娜都是非常不利的。 辰夕忙跟尤娜窜到石台边上,那里跟吊桥之间的石板早就塌陷了好多,中间隔着十几米,下面则是黑漆漆的地下河流,好比万丈深渊。 身后那一道道的石台裂纹马上就要蔓延到这里。 辰夕心头一凛,色心又发。想要趁机伸手过去搂住尤娜的小蛮腰一起跳过这道十几米的鸿沟。 却被尤娜一巴掌狠狠地拍过来,再次无情地拍掉了辰夕的那只咸猪手。 辰夕趁机占便宜的举动失败,没有办法,他只得立马施展爆步纵身一跃。 尤娜则是对辰夕投去无比嫌弃的厌恶目光,同时她的尾巴开始向后收拢,作出好比弹簧一样的形状。再猛地张开,借势弹地而起。 两人很快就都落脚到那摇晃不停的残破吊桥上,正要朝着吊桥尽头的地道那里去。 辰夕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低头瞅瞅自己右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又看那石台上边的石板正在大块大块地陷落下去,石柱连带着上边缠绕着的巨大锁链开始崩裂坍塌,而石柱顶端的石台由于失去了支撑,在这个时候便是终于全部迸裂开去,轰然倒塌! 那上面造价不菲的实木椅子、乌木桌子、凶兽形态的五殿王座一一跟着数不胜数的大石块接连下坠。 若是能把那些桌椅宝座抬回到自己的御庸军基地里头该有多好,可辰夕顶多也就只能幻想幻想罢了。毕竟它们现在早都已经整个淹没在那乌漆抹黑的地下河里喽,下边那条地下河的水势这会儿就突然变得汹涌澎湃起来。 “喂,你发什么愣,你再不走我可走了啊!”身后传来尤娜不耐烦的催促。 辰夕应了一声,准备转身。 却见那地下河里突然窜上来一团臭气熏天的黑色液体,看上去尤为光滑油腻。液体“啪嗒”一声溅到辰夕的脚跟边,然后开始往上慢慢地浮涌起来,不断凝聚成形,到最后又是摇身变成一个小萝莉。 辰夕见状,便是忍不住地惊叫道,“小千代?你不是说不吃我……” 小千代没空搭理御辰夕,只是埋怨地咕哝着,“怎么水流突然就变得那么湍急了?差点没把我冲走!” 小千代这咕哝实在是让御辰夕哭笑不得。 尤娜则是警惕无比地盯住小千代,她感应到这个小萝莉的实力是跟自己旗鼓相当的,而且还是跟她们曼陀罗珍珠蛇处于敌对状态的——妖族! 然而正当三人都被一股奇怪氛围所笼罩,皆是各有各打算的时候。 那轰然倒塌的石柱原来位置上,却有一颗乌黑亮丽的球状珠子好似凭空出现一般,悬浮到了半空之中。 珠子约莫拳头大小,一般情况下是极难发现得了的。 可这地道口跟溶洞的墙壁上,还有吊桥的围栏上边都插放有好多燃着的火炬跟烛台。多半是因为那些逗留下来负责巡逻跟驻守的新手黑袍人怕黑,所以才点的火。 而经过火光映衬下的珠子,就得以反射出来那一道道亮丽夺目的黑光。 那泛着光亮的黑珠子直看得御辰夕心头大喜,他偷偷地瞄一眼自己掌心处的蛇形印记,发现此刻他那蛇形印记上的红光更甚。 料想那颗珠子就是他刚才所探测到的能量源头了! 辰夕原来一直拖拖拉拉的不想走,为的就是寻找那座石台上的能量源,如今能量源终于出现,竟是乌黑光亮得那样的诱惑人心。 辰夕两只红眼睛痴痴地望着,向往强大力量的那种贪婪神色,在他苍白的脸目上边暴露无遗,他的嘴角都有口水要流出来了。 “原来魔核被他藏在了这里头,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辰夕身边忽然传来小千代的说话。 259·简直是巨坑 话音刚落,辰夕就看到自己身边突然射出去一道黑光,那是小千代化作的地沟油,她竟然抢先一步朝着魔核飞了过去! 辰夕见状,便是猛地一怔,他很害怕那颗魔核最终会落入小千代的手中,就立即施展爆步也冲那魔核弹射过去。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的尤娜却是依然停留在原地。 尤娜瞧得辰夕跟小千代两人都对那颗黑珠子这样着急,再者,她还听见小千代那个妖女说出的“魔核”二字。她便也对那颗乌黑发亮、悬浮高空的珠子来了兴致。 尤娜柳月般的眉梢这时候便是微微扬起,她轻蔑地对着御辰夕与小千代二人那趋之若鹜般的背影笑了笑。 然后尤娜便只是懒洋洋地伸出素手,又不失大气地往前一挥,一道毒液便是从她的掌心处快速滋生起来,再顺溜地滑过她那白皙娇嫩的五指,最后脱离她的指尖飞出。转而化作一条紫色毒蛇,也朝那颗悬浮半空的乌亮魔核俯冲过去! 三人里头,尤娜跟小千代的实力相差无几,反倒是御辰夕这个刚刚步入四阶灵圣没多久的红发少年吃了下风。 御辰夕全力施展下的爆步,论速度,是怎么都比不上小千代化身成为的地沟油,以及尤娜变换出去的毒蛇的。 不出预料,御辰夕没一会就被她们两位姑娘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当他还在半空“嗖嗖嗖”地朝着那颗魔核快速接近的时候。 那黑色的地沟油跟紫色的毒蛇却早就已经在魔核周围激烈地厮打起来。 紫炼黑炼直冲高空,好像风驰电掣般的穿针走线一样,又如同流星追月一般,在前方一闪而过,稍纵即逝。她们俩每一次的交织碰撞都会溅洒出来好多的地沟油跟毒液。 那漫天纷飞的地沟油与毒液,简直就是密如雨下。 且二者每一次的激烈碰撞之时,都会发出不同程度的女子呻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呻吟,而是疼痛难耐的那一种。 其实那是小千代发出的声音,毕竟她是本体化作的地沟油,而尤娜却只是灵力化作的毒蛇而已。 两女这样一交恶,自然是小千代吃了暗亏。 但小千代有着一股子钢铁般的犟脾气,她不打败尤娜就誓不罢休。 小千代一时头脑发热,便是一股脑的拼命飞去,紧咬着尤娜所操纵着的那条毒蛇不放。 小千代的心神此刻正在执拗不化地撅着嘴,她偏不信邪,怎么都不相信她这本体还打不过尤娜灵力化作的毒蛇! 殊不知,那条紫色毒蛇不仅仅是凝聚了尤娜几乎所有的灵力,而且它本身还具备着无比强烈的腐蚀性。 相比地沟油那种远胜农药的毒性,不用想都肯定是尤娜这种带有腐蚀性的毒液更胜一筹。 但就目前的战况看来,尤娜的状态也并不好受,只是小千代在属性上面略处下风。 小千代并非实力不如尤娜,这只是她与生俱来的属性问题而已。很显然,尤娜的毒液属性天生便是克制了小千代的地沟油。 换言之,小千代在跟尤娜正式交战之前,她就已经输在了自己人生的起跑线上,天意弄人,怪谁去。 吊桥上边的尤娜此时正在闭眼沉神,她的心神早都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与那紫色毒蛇合二为一,跟小千代厮打得难分难解。 从她们二女白炽化的战圈里头不停溅洒出来一滴滴的紫色毒液,竟把溶洞周围的墙壁都给腐蚀得坑坑洼洼的。 殊不知,在尤娜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一具黑袍人的尸体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似一命呜呼的它,下一秒却突然抬起手来挠屁股。 原来这个黑袍人只是在装死而已! 它是之前被小千代毒死的那一个,因为小千代当时的疏忽大意,她所召唤出来的索罗之门就漏掉了这么一个黑袍人,没能把它也一齐拽进门里头。 两位姑娘在前方高空打那么多个回合都难分上下也不嫌累。那紫炼黑炼在辰夕眼前闪来闪去的,看得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两位恶女交战时候,有好几次都差点伤到御辰夕。 每一次与死亡险险擦过的御辰夕,就好像站在地狱深渊边缘处的可怜虫一样,命悬一线,又身不由己。 这种无助感直叫他汗毛直竖、头皮发麻。 辰夕想要劝她们“都歇一会,有话好好说”,可他话还没说出口来,却突然变成了满脸的惊愕。 他眼巴巴地望着尤娜所操纵着的那条紫色毒蛇大张着血盘大口,一边吐着信子,正从自己的右手边朝着自己径直地俯冲过来。 而小千代所变化而成的那团地沟油同样也是瞄准自己,从自己的左手边位置疾飞过来。 按照两位姑娘这种不偏不倚的移动轨迹来推测,她们即将产生激烈碰撞的下一个节骨点——摆明就是自己的腹部位置啊。 这下可把御辰夕吓得浑身一颤,他赶紧憋起气来,同时挺胸收腹。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 那黑色的地沟油,紫色的毒蛇,此刻却还是齐齐撞到御辰夕的肚皮之上! 痛得辰夕双眼暴凸,嘴巴大张,舌头也是往外伸得老长,活像个长舌妇似的,“妈呀——” 辰夕刚刚张口发出声嘶力竭的一阵痛叫,那原本悬浮半空的黑色魔核却恰巧被这一边快速接近,一边大张着嘴的御辰夕给一口吞到了嘴巴里! 辰夕嘴里含着黑魔核,身体却是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直往下坠。 他的肚皮不停有血涌出来,腹部遭受尤娜紫色毒液的腐蚀之时,便是直冒泡泡。乍看之下,那伤口严重至极,很是渗人。 又加上小千代的地沟油不受控制地钻入到辰夕的肚子里头胡乱倒腾,硬是把他里边的肠胃肺腑都给搅得一团糟。 那情况,就好像他的肚皮突然之间就被个死变态给狠狠地切了开来,再把他的五脏六腑统统都给拧成大疙瘩一样。 都说往自己伤口撒盐巴的痛楚是生不如死的,可辰夕此时此刻所经受的这种痛苦却是较之放大了好几倍。 眼泪、鼻涕在这一刻便是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又随着辰夕身体的快速坠落而“哗啦啦”地从他脸上甩飞掉。 “早知道来之前就不吃那么多的烤鸡翅跟烤鸡腿了……”可时光不能倒流,他现在才意识到暴食暴饮导致自己长出“将军肚”的危害有多严重,却已是太晚。 下边很快就传上来“咕咚”一声响,那是无辜躺枪的御辰夕掉进地下河里发出的动静。 此时的小千代已经依附到溶洞左边的墙壁上,重新化为小萝莉的形态。 经过刚才与尤娜的一番死缠滥打,她的衣衫因此变得有些破烂,裸露在外的皮肤表面也是平添几道伤疤。 小千代却顾不上自己的这点伤势,她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掉进地下河里又被湍急河流迅速冲走的御辰夕。 而那一条紫色毒蛇则是在高空几经回转以后,就朝着吊桥上边那副一动不动的尤娜身体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那副暂时少了心神依附的尤娜躯体后边,却有着一个全身隐没在黑袍之下的神秘人正在朝着尤娜的身体步步逼近。 那黑袍人的手里头还拽着一根黑链,他的嘴角此刻正在露出狡黠的笑。 260·你敢吃我? 眼瞅着这块到嘴的鸭肉就要飞走。 小千代的心里边自然是千万个不愿意,她望了望地下河里的御辰夕。又抬头冲那条正飞往吊桥的紫色毒蛇横眉瞪眼,流露出一副巴不得将尤娜“除之而后快”的凶相。 但小千代也知道,与其再跟尤娜胡搅蛮缠,还是尽快夺得下面那颗五殿的魔核更重要。 那魔核可是凝聚了千百条曼陀罗珍珠蛇以及那几个人类小神童几乎所有的灵力! 光是吃上一小口,虽然没有可能突破得了四阶灵圣的瓶颈,但怎么着也得助她这个灵圣中期的千年老妖怪触摸到灵圣末期的小尾巴。 这魔核并非一吃下肚就可以立马拥有其中蕴含的强大灵力,它还得经过自己长久的精心淬炼以后,将其中数不胜数的细碎杂质一一祛除,直到那魔核里边的灵力纯净到足与自己体内的灵力融于一起了,才能尽为己用。 假如没有其他什么天材地宝的辅助,这淬炼过程一定又是无比漫长、无比艰辛的。 同是四阶灵圣的情况下,假如小千代抵达灵圣末期级别,就算她的地沟油生来就被尤娜的毒液所克制,可尤娜只是处于灵圣中期,若论实力自然就比不上了小千代。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小千代的地沟油才可以弥补自己属性上边的暗亏,才能助她在跟尤娜的决斗中,稳稳地利用实力制胜。 原来小千代隐姓埋名,化身纶月七怪,混入魔窟当中。为的就是这五殿多年以来,呕心沥血凝聚而成的灵力结晶——魔核。 她绝不允许那颗被自己辛辛苦苦蹲守好久的魔核就这样被辰夕吃掉。 就算是掏心掏肺,她也要从辰夕的身体里边将那魔核找到,并且直接挖出来。 不得魔核誓不罢休,否则自己就是前功尽弃了。 小千代想到这里,那原本呆萌呆萌的小脸蛋就突然变得扭曲起来,顿时化作一团黑色地沟油,又从这溶洞的墙壁上朝着地下河里直射过去,目标是那个随着水流翻滚不已的御辰夕。 吊桥这边,那条被尤娜融入了心神的紫色毒蛇忽然发现自己吊桥上的那副身体背后正有一个奸笑不已的黑袍人,在朝她的身体步步逼近。 她便暗叫不好,毕竟这个时候尤娜的身体已经没了心神的依附,乃是动弹不得的。 假如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身体被那黑袍人击中要害,尤娜肯定就会落得个心神幻灭的悲剧下场,那是必死无疑的。 所以她情急之下,就慌忙控制自己的心神竭尽全能地不断提速,拼命地往前飞去。 那条紫色毒蛇飞去的轨迹并非冲着尤娜自己的身体,而是冲着那个步步逼近的黑袍人疾飞过去。 黑袍人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尤娜身上,他没留意到吊桥下边那地下河里的御辰夕跟小千代。黑袍人手里拿着那根黑链就是为了勒死尤娜以后,再趁机吸收她的灵力最后再跟殿主邀功求赏的。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等到黑袍人终于走到尤娜身后,便是掩饰不住地桀笑起来。瞧这妮子一动不动,多半还没察觉到自己此刻正在她的背后搞偷袭。 “噗!” 可他那黑链刚刚举到半空中,上半身就让那突如其来的紫色毒蛇给一口吞没了。如同拦腰截断一般。剩下两条腿在尤娜的身后直立着,不一会就也双双地掉落桥上。 毒蛇将那黑袍人的上半身腐蚀掉了以后,又在自己身体的后边半空再次回转,冲着自己那副站立不动的身体猛冲过去,终于跟自己的本体合二为一。 等到她的心神刚刚回到本体的时候,尤娜的上半身便是禁不住的左摇右晃好几下,看上去很是疲惫。好像刚才自己心神与小千代的那一场激战还波及了她的本体一样。 等她睁开眼来,再往下一瞧的时候。 却是立马就被桥下地下河里的那一幕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小千代化身成为一团地沟油,在地下河里紧紧的粘着在辰夕身上,好像要把辰夕整个都给吞没一样! 尤娜见此一幕,便是无比担忧,虽然她对御辰夕没什么好感,可人家毕竟还是自己一族的救命恩人。 此时恩人有难,自己怎可能见死不救。 尤娜急忙游走到桥头的断裂处,然后弯下腰去,忽的盘起蛇尾,再朝那地下河里猛地弹射下去。 她一头扎进到地下河里,一边冲着御辰夕所在位置快速地游走过去,一边不停地挥动双手,朝着辰夕所在方向的附近接连射出数十道紫色毒液。 可她的紫色毒液在这地下河的死水里头还没射出多远,就让那湍急无比的河流给全然稀释下去,很快就都消失不见了。 如此一来,她的毒液根本就够不到辰夕那边! 尤娜急得立马浮出水面,冲那小千代吐着信子,用满带威胁的语气对小千代凶巴巴地叫骂道,“你胆敢伤他一根汗毛试试,我非要你灰飞烟灭不可!” 小千代一听,便觉得好笑。她用一部分的地沟油凝聚出来一颗小萝莉的脑袋,浮出水面,与那还在不停游过来的尤娜四目对视。 那浮出水面的萝莉脸对尤娜不无嘲讽的笑说,“嚯嚯嚯,一向孤高自傲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什么时候也攀上这穷途末路的阎魔族啦?” 尤娜听得出来那小千代的言外之意是在笑话她们一族孤立无援,没有盟友。 所以尤娜当场便是被那小千代气得怒火冲天,她气急败坏地指着小千代骂道,“你说什么!” 看见两女马上又要恶战,辰夕忙开口说,“小千代,我们,咳咳,我们不是说好要结盟的吗……”辰夕要劝说两位姑娘,却是咳嗽不止。原来辰夕在刚才遭受到重创以后,并非完全失去了意识,他还能张口说话,只是非常吃力而已。 “我呸,结盟你个头,这魔核是我先订的,你个臭不要脸的想跟我抢,还敢当着我的面把它吃掉。”小千代冷冷笑着,她感觉御辰夕这人做得太过狡猾,总觉得他的这种求盟行为定有其他图谋,非常可疑。 在刚才御辰夕趁着她跟尤娜交战,施展爆步一口吞掉魔核的时候起。 小千代就已经擅自打消了要跟辰夕结盟的念头,“你赶紧给我吐出来,不然你以后休想跟我们妖族结为同盟。”虽然她的心里边早就没打算再跟御辰夕结盟,但这“结盟”两字还是可以抛出来吓唬吓唬御辰夕的。 “早就被我吞下肚子里喽。”辰夕强装出来嬉皮笑脸,脸色却是无比苍白。 小千代听罢,便是差点没被御辰夕给当场气炸。 她一部分的地沟油当即凝聚成为两只小手,直接揪住御辰夕的袍服领子。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住御辰夕,黑色的瞳孔里头好像充了血一样,小千代对御辰夕异常气愤地下达最后通牒:“我警告你,我可没有什么闲情跟你在这耗时间,你要么给我吐出来,要么就直接让我吃掉!” 小千代的尾音刚落,额头却突然被一根白皙指头用力地戳着。 紧接着,在她前边就传来了尤娜的威胁话语:“你敢吃他我就立马杀了你!” 不得不提,尤娜她这威胁的说话要是放在石台上边或者吊桥上边来说的话,小千代肯定是害怕得忐忑不安的。 可她现在听完尤娜的威胁以后,却是忍不住地嚯嚯大笑起来,她笑起来的那副表情很是夸张,与她萝莉的外形非常不搭调。 小千代笑完以后,就继续对着尤娜讽刺道,“我发现你们曼陀罗珍珠蛇的智商真是捉急,说大话的时候也不看看自己是在谁的地盘里。” 尤娜听罢,便是蓦地一惊。 就在此时,他们三人的四面八方便开始涌起来一大片的黑色水幕,那水幕又围拢成为一个圈子,如同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的瀑布一样。 只是这“瀑布”的水质太过差劲,全是乌漆抹黑的一大片。 261·一不小心又灌水 御辰夕见此一幕,便是心头大惊:这小萝莉该不会真的要致我于死地吧,就为了这么一颗小小的魔核,居然就将我们结盟的约定轻易背弃? 尤娜则是无比傲娇地笑道,“呵呵,那也得看看是你的地沟油厉害,还是我的毒液够快。” 小千代听罢,却也是嘴角一挑,轻佻地笑了笑,“你就那么肯定你现在瞄准的这个就是我的本体啦?” “什么?”尤娜听到这里,便是骤然间花颜失色! 这四周围的黑色水幕哗啦啦地翻涌不停,还有一团十分油腻的地沟油纠缠在辰夕身上。 尤娜用自己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四周围,一边皱着眉头,她怎么都想不透小千代的本体到底藏身在哪里,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这个被小千代的地沟油紧紧缠住,动弹不得的御辰夕。当然是想要运转灵力挣脱小千代的束缚然后赶紧开溜,可他的火属性灵力就算用出来也肯定敌不过这汹涌澎湃的地下河流。 小千代则是因为被尤娜戳着自己的额头,就不敢继续深入探索这御辰夕体内的魔核所在。 她的心里头虽然有点庆幸尤娜上了自己的当,真的以为自己此刻用手指头戳着的这个并非小千代的本体。 但小千代又没有办法再去强夺那颗被辰夕一口吞掉的魔核,心里头很不是个滋味。 三人就这样你盯着我,我瞪着你,大眼瞪小眼的一直对峙着。 却看到眼前的世界突然就开始激烈的旋转起来,而小千代召唤出来的那一大圈黑色水幕此刻则是溃然而散。 他们似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全被卷入了什么大漩涡里头,在那里边随着死水的流动,以翻天覆地之势转来转去。 原来当他们三个还在对峙不下的时候,却随着河流不知不觉间被冲到溶洞墙壁下的某个水道口。当地下河的湍急水流遭遇低洼处的时候,就立即形成一个螺旋状的大水涡。 这突然的变故是三人始料未及的,他们一不小心就都喝了一大口臭熏熏的死水。 在这暗无天日又无法呼吸的水底下。 抛开尤娜的毒液属性不说,她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天生就是世界上名列前茅的游泳能手。 什么蛙泳、自由泳、蝶泳、仰泳……可以说任何一种超高难度的泳姿,对于他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来说都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而小千代的地沟油属性本来就可以在这死水里头屏息好长时间,只是她的游泳技术远远比不上尤娜那么厉害,当小千代被这大水涡硬扯着急速旋转好几圈以后,就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眼冒金星、晕晕坨坨的了。 但她起码还不至于会被这些死水淹死。 那身负重伤的御辰夕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他天生乃是火性体质,如今又掉到这完全克制他那火属性灵力的地下河里。 这不,辰夕都还没憋气超过十秒钟,就涨红着脸快要窒息了。 尤娜鼓着腮帮憋着气,在刚才三人被这大水涡卷进水底来的时候,尤娜就趁乱一把拽住了御辰夕的胳膊。 等到尤娜发现辰夕的表情显得这般难受的时候,就料想他应该是个不熟水性的旱鸭子。 可尤娜一时之间又帮不上他什么忙,她只是满眼关切地盯住御辰夕,干着急。 任凭这漩涡形状的水流将他们两个不断地卷下去,同时又在不停地旋转着、扭动着他们的身体。 从尤娜此刻的神情上边可以看出来,她好像正在犹豫着什么事,似乎有什么抉择是她现在难以作出的。 尤娜眼见着御辰夕的眼神好像开始变得迷糊起来,觉得辰夕马上就要被漩涡里的死水给溺死了一样。 又瞧见他腹部那一大块被自己毒液误伤得血肉模糊的肚皮,尤娜顿时感到愧疚不已。 尤娜忽然在心里叹息道,“唉,就当作是补偿吧。”当即作出一个惊人决定。 只见尤娜突然就将她的粉嫩红唇凑到辰夕嘴边,想都没想就一口吻了上去。 她想通过嘴对嘴的方法,将自己存留的氧气分一点过去给御辰夕。 尤娜这深情一吻,不仅令到御辰夕仿佛重获新生一般,脸色从刚才憋气憋得涨红涨红的状态慢慢恢复了正常。 还令到御辰夕那原本濒临绝望的双眼突然间就变成了色眯眯。 辰夕是个聪明人,他怕尤娜看见自己流露出来“男性本色”的时候就会当机立断地推开自己,不再跟自己亲热。 所以辰夕就赶紧闭上眼睛,一边装死一边伸出双手偷偷地环住了尤娜的小蛮腰。 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拥吻在一起,那死水汇聚而成的大水涡将他们的身体连带着转来转去,却都没有办法将他们两人强行分开。 这大水涡不停的翻滚着,倒腾着,如同没有休止的折磨一般……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这样拥吻着随波逐流了多长时间。 等到尤娜拽着那个装死的御辰夕浮上水面的时候,她却惊讶发现这里岸上的四周围都是高高耸起的悬崖峭壁。 看这情景,他们似乎正处在一个藏有深潭的巨大谷底里头。 尤娜仰望这周围各座山峰的最顶端,恍然间感觉到那上面群峰环绕的地形竟然有些熟悉。 尤娜再仔细地想了想,突然就是惊呼起来——原来这五殿的大本营就建在我们西门关卡的西南面不远处!想不到隔得这样近的距离,自己与族人却是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有关五殿行踪的蛛丝马迹,还说是那些族人自己粗心大意受到其他魔物攻击以后才失踪的。 这水黑不溜秋的,还一直散发出来十分难闻的一股恶臭。 尤娜都要被这臭死水给熏出泪来。 她就连忙拖拽着御辰夕的身体,直往岸边快速地游过去。 等到两人上了岸,那离得岸边不远的一个魔窟洞口处就突然冲出来千百条曼陀罗珍珠蛇。 蛇群里边有男有女,有少有小,好不热闹。 辰夕半眯着眼睛在装死,他瞄见那些蛇人里头,爬行在最前排的蛇族们正胁迫着一个黑袍人。 原来那些蛇族之前没有黑袍人的指引,当他们接二连三地从那溶洞逃出以后,却马上又被困在了迷宫一样的魔窟里头,愣是瞎转悠好几圈都找不着出口。 后来他们在某条地道里边无意间碰到了这个黑袍人,就索性以多欺少,蜂拥齐上,直把那个黑袍人给揍得鼻青脸肿的,再逼他带领族人们一路走了出来。 此时那个黑袍人正耷拉着眼皮,心里边仿佛有着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真是苍天没眼哪,老子第一次复活都没半柱香的时辰就被千年老妖怪秒杀;第二次复活还没一炷香的时辰又让蛇女秒杀;等我好不容易又复活第三次,却被这群该死的蛇人不可理喻地挟持到这里来…… 大伙刚刚冲出洞口,就有眼尖的一眼看见他们的尤娜酋长正站在前方那座大黑潭的岸边上。 当大伙纷纷举目望去,惊讶地发现他们的酋长大人早就已经安然无恙的逃出魔窟以后,便都是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尤娜酋长大人——” 可当他们注意到尤娜正搀扶着的那位红发少年时候,却立马都是脸色陡然一变,不由得大惊失色起来,“哎呀,我们的恩人怎么啦?为什么会伤得那么严重!” 尤娜看到这么多的族人从那魔窟里头冲出来,又听他们喊着御辰夕作“恩人”。原本还对辰夕救自己族人的说法将信将疑,这时候就终于完全相信辰夕之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了。 可她又不敢跟大家说辰夕是被自己误伤成这样的,她可不想族人把她当成那种“恩将仇报”的坏女人。 她就敷衍着说,“我们当时是在魔窟里头跟一个妖族的老妖怪战斗,他也因此受了伤。” 尤娜害怕大家细想,也怕大家刨根问底式的纠缠不休,就赶紧转移话题,“他伤得好重,大家快快帮忙把他抬回去我们的城里边吧,手脚利索点,千万要小心,不能加剧他的伤势。” 而当那个黑袍人瞧见那个能够玩得一手诡异黑炎的红发少年御辰夕以后,便是立马吓得张口结舌起来。它只感到头皮发麻,浑身打颤,暗叫不好:糟糕,老天爷你这是要我花样作死第四次吗? 262·小道消息能信吗 但黑袍人又发现御辰夕的腹部位置受了重伤,一片血肉混糅,上面还起着好多恶心泡泡。 黑袍人这会儿便窃窃自喜地想:小样,受了那么重的伤看你还怎么烧得死我。 可它都还没偷笑完,就惊觉前方突然闪过来一道紫炼。那道紫炼的速度奇快无比,黑袍人还来不及闪躲,就被紫炼从自己的心脏部位狠狠地穿透过去。 黑袍人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它那部位正在滴着血——虽然它的心早在自己加入血族的时候就让狗吃了。 这一连串的无情打击,对黑袍人精神上的伤害是十分沉重的。也让它的表情开始变得呆滞起来,它好像神经搭错线一样,开始嗤嗤地傻笑:我曾说过我会花样作死第四次,我原以为我会被那红发少年再烧死,却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是被黑发蛇女给插死。呵哈,天意弄人,让我猜到了那开头,却猜不透这结局…… 黑袍人刚刚倒地身亡。 大伙儿就都争先恐后地跑到辰夕跟前,二话不说就对那御辰夕动起手来。 有人抓手,有人抓腿跟裤裆,还有不可理喻的蛇女直接揪住御辰夕那一头红色长发。 更有不懂事的小破孩子为了沾沾他们恩人的王八之气,就拼尽全力地钻进人堆,硬是伸手过来,刚一碰着辰夕的身体就使劲地往外扯,不料却扯到了辰夕腹部那由于伤口大开而裸露在外的一条血淋淋大肠子! 这可着实把那装死的御辰夕给痛得双眼暴突,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这苦痛直把他的眼泪都给逼出来,让他痛不欲生地叫骂道:“别扯,别扯,快点给我松手,别动我,别动老子啊!” 这御辰夕前一秒还一副垂死状态,奄奄一息的样子。后一秒就突然蹦踧起来,冲着大伙愤怒又痛苦地嘶吼起来。 可把大伙儿吓得要死,蛇人们就都不谋而合地松开手来。 只听见“噗通”一声闷响,辰夕摔到了地面上。 他那脆弱的心灵简直就要彻底破碎,但他忍着眼泪不让流,咬着下唇不哭闹。 “恩人,您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您救了我们,我们抬您回城接受治疗也是应该的。” “是啊,是啊,恩人,您就别不害臊……” 耳边尽是曼陀罗珍珠蛇一族们的好心劝说。 辰夕的心里却在淌着血:你们这群混蛋别动我啊,我要尤娜抱我回城…… 正当辰夕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让尤娜自告奋勇怀抱自己过去她们城邦的时候。 人群外围却突然传进来一阵猪哼声,“觥觥,恩人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你们还动,知不知道这样是会加剧恩人伤势的。”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莫非又是一个精通千里传音的灵术高手。 正当大伙都被那由远而近却不见真人的猪叫声搅得稀里糊涂的时候。 就有一个长着猪头人身的怪物从人群的头顶半空中以360度转体运动翻腾过来,最后就稳稳地落脚在那人群包围圈里,站到那个仰躺在地好像快要断气的辰夕旁边,“俺叫猪刚鬣,是兽族里头跑得最快的远古神兽,你们还是把恩人交给老猪来背吧,你们只管在前边带路便是。” 尤娜一看这闯入人群的是个兽族,还敢大言不惭自称什么“远古神兽”,她的抵触心理便是顿时生起,立马运转灵力要射出毒液杀了他。 辰夕虽然被这些好心办坏事的蛇族害得生不如死,但他的意识还不至于当场消失掉。 他这时候观察到尤娜一副杀气腾腾的脸色,好像是要干掉自己这个新招入麾下的打手一样,就连忙开口制止,“咳咳,尤娜酋长别激动,其实这头猪叫作猪头三,是,是我纳入麾下的新打手。”辰夕说话间还伴随有阵阵咳嗽,血丝不住地从他嘴角咳出。 猪刚鬣听见恩人亲口说出自己是他纳入麾下的新打手,便是感到无比的自豪。 可恩人却又喊错了自己的名字。猪刚鬣想到这里,便是倍感失落,可他还是要鼓起勇气跟他的恩人开口澄清,为了让他的恩人将来能够看得起自己,器重自己,“恩人,俺不叫猪头三,俺叫猪刚鬣。” 可御辰夕现在痛得要死,哪里管他名字是叫猪头三还是猪头四。 他只想随便找个借口把这猪头饼给支开去,再骗尤娜抱自己回城。 可辰夕只是动动嘴唇,还没迸出一个字来。 尤娜就抢先答应了,“好,那你就背着御辰夕跟过来吧。” 说完她就转身走。其实尤娜是很瞧不起这种兽族生物的。不仅因为兽族天生没法修炼灵力,还因为他们愚蠢,丑陋,为了小小的一枚金币就可以轻易背叛他们的主人。 特别是像“猪刚鬣”这种具备一点智商的,什么时候反手卖了主人都不知道。 但是既然恩人御辰夕亲口说出这“猪刚鬣”是他的新手下,尤娜自然就无话可说。 其实尤娜对于兽族的这种偏见也并非空穴来风。 兽族不靠谱——这是普天之下人人皆知的。 从刚才辰夕救出的那好几个兽族里头,只剩下他一个猪刚鬣跑回来投靠御辰夕的这种现象就可见一斑。 可辰夕对于兽族了解甚少,几乎为零。自然就只是把那猪刚鬣当成普通怪物一样看待,对他也没多少偏见。 但辰夕真的不想让一头猪背着自己前去尤娜的城邦。 可自己身负重伤,说句话都十分吃力。 只能任由这个猪头怪物将自己反转身子,坨到背上。 辰夕无趣地望着谷底上边那呈不规则圆形的洞外天穹,脸面上尽是嫌弃之色,他在心里恨恨地骂:你个猪头饼真是不解人意,以后休想老子重用你! 等到众人尾随尤娜酋长,拥护着御辰夕陆续离去的时候。 在那迷雾笼罩之下的黑潭水面,漂浮着的一团地沟油在晕眩好久以后,这才终于清醒过来。 她左顾右盼,环顾四周,又潜入水底,上下左右看不停,却还是找不着辰夕跟尤娜的半个身影。 小千代便忍不住火冒三丈地发出一声诅咒,“御辰夕,曼陀罗珍珠蛇,你们真是卑鄙,无耻!居然叫我前功尽弃,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小千代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着岸边慢悠悠地游过去。等她上了岸,却恰巧碰到刚才被尤娜杀掉的那个黑袍人又拍拍屁股爬起身来,它居然又原地满血复活了。 小千代看见以后便是暗吃一惊,然后却露出来奸诈的笑…… 凤凰城。 皇宫大门紧闭,秋风凛凛。 城墙上边,一位身着珠玉碎花裙的金发女子正满面怒容的立于原地,如同蟒蛇蛇尾一般的下半身从那华丽裙底探出,盘曲在地。 她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瞪着城墙下边那一群黑袍人最前方的卯,她的美眸间绽射出来的尽是腾腾杀气。 突然素手一挥,一道紫色毒液便是脱手而出。毒液很快就在她的前方半空凝聚成为一条体型庞大得盖过城门的巨型毒蛇,那毒蛇蓦地张口血盘大口,直接冲着城墙外那漫天遍野的黑袍人俯冲过去。 卯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会现身应战,这跟他原来收到的消息根本就是大相径庭,消息称她早就病入膏肓,是个将死之人,再用不了半点灵力。 令卯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二话不说就放出此等杀招,她这举动,是要将她的族人都一并抹杀啊。 卯暗暗想道:外界都传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无情无义、丧心病狂,看来传言是真的。 卯自认凭他现在的灵圣境界肯定是抵挡不住金发女子这等灵术的,便只管转过身子撒腿就跑,他一边拼命奔逃,一边急急念出一串咒语,“血之界限·暗影链狱!” 话音刚落,从他体内就立即窜出来九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黑袍人。 那九个黑袍人彼此之间也是很有默契,他们才刚一现身,就立即释放出来十八道黑链朝往高空急速射出,那些黑链在空中纵横交替,不一会就呈现出来天网形状,突兀挡在那条体型庞大得足有千米长的紫色毒蛇正前方。 可那毒蛇却丝毫没有就此止步的打算。它吐着信子,紫色的脸目极其狰狞,它一路猛追不舍,竟然转眼就将那密密麻麻如天网的十八道黑链全部腐蚀殆尽,如同摧枯拉朽一般! 那九个黑袍人见状,皆是大感惊骇。他们虽是分身,体内却都蕴藏有卯的部分意识,他们发现自己的黑链在那毒蛇的冲撞之下,就好像蝉翼一样吹弹可破。 由此深知毒蛇的厉害,此刻便都是跟那本体一样,转身要逃,却怎料那毒蛇来势汹汹,速度太快,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们九个分身都给尽然吞噬,化为毒水。 黑袍人很多都是躲避不及,愣是被那毒蛇身上的毒液给碰触到,沾染到,立即化为一滩死水,跟那些早前被它们屠杀掉的蛇族一样,就此与世长辞。 纵使血族拥有九条命,可当它们那借以重生的身体被腐蚀殆尽,渣滓不剩以后,便只能是一命呜呼。 其他的黑袍人看见好多同伙都被那毒蛇轻易的腐蚀殆尽以后,便深觉情势不对。 这时候就都是万分恐惧地转身奔逃,紧紧跟在卯的后头,狼狈四窜。 看到那原来在城里边好像遮天蔽日一般的黑袍人在自己放出毒蛇以后,便终于是全线溃散的可笑场面。 这金发女子便是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得厉害,她忙抬起手来掩住小嘴,手心里却很快沾满了血。 金发女子的身后有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她那皱巴巴的老脸上面,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但从她那无比深邃的眼神间,却能够看得出来她对金发女子满满的心疼,与担忧。 她瞧见金发女子因为使用灵力而不停地咳出血来,便十分痛心地劝说道,“蒂法陛下,您就听老太婆一声劝,别再使用灵力了行吗?您的身体要紧哪,既然他们都已经逃往西门方向,也就不必再追了吧,这样只会误杀我们更多族人。” 她穿一条黑色朴素的燕尾裙。裙底探出来的那一条蛇尾就跟她的额头一个样,布满皱纹。显得十分的老态龙钟。 “长老说的在理,只是那血族,实在是太过分了。”蒂法恨得牙痒痒,她紧紧攥着拳头,尖长的指甲却将自己的手心刺出了血,与她原来从嘴里咳出的鲜血融到一起,显得腥红凄凉。 蒂法又回头对一众侍卫责骂道,“为什么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你们都不向我禀报,知道我要死了,就不把我当女王了是吧?”蒂法大声责骂他们的时候,因为心情过于激动,又忍不住咳出来好大一口血。 她辛苦地掏出一块布料上乘的白手帕抹着嘴角残留的血污,继续责备那些侍卫,声线却是忽然显得有些哽咽,“你们要是早点让我知道,我们的族人就不用死伤这样多了!”说到这里,蒂法的眼眶内就泛起了泪花。 一众侍卫被女王骂得不敢作声。 而那老太婆虽然也深感自责,可在她的心里边,却是女王至上。对她而言,那些平民老百姓没一个是比得上女王陛下的性命更重要的。 所以老太婆就还是摇了摇头,“您也别太责怪他们,都是我这老太婆的意思。瞧瞧您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万万动不得气哪,更不能过多的使用灵力。” 蒂法忍住眼泪不掉,她哽咽着说,“反正我都是个垂死之人,你浪费心思在我这不治之症上面,还不如多去想想我们的族人。他们都,都已经死伤那么多……”蒂法话没说完,泪水却终于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263·撞到猪头三 毒蛇已被蒂法收回。 但卯却浑然不知觉,他仍旧是心有余悸,马不停蹄的拼命逃窜着。 他不知道蒂法真的已经病入膏肓,是不能过多使用灵力的。他自以为那条紫色的庞然怪物此时此刻还在他的后头对他穷追猛打,他生怕自己一旦出现哪怕一分半秒的停滞,就会立马落得个粉身碎骨的可怕下场。 因为,他早已经用掉了九条性命,假如现在他再丢一条命,他就再也复活不了了。 所以卯就变得无比珍惜自己这剩下来的最后一条命。 他一路向西,翻过了几座山,涉过了几条河,他只顾一股脑儿奔逃鼠窜,都记不起来自己到底逃亡了多久多远。 他满脸恐惧地飞一段,跑一段,又爬一段。突然就跟个什么东西迎面狠狠的撞到了一块! 这一撞便是扬起灰尘两米高,也撞得卯他往后倒飞出去好几米。 卯他摸着自己被摔得滚烫生痛的屁股,满心忐忑地扭头四顾,生怕那毒蛇会在下一秒就猛扑上来,残忍地将他吞噬殆尽! 可他环顾四周好几遍都没有看见毒蛇踪影,他就回头望去正前方,他要瞧瞧是何方神圣竟敢挡在他的路中间。 等那尘烟散尽,却突兀发现与他相撞的居然是头猪! 等等,那猪的背上还驮着个什么东西,血淋淋的,好像是颗大肉球。 管他是肉球还是其他的肉什么,总之卯他现在害怕得不行,也顾不上细想,他好害怕蒂法控制下的那条毒蛇还在追杀自己。毕竟蒂法的真实境界可是远在自己头上的,再在这里稍作拖延被那毒蛇追上来的话,就只会叫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他得赶紧回去找个帮手。 对了,他们组织在西北方向的亡林那里还有一处秘密基地,卯认为只有掌管那座基地的那个家伙,才能制得住蒂法女王! “是,是五殿殿主——卯!”那头猪突然现出满面的畏惧,结结巴巴地开口说话,他的四条腿由于胆怯而在瑟瑟发颤,他的全身都在抖个不停。他的屁股后边正“哗啦啦”地往下射出黄褐色的水柱,那是由于他受惊过度,小便都失禁了。 辰夕听见猪刚鬣惊呼“五殿殿主”卯的名号,便是暗暗吃惊。此时又瞧那来人全身都隐藏在一袭黑袍之下,再看他的身前身后站着好多黑袍人。就想这应该真是五殿的人了。 卯瞧见那头猪竟会开口说话,才知道原来是个兽族。 但他现在怕的要死,也没心思去惊讶什么,卯忍不住又紧张兮兮地回头张望。 除了那上百个幸存下来的黑袍人陆续而至。也没见蒂法控制的那条庞大毒蛇半截身影。 都这么久了,还不见那庞然怪物追到,卯开始揣摩蒂法应该是不会再追杀过来的了。 卯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就忽然翘起来老高,“桀桀桀,好猪不挡路,你真是一头坏得可以的蠢猪。” 卯话说着,又小心谨慎地扫视一遍周围,他开始确定蒂法女王是不会追来的了,而他现在半路居然会被一头猪给撞倒。 这让他丢了面子,也让他很是生气。 他想在一瞬间就了结那头该死的蠢猪,但他忽然又来了兴致——让这头猪慢慢的享受死亡的恐惧,最后在绝望中痛苦的死去吧! 他那两条宽松的袖袍下面开始延伸出来两条黑链。 卯一边奸狡地笑着,一边控制那两条黑链晃晃荡荡地朝那头猪飞过去。 黑链飞过去的速度非常的慢。 那两道黑链每每延伸过来一点点,这头猪的身体就会紧跟着剧烈颤抖一丢丢。 哪怕是时间上短暂的一分一秒在流失,对于此时此刻这头猪来说都好比度日如年般的痛苦煎熬。 也不知道熬过了多长时间。 黑色的两根锁链才终于够到那头猪的脸面上。 却突然发出“噗”的一声轻响,那锁链上边竟然凭空燃烧起来两团诡异无比的黑炎! 黑炎好像点着了火引子一般,顺着半空中的黑链一直朝着卯的位置快速地蔓延过去。 那锁链被黑炎烧过的部分也是转眼就统统化作灰末洒到地上。 卯他没有见过这样诡异这样厉害的火焰,居然泛着骇人的黑色,还几乎只是一瞬间就将他使用灵力强化过的长长两截黑链烧成粉末,真是有够邪门。 卯一时心惊,忙兀自断掉那两截黑链,同时往后倒飞十几米,飞到后边那匆匆赶过来的、好几个黑袍人的身后。 毕竟,他还感应不到任何的灵力波动,那凭空出现的黑炎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的黑链彻底烧毁。 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还是先拿几个黑袍人手下充当自己的挡箭牌才是上策。 那头猪身上驮着的一团肉块这时候就突然咳嗽出来几口鲜血,而后竟开口说起话来,“咳咳,你也配骂我的部下作蠢猪?”言语间夹带着讽刺。 卯一听见,便是暗吃一惊,他又仔细一瞧。 才发现原来那头猪背上驮着的并不是什么大肉块,而是个顶着一头鲜红长发又受了重创的二逼青年。 辰夕尝试着稍微地运转一些灵力去感应一下,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他知道自己早就感应不到别人的灵压,所以那些黑袍人的灵力境界如何他也无从得知。 但他觉得魔窟里头那一大群的黑袍人跟魔物都被自己轻易解决,便妄自认为那位叫做卯的家伙,跟他所率领的这些黑袍人肯定也不过只是一群蝼蚁之芥而已。 在他开始动手杀掉那些黑袍人之前,辰夕觉得他有必要让那些黑袍人在临死之前知道他这猪头部下的真实大名,“他叫猪刚鬣,是我的新坐骑。” 猪刚鬣听见恩人终于说对了自己的名字,便是怯意全无,反而变得喜不自禁起来,那“哗啦啦”尿不停的小伙伴这时候也终于得以停歇。 “可恩人怎么又说俺是他的新坐骑?”猪刚鬣在洋洋得意之余,还是感到有点纳闷。 其实御辰夕也是刚刚才决定把这头猪的存在定位成自己坐骑的,毕竟人家胆子虽小,却跑得够快。 原来之前尤娜看辰夕伤得严重,而猪刚鬣又可以跑得飞快,她就叫猪刚鬣不用再跟在她的后头,直接朝往东北方向赶过去得了。 尤娜还交给猪刚鬣一块金光灿灿的通关令牌,吩咐猪刚鬣进到凤凰城里的时候,如果有人阻拦,就出示令牌告诉族人,说是西门关卡的尤娜酋长命他前来替恩人御辰夕急求治疗的。 当然,那个前提是要在凤凰城还未沦陷的情况之下。 而自从尤娜驻守的西门沦陷以后,她并不知道那些灭绝人性的血族有没有攻进城里头。 她不知道现在凤凰城里早就已经被五殿破坏得一派萧条,哀鸿遍野。 她自认为她的族人一定早就将那些可恶的血族全部击退。 她自以为就算皇宫里头的羽林军拿卯没辙,他们也一定会去通知北门的博雅跟东门的伦巴。 殊不知,在长老的命令之下,那些羽林军侍卫非但没去呼叫东门、北门的支援,还对凤凰城里惨绝人囊的那场大屠杀视若无睹。 他们全部受到长老之命,尽忠职守,只全力确保蒂法女王的人身安全。 264·好像打地鼠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御辰夕都已经伤成这样,痛得不行,浑身没劲,就连稍微地动根手指头都是十分吃力。 要不是他在修炼灵力的旅途当中历经坎坷,尝尽艰辛。 换作普通人受此重创,早就由于承受不住而双眼一翻、两腿一蹬,立马就上西天取经去了。 不仅是因为御辰夕熬过了很多寻常人无法承受的苦难,其实也多得他这完全觉醒的不死鸟第一形态。 第一形态并非不死之身,只是一定程度增强了辰夕身体的韧性,也就是拥有一副相当耐打的强韧体魄。 此时的御辰夕仍然是面朝苍天,仰躺在猪刚鬣这宽大结实的后背上。 原来钻进鼻子里头的、自己的血腥味早都被这猪刚鬣一身的猪骚味给全然盖过。 空气中还夹带着一些猪尿的臭骚味,那臭味没有魔窟的死水那么难闻,但也确实不好闻。 可辰夕又没法伸起手来捂住自己的鼻子,他只能任凭这股猪骚味肆无忌惮地蹂躏自己悲催的嗅觉。 幸亏时而吹来的秋风分散了好多猪骚味。 否则辰夕他还没被自己的重创痛死,就已经让这猪刚鬣身上那股骚臭给熏死了。 卯原来高高翘起的嘴角已然下歪,现出十分罕见的一脸严谨。 想他堂堂五殿殿主,威名从来都是令到对手闻风丧胆的,除却那位蒂法女王,目前还真没一个对手能让他如此的琢磨不透过。 可他如今却要异乎谨慎地提防这个看上去还只是二十出头的红毛小子! 卯那黑漆漆的瞳孔里头满是恼怒,恼怒当中却又不失一种无比深沉的忌惮之色。 他还没摸清那个红发少年的底子,不敢贸然进攻,他打算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可他不动,御辰夕本来也动不了。 就剩下那头体态丰腴的猪在沾沾自喜的望着卯。 卯实在受不了自己被一头蠢猪用那种毫不畏惧的神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他实在很想立马飞冲过去,将那蠢猪狠狠地剁成肉酱,再拍成肉馅! “噗啦啦。” 两边石林里头忽然飞出来好几只怪鸟,长得像个愣头青。它们扑腾着翅膀,一声不吭地抟摇直上。仿佛被这小道中间充斥得满满的萧杀之气给惊吓到了。 双方这样又僵持了一分多钟。 从蛇形印记里头抽离出来的黑炎用过一次就好,辰夕只是为了吓唬吓唬那个出言不逊的黑袍人而已。 辰夕心里总对自己这种黑炎的真实来历有所猜忌,他自认为江枫的说话不可尽信,因为那神出鬼没般的怪老头尚有很多地方是让他琢磨不透的。 毕竟辰夕现在的见识早就不再局限于楼兰那个小角落。 在他自家后院捡到的那本《五毛历险记》里,不,那本功法的真实书名应该是《双修入仙》才对。 总之就是在那修炼秘籍里面“百式炼狱”的阶段早就被御辰夕给跨越过去,因而他现在的脑子便不再像以往那样,动不动就精虫上脑。 辰夕十分认真地在想:妖族那种可以自由变换成为自己属性物体的奇怪能力,好像也要受到他们本身灵力境界的制约。而我这黑炎却可以无视自身境界,无限的使用下去。天底下如此这般违背自然法则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存在的吧。没准它现在就正消耗着我体内的其他什么东西——可是除了灵力之外,我身上什么东西是值得让它消耗的呢? 辰夕想到这里,仍旧是了无头绪。 在他下边的猪刚鬣就忽然发出阵阵猪哼声,一边不问自答地解释说,“觥觥,恩人,老猪认为上天是不公平的,妖族他们的血脉天生就拥有可以自由变换自己属性物体的能力,只等自己出生以后慢慢领悟就行了。” 辰夕听罢,便是暗暗惊讶,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问。 这猪刚鬣就又接着自说自话:“可俺们兽族却是天生就修炼不了哪怕一丁点儿的灵力,要是让俺老猪也能变成地沟油,俺现在就替恩人冲过去毒死那五殿殿主它丫的!” 原来猪刚鬣是因为等御辰夕跟那五殿的卯开战等得太久,还以为恩人是由于伤势过重而无法再战了,猪刚鬣才会这样说的。 亏的辰夕还以为这头猪是他的贴心小棉袄,突然就开起窍来,懂得分析辰夕的心中所想了呢。 卯听见猪刚鬣在那边骂自己,还是当着他这么多手下的面。卯顿时就来气了,就连他这充满讽刺的说话都不由得沾上他的满腔怒火,“桀桀,一头猪都敢大言不惭说这话,看本殿不撕了你!” 卯刚说完,就立马朝前用力地挥动双手,从袖袍处又伸展出去两条锁链,锁链发出森寒的黑光,直夺猪刚鬣的脑门而去! 吓得猪刚鬣心头一惊,慌忙往着自己的左手边位置飞奔过去。 那根锁链便是一击落空。只把猪刚鬣原本待过的,那块留有一滩猪尿的地儿砸出来一个半径一米多的大坑。 另外一根锁链随后就在半空陡然一转,紧追大坑左手边方位的猪刚鬣以迅猛之势甩过去。 猪刚鬣见状,他那个猪头上顶着的两粒豆丁大小的眼珠子便是突然间眯上一半,他此刻的心情已经变得异常的紧张。 他慌慌忙忙又往后面跑去好几米。 卯这第二根黑链的攻击自然又是扑了个空。 当卯瞧见自己的二连击全部落空以后,便是气急败坏,他又疯狂的乱舞双手,操纵那两条黑链在半空中抽过来,又拍过去。 可那头猪却好像脚底生风一样,不管卯他操纵黑链抽打得如何凶猛,那头猪都可以靠着自己到处狂奔、四处乱窜来一一躲避。 徒留黑链每每触地之时扬起的千堆尘土,还有被他锁链砸出的那些大小不一的坑坑洼洼。 驮着红发少年的那头猪虽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却仍旧是安然无恙地用他四条腿撑着地,好端端的站立着。 也没见那红发少年在此期间有过半点动弹。 见此情景,卯他更是怒火中烧,真是彻底被那头猪给激得怒了:为什么那头该死的猪,速度竟会如此之快,本殿可是堂堂的四阶灵圣,这根本就不科学啊! 卯看到他前边站着的那八个黑袍人此刻都在剧烈地抖动着肩膀,知道他们几个是背对着自己在偷笑。就十分窝火地一脚踹去,在其中一人的屁股上边留下一个脚印子,“笑什么笑,还不给我宰了那头蠢猪!” “啊,是,是!” 那八个黑袍人害怕殿主生起气来就要手撕它们,便赶紧连滚带爬地冲锋出列,纷纷抽出两根黑链冲着那头猪刚鬣凶神恶煞地包抄过去。 这可吓坏了猪刚鬣,同时被那么多个黑袍人围攻过来。猪刚鬣的小心肝都快受不了了,他四条腿又开始哆嗦个不停。 八个黑袍人看见猪刚鬣被它们吓成了这副德行,就无不是露出满脸的奸笑。那种令人汗颜的奸笑,比起屠宰场那些杀起猪来面无表情的屠夫更要癫狂得多,让猪刚鬣开始感到无比的恐惧。 猪刚鬣四条腿抖得好厉害,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无助地瘫软在原地。 他怯懦地耷拉着两扇大耳朵,紧闭两粒黑不溜秋的豆丁眼,颤巍巍地蜷缩下来。 “嘿嘿嘿,这回看你还往哪里跑。”有个黑袍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紧跟着便是八个黑袍人围成一圈,不约而同地冲着包围圈里走投无路、缩成一团的猪刚鬣飞扑过去。 可它们全都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无视猪刚鬣背上驮着的那个红发少年。 此时的红发少年虽然身负重创,看上去好像只是一条动弹不得的咸鱼。 但辰夕还有意识在残存,他就算伤得如此严重,也没法多用灵力。 但他还有他那诡异莫测的黑色火焰! 所以,当那八个黑袍人们就要扑到御辰夕跟猪刚鬣的身上,就要尽情地糟蹋他们俩的时候。 却是突然看到眼前一黑,一团黑色的古怪火焰顿时就将自己整儿个都给团团困住! 瞬间的高温让它们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惨叫,便统统化为千丝万缕般的灰末,随那不停歇的秋风,飘飘然散去了。 265·一言不合就干架 看见自己派过去的八个手下转眼就被那些来路不明的黑色火焰烧成粉末。 卯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更加的凝重。 要知道,那八个手下可都是灵力二阶的境界啊,八个灵力二阶同时出手,围剿一个三阶灵聚定然不在话下。 可如今,他那八个手下才刚一靠近那头猪就立马被那凭空出现的黑炎给烧得灰飞烟灭。 他却仍旧感应不到那位红发少年释放出来的任何灵压! 卯为此便是陷入到良久的沉吟当中,黑色的瞳孔里边忽然有着灵光闪现,他想起来了,“息灵液,对了,那小子一定是涂了那种息灵液!” 那是一样产自凤雏城的高档玩意,光是一小瓶子都要花费上百金。 可是前边那个小子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八成是个穷二代的命,怎买得起息灵液这种高档玩意。 想到这里,卯便突然又换成了一副笑脸,“桀桀桀,小子,你从哪里偷来的息灵液?” “凤雏城里抢来的。”御辰夕一不注意就说漏了嘴,他立马惊觉卯是在套自己的说辞,便是暗叫不好,忙闭上嘴。 “噢,原来是抢过来的。”卯对辰夕这个回答相当满意。原来真是用了息灵液,像这个见所未见的红发小子,在用息灵液之前又属何等级别的灵力境界,卯他便是无从而知。 但卯觉得他现在也没有必要知道了:若是实力相当,就干脆把他给活抓起来,献给那位大人!就好像那位西门关卡的尤娜一样。 而那些被红发小子烧成灰末的,充其量也只是八个二阶灵主而已。 才损失这么点儿打手,对卯来说根本就不足轻重。 况且在卯看来,它们也只是乬了一条小命而已。它们的复活能力虽然比卯略逊一筹,整体之上又是比卯少了一条命,但怎么说那也都是还有八条命呢。换做正常人,一生能有个两条命都要爽得飞起了。 卯他并不知道,一旦被辰夕那种神秘兮兮的黑炎烧成粉末,哪里管它还有没有八条性命,就算它有无数条命,它的本体也早就灰飞烟灭,早被辰夕送进了淫灭领域,永远不得超生。 卯那脸上原本夹带的一些严谨之色,这时候便是慢慢的松懈开去。 卯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下来:关键不在那头猪,毕竟兽族可是使用不了任何灵力的。而是那个红发小子。只要将那个小子弄死掉,那头猪自然也就跑不了。 “桀桀,在本殿这招面前,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要对付那头速度奇快的猪,还有其背上驮着的那个身份不明的红发少年,卯就只有用上这一招了。 这招是他的必杀技,也是像他这个境界的血族成员的终极大招之一。凡被他所召唤之物锁定的目标,古往今来从没有一个人是逃得掉的——“血之界限·索罗之门!” 这边的御辰夕听见卯的念咒以后,便是心境一沉:我虽感觉不到卯的灵压,可他既然身为五殿殿主,还能使用小千代用过的那种叫做“索罗之门”的厉害灵术,灵力境界怎么着也得是灵圣靠上的吧。 “索罗之门”一旦被他召唤出来,对现在的御辰夕而言便是相当的棘手。 这种形势刻不容缓,辰夕立马就跟猪刚鬣低声商量起来:“老猪,咳,我现在行动不便,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猪刚鬣用力地点了点头,一边发出阵阵的猪哼声,意思是他答应恩人御辰夕。 辰夕便继续吩咐道,“待会你就只管拼命往他那里跑,但千万别被他那扇索罗之门伸出来的黑链给抓到,那玩意有点厉害,我现在又受了点伤,若是被它们纠缠住了,再想要挣脱就会有些困难。” 辰夕都已经受了重伤,显然是不能再跟卯的那种灵术硬磕。但他这一番话却只是说卯那灵术有点棘手而已,所谓的“无形装逼”,莫过于此。 猪刚鬣不知道,他以为他的恩人还有更多更厉害的招牌灵术在压轴。 恩人要他驮着恩人往那五殿殿主的位置冲过去。虽然五殿殿主召唤出来的,耸立在前方上百米外的那扇索罗之门的形态看上去非常恐怖,就跟魔窟里边那个千年老妖怪所召唤出来的十分相似。但一想到恩人定然还有更多更厉害的招数还在藏着,没全使出来。 猪刚鬣在害怕之余,便是有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偌大的兴奋感。 “觥觥,恩人,一切包在我身上!”猪刚鬣自信满满地回应。 猪刚鬣这等回应让御辰夕很是满意,但他觉得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跟猪刚鬣说分明,“猪刚鬣,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坐骑,就不用再喊我作恩人了,叫我‘主人’便是。” 其实辰夕这样做派也是有着他自己的原因。 试想想,喊你恩人的相当于你的盟友伙伴,叫你主人的却是你的坐骑。 盟友为了利益,即便尊你为恩人,却尚能恩将仇报。 可坐骑他喊你作主人,若是喊得多了,久了。脑子里头就会潜移默化地把你当作他生命里的一切,慢慢的开始对你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因此背叛你的可能性便会大大减少。 辰夕知道,当他还在魔窟里头的那个时候,小千代为了魔核确实是有着当场杀掉自己跟尤娜的打算的。 猪刚鬣并没有因为恩人要他喊恩人作“主人”而在心里边有所抵触,他仍然保持着一副笑嘻嘻的脸面,他仍旧是以此为傲地笑答,“是的,主人!”他那模样在常人看来就活像一条哈巴狗。 猪刚鬣的两条腿开始蹭着身后的土,两只手使劲地抓着地面,“主人,虽然俺不会使用灵力,但其实俺老猪也有一个拿手绝活,就叫‘野猪狂奔’!” 辰夕一听,便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哈哈,好名字,尽管使出来看看。”辰夕刚笑说完,就又咳出来一口血。 不死鸟第一形态为他争取的时间,到了现在便已经快到极限。由于失血过多,现在的御辰夕便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点昏昏沉沉。 身体此时出现的这种不良反应让御辰夕暗叫不妙:千万不要昏迷过去啊,至少让我撑到搞定那个卯还有他的所有部下以后才可以! 那扇矗立在卯身前的索罗之门,正面朝这边的猪刚鬣跟御辰夕而大大的敞开着,它已经将猪刚鬣与御辰夕锁定为它的猎捕目标。 不一会就从那门内的血海里边伸出来两条黑链,直接朝着猪刚鬣这边的位置猛甩过来! 猪刚鬣见状,心头大凛,顿时换做一副无比严肃、无比谨慎的姿态。后腿紧跟着就往后猛地一蹬,当即借势腾地往前疾奔过去。 猪刚鬣跑得飞快,他疾奔起来的时候,躺在背上的御辰夕便随着猪刚鬣的步子而在激烈地颠簸不停。 辰夕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越发的模糊起来,但他还是要提醒猪刚鬣千万注意绕开那扇索罗之门,还有那两道不断攻击过来黑链。务必尽快把自己送到门后边的卯那里去。 索罗之门伸出来的两条黑链速度奇快,攻击的轨迹皆是异常的刁钻蛮横,同时发出一阵凄厉骇然的尖锐破风声。 这猪刚鬣的脑子里头装的东西虽然有点奇怪——自认为他的速度乃是天下最快。自认为他的真身并非蠢猪,而是一头惊天动地的远古神兽! 可这猪刚鬣也确实不是吃素的。 在他被那些五殿成员包围起来并且误抓他进去那座魔窟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奔跑。 可以说,他从小到大都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奔逃中浑浑噩噩的度过。 他要逃离人类种族对他贪婪的狩猎,他要逃离妖魔各族对他嗜血的捕食,还要逃离纶月道士对他无情的追杀…… 266·哪里逃 两条黑链就如同正在捕猎的蟒蛇一般,表情凶悍地对着地面上的猪刚鬣直射过去。 它们的攻速奇快,无奈却是屡屡扑空。 卯见状以后,他的嘴角又开始慢慢的下撇,他的喉咙好像有股怒气堵在那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看着那两条黑链在索罗之门的前方半空朝左往右,又从右到左的狂甩个不停。 其攻击的轨迹皆是无比刁钻,乃是众多武林高手难以闪避的死角。且它一旦瞄准那种死角位置,就立即以一种迅猛如雷的速度俯冲下去。 这种干净利落,不留余地的进攻方式堪称一绝。 然而,黑链对于这个四肢发达、善于奔逃的猪刚鬣而言,却又显得有些笨拙。 猪刚鬣好多次都跟那两条黑链险险擦过,那种画面给人看来就好像两条同性的磁铁在干架,却碍于“同性相斥”的原理,它们怎么都摩擦不到一块去。 这可把五殿殿主惹得快要抓狂,可他却又只能继续待在索罗之门的后边干着急。 竟然连索罗之门的黑链都拿他俩没办法,卯便仍然对那御辰夕的黑炎以及猪刚鬣的身手存有忌惮。 卯回想起他跟西门关卡的尤娜酋长对决的时候,人家同样也是四阶灵圣,都不出几个回合就被他活捉进那索罗之门里头。 而且卯还率众一路攻入曼陀罗珍珠蛇的大本营——凤凰城内,杀人无数。就算面对那位蒂法女王亲自出战,卯他仍然可以大难不死,全身而退。 可他现在却被来路不明的一头猪跟一个红毛小子如此戏弄! 由于卯对他们的真正底子并不理解,所以就自然而然的觉得他们让人既惊悚又憎恶。 卯开始隐隐的怀疑起来:他们该不会是蒂法女王叫过来的支援吧,莫非是其他种族的什么隐世强者? 可是这个时候再想这种问题,对他也没有多大帮助,卯还是要尽可能多的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那头速度极快的猪跟那玩得一手诡异黑炎的红发少年,让卯罕有的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那是区分于灵压的另外一种压迫,这种说不清楚的压迫感,也容不得卯再在他的手下面前装模作样的保留实力。 正当卯准备施放他那“暗影炼狱”的时候。 猪刚鬣却已经一溜烟窜到了他的跟前。 卯看见红发少年嘴角露出那抹轻蔑的笑,适才那种压迫感就变得越发的沉重。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视线触及到御辰夕那一对血红色的瞳孔时候,卯的意识却是猛地一震,他突然隐约的觉得自己必定难逃一死。 当御辰夕那种轻蔑的笑靥,嗜血的红色瞳孔让卯深受震惊的时候。 一团黑得妖娆的火焰就突然在卯的眼前绽放着燃烧起来。 “这种感觉……噢,对了,是殿主大人才会有的,蔑视苍生的那种眼神!”带着一连串的疑问与不甘,卯就这样突兀的被那黑炎送去了湮灭领域。 直到死亡,他都没有搞清楚御辰夕跟猪刚鬣的来头。 堂堂五殿殿主,居然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被个半路杀出来的神秘二人组给轻易抹杀! 卯他一死,其他紧随至的黑袍人便都是难逃厄运。统统都是步上了他们老大的后尘,被御辰夕两团黑炎给烧成灰末。 在辰夕完成这些任务时候的从头到尾,辰夕眼前的一切都是显得那样的模糊不清。 辰夕扭头望着那扇索罗之门的大致轮廓,看它开始化作无数黑色的颗粒尘埃,顷刻间全然崩溃。 直到现在,辰夕才终于放心的闭上双眼。 猪刚鬣兴高采烈的大叫几声“主人好棒”,却没见辰夕有过一句回应。 猪刚鬣便是有些失落的嘀咕起来,“主人该不会昏死过去了吧?别啊,主人别死,俺再加把劲,一定要尽快把主人送到凤凰城里去!” 没人注意到,在这道旁的石林当中,突然有着一道黑影无比迅速地掠过。 猪刚鬣就这么驮着御辰夕,先是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然后一股脑儿往前直冲,朝着东北方向继续撒腿狂奔。 也不知道他奔跑过了多远路程,等猪刚鬣一头扎进凤凰城里,却被眼前一大片的残垣断壁,尸横遍野给惊得呆了。 猪刚鬣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了避免意外的情况出现,他只得慢吞吞地踱步行走。 猪刚鬣偶尔发现一些碎石墙壁后面藏着的曼陀罗珍珠蛇,可他们却好像见鬼一样,躲着猪刚鬣不敢靠近。 这些幸存下来的曼陀罗珍珠蛇刚刚才经历五殿的一场大屠杀。 此时又见两个外邦人闯进来,就以为猪刚鬣二人也是五殿的成员,而不敢贸然出来。 猪刚鬣迷惑不解地边走边找,终于让他在一条受损不算太严重的街道上面,看到一块“有家药店”的大招牌。 猪刚鬣就欢呼雀跃地直接闯了进去,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叫,“有人吗,俺要找医师救救主人!” 可他进到里头以后,才发现四周围竟然静得如此的死气沉沉,不管他怎么左顾右盼,都没瞧见半个人影。 猪刚鬣驮着御辰夕,慢吞吞地蹭到柜台前边,正要背着御辰夕站起身来找止血草,却突兀地发现柜台底下有着一条蛇尾巴正探出来——原来还有一个医师躲在桌子底下! “医师啊医师,你快救救俺主人吧,他受了点伤。” 在这里的基本上每一位医师都有着一颗救死扶伤的心,不同凤雏城里的那些医师,见利忘本,财迷心窍。 医师从柜台后边爬了起来,好奇地瞅着猪刚鬣跟他背上驮着的御辰夕,问道,“主人?你们这是……从哪里过来的?” 猪刚鬣被他这么一问,还真是被他给问住了。 但猪刚鬣想了一会,忽然掏出来一枚通关令牌,“觥觥,这是你们尤娜酋长交给俺的。” 看到令牌,医师便是暗暗吃惊,赶紧弯腰行礼,然后看看辰夕身上的伤势,不禁眉头一皱,“那么重的伤还说是轻伤,来来,快把他带到这里来。” 医师一边摆手招呼猪刚鬣跟着他走,一边推开柜台后边的一面墙。 猪刚鬣一瞧,便是大为惊叹。原来那面墙壁上边还秘密的装着一扇暗门,里头竟然别有洞天! 墙壁的后面是一条十分狭长的走廊,在那长长的走廊两边,设置的病房数目无比繁杂,走廊边上躺着的很多曼陀罗珍珠蛇都在发出不同程度的咳嗽。 由于病房紧缺,他们又占不到床位,就只能跑到走廊边上打地铺求医师救命。 医师叫猪刚鬣帮忙把御辰夕放到暗门旁边的救护床上,再叫猪刚鬣推着救护床,跟着他走。 空气中弥漫着十分刺鼻的酒精味,还有浓烈难闻的血腥味。 期间经过好多病房,有些病房的门并没完全合上,只是遮掩到一半。 猪刚鬣听到里头传出来一阵阵无比痛苦的哀嚎,他的心肝儿都快被吓破开。 医师不经意间回过头去看了看,却是忽然眉头一皱,“啧啧,这么重的伤,好像是被我们的毒液所伤?” 话音刚落,医师就突然举起一把手术刀架在御辰夕的额头上,威胁猪刚鬣说,“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五殿的人。” “医师你别误会,俺们真不是,主人那时候跟你们的尤娜酋长一起对付千年老妖怪小千代,就是那个时候,因为俺主人太过厉害,才不幸受伤的。” “废话少说,你们五殿的人如此狡猾,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受死吧!”医师刚一喊完,居然还真的就一刀冲着御辰夕的额头刺下去! 说实在,这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脾气有时候还真是挺让人琢磨不透的。前一秒都聊的好好的,下一秒突然就跟你撕破脸。 猪刚鬣被那医师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猪背一震,赶紧推动救护床,在走廊里头飞奔而去。 那低级医师一刀刺空,他就满怀仇恨地紧紧跟在猪刚鬣的后面。一路追赶个不停,却是怎么都追不上他,两者之间的距离很快就被落远了。 慌不择路的猪刚鬣一会左拐一会右拐,看到哪里有交叉的走廊可以闯他就闯哪条。 等他一直跑到一条死胡同里。 猪刚鬣便开始慌了。 他推动救护床转过身子,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已经被两个气喘吁吁、身穿白大褂的医师给挡住! 还有另外的十几个白大褂紧跟着就都追了上来,把猪刚鬣的退路给死死的堵截下来。 白大褂们此时都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家这样僵持着过了好久,医师们好不容易才终于缓过气来,便是指着猪刚鬣大骂,“叫你跑,敢杀我们那么多的同胞,这回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267·白衣天使李时真 虽然这些白大褂看上去全部都是一副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当他们对着猪刚鬣吹鼻子、干瞪眼时候的那种表情也是挺吓人的。 猪刚鬣被他们吼得心发慌,就害怕地往后靠去。 当猪刚鬣的脚后跟与后脑勺同时碰触到他背后那堵墙的时候,他顿时便是心头一震,随后就异想天开地偷偷伸手往后推。 可不管他怎样偷偷使劲,他背后那扇墙壁却仍旧是纹丝不动的矗立着。 按照“有家药店”的药店里头,其柜台后边藏有暗门的建筑设计风格来判断。 猪刚鬣便妄自认为在他背后的这一堵墙应该也藏着一个暗门才对,要不然这些曼陀罗珍珠蛇又怎么会无端端的做个死胡同在这边呢。 他低头瞅瞅身前救护床上仍然是昏死不醒的主人御辰夕,又望了望前边那些围堵得越来越多的白大褂医师。 猪刚鬣被他们吓得又开始浑身都在瑟瑟的发抖了。 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又伸手在背后那堵墙上瞎摸腾好一会,却还是找不着什么暗门。 眼瞅着那些白大褂好像同仇敌忾似的围堵过来,他们越走越近,当真步步惊心。 猪刚鬣不由得寒毛直竖,尤娜给予的那枚金色通关令牌在这种情形下,压根起不了多少作用。 猪刚鬣比不上御辰夕那样聪明,要是换做他的主人御辰夕面对这种绝境,他就一定会有千百种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辰夕他早都已经昏迷过去了,猪刚鬣现在的脑子里头便是一团糟,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其他的什么好方法。 正当猪刚鬣快要万念俱灰的时候。 在他身后的那堵墙却突然发出一连串的“咔嗒”闷响! 此时的猪刚鬣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妈呀”一声的尖叫起来,同时朝着另外一侧墙壁笨手笨脚地闪避过去。 却见得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瘦老头正用力地推开墙壁,一边从那墙壁后边慢悠悠的走出来。他的脑袋形状好像一根胡萝卜,皮肤粗糙得有些泛黄。 扎着马尾辫的瘦老头也是穿着一身的白大褂,令人惊奇的是——他竟然长着人类的两条腿,而不是好像曼陀罗珍珠蛇一族那样的粗长蛇尾! 瘦老头一边走出,一边满脸不悦的责骂众人:“吵什么吵,我这西洋菜都还没生吃完,就让你们给吵得没法再专注去吃了!我就差这么一根西洋菜啊,我跋山涉水,尝遍艰辛,锲而不舍!只要我刚才专心致志地吃完它,我就终于可以完成我历经多年都未能如愿的‘尝百草’成就了!” 猪刚鬣不知道这瘦老头是何方神圣,看他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猪刚鬣却害怕的靠在一边傻傻站着,呆若木鸡,也没敢吭声。 倒是那一群原来围堵猪刚鬣的、面露凶色的白大褂医师。这时候就突然齐刷刷地对着那位瘦老头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起来! 瘦老头先是用冷淡的眼神环顾一遍大伙,目光最后就定格在了猪刚鬣的身上。 这时候,他的目光里头便是有着异样的情绪在涌动,好像波光在荡漾。 瘦老头看猪刚鬣傻愣傻愣的挨着墙角边干站着,瞧那猪刚鬣一声不吭,就主动的开口问他,“猪八戒,你怎么不陪你师父去西天取经,跑来这西域大陆凑什么热闹?” 猪刚鬣听见瘦老头这一番好像不着边际的说话,他那肥硕宽大的肩膀便是一耸一耸的,一边发出“哼哼呲呲”的怪声,“俺不叫猪八戒,俺叫猪刚鬣,俺也没有师父,只有一个主人,他可是俺的救命恩人!” 猪刚鬣话说着,就伸手指向那仍旧死躺在救护床上的御辰夕。 “哦?”瘦老头瞥了瞥御辰夕,又凝视着猪刚鬣。他对于猪刚鬣的这个回答感到有些出乎预料,“这么说来,你也并非来自东土大唐?” 猪刚鬣用力的摇了摇头。 瘦老头随后就也失望地摇头叹息:“唉,原以为遇到了老乡,没想到……” 瘦老头原来黯然的眼神很快就又重新振作起来,“其实我是从中原过来的,来之前我们那边已是明朝,可到这以后,却好像时间倒退了一般,居然变成了现在的大汉王朝。” 瘦老头瞧见猪刚鬣露出一脸的懵逼表情,他料想这座大陆的人应该都是听不懂他这些话的,没准人家这时正把自己当成精神病来看待呢。 瘦老头就一捋长长的灰色胡须,忽然话锋一转,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李时真,来自明朝的中原,而非如今汉时的中原。我跋山涉水,尝遍百草,尝着尝着就稀里糊涂的跑到这里来了。” “觥觥,李医师,俺老猪才疏学浅,听不懂你说的话是啥么子意思,但俺恳求医师快快救救俺主人吧,你瞧瞧他那肚子还在往外冒着血,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猪刚鬣指着御辰夕腹部位置的严重创伤,对李时真无比诚挚地乞求起来。 李时真原先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猪刚鬣的身上。 现在听见猪刚鬣这么一说,就扭头对着御辰夕仔细一瞧,还真发现辰夕的肚子伤得好严重。 从辰夕受伤到现在,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他肚子上面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在那创伤上面仍然有一些紫色跟红色混糅一齐的泡泡冒出来,由此可见,这位红发少年是中了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剧毒,而且那些毒液都快渗透到他的任督二脉里边去了。 李时真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当即对着前边的众多白大褂医师命令道,“快,快把他推到我的手术室来!” 这位李时真虽然身为人类,却也跟这一大群的蛇族医师一样,有着一颗救死扶伤的热心肠。 那些个医师一时之间就都是面面相觑的,他们想告诉李时真——这两个家伙乃是五殿的成员。 可他们又碍于“李时真是他们无比严厉的师父”的缘故。就都是忌惮得不敢吭声,他们不敢妄自违背李医师的意思。 便只能是低声下气地照做罢。 等他们把御辰夕推进到手术室里。 李时真就叫他们统统出去,并且要他们帮忙合上墙壁。 然后就兀自在墙角边上的手术台里抓出来一大捆的止血草,还有一粒红白相间的药丸。大步流星走到病床前,将那药丸硬生生地塞入到辰夕的嘴里边,再给他狠狠灌入一大碗热水。 猪刚鬣看见,由于害怕李时真跟外面那些白大褂一样在害他的主人,他就担心地质问李时真,“你给俺师傅吃的啥东西?” 李时真头也不抬一下,一边给御辰夕灌着药丸跟热水,一边语气傲慢地说,“冰火丸,对他有好处的。” 李时真又将手中那一大捆的止血草扔到药盅里头。加点热水,用捣药器使劲地将其捣鼓成为一堆残渣,再和着汁液一块洒到辰夕的肚皮上去。 又去另外一座手术台里翻找出来两株粉红色的奇怪花朵。 那两朵花的花梗和花萼处皆是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细绵毛,叶片有些宽大,呈现卵蛋形状。 这种怪花,对于这位逃遍大半座西域大陆的猪刚鬣来说并不陌生。 所以他就又是变得大惊失色起来,立马冲着李时真大声喝止道:“你拿那两株水芙蓉出来做什么,那水芙蓉有剧毒啊,你这是要毒死俺主人!” 李时真白了猪刚鬣一眼,那深邃的眼神里颇有些“恨铁不够刚”的意味。他开始驳斥猪刚鬣,“你真是一头猪,枉你还长成这么大个块头,就没听说‘以毒攻毒’这个偏方?” 猪刚鬣被李时真这样嘲讽过后,便是觉得李时真的说辞很有道理,让他无言以对。 猪刚鬣讷讷地点着头,为了不让自己丢脸丢到主人家,猪刚鬣就只好不住地夸赞李时真这种“以毒攻毒”的妙方值得一试。 在这一点上,猪刚鬣跟他的主人又是有着一些十分轻微的相似。 李时真听着猪刚鬣对他的赞誉,便是洋洋自得地笑了笑,他把水芙蓉又捣鼓成一大堆的残渣汁液,挥洒到御辰夕的腹部位置。 与那些止血草的残渣混杂到一块。 紧跟着就再去手术台里翻找出来一卷绷带,往上面涂抹一层消炎水以后,就往那御辰夕的腹部位置来来回回的缠缚好几圈。 这一连串的高难度动作,在李时真做来,却是做得非常的有条不紊,利索得很。 李时真这个时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瞥着病床边上那个呆头呆脑站着不动的猪刚鬣,吩咐猪刚鬣说:“手术进行得相当成功,但你要尽量的保持安静,少和病人说话,病人需要多休息。” 当李时真吩咐好猪刚鬣以后,就转过身去,躺到墙根底下。 李时真拿手枕着自己的后脑勺,闭上双眼准备就地休息。 正在这个时候,墙壁却被什么人从外头给狠狠地推了开来! 268·这是什么球 “觥觥,觥觥……” 一阵挨着一阵的鼾声不绝入耳,好像惊涛一般,一浪盖过一浪。 这浩浩瀚瀚如打雷的鼾声烦得御辰夕翻来覆去睡不着,辰夕终于忍不住大骂起来,“谁啊,这么大的呼噜,还让不让人睡觉?!!” 辰夕一边骂一边揉眼睛,却瞧见自己的眼前有着一块好像扇子一样的大耳朵在来回挥动。 辰夕的目光往上扫去。 却见得那耳朵半遮掩下,两颗豆丁般的小眼睛正眯成一条缝。还有一个圆筒状的大鼻子高高翘起,好像要拱翻老天爷一样。鼻子下边的大嘴巴正朝着两边大大咧开。 辰夕的目光再往下瞧。 见到两坨下垂得非常严重的大肉球,还有那高高隆起的肚皮。 咋看之下,就好像十月怀胎的胖女人一样。 在他身下还有一条十分短小的尾巴,正卷曲着从他的屁股底下探出来,随着他呼噜声的起起伏伏而不停的挠触着御辰夕的腰部位置。 也是这个时候,辰夕才惊觉自己肚子上面的伤口不知道被谁用厚厚一层绷带给包扎起来,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痛不欲生了。 猪刚鬣这鼾声如雷,着实让人难忍。那猪尾巴挠人,也让辰夕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辰夕很不爽地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边扭头望向其他地方。 原来这是一座地牢,空间不大,顶多只能容纳五个躺着睡觉的成年人。四面都是湿哒哒的泥巴墙壁,上面挖凿的痕迹累累入目,看似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就好像是被人随意挖出来的一个小坑。 辰夕忽然感到自己的屁股位置瘙痒难耐,他便伸手挠了挠,却是传来火辣辣的胀痛。 辰夕低头拉开裤子一瞧,却是大为惊骇,只见自己的屁股位置竟然生着好多樱红色的痘痘,用手去挤还能挤出来血色的胶状米粒。 看到这里,辰夕的胃部便是开始阵阵闹腾,差点没有当场呕吐。 辰夕闷闷不乐地想,“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染上皮肤癣,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空气也太潮湿了吧。” 辰夕想要赶紧离开这座莫名其妙的地牢,他抬头仰望上空那个距离自己十几米外的洞口,那里正被纵横交错的数十根粗长铁柱重重挡住,看上去就如同质地僵硬的蜘蛛网一般。 透过铁网,辰夕还可以看到高空那一小片正正方方的天穹。 现在的御辰夕就好像井底之蛙一样,他看不见外面的几朵白云。即便是湛蓝湛蓝的大晴天,在此刻的御辰夕看来都是灰沉沉的阴冷天。 辰夕低头瞧着这四根紧紧锁住自己双手双脚的粗黑链条,链条的另外一端连着四颗乌黑发亮的球体,球体的体积并不小,直径达到半米有余。 辰夕尝试着拽动一下其中的某颗球体,竟感受到它们如同数百公斤的货物一样,怎么拽它都是纹丝不动的立于原地。 辰夕见单靠蛮力是搞不掉这种东西的了,就想要依靠黑炎来将它们统统烧毁掉。 然而,当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的时候,却是心境忽的一沉。 辰夕瞧见蛇形印记此时正泛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色,看上去就好像普通的纹身一样。辰夕没多想,又尝试着利用自己的意念去操纵印记,却惊诧地发现,不管自己怎样努力,都抽离不出来任何的一丝黑炎。 到了这一地步,辰夕就只得依靠自己的火属性灵力了。 当他想要沉神下去运转灵力的时候,却又惊愕于自己竟然没有办法沉神进入自己的丹田处! 在这里头居然又运转不了灵力了?就好像自己当初即将突破到灵圣境界之前,所遭遇过的,那个如同幻境一般的异度空间一样! 他的底牌尽数失效,辰夕这时候便是变回了茫然无助,“我们怎么跑到这鬼地方来的。”辰夕不悦地看向自己旁边那个仍然在呼呼大睡的胖子猪刚鬣。 辰夕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手过去摸自己的后背,却是猛地一怔:我的“殷虹”呢? 这把殷虹剑一直以来都让辰夕背在身上,虽然鲜有派上用场的情况,如同一樽没有多少实用性的花瓶。 但它在御辰夕走投无路的时候,起码还能充当起他的又一张底牌,让他多多少少能够找回一些安全感。 毕竟他自己又还没有学过什么剑术,若是动不动就拔出来那把好剑胡乱挥动的话,便只会让自己徒增别人的笑话。对于死要面子的御辰夕而言,那样丢脸的事情,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势之下都不会做的。 “我靠,到底是哪个混蛋偷走了我的宝剑!”辰夕忍不住的叫骂起来。 他的叫骂声在猪刚鬣那一声盖过一声的打鼾之下,就好像蚂蚁面对馒头一样的渺小,完完全全被猪刚鬣那如雷般轰鸣不已的鼾声给压了下去。 辰夕便恼羞成怒地伸过手去,使劲地拧住猪刚鬣的大耳朵,同时臭骂道,“觥你个头啊,快给老子起来!” 猪刚鬣被辰夕拧得耳朵发出滚烫的痛,又被辰夕吵得耳膜生疼。便是“哼哧呼哧”地抹抹他的嘴角口水,然后揉揉他那两颗豆丁一般的小眼睛,一咕噜的坐了起来。 猪刚鬣恍恍惚惚地瞅着御辰夕,还嗜睡地打了一个哈欠,“觥觥,主人您醒了,叫俺起来有什么事啊?” 猪刚鬣睡醒以后居然对御辰夕问这种话,看上去就好像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辰夕瞧着就来气,他便对猪刚鬣连发追问起来,“五殿殿主不是早被我们搞定了吗?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你没送我到凤凰城?我的殷虹剑究竟跑哪里去了!” 猪刚鬣被辰夕这么一问,顿时变得怪不好意思起来,还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主人,俺说这曼陀罗珍珠蛇怎的那么奇怪,那么不讲道理。您说他李医师前脚才刚刚给您做完手术,包扎完毕哪。后脚就有好多曼陀罗珍珠蛇的士兵闯进病房来。” 猪刚鬣用他那肥硕的右手手背拍打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继续说,“唉,他们二话不说就把俺们给抓了起来,主人的殷虹剑也叫他们给拿走了……” 猪刚鬣一边说一边暗自在想:原来那副好像棺材一样的盒子里头,装着的竟是主人的宝剑啊。 辰夕听完猪刚鬣的说话,便是沉默下来,他暗自梳理着猪刚鬣的这一番话。 虽然辰夕在那段时间里头昏睡了过去,不明所以。 但他现在从猪刚鬣的这一段话来分析,就也觉得那些曼陀罗珍珠蛇真的很不可理喻。毕竟他们很多族人都是为自己所救,现在却蛮不讲理的将他们俩给关押起来,这算个什么事儿。 辰夕随后又问,“意思是——这里就是凤凰城?” 猪刚鬣用力的点了点头。 “尤娜她们呢,她们还没回到?”辰夕心想:假如尤娜她们回到凤凰城的话,应该是不会让那些曼陀罗珍珠蛇的士兵这样放肆这样乱来的吧。 猪刚鬣却只是摇了摇头,“俺不知道啊,俺跟主人一块被抓的时候,没看到尤娜酋长。” 辰夕听罢,便是稍微有了一点眉目:也许真是产生了什么误会,若是尤娜回到以后,她定会帮助我们出去的吧。 “猪刚鬣,你有没有办法挣脱这些铁链子,怎么在这里头都用不了灵力了?”辰夕眼下还得先把这种没法运转灵力的怪情况搞清楚才行。 “不会吧?主人在这里用不了灵力?”猪刚鬣本身就没有灵力可用,自然无法理解御辰夕那种突然用不了灵力的情况该有多窘迫,更别提他会不会知道那种情况的原因所在。 猪刚鬣只是尝试着使劲去拽那些绑住他四肢的大球体,尝试几次都是徒劳无功。 不一会,猪刚鬣就精疲力竭地继续仰躺在地,呼呼的喘着粗气。 辰夕见状,便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269·强加之罪 正当辰夕准备深入思考他应该怎样做才能摆脱束缚的时候。 地面上边就忽然变得异常的嘈杂起来。 辰夕听到上面有狱卒在粗鲁的大声喊话:“起来起来,都起来了,起来了啊!” 紧接着就是别人发出的、一声声的苦苦哀求,还有一部分的人在哭喊: “大人哪,求求您,我给您磕头,给您下跪了,您别吃我们好不好啊,您就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别抓我去游街示众啊,我好害怕,好害羞的!” “哈哈哈,就算你们现在杀了一个我,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个我,我的意志永不磨灭!” …… 辰夕安静地听着那些从地面传下来的、形形色色的各种叫嚷。他们说话里头的一些内容让御辰夕听上去只感到非常无语。 “哐当!” 上空突然传下来一阵金属撞击之时发出的清亮脆响! 辰夕便是暗暗一惊,忙抬起头来循声望去。 只见上空洞口原先罩住地牢的那张铁网已经没了踪影,看样子是被人从地面上边给硬生生的撬开了。 紧接着就有两条灰黑色的链条从那没了铁网笼罩的洞口上边快速的垂下。 两个穿着藤甲的曼陀罗珍珠蛇狱卒在地面上朝着地牢下边瞅了瞅,然后就分别用各自的蛇尾一圈一圈地缠着链条,身体顺着链条晃晃荡荡地往下降。 等他们齐齐落地以后,他们就都是用着一种满带恶意的目光狠狠的瞪柱御辰夕跟猪刚鬣。 其实这两条曼陀罗珍珠蛇的心里边也并非对御辰夕二人肆无忌惮。 要知道,其他地牢关押的那些囚犯,有几个乃是楼兰王朝某些附属国的城主之类。但他们被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关押在凤凰城地牢里头的时候,却整天都是过得浑浑噩噩的,量他们全天都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而那几个城主一旦看见这些曼陀罗珍珠蛇的狱卒从他们的地牢上边经过以后,那几个城主就会立即放下他们贵为城主的尊严,可怜巴巴地向那些狱卒乞讨食物,或者奢求蛇族能够饶他们一命。 可这座地牢里头所关押着的这两名囚犯,却是平静得太过反常。 一个是长着一头红色乱发,有着一双血色瞳孔的神秘少年。 一个是猪头猪脑,却长着人类身体的,肥头大耳的兽族猛男。 即便现在的御辰夕跟猪刚鬣都被锁链紧紧的铐住在原地。但两个囚犯这种异乎寻常的平静态度,却仍是令到两位狱卒不同程度的感到一种莫名压迫。 被关押在这种非常恶劣的环境之下,还能保持这样一种冷静心态的。除了疯子,便只能是另外一种已然超脱凡尘的绝世高手! 他们不知道其实猪刚鬣并非临危不惧,而是已经被他们给吓傻了。 两名狱卒便都是小心谨慎地慢慢靠近,但他们可不会让他们内心对辰夕二人的忌惮写在自己的脸上,他们仍然保持那一副嚣张得不行的表情。 一边分别牵着各自的一根链条,慢慢的游走过来。然后瞄着御辰夕跟猪刚鬣的腰部位置,提心吊胆地将他们俩给重重的捆绑起来。 等到终于把他们俩给捆绑完毕以后,狱卒们便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叫喊地面上的族人赶快把这两名囚犯给拖上去。 当御辰夕感受到这些绑住他腰部的链条开始慢慢地往上收缩之时,辰夕就好奇地对自己身后一个蛇男开口打探起来:“这种锁链是用什么做的?” 那蛇男看红头发的少年已经被绑得紧紧的,就算他血族有着三头六臂应该也是挣脱不开的了。便是忍不住的冲御辰夕嘲讽一番,“嗤,身为血族的走狗,居然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蛇男用蔑视的眼神瞅着御辰夕,语气不友好地说:“它们全部是用阎魔石做的,可以压制灵力跟魄力。” “阎魔石?”令辰夕感到好奇的不是蛇男所说的这种锁铐可以压制灵力跟魄力,而是——为什么这么神奇的石材居然会用“阎魔”二字来命名。 辰夕隐隐觉得阎魔石跟阎魔族这两者之间定有蹊跷,必有联系! 辰夕的心情开始变得迫切起来,他想马上就跟这两个蛇男打听清楚阎魔石的来历,没准他还可以从中找出某些突破口来,以便尽早挣脱这些锁铐对他自身灵力施加的束缚。 所以辰夕接着又问,“为什么阎魔石会有那么厉害的用处,它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辰夕刚一问完,却被那狱卒突然狠狠的扇过来一巴掌。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那没有预兆的一个耳光,直打得御辰夕的脸颊上边都映出来好大一块红手印。 “我去你大爷,竟然敢打俺老猪的主人!”猪刚鬣见状,便是怒气冲冲的爬起身来,一边挽起袖子,想要怒揍那个狱卒一顿。 不料却被另外一个狱卒抡动着刀柄,用力地捅到猪刚鬣那个高高隆起的肚皮上,直捅得猪刚鬣透不过气,泪眼婆娑。 那狱卒还对猪刚鬣用挑衅的语调嘲笑着说,“蠢猪头,你再叫一句来看看?” 猪刚鬣这人以前的胆子还贼小,可他自从当上了御辰夕的坐骑以后,胆子好像都肥了不少,这待人处事的各方面都是莫名其妙的变得强横了好多——当然,他这强横也得看对象的。只有当主人有难的时候,猪刚鬣才会表现出自己私底下那种强硬的一面。 所以当猪刚鬣看到辰夕被打的时候,他便是一窝火猛地袭上心头,怎么都沉不住气,似乎再也不顾死活一样。耳边尽然是两个狱卒没有节操的辱骂,猪刚鬣便是愤恨地低哼一声,又要挥动拳头跟这两个狱卒干起架来。 就算是自己挨打挨骂,猪刚鬣也没有这样恼火过。现在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主人御辰夕被人耻笑,遭人围殴。 辰夕却在一旁默默地伸手过来,用力的按住了猪刚鬣的肩膀。 猪刚鬣回头一瞧,瞧见辰夕正在摇头示意他遇事得要保持沉稳冷静,切忌鲁莽行事。 毕竟辰夕考虑到自己有伤在身,这里又是人家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地盘。在他没有把自身灵力以及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得罪这些家伙的好。 猪刚鬣瞧得主人要他跟主人一样对这些蛇族的无礼冒犯忍声吞气,心里边自然是凝噎着十万个不愿意。 但这又是主人的意思,猪刚鬣即便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对御辰夕的意思悉听尊便。 他们就这样任凭两个狱卒行为粗暴地将他们俩拖到地面上,再被狱卒推推搡搡地将他们带到凤凰城皇宫前边一公里外的某座刑场之上。 期间辰夕二人没少挨那些狱卒的殴打唾骂。 当辰夕看到其他那些与自己呈“一字排开”的十几个囚犯时候,就发现他们也跟自己一样,都是被阎魔石打造的那种锁具给牢牢铐住。 猪刚鬣被逼迫着跪倒在自己的左手边。 而尤娜则是被几个狱卒强行推来,跪倒在辰夕的右手边。 她同样也是被那种灰黑色的锁具紧紧铐住着。 辰夕为此便是深感惊愕,随后便是感到既茫然又无助。因为就连尤娜酋长都被抓起来了,除了她,这凤凰城里又有谁能解救他御辰夕? 但辰夕很快就又把自己的低迷心态给调整了过来,于是就冲尤娜苦笑着低声说,“怎么你也来了。” 尤娜只是低着头,一直在沉默,假装不认识御辰夕,也没有搭理御辰夕。 辰夕瞧她的神情好像很憔悴,看她好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是顿感心疼,也没再开口烦她。 辰夕举目望去,只见到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在那一大片晚秋的阳光底下,正威严的耸立着一座高达二十米的审判台,其通体都是用竹木与水泥混合搭建而成,显得尤其牢靠。 难怪先前五殿侵袭凤凰城之时,只是毁坏了周围的建筑与这刑场地面,却没能击垮那座看上去十分肃穆的审判台。 辰夕视线逆着悲冷的阳光,在那刺眼的朦胧光线中,可以看到有个老婆婆正盘着蛇尾,端坐在那审判台上。 在她的旁边以及那座审判台下,正簇拥着数以百计的蛇族士兵。那种士兵的戒备状态跟其他士兵又是有所区分,看上去应该是属于贴身侍卫那一类的高端级别。 她就是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大长老,乃是仅处于蒂法女王一人之下,骑在万人之上的恐怖存在,相当的位高权重。而在她的周围警戒着的那上百名曼陀罗珍珠蛇一族,便是他们一族的所有兵种之中,最为强悍的羽林军! 她清了清嗓子,喊道:“现在从第一个罪人开始宣判。” 这十几个囚犯的罪名五花八门:有偷窥老太婆洗澡的,有猥亵母猪的,还有扶老大爷过河被讹最后怒杀老大爷的…… 在这十几个囚犯当中,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密谋与凤凰城开战的那两座小城——望东城、丽阳城的城主。 他们分别是赵坤跟刘玄德,这会儿却是一改以前被关押地牢时候流露出来的那种怯怯懦懦,竟破天荒的表现出来另外一种“舍我其谁”的清高风节。 辰夕想不明白,那两位城主在楼兰北部混得好端端的,怎么会落入这西南方的凤凰城手中。 等到这场审判一直轮到尤娜那里,原来被那两位城主的清高表现引爆到最高潮的全场便是突然就肃静了下来。 毕竟尤娜可是堂堂一名西门酋长,乃是处于四阶灵圣的可怕境界!她在凤凰城里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厉害的。 然而,她如今却要跟辰夕等人一样,悲哀的沦为阶下囚。 大长老当众斥责尤娜“守关无力”,导致凤凰城蒙受如此惨重的人祸。还当场宣布说要撤去尤娜的“西门酋长”一职,并且将她判处无期徒刑,永世终不得再见天日! 辰夕听罢,便是心头大惊,不由得暗暗骂道:我靠,这老太婆子真是没脑子,尤娜对他们做出那么大的贡献,居然还敢妄自将尤娜判那么重的刑。 这事情若是落到御辰夕头上的话,辰夕必定是会跟那大长老吵闹个没完没了的。 可它现在却是落在了尤娜的头上,尤娜非但没有当场反驳,反倒还恭恭敬敬地对那审判台上的大长老跪伏行礼起来。 表示尤娜甘愿受罚,听候发落。 御辰夕实在是搞不懂尤娜此时此刻的心里所想。 轮到御辰夕被审判的时候,他都还没来得及张嘴替尤娜说话。 他左手边的猪刚鬣就抢先嚷嚷了起来,“俺主人帮你们杀了五殿殿主,还解救你们那么多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俺的主人!” 猪刚鬣这一连串轰炸式的质问,好像带有一股无形力量一样,沉重的叩问着在场那些受过辰夕救命之恩的蛇男蛇女们的良知之心,直叫在场围观的许多曼陀罗珍珠蛇深感惭愧。 270·真的假的 大长老对猪刚鬣的叫嚷不置可否,但她还是命人过去将那猪刚鬣掌掴一百下。 她的内心在冷冷的发笑:不知天高地厚,还想要引导舆论来跟我这老婆子作对,真是一头嫌命长的蠢猪! 那些刽子手朝着猪刚鬣的大嘴巴扇过去的每一巴掌,都凝聚着他们好似无穷尽的蛮力。每一下都抽得猪刚鬣的嘴里血水四溅,令他忍不住的痛哭流涕。 围观的蛇男蛇女,他们当中有些人看到这一幕惨状的时候,觉得非常痛心疾首。但他们却又不敢贸然发声制止,在那绝对的霸权当前,他们只能强迫自己充当一个冷眼旁观的路人甲,眼怔怔地看着猪刚鬣被那些刽子手族人抽得满嘴是血。 这些刽子手下手好重,根本就不带任何怜悯的感情色彩。 直抽得猪刚鬣的嘴巴子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猪刚鬣嘴里那上下两排龅牙床都被染成血红,突兀的裸露出来。 这种非人的虐待,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让猪刚鬣终于喊不出来哪怕一个字! 他们对猪刚鬣每一次惨绝人囊的狠命掌掴,都让辰夕的心脏不由得剧烈的颤动一下下。 辰夕那一对剑眉皱得更深,红色的瞳孔里头开始有着血丝在肆虐。 他想喊那些蛇族的刽子手住手,却又好像没有底气一样,怎也喊不出口。 这种无能为力的迷惘,这种让他犹豫不决的困境。 辰夕似乎早就经历过好多次,其中有多少次是自己拼命争取过的,有多少次是以遗憾告终的,辰夕全部历历在目! 并不是每一次的挺身而出都能收获一个美好结局。 辰夕依旧想要抑制自己满腔的怒火,他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害怕自己一旦得罪了这些高举断头刀的蛇族刽子手,自己立马就要人头落地! 辰夕原打算在他完成凤凰城这边的事情以后,就去跟尤娜道别,然后回去断背山看看的。他早就下定决心,要回去验证江枫当初摊开时空卷轴给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是真是假。 可他现在却是被人五花大绑地押到刑场上,尤娜也跟自己一同在遭受他们的审判。 御辰夕目前没有完成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他的责任太过巨大,他还不能死在这里。 辰夕的心在淌血,他的内心深处仍在拼命呐喊着:不管怎样的苟且偷生,我都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可是,旁边传来的那一声声无比清脆的抽打在他的耳边纠缠不休,挥散不去。 辰夕紧闭上眼,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着。 终于忍不住的沉声低吟:“住手。” 刽子手掌掴猪刚鬣的巴掌声就好像穷乡僻壤那些无法无天的暴徒一样,仿佛在冲辰夕大声的叫嚣着,猖狂地钻入到辰夕的左耳里。 他们无视辰夕音色低沉的那一句“住手”。 “啪,啪,啪……” 机械性的巴掌声仍在折磨御辰夕的心脏,狠狠的叩问他的心灵。 猪刚鬣——可是我新纳入麾下的坐骑啊…… “住手!!!”辰夕终于抑制不住,突然爆发出来一声咆哮,竟如同愤怒至极的狮吼一般! 隔得这么近的距离,辰夕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便是令到在场几个刽子手耳膜发痛。 他们仿佛感受到一股无比霸道的杀气突然从那红发囚徒的身体之内迸发而出,以龙卷狂风之势彪悍的朝着他们迎面袭来。 那种满是愤怒的杀戮气息,直震得在场的十几个刽子手纷纷退后好几步,他们也因此被迫中断了对猪刚鬣的掌掴刑罚。 辰夕刚才那一声怒吼就如同突然掀起一阵狂风暴,席卷起刑场上边的千缕尘烟,四散飞扬。 竟也震得百米之外的那一座审判台好像摇摇欲坠一般,让原本端坐上面的大长老差点没有瘫软在地。 她暗暗惊诧:这,这是魂族的魄力!莫非那小子竟是魂族的人,可为什么魂族的人也会跑来我凤凰城的地盘闹事?他的魄力又为什么没被阎魔石拷压制住?!! 魂族向来都是如同曼陀罗珍珠蛇这样的独来独往,他们与曼陀罗珍珠蛇的区别只在于——他们从来不会参与任何的尘世纷争,好像隐世居士,只潜心掌管他们自己开辟的那一个空间。 他们自元始天帝开天辟地以来,便是一直割据一方的强大势力,乃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永恒存在。 即便是自诩天地不惧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对那魂族之人都是有所忌惮。 大长老那副由于年迈而显得老纹纵横的脸庞便是剧烈的颤动两下,她忽的瘫坐下去,自嘲起来,“桀桀桀,我这老婆子竟然抓了一个魂族的人……” 老眸里忽的闪过一道寒芒,大长老暗自想道:“这事可万万不能伸张出去,必须要斩草除根,毁尸灭迹!” 她要赶在这件事情开始持续发酵之前,将那些未来可能出现的舆论统统扼杀在摇篮之中。在她看来,现在还不是与魂族树敌的时候。 所以她得让这里围观的老百姓们全部认为那红发少年乃是五殿之人。 而她,则是代表着“正义”二字,将辰夕二人就地处死! “那两个该死的血族成员,他们残害我们那样多的族人同胞,他们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大长老拍案而起,愤然下令道,“我以曼陀罗珍珠蛇女帝之名命令你们,立即将那两个畜生五马分尸,不将他们碎尸万段,难平我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心头大恨!” 听见大长老一声令下。 尤娜此时的俏脸之上便是尽显紧张之色,她忙用眼角余光偷偷瞄向御辰夕,好怕辰夕下一秒真的就会这样被自己的族人一刀砍下脑袋。 这一瞄,却是令到尤娜深感惊疑,她看见御辰夕正在嗤嗤的邪笑着,像个疯子一样。 可辰夕背后那名刽子手却没有心思去留意辰夕的面部表情,那名刽子手仍旧是面无表情的高举一把断头刀,刀刃在暖阳下反射出森寒的光,显得无比的锋利。 眼见那刽子手手起刀落,尤娜顿时感到心头大骇,她吓得紧闭双眼,她的倩体都在不住的战栗。 明明她为了不让自己的罪名连累到御辰夕,已经假装对御辰夕视若无睹了,不料御辰夕却还是落得如此结局。 尤娜绝望地想,辰夕是不是因为深知自己死到临头,回天乏术,所以就突然疯掉了。 “噗通。” 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就从尤娜的左手边传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掉落刑场地面时候发出的动静。 271·别哔哔,吻我 一头毒花蜥蜴忽然从天而降,它庞大的身躯直接就把那个准备处死御辰夕的刽子手死死地压在底下。 毒花蜥蜴的背上还侧身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妙龄女子,她的坐姿就好像她那美貌挂上的表情一样,慵懒中透着丝丝销魂。 原来辰夕刚才死到临头的时候还敢暗暗发笑,全是因为他观察到在那大长老的审判台上空,正有着一头长相奇葩的魔物一跃而过,而且骑在那头魔物上面的红衣女子,曾与御辰夕有过一面之缘。 紧闭双眼的尤娜感受到旁边忽然有着劲风吹来,而后就听到耳边响起御辰夕的说话,“多谢孙小姐救命之恩。” “孙小姐?”尤娜当下便是惊疑一振,忙睁开眼来。却被眼前突兀的一幕惊得失了神。 其实辰夕对于永红的到来同样也是十分的惊讶,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大姐大做派的女人怎么会跑到曼陀罗珍珠蛇的地盘来,还骑着这样拉风的一头魔物。 可以说孙永红的出现,完全是在御辰夕的意料之外。 辰夕偷偷的观察周围,也没看见孙永红那两个小跟班。 可如今事态紧迫,也容不得辰夕去跟她叙旧闲聊。 辰夕的直觉告诉自己:她既然出现了,就肯定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的。 孙永红在毒花蜥蜴松垮垮的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一边单手托腮,低头瞧着御辰夕,一边懒洋洋地催促道,“小子,动作快点,老娘只管你一个人的死活,其他的人我可管不了。” 辰夕应了孙永红一声,又对尤娜咧嘴一笑。然后弯下腰去,从那个被毒花蜥蜴压在地上起不来的刽子手身上摸索一会,很快就找到了一枚钥匙,便率先解开自己身上的手铐脚镣。 这一时刻,辰夕就立即沉神进入自己的丹田处,很快就暗暗惊喜道:果真是一解开阎魔石铐就可以使用灵力了。 辰夕得以重获自由以后,又三步并作两步地绕到尤娜身旁。 他瞅着尤娜身后那个站着发愣的刽子手,要从他的身上找出一枚跟尤娜身上的锁铐相匹配的钥匙。 辰夕刚刚靠近,那个刽子手就突然回过神来,立即挥动断头刀朝着御辰夕的腰部位置横砍过去。 刽子手这一攻击对御辰夕而言,根本就是避无可避。辰夕一旦闪躲开去,万一那刽子手又收不回手,那断头刀很容易就会砍到尤娜的颈部位置! 然而这一切早在御辰夕的意料之中。在刽子手做出这种攻击之前,辰夕早就偷偷的抽离出来一缕黑炎缭绕在自己右手的两指之间,同时运转他自己的火属性灵力充斥在自己的右手胳膊之中。 当那锋利无比的断头刀就快劈到辰夕腰部的时候,辰夕便以雷霆之势快速的伸去右手。 他只用两指微微勾起,化成龙爪形状往下迅猛的一扣。 那断头刀的刀身姑且泛着森寒的金属光泽,看上去显得无比的僵硬。 可它在御辰夕的两指之间却好像一块豆腐渣一样,顷刻间就被辰夕捣成一堆银屑,随风翩翩起舞,很快烟消云散。 这名蛇族的刽子手见状,便是大感惊诧。他怔怔地看着红发少年那一对猩红色的瞳孔,那一对骇人的红色里头,又仿佛藏着别样嗜血的诡异颜色。 这红发少年,光凭眼神,就足以令到那名刽子手虎躯一震,只感到全身尽是毛骨悚然。 他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被那御辰夕惊吓得杵在原地。 任凭辰夕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搜找钥匙。 等御辰夕找到钥匙给尤娜解开石铐,又跑过去给那个趴在地上看似奄奄一息的猪刚鬣松绑以后。 辰夕便是忍不住地运转灵力在他的左拳之上,狠狠地朝着猪刚鬣身边那名刽子手砸了过去。 一个突然使出的左冲拳,带着经由四阶灵圣强化过后的蛮横气力。直把那个刽子手击飞到数百米远,最后重重地摔倒在刑场外的一片废墟之中。 辰夕并没有用尽全力,所以那个被他一拳击飞的刽子手也不至于当场暴毙。他在头脑发热对那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刽子手动武的时候,自己意识还是清醒的。 毕竟辰夕检查到猪刚鬣还有脉搏跟呼吸,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当着那样多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面,去杀他们的刽子手同胞。在辰夕看来,跟族系庞大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结怨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辰夕俯下身去将猪刚鬣抱起。说实在,这头猪真挺沉的,辰夕还得运转灵力强化自己的体魄才能将他抱起。 辰夕再反手一放,直接把猪刚鬣扛到自己肩上。 辰夕又运转灵力充斥自己的全身部位,那火属性灵力带起的高温转眼就把他体内体表残留的病毒真菌统统烧毁,那些感染皮肤癣而滋生表皮的红色痘痘也是顷刻间全部消失不见。 这也是火属性灵力的好处之一吧,起码不至于再被人类那种病毒真菌之类所侵扰。 其他那些跪在地上听候发落的罪犯们,看见御辰夕居然如此强悍,便都是好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纷纷转过身来对御辰夕跪着求着喊救命。 尤娜虽然已经被辰夕松绑,却仍旧是跪地不起。 说起来,当初还是自己叫猪刚鬣拿着通关令牌把御辰夕带到凤凰城里来的。没成想自己最后会被判了罪,还把辰夕牵涉进来。 一向傲娇惯了的尤娜,对辰夕已是心存愧疚。 可辰夕现在不但反抗族中大长老,还不计前嫌地解救自己。 傲娇的女娃大都是这样的性子,她对你怀有愧疚,你却跟她不计前嫌,反而让她觉得你是在可怜她。 所以辰夕这一举动便是令到尤娜心怀不满地怒道:“我早被大长老定了罪,也轮不到你个外族过来多管闲事。” 尤娜转头看着御辰夕,眉梢微簇,“你还不明白吗?是我害你落到这个下场的啊,假如我当时注意分寸不伤到你,假如我当时不叫那个兽族把你带到城里来,你根本就不会嗯么……” 尤娜话没说完,却被御辰夕突然弯下腰去,深深的吻住了她那两片火辣辣的香唇,尤娜的俏脸顿时泛上两圈红晕。 在此时刻,尤娜的大脑便是陷入到一片空白当中。 骑在毒花蜥蜴背上的孙永红也是不由得挺直了身子,她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于是换了一个坐姿,不悦地别过脸去。 等到尤娜终于回过神来,她就慌忙用力的推开御辰夕,十分生气的站起身来,还瞪着御辰夕凶巴巴地骂了起来,“你个臭小子想找死,竟敢夺我初吻!” 辰夕窃喜不已,只是狡黠地笑着,“现在你的初吻被我这外族之人夺走,按理说,应该要被逐出你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吧?” “对——”尤娜生着闷气不说话,倒是刑场外头围观的那些热心群众们替御辰夕回答了。 他们虽然也很排挤外乡人,可御辰夕却是有所不同,辰夕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们心底里多多少少还是对辰夕强吻尤娜这事有些赞许的。更多的蛇族却是纯粹抱着看戏的心态,跟着那些被辰夕救过的族人们瞎起哄的。 没准辰夕今日做出的这一惊人举动,日后会演变成为阎魔族与曼陀罗珍珠蛇一族联姻缔盟的一段佳话。也难说,毕竟这未来的事情,天知道呢。 辰夕调皮地对尤娜耸了耸肩,“假如你都不再属于这一种族,又为何还要听从那个老太婆的审判?” 尤娜恨恨的横着眉梢,指着御辰夕的鼻子怒道,“你……”可尤娜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应该骂辰夕什么才合适。 毕竟,若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辰夕算是又救了尤娜一命。 其他好几个罪犯此时仍然都在滔滔不绝地哭着求着,他们都在可怜巴巴的盼着御辰夕能够大发慈悲,救救他们。 尤娜却用命令的口吻对辰夕斩钉截铁地说,“他们都是捕猎我们族人的人贩子,绝对不能放走他们!” 辰夕听罢,便是点了点头。 他再转头看向那些罪犯,果真是个个都长得鼠目寸光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倒是另外那两个城主从头到尾,一直都是闷不吭声的在跪着。 也没见他们转过头来求御辰夕救救他们之类。 辰夕便好奇的问,“为什么望东城跟丽阳城两位城主都会跑来你们这里凑热闹?” 尤娜白了那两位已经沦为阶下囚的城主一眼,恨恨道,“他们既为楼兰卖命,又跟神族旗下的纶月教串通,暗中猎杀我们好多族人,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派人过去将他们俩都给直接抓了过来。” 辰夕听尤娜说得这样轻描淡写。 好像他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派人过去那两座城里,抓一个城主回来是多么简单的一项任务。 辰夕便对曼陀罗珍珠蛇一族这种干净利落的办事风格深感佩服。 辰夕忽然想到一些点子,就大声地冲那两位罪犯招呼起来,“喂,那边的两位城主,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尤娜不知道辰夕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辰夕是要跟她抬杠,怀疑辰夕是要放走那两位城主。 于是尤娜就生气地伸手过来,用力地扯了扯辰夕的衣襟。 辰夕并不在意,只是自个儿接着叨嗑,“将你们的城转让给我吧,我可以考虑考虑帮个忙,完成你们未了的夙愿。” 272·我们来打口水战 那两个城主仍旧是默不作声,他们对御辰夕的提议充耳不闻。 大长老瞧着台下那几个人竟然都在自说自话,完全无视坐在审判台上的自己。 一时间便是恼羞成怒,“你们竟敢不将我这大长老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这对于久居高位的大长老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羞辱,她颤抖着老手,指着台下那刑场内外的许多人,好像放炮一样突突地责骂起来:“你们难道全都忘了,先帝驾崩之前,是谁尽忠职守替你们撑起的这个保护伞……” 大长老越骂越起劲,越骂越觉得气。一股浩瀚灵力顿时就在大长老的手心处酝酿起来。 看样子,她是打算丧心病狂地将这刑场上面的一切人员全部抹杀! 尤娜很快就察觉到那一股来自审判台的强悍灵压,其传递过来的后劲就好比那滔滔江水,浩浩荡荡,又络绎不绝。 尤娜感应过后,便是眉头紧锁,禁不住满心的忐忑。 辰夕注意到尤娜的俏脸上边露出来那样忌惮的表情,便暗自揣测着:居然令到尤娜这位四阶灵圣都变得如此紧张、如此忌惮,那位大长老的实力一定非常恐怖。 辰夕本来就在筹谋着要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结盟,但如今事情居然偏离到这一地步,这完全不在辰夕的计划之中。 “大长老,有话好好说嘛。这本来就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辰夕刚要解释。 他肩膀上面扛着的那个猪刚鬣就突然两眼圆睁,当即抢过辰夕的话柄,发出哼哼呲呲的猪哼声。 猪刚鬣一边吐着血,一边自个儿接着说了下去:“觥觥,俺跟主人不但不是血族的人,还好心帮你们一举端掉了五殿的老巢!” 猪刚鬣颤巍巍地抬起手来,对御辰夕竖起一根大拇指,称赞道:“俺主人更是英明神武,直接把它五殿殿主都给弄死掉了!可现在,呕啦哗……” 猪刚鬣忍不住“哗啦啦”的吐出来一大口血,不一会就把辰夕胸膛位置的衣服都给弄得又脏又臭。 猪刚鬣这一番话当即令到在场的蛇族们震惊不已:天,那些黑袍人的老巢连带着他们的殿主竟然都被那位红发英雄铲除了!这些都是真的吗? 与那些蛇族一样深感震惊的还有辰夕右手边的尤娜,尤娜以为辰夕只是趁着五殿殿主进攻凤凰城的时候,轻轻松松地捣了他的老巢,却没想到辰夕竟然连那五殿殿主都给杀掉了。 要知道,辰夕的灵力境界可比不上尤娜的厉害——关于这一点,当他们在魔窟里头,尤娜伸手掐住辰夕脖子的时候,辰夕只能使用卑鄙手段来挣脱就可以推知。 就是这样一个灵力境界比不上自己的红发小子,居然杀掉了自己当时没能干掉的五殿殿主,卯。 尤娜将信将疑地瞥着御辰夕,又想:除非这小子拥有其他不得了的什么功法,否则就是那个兽族的猪头四在说谎,毕竟拥有一点智商的兽族向来都是鬼话连篇的。料他区区一个灵圣初期的灵士,怎可能杀得了卯那个灵圣后期! 辰夕瞧这猪刚鬣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却还是要叽里呱啦地说一大堆话来帮自己撑场子。 辰夕可不想猪刚鬣为此导致失血过多而死掉,他便板起脸来,对猪刚鬣低声令道:“别说了,你个蠢猪。” 猪刚鬣却全然不顾御辰夕那阴沉的脸色,他就是死也要把自己最后一口怨气吐出来,“可现在你们却要恩将仇报!” 那股怨气带着猪刚鬣临死之前耗尽的最后一丝气力,脱口而出。就如同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龙卷风一样。仿佛此刻的上方天穹,没有秋日当空,尽是乌云密布。 猪刚鬣那一句声嘶力竭的遗言,沉重地袭击着在场每一条曼陀罗珍珠蛇的心。 他在拼尽全力为他主人遭受到的不公审判喊怨过后,便是忽然两眼一翻,全身的肌肉都在此刻骤然松散。 过不多久,猪刚鬣就从辰夕的左边肩膀上,紧闭双眼,耷拉着脑袋,松垮垮地滑了下地。 刹那间,辰夕便是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一样,开始悲痛欲绝的呜咽不停,当场跪倒下去。 辰夕痴痴地望着猪刚鬣的遗体,像个疯子一样的自言自语:“苍天哪,你说他好好的一头坐骑,还是拥有自我意识的、智商挺高的一个兽族,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辰夕两腿好像变得软瘪瘪的,浑身也乏力。 他就这样依依不舍地跪在猪刚鬣的遗体边上痛哭流涕,“呜啊,苍天哪,大地呀,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跟我御辰夕过不去,为什么你们总要那么残忍的,无情的,把我身边亲近的人儿逐个逐个的带走啊!” 辰夕撕心裂肺一样的哭喊,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刑场外边那些围观群众原本冰冷的心,也令到那些蛇族群众终于不再懦弱地选择沉默,终于让他们重新拾起自己丢失多时的侠义之胆,又再变回昔日里头那些风情万钟的热心市民! 这时候的大伙儿便是纷纷攘攘地替御辰夕声援起来,“他们不是血殿成员,他们是拯救我们一族的大恩人,大恩人,大恩人……” 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统统都在刑场外边高声呐喊着,他们对御辰夕的声援就好像惊涛骇浪一样,一阵盖过一阵。 审判台上的大长老眼见着民心向背,瞧见他们都在替那红发少年呐喊助威。 大长老的胸口便是有着一股炽热怒火喷薄欲出,但她又不敢立即爆发出来。因为在她的身后,正有着一股远在她之上的灵压在缓步接近。 “女王驾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吆喝。 在场的所有曼陀罗珍珠蛇听到吆喝以后,便全部都是赶紧闭了嘴,并且接二连三地跪伏在地,对那从皇宫方向缓缓游走过来的金发女子顶礼膜拜起来。 他们皆是异口同声地高呼道:“参见女王陛下,女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蒂法举目四望,她的视线所及之处皆是被五殿摧残得一派生灵涂炭,好像无底洞一样的仇恨便由心生。 昔日的血族只是区区一个小众势力,如今竟敢闯入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中心地带这般放肆,实在让得蒂法怒不可遏! 那天没能将五殿殿主就地正法,蒂法便全身都是燥热难耐,有股愤恨的怒火在她的心头燃烧正旺。 但她就在刚刚才,于深宫之中,仿佛听见有人说五殿殿主已经让那红发少年给杀掉了。 蒂法的视线便是重新移回到辰夕一行人那里,她那望眼欲穿般的目光,最后聚焦到御辰夕的身上。 辰夕也被那金发女子如此厉害的威望惊得呆了,等他看到自己身边的尤娜也是慌慌张张地跪下以后,辰夕就也想要跟着尤娜一块跪下去。 怎料他脚边那个趴在地上死翘翘的猪刚鬣忽然就伸手过来,一把抓住辰夕的左边小腿,一边对御辰夕嘱咐起来,“主人,您又不是跟他们一个族的,就甭跪啦。” 辰夕觉得猪刚鬣说的有理,于是就只是隔着远远地对那金发女王抱拳作揖,语气恭敬地道:“尊敬的女王陛下,我是阎魔族长御辰夕,我跟这头猪都并非穷凶极恶的罪犯,之前只是阴差阳错,被你们审判台上的那位大长老误当成血族而已。” 蒂法听完辰夕这样没大没小的说辞以后,在她原先苍白无血的面容之上,那本就冰冷的色调忽然变得更甚。 蒂法心想:他说他是阎魔族长御辰夕,姓氏为“御”……莫非御啸天战死以后,便是传位予他? 蒂法无视辰夕右手边跪伏在地的尤娜,她的美眸由始至终都锁定在这位红发少年御辰夕的身上,她对御辰夕试探性地提问,“御啸天别来无恙吧?” 虽然现在的御辰夕对他生父多了一份敬仰之心,但他还是有些受不了这些外族的大人物总是动不动就跟他打听御啸天的事情。除了附魔学院的院长银目梓杰以外,也没见其他人问过自己的养母燕三娘过得如何。 辰夕便有些执拗地回答道,“他是好是坏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就是阎魔族最最正宗的族长,独一无二,如假包换。”他的语气偏向于年少轻狂。 蒂法冷冷一笑,在羽林军的簇拥之下,缓缓地游走到审判台前,玉手一挥,命令道:“你们都起来吧。” 全场那么多的人儿,能够让这女王陛下感兴趣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大言不惭的红发少年御辰夕了。 蒂法远远地打量着御辰夕,一边说,“这个小子有些意思,阎魔族虽然未与我族结为同盟,但御啸天与本王却有一面之缘,乃是本王的蓝颜知己。今日你斗胆在本王的皇城之中冒充阎魔族长,就是对我那位友人的大不敬!” 蒂法的言辞越是往后,就变得越发的激昂。 辰夕看见金发女王竟然被自己一时冲动的话语给气成那样,就吓得赶紧弯腰去把那个趴在地上装死的猪刚鬣扶起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得赶在金发女王跟那大长老一起对自己动手之前溜之大吉。 大伙儿见到猪刚鬣起死回生这一幕后,便全部都是变成满面的呆愣表情。 原来辰夕跟猪刚鬣合着演那一出“红头人送白皮猪”的苦肉戏,只是为了引导民意的舆论走向。 辰夕想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结盟,可那大长老似乎根本就听不进去辰夕的一字一句。他就只好出此下策,让这些蛇族全部知道——他御辰夕乃是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救命恩人。 一旦他们全部都在声援自己,就算那位大长老要动粗,辰夕也可以没有顾忌地与之一战了。 但辰夕却万万没想到,他一出“苦肉戏”激起的这些群众声援,竟然会把他们皇宫里头的金发女王都给引了出来。 273·就你吧 御辰夕把猪刚鬣重新扛回肩上。 正当他准备坐上孙永红骑过来的毒花蜥蜴,再带上尤娜一块逃离此地的时候。 审判台下的蒂法却是忽然冲他扬了扬手。 辰夕隔得远远的,就看到有一条约莫手腕大小的紫蛇从蒂法的右手指尖飞出来。 那条紫色的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辰夕等人的身后,然后冲着辰夕等人虎视眈眈的吐着信子。 蒂法释放灵术的速度如此之快,辰夕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他也不好跟凤凰城的女王交恶,简直就是退无可退啊。 而且还拖累了这位不请自来的孙小姐。 辰夕情急之下,又听到蒂法语气轻浮地笑着说,“我的凤凰城岂是尔等外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蒂法那话可着实让得御辰夕有点左右为难,他来回地踱着碎步子,然后撇了撇嘴,无奈地摊开手来,用乞求的语气问道:“我的女王陛下,你要我们怎么做才能放我们离开?” 辰夕这一番话却是令到蒂法有些哭笑不得。 蒂法动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因为她的视线里头,有着千千万万的曼陀罗珍珠蛇族人在盯着她看,在她身后的审判台上,还有那位曾经辅助先帝好多年头的大长老。 有些话她想跟御辰夕说,她还想问清楚御辰夕一些事情,但她又自觉在这个地方并不合适开口谈那些。 她就收回了紫色毒蛇,同时命令羽林军过去把辰夕一行人全给架到皇宫里头去,包括那个兽族的猪刚鬣以及原是西门酋长的尤娜二人。 孙永红立即双手结印,准备施展仪式抵抗。 却被辰夕伸掌过来示意她先别冲动。永红认为辰夕应该有着他自己的打算,虽然很不甘心被一个后辈暗示她该怎么做,但不知为何,她对这看上去好像吊儿郎当一样的御辰夕就是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信任感。 孙永红便是放下双手,任凭那些羽林军蜂拥过来,驱赶他们朝往宫殿方向走去。 两位城主本来是觉得辰夕这几个人只不过是从外邦过来的,没有吃过什么教训的市井流氓小喽啰而已。所以他们俩才懒得搭理御辰夕这个染着一头红长发的杀马特小毛孩。 可他们此时看到辰夕一行人居然获此殊荣——能够被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女王陛下请进宫殿去做客。 他们才终于对御辰夕那个红发小子的真实能耐刮目相看。 他们害怕辰夕一行人一旦离开,那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大长老就要立马将他们俩斩首示众。一旦事态发展到那个时候,他们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所以他们俩就急忙对御辰夕抱起拳头,异口同声地恳求道:“望东城城主赵坤,丽阳城城主刘玄德。恳请大侠救我们一命!” 辰夕走到半路便突然停了下来,转头望向那两位被蛇族的刽子手胁迫着跪在地上的小城城主。 “看什么看,走,快点走啊!”那些羽林军对御辰夕破口大骂,一边恶狠狠地推着御辰夕的后背。 直把辰夕推得踉踉跄跄地前行好几步。 那个被辰夕一手扛在肩膀上还没死透的猪刚鬣见状,又是大发雷霆要对那羽林军的成员破口大骂。 却被辰夕摆手示意他安静点养伤,别出声。 辰夕则是恼羞成怒地扭过头去,一双红眼睛直直地瞪着那名羽林军。 那羽林军自认为他可是凤凰城里高高在上的特等兵种,优越感十足。哪里容得上他一个衣衫褴褛的外乡人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自己,这羽林军的成员立马就又气汹汹地冲着御辰夕唾骂起来,“瞪什么瞪,再瞪老子就把你这一对狗眼睛都给挖出来!” “轰!” 那名可怜的羽林军刚一骂完,就被御辰夕给一拳揍飞到刑场外围的人群后头。在那围观群众的外边扬起滚滚尘烟。 辰夕这蛮横如斯的一击,又是令到蛇族的大伙们纷纷现出满脸的瞠目结舌。 蒂法女王走在前头,听到队形后面传来的骚动以后,便是回头望去,瞧见那红发少年居然又一拳揍飞了自己麾下的一名羽林军成员。 羽林军这个兵种全部都是三阶灵聚初期或者中期的强悍级别,只是略逊于北门酋长博雅而已。 没想到那样一个三阶强者,在辰夕的出手之下却只不过一个照面而已。 蒂法便是暗暗吃惊:这红发小子居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击飞我那三阶灵聚的侍卫,可我却一点都感应不到他的灵压波动。这种情形,以前御啸天初来乍到的时候似乎也曾出现过,莫非他真的是御啸天的…… 蒂法又看见御辰夕的目光正对着刑场上面的那两位小城城主,便抬手示意其他的羽林军成员别再阻拦,随他去罢。 辰夕把那个碍事的羽林军成员一拳揍飞以后,便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位城主。 那两位城主长得也算人模人样,在他们饱经风霜的老脸上面,还余留着年轻时期的几分俊气,他们头发灰白灰白的,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 他们身上穿的那些衣服也偏向奢华,上面绣着很多云雾花纹,折皱处纷纷镶上了金色的花边,是那种楼兰风格的最新款式。 辰夕没有想到那两个大叔居然一开口就叫自己救他们一命,这摆明就是叫他在这里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抬杠啊。 辰夕尴尬地想了想,忽然问道,“你们认不认识林府林寒萧城主?” 刘玄德与楼兰皇城的城主并不熟络,所以便是一时语塞,沉默着不说话。 赵坤却是朗声大笑,道,“认识,林大人在世的时候,我们还是结交多年的老朋友呢!” “你说林大人在世的时候……”辰夕可是很认真在听,所以他很快就听出来赵坤言语中的那个疑点,便皱着眉头追问,“莫非他现在已经去世了?” 赵坤对辰夕所提的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奇怪,“大侠刚刚问我认不认识林寒萧,我还以为你跟他也有结交关系……” 赵坤还不确定那红发强者跟林寒萧到底是仇家还是朋友,所以他接下来的话语就开始变得谨慎起来,“难道你不知道林府被秦家满门抄斩一事?” 辰夕听到这里,便是眼眶一热,心脏仿佛也在此刻骤然停歇。他往前行走两步,推开挡道的两个羽林军成员。面朝那位叫做“赵坤”的城主,表情怔怔的,又讷讷地问,“你,你说什么?” 赵坤看到辰夕如此反应,料想他可能是楼兰离乡之人,又大概真的是跟林府有些非比寻常的关系。 所以赵坤就放心地重复说道,“听说林府千金跟青江茶馆的大少爷有奸情,在秦家官府追杀青江众人的时候,林府的千金还给青江茶馆的人行了方便……” “原来如此,呵呵……”辰夕忽然抬手拉扯自己血红色的满头长发,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此时变得更加蓬松。 辰夕自嘲地嗤笑起来,好像神经质一样在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辰夕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在附魔学院的时候,林咏儿之所以对他那样冷淡,避而不见,视若无睹,还跟那陈府的华炎勾搭在一起——原来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辰夕仰头望着浩浩瀚瀚的天穹,秋日当空,在辰夕红色的瞳孔里头却好像灰黑色的滚滚浪涛一样,压得他透不过气。 辰夕嘴角划过一抹凄凉的笑,随后便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苦笑着道,“就你吧。” 辰夕侧过脸去,一脸凝重地望向那位金色长发的女王陛下,“蒂法女王,能否行个方便,我想把那位叫做‘赵坤’的望东城城主带回去。” 274·迎月殿与九蛇宫 蒂法听见御辰夕说要带走赵坤,她此时的内心里肯定是拒绝的。 可是当她正要驳斥御辰夕的时候,她那美眸流光却是忽然发现了御辰夕右手中指部位所佩戴着的那一枚戒指。 那是非比寻常的一枚戒指,与少年披头乱发是一个颜色,上面还镂刻有一头凤凰振翅欲飞的清晰纹路。透过戒指上面的凤凰图案,甚至能够想象得出某位得道巨匠正在戒指上面尽情地挥洒,惬意地勾勒,他的手法遒劲又绵延。 那枚戒指看上去很有质感,好像带有魔力一样,竟然把举止端庄的蒂法都给引诱得一反常态。 此时,从蒂法那双美眸之中流露出来的,竟然是满满的贪婪之色! 蒂法不由得咽了咽自己小嘴里边的唾液。一会过后,当她发现辰夕众人正在困惑不解地望向自己,她很快就自觉失态了,便慌忙抬手半掩小嘴。 如今她这举手投足间又再恢复了昔日的那般淡雅气质。 “把他也带进宫里来吧。”蒂法忽然对她的手下人说道。 那大长老听后,却是脸色大变,她立即就从审判台上匆匆爬下,一边忙不迭地开口阻止道:“万万不行啊,女王陛下,他们都是触犯我族的罪人,怎能允许他们进入我们的皇宫之中?” 蒂法被大长老这样一劝,就又变得犹豫起来,可她在自己的心里面早就已经确定——御辰夕就是御啸天的传人。 既然辰夕是她的知己后人,她又岂能冷酷无情地放任大长老去审判予他? 可大长老辈分高过自己许多,平日朝政之时,蒂法在很多事务上面又都得听从大长老的意见。 这时候要她当场反驳大长老,她便实在很难做得到。 辰夕看见蒂法女王好像左右为难的样子,他便暗想:莫非蒂法女王是在忌惮这位老太婆? 又回想起大长老之前亲口说出的那句“以女帝之名”。 辰夕就暗自怀疑这大长老的身份一定很不简单。 可赵坤是林咏儿父亲的友人,如今却被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押赴刑场接受审判。 虽然尤娜也说赵坤跟纶月道士他们有勾结,说他们暗中猎杀曼陀罗珍珠蛇。 不过辰夕还是觉得在这当中是不是有着什么误会。 就好像御辰夕跟猪刚鬣被误当成血族之人一样,明明他们救了那么多的曼陀罗珍珠蛇族人,还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杀掉了五殿殿主卯。 辰夕便是希望蒂法女王可以行个方便,让他将那赵坤城主取保候审。 辰夕也把自己这些想法给打直说了出来,还刻意用着文人的腔调对那金发女王强调道:“蒂法女王既是女王,理应秉持本心,别无旁骛。” 辰夕说话间,又故意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满脸皱纹的大长老,辰夕盯着她看不停的眼神里头,好像带有凌厉的针刺一样。 直盯得那位大长老感到有些心虚,她便转过脸去,躲开辰夕那如同咄咄逼人一般的猜疑目光。 就这样,辰夕之前那个请求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遭受到大长老的竭力制止。 但最后却还是得到了蒂法女王的许可,得以被那些羽林军团团围拢着,陆续进了宫。 这蛇族的皇宫跟楼兰皇朝那里的宫殿风格真的是有如天壤之别。 穿过皇宫的正门,就好像从一片哀鸿遍野的废墟闯进了一座巍峨肃穆的石头城一样。 在这宫殿里头,不管什么桌椅,全部都是用那大理石头雕刻而成。偶尔看到一些晶莹剔透的摆设,则是用着各种宝玉以及金刚石打磨出来的。 这凤凰城的皇宫建筑就好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样,每一笔都是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巧妙至极。 也难怪,毕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生来就使得一手好毒液,那些紫色毒液的腐蚀性更是杠杠的。 而这凤凰城的地理位置又是多山石,少林木。 他们自然是就地取材,将自己与生俱来的毒液天赋发扬光大。无论什么物品,只要是值得加工的,他们就都拿自己体内的毒液来加予腐蚀,然后再用阎魔石雕刀对其进行一系列的精雕细刻,最后便是将那些在他们心目当中,最最完美的成品一件件地展现出来。 辰夕边走边看,那些石墙上偶尔会攀附有密密麻麻的藤蔓植物,显得郁郁葱葱的,好一派生机颖然。 跟宫外边那一大片死气沉沉的废墟氛围相差甚远。 蒂法忽然命令她的羽林军把其它人员统统带去迎月殿。 孙永红这会儿便是从毒花蜥蜴的脊背上边跳了下来。她瞧那蒂法女王要把辰夕单独留下,便是有些担心御辰夕与蒂法女王独处的话,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但是等她看到辰夕此刻脸上洋溢的那些无畏笑意以后,她便只是拍了拍辰夕的肩膀,叮嘱他一个人千万要小心。 辰夕点点头,然后看向被他抬到毒花蜥蜴背上的猪刚鬣,看到自己的坐骑受到此等折磨,辰夕实在于心不忍。他便对蒂法女王请求道:“女王陛下,能否托人替我这一头坐骑看看伤势?” 蒂法听罢,也是望向那头毒花蜥蜴背上的猪刚鬣。不用片刻她就答应下来,吩咐那些羽林军通知医师一并过去迎月殿。 尤娜之前被迫跟御辰夕上演过一场“别哔哔,吻我”的对手戏,被御辰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强吻过一次。她现在对御辰夕便是萌生了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愫。她居然变得不那么敢主动的跟御辰夕讲话了,况且现在还有蒂法女王在辰夕的身边。 所以尤娜即便是醋意滋生,却也只能沉默着转身离开。 与孙永红、毒花蜥蜴、赵坤一块,在其他羽林军的带领之下朝着迎月殿过去了。 蒂法女王要独自将那御辰夕带往殿群最深处的九蛇宫。 羽林军队长怕女王陛下独自一人与那红发小子前往九蛇宫会有危险,就急忙对蒂法女王自行请命道,“陛下,为防万一,请务必让臣等随同前往!” 此时的蒂法却是不同往日那般的摇摆迟疑,只见她忽然素手一扬,“本王说过的,他是本王故友之子,毋需多心,你们就都退下吧。” 蒂法打发他们退下的言辞都是莫名其妙的变得严厉起来。也许是因为大长老并不在场的缘故,她的话语才终于多了一份底气。 那位羽林军队长看见女王心意已决,他这小小军队长自然是执拗不过的,况且他身居下位,也没有资格去改变女王陛下的那些想法。 所以他便只好听从命令,率领羽林军一干人等先行退下。 蒂法看着他们从石板长廊走远以后,便是兀自的转身前行,一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示意御辰夕快些跟上。 辰夕不知道蒂法藏着什么话,一定要他跟她去到殿群最深处的九蛇宫以后才能开口。 275·原来三级医师就可以操纵黑炎 两人这样安静地缓缓前行。 辰夕假装欣赏皇宫里边沿途的风景,表情却是显得心不在焉。 他在色迷迷地偷瞄着蒂法女王那副曼妙的身姿,婀娜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儿,辰夕终于忍不住了,便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近蒂法,同时开口问道,“女王陛下,我的宝剑被你们放到哪儿去了?” 蒂法听见身后的红发少年突然过来开口问她这个话,她便是停了下来。 蒂法侧过身姿,回头看他,却是有些迷惑地反问御辰夕,“什么宝剑?” “就那把殷虹剑啊,剑鞘很笨重的那一把。”辰夕说完以后就在纳闷地想:这蒂法女王是不是要把我的宝剑占为己有,没准她现在只是在装傻充愣而已? 蒂法却仍旧是困惑不解地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你说的什么宝剑,也许是让大长老拿去了吧。”蒂法话一说完,就忍不住连连咳嗽好几下。 原来她是因为突然间想起来某些重要事情,便是一时激动得过了头。 她想到——殷虹剑,乃是传说中的七件神器之一——元始天帝麾下七位天将之一所持的一大法宝! 原来如此,难怪蒂法刚才听见“殷虹”二字的时候,她会忽然感到有着一股触动在她的心里油然而生。 蒂法也是万万想不到,大长老居然会作出此种“独占殷虹剑”的异常举动。 她又盯住了御辰夕,忍不住的追问道,“你那宝剑是从哪里得到的?” 辰夕觉得这位蒂法女王既然都说她跟御啸天是知己,就想着她应该也知道阎魔一族的那些大人物才对。 于是辰夕就想到要用某位大人物的名号来吓唬吓唬蒂法女王,好让她被自己吓到赶紧把剑还回来,“那宝剑是江枫老头给我的,后来安归师父又说是他的。” 少了那把跟江老头还有安师父都搭上关系的宝剑在手以后,辰夕就总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缺了一块肉似的,浑身不自在。 蒂法听到辰夕亲口念叨着两个人物的名号,便是暗暗一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同时认了两个大人物,一个是精通幻术的纶月教天才道士,一个是御啸天的心腹军师。 对于安归的名声,蒂法虽然久居凤凰城,与世隔绝。却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传言说安归自从老婆孩子被他自己亲手杀掉以后,他就离开了纶月教,变成一个沦落天涯的疯子。也不知道御辰夕是怎样跟安归结拜的师徒关系。 至于江枫…… “江枫……你见过他?”蒂法对阎魔一族的军师江枫则是印象深刻。蒂法知道,那位人物,实力可是远在自己之上的! 听说辰夕还曾经是江枫的徒弟以后,蒂法对御辰夕的印象便又是加分不少。 碍于分寸,她便没有过多追问辰夕后来又是为何会跟江枫决裂。 现在跟御辰夕独处的时候,蒂法便是罕见的不再摆架子,不再自称“本王”了。 蒂法一边听着御辰夕讲他的那些非凡经历,一边继续动身,缓缓地朝往九蛇宫过去。 当他们谈回到大长老的身份时候。 蒂法却是表情一僵,她又小心翼翼地扭头四处张望好几遍以后,这才低声地跟御辰夕解释起来。 辰夕有所不知,原来蒂法女王还有很多事情是被大长老蒙在鼓里的。 她连辰夕一行人是何时来的凤凰城都不清楚。还是等她听见皇宫外面那些族人对御辰夕高呼“大恩人”的时候,那些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才把她给惊动出来。 上一次血族五殿过来凤凰城肆虐屠城的时候,也是遭遇这种情况。等她听到皇宫外面那些平民百姓凄凄惨惨的痛苦哀嚎,她才得知城里正在遭受五殿的血洗屠杀,这才立即抽身出宫前去迎战。 听完蒂法女王的解释以后,辰夕这才打消他对蒂法想要霸占自己宝剑的那种猜疑。 辰夕觉得蒂法就好像那种不理朝政的傀儡女王一样,对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的。 成了有名无实的女王,反倒是那大长老实权在握。 但他又不敢把他此时此刻的心里所想全盘抖出,他怕蒂法女王容忍不了自己把她形容成那种没有权利的傀儡女王。 毕竟他对这蒂法女王的了解程度仅仅局限于目前这些简单的交流而已,所以现在的御辰夕,对自己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存有顾忌的。 辰夕生怕自己对蒂法女王的好心提醒万一不讨喜,反而惹得她大发雷霆。她再对着那些数量众多的羽林军侍卫一声令下的话,那自己跟猪刚鬣,还有永红她们很有可能马上就要人头落地。 所以,若是要跟蒂法女王这样的大人物结盟。辰夕这种“把心交谈”的功夫就还得进行得格外谨慎。 蒂法瞧得御辰夕这样拘束的言谈,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于是他们之间很快就又陷入到一片沉默之中。 等到蒂法又留意到辰夕的腹部乃是裹在一层绷带之下,瞧得那绷带的缠缚方式独特而有个性。便是感到有些惊讶,又随意地找了一个话题,“你的伤口应该是被我们的高级医师李时真包扎好的吧?” 蒂法看到辰夕摇着头,听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这绷带是怎么一回事。 蒂法便笑着说,“定是李时真帮忙包扎的。“ 说到这里,蒂法便是有些自豪地夸赞起来,“李时真乃是来自遥远的中原国度,他是在我们这里定居的唯一一个人类,也是我们众多医师当中唯一的一位高级医师。” 原来这偌大的凤凰古城,除了盛产石头跟珠玉以外。在医疗方面的资源却是无比的稀缺。不仅仅只是资源而已,他们曼陀罗珍珠蛇因为千百年来都是自给自足的,就相当于与世隔绝的一个古老国度。 少了跟其他种族在文化技术等等层次的深入交流,他们在医术那方面的知识就慢慢的变得极度匮乏。 因为没有专业的医术支持。长久以来,死于小病小伤的族人就不在少数。 十几年前,他们一族更是遭遇到一场空前的瘟疫灾害。多得李时真的突然造访,他们族里的那个医师团队在李时真的率领之下,才得以进一步的发展起来。 “有什么灵力修炼方面需要用到的法宝,都可以找他帮忙造出来的。”李时真在蒂法女王的眼中就好像一个无所不能的天材地宝缔造者一样。 蒂法天真地认为:无论何等高档的辅助玩意,那李时真都是能够随心所欲的手到拈来。 “聚灵液也能做?”辰夕想起他以前在附魔学院跟嫣儿她们用过的那种宝贵资源。 蒂法满面春风地点了点头,却很快就又摇了摇头,她迟疑地说,“对他而言应该不在话下,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那种材料去制作而已。” 蒂法似乎有意要从那殷虹剑的话题上面绕开去。 当她看见御辰夕对医师这类职业好像饶有兴致的模样,便接着通过其他话题来引诱御辰夕往着那处探讨。 也是经过这一系列的交流,辰夕才知道,原来在这西域大陆之上,可以通过自我修炼从而得到境界提升的,并不仅仅只有灵力而已,还有另外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修炼体系——魄力: 一级魂魅可以修炼初级医术,进行一些简易的外科手术,并且通过火炉提炼出来一些简单粗劣的低级丹药。 二级魂慑则可以修炼中级医术,并且可以开始操刀对伤患进行一些大手术,也能通过药鼎来炼制某些特殊药物。 而诸如李时真那样的高级医师便是已经抵达了非常恐怖的三级魂怨——他们不仅能够掌控一种有异于寻常火焰的黑炎,还能通过炼丹炉以及各种搜集过来的天材地宝,来炼制各种价值连城的稀世神丹! 辰夕听到这里,便是情不自禁地睁大双眼,他此刻的内心里被塞得满满的全是震惊,“你是说像李时真那样的高级医师全都可以自由的操纵黑炎?!!” 辰夕怎么也没法想象,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这种黑炎,原来可以被那些掌握另外一个修炼体系的高级医师轻易使用。 蒂法那一番话,令到御辰夕对他双手掌心这种黑炎的来历变得更加的疑惑起来。 因为蒂法也说了,那是需要修炼魄力并且达到三级魂怨的高级医师才能掌控的黑炎。 按理说,那种黑炎消耗的应该是使用者本身具备的魄力才对。 可御辰夕压根就没听说过魄力这种体系应该怎样修炼。也就是说,现在的御辰夕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魄力,他却可以无限的随意使用那种黑炎——在这里头,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蒂法看到辰夕露出那么惊愕的表情来,她却感到十分困惑:说起来,他们阎魔一族的江枫军师,不也一样能够操纵那种异乎寻常的黑炎?而且那位江枫同时还是一位医术非常高明的医师呢。这小子既然是江枫曾经的徒弟,又为什么好像对黑炎特别惊讶的样子。 辰夕还没等到蒂法的回答。 两人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从那纵横阡陌的石板廊道缓缓走出。 却是来到一处悬崖边上。 辰夕见此情景,便是顿觉惊奇。这样壮观的景观,让他的心潮都不由变得澎湃起来,他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不免暗暗惊叹。 只见在这悬崖下边的千米深处,有着一座雄伟壮观的庞大建筑在幽冷呼啸的山风中静静的盘卧着。 那形态就好比绽放中的莲花一般,那样突兀的出现在辰夕的眼前。 蒂法转过身去,游走到附近一块平架在悬崖外边的透明地板上。那块地板仿佛是用金刚石打造而成,通体都是那么的光滑剔透,色泽也是无比的晶莹。 那块质地厚实的地板四角都被打穿了孔,有着四根银白色的链条在分别吊着,使其悬空且与悬崖接壤。 “从这里下去吧。”蒂法又叫辰夕跟过来。 辰夕应了声,再低下头去,看多几眼这座山谷底下那孤独盘踞着的、风格独特的庞大建筑。 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的工事,得花费多少个年头,投入多少的人力财力才能建成啊。 而且那座建筑看上去就好像一朵吃人不吐骨的食人花一样。九根朝天耸立的石柱又仿佛长达数百米的巨蛇要冲入云霄一般,瞧那九根石柱朝天耸立的怪异姿势,好像随时都会冲着悬崖上面的御辰夕扑咬过来似的。 蒂法站在那块金刚石板上面,瞧见御辰夕仍在望着山谷底下的九蛇宫在发呆,她便有些心急,又再催促道,“还不过来?” 辰夕扭头望向蒂法女王,忽然就迟疑的皱了皱眉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你还没说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276·传说中的装逼打脸在哪里 蒂法瞧这御辰夕好像还很不情愿的样子,便觉得十分可笑,但她又卖着关子不作答。 她轻微地咳嗽两声,只说,“现在都还没去到九蛇宫呢,到了便知。” 她这撩人的语调与她超脱凡尘的修为有点格格不入,又或许全是因为在她身后的那位少年跟她的故友有着几分相像。便是让她短暂的忘掉自己身份上面的诸多约束。 辰夕见蒂法女王这样吊他胃口,不到目的地都不肯告诉自己。他便无奈的撇了撇嘴。然后转过头去,继续观望山谷底下的那座宏伟宫殿。 随着金刚石板在不断下沉,那座宫殿的轮廓便在辰夕红色的眼睛里头慢慢放大。 也是等他距离山谷越来越近的这个时候,辰夕才惊讶的发现,这座宫殿的规模还真不是一般般的大。 毫不夸张的说,它这一座九蛇宫的面积,都顶得上楼兰王朝里头一百座衙门府邸的规模了! 等到金刚石板把两人安稳载到山谷最底层的地面上。 蒂法便是率先动身,压着碎石路,气定神闲地朝着那座九蛇宫游走过去。 辰夕从她游走的那种姿势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蒂法女王心情肯定是特别的美。 辰夕只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蒂法女王的心情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好。 面前那座九蛇宫,宽达两百余米、高达三百多米的宫门正紧紧的关闭着。 门外的半空当中,有着缕缕雾气在缭绕。 那些雾气虽说变幻无穷,可它千变万化中却总绕不开蛇的形态。 蒂法瞧见御辰夕在对着那些雾气出神,就上前几米跟他解说道,“那是我们族人的魂魄,我们死后并不会像外族那般进入湮灭领域,也不像人类那样堕入鬼界。而是化作永恒不散的魂魄,长眠于此……” 蒂法这一番话直说得辰夕又惊又奇,算是又替御辰夕增长了一些见识。 辰夕为这天地间自然法则如此神奇的一面深感惊叹。 一会过后,他就摸摸自己的挺尖鼻子,显得有些迟疑,片刻,他便用着略带谨慎的话语问道,“难道说,这里就是你们一族的墓穴?” 蒂法被辰夕这样一问,眼神里忽然闪过一抹伤怀。 辰夕见自己好像提及了她的伤心事,便只好保持着沉默,没敢再往那处问。 一会过后,蒂法才把她的心情调整过来。她对御辰夕点了点头,美眸里仍是有着悲伤在波动,“可以这样说。” 辰夕本来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此刻听到蒂法亲口说出。还是令得他浑身都冷不丁的打个哆嗦,辰夕顿时觉得这四周围的气氛好像又变得阴森了好多。 他实在搞不明白女王陛下将他带到这个鬼地方来是要跟他说什么,又或者是——想要对他做什么? 蒂法去到那扇风格庄严、形体巨大的宫门当前。便是轻闭双眼,开始对着那门碎碎念。 辰夕不知道她在念叨着什么咒语,似乎是她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特有的、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方言。 辰夕也是挺有耐性的一个人,他知道这是别人家的地盘,人家爱怎么念咒就怎么念咒,他最好是静静的等。 他认为蒂法女王是不会害自己的。因为如果她要弄死自己的话,当初她在刑场那边的时候,就早叫大长老或者羽林军来对自己动手了。 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要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带到这僻无人迹的地方来。 辰夕也比较放心永红那边,觉得她们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毕竟永红那边的话,蒂法的手下应该不会对她们怎么样。至于猪刚鬣,那些羽林军现在应该也已经通知医师过去给他疗伤了吧。 辰夕一边听着蒂法在前边念咒,一边低头瞅瞅自己的腹部处。没有想到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都可以大难不死。先不说不死鸟的第一形态的减伤能力有多厉害,这当中一定也有着蒂法所说的那位中原医师李时真的一半功劳。 辰夕正漫无边际地想着其它事情。 前方却忽然传来轰隆隆的闷响。 辰夕一惊,忙抬头望去。 此时的蒂法女王早就念咒完毕,她正站到前方边上,一改刚才的悲伤脸色。 她欣喜若狂地望着那两扇巨大宫门在向外缓缓的开启。 宫门开启的声势十分浩大,辰夕两只脚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得到地面正在随着宫门的开启而出现轻微的颤抖。 蒂法那副姣好的面容之上,此刻正洋溢着满满的憧憬之色。 等到那两扇无比巨大的宫门朝外完全的开启完毕以后,便是同时发出“轰轰”的两声巨响。 喜出望外的蒂法这时候便是忍不住地欢笑出声,“咯咯,约定好的这一天终于来到,让我苦苦等了二十一年。” 辰夕听罢,又是心头大震,他那两道剑眉这会儿也是忽的扬了起来。 辰夕开始暗自揣测,很是吃惊:她等什么等了二十一年,这不正是跟我的年龄一样? 蒂法转过身来,望着御辰夕,露出满脸的欢喜。 她好像知道辰夕的心里头在想着什么一样。 就一边扭挪身姿朝往那黑暗阴森的九蛇宫游走过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虽然我们两族未曾缔结同盟,但御啸天当年被神族追杀之前,还悄悄的潜入到凤凰城里找过我。” 她那窈窕性感的身姿,仿佛在此时刻变得更加曼妙。 辰夕也不自禁的迈开步子,安静的尾随其后。 可那前方的九蛇宫内却是极度的黯淡无光。 蒂法的前身刚一进去,她的全身便是转眼就隐没到一大片的黑暗当中。 黑暗里头,很快就有着绵延幽长的回音传了出来,那是蒂法的声音,“御啸天放了一件物什在这里,只说将来会有其他的阎魔族长前来带走,委托我帮忙保管。” “什么东西?”辰夕很是好奇,但是等他前脚刚刚踏进宫里头的时候,却是立即感到那里边正有着阵阵阴风吹出来。 吓得御辰夕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的后脚也因此而没敢再往前,仍旧是杵在了外头。 他在心里暗暗骂道:这黑不溜秋的墓穴,怎么就成了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皇宫了呢?居然比五殿的魔窟还要黑得多。要是我就这样跟随进去的话,会不会立马就被黑暗中看不见的那些乱箭机关给活活射死? 此时的御辰夕简直就是脑洞大开。他胡思乱想着自己一旦踏入这片黑暗以后,有可能遭遇到的一千种死法。 那些想象中的死法太过凄惨。 他便害怕地缩回了前脚,偷偷地往后退一小步。 然后假装轻松地站在宫门外边,一边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讪讪地冲着里头笑着道:“嘿嘿,蒂法女王,忘了跟你说,我之前在外头很不幸的踩到一坨屎,就先不进这座神圣无比的宫殿了,进去里面也只会弄脏你的地板。” 辰夕说完便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可等了一会,也没见前方的黑暗之中传出来蒂法女王的说话,辰夕便只好接着解释道,“这样,我就站在宫殿外头等你吧,是什么东西你直接拿出来交给我便得了。” 只要蒂法女王肯替御辰夕将那东西拿出来,辰夕就不需再去猜忌这座黑漆漆的宫殿里头究竟有没有诈,也不用去趟这风险。 “噗。” 辰夕这边刚刚说完,前面的九蛇宫里就突然迸发出来万丈光芒! 在一大片的黑暗当中突然绽放出来的那簇光亮实在太过耀眼,直刺得辰夕眼膜发痛,他连忙抬手加以遮挡,一边紧闭上眼。 277·那是什么鬼 等到辰夕的瞳孔慢慢习惯这些强光以后,他便缓缓地放下右手。然后睁开双眼定睛一看,却是浑身一震,立马惊愣得目瞪口呆起来。 辰夕仰着头颅,讷讷地望着几百米外那一条体型庞大无比的巨蛇。 那巨蛇的九颗脑袋都在定定地俯视着御辰夕,那九颗脑袋光是一粒眼珠都顶得上几个成年人的大小! 巨蛇的眼珠是红褐色的,中间还有一道椭圆形的黑仁竖起来。 虽然隔得几百米远,但那条巨蛇怪物光凭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他继雷兽与蛟龙以后,第三次见到如此可怕的庞然大物! 辰夕连牙齿都在上下的打着颤,他愣愣地仰望着那条长着九颗脑袋的蛇形怪物,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女王陛下,你这,这是要做什么?” 那巨蛇前边的蒂法女王侧过身姿,瞧见宫门外头的御辰夕居然被吓成了那副德行,便是忍不住的发笑,“咳咳,他叫九头巨蟒,是我们一族的守护神兽,其实这一座九蛇宫也是为他而建的。” 蒂法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捂嘴,她不想让九头巨蟒看见她现在的虚弱状态。 还没等辰夕反应过来。 那巨蟒九颗脑袋中间就有着两颗脑袋低垂下去,用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蒂法,发出低沉的嘶鸣,“蒂法,那个小子就是啸天当年所指的阎魔族长?” 蒂法看看御辰夕,又抬头望望九头巨蟒,“错不了的,他现在开启的正是不死鸟的第一形态,而且他的手上还戴着啸天的那枚魔戒。” 蒂法说话间,就偷偷擦掉自己咳嗽出来的、沾在嘴角的一丝血迹。瞧见九头巨蟒还在沉吟的样子,她就又接着说道,“而且他也用了息灵液。” “噢,原来是用了息灵液。”巨蟒那九颗脑袋便是同一时间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随后就恍然大悟地异口同声道,“难怪没有灵压。” 话一说完,他最右边的一颗脑袋就兀自往前伸过去,忽左忽右地蜿蜒着,一直探到宫门处,凑到御辰夕的跟前。 辰夕瞧见那么大一颗蛇脑袋凑过来,还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两条腿就禁不住的发起软来。 毕竟现在的御辰夕还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那九头巨蟒对自己有没敌意。 辰夕便刻意的挤出来一个友好的笑脸,但那笑脸由于辰夕太过紧张的缘故,看上去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勉强。 辰夕对那颗由远而近的巨蛇脑袋“嘿嘿”傻笑着,他对九头巨蟒那两颗仿佛带有霸气一般的眼珠子避而不视。 就在此时,辰夕前面那一颗巨大无比的蛇脑袋突然间就两眼一瞪,竟毫无预兆地嘶鸣起来,同时张开血盘大口,冲着御辰夕以极其凶猛的势头扑咬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吓得御辰夕两腿猛地一抖,当即纵身一跳百米高。 原来辰夕早在九头巨蟒伸出一颗脑袋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偷偷运转起来灵力充斥到自己的全身各处。 辰夕跳起百米高,那巨蟒没料到辰夕的反应居然会那样敏捷。他的蛇头便是一口咬空,愣是从那九蛇宫内探了出来。 辰夕顺势落脚到巨蟒的蛇头之上,脸色显得格外的惊慌,急忙跟这九头巨蟒解释说,“九头巨蟒大哥,我前不久才用五殿魔窟的死水洗过澡,现在身上这肉脏兮兮的,一点都不好吃啊。” 九蛇宫内的蒂法见此冲突,也是花颜失色,她急匆匆地游走过来,一边劝止道,“九头巨蟒,我叫他过来拿走御啸天的宝物,你怎么反而对他动起手来?” 九头巨蟒深深的倒吸一口寒气,又吐了出来,那满带着腥臭味的气息直熏得这颗巨蛇脑袋上边的御辰夕头脑发胀,身体也是摇摇欲坠。 “是我冲动了。”巨蟒只是叹息着嘶鸣,“谁让这小子的身上带有那该死的蛟龙气息。” 巨蟒两颗大眼球往上翻去,瞄住了御辰夕,“小子,你是不是见过蛟龙?” 辰夕被九头巨蟒这样一问,便是心慌的咂了咂嘴,他没敢立马对巨蟒坦诚交代。 辰夕害怕九头巨蟒如果跟蛟龙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的话,此时假如听说自己曾在蛟龙的仙池里头修炼过,恐怕九头巨蟒又要跟自己拼命起来。 所以辰夕就只是巧妙地绕开那个话题,反问巨蟒,“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误会?” “哼哼,哈哈。”巨蟒突然发出的笑声震耳欲聋,竟能撼动山谷,也让得宫殿前方悬空吊着的那一块块金刚石板左右摆荡起来。 等到九头巨蟒终于笑完,辰夕却被巨蟒那如同声波攻击一样尖锐强烈的笑声给弄得快要晕死过去。 辰夕咽了咽唾液,稳住身子,没敢再吭声。 这九头巨蟒光凭笑声都能对这片天地造成那样大的动静,他若是真正跟自己动起手来,辰夕就算拥有着四阶灵圣的实力,恐怕也会不敌败走。 九头巨蟒抖了抖他伸出宫门的那颗巨大脑袋,好像甩苍蝇一样的把御辰夕抛到地面上。 那颗脑袋便缩回到宽敞明亮的九蛇宫内,一边用着调侃的口吻在里边嘲讽着说,“蛟龙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实在是给龙族丢脸,他也配跟本尊产生误会?” 看到九头巨蟒那颗脑袋缓缓的缩回宫中以后。 辰夕便好像劫后余生一般的松一口气,然后拍拍屁股爬起身来。 看见蒂法在里面招手示意他跟随过去。 辰夕便又兀自咽了咽口水,然后就提心吊胆的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九蛇宫内的半空当中悬浮着好多紫色液球,那些液球的体积大到足以容纳四五个成年人。紫色液球的周围还有一缕缕的蛇形烟雾在缭绕着,漂浮着。 上空圆弧形的天花板就如同一口倒扣着的巨锅,天花板的最顶部还有着一颗直径高达五十米的巨大珠子在迸发红光,让这九蛇宫内能够在一瞬间亮如白昼,却又把这里头的一切都映照得那样艳红可怖。 当御辰夕一边提防着九头巨蟒,一边举头张望这座宫内的景观时候。 那边的蒂法却是忽然停顿下来,然后伸手往前指了指。 辰夕从周围那些无比神奇的光景当中回过神来,怀揣着震撼不已的心情,循着蒂法所指方向眺望过去,却是骤然间心头大骇,两只血红色的眼睛在此时刻便是睁得更大! 278·你们到底想干嘛 大长老处死丽阳城主刘玄德以及那一众囚徒以后,又命士兵将那些被刽子手砍掉脑袋的尸首统统清理干净。 她便甩下刑场外围那些叫好声一片的蛇族群众,转身朝往审判台后的皇宫方向匆匆赶去。 她不知道蒂法女王将辰夕一行人带进宫中是要做什么,此刻她的心里头正有一股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向来都是对她言听计从的那位蒂法女王,这次居然脖子硬了,敢跟自己当众对着干了。 蒂法女王那种一反常态的行为已经引起大长老极大的不满。 而且大长老在审判罪犯的中途还留意到有羽林军的成员从皇宫出来,传召医师进宫。 大长老注意到那些羽林军的成员游走得非常快速,看上去似乎还很赶时间的样子。 这让大长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等到大长老进宫以后,她就左右张望好几遍。却是除了羽林军的侍卫以外,没看到蒂法女王跟御辰夕一行人的半个身影。 大长老就立马召来羽林军队长克洛克达尔,向他质问辰夕一行人跟女王陛下究竟去了哪座宫殿。 克洛克达尔表面上系服从于蒂法女王,但他实际上却是受大长老曼谢尔的差遣。 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把辰夕跟女王陛下一同前往最深处的九蛇宫,其余人等则被安排到迎月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出来。 曼谢尔听罢,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只是阴沉着脸,闷不吭声的挥了挥手,示意克洛克达尔退下。 她扭头望向右侧那个林立有好多蛇形石雕的地方,望向一条穿梭其中的石板路。曼谢尔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石板路的末端拐角处,那是迎月殿坐落的位置一角。 曼谢尔皱巴巴的嘴角上,隐约中好像多了一条往上翘起的纹路,她那一双深邃无比的老眸当中竟忽然闪过一丝阴险狠毒的颜色。 她开始缓缓地移动她那一副老态龙钟的身体,板起脸来,怒气凶凶地去往九蛇宫的方向。 那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幽深宫殿。森严到就连羽林军队长克洛克达尔都不准靠得太接近。 九蛇宫外的一公里内皆是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禁足区域。 可想而知,那里面定然深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在那戒备最为严格的九蛇宫内。 辰夕又是“咕咚”一声的咽下一口唾液,他愣愣的望着前方那横七竖八、堆积如山的蛇族尸首,只感到一股漫无边际的毛骨悚然。 远看过去。那些蛇族的死者当中有老有少,死相皆是惨不忍睹的。 那一幕又让御辰夕感到十分的寒心酸鼻。 辰夕回想起蒂法女王带他进来这里的时候,已经不止一次的提到过——那是素未谋面的生父御啸天委托女王交给自己的宝物。 这时候的御辰夕便是惴惴不安地暗暗想道:难不成蒂法女王是在跟我说反话,她的真实意思莫非是指御啸天杀了她们好多族人,现在要我来到这里血债血偿? 辰夕想到这里。就又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更前方的那一条九头巨蟒,那庞然大物仍旧是以一种卷曲的姿态匍匐在地。 给予辰夕一种十分强烈的视觉震撼,让辰夕哪怕望上一眼都觉得快要窒息一般。 别提九头巨蟒他那破天荒的九颗脑袋,光是瞧上他那卷曲一团的庞大身躯一眼,都足够让人慎得慌了。 那巨蟒九颗脑袋同时在用一种十分严肃的审视目光凝视着御辰夕。 让得御辰夕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战,他开始偷偷地往后挪去一小步。 “小子,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巨蟒的九颗脑袋同时发出的嘶鸣声,经过这宽敞无比的九蛇宫墙反弹以后,其所形成的回音便是浑然天成的混糅到一块。 他的嘶鸣仿佛带有无形力量的魔音一样。沉沉浮浮地钻入到辰夕的耳朵之中,一下又一下地拨弄他那早就绷得紧紧的心弦,辰夕心弦受此碰撞,便是几近崩断。 那魔音也震得御辰夕再不敢挪动半步去往后退。 辰夕警惕十足的注视那条九头巨蟒,他的眼角的余光同时在锁定着那堆蛇族尸首当前的蒂法女王。 蒂法女王此时俏脸上面露出的笑靥在辰夕看来就好像某种阴险的奸笑一样。 辰夕身陷如此困境,又是孤立无援,他就必须时刻保持一颗清醒的大脑。 唯有除却心慌意乱,他才能在这茫然无措间,找到一丝逃生的希望。 辰夕忽然深深的呼吸一口寒气,试图让自己乱如麻豆的心境尽快平复下来。 九头巨蟒最左边的那颗脑袋忽然往上伸向九蛇宫顶。注视着上空那颗巨大红珠,一边嘶鸣着说,“错不了的,‘寻妖石’上绽放出来的红色光亮。就跟你们阎魔皇族的最终形态一模一样。” 辰夕听到那颗蛇脑袋在自言自语,他就也顺着那颗蛇头注视的方向望了过去。 虽然辰夕在刚刚进入宫内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上空那颗红色大珠子。但他这个时候听见九头巨蟒亲口说出那颗红珠乃是寻妖石以后,辰夕便仍旧是禁不住的暗暗惊叹:原来它就是当初嫣儿与自己初遇时候,随身携带的那一种寻妖石啊,只不过这颗寻妖石的个头也太大了吧! 九蛇宫外。 大长老曼谢尔已经游走到悬崖边上的某块金刚石板前。 她低头望着山谷底下那一簇引人注目的红色星光。瞧见那簇光亮乃是从九蛇宫内穿过两扇敞开着的大门泄露出来。 曼谢尔便是大感惊诧,她咂咂嘴,讷讷地自言自语道,“奇怪,真是奇怪,怎么会有这等怪事,九蛇宫门,竟然开启了?!!” 大长老曼谢尔觉得在她眼皮底下发生的这一幕景观,简直就像奇迹那样不可思议。 “九蛇宫开”这一稀世奇观,在她服侍先帝经过漫漫的千秋万代以来都未曾见过。 这座宫殿在她初次进宫之前就已经存在。 凡是宫中之人,一律禁止跟皇宫外头的任何人透露九蛇宫的存在,违令者——杀无赦! 也是这样一道极端恐怖的封口令,让得当时的曼谢尔跟一众女侍从、诸多军机大臣以及羽林军众人都是守口如瓶,未曾有过一人是斗胆违背的。 让曼谢尔千万年来都想不明白的是——先帝当时到底是耗费了多少的人力财力,才打造得出如此宏伟壮阔的一座深宫。而且还可以将那打造九蛇宫的风声抓得如此严苛,皇宫之外直至今日竟然都没有一人获悉。 这千万年来,曼谢尔就从来没有见它开启过。 更别提她会否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曼陀罗珍珠蛇一族跟很多外族之人的寿命差不多漫长,倘若没有伤亡病死的话,活到一万多年都不在话下。 而曼谢尔活过这几乎一辈子的时间,能够有朝一日看到九蛇宫门的开启。 对她那颗快要腐烂发朽的心灵而言,所产生的震撼自是堪称绝无仅有。 279·阎魔至尊 九头巨蟒开始缓慢挪动他的庞大身躯,绕开那堆积如山的尸首,赫然腾出来一座占地三百多平方米的大祭坛! 辰夕现在才能仔细看清。 原来那些尸首恰恰就堆放在祭坛正前方的一个巨坑里,因为尸体堆放的太多,不单填满了半径多达十几米的大坑,还有好多尸首往上堆叠着凸出来,远看过去就像一座小土丘。 九头巨蟒八颗脑袋一齐俯视那座占地不及他身躯一半的大祭坛。 他那从右到左数过来的第三颗脑袋则是瞄向御辰夕,语重心长地叹道:“浮云一别后,流水廿年间,御辰夕,刚才本尊已经从蒂法口中得知你的姓名,现在请你过来我这边。” 虽然从九头巨蟒那话里头可以听到他是在“请”自己过去。 但辰夕还是怀疑当中会否有诈。 于是他又扭扭捏捏大半天,怎都没有往前跨出半步。 蒂法女王看见御辰夕好像是在忌惮什么的样子,她便只是保持着沉默,一边扭挪她那两坨性感翘臀,率先游走到祭坛前。 然后又是控制不了的咳嗽起来,蒂法的表情显得有些辛苦,即使咳嗽得很难受,她仍坚持着解释道,“咳咳咳,你现在还不是真正意义的阎魔族长,还需经过这次的加冕仪式以后,才算真正继承御啸天的皇位。” 蒂法说话间,又是偷偷地抬手抹了抹她那粉嫩红唇,如玉般的指尖滑过嘴角,揩去上面沾留的一丝丝血迹。 蒂法那个说辞更是让得御辰夕疑惑起来。 按理说,他们阎魔一族即便是进行传位、加冕仪式。那也得在他们阎魔族的宫殿里头举行的吧。可如今蒂法女王却叫自己来这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九蛇宫内,在九头巨蟒的见证之下,进行那样肃穆的一种加冕仪式? 就算辰夕尚不清楚阎魔一族的皇宫究竟坐落何方,但蒂法她们的这种举措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蒂法似乎知道辰夕心中所想,她转过身来,用着十分严肃的一副表情望向御辰夕。 她似乎有话要说,却由于心潮一时间过于激动。 便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她就慌忙捂住小嘴。那样咳得好久好久,等她终于缓过气来,想要赶紧擦掉自己咳出在嘴角的血丝。 却是发现巨蟒九颗脑袋十八双大眼睛,以及那边的御辰夕两双红眼,都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们眼神间均是流露出一种关切色彩。 “蒂法(女王),你没事吧?”辰夕跟九头巨蟒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没事。”蒂法倒抽一口凉气,试图让自己刚才过于激动的心境平复下来。 她望着御辰夕,生怕自己一激动又会咳嗽得那样厉害。她就尽量以一种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语调叹息着,说道:“啸天在上个月底就已经战死在水莲沼泽。其它阎魔族人自从神仙大战以后,死伤无数,即便是经历过那场战争的幸存者,现在也是音讯全无。” 蒂法说话间,便是悄无声息地绕着祭坛转悠了一圈,她继续说,“即使你见过军师江枫,但他直到神族包围御啸天,直到啸天战死的最后一刻,他都始终没有出现过。”蒂法说到此处,便又是不能自已地眼露凶光。 她的美眸里闪过一丝愤恨的火焰,却很快就又熄灭下去,变成了伤怀。 辰夕被蒂法一番话说得有些发怔,“你是说上月底,御……” 辰夕的心头在发颤,他忽然停顿下来,改口说,“你是说我爹,在水莲沼泽被神族围杀……江枫没有现身支援?”他的鼻子里头忽然有股酸涩感觉。 蒂法摇摇头,表情苦痛地别过脸去。 其实她们早就知道御啸天何时何日会在水莲沼泽与神族开战。 早在神族开始蠢蠢欲动之时,幽灵鬼母就已经通过夜观天象预知到某些端倪。她便立即吩咐安晓倩潜入凤凰城的深宫之中转告蒂法,只是当时蒂法碍于要为她们本族努力千万年才终于取得的这片盛世安宁着想,即使安晓倩的消息已经送达,蒂法却在强迫自己去忍耐,她终究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幽灵鬼母欲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联手抢夺雷兽魔核的提议,蒂法也是担心蛇族会因此遭受附魔学院以及其他幕后势力的报复,而迟迟不作答复。 当然,曼陀罗珍珠蛇一族三番四次婉拒与刺客公会联手支援御啸天。并不尽是蒂法女王的本意,当中更多还是出于大长老曼谢尔的意思。 直到啸天上月底战死水莲沼泽的那一天起,这刺客公会会长安晓倩受幽灵鬼母之命,多次潜入凤凰城深宫内谋求联手的事情便总算告一段落。 虽然素未谋面,但辰夕知道御啸天就是他的生父。血浓于水,骨肉之情,难掩于心。 “此话,当真?”辰夕说话都仿佛失去了气力,变得轻飘飘的。 看到蒂法沉默着点点头。 辰夕便是浑身一颤,想不到他在生父的有生之年都不能与之相见。如今阴阳两隔,再想见面,便是天方夜谭…… 他又回想起自己跟嫣儿初次见面之时,嫣儿曾说要将自己与生父都找到,再一块带回去秦姬郡主的面前。 辰夕自认一直没把嫣儿那些话往心里去,也没动身找过御啸天。如今这般结局收尾,也全部是他自作孽讨来的。 辰夕此刻脸上便是忽然闪现出一抹狠毒,他在心里阴险地、冷笑着骂道:“神族,呵,说起来纶月教也是为神族效劳。总有一天,我御辰夕会让你们铭记——阎魔一族,不是你们说灭就能灭的!” 再谈啸天之死,蒂法那内疚又悔恨的心潮便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化作灵压,一阵又一阵地冲击着九蛇宫内那些翩翩飞舞的蛇族幽灵。 也令到九蛇宫外,正盘踞在上空悬崖边上的那位大长老曼谢尔,大为惊诧! 曼谢尔皱着额头上面层层叠叠的诸多老纹,感到自己的脑袋都变得眩晕起来,她暗暗惊叫道:“居然会有两股强悍如斯的灵压从九蛇宫内传出来——那个叫做御辰夕的红发小子,灵压怎可能在蒂法之上?!!” 曼谢尔又回想起五殿殿主撤退时候,她派过去观察情况的羽林军队长克洛克达尔带回来的那则情报——卯被一位骑着肥猪的红发少年一击毙命! 曼谢尔想到这里,便是犹如突然间遭受到晴天霹雳一样,露出满脸的惊骇神色,“难不成,他是蒂法找来的隐世强者,是负责贴身保护蒂法人身安全的?!!” 九蛇宫内。 九头巨蟒瞧见蒂法好像有着重病缠身,他便抢过蒂法的话柄,跟御辰夕解释起来。 原来在美杜莎称帝的那个时代里,曼陀罗珍珠蛇一族跟阎魔族就已经有过一段缔盟姻缘。只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以及后来阎魔族的衰亡,才导致后人日渐淡忘。 那段缔结同盟的历史,由于长年累月未被提及,就连现任的蒂法女王都记不起来了。她纯粹只因受到御啸天的委托,负责将阎魔族长之位传予御辰夕而已。 九头巨蟒以前也从没跟她提起过,她便一直以来都只是以知己的关系来待见御啸天。 所以现在的蒂法女王跟辰夕的反应是不尽相同的。即便彼此仍在为着啸天的事情各自神伤,此时却也为着原来彼此之间早就是“同盟”的关系而感到震惊不已。 九头巨蟒九颗脑袋轮流地开口说,“那座祭坛是有名字的,叫作‘阎魔至尊’。在魔界里头也修建有一座与它相配的‘曼陀罗珍珠蛇至圣’……” 原本心情沉重的御辰夕一下就被九头巨蟒这一句话给逗乐了,他便情不自禁地摆摆手,然后用食指揩一揩鼻子,一边苦笑着坦言道,“这个名字不好听啊,太长了。” “噢,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喽。”九头巨蟒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游走到九蛇宫内的殿门位置,用他庞大无比的身躯死死地堵住那处出口。 280·这逼,装不了了 半空悬浮着的那些紫色液球开始剧烈晃动起来,然后迅速飞往祭坛前边的那座坑洼之地。 辰夕见此异象,便是略感惊愕,他忙看向蒂法女王,“这是?” 蒂法撩起她那贴紧脸颊的丝丝金发,事不关己似的说道,“这是进行加冕仪式之前的一项小测试,只有顺利通过,你才能离得‘阎魔族长’更近一步。” 辰夕听罢,却顿时变得纳闷起来,“我有伤在身,殷虹剑都让你的人给拿走了,底牌不足就仓促应付测试,这不是大丈夫所为啊。要不我们先去找那老太婆拿回宝剑……” 蒂法可不会搭理御辰夕的这些胡话,她头也不回地爬上了祭坛。背对着御辰夕,言正义辞道:“这是你家父为你安排的测试之一,全程只能凭你一己之力,不但不能依仗神器,一旦你遇到性命攸关的危险,我们也不会出手相助。” 瞧见蒂法说的那么斩钉截铁,辰夕便是只好作罢,他无奈地心想:唉,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辰夕瞥着祭坛前边那堆积如山的蛇族尸首,当他们与那些飘飘荡荡凑过去的漫天紫球融于一体后,就如同僵尸一般,开始一顿一顿地活动关节,缓缓爬出那座尸坑! 那些尸体很多已经高度腐烂,发出阵阵恶臭。不时有着大小不一的尸鳖在他们皮肤表面那些坑坑洼洼的窟窿里头钻出钻入。 哪怕看上一眼都会让人忍不住当场作呕! 而且当那些蛇族僵尸的体内骨骼在互相摩擦的时候,还不断发出一阵又一阵“咔咔、咔咔”的噪音。 那种噪音听起来总能让人头皮发麻。就好比当你用指甲划过粉刷的石灰墙时候,全身都会禁不住地战栗那样。 虽然辰夕经历过好多九死一生的苦难,也见识过不少魔物。但像蛇族僵尸这样恶心的不死生物,辰夕还是头一次碰到。 一时间,辰夕体内的胃酸便是又开始天翻地覆的折腾不已,差点没让他当场呕吐出来。 辰夕忙捂住嘴,忍住不吐。一边暗自分析:那些蛇族的尸体居然能够起死回生,简直就跟五殿的黑袍人一样,而且。我现在还没法确定他们究竟拥有几条命,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对那些蛇族僵尸动手。 毕竟辰夕前来这里的本意大体是要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联盟,而并非跟他们动武结怨。 那些蛇族的僵尸原本都是面无表情的,但他们此时在那红光的映照下。却仿佛统统都被披上一层阴险奸笑的皮囊一样,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怖。 也吓得御辰夕下意识地往后退几步。 这样一退,他的后背立马就碰到了什么冷冰冰的结实肉团,可着实把御辰夕吓一大跳。 他忙转过头来,却发现九蛇宫门早被巨蟒那庞大无比的蛇躯堵得死死。 此时巨蟒的九颗脑袋同时都在朝着御辰夕露出轻蔑的笑。调侃道,“测试中途可不能擅自离位啊。” 辰夕拿九头巨蟒没辙,事到如今他也只得认裁了。 等他准备重新回过头去,却突然感到前方有着一道凌厉劲风凶猛袭来。 辰夕惊呼一声,当即运转灵力催动他的“十字火拳”往前迎去。 只是一念之间,辰夕凭空打出的十字火拳便是与那破空袭来的紫色毒液撞击一起,发出一声轻响过后,很快就都化为了青烟散尽。 九头巨蟒的灵力境界虽然远在辰夕之上,但是等他观察到御辰夕的手速居然如此飞快以后,九头巨蟒就也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虽说这个小子刚才想要临阵脱逃,显得他的胆魄不足。但他的身手反应却又十分不赖,这一点上倒不愧是那御啸天的儿子,真是一个可塑之才!” 九头巨蟒并不知道。辰夕乃是由精通轻身功夫的凤雏城燕家三娘一手带大。往昔,在三娘对御辰夕日积月累的追逐胖揍之下,一不小心就打通了辰夕的任督二脉。正因如此,辰夕的身子骨才会在潜移默化中变得更加的敏捷迅速,也算是歪打正着的领悟到三娘那一套轻身功夫的精髓所在。 再加上辰夕身为一名灵士,如今再利用灵力来跟他娘亲的轻身功夫相结合,便总算是把燕家的轻功武术又发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辰夕在这座规模宏大的九蛇宫内。身手十分敏捷地跳上趴下,左闪右避。就好像一只拥有超声波感应能力的蝙蝠那样,将所有密如雨下,飞速来袭的紫色毒液一一躲避。 又有几十簇毒液一齐射来。掀起瑟瑟的破风声,迅猛无比地冲着御辰夕飞射过来。 待到那密密麻麻的毒液快要轰到辰夕正面的前一刹那,却被辰夕突然弯下腰去,轻松避开了。 到了这里,辰夕便是忍不住的沾沾自喜,“哈哈。这项测试也太简单了吧?”辰夕刚一笑完,那从尸坑爬出来的蛇族僵尸却好像能够听到一样,他们突然就开始集中火力,朝着御辰夕喷射过来更繁多更凶猛的紫色毒液。 辰夕忙运转更多的灵力充斥自己的双腿位置,一边施展他无师自通却仿佛残留有三娘倩影的轻身功夫,一边忙不迭地闪避那突如其来的一大堆紫色毒液。 辰夕始终跟那些蛇族的僵尸们保持距离,但那些蛇族僵尸发射过来的毒液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压根不会停顿一下下,让辰夕攻无可攻,防不胜防。 看这样子,那些蛇族的僵尸们应该也是懂得“以攻为守”的道理。 辰夕便在心里暗暗骂道:到底还有玩没玩啊,这第一项测试的过关标准也没告诉我就开始了,该不会要我一直躲避那些蛇族僵尸的毒液攻击到沧海桑田? 辰夕又险险地闪开朝他射来的几道毒液,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问道:“两位,这第一项测试应该要怎么做才算过关的啊?” 但此时的蒂法跟九头巨蟒即使听到辰夕的问话都假装听不到一样,仍旧是保持着沉默,不说一句话。 他们一个待在名为“阎魔至尊”的祭坛上,一条盘踞在九蛇宫的殿门入口处。 辰夕看他们俩居然无视自己,自己又被那些蛇族僵尸没有休止的攻势逼得不可开交,哪里还容得了自己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面对那铺天盖地再度来袭的紫色毒液,辰夕开始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却仍只能一股脑的不断闪躲。 281·套中套 “哧——” 尖长的擦地声起。 那是辰夕刚刚避开又一波毒液袭击以后,借助手脚与地面的摩擦力来迫使自己尽快的稳住身子之时所造成的声响。 辰夕保持着双脚叉开,右手撑地的姿势。 他弯着腰,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上百个蛇族僵尸。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刚才虽不至于被毒液射中要害,却也让得他的左边小腿受伤不轻。 辰夕左手用力按压在自己的左腿上侧,试图不让自己伤口处的血液流失太多。 无奈蛇族的毒液太过强盛,竟把辰夕左边小腿的前边部位腐蚀到连那森白色的骨头都露了出来!让人看上去都觉头皮发麻,慎得慌。 那伤口上面正不停涌出鲜红色的液体,有股血腥味隐隐钻入辰夕的鼻子里头,熏得他好难受。 即便辰夕用力按压自己左腿上侧的那处血脉,可他下边的小腿位置却仍然是血流如注。 辰夕很是紧张地皱紧眉头,他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右方祭坛上的蒂法,以及左方宫门处的九头巨蟒,却瞥见他们俩仍旧只是无动于衷的远远观看着。 辰夕就十分不悦地暗暗骂道:这俩家伙,口口声声说是测试,竟然跟我来真的。 虽然蒂法早在测试开始之前就已经把这丑话说在了前头,她要辰夕做好孤军奋战的心理准备。 但辰夕以前在水椿坊的仙池里面进行修炼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受伤过,那时候的秦姬还会在他身旁关切地对他施予辅助指导呢。 哪像他俩这样冷酷,就算自己的左腿都要被那些毒液腐蚀到报废。他们仍可以选择站得远远的,毫无情绪波动地袖手旁观。 那些蛇族的僵尸们,身体正一扭一扭地朝御辰夕匍匐着爬行过来,他们那些肢体动作看上去就跟他们的身板一样,整个都是硬邦邦的。 这时候的御辰夕由于左腿严重受创,已经没有办法再像刚才那样来去如风,无法再如同脚踏飞燕一般的窜上蹿下,浪翻天。 现在的御辰夕最怕就是那些蛇族僵尸会再次发射过来一大堆铺天盖地的毒液,那些毒液的腐蚀性极其强烈,哪怕中上一滴都能让人肝肠寸断。 若是遇上那种情况,这瘸了左腿的御辰夕必定就是无处遁形的了。 辰夕紧张兮兮地注视着那一大群的蛇族僵尸,又低头瞧着好多鲜血正从他的左腿伤口处渗出来。他此时的左腿部位就如同正被好几只野狗在疯狂撕咬一样,痛入骨髓。 辰夕一边擦着额头渗出来的淋漓汗水,一边在心里想着:这样躲躲闪闪的持续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唉,事到如今,只得豁出去了! 辰夕忽然生出一团赤色火焰缭绕在自己的右手之上。 他眼神坚定的咬紧牙关,竟拿右手直接对准自己左边小腿的伤口位置,用力地摁了下去! “唔!”那被火灼烧的痛楚直搅得辰夕五官一拧,他的全身都变得大汗瓢泼,也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 虽然痛不欲生,但这样一场高温的灼烧却总算是把他那左腿伤口处的流血给彻底止住。 辰夕“呼呼”地喘着粗气,红色的瞳孔里有着两道紫色液柱由远而近。 辰夕旋即侧过上身,他的脑袋也在同一时间朝往右边一歪。 极致巧妙地避开那突然迎面射来的两束毒液。 辰夕假装轻松地耸了耸肩,开始做起一系列的热身动作来。他先是放松肌肉,从左提膝到右提膝,再到扩胸的动作,然后又反手进行一连串的正拉伸、侧拉伸动作。 他这一系列的热身动作差一点点还没做完,便又是两眼忽的一撑,定定望着前方的僵尸群中那朝着自己疾速射来的十几道紫炼! 等那紫炼即将击中自己,辰夕就急忙依靠右腿脚尖猛点地面。当即腾地跃起十几米。等他避开那十几道与地面平行射去的紫色毒液以后,还来不及松一口气。 前边下方的地面之上,紧接着又有两道紫炼连成短线,直朝半空当中的自己疾飞过来! 这一下终于吓得辰夕大叫不好,他赶紧从自己的右手当中甩出去一大团的赤色火焰。那红花一样的火团脱离辰夕的右手以后,便是径直奔着地面轰了下去。 辰夕的身体则是借助那股火团轰炸地面之时产生的反冲力,朝往上空升起好几米。这才得以将那两道连着飞来的紫炼险险避开。 辰夕无比谨慎地俯视前方下空的众多蛇族僵尸,生怕待会又有什么紫炼射上来。同时也在努力平复自己那种慌乱烦闷的心境。 等御辰夕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以后,他便已经是以一种“金鸡独立”的姿势安全落地。 这时候的御辰夕终于留意到前方那些蛇族僵尸的肢体语言乃是十分的僵硬,在他们那一副早就死翘翘的尸体之下,所做出来的一切动作,根本就快不到哪里去。 他们除了能够快速的发射毒液以外,步伐跟肢体动作是绝对追不上辰夕那种速度的。 假如辰夕可以赶在他们做出下一步的动作之前,就率先预判他们下一次发射毒液的必经轨迹,然后抢先一步窜到那些轨迹之下的死角位置。 如此这般,他们再想要依靠发射毒液来对付御辰夕的话,就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辰夕便是忍不住的暗暗窃喜。 眼瞅着又有好多毒液射来。 就算左腿受到重创不能行动,但他光凭自己的一条右腿在一蹦一跳,也仍旧是三番四次地避开了那些蛇族僵尸不留余地的毒液攻击。 如此这般的你来我往,辰夕慢慢就掌握到那些蛇族僵尸的攻击规律了。 他不由变得喜出望外起来,那一双红色的瞳孔里边忽然闪过一抹轻蔑的颜色。辰夕表情诡异的微微笑着,一边饶有兴致地瞅着那些动作迟钝的蛇族僵尸。 辰夕一边蹦蹦跳跳地单腿行动,一边不断地衍生火焰包裹在他的右脚之外。 辰夕每每蹦跳过一段距离,都要在那里留下一小串的火苗附到地面上。 祭坛上边的蒂法女王,还有九蛇宫门处的九头巨蟒。当他们注意到辰夕此番举措的时候,就都是暗暗惊诧,然后便是忍不住地眉开眼笑起来。 不得不说,只有像他们这样居高临下地纵观全局,才能清楚看出——辰夕待会要耍的什么把戏。 但那些蛇族僵尸却好比一群被杀戮冲昏了头脑,被本能驱动着尸体的死物一样,他们是不能自主思考的。 即使有着蛇族亡灵与那些僵尸附体,但那些蛇族亡灵长久以来幽居此地,历经多年,早就失去了好多灵智。 除了那一直保持沉默的蒂法与九头巨蟒以外,没人知道,在辰夕那单凭右腿蹦蹦跳跳的怪异举止之下,所埋伏起来的陷阱究竟是什么。 这些蛇族的僵尸们压根就想不到,在他们依靠自己两只手一个劲地冲着御辰夕发射那些紫色毒液的时候。 辰夕却是偷偷将他们灵力上面的蛮横对决转换成了智斗。 利用他们“以攻为守”的烦人套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他们扣上另外一门“化攻为牢”的更强套路! 282·这年头当个族长都不容易 辰夕右腿往后一蹬,借力前翻,又是轻松避开一道轨迹刁钻的紫色毒液,只可惜那毒液的射击轨迹早在辰夕的预料之中。 辰夕右脚熊熊燃烧着的一团烈焰,很快就跟他最初放置在地的另外一簇火苗合二为一。 在此时刻,辰夕便是忍不住的大笑两声,他的上半身转而朝向一旁侧过去,然后一步跳到几米开外。 辰夕仍在“嗤嗤”的笑个不停,两边肩膀都随着他的癫笑而在不停的抖动着。 辰夕面容狂妄地望着那些蛇族僵尸,只见他们缓缓地往前伸出双手,纷纷朝向自己这边直指过来。 辰夕看到以后,自己脑袋便是微微一歪,仿佛对蛇族僵尸们那种千篇一律的攻击方式产生了厌倦情绪,仿佛对他们那种毫无新意的攻击套路嗤之以鼻。 辰夕无趣地暗讽道:“又来这招,可惜你们现在不管射来多少毒液都伤不了我喽。” 辰夕话一说完,就忽然高举双手。 只见眼前那些铺天盖地袭来的紫色巨浪波涛汹涌,看似十分强悍,简直势不可挡。 然而当它们抵达辰夕跟前几米之外的位置之时,却突然就被一面拔地而起的巨大火墙给强横拦下! 那火墙就像一只体积巨大的笼子,将那些蛇族的僵尸们全给包围其中。 辰夕继续以他“金鸡独立”的姿势稳稳站立着,他拍了拍手掌,趾高气昂地放话道:“大功告成,现在他们都射不到我喽,这第一场测试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接下来还有什么测试?尽管拿出来考我便是。” “哈哈”九头巨蟒中间那颗脑袋见此情景,便是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好一个阎魔小子,这份傲气跟你老爹比较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不,简直就跟传说中的龙傲天、赵日天一个德行!”在门外偷听的大长老曼谢尔也是不由得暗暗惊叹。 蒂法女王对辰夕的这种表现不置可否,她有些无奈地挥一挥手,让那些蛇族僵尸重新退回到尸坑里头,也让亡灵跟着紫色液球一起脱离那些尸首而去。 这时的亡灵便是围绕着液球,往高空升起,越过辰夕布置出来的那一大片炽热火圈,它们又重新漂浮到各自原本处于的半空当中。 辰夕见状,就扭过脸去,望着蒂法女王。 他同时伸出左手随便一收,那些围成圈子的火焰便是自动的汇聚起来,再一同飞快地钻入他那左手之中。 这第一场测试当中,辰夕之所以没有动用黑炎的力量,不仅因为他对黑炎的控制力还不及自身的火属性灵力这样熟练,也因为他在计划着自己应该保留一些底牌,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都不能让其亮相。 毕竟,那些底细不明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蒂法女王等到一切归位以后,就又再扬起右手,准备开启第二场测试。 不料宫门处却是忽然传来一阵沉重深长的嗓音,那话语乃是由巨蟒的九张大口同时发出。 顿时便是震得辰夕与蒂法二人的耳膜发痛,两人都是急忙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来,分别紧捂各自的耳朵。 他们却仍旧可以清晰听到巨蟒的说话,“蒂法,算了,直接进行加冕仪式吧,反正他们阎魔一族都没几个人了,我们再这样刁难他们族长继位,岂不是太不讲情面。” “可这些都是啸天吩咐的啊。”蒂法柳眉微蹙,她并不想违背御啸天当初跟她提及的这一夙愿。 九头巨蟒却是开始移动他那庞大无比的身躯,要将九蛇宫门的出口重新腾出来。 门外的大长老曼谢尔发现这堵住大门的巨大蛇鳞居然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顿时便是大惊失色,曼谢尔慌忙拼了命地朝往这山谷底下更黑暗的角落游走过去。 蒂法那对柳月般的眉梢此时则是皱得更深,九头巨蟒这种毫不尊敬啸天夙愿的做法实在让她非常反感,“这是啸天吩咐的,他是我们一族的盟友,而且他还替我们在魔界之中建立一座‘曼陀罗珍珠蛇至圣’供给我们日后的加冕仪式,我们如今怎可以这样草率应付?” “可惜魔界现在早就不是阎魔一族的地盘。”巨蟒的九颗脑袋忽然接二连三地摇晃起来,等他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就忙改口继续说,“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干脆就连加冕仪式都免了,你快拿那东西给他吧。本尊可以感应得到,北部方向正有一股极不平静的灵压在蠢蠢欲动,刚才它又突然变强了好多。” 蒂法听罢,便是暗觉惊诧:能够让得九头巨蟒都如此忌惮的,而且又是位处大陆北部的,定然就是那一头被封印在附魔学院里边的雷兽了。 “你是说雷兽?”每当蒂法问到、提到这个名号之时,她的上半身便是不自觉地往后倾斜,显得有些后怕。 巨蟒九颗脑袋皆是一改刚才随意懈怠的状态,变得十分严肃起来,没好气的反问道,“啸天跟那些神族的灵压早在上个月底就接连消失,现在的大陆北部,除他之外,能够达到那种境界的还能有谁?” 九头巨蟒转而低头望向御辰夕,“小子,你到那祭坛上面,拿上你老爹的东西就趁早出发吧。” “老爹的东西,出发?”辰夕被蒂法跟巨蟒两位这样的你一言我一语给搞糊涂了,他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辰夕转头看看蒂法那一脸不悦的表情,又扭头望望巨蟒那九颗脑袋都是一副态度坚定的奇怪神色。 过了一会儿,九头巨蟒就已经游走到了祭坛后边。 他九颗巨大无比的蛇头同时往下凑去,用那九对大眼睛齐刷刷地注视蒂法女王,“加冕仪式本就是一道可有可无的表面程序,假如啸天在世,看到那么可怕的一股未知力量在崛起,而且还是在神族麾下的势力范围之内。他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待在这里浪费时间。” 蒂法看九头巨蟒始终坚持己见,她也没有办法。 蒂法只好满脸阴郁地背过身去,用尖利的牙齿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然后往前伸去,很快就有一滴血从她的指尖涌出,无声地滴落到那布满诡异纹路的祭坛地面上。 蒂法转而轻含指尖,侧过身姿,有些遗憾地长吁一口香气,然后语气略有些勉强地说道,“御辰夕,你也过来滴一滴血。” 辰夕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位在搞什么,但目前情况似乎也容不得辰夕自己抉择,反正辰夕就是觉得他们那些对话的内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毕竟“雷兽”这个名号他还是认得的。 于是辰夕就也只靠右腿活蹦乱跳似的朝着祭坛飞奔过去,他低头瞅瞅刚才被蒂法滴了鲜血的那处地方。 然后弯腰蹲身,学着蒂法那样咬破自己右手食指,往下伸去。将那被他咬破一道小口的食指一直凑到刚才被蒂法滴有血液的位置上面,再用力地从中挤出来自己体内的一滴鲜血。 鲜血脱离辰夕右手食指的指尖而去,很快就跟蒂法滴在地上的那一滴血合二为一。 就在这时,九蛇宫内的四周墙壁顿时就好像一幅被人翻页的画卷一样,居然突兀地变化出来大大小小的好多银白色齿轮。 那些齿轮同时都在不停地旋转着。小齿轮转速飞快,大齿轮的转速则是有所收缓。 那些齿轮的上面还雕刻有密密麻麻的许多符文。 辰夕漫无目标地随意挑一块大齿轮仔细一瞧,却见得上面赫然刻有一行大字,那些大字透着怪异的黑色光亮,整体都是雕刻得歪歪斜斜的,有些潦草,看上去很是别扭。 其上有云:殷虹生仙池,阎魔出龙渊。帝王临朝服,秉此威百蛮。历剑不见贵,杂糅刀刃间…… 283·黑龙含珠 辰夕循着那些符文一字一顿地念着,刚一念完。 九蛇宫内顿时就好像山崩地裂一般的震动起来。 只见那些银白色的齿轮之上,符文绽放出来的黑光忽然变得更加强盛,闪烁个不停。 霎时间,凤凰城的上空就开始变得乌云密布起来,滚滚而来的乌云,黑压压的一大片,硬是将那烈日整个都给吞没下去。 城内同样也是狂风大作,卷起滚滚尘烟,弥漫到天际。 这个时分明明还是属于白天,可城内蛇族们却破天荒的看到一轮明月高挂天穹! 银白色的月华如霜般倾泻大地,铺洒到一片断壁残垣的凤凰城内。 谁都意想不到,在他们有生之年,竟能在晌午时分看到此等斗转星移的稀世奇观! 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头突然叫嚷一句,“打雷了,要下雨喽,快回家收衣服吧!” 蛇族的老百姓们听罢,便是大叫不好,纷纷转过身去撒尾就跑,都要赶回家里收衣服。 可他们都还没跑出几步就又停了下来。 老百姓们很快就都露出来一脸的茫然无措,他们呆滞地望着周围一片废墟,沉默半晌,便是语调凄凉的哽咽道:“家?我们的家都让血族给毁掉了……” 还有好多无家可归的蛇族孩子,他们围绕在各自惨死的父母边上,却是忽然止住了哭叫。可怜的孩子们,在废墟当中驻足,傻傻地仰头观望,好像天上繁盛无比的星辰里头,有着他们爹娘的影像在晃动一样。 此时正有一股明显区别于灵压的强悍波动,从那皇宫里头以涟漪之势,朝向四面八方扩散着辐射出来。 那种波动看不见、摸不着,却是让人感到无比的震撼! 凤凰城内的所有幸存者们在感受到那股波动的刹那间,皆是不由得浑身一颤。 即使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不具备灵力,理论上不具灵力的人是感应不到任何灵压的。 可他们刚才却又的的确确感受到了那股震动身心的强悍波动! 他们猜不透这么厉害的一股波动究竟来自何方,等到那圈波动穿体而过以后,他们便开始疑惑不解地四处张望起来。 唯有那些具备灵力的蛇族士兵,以及羽林军的所有成员,才能准确判断得出——那股波动乃是源自九蛇宫内。 迎月殿内。 等候辰夕的永红一行人,在经历过刚才那场地震跟波动以后,同样也是露出满脸的震惊。 刚才那股波动跟永红利用魄力释放出来的某种气息有些相似,但若是沉下心来仔细感应的话,却还是能够分辨得出两者之间的差异所在。 永红张了张嘴,她想询问刚才那股波动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当她目光触及尤娜面容的一瞬间,她就有些别扭的闭上了嘴,一声不吭地转过脸去。 永红跟尤娜之间是不会发生什么交流的。即便她们现在同样都为刚才那股穿体而过的强悍波动深感困惑,但她们之间顶多也只是面面相觑而已。 当两位姑娘四目相对的时候,她们俏脸上的表情便都是显得有些尴尬,然后各自又只是沉默着别过脸去。 倒是那位坐在最边上的望东城城主赵坤大叔,此时正在紧皱眉头。 他在回想刚才发生的惊奇一幕——那样强悍的一股气息就好像无声无形的涟漪一样,突然间就从他的身上由前至后的穿透过去! 此等奇迹般的遭遇,叫他怎能假装没事发生那样去无视? 赵坤一时间便是忘乎所以的站了起来,他忘记自己仍旧是被蛇族看押的囚犯身份,忍不住满脸愕然的惊叹道:“如此强悍的气息,好像是从深宫方向传出,莫非是刚才那位红发壮士发出来的?” 赵坤一边说一边望向永红跟尤娜二女,想看看两位姑娘怎么解释那样神奇的一股波动。 可他话刚说完,就只觉得嘴巴一紧。 原来羽林军队长克洛克达尔不知何时就已经出现在了赵坤面前。 那羽林军队长动作野蛮地塞来一团粗麻布,直接就将赵坤的嘴巴都给死死堵住了。还一条蛇尾狠砸过来,将那赵坤当场砸得跪在地上。 克洛克达尔语气嚣张的恐吓他道,“你再废话一句看看?我立马将你脑袋割下来放你手上!” 克洛克达尔说话间便是用他那十分凌厉的目光瞥了瞥尤娜,接着对赵坤叫嚣道:“在女王陛下没有正式下达赦令之前,你都还是一个身份低贱的死囚犯!” 赵坤内心里头对这气焰嚣张的克洛克达尔可谓是积蓄了满满的怨恨,但他又再不敢显露于色。便只是假装卑微的低下头去,耷拉着眼皮,不再作声。 永红跟尤娜两人自然是不会为赵坤受到这种欺凌买单的,她们都只是视若无睹的静静坐着,各自都在思索刚才那股波动是否真的来自辰夕之身。 正在迎月殿的中央位置接受手术治疗的猪刚鬣此时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李时真医师给猪刚鬣喂食迷魂散以后,便是令到猪刚鬣全身都处于一种极度的亢奋状态。瞧他笑得前仆后仰的那副德行,唾沫混着嘴巴上面的血水漫天飞舞,看上去简直就比吃了媚药的傻帽还要亢奋得多。 猪刚鬣虽不至于亢奋到爬起身来给李时真捡肥皂,但他对他的主人御辰夕却是变得更加的痴迷起来。 猪刚鬣大咧着嘴,笑嘻嘻地啰嗦个不停,“李医师哪,你刚才也感受到了吧,俺主人那股灵压该有多霸道,你要知道,他只是释放出来那么一丁点的灵压而已,就已经震得这座宫殿晃来晃去的像要倒塌一样。” 李时真可没心思去搭理猪刚鬣的说话,他只是异常愤怒地冲着猪刚鬣大吼起来,“闭嘴!嘴巴一抽一抽的,我的手术刀都插你鼻孔里去了!” 猪刚鬣听后,顿觉寒毛直竖。他表情楞然的慌忙定睛一瞧,果真看到自己那高高耸起的鼻子上边,竟是血流如注,此刻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 九蛇宫内。 辰夕大张着嘴,双眼也是瞪得大大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那里正有一把通体皆被黑雾缠绕的大刀悬浮半空,无风自动,忽上忽下。 大刀长达两米有余,用乌金打造的刀身却如同火焰一般的赤红夺目。 其上的刀柄连带着刀镡处,则是雕刻一条长着两颗头颅的黑色怪龙。那黑龙后爪踩着刀镡,身躯则是弯曲着攀附在剑柄周围,盘旋而上。 黑龙嘴里含着一枚火红色的珠子,仿佛带有灵气一样。 若是盯着那“黑龙含珠”聚精会神的看得久些,便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盛气凌人般的诡异错觉。 284·阎魔刀 那错觉又如同漩涡一般,要将辰夕整个都给吞噬进去! 蒂法自知定力不足,所以一直没敢正眼看那由于祭坛崩裂而突破地面悬浮起来的阎魔宝刀。 她只是默不作声的注视御辰夕。 她瞧见辰夕脸上那种着迷一样的神色,就暗自估摸现在的御辰夕应该距离“走火入魔”不远了。 蒂法的内心里头,开始滋生起来某些异样的想法,贪念在那鬼鬼作祟:但凡七大神器,皆有其特有的一股灵气,阎魔宝刀的灵气又称“刀灵之息”。一旦辰夕承受不住这股刀灵之息,丧失理智,阎魔宝刀就可以一直寄存在我们的九蛇宫内了。 然而,蒂法不知道。御辰夕并非平凡之人。 那样一股囊括着无穷力量的刀灵之息,虽然充满诱惑。 但辰夕出生至今,阅女无数。当他面对绝世美女之时,尚能做到心存定性。神器虽好,对辰夕的吸引力却远比不上美人玉体,自然无法将御辰夕蛊惑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所以辰夕没过多久便是定下神来,满心欢喜难以掩抑,他便喜形于色的问蒂法道,“这刀是送给我的?” 蒂法见辰夕居然这么快就回过神来,看他竟然没被神器散发出来的那种刀灵之息所蛊惑。 便是感到十分吃惊。 想当年她第一次看到这把神器的时候,只一眼就已经被它迷惑到不能自已,丧失理智要将其占为己有。还得啸天最后将它收回纳戒之中,以后又过去好几天,蒂法才得以日渐恢复意识。 “果真是只有阎魔至尊才能驾驭得了吗?”蒂法遗憾地叹息道。 说实话,她都不知多想独占这把宝刀,只可惜机缘不合,她担心自己的心智会再次被那诡异多端的刀灵之息所蛊惑,就连亲自封存都再也不敢。 便索性让那御啸天将阎魔宝刀尘封在九蛇宫的祭坛下面,由修行极深的九头巨蟒加以看管,等待下一位阎魔王者前来,凭借与她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王者的血液相融来解封取走。 所以当蒂法发现辰夕竟然不为那股刀灵之息所撼动的时候,她便是禁不住的心头一怔。又瞧见辰夕正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蒂法这才不太情愿地回话说,“对,其名‘阎魔刀’,是啸天留给你的,你拿上它就走罢。” 果真是这样,果真是我的刀! 辰夕喜不自禁。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上前去,一手夺过阎魔大刀,顿觉沉重十分,还得辰夕立即运转灵力充斥右手才能将它扛在肩上。 九头巨蟒虽然同样很想持有这把神器,只可惜,他与那产自神魔大陆的重生丸无缘无份。 除去妖族以外的其他种族,假如没有重生丸或者一品化形丹的药效辅助,想要化为人形便是痴人说梦。 所以刀剑这一类的武器对于九头巨蟒而言,便好比只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摆设而已。 巨蟒其他八颗蛇头在这时候便全都是向上抬了起来,只有其中一颗蛇头仍旧在低垂着,目无斜视的俯瞰着御辰夕。 他用一种古老而悠远的嗓音,跟辰夕讲述起阎魔宝刀大抵的来龙去脉。 辰夕也是此时从那九头巨蟒的口中才惊愕得知,原来阎魔刀上雕刻着的黑龙所含红珠,竟是取自远古神兽火麒麟之躯! 有了火麒麟的灵珠附魔加持,此刀便是蕴藏了无比强悍的火属性灵力,宛若天宇星辰,浩瀚无垠。 听到这里,御辰夕便是忍不住的欢呼起来:想不到普天之下竟有如此神器,看上去比江老头交给我的殷虹剑还要厉害得多的样子,当真是“此刀在手,天下我有”。 辰夕爱惜的抚摸那面显现有赤红色火纹的刀身,抚摸了一遍又一遍。 辰夕越是聚精会神的欣赏这把宝刀,就越是觉得这刀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光是这般匠心独运的外形,就自带一股无形的霸道气息。论及形美方面,简直可以完胜他之前那把简陋无比的殷虹剑了。 啧啧,瞧这刀身火纹,看那黑龙含珠,这刀上一切的一切,皆是美轮美奂到了极致,让得辰夕爱不释手。 一旁的蒂法看见辰夕忽然露出这般失态的痴迷表情,就又冷笑着想道:呵呵,总算是被它给迷得发疯了吧?疯子可是不配拥有这把宝刀的。 “殷虹尚有剑鞘,这刀鞘又在哪里?”辰夕突然转过头来,一脸困惑地对蒂法发问道。 在辰夕提问的时候,他就回想起来,刚才那个齿轮上边雕刻着的一串符文,似乎把殷虹剑跟阎魔刀都写到了一块。 等他再度抬眼观望刚才那面墙壁上的一块齿轮时候,却又惊诧发现上面的符文居然变了样! 字体依然是那般的歪斜潦草,内容却是变得大相径庭: 神剑不可得,相逢几许难。今朝一度见,赤色照人寒。匣里星文动,环边月影残。自然妖鬼伏,无事莫空弹。 魔刀昔未发,泥沙相晦藏。向非火麒麟,孰辨斗龙光。神剑不自达,天族亦彷徨。我行故城野,慷慨心内伤。 辰夕又是情不自禁地循着那些符文,一字一顿地念过去。 尾音刚落,那些符文却突然间化作一缕金色光带,蜿蜒着飞冲过来。直接穿透辰夕的头皮、头盖骨,硬是钻入到辰夕的脑子里头,很快就跟他自己原有的那些意识流整合到一块。 这一切,仿佛只有辰夕一人在经历一般,因为蒂法在旁咳嗽不止,九头巨蟒则自始至终都只是在安静的盯着辰夕看不停。 金光入脑,顿时便是痛得御辰夕大叫不好,他紧忙抬起左手,不断地用力按压自己的天灵盖位置。 肩上那把阎魔刀也在同时发出“琤琤”的几声脆响,刀身竟然奇迹般的分割开来,演变成为四块大小不一的刀片,然后又自动的聚集起来,不一会就赫然变成一副形态呈现不规则长方体的哥特式刀鞘! 辰夕头痛中瞅见自己肩上宝刀出现的这一变故。 一时之间便是傻了眼,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这把突然间大变样的阎魔刀,愣是好久才回过神来,讷讷自语,“我的刀呢,这,怎么就成了刀鞘……” 一旁的蒂法女王打从刚才她遭辰夕突然发问的时候起,就已经被惊得咳嗽不止。此刻看到阎魔刀出乎意料的变成一副刀鞘,她便甚是惊诧万分,于是就咳得更加厉害了。 病重导致的内出血,只凭她的两只玉手再捂不住,鲜血不住地从她指缝间溢出,好像溪流一样潺潺的淌下。 蒂法慌忙转过身去,游走下祭坛,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她便偷偷掏出一块白帕擦拭小嘴,力求自己的心境尽快的平缓下来。 然后强装镇定的娓娓说道:“此刀并非寻常之物,啸天用它斩杀的天兵神将多不胜数,就连普天之下最为强横的天族势力都得对它忌惮三分。” 蒂法为着辰夕的无知感到些许的讽刺,“这是一把专为杀戮而生的魔刀,你觉得尘世间还有什么刀鞘才能保护得了它?” 蒂法头也不回的说,显然她的内心还在挣扎不已。 是啊,如此强横如斯的一把宝刀,她也是头一次看见这种刀身居然可以变成刀鞘自我保护的神奇魔刀。 如今却要让这红发小子轻易拿走。他可就连测试都还只是草草通过了第一场而已呀。却这样随随便便的当上了阎魔至尊,继承啸天的意志,坐上阎魔族长的宝座。 如此霸道的一把绝世魔刀,尘封九蛇宫二十余年,自己与九头巨蟒为它耗费的心血有多繁复,那是母庸置疑的,可如今却要让这红发小子轻易拿走…… 以前啸天把刀放她这里,她还从没这样的动过歪脑筋。 但如今宝刀就要落入辰夕手中,就要离开她的九蛇宫了,她却再也无法自制地滋生起来无尽贪念:是啊,这刀,是啸天给我的,它,应该要一直存放在我们这里的,直到永远! 285·九头巨蟒对御辰夕的唆使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蒂法越想就越觉得阎魔宝刀是她应得的,脑海中仿佛有种神秘的声音在左右她的意志。 让她开始变得不能自已,蒂法忽然伸去长达十米有余的蛇尾,要将辰夕全身都给重重缠缚! 却不料辰夕在她蛇尾触及自己身体的前一瞬间就突然纵身一跃,愣是跳到祭坛下边,胡乱摆弄起他那变成刀鞘的阎魔刀来。 瞧他一会使出“金鸡独立”,一会金鸡独立跟“海底捞月”连着用,屁股都跟着阎魔宝刀很大幅度的扭动起来。 蒂法瞧见辰夕在祭坛下边乱耍宝刀,看辰夕那弄刀的姿势不端不正,屁股又在扭来扭去。好像是在侮辱那把神器一样。 蒂法越看越来气,当即头脑发热,立马闭眼沉神,她竟要运转灵力将辰夕击杀在此! “蒂法。”耳边忽然传来巨蟒的叫唤,那叫唤好像带有莫名的力量一般,硬是把这杀意顿起的蒂法给唤醒过来。 蒂法酥身一颤,不住地喘息,心跳声则是“噗通噗通”的一路高歌猛进。 巨蟒其中那颗蛇头两只大眼珠子瞄瞄蒂法,又俯视祭坛下边活蹦乱跳似的御辰夕。片刻,巨蟒就忍不住笑问,“瞧那小子,跟啸天差别大吧?” 蒂法的胸脯在急促起伏着,显然她还在为刚才她居然对辰夕滋生杀意的那种举措感到后怕。要不是巨蟒提醒,恐怕现在辰夕都已经惨死她手,变成一堆渣滓去往湮灭领域了。 蒂法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复巨蟒的问话。 巨蟒瞧蒂法默不作声,他便接着道,“神器是会认主的,那小子虽然脾性、修行各方面都远远不及他的父亲,但阎魔宝刀却只有他才能够驾驭得了。” 蒂法杏眼微合,半眯着眼凝视坛下御辰夕,仍旧心有不甘,“我觉得,把刀交予他带走,日后定会引起多方争夺,还不如一直封存在我们这里……” “不,不,不,此言差矣。”巨蟒那颗巨大的蛇头连说三个“不”字,然后抬上高空,俯瞰辰夕嘶鸣道,“御辰夕,你的手上戴有魔戒。一直开启的不死鸟第一形态也从旁验证你体内确实流淌着阎魔皇族的血脉。如今阎魔宝刀总算物归原主,啸天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然后九颗脑袋一齐低下,用居高临下的眼神凝聚在辰夕身上,向他祝贺道:“恭喜,你已经成为名正言顺的阎魔族长了。” 巨蟒说话间,便是有着一股凛冽气息从他的九颗蛇头同时俯冲下来,急急扫过辰夕身体,让这单腿站立的御辰夕不由得摇摆起来,差点没有让他摔倒地上。 巨蟒接着说,“现在你的身上已经没有了蛟龙那股恶心气息,我的实力远在蛟龙之上,你凭着我的气息前去大陆北部的凤雏城,沿途可以省去好多魔物骚扰的麻烦。” 原来如此,难怪辰夕当时从水椿坊被赶出来,误闯五殿魔窟的时候,途中没有遇上哪怕一只魔物。 原来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沾上了蛟龙的气息,而那些魔物则是因为恐惧蛟龙的气息,所以才不敢贸然拦路出现。 只是,辰夕现在还搞不太明白:九头巨蟒为何要我赶路回去凤雏? 追问之下,辰夕才大吃一惊,原来又是因为雷兽的问题: 十八年前,雷兽作乱水莲沼泽,从而惨遭啸天击杀。他的尸体后来却是人间蒸发,从水莲沼泽彻底的消失不见了。按道理,雷兽那么大的一具尸体,说不见就不见,这肯定是没有道理的。 而幽灵鬼母托刺客公会会长带来的消息则称,雷兽尸体当时是让附魔学院达里尔利用江枫赠予的空间纳戒带走了。 至于江枫那么厉害的一号人物,为何会送达里尔空间纳戒,让他将雷兽尸体带去附魔学院,以及雷兽后来为什么能够死而复活,并且实力大增这一类的问题答案——刺客公会就无从得知了。 连北部大陆消息最为灵通的刺客公会都查探不到的情报,这远在南部大陆闭关锁国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想要深入了解就更是天方夜谭。 总而言之,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将雷兽再次击杀,并且将其魔核带走。就算得不到雷兽的魔核,也不能让神族得逞。 附魔学院所处的凤雏城,实为楼兰王朝的附属国。而楼兰王朝又与纶月山的纶月教派一样,臣服于神族麾下。 假如雷兽为神族所用,或者他的魔核被神族得到。对于原本就是如日中天的神族而言,无疑便是如虎添翼。那种结局对于其他的一切种族来说都是极其不利的。 九头巨蟒那庞大的身躯将辰夕连带着“阎魔至尊”的祭坛一同环绕在内,九颗头颅好像鸢尾花盛开一样,从九个方向俯瞰下来,凝视着御辰夕,用不急不缓的语气嘶鸣着:“曼陀罗珍珠蛇一族自古便跟阎魔一族缔结同盟,可如今阎魔一族濒临灭绝,国破家亡,加冕仪式都不得不借助我们凤凰城九蛇宫内的‘阎魔至尊’祭坛来进行。” 九头巨蟒那一番话让得辰夕倍感震惊。而父辈创下的阎魔一族如今走向灭亡,也令他唏嘘不已。 辰夕单手握住刀柄,将阎魔刀尖顶在地面上,用以支撑单腿独立的自己。一边认真的倾听九头巨蟒那仿佛天籁的说话。 “神族一直以来都对身为阎魔同盟的我们虎视眈眈,只是碍于自然法则的牵绊,一直找不到理由对我们大举进军。但他们麾下的纶月道士伙同其他外族之人,自阎魔衰落后的这么多年以来,可没少忙活!狼狈为奸,杀我同胞,毁我村庄,掠我资源!” 巨蟒说到此处,便是情绪激昂,九颗巨型蛇头喷发出来的强势气息,直把辰夕压迫得快要跪下。 辰夕赶忙紧抓阎魔刀柄,借力稳住身子。 往日被纶月道士伙同秦家毛贼将他全家撵出楼兰,害得自己家眷最后命丧死亡之森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 他那血红色的瞳孔,在此时刻便也迸发出来深深杀意,“纶月道士,秦家毛贼……我御辰夕就是死了成鬼,也绝对不会轻饶你们!” 辰夕撰紧的拳头由于太过用力,以致指甲陷入皮肉里,渗出来猩红的血。 九头巨蟒看见辰夕这份决意,他便欣慰地游走开去,用着自己那庞大无比的身躯,再度腾出一片通往九蛇宫门的宽广道路,“十八年前,雷兽既为你的父亲所杀。本尊相信,十八年后,与他血脉相连的你,一定也能办到的。” “什么,你在教他回去对付雷兽?”蒂法终于听出来九头巨蟒的意思,便是神色慌张地质问。 巨蟒立即伸下来一颗蛇头,对着蒂法“嘘”道:“阎魔宝刀已在他手,事实上,只有他才能够出战雷兽,难道不是吗?”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286·替你们科普七神器之首的课外知识 听到九头巨蟒这样一句反问以后,蒂法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她就终于焕然大悟过来。 虽说内心有些歉疚,但这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毕竟啸天与神族争霸的那个时代早就一去不返。 她暗自在想:我没把辰夕的小命留在这里,都已经算是对阎魔一族最大的宽慈了,就姑且让他先带着阎魔宝刀出去多活几天吧。 就这样,蒂法将辰夕带出九蛇宫门,领他上了悬崖,离开这座幽谷。 他们始终没有发现藏身在九蛇宫外,某个黑暗角落里的大长老曼谢尔。 迎月殿内。 此时凤凰城上的天空已经恢复原本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些奇迹般的变故只是一场幻境,来无影去无踪。 烈日重新顶在高空,光芒万丈。 孙永红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在殿堂之内来回走动。一会窜出殿门外,看看她院子里的坐骑毒花蜥蜴。一会又回来迎月殿内瞧瞧那个跟辰夕一块的兽族猪头四现在死了没有。 尤娜则是无所谓等与不等,因为是蒂法女王命令羽林军将她带到这里的。 她的性子虽然颇为清高,却也是十分忠诚的一位酋长。尤娜便盘屈着蛇尾,手肘撑到蛇尾上,托住她那娇嫩嫩的腮帮。默默地看那高级医师李时真在给一头兽族猪头四包扎它鼻子上边刚刚新增的一道伤口。 但尤娜的内心里头却是莫名其妙的担心着御辰夕此刻正在做些什么,蒂法女王有没对他怎么样,他又是否安好之类。 那位望东城的城主赵坤倒没这么好过,克洛克达尔正用一条粗壮蛇尾把赵坤狠狠的践踏在地。一旦赵坤敢爬起身来,马上又是迎来克洛克达尔对他的一顿毒打尾抽。 赵坤害怕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两口,生怕克洛克达尔接下来会对他进行更致命的毒打。 又是一声长嘶划破天空,“女王驾到——” 那一声蛇音的嘶鸣总能让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感受到某种心灵上的震撼与压迫。 殿堂之内,除却孙永红与那猪刚鬣以外,其他众人便是赶忙以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纷纷下跪。 克洛克达尔跪下以后,仍不忘愤恨地瞪着孙永红跟手术台上的兽族猪刚鬣。 只可惜孙永红仍然是站着,猪刚鬣也依旧是仰天躺着,他们俩根本就不为克洛克达尔投射过来的愤恨目光所撼动。 永红看向蒂法身后的御辰夕时候,却刹那间变得花颜失色起来。 在永红身边的尤娜向女王陛下跪下行礼之时,她也偷偷的抬头看向了御辰夕。当她目光触及到辰夕肩膀上边扛着的那一把魔刀时候,顿时就也是像永红那样脸色大变,露出满脸的惊骇神色! 克洛克达尔注意到永红的奇怪脸色以后,就从他们的身上收回目光。然后厌恶地偷瞄蒂法身后那个红发少年御辰夕。 在此时刻,克洛克达尔的一双蛇眼便也是当即瞪得大大的,他先是恍恍惚惚的失神好长一会以后,就在心里万分惊恐地道:天啊,那把不是阎,阎魔刀吗……女王陛下究竟带那红发小子去九蛇宫干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扛着那样一把神器回来? 阎魔宝刀,早有传说此乃阎魔王者御啸天的一大杀着。乃是元始天帝麾下,填地神匠刘付荣亲手打造的远古七神器之一,掌控世间七行之火。 附魔学院藏书阁中的《神器七宗》则对此神器面世之前,黑龙作乱尘世的那场毁灭性灾难进行了很大篇幅的记载: 黑龙驱烟出流沙,抬头掸尾离龙脉。 猛若狐王喷妖雾,煤若黑夜撒笔墨。 魔界十日蒸大块,黑龙一炬空殿堂。 炽火吹灰欺然作,碎瓦残垣摧若狂。 天穹黯淡郁不乐,麒麟逃匿惨无光。 孔雀河岸玄武走,琉璃云中朱雀藏。 却怜阎魔虫沙贱,垒垒尸横春蚕僵…… 从那古籍可知:万年以前,黑龙不甘屈居造海龙神罗罗亚索隆的麾下,便是与众多龙族死缠恶斗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愤然飞出龙脉。 以他的愤怒之火横烧整座西域大陆以北,将当时深居亡林之中的神兽火麒麟逼迫出来咬死以后。 黑龙又飞跃孔雀河,其强悍无敌的威猛之息,更是将孔雀河岸的玄武与琉璃宫中的朱雀吓得奔走遁逃。 少了这两大神兽看守神门以后,黑龙便得以闯入神界大肆破坏,终年不休。 而后更与阎魔族长御啸天在魔界以南的魔渊处决一死战,哪怕御啸天倾尽全族之力,仍是不敌败走。 但黑龙经过那场死战以后,同样也是身负重创,命不久矣。 最后才被填地神匠刘付荣利用他身为神上神的神格力量,将奄奄一息的黑龙封印到刘付荣用阎魔尸骨铸造的阎魔刀里,再将亡林深处火麒麟的灵珠取出,附魔到阎魔刀上。 后来不知何故竟被啸天所得,与他征战神魔大陆长年经月,硕果累累。 由此可见,辰夕肩上那把阎魔宝刀,不仅仅只是附魔了神兽的核心力量那样简单,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被阎魔王者御啸天拿来战过神魔两族才闻名。 而是因为,它的刀身之中还封印着一条神格力量乃是远远处于一众神兽之上,并且即将登上“神上神”行列的灾难之神——黑龙。 这才有了阎魔刀后来跻身七神器之首的民间说法。 《神器七宗》这本古籍所记载的内容,皆是诸族强者必须具备的基本常识。 即便此时辰夕肩上的阎魔刀已经变成刀鞘封存下来。但其刀柄处雕刻着的那一条黑龙,以及那赤红色的火麒麟灵珠,大家还是认得出来的。 也因而,当克洛克达尔发现辰夕肩上那把神器之时,才会突然间变得这般瞠目结舌。尽然忘记自己原本的羽林军队长身份,露出那样呆滞错愕的失态表情来。 不止是他,同为一方强者的永红跟尤娜,在此时刻同样也是露出满脸的惊愣。 “嗨,美女们,小的们,我御辰夕回来了。”辰夕看到大伙那种被自己肩上宝刀震撼得呆若木鸡的表情以后,就洋洋得意地晃晃自己手中那把阎魔刀,“嘿嘿,你们都没见过这把神器吧,蒂法女王说这把刀的刀身可以变成刀鞘来自我保护,神奇不?” 看到御辰夕这样轻率地摆弄阎魔刀。蒂法女王又是满腔怒火涌上心头,却很快就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蒂法赶紧捂住小嘴,别过脸去,竭力压制自己此刻燥热难当的糟乱心境。 蒂法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就让他再得意几天吧,反正到时候阎魔宝刀还是要归还予我! 287·五千年前阎魔驱逐血族 蒂法女王十分罕见的命令众人回避,克洛克达尔不敢违令,于是就带上一众羽林军侍卫跟侍女退下了。 原本受尽屈辱趴在地上的赵坤,此时看到羽林军队长退出殿堂之外以后,他才敢趁机爬起来。 赵坤似乎并不知道什么七神器之说,他好像只是把辰夕手上那把刀当做某种造工酷炫的普通刀具而已,所以并没有投去多少目光。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蒂法跟辰夕的脸目表情,生怕这两位大人突然改变主意要杀自己。 当辰夕表明他要回去凤雏城办事情的时候。 赵坤立马变得大喜过望起来,他高兴得三步并作两步凑到辰夕跟前,抱拳作揖,道:“恩人,这样敢情好啊,我们望东城就在凤雏东北方向,与凤雏仅仅隔着一条孔雀河,前后相距不足一千公里,恩人前往凤雏的时候,不妨顺便过去我们那里坐一会。” 辰夕还没来得及反应。 孙永红就不乐意了,她快步走过来,一把拽过辰夕胳膊,道:“小子别听他胡说,一千公里都够你赶路一个多月了。而且望东城又是属于焉国的地盘,焉国古往今来都在替神族看门,是一处准神与凡人集聚的地域,你哪知道他是不是在对你打算盘?”永红说这话的时候,便是厌恶的刮了赵坤一眼,她怀疑赵坤也是神族的人。 就算只是地位远远逊于强力神的那种准神,也能通报更加厉害的强力神级别的神族过来,抢夺辰夕手上那把阎魔刀——这正是孙永红所担心的地方。 永红那一番话则是说得赵坤如梗鱼翅,让他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辰夕听后,便是大吃一惊:原来孔雀河北还有一个叫作‘焉国’的地方,还是群神聚集的。 吃惊过后,辰夕就开始打量起这位大叔模样的赵坤。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开始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大叔很不简单。 辰夕忽然对那赵坤疑问道:“按永红姐说的话看来,你就是神族的人喽?” 赵坤听见辰夕这样一问,连忙摆手摇头,“不不,哪有那么厉害,我只是凡人一个,要不然又怎会跟楼兰林城主结交呢。” 辰夕听罢,觉得赵坤这话也有点道理。他就回头望望永红,又转头看看赵坤。他认为永红姐是没理由无中生有欺骗自己的。至于这赵坤大叔,辰夕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觉得还是等他们抵达附魔学院见到咏儿以后再作定夺吧。 辰夕瞄了一眼手术台上那头部缠满绷带活像个胖粽子似的猪刚鬣,道:“猪头,你现在伤势如何,还能不能继续赶路?” 猪刚鬣一听辰夕主人在问他情况如何,哪怕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也仍是感动得一蹦三尺高,立马爬下手术台,对那御辰夕手舞足蹈“哼哼哧哧”的嚷个不停。 可现在猪刚鬣的嘴巴都让那李时真用白色渗血的绷带给绑得死死的,愣是半天都嚷不清楚一个字来。 看见坐骑这个样子,辰夕就颇为心酸地问,“需要休养几天再赶路吗?” 看到坐骑呆了一下,又使劲的摇着头。 辰夕便知道猪刚鬣是“不需要”的意思了。 于是他又转身问那金发女子,“对了,蒂法女王,你们的大长老曼谢尔去了哪里?我还有一把殷虹剑在她那里没拿回来的。” 蒂法瞧得御辰夕临走之前还不忘要找她拿回殷虹神剑,心里自然是有着些许不悦。 毕竟她刚刚还在想着,假如辰夕稀里糊涂带上阎魔刀立马出发的话,那她就可以白赚一把殷虹剑。比起极不情愿地将阎魔刀拱手让给御辰夕,意外收获一把殷虹剑多少能够让她的内心舒服些。 但辰夕现在竟又向她开口要剑,当即就把蒂法刚才那些美好幻想全部粉碎。 “克洛克达尔,去找大长老拿辰夕的宝剑过来。”蒂法朝着殿门处大声令道。 外头很快就传进来克洛克达尔唯诺回复的应喏声。 过不多时,克洛克达尔就将殷虹取了回来,当他将宝剑两手交给御辰夕的时候,克洛克达尔同样也是满心的不甘。 原来这殷虹并非大长老想要占为己有。而是羽林军队长当时在“有家药店”里头围堵御辰夕与猪刚鬣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辰夕背上那副好像棺材一样的暗红色剑鞘来,知道那样造型怪异的一副剑鞘,里头乃是装着传说七神器之一的殷虹剑! 第一次亲眼看见七神器真容的克洛克达尔激动万分,哪还有心思去想那御辰夕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心里滋生的无尽贪念,早就让他变得有恃无恐,不能自已。 克洛克达尔便趁手下将御辰夕与猪刚鬣押去地牢的时候,顺手取走辰夕背上那把殷虹剑。克洛克达尔原来计划是等到御辰夕被大长老处死以后,他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殷虹神剑入己私囊。 哪料到辰夕现在不但毛事没有,还能多带几个囚犯逃避他们国法的制裁。 辰夕把殷虹剑细细打量一番,又猛地一下抽离剑鞘。黑漆漆的剑身好像钝了一样,却又莫名的有缕寒芒毕露,让得在场众人皆是阵阵惊羡。 “嗯,的确是这一把剑。”辰夕将殷虹重新插回暗红色的菱形剑鞘当中,挂在自己背上。 “对了,我可以带上尤娜一起出发吗?”辰夕看向那位表情好像有些尴尬的短发美女尤娜,问蒂法道,“我之前在刑场上边亲了她,你们族人都说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受你们法规的处罚了。” 蒂法听罢,便是略感惊讶,她可没把辰夕那“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说话当回事。她只是扫了一眼那慌忙低下头去不敢看自己的尤娜,想了想,觉得路上有个族人跟过去应该也是好事,就欣然答应下来。 就这样,直到辰夕一行人出了皇宫,准备出发的时候。 蒂法女王都没有什么补给品要赏赐御辰夕的。 就算蒂法从百姓口中得知那血族五殿殿主确实是被辰夕所杀,并且辰夕还救过她不少族人。 但蒂法一直以来都只把血族当作某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旁门左道来小觑而已,她压根就没将那五殿殿主放在眼里。她顶多只是感到愤恨,并且纳闷——为什么区区一个五殿就可以将她的凤凰王城毁成这样,五千年前,还是阎魔一族将那血族逐出魔界的呢。 既然辰夕杀掉五殿殿主那一举措在她看来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交给辰夕带走的了。 她只对辰夕抱歉地说:“我们城邦刚刚才经历一场生死劫难,实在没有什么物资可以供给你们,实在抱歉。” 蒂法不愿提供物资。 但站在废墟当前,目送辰夕一行人即将离开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无比质朴的老百姓们,却开始自发地挑担牵牛,纷纷凑上前来,嚷嚷道:“恩人,恩人,带上我这一箩筐的凉皮出发吧,这可是我们凤凰城鼎鼎有名的特产之一哈。” “恩人,尝尝我这新鲜出炉的豆腐花吧,这可是我们豆腐西施钟永燕亲自动手碾磨出来的啊。” …… 蒂法女王瞧得老百姓们这样热情,看他们居然全都忘记自己家园被毁、未来食物不足这些现实。 就忍不住怒叱起来,“现如今乃是我们一族最为难过的时刻,你们的所有食物不能浪费,统统上缴皇族,彼时再由大长老统一分配。”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掷地有声。 震得老百姓们纷纷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要送恩人物资之类的话语了。 谁让辰夕阎魔刀、殷虹剑这两把神器都要一齐带走呢。即便知道过不了多久神器又会回到自己手中,蒂法仍是抑制不住情绪。 生气归生气,笑脸怎么说也还是要露出来的。 蒂法转而回望辰夕一行人,美貌挂上一抹歉笑,“实在抱歉,本王也是爱莫能助,看来只能依靠你们自己这一路上的造化了。” 288·永红跟踪御辰夕 永红对蒂法这种举措十分不齿,她想跟蒂法评评理,却只是动动嘴唇,自己胳膊突然就被辰夕从旁拉了一下。 永红回头瞧见辰夕又在对她摇头示意,她便生气的要骂他。但她很快就注意到辰夕递过来一个“别惹事”的眼色,她也知道这里乃是蛇族地盘,便只好忍了下来。 然后纵身一跃,率先坐上毒花蜥蜴。 辰夕想让尤娜也坐上永红那头坐骑,只可惜尤娜执意要凭借蛇尾自己爬行。 辰夕执拗不过,也就别无他法。 他想陪着尤娜一块走,但他之前在九蛇宫里经过蒂法那场测试以后,早已经感到体力不支。 他便只得翻身坐到猪刚鬣的背部上面。 然后朝着废墟当前的曼陀罗珍珠蛇族人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一边挥手致谢,“多谢各位美女的好意,蒂法女王说得对,如今正是大家最困难的时刻,相对而言,大家比我们更需要食物来支撑着度过难关。所以诸位的好意,我们是绝对不能收的,但我们心领了。美女们,后会有期。” 看到那坐在一个“白色粽子”猪头饼上的恩人御辰夕正朝这边抱拳作揖。 人群里有几个大叔就不乐意了。 “为啥恩人他只谢美女不谢我们这些男的啊,我们刚才也有叫他带上我们的老婆饼上路啊!而且他怎么把那焉国的望东城城主都给带走了,那混球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嘘,别多嘴!连那么厉害的五殿殿主都轻而易举就让恩人给解决掉。恩人要谢谁不谢谁,他要带走谁。都不是咱小老百姓管得了的,咱就安心继续做大饼进贡去吧。而且呀,你没见那赵混球还绑着手铐脚镣吗,那可都是阎魔石头做成的,恩人这样绑他带走,肯定有恩人自己的打算。说不准那赵混球还跟恩人有账没算清楚呢。” 当然,对于那几个大叔的窃窃私语。辰夕压根没往心里去。 他就这样满载荣誉与光环,拖拽着自己所骑的猪刚鬣身后的那个赵坤城主。 在成千上万个蛇族幸存者的目送下悠哉悠哉的离开凤凰城,听从蒂法的意思,出发上路了。 瞧他那一身穿着破破烂烂却逍遥自在的作风。就仿佛神灵一样的超凡脱俗。 今天以后,这些为人质朴的蛇族老百姓们,私底下便更是将那御辰夕当做仅次于美杜莎女帝、蒂法女王的第三位英雄神去供奉了。 因为蒂法不准百姓替辰夕盖庙,老百姓们就只是自个儿弄些造型破破烂烂的小石雕当做恩人御辰夕,藏在家里好生供奉。 从凤凰城出来,已经到了第三天。 他们日夜赶路,风雨兼程。穿过一片世外桃源一样的紫竹林,又经过一座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的小村庄。 在傍晚时分行至村庄外边的一处芋头地里。 辰夕看到永红跟尤娜都已经疲惫不堪的样子,他才命令猪刚鬣停住脚步,要在此处休息一晚。 永红跟尤娜想到终于可以休息了,便是同时松一口气。 永红侧身滑下毒花蜥蜴,直接就往地上一睡。 尤娜也是软绵绵的弯腰,轻轻躺下。 猪刚鬣则是双手双脚屈缩着跪伏在地,让辰夕仰头靠在自己身旁。 辰夕瞥了瞥那个背对着自己侧躺在地不一会就呼呼大睡的赵坤,瞧见他的身上还有阎魔石拷没被解开。辰夕就低头瞅瞅自己手中正在把玩着的一枚钥匙,却没打算过去替他解开。 对于那位望东城城主。要不是永红提醒辰夕,说赵坤所辖的望东城乃是众神群居的焉国领地。辰夕现在可能都已经替他解锁了。 辰夕转而望向村庄上空的一片火烧云,静谧的欣赏那一片夕阳西下。 然后随便找个话题聊起来,“对了,永红姐,这一路上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好奇,又一直不敢跟你说,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永红任凭那头毒花蜥蜴在她边上窜来窜去,刨芋头吃。 她的眼神晃了晃,好像火熄灭了一样,忽然间失去光泽。 又过了好一会儿,永红才缓缓的抬起手来揉揉眼睛,“唉,别说了,那俩不争气的小毛孩,让姬夜给杀了。” “什么?!!”辰夕两手猛地一拍大腿,暴跳如雷,“姬夜不就是血殿那个混账小子?他什么时候……” 当御辰夕自拍大腿的时候,便是双眼一瞪,大嘴一张。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左腿受的毒伤一直拖到现在都忘记找那高级医师李时真来包扎了。 亏他一路都是骑着猪刚鬣,早把自己这腿伤抛到了九霄云外。 永红顿时也是睡意全无,她坐起身来,恨道:“就我们打听到水椿坊的位置,准备过去找你又刚刚离开尸魂废墟的那个时候,他就埋伏在出口附近,等我们骑着毒花蜥蜴一出尸魂废墟,他立马甩过来两条黑链,当场将那俩小子给砸死了。” 永红那满是愤恨的说话,却夹带着一丝哭音。显然她的内心早已经倾盘覆水,她只是在强装镇定而已: 但凡魂族之人,在他们利用脑中魄力施展仪式之前,都需要一点时间来布阵的。 而姬夜搞个突然袭击,一下就把孙福井、陈一连这两人当场击杀。 孙永红一人定是没有时间去施展仪式对付姬夜的了,她自然只有快马加鞭,拼命脱逃的份。哪怕心有不甘,满是悲愤,她却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但以她一己之力又不能替她的两个小弟报仇雪恨,她就更加全力以赴赶往水椿坊的方向,要找御辰夕帮帮忙。 不料却在半途碰到蓬头垢面、精神恍惚的御辰夕。 这时候的毒花蜥蜴已经有了怯意,不敢靠近。 永红才迫使毒花蜥蜴一直保持距离跟踪辰夕到达五殿的魔窟大本营,等到辰夕进入魔窟以后,她就惊异发现毒花蜥蜴拼命想要挣脱缰绳转身逃跑,永红也不敢轻举妄动跟踪进去,她便只是迟疑的逗留外面。 一直等到那一大群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跟一些兽族冲出魔窟,以及尤娜酋长拽着辰夕从黑潭上岸的时候。永红便是躲在暗处,又跟踪他一路走到凤凰城里,藏身起来。 这才有后面她骑着毒花蜥蜴突然现身搭救御辰夕的一幕奇迹发生。 说到此处,永红就对辰夕有过救命之恩了。 若不是永红及时出现,那蒂法都不知道会不会现身过来解救自己,辰夕也早就人头落地一场空了。 辰夕一时间便是情绪激昂,当即给她跪地磕头,大声道,“多谢永红姐救命之恩,你的大恩大德,辰夕没齿难忘。” 猪刚鬣看到辰夕给永红下跪,他就也急忙跟着转过身来,跪伏在地,学着辰夕主人那样谢恩。 永红瞧见这一半魔一猪头都给自己磕头谢恩,刚才那些悲愤情绪便是压下去不少。 她摆了摆手,打个哈欠以后就侧躺在地,懒懒地道:“得了得了,瞧你俩那小样,要不是亲眼见到你们杀了五殿殿主,我还真的不敢相信呢。当时你俩跟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看着,但没发现姬夜那狗~日的影子,他的实力肯定是比不上五殿殿主的,以后你们若是见着他了,替我宰了他,就算是报恩了吧。” 辰夕一双红色眼睛望向天穹,举起手来,郑重其事的发誓道,“我御辰夕以阎魔族长之名起誓,日后必定生擒姬夜,交给永红姐亲手处死!” 尤娜在边上听着辰夕跟永红之间的对话,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的入睡了。 有个老太婆躲在田地一侧的小木屋里,眼巴巴看到那么大的一头蜥蜴怪物正顶着一朵大红花在来回践踏她的田地。把她含辛茹苦培育到丰收时期的一大片芋头都给刨得乱七竖八的,怕是全部遭了殃。 又想到那些可是她准备过冬的所有积蓄了,老太婆便终于是忍无可忍,她脸上的老纹好像转眼间又添了好几条,只听她咬牙切齿道:我这一把老骨头都活不多久了,你们居然还要这样祸害人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0·序言(观文必看) 姬夜对cosplay的痴迷程度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他连名字都改成跟动漫角色差不多的风格。 这不,大学生涯的伙食费拿去网购各种cosplay的服装还不够,还要跑去打工做兼职,攒钱将他的coser之路进行到底。 现在,他已经大学毕业一年多,因为疯狂沉迷于cosplay而荒废了学业,只能找一份月薪两千多块钱的服务员工作。 五百块交房租水电,五百块买cosplay需要的道具、服装,一千块交给女友保管,剩下的当做生活费,基本每天就在啃馒头喝水中度过。 他总是在幻想着那么一天,自己能够进入到一个超神奇的玄幻世界里头。 那里没有他所厌恶的00后人气组合xxx——整天整夜靠着卖萌耍帅翻唱别人歌曲都能引得一众脑残粉欢呼雀跃大声嚷嚷着:“xxx,我爱你,我们真的好爱你惹!” 就算那里没有死忠coser的粉丝。 至少那里的人文风情得要自己这么多的道具、服装派上用场。 明天就是他跟女朋友的结婚酒席,他自己身上没多少钱,家里父母凑个五千块出来给他办个寒碜寒碜的酒席都已经嫌弃到埋汰个没完。 自己相貌平平,收入也是全国垫底的尴尬水平,即使钱包骨瘦如柴,他也要当一个“歪脖”上的人气coser,成天成夜晒自拍。 他万万没想到生活这样拮据的自己居然还能娶到像她那样美若天仙的妹子,那妹子竟然还精神上支持他的coser梦,对他嘘寒又问暖。 这不,他把供自己吃饭的一千块钱都给了女票,自己就算每天啃着馒头喝着水也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真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才终于等到与她的修成正果。 今天晚上,姬夜一如往常的站在镜子面前试妆,更衣,准备自拍发上“歪脖”看看有多少听众粉丝点赞转发。 手中的手机屏幕就自动跳出相机app,转入了“老婆大人”的通话界面,亚洲第一天团的来电铃声总能让他情不自禁的跟着跳舞——“putyourhandsintheair,howya'llfeelingoutthere,wegon'partyoverhere……” 他一边跳着bb那种狂拽酷炫叼炸天的舞蹈,一边接通女票打过来的电话,“姬夜啊,我爸他要十万礼金,不然明天的结婚酒席就取消。” “……”姬夜原本兴奋扭动的身体忽然一阵颤抖,他停下了舞步,沉默好久,长长呼出一口气,“那你觉的呢?” “我觉得我爸说得对,你的明星coser梦没可能会实现,cosplay那是有钱人才玩的东西,你每个月寄给我的一千块说是你的全部生活费了,可那么一点钱还不够我买一件衣服,更别提即将发布的爱疯7了,那手机一部就顶的上你大半年的工资……” 手机那头,女票带刺的埋汰钻过扬声器,不绝入耳,好像冰冷的针尖,一针针无情的扎在姬夜的心脏上。 姬夜浑身的气力都在此刻被手机那头传过来的魔音抽空,他无力的垂下右手,手机滑落手心跌到地上,“啪嗒”一声,叼丝机的屏幕都给摔碎了。 姬夜怔怔的望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妆容经过眼泪的捣蛋,变得十分的丑陋、狰狞。 “天塌下来,有我扛。我也得谢谢你一路过来那么支持我的梦想,我爱你……”好多话语就像漩涡一样在他的脑海乱转。 姬夜红着眼,咻着鼻涕,把一大瓶的安眠药和着热水,一骨碌全部吞了下去…… 阎王看着台下表情萎靡的姬夜,抓耳挠腮:“唉,这年头,怎么个个一被偶像拒爱了就哭爹喊娘的跑去自杀?又是一个嫌命长的可怜虫,我们这里的粮食都快不够用了。” 站一边的牛头偷偷瞄着阎王手中的生死簿,牛鼻子一耸,“大人,这小子……不太对劲啊,他好像不是那个割腕自杀的追星族。” 阎王低头注意到生死簿上面的死因字迹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那是怎么死的?” 另一边站着的马面随口一说:“安眠药嗑多了死的。”尾音一落,生死簿上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就又变得清晰可见的了,上面写着还真是嗑药死的。 阎王皱着浓眉,挤着大眼:“这……生死簿怎么可能会搞错……” “反正你就是已经死了,说说你死前没有说完的遗言,本官帮忙托梦转告给你最亲近的人。”瞧这阎王当得也挺有情有义的。 姬夜却是茫然无助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有任何一个亲近的人……” 阎王咂咂嘴,“这小子怎么在人间混的那么失败,都23个年头了,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不过他权高事忙,也没心思去折腾姬夜怎么混成这德行。 阎王就大手一扬,“我们的物资现在都紧缺得很,这样,反正他也生无所依,死无所恋,就把他带去不周山劳役23年,再去考虑投胎吧。” 姬夜虽然早就失去了人生方向,可此时听到阎王爷说要他在这阴森森的鬼地方待23年!他可着实吓到了,可他胆子小,又不敢跟阎王爷提意见。 就在这个时候,阴曹地府突然出现一阵接着一阵的猛烈震动,把黑色的砖瓦都震落下来好多。 外面有个鬼卒惊慌失措的闯进来,“报——大人,不好了,血魔它,它把我们关着的十四个恶鬼都放了出来,现在,正,正朝大人这里来……” 牛头马面一听,忙大步流星的跑去那恢宏肃穆的大铁门旁镇守起来。 “哈哈哈,罗煞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喽啰,竟然敢将本尊囚禁于此,真是活腻了!” 一声狂笑从那牛头马面镇守的大铁门外传进来,笑声好像带有一股至尊霸气,让姬夜的心都不由自主的为之一颤…… 289·哎呀不好,我又内伤了 夕阳西下,村庄弥漫着金色的寂静氛围,远处那片山脚下的紫竹林,也在飒飒凉风中被披上晚霞的彩炼。 辰夕眺望东北一角,那是断背山坐落的方向。 他就那样闷不吭声的眺望着,不知不觉进入到一片莫须有的遐想当中。 大片大片的芋头地不一会就被那铺天盖地横扫过来的黑幕吞没。 永红虽然对这挨家挨户全是大门紧闭的村庄持有警戒,但她这时候早已经疲倦得不行。入夜没多久,永红就被这黑幕催生起无限困意,很快就睡着了。 唯独那头毒花蜥蜴还没睡,它到现在已经吃掉好一百来个芋头,此时正在打着饱嗝,昏昏欲睡。却又忌惮辰夕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九头巨蟒的气息。 它就只是默默的蹲守在永红身旁,当它头顶那颗红花毒瘤缓缓合拢,即将入睡的时候,它又惊慌的撑开双眼,警惕地伸长脖子瞅着十几米外的御辰夕。 辰夕盯着毒花蜥蜴看一会,也不知道永红那头兽族的坐骑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辰夕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好像注铅一样,变得十分沉重,稍一松懈,眼皮就会沉甸甸地自动滑下。遮住眼前被月色笼罩,被黑夜吞噬的一切。 但辰夕又不能真的入睡,他在努力克服自己的睡意。想要凭借什么来充实一下自己,免得现在因为无聊透顶而突然间睡着。 在这村庄外边的田地里头露宿,不远处还坐落一栋低矮小木屋。 辰夕看那些村民都是大门紧闭的,应该是在害怕自己这几个外族之人。 就懒得主动过去找他们借宿。 但这样一来,辰夕需要提防的东西可就多着了。 “这次要回去对付的家伙不简单,也不知道凭我灵圣的境界能否战胜。现在好像除了修炼灵力以外,也没其它事情可干了啊。”说到修炼,辰夕就回想起来他之前在魔窟里边误吞下肚的那个黑亮珠子。 辰夕记得江枫曾经说过,当他学会吞灵诀以后,就可以利用口诀作辅,将任何外族体内的魔核、灵珠所蕴含的灵力全部吞噬,化为己用。 只可惜当初在附魔学院里头还有其它要事在身,江枫对于吞灵诀的事情便只是一笔带过。也没跟他细说什么,他们就那样匆忙离开了附魔学院。 辰夕想向江枫询问,可江枫早在水椿坊的那场幻境之中被自己气走。如今在他眼前这一片广阔尘世当中,又是茫茫人海,想要找到江枫就好比大海捞针一样,难于登天。 以前江枫跟在身边的时候,辰夕总是把他当作可有可无的包袱一样,动不动就把他随意扔下或是气走。 当初拜师的时候,辰夕即便有些不大情愿,但江枫说什么都是自己的第一个师父啊! 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跪一人为师,生死无关。 现在辰夕回想起来,才深知自己早已犯下弥天大错。 然而却是于事无补,如今他也只有追悔莫及,徒增愧疚罢。 辰夕伸手抚摸自己背上那把殷虹剑,然后摊开双掌,凝视自己手心处那两道灰迷的蛇形印记。又注意到右手中指上的那枚镂雕有凤凰形体的火红色魔戒。还有他阴差阳错习得的天书功法《双修入仙》…… 在他不停努力,不断超越自我,跻身强者的这一路上。江枫师父,功不可没。 可辰夕如今举目四望,那映入眼帘的尽是一片催人神伤的朦胧夜色。 即使天穹有着星光闪烁,身边也有永红她们在陪伴,辰夕却还是莫名的感到空虚。 “不知道嫣儿她们怎样了。”从辰夕被秦姬逐出仙境的时候起,他就一直没敢去想嫣儿她们的事情。 他隐隐觉得是自己误伤了嫣儿她们。在他突破三阶灵聚,抵达四阶灵圣的时候,中间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 他都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战胜的那个神秘冰男。又是怎样逃出幻境,目睹嫣儿她们倒地不起的。 当辰夕慢慢变得惘然起来,开始发愣的时候,他就连忙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先把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放一边,免得在这身心俱疲的窘境之下还自讨头痛。 当他重新放空思绪,调整心态以后。辰夕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不静下心来不知道,等他沉下心神窥视自己丹田处的灵力时候,却是顿时变得惊骇无比,连连大叫不好! 只见自己那火属性的灵力,此时正跟那颗魔核蕴藏的五彩灵力缠斗一起! 那魔核乃是集聚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兽族、人类神童等多方灵力于一体!其中囊括的灵力便是如同七色彩虹一样,五彩斑斓。 这魔核当中的灵力乍看十分艳丽,吃起来却是要人性命。 毕竟这蕴含多种属性的灵力之间,一旦互相排斥,争抢宿体的话,极有可能直接导致辰夕体内的无数筋脉一一崩断! 好在此刻辰夕发现及时,目前他体内的情势还不至于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是出现少量的内出血而已。 凭借他这不死鸟的第一形态,应该可以支撑好一阵子。 但这种情况辰夕也是头一遭遇到,他担心自己若是继续拖个一时半会,没准待会就要一命呜呼。 为保万无一失,辰夕就睁开双眼谨慎的环顾四周。 待他观察到附近田地,以及远处的村庄、树林皆是一派死寂。 辰夕便暗想现在应该没人埋伏周围了吧。 便是借着夜色掩护,盘坐在地,闭眼沉神起来。 他开始借用自己的心神,尝试剔除自己体内筋脉当中那些从魔核里头分散出来的各色灵力杂质。 但那些杂质乃是将诸多种族一到二阶的灵力全部囊括其中,可不是辰夕凭借四阶灵圣的实力就可轻易剔除的。 即便辰夕凝聚的心神好比一头猛禽,与那来势汹汹的异己灵力混合体冲撞撕咬到一起。却总是漏掉许多好像苍蝇一样四散飞遁的灵力杂质。 这浩浩瀚瀚如星宇的灵力之间,接连相撞,相互吞噬,谁也不让着谁。 它们争斗得异常激烈,却是令到辰夕体内的七筋八脉又再断裂好几根。 此刻正在自己体内发生的这些惨状,直看得辰夕浑心发慌,慎得很。 辰夕自觉继续这样莽撞的剔除灵力,只会令到那些异己灵力变得更加嚣张跋扈。 辰夕担心内伤加剧,就赶紧操纵自己的心神退缩出来。 而不得不重新考虑其它可以剔除杂质的方法。 也许多得《双修入仙》的缘故。 在他陷入苦思冥想的这个时候,辰夕竟仿佛听到耳边忽然响起一位老者的吟诵声音:“日月如银屋,星辰若玉帐,山河起方寸,笼盖吞气象。” 那音色古老而悠远,好像是秦姬所用的那类传音术,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 正当辰夕暗觉惊奇,不明所以的时候。 在他边上就突然传来一阵十分轻微却又不同寻常的脚步声,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实在叫人毛骨悚然。 辰夕当即剑眉一皱,急忙移过眼角余光。 却瞅得月光之下,一个长相恐怖的人形怪物正露出满脸狰狞,高举斧头朝他脑袋恶狠狠地劈砍下来!!! 290·兽族傀儡 说时迟那时快,辰夕急忙运转灵力在自己双手之上,然后催动十字火拳,两手齐抓向前。 在那电光火石间,辰夕伸出去的一双手就好似猛禽刁啄一般,将那攻速奇快的斧头直接就从两边夹住。 硬是接住那人形怪物的打竖一劈。 在此时刻,辰夕却是顿觉惊诧,因为他双手处的灵力竟如同打到一座深不见底的冰川当中,只感斧头刀口处传过来的严寒刺骨,而他火属性的灵力每每烧到那把斧头刀口处,皆是自动消失! 那团被他利用火性灵力凝聚起来并且击打出去的“十”字火焰,刚刚触及人形怪物手中斧头之时,也是“噗”的一声化为泡影。 对方的斧头刀口根本就不为自己这两手横接的架势所制止,仍然凭着余力往下劈。 辰夕眼瞅着那斧头刀口即将劈砍到他的额头处,便是深感惊骇。 但他又丝毫不敢怠慢。双手立即借助那人形怪物所持斧头的劈砍之力,顺势往后仰身,连翻几个跟斗,很快就倒退到了十几米外。 这时候,那死睡如厮的猪刚鬣便是完全暴露在那怪物身旁! 辰夕大叫不好:万一让那混蛋转移目标,对猪刚鬣狠下杀手,我肯定是赶不及救他的了! 辰夕这样提心吊胆过去片刻,看到那人形怪物的凶残目光始终死死的盯着自己,他才暗松一口气。 原来那人形怪物似乎只对没有入睡的御辰夕感兴趣,而把辰夕其它熟睡中的同伴完全无视了。 那怪物一声不吭,它的前脚往前一踏,立马又朝御辰夕爆冲过来! 也是这个时候,辰夕借着月色才终于看清,那是一个跟猪刚鬣的形体有些类似的兽族,身高一米七多,它那猪头由于恼怒而拧成一团,显得尤其狰狞。 它高举斧头劈砍过来的姿势则是十分怪异,那四肢活动起来的幅度根本就不合常理,仿佛四根脱臼的手脚正被什么牵引,如同一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这一幕,似曾相识。 可那兽族怪物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容不得辰夕多作思考。 辰夕就好像一只随街乱跳的蛤蟆一样,连续放出三级跳跃,好多次都是险险的错开那兽族怪物毫不留情的劈砍。 而辰夕总会抓住空隙趁机扫视一下四周围,他那无比警惕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到芋头地旁的一栋低矮小木屋上。 阴风把这空阔田地上的芋头叶吹得“沙沙”作响。远处的紫竹林藏身在那错落有致的一排老旧房子后,在黑夜里头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墨黑轮廓。晚风吹得竹叶放肆摇晃,发出的枝叶摩挲声,远远听着更像一群妖魔鬼怪正在暗处发出诡异的虩虩笑语,那些树影也在冲他张牙舞爪。 弯月当空,这样诡异的一幕,直叫御辰夕脊背发凉。 但那兽族怪物异常紧凑的攻势根本就容不得辰夕去分心去害怕。 辰夕早将灵力充斥到自己全身之中,再凭借三娘在潜移默化中传承自己的轻身功夫。 他便如同脚踏飞燕一般,任凭对方斧头横砍过来的破风声不绝入耳,都被辰夕屡次躲避,伤不到辰夕一根毛发。 辰夕一边闪躲一边望向那座几百米外,气氛阴森的小木屋。 没多久他就终于明白过来,便忍不住地笑了笑,“原来如此,用的是那毒蝎张一真的套路,躲在暗处不出来。只可惜,你这套路用得也太明显了吧。” 辰夕一念之下,又以熊熊烈火裹住全身。 骤然间,在他周围十多米的这片田地便是亮如白昼,脚边绿油油的芋头叶都被他身上覆盖的火焰给烧得萎恹下去。 辰夕当即施展爆步,如同脱弦之箭,转眼欺身到那兽族怪物的身旁,然后一个火拳猛地冲出。 拳风带动周围空气,势如破竹。凭着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在半空划过一道扇形弧线,然后狠狠撞击到那兽族怪物狰狞可怖的侧面之上。 只一拳,便将那傀儡怪物揍得远飞出去。 拳头虽好像打到一块硬物之上,却不至于再像刚才那样手中灵力顿失。 这一刻,辰夕便是察觉到了什么:果然问题是在那把斧头上。 辰夕一拳击飞兽族傀儡以后,根本不作一厘半秒的停留。他那身形又是忽的一动,如同夜幕笼罩下的蝙蝠一般,在半空随心所欲的滑翔而过,朝着五百米外的小木屋飞身过去! 晚风扯得辰夕身上的烈火“呼呼”作响,当他身形即将撞到木屋小窗上的时候,便是戛然而止。 在其身上燃烧着的高温,都快把那小窗烤熔。 火光透过小窗,将木屋里头的一切照得透亮。 辰夕随意一瞥,发现木屋里头尽是一些造工粗糙的简陋家具,没见其他的什么异样。 倒是那跟他隔着一扇窗户,泰然自若站立不动的一位人物,让得辰夕暗暗称奇。 籍由眼前包裹自己全身不断舞动着的赤红烈焰照耀,辰夕得以观察清楚,原来在这小窗后面站立着的,是一位白发苍苍,长得满脸皱纹与褐斑的老女人。 她脸上的皱纹不及曼陀罗珍珠蛇那位大长老曼谢尔的多,若是按照人类的寿命规律来推断,这老人应该就有八十高寿了吧。 而岁数如此之大的老太婆,居然还能驾驭得了这么出色的傀儡术,必定不是寻常人家。 她一脸严肃的立在那里,怒斥道,“臭妖怪,别以为会玩两把妖火,老太婆就怕了你!” “前辈息怒,我叫御辰夕,只是区区一名普通灵士而已,并非你口中所说的蛇妖。我们今夜只是在此暂留一宿,并无恶意。”辰夕自报姓名的时候,刻意把“阎魔族长”给省略过去。 任务在身,他可不想自己因为阎魔族长的身份而在这前往附魔学院的半途当中节外生枝。 即使身份有所提升,但他肩上所扛的担子却是变得更加沉甸。 辰夕不得不克制自己以往总是高调做人、装逼做事的“龙傲天”风格。 在他说话间,便是身形一晃,险险避开身后飞劈过来的一把斧头。 那斧头由于来速太快,即使辰夕闪避开去,他那血色长发却还是有着几缕因为惯性飘荡在原处,而被斧头利刃瞬间削下。 斧头与辰夕擦肩而过,便是直接砍到跟前的窗框上边,由于身后远处那具傀儡投掷斧头的力度太大,那斧头上面的利刃便是深深陷入到了窗框之中。 辰夕侧过身子,一边小心戒备不远处那只受人操控的兽族怪物,一边头也不回的对老人说道,“你这傀儡术耍得相当厉害,不知老前辈认不认识凤雏城附魔学院的毒蝎张一真?” 老太婆却好像听不进去辰夕的任何提问,她只老气横秋地怒哼一声,愤道:“我过冬的储备全让你们给毁了。你们这些祸害人间的臭妖怪,废话少说,纳命来——” 她冲窗外辰夕怒喝的同时,便是高高扬起双手。 这一时刻,辰夕的双脚立马就被木板地下突然伸出来的什么东西给死死掐住! 291·传说中的毒蝎子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辰夕被这从地底下面突然冒出来的毛绒大手抓得两脚生疼。 那两只手简直力大无穷,把辰夕脚踝处的骨骼都给掐得咔咔作响,似要断掉一般。 痛得辰夕急忙使劲的抬动双腿,可那毛绒大手却好像定海神针一般,仍旧是紧紧的钳住辰夕脚踝处,纹丝不动。 即便辰夕身上裹着一层炽烈火焰,却烧不毁那两只洞穿地板的毛绒大手。 这会可把辰夕逼急了,他迫切想要知道对方的灵力境界。 无奈自己早就误打误撞的抹过息灵液。 这当头,辰夕便是丝毫感应不到对方的任何灵压了。 辰夕籍着眼角余光,瞄向不远处那芋头地里仍在熟睡的尤娜一行人。 不巧却见刚才那个与猪刚鬣长得类似的兽族正摇摇晃晃走到猪刚鬣的身旁,然后举起双手。 辰夕看到这里便是脸色突变,大叫不好,慌忙扯开嗓门怒喝道,“住手!!!” 那兽族傀儡却丝毫不为辰夕的大声怒喝所止住。 下一秒,他两只大手便是深深插入到猪刚鬣的身体当中。 毕竟它只是一具傀儡,即使皮糙肉厚的猪刚鬣光是靠着皮肉骨头,都能把那傀儡怪物插进体内的两只手给削得皮开肉绽。 但那傀儡怪物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楚。 此刻会痛的,只是辰夕的心。 他的胸膛异常激烈的起伏着,心脏好像被人扯掉了一样,空洞中挤满酸痛。 耳际正在嗡嗡作响,脑袋也是胀得发昏。 辰夕忽的转过头去,瞪住窗后老人,他的情绪过于激动,乃至语气都变得颤抖起来,“你,你竟敢……” 老太婆冷冷的哼笑一声,又活动手指,控制不远处那只兽族傀儡从猪刚鬣的体内抽离出来两只血淋淋的烂手,继续朝着尤娜猛扑过去! 辰夕心头一震,当即施展爆步想要飞赶过去。 可自己的身体却仍旧是被牢牢固定在这木屋外边。 辰夕低头一瞧,却是顿感头皮发麻,只见那些洞穿地板钳住自己双腿的毛绒大手此时竟又增加好几只! 情急之下,辰夕赶紧朝前使出一着十字火拳。 那泛着赤红光亮的火拳带着辰夕充满怒气的一击冲着前边一扇窗户疾飞过去,发出“轰——”的一声咆哮,如同虎啸。 那满是愤怒的激亢咆哮,化为浩瀚大火,转眼就把那老太婆藏身的小木屋整栋都给烧成灰烬。 蕴藏着四阶灵圣浩荡灵力打出来的十字火拳,所造成的破坏力实在不容小觑。 空气弥漫的焦臭味扑鼻而来,废墟上面也是笼罩厚厚一层黑色浓烟。 辰夕转过头去,瞧见不远处的那个兽族傀儡已经停顿在尤娜身前。 他便稍微松一口气。 毒花蜥蜴被刚才那一幕吓得嗷嗷乱叫,此时正绕着熟睡中的孙永红惊慌失措的跑来跑去。 它的叫声很快就惊醒了熟睡中的尤娜与永红。 那个赵坤同样也是举起自己被阎魔石拷锁住的双手,擦了擦眼,迷迷糊糊地骂道,“什么事这样吵闹?” 尤娜醒来之时,张眼看到两只长满一寸绒毛的大手正直勾勾对准自己的上半身。 便是大感骇然,她慌忙连滚带爬地避开到十余米外。 一边提防那头兽族傀儡,一边紧张兮兮的扭头四望。 却瞧得数十米外的孙永红一边爬起身来,一边警惕的望向这里。 不远处那团光亮在这黑夜里则是显得异常夺目。 尤娜疑惑的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个浑身都被烈火燃烧起来的人影竟是御辰夕。 尤娜当即眉头紧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辰夕恨恨地瞪着尤娜前方那个一动不动的兽族傀儡,拳头紧握,“那混账杀了我的坐骑,我定要她血债血还!” 辰夕转而回头观察自己身前这一片废墟,余火还在废墟当中的某些角落逗留,炙烤得木炭“噼啪”作响,黑烟下面依稀可见点点星光。 “咯咯。” 阵阵清脆无比的骨骼摩擦声忽然从他的身下发出。 辰夕低头一瞧,看到数十只毛绒大手终于耷拉下去。 他的双腿这时候方才重获自由,辰夕得以飞速赶到猪刚鬣的身前。 却见猪刚鬣口中喷出的鲜血好像泉水一样不断涌出,把他身旁的芋头地都给染成一片血红。 辰夕屈膝跪在一旁,双手颤抖不已,手指刚一碰触猪刚鬣那具已经发凉的尸体,立即好像条件反射一般缩了回来。 辰夕低下头去,表情茫然地望着自己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印记仍旧是暗如死灰。 他不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明明自己已是四阶灵圣的强悍境界。 在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太婆面前,却连区区一头坐骑都保护不了。 辰夕懊恼地抓住自己长发,摇着头,“不,我们白天时候就应该把村庄连同这栋木屋一并烧毁的。我们不是人类,就不该对他们存有怜悯之心。” 永红一边戒备前头那个一动不动的兽族傀儡,一边绕开猪刚鬣的尸体,靠过来辰夕身边,拍打两下辰夕肩膀,以示慰藉,“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这个时候,刚才那片被辰夕烧成废墟的木屋原址突然就往上飞出好多木炭,好像正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座木屋的地底下面冲破废墟钻出来一样。 辰夕怀揣着满腔怒火,立马起身,想要抽离两团黑炎出来,无奈双手掌心处的蛇形印记又再与自己断开联系。 辰夕便只得将阎魔刀交予永红手中,然后拔出自己背上的殷虹剑。 剑尖瞄准着废墟方向。 “虩虩,哗哗……” 即便辰夕一行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那处废墟。 废墟底下的那个东西却仍在不停的拨开灰炭。 过不多久,等它破开那些掩埋出口的高温木炭跟残渣以后,它的身形就终于暴露到了月光底下。 辰夕一行人看到此时,皆是不约而同换作满脸的错愕神色。 他竟看到一只体型巨大的昆虫怪物正慢慢钻出废墟。 那怪物呈现蝎子外形,恍若琵琶。 它的表面披有厚厚一层硬皮,体型长约五六百米。 废墟上面经久不散的屡屡浓烟遮掩住它的许多部位,但由于个头太过庞大,它的身体分节就显得格外明显。 即使隔得数百米远,辰夕等人都可以清楚看到。那昆虫怪物的头、胸、脚三个部位,共由六个节点组成。其背面更是覆盖一层凹凸不平的暗黑钢甲,钢甲上边还突起密密麻麻如拳头大小的恶心颗粒。 蝎子怪物的背部中央还长有一对中眼,背部前端的两侧位置各有3个侧眼。还有附肢6对。其血盘大口就长在腹部表面前腔的底部位置。前腹部较为宽硕,竟由7节组成! 后腹部则是高高向上的弯曲着,那部位乃是由5个体节以及一个尾刺组成。当中第一节上长着生殖厣,生殖厣覆盖着隐约可见的生殖孔。 蝎子怪物的身躯十分庞大,远看过去都能让人畏惧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只雌性蝎子神兽啊!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292·毒蝎奈亚子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辰夕出于本能上前两步。此时他左腿处的毒伤已经痊愈不少,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样只能一蹦一跳的行动。 那只体型巨大到闭月遮天的蝎子怪物脚踏浓烟,六条附肢快速地前后活动,朝最前方的御辰夕径直爬来。 辰夕凭借他的初级附魔术,往殷虹剑里倾注灵力,原本焦黑如炭的殷虹很快就焕然一新,变成跟他所披火焰一样的赤红色。 晚风恰到时机的轻拂而过,将辰夕身上的火焰吹得一阵歪斜。 妖娆舞动的火焰,则在反衬辰夕那颗憎恨与忌讳扭曲一起的矛盾之心。 等那蝎子怪物来到辰夕五十米外,它就停顿下来,在其头胸上的两条触肢马上就从高空勾过一道抛物线,分开两路直夺那光芒万丈的御辰夕与永红而去。 这与辰夕原本琢磨出来的蝎子攻击方式不太一样。 辰夕便是脸色突变,惊叫道,“大家小心!” 尾音刚落,那根触肢就已经快要扎到辰夕头顶。另外一根原本勾向永红的触肢此时也在空中突然回转,朝着辰夕这边快速钳来。 辰夕冷汗直飙,身形一晃,那粗壮无比的触肢当下便是扑了个空,双双扎到猪刚鬣的尸体上面! 在此时刻,辰夕瞳孔就骤然间变得更加通红。 他怒吼一声,当即施展爆步冲着那两根触肢飞驰过去。 右手同时使劲地挥动殷虹,可他根本没有学过剑术,这时候便只能做出好像持刀一样的劈砍动作。 因为只用了初级的附魔术,所以辰夕注入其中的灵力强度顶多相当于二阶灵主而已。 而殷虹本身就是神器之一,早被填地神匠刘付荣用那幻林妖的魔核附魔过。 此时经过辰夕初级附魔术的激活与强化以后,虽有画蛇添足之嫌,却总比它未激活之前的状态强上许多。 辰夕身形跃至庞大蝎子的两根触肢之间,紧握殷虹剑柄左右左右的乱砍一通。 殷虹剑身上的高温很快就把那两根粗壮触肢的侧面融出两道大口子,很快就有黑色的浆液从里边喷涌出来。 黑浆差点溅到辰夕身上,好在辰夕反应迅速,赶在那些浆液喷到自己之前,先往后倒跳一步避开了。 那些浆液紧接着就洒到猪刚鬣的尸体之上,顿时发出“吱吱”的腐蚀声音。 原来这蝎子体内的黑浆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那种紫色毒液一样,都不同程度的带有某种腐蚀性。 而那蝎子黑血腐蚀自己坐骑尸体的声音直听得辰夕头皮发麻,心里很不好受。 正当辰夕出现片刻失神的时候,那两根触肢突然就往回勾来。 这时候的御辰夕已经来不及躲闪,他愣愣的看那两根触肢就要勾到自己胸膛上。 一股腥臭味迎面袭来,钻入辰夕的鼻子里头。辰夕想:这应该就是死亡的气息了吧。 他的脑海变得一片空白,在他心如死灰的下一刻。 那触肢插入胸膛的痛感却并未如期而至。 辰夕定睛一看,却见那两根触肢正静止在他的身前半空。 在触肢下方的地面上,还有一个囊括着好多奇怪印记的金色光圈。 只见永红正在不远处弯腰结印,这是她们魂族特有的攻击方式,名为仪式。 辰夕听她语气冰冷的念道,“影子束缚。” 那光圈上边的金色便是陡然一变,化作一只只黑色鬼爪往上攀附,不一会就有几十只黑色鬼手带着雾气,从光圈当中伸出来,紧紧抓住那两根粗壮无比的蝎子触肢。 辰夕这才得以侧身一闪,连连退后到十几米外。 辰夕还未站稳脚跟。 又听永红大叫一声,“小心身后!” 辰夕一震,都来不及回头观望就立即朝着右侧数十米外纵身一跃。 身形尚处半空之中的御辰夕此时回头望去,只见他刚才所站之地早被一根粗达三米的蝎尾深深插入! 那粗长蝎尾纵横夜空,顶部反射银色的月光。 辰夕心有余悸的望向孙永红,却看到她身后竟有数十只体型大小不一的蝎子正在缓缓逼近! 那些蝎子来自于更远处那座挨着紫竹林的村庄方向,它们的个头虽然没个准,但每一个都比成年人要大上不少。 辰夕紧忙提醒永红也要小心自己身后。 而尤娜不远处的赵坤,这时候则已经被几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兽族怪物团团包围。 刚才要对尤娜动手的那头兽族怪物现在居然也能动弹了,它转而冲向那个已经陷入到重重包围当中的望东城城主赵坤。 尤娜则是游走到辰夕的左边后侧,与辰夕、永红组成一个三角阵型。 她美眸里有着杀气闪烁,摆出一副随时可战的姿势,情绪有些紧张的说道,“这是妖族的蝎子精,属于‘毒蝎’分支,个头最大的那个多半就是它们大王。” “原来是妖怪,起初看它个头那么大,我还以为又招惹到什么不得了的神兽。尤娜酋长,你知不知道它们的弱点?我发现它们那黑色的血浆具有腐蚀性。”辰夕将殷虹剑尖朝下,一边作出戒备状态,一边询问尤娜。 尤娜点点头,她心里有些讶异,因为辰夕刚才喊她酋长。虽说她早就不是酋长身份,但这份殊荣她还是不愿轻易舍弃,就姑且让辰夕这样尊称自己。 尤娜衍生紫色毒液在她的双手掌心之下,语气略显狂傲地说,“它们体内黑血的腐蚀性远远不及我们一族的厉害,若论及毒中之最,我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才是无人能敌的。至于它们的弱点……” 尤娜想了一会,“我只知道它们的一切行动都得依靠它们体表那些感知毛,它们虽然不长耳朵,还拥有1对中眼跟3对侧眼,却是一个睁眼瞎。” 众人听见尤娜说那蝎子妖怪是个聋子加瞎子,就都放宽了心。 却不料尤娜居然还接着说道:“只不过,周围一千米内的任何轻微震动,甚至气流的微弱运动,它们都能一清二楚的察觉得到。” 辰夕听后便是露出一脸苦笑,“这么说来它们就算没长耳朵,眼睛也瞎,可战斗起来却比我们都要敏锐好多喽?” 尤娜没有说话。 倒是那边的永红一边保持双手结印的姿势,一边催促道,“辰夕你想好作战计划没啊,我这‘影子束缚’的仪式可不能支撑太久的,那蝎子妖怪的力气太大,我的魄力都快拗不过它。后面又有那么多的小妖过来。” 辰夕扭头看见结印中的永红居然把他的阎魔刀放到地上,辰夕担心一旦待会战局出现混乱,宝刀可能会被那些妖怪浑水摸鱼给偷走。他就连忙叫永红中断仪式,先将阎魔刀给他扔过来,然后大家见机行事。 辰夕认为“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把那只个头最大的蝎子精摆平,其它小妖应该会畏惧退缩才对。 在他思索对策之时,前方那木屋的废墟当中就传过来一阵带有金属音的老太说话——“仄仄,阎魔刀跟殷虹剑,想不到我奈亚子皈依神族近百年,居然能在紫林村中看到两大神器一同现世。” 那体型最大的蝎子忽然从地底下抽回蝎尾,两根触肢因为永红中断仪式的缘故而得以恢复行动,随后往右偏转。 显然,它的目标已经锁定到那手持神器的御辰夕身上。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293·孙永红竟是三级魂怨 辰夕眼神一锁,看到月光映照下的两根触肢与一根蝎尾相互分隔数十米,组成一个三角罩子快速下压。 辰夕立马往前飞身过去,语气急促地问,“尤娜,你能感应得到它们的灵压吗?” 尤娜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摇了摇头,“不,它们好像都用了息灵液,并且……” “并且什么?”辰夕止步。 蝎子王的两根触肢跟蝎尾则是重重地插到辰夕身后,庞然大物带动的气流直把辰夕又往前推动一小步。还把他后边田地里的芋头都给勾起一大堆,却仍是插了个空。 尤娜看那触肢与蝎尾的攻速并不快,觉得辰夕可以应付,就懒得过去援助。 她只是待在原地,没好气地说,“刚才你也听说了吧?它们一百年前就已经脱离妖族投靠神族,所以我现在也不清楚它们修炼的是神格力量还是像我们这种灵力,若是修炼神格力量的话,我们光凭灵压自然感应不了。” 辰夕将心一沉:原来如此,那我们就没法摸清对方的底细了啊。 辰夕一边快速挥动殷虹剑与阎魔刀抵挡那两根触肢的连番进攻,一边节节退后。毕竟论及蛮力的话,那个体型庞大的蝎子王肯定是在辰夕之上。 而且目前的阎魔刀仍旧处于刀鞘形态,不像前些天在九蛇宫里那样显露刀锋。 且他身上覆盖的那层烈焰似乎也对蝎子王造成不了多大伤害。 所以辰夕在与蝎子王对决之时,便相当于全靠殷虹一剑之力。 当辰夕与这老太婆化身变成的巨大毒蝎激战之时,辰夕就注意到不远处的永红已经跟那一大群的蝎子精打了起来。 永红一边施展她的轻身功夫不停躲避那些蝎子精的轮番进攻,一边快速结着“亥,戌,酉,申,未”所对应的手印。然后低头咬破自己右手拇指,当她脚跟一着地就立马弯腰下跪,将右手拇指用力按到芋头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炎帝重生,通灵之术!” 双语一出,在她纤体之上立马凭空燃起一团黑色火焰。黑炎无风自动,尤其强盛,当那黑炎将她整个身子都给包裹在内的时候,却烧不着她一根毛发。 紧接着,在永红身形之外就突然出现一个半径多达20米的黑色光圈,那光圈上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迷雾在缭绕,很快就把那些包围她的一大群蝎子精反过来全给笼罩在内。 光圈与迷雾环绕下的芋头地,竟然陆续有着数十只森白手骨从地底下伸出!那些手骨使劲地抓着地面,有的则在向上刨着土,不一会就有四十多副恐怖无比的骷髅从那芋头地下破土而出。 这场战局的气氛开始变得更加诡异。 那些骷髅里头,有的还有一点腐肉黏连,尸鳖与长条状的虫子在那上面不急不缓地钻入爬出,密密麻麻好像蜂窝一样。 直看得辰夕头皮发麻,胃液闹腾,阵阵恶心感觉涌上喉头。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那一幕同样令得尤娜吃惊不小。 尤娜猛地一怔,眉头紧锁,暗道:用通灵之术召唤鬼界亡灵——这不是魂族当中三级魂怨才能使用的能力吗?辰夕什么时候结识了魂族的人,并且那人还是三级魂怨的境界! 没等辰夕与尤娜吃惊完,那些破土而出的骷髅就开始挥舞手中斧头,龇牙咧嘴地冲着一大群的蝎子精冲杀过去。 永红则是朝着与那群骷髅相反的方向飞身出去,落到辰夕与尤娜之间。 她这时候才开始扭头环顾,寻找自己的坐骑。 却哪里还有毒花蜥蜴的半个踪影。刚才战况十分混乱,也不知道那头毒花蜥蜴是逃之夭夭还是让那一大群的蝎子精给生吞活剥了。 这边蝎子王的进攻十分蛮横,两根粗壮无比的触肢每每勾勒过来,都能带动周围一阵气流暗涌。 可它的攻速相对辰夕的身手而言,却又略显迟钝。 几个回合下来,蝎子王的两根触肢已经被辰夕左手殷虹剑给刺划出来好多坑洼。 黑色的血浆不断从中喷洒出来,反而让得辰夕更觉吃力。因为他现在不仅要闪避对方触肢与蝎尾的蛮横袭击,还得格外小心从中喷出那些带有腐蚀性质的黑色血浆。 而辰夕这会儿对那蝎子王的进攻套路也算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辰夕假装镇定地望着前方三道粗影划破夜空。 然后稳稳的举起殷虹剑与阎魔刀交叉挡在自己身前,硬接蝎子王从高空俯冲下来的那记蝎尾戳击以后,辰夕两脚便是猛踏地面,纵身一跃,在半空与那另外两根粗壮触肢擦身而过。 居然直接跳到蝎子王的脑袋上边,狂妄自大地笑了起来,“区区一只黄脸婆老蝎子也敢跑出来送死,本大爷可是来自附魔学院的天才学生,拥有二阶灵主的无敌境界,问你怕不怕!” 那蝎子王听完,先是一顿,而后就发出一阵比辰夕更加狂妄的笑声来。它使劲地摇晃两下身子,辰夕就被它轻而易举地抛甩到数十米外。 而那些跟永红所召亡灵军团激战起来的大蝎子,这时候已经有好几只脱离战圈,它们径直朝着芋头地里的御辰夕快速爬去,并且不无嘲讽地笑道,“哟呵呵,区区一个二阶灵主也敢在此放肆,你可知道,附魔学院一手遮天的毒蝎张一真,就是咱大王的亲传弟子!” “这片紫林村原是啸天教兽族信徒的聚集地之一,连阎魔一族啸天教的地盘都被我们占领了,你们又是哪根葱哪根蒜?” “桀桀,我们大王可是比你们院长银目梓杰都要厉害得多的四阶灵圣,说出来能把你们当场吓死。” …… 辰夕右手将那阎魔刀扛在肩上,左手则把殷虹剑插回剑鞘,哼哼一笑,“原来是四阶灵圣啊,那我就不用拿这两把神器出来献丑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说,这里曾是阎魔一族啸天教的地盘?” 辰夕左拳上边缠绕着的火焰突然就变得更加强烈。 右肩上的阎魔刀开始莫名地颤抖起来,那雕刻一条黑龙的刀柄连带着辰夕右手都在不住的抖动,因为阎魔刀抖得太过激烈,以至于辰夕的虎口处隐隐作痛。 “铛!” 一声脆响刺痛耳膜,那宽大臃肿的刀鞘竟然自动分裂成为四块大小不一的刀片,然后飞快地聚集一体,转眼凝成一副反射着森寒银光的锋利刀身! 294·我是一只小乌龟咿呀咿呀哟 蝎子王奈亚子可看不见辰夕肩上那把阎魔刀的变化,它只能看到一团光影外层的大概轮廓。 但它凭借自己触肢上边的听毛却能够分辨得出某种刀器所发出的一阵金属音。而其触肢上面的跗节毛与缝感觉器,则帮助它去识别实况——多半是那阎魔刀的形态出现变换了。 之前它以人类形态去窥视辰夕一行人的时候,奈亚子就注意到辰夕手中的阎魔刀乃是处于防守模式。而此时它又感应到此番动静,奈亚子很容易就推测得出,那是辰夕手中的阎魔刀转变成为攻击模式了。 奈亚子心想,“早有传言七神器之首的阎魔宝刀变化多端,拥有变成刀身的攻击模式,以及变成刀鞘的防守模式这两种形态。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哪,只不过,现在让那区区二阶灵主的小杂碎持握在手,实在是对神器最大的亵渎!” 奈亚子六条附肢啪哒哒地活动着,它那庞大无比的身躯得以旋转过去。朝着御辰夕,讥讽地笑道,“区区一个二阶灵主也配持有神器?倒不如识相一点,直接交给本王保管得喽!” 它话一说完,蝎尾顿时往上高高竖起。 瞧那阵势,多半是要动真格了吧? 辰夕眉头一皱,也变得更加小心起来,他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到蝎子王那条高举半空的蝎尾之上。那蝎尾举到半空上千米,好像将那夜空上面的弯月都给勾到了一样。 辰夕换作两手紧握阎魔刀,头也不回地叮嘱道:“永红,尤娜。你们小心一点。” 刚纳入麾下没几天的兽族坐骑猪刚鬣就这样平白无故被那蝎子王奈亚子所操纵的兽族傀儡给杀了,这让辰夕很恼火,巴不得立马将那蝎子王千刀万剐。 但恼火归恼火,他怎也得逼迫自己克制下来。 辰夕留意到不远处那一众蝎子精正在拼命摆脱永红所召亡灵军团的纠缠,纷纷朝着西南方向的紫林村一跳一跳地逃过去。 “莫非它们是怕了永红的亡灵军团?可那些骷髅好像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啊,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辰夕总感觉那些蝎子精在这个时刻逃离战场有些不太对劲。 但辰夕又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妥。 辰夕回过神来,凝视那弯月下边的粗长蝎尾。 辰夕还得对那蝎子王的底细有个大概的了解以后,才方便自己作出相对的应战方案。 刚才辰夕装模作样自称“二阶灵主”已经成功诱骗那些头脑简单的蝎子精,接连道出它们大王的许多底细。 辰夕虽然不太清楚它们口中所说的“阎魔族啸天教兽族信徒的聚集地”是什么意思。但若是按照字面意思去分析的话,就不难理解:这座村庄,以及那些与猪刚鬣长得相似的兽族,应该是跟阎魔一族以及自己的亲生父亲有所关联才对。 辰夕用他眼角余光去瞄刚才与尤娜战到一半就定格不动的那个兽族位置。 却暗暗吃惊——那个兽族早就与其他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大群兽族怪物聚拢一块,将那望东城城主团团包围起来。 猪头人身的兽族怪物们很快就把那手脚被锁、毫无缚鸡之力的赵坤整个抬起。就那样闷不吭声地簇拥一团,将那赵坤朝着西南方向的紫林村抬过去。 辰夕心头一凛,立即怒吼起来,“把他放下!” 前方又有一阵夹带着金属腔的老太声音传过来,“仄仄仄,老太婆好久没见过像你这个鳖样的傻小子了,明明都已经自身难保喽,却还要顾着别处。” 辰夕都还没回过头来,身后又传来永红的尖声提醒:“辰夕小心!” 辰夕急忙仰头望去,却见一根下尖上粗的大毒刺正以雷霆之势从天而降,斜斜刺向他所站之处。 那毒刺来速太快,势如秃鹰俯冲直下! 辰夕自知躲闪不及,连忙抡起阎魔宝刀对准那根比他身体都要大一倍的毒刺劈砍上去。 “哧!” 阎魔宝刀直接将那粗大毒刺撕裂成两截。 当那两截毒刺与辰夕险险地擦身而下之时,辰夕眼角余光便是刹那间注意到了骇人一幕。 辰夕情急之下,又要抽离黑炎迎去,却错愕发现他掌心处竟是空白一片,那上面的蛇形印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永红,尤娜,你们快快排成直线躲我身后!!!”辰夕惊叫一声,马步还未扎稳,就立马挥动阎魔宝刀左右连砍。 将那两截毒刺朝向两边砍飞好几米以减缓其触地之速。 同时又将大半灵力聚焦自己的双脚之上,然后紧忙施展爆步倒飞出去。 永红与尤娜二女听见辰夕语气如此急促,当下也不敢多想。 慌忙运转灵力在下身,以最快速度集中到辰夕倒飞过来的后部方位。 此时便是永红在前,尤娜在后,与那阵型最前方的御辰夕恰恰连成一条直线。 当辰夕倒飞至永红身前约莫三米位置,他一只脚后跟就率先着了地。 与此同时,前方那被辰夕削成两截的毒刺也已经双双触地。 见此一幕,辰夕便是惊恐得浑身一震。他丝毫不敢怠慢,脚后跟刚一着地就顺势立即猛趴下去。 在其趴下芋头地的一刹那,辰夕又想起什么来。 便立马伸去左手将他背上的殷虹剑再度拔出,同时又将自己丹田处的大半灵力抽离出来,充斥到他双手之上。 辰夕左手紧握殷虹剑,剑身一横,置于头顶左上方。右手紧握阎魔刀,刀身一横,置于头顶右上方。 两手皆是拼尽全力地紧紧抓住他那头顶之上的一刀一剑,以龟伏状趴在地上,呈与地面持平的“伞”字形。 在其身后的永红与尤娜可没有学着辰夕那样趴在地上。 她们只是很好奇这御辰夕是不是突然间脑子进水了,她们惊疑御辰夕为什么会在此等作战之际莫名其妙的做出这种搞笑行径来。 而辰夕刚刚做完这些功夫不多时,就听头顶上方那一刀一剑开始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每一阵声响都带有一股蛮横之力,经由刀剑之身传到辰夕两手之上。让得辰夕两条胳膊阵阵麻痹,隐隐作痛。 但辰夕只是咬紧牙关,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身体左侧,看那数不胜数的小型毒刺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永红与尤娜看到不远处那两截毒刺刚一触地,就立即分散为无数小型毒刺,与地面平行朝向周围疾射开去,由于毒刺数量无比庞大,疾射四散之时,竟紧凑得好像一面大地毯一样。 而她们身前那个趴在地上撑开两手的御辰夕,恰恰依仗殷虹剑与阎魔刀的硬度,及其本身四阶灵圣的强悍体魄,将那密密麻麻疾射过来的无数小毒刺尽数挡下,并且将那多不胜数的小型毒刺强行朝往她们的下身两侧分流开去。 两位姑娘这个时候方才终于恍然大悟:难怪那些蝎子精跟猪头人身的兽族都要赶在蝎子王喷射毒刺之前逃去紫林村,原来它们全是为了避开蝎子王的这招杀着。 而御辰夕之所以会做出这副搞笑姿态,也全是因为他早有先见之明。 295·万能的美杜莎先帝 两位姑娘对辰夕的印象又是加分不少:这小子,平日里头没点正经,想不到关键时刻倒是挺可靠的。 尤娜看到那蝎子王奈亚子的蝎尾又再高举至星空当中,而辰夕此时则已经拍着屁股爬起身。 她便慌忙提醒御辰夕那蝎子王是不是准备放第二遍杀招了。 辰夕应了一声,就再偷偷低头瞅瞅自己的两手掌心处,却是倍感失落,暗自神伤:为什么印记会突然间消失不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这不是已经通过测试、跳过加冕仪式,直接继承阎魔王位了吗?可这蛇形的印记怎么说没就没啦,这可是江老头给我的黑焰契约印记啊。 对于他这蛇形印记离奇消失一事,辰夕虽然难以接受,却还不想让永红跟尤娜知道。 辰夕随后便是露出一副难堪表情,坦言他的灵力经由刚才使出几次爆步、十字火拳与初级附魔术以后,已经损耗太多。 相比之下,那蝎子王身前两根粗壮无比的触肢虽然被辰夕依仗神器一通乱劈乱砍放掉不少血。 可现在那上面血都已经自动被止住了,蝎子王仍旧好像生龙活虎一样。 辰夕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他们同是四阶灵圣,蝎子王却可以厉害那么多,丝毫不惧他身上烧得强盛的这团火焰,还能变成像神兽那样庞大的体型来作战。 在辰夕身后的尤娜这会儿便替他解疑说,“能是什么,还不就是老天的不公平。人家妖族生来就是这个样,它们天生就比我们多出一样可以自由转换形态的血脉能力,我们却只有经过后天努力突破到那传说中的七阶灵始,才可拥有这种能力。” 尤娜摊了摊手,很轻佻地反问道,“你见过七阶灵始吗?反正除了我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万能的美杜莎先帝以外,我就没见过别族里头谁有那个能耐的。” “而且,我们先帝乃是我们一族至高无上的缔造神,试问凡尘又有几人能够修炼成神?”尤娜认为平凡人物,能够修炼到四阶灵圣的境界,都已经是极大的不易,可谓耗光了毕生的运气与努力。 再往上想,那便是痴人说梦。就算是突破到像她们族中现任蒂法女王那般的五阶灵王,也是难于登天。 而美杜莎女帝对于曼陀罗珍珠蛇一族而言,乃是他们心目中“天下至尊”的缔造神。相传早在元始天帝开天辟日的78亿年前,她用不多时就率领她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从一个人人可欺的小族群小部落,发展成为西域大陆割据一方的强盛国度。 而她七阶灵始的超强境界,就算正面对战神格为2的强力神,也能立足不败之地。 辰夕沮丧着脸,叹了口气,佝偻着身,悲哀道:“那就是说我们这辈子都别想自由转换形态喽?” 永红被她身前身后这一男一女不着边际的对白搅得很无奈,她翻了翻白眼,“我说你们俩闲聊也得找个场合吧,没见前头还有那么大一只妖怪啊?你们就这样聊开了待会怎么死都不知道。” “对喔。”辰夕终于想起正经事来,急忙转头望向蝎子王,却见它那蝎尾正在撅起老高老高,好像又要喷射大毒刺一样。 辰夕忙摆了摆手,虽然内心对那蝎子王充满了憎恨,但辰夕仍是勉强装作嬉皮笑脸的样子,大声喊话:“我说你那么好看一只蝎子王怎么能做这种随地大小便的事情呢,真是太不象话了,好在刚才我有神器格挡,不然被你弄得一身臭熏熏,回去附魔学院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亲传弟子张一真交代清楚。” 永红跟尤娜皆是不约而同的歪斜着眉头,都不知道辰夕又要耍什么把戏。 那只蝎子王可不管辰夕这些废话,它开始酝酿毒刺在蝎尾,它偏不信它自认为天下无敌的毒刺会拿辰夕没辙。 辰夕摇摇头,瞅瞅他两手所握的一刀一剑,看见上面不管是刀身还是刀柄皆是完好无损的状态。辰夕暗叹神器厉害之余,却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永红,尤娜,看样子它是铁了心要放第二遍杀招了。你们有没有别的办法?” 永红扭头望望她之前召唤出来的那支亡灵军团,不出意料的发现,她的骷髅大军早被刚才多不胜数的小型毒刺腐蚀成为遍地粉末。 要不是刚才有着辰夕趴在地上抵挡那些与芋头地面持平射来的小型毒刺,恐怕她现在都已经是死无葬身之地。 永红便有些后怕的摇头道,“通灵之术所召的亡灵军团已经是我最大杀招,老娘暂时还没法子去跟更加厉害的鬼界生物订下契约。所以……” 辰夕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又看向尤娜。 尤娜同样也在看着御辰夕,“既然你的灵力消耗过大,那就只能依靠我一己之力咯。”尤娜慢悠悠地游走到辰夕身边,瞧都不瞧永红一眼,她语气略有些骄傲地说,“待会是不是只要我杀了它,欠你的人情就算一笔勾销?” “你说魔窟那次救命之恩?”辰夕没想到尤娜居然还对那事耿耿于怀,其实当时辰夕救她的时候也没少吃豆腐,得了便宜得卖乖,辰夕自然早把那份恩情抛到九霄云外。 辰夕晃晃手中阎魔刀,“没错,最好是将它打趴下,致命一击还请让我补上。” “得。”尤娜答应得非常爽快,似乎本来就不把那个与她境界持平的奈亚子当回事。 这也难怪,若论辈分。 尤娜还是神清气爽的大美人,而奈亚子却是晚年迟暮的老太婆。 抛开灵力境界不说,光是这身体的硬朗程度,尤娜就不知道甩了奈亚子几条街。 奈亚子那毒刺带动瑟瑟的破风之声斜射下来。 尤娜两手立即换作百合状,朝她身前上空迎了上去。 一条紫色毒蛇顿时从她两手掌心衍生出来,如同脱弦之箭,直接冲那高空射下的大毒刺疾飞过去。 “叱啦——” 紫色毒蛇与粗大毒刺迎面相撞,直接在高空迸发一场大爆炸。 辰夕惊讶万分的仰望着,瞧见尤娜所纵毒液仿佛玫瑰一般在弯月高挂的星空之下突兀地绽放开来,然后化作星星点点的雨滴一样下落。而刚才那以雷霆万钧之速斜射直下的粗大毒刺,此时早被尤娜的紫色毒蛇以摧枯拉朽之势侵蚀得灰飞烟灭。 尤娜在那些毒液化作的雨滴快要落到辰夕与永红的头顶之前,就操纵它们在半空当中凝聚一起,再收回自己的掌心之中。 辰夕被刚才电闪雷鸣般速战速决的一幕震惊得失神好一会儿,而后就不由得对他身后的尤娜肃然起敬,连连赞道,“真不愧是尤娜酋长,堂堂蝎子王的一大杀着,到你这里却是小菜一碟。” 尤娜被辰夕称赞的十分得意。 在边上站着的孙永红则忍不住要替御辰夕扫盲了,“天地万物诸多属性,五行相克,循环不断,生生不息。她只是属性上面生来就比奈亚子所用之毒更胜一筹而已。” 尤娜听到永红说话中好像带有奚落她的意思,她就恼得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嘲讽起永红来,“那也比你这个拖后腿的要强。” 296·最终还是同归于尽了 永红自从当上她那一支潜修小分队的大姐大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这般嘲讽。 那肯定是没法容忍的,永红当场就跟尤娜大闹起来,“你说什么!”而后更是不容分说,马上抬起双手到自己的胸前位置,准备结手印对尤娜施展仪式。 当她们二女前头的御辰夕回头瞧见两位姑娘竟要开战以后,他便赶忙伸去手肘挡住永红这一着仪式。 辰夕看两位姑娘都是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便只好尴尬地撇了撇嘴,哭笑不得地对两位姑娘好言平复道,“两位美女息息怒,那蝎子妖怪都还没摆平呢。” 永红被辰夕这么一劝止,便是强忍住一肚子的火气,她刮了尤娜一眼,很不爽地转过身去,摆出一副双手抱胸的架子,显得很想揍人似的。 尤娜则是白了永红一眼,她以前好歹也是一方酋长。如今被一个外族之人这样恶言相向,虽然很是窝火。但看在辰夕的面子上,她就懒得再跟永红废话。 尤娜扭挪着她那性感腰肢,绕过御辰夕,朝向奈亚子慢慢地游走过去。 尤娜对永红也是很看不过眼,这时候便是铁青着脸,憋了一股子怒火要冲那蝎子王喷发出来。 可怜的奈亚子,同时面对两个四阶灵圣,一个三级魂怨的强者阵容。 就算它的毒刺可以完爆永红魂族仪式召唤出来的亡灵军团,就算它的身躯丝毫不惧辰夕的火性灵力,但它体内毒性却是敌不过尤娜所属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号称“万毒之最”的紫蚀毒。 当它被那杀气腾腾的尤娜缓缓逼近之时,想到区区一条曼陀罗珍珠蛇竟然还敢看扁自己。奈亚子满腔愤怒的气焰就不打一处来。 它高高撅起的蝎尾不曾放下,瞄准尤娜接连喷射十几发毒刺下去。每发毒刺都如同雄鹰滑翔斜下,破开凛凛夜风,发出一声长啸,直夺那浑身气势如同杀神的尤娜飞射过去。 尤娜操纵一条紫色毒蛇环绕在她的纤体外围,每当奈亚子的毒刺快要触及她的上身之时,都会被那动作敏捷的紫色毒蛇猛扑过去,硬是将那来速奇快的大毒刺给一口吞掉。 奈亚子通过它身前两根触肢上面的跗节毛与缝感觉器,感应到自己喷射下去的十几发毒刺竟然全被尤娜所纵毒蛇一一腐化! 它瞧得尤娜身上那条紫色毒蛇居然如此厉害,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的招数吞噬殆尽。 奈亚子就开始惊慌起来,六条附肢胡乱地向后移动,同时不断伸去两根触肢,在前方乱钳一通。 它原先压制辰夕时候的那股凌人气势此刻却是荡然无存。 乍看之下,就好像一只被蛇族逼到穷途末路的巨大蝎子,在濒临死亡边缘之时所作的垂死挣扎。 尤娜看到那原属妖族如今又皈依神族的“毒蝎”之首奈亚子,被她步步紧逼到这种狼狈不堪的境地。就忍不住哼哼哧哧地笑了起来,“怎么害怕成这样了呢,你以前所待的妖族不是整天吵着要吞并我们凤凰城吗?你现在投靠的神族不是指派纶月道士过来猎杀我们族人,还说什么替天行道的大话吗?” 奈亚子被尤娜这样一讥讽,原先袭上心头的恐惧便是被一团突然滋生的浩瀚怒火尽数压下。它抓狂地冲着尤娜大声叫骂起来,六条附肢同时狠蹬地面,那庞大无比的身躯便是纵身跃起数百米,带动周围空气都在剧烈地卷动起来。 狂风将很多扎地不深的芋头连根拔起,席卷着袭向尤娜。 尤娜紧忙抬手半遮脸,一边扭动腰肢将自己上半身朝着侧后方转过去,不让那狂风卷动的芋头与土沙石伤到自己正面。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御辰夕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一个庞然大物腾地跃起到半空的样子。那体型,简直就是遮蔽了整个夜空。 辰夕这会儿便是被那壮观无比的画面给惊愣得瞠目结舌的。 他木讷地咽下一口唾沫,暗暗惊咋:这体型,砸下来不被它压成肉酱都要变成肉饼啊。 辰夕惊呼之余,又突兀发现尤娜竟仍旧在定定地仰头望着那个快速压下的蝎子王,看她丝毫没有离位避让的举措。辰夕当场就被吓得两腿发软,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他不由怔怔地嘶喊起来,“尤娜,你在干嘛啊,没见那老太婆都已经发疯了,你还不赶紧避开——”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带动一场极其猛烈的沙尘暴,把辰夕与永红都给刮飞到数百米外。 巨响更是传到几公里外的紫林村,让得那边藏身的蝎子精们纷纷一震,它们料想是它们的奈亚子大王将那辰夕一行人给解决掉了,便陆续朝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赶去。 蝎子王那长达五六百米的庞大身躯死死地压在芋头地上,左右三对附肢正拼命刨它身躯两侧的泥土,触肢与蝎尾也在慌荡无序地乱晃乱砸,头胸位置发出一阵比一阵惨烈的哀嚎,夹带一些金属音。光是隔得遥远去听都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辰夕有些困惑的皱着眉头,看那蝎子王痛苦不堪的样子,多半是受了重创,就是不知尤娜现在是生是死。 握住殷虹剑与阎魔刀的左右手忽然用力,恨然道:要是尤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个臭妖怪就等着给我下地狱吧! 然后立即施展他的轻身功夫,朝那蝎子王快速飞跃过去。 等他落脚到奈亚子的前方上百米,与那两根乱晃不停的粗壮触肢相隔十来米。 辰夕就扯开嗓子大声呼唤尤娜的名字。 可他这样叫唤好几声,都得不到前方的一丝回应。 耳边尽是奈亚子痛苦哀嚎的声音,它一会连声叫痛,一会发了疯地叫骂:“啊啊,可恶啊……尤娜是吧,可算记住你了,我们神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曼陀罗珍珠蛇就等着灭族之灾吧!” “咳!”当蝎子王最后一声惨咳夹着黑血喷出,它左右两侧的六条附肢、身前一对触肢以及身后一条蝎尾,此刻便全部是骤然间停顿下来,如同脱离控制的提线木偶一般,“哗”的一下,耷拉在地。 297·紫林村有大秘密 瞧它一动不动的样子,多半是死了。 辰夕纵身跃到蝎子王的尸体上边,他用脚都可以感应得到这只蝎子王有没脉率传上来。若是没有,那就是真死了。 辰夕没站多久,就感到蝎子王这副庞大得好像地坛一样的身体里边突然传上来一股震动。同时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声响。 “叱——” 那声动静拖得好长。 等到辰夕出于谨慎之心,立即抡起阎魔刀砍向蝎子王的脑袋时候。 身后不远处就有一股更大的撕裂声传过来。 辰夕急忙转头望去,却看到尤娜完好无恙出现在他百米之外的位置。 尤娜身体外围那条不断环绕她全身,悬浮着游荡不停的紫色毒蛇。这会儿就好像带有灵智一般,居然颇为自傲地闭合双眼,钻入尤娜右手当中。 尤娜扭头望向西南方,抬手拨弄一下耳际发丝,“还是将那些剩下的蝎子精跟兽族傀儡全部清空吧,现在还不能够打草惊蛇。” “嗯。”辰夕想来也是,虽然那些兽族怪物的体貌特征各方面都跟猪刚鬣有些相似,但辰夕也知道,猪刚鬣就是让那些兽族怪物给杀掉的。 所以一旦杀起那些兽族怪物来,辰夕可完全不会手软。 等到尤娜施展灵术,操纵漫天紫云洒落紫蚀毒液,如同瓢泼暴雨一般,直接把蝎子王那副庞然大物一样的尸体给整个腐蚀得一干二净。 辰夕三人这才开始朝往西南方向的紫林村赶过去,当他们与那些“毒蝎”组织的一大波蝎子精在半路遭遇的时候,便是正面杠上了。 三位强者直杀得那群喽啰一样的蝎子精一个措手不及。 兽族的怪物少了奈亚子跟它手下们的操纵以后,便全部好像泄气的蹴鞠一样,萎怏着,接二连三的瘫倒下地。 即便附魔学院张一真乃是出自奈亚子一手率领的“毒蝎”组织,即使这里的其他成员也跟张一真一个样,全是精通那操纵尸体的傀儡术。 若是放到以前,辰夕被这么多个精通傀儡术的敌人团团包围,便是必死无疑。 可如今他却早不再是曾经那个软弱无力的自己,他现在的灵力已经远远超过附魔学院的院长银目梓杰不说,还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前任酋长尤娜,以及魂族某分队的大小姐孙永红这两位强者一同前行。 此等阵容,堪称世间罕至。 而当他们面对区区一众蝎子精的时候,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们一网打尽了。 等到三人回到紫林村中,举目四望,发现周围仍旧是那挨家挨户大门紧闭的一排排小木屋,以及它们兽族横七竖八的遍地尸体,万般死状极其惨烈。 辰夕便是感到有些惋惜,即使这些死尸曾被奈亚子操控去杀他的坐骑猪刚鬣。 很难想象得到,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这些兽族究竟经历过何等苦痛的折磨,简直惨绝人囊。 辰夕不知赵坤之前被这些兽族怪物趁乱藏到哪里去了。 他就这么一路的边走边看,很快就发现一栋东方风格的奇怪建筑,看外形像是一座神庙。而那神庙与其他建筑一相比,倒是凸显出一股“鹤立鸡群”的古怪韵味。 毕竟这整座紫林村子就只有它那一座神庙乃是采用沙石建造而成。 等到辰夕一行人缓缓走到那座用料独树一帜的神庙当前,却惊讶发现里面供奉着的并非神族之人,而是一男一女两尊雕像。 石雕不知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居然能将两尊雕像镂刻得栩栩如生,恍如真人。 男性石雕的五官外形尤其精致,竟与辰夕有着几分相似。而那女性石雕同样也是美若天仙,简直就跟远在水椿坊的那位秦姬郡主一模一样。 永红说西域大陆的神庙不是她待的地方,就没进去。 倒是尤娜跟着辰夕进去了。 辰夕来到雕像当前,一番顶礼膜拜过后,便是忍不住好奇地问,“这里怎么会有仙族的雕像?” 尤娜没有敬拜,她只是打量一下这座神庙的内饰装潢。然后摇了摇头,解释说,“这怎么可能会是仙族的雕像,你没看到两尊石雕都跟你的爹娘十分相像吗,他们一位正是阎魔一族的前任族长御啸天,一位则是天仙秦姬所造的半妖李芷蕙。啸天教的信徒将他们奉为缔造神……” 尤娜想了想,便推测道:“这里既然有着啸天教的神庙,应该属于啸天教的地盘才对。” 辰夕被尤娜说得有些懵了,“意思是我爹不但创立‘阎魔族’,还与娘亲一同创建这个啸天教,就跟楼兰那边的纶月教一样?” 尤娜点点头,道,“没错,但啸天教相对于纶月教而言,信徒大都是一些小族群而已,是翻腾不起什么江浪的。倒是纶月教的信徒遍布天下,几乎全人类都信仰他们,神族就是依靠汲取人类的信仰之力来提升自己神格力量的。” 辰夕细细梳理一下以后,又是惊讶不已:“你是说,这世界上除了我们修炼的灵力,跟永红姐修炼的魄力以外,还有第三种力量的修炼体系?” 尤娜被辰夕这种小白一样的低级问题弄得很不耐烦,她只是“嗯”了一声就不自在地转身离开了神庙。 这会儿便只剩下辰夕逗留在神庙里。 辰夕看到尤娜游走出神庙以后,便是自讨无趣的苦笑一声,然后又朝两尊石雕连连跪拜好几下。 等到辰夕磕到第三个响头的时候,他脑袋上边的额头却破天荒把这眼皮底下的泥石地板都给压得陷了下去。 “轰隆隆——”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闷响。 辰夕吓得慌忙抬头望去,却一下变得目瞪口呆起来,只见原先那两具石雕所立石台的下端部分,竟然突兀地开出一条地道来! 那里头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辰夕担心是什么机关,或者什么厉害角色要窜出来袭击自己。又觉得是不是那望东城主赵坤就被兽族的傀儡怪物们藏在这里。 不管是何种可能,都得小心为妙。 他便立即运转灵力充斥全身,警惕十足地紧盯那处地道入口。 等待良久,也没见有什么异样出现。 辰夕就暗暗想道:该不会是藏着什么宝贝的密室之类吧?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虽然永红、尤娜都与辰夕处过好几天,但辰夕自我感觉与这两位姑娘还远远不及他跟嫣儿、香鳞她们那样,到了熟透的地步。 毕竟这两位姑娘的实力都与自己不相上下,辰夕有些害怕万一哪天惹毛了她们,她们会不会一巴掌就将自己拍死掉。 辰夕偷偷地扭头观察一下门外,瞧得尤娜与永红还在外头没进来,似乎她们都没听到神庙里头有动静的样子。 辰夕没多想就一溜烟窜了进去。 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辰夕赶忙运转灵力生出火焰缭绕在他的右手之上,抬起右手当作灯笼替自己照明这处阴冷地道。 此时辰夕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条状如弹簧环绕直下的楼梯。 辰夕忍不住地遐想起来:这下面藏着的,是不是亲生父母留给我的绝世宝物啊。 怀揣着满满的好奇之心,辰夕便是壮起胆子捨级直下。 等到辰夕一路抵达最底层的时候。 就看到空荡荡的空间正前方,安置一个长宽高皆是两米多的水晶柜子,那透明的水晶柜子里头只摆放一本羊皮书籍,非常显眼。 “原来是功法秘籍!”辰夕顿时变得喜出望外,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上前去。 辰夕挨到水晶柜子的边上,正脸紧贴透明水晶往下定睛一瞧,却觉得自己脑袋顿时变得昏昏胀胀的,他右手处的火焰也是突然熄灭下来。 辰夕暗叫不好,原来这地道最底层已经极度缺氧,若是辰夕在此多加逗留,十有八九就得丧命。 他赶忙施展爆步跳到上边几十级的台阶位置,这才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起来,精神也是清醒不少。 等他憋好气以后,就又纵身跳下环梯最底层。辰夕想要在他憋气的短暂十几秒内,看看那本功法秘籍的书名叫啥。 待他仔细一瞧,却惊愣看见羊皮书上赫然写着十分醒目几个大字——《猪头三炒菜秘籍》! 298·佳藤鹰毛做的羽毛扇子挺厉害 害他白高兴一场,辰夕纳闷地拍打两下水晶展柜,撇嘴道,“兽族真会玩,一本‘炒菜秘籍’都能藏得这么严密。” 脸上写满无奈,转身要走。 却突然发出“哇哦”一声惊叫。 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辰夕都不好意思直面人家。便尴尬地别过脸去,嘿嘿讪笑着说,“尤娜美女什么时候下来的啊,把我吓一大跳。” 对于辰夕这种想要独占宝贝的自私行为,尤娜不傻,她是明白的。就颇为不爽地扫了辰夕一眼,游走上前,看那水晶展柜里的羊皮书,却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猪头三炒菜秘籍》?这些猪头兽族真有意思。” 某处黑暗角落忽然传来永红的插话,“兽族虽然头脑简单,但他们也并非傻到极点,这种存放在他们神明脚下的秘籍,八成就是它们族中传承。” 没有想到永红也跟下来了,辰夕心虚之感骤变更甚。 尤娜看一眼那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的永红,又回过头来盯着水晶展柜里的羊皮书,“呵呵,兽族整天就知道吃吃芋头打打架,顺便拜拜两位缔造神。能有几个脑子够它们用?” 辰夕听到这里倒不乐意了,“不,我的坐骑猪刚鬣就聪明得很,当时要不是有他背着我,恐怕我都要死在五殿殿主的手下。” 说到猪刚鬣,辰夕就又想起刚才他被奈亚子所纵傀儡怪物利用两手活活戳死的一幕,即便奈亚子最后被尤娜所杀,却没法让辰夕彻底解气,因为那不是辰夕亲手替猪刚鬣报的仇。 尤娜这时候的心情也变得尴尬起来,毕竟五殿殿主的确是死在辰夕手下的,他说当中有着兽族猪刚鬣的一半功劳。尤娜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她便抿抿嘴,继续看那隔着水晶玻璃的羊皮书,不再说话。 永红则忽然在她腰间抽出两把红白交替的羽毛扇子。扇子乃是采用佳藤鹰毛编织而成,所扇之风缓而凉爽。 永红二话不说,立马运用脑中魄力,同时将那羽毛扇子朝向水晶展柜,循着团绕轨迹用力一扇。 顿时带动周围空气凝成一股小龙卷风。别看这小龙卷风好像折腾不起什么把戏,里面夹带的风刃可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打磨得极其锋利的刀刃剑刃。 可这风刃接连割到水晶展柜上面,却划不出哪怕一丝小小痕迹。 倒是将环梯上方的氧气给卷下来不少,也省得辰夕他们看一下羊皮书又要跳到环梯上边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永红本来也没想她的羽毛扇子能将这水晶展柜轻易破开,此刻这种展柜毫发无损的情况便只是让她略微吃惊。 她只是想给尤娜秀秀自己的武力而已。看到尤娜刚才后退好几米以避开,永红自觉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是小有满足的露出一个浅笑。 但永红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她就装模作样的放下扇子,摇头道,“也不知道这柜子是用什么水晶做的,质地这么坚硬,肯定不是普通白水晶那一类。” 尤娜冷冷一笑,也运转灵力抛出一大坨紫色毒液狠狠砸到前边的水晶玻璃上。 吓得辰夕跟永红都慌忙后跳十几米。 那紫色毒液砸到水晶玻璃又有好多反溅回来,把这原本平坦的泥石地板腐蚀得直冒白烟。 很快这泥石地板就出现几十个小坑洼。 可见尤娜紫蚀毒液破坏力之大,却还是没能将那水晶柜子给腐蚀掉。 辰夕瞧见两位姑娘都失败以后,他就也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立马抡起阎魔刀纵身一跃,对准水晶展柜狠狠的竖砍下去。 当阎魔刀锋快要触及水晶玻璃的时候,却出人意料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竟然自动转变回刀鞘形态的防守模式了! 辰夕两条眉毛顿时拧成一疙瘩,嘴角也是高高撅起,大骂:“我靠,怎么这个时候变刀鞘!” 刀鞘砸到镜面上,便是发出一声并不很大的闷响,辰夕身上蛮力通过刀鞘之躯,传递到展柜之上,直把展柜震得动一两下,却仍旧没能在它上边砸出什么痕迹。 辰夕不悦地将阎魔刀扛回肩膀上,不服地说,“这刀不争气,我还有殷虹剑呢!” 辰夕话说着就用左手抽出殷虹,朝着镜面使劲一戳,剑身都被展柜镜面与他左手这两者之间的作用力弄得微微弯下。 剑尖顶到之处,还是不留痕迹。 辰夕终于对这水晶玻璃的硬度心服口服,“这玻璃绝对不是水晶,多半是用金刚石做的!” 辰夕嘀咕着说:既然是金刚石,那就没有打开的方法了啊,人家可是硬度最高的宝石呢。 在旁的永红环顾四周,想要看看有没有暗藏什么机关之类,应该可以借助机关来开启这个玻璃展柜才对。 永红也很想将那炒菜秘籍拿出来看看里边写的到底是教她炒菜还是教她什么的。 可永红看到周围好多漆黑角落根本看不清楚,她就叫辰夕跟在她的边上替她照明,两人就这么绕着占地面积不过一百平方米的圆形空间慢慢的转悠两圈。 可她认认真真的摸敲墙壁,又仔仔细细地左看右看好几遍,却还是找不着机关到底藏身在哪里。 在她身边的御辰夕都开始变得一筹莫展起来:若是这辈子都找不着开启展柜的方法,我岂不是要跟这等秘籍失之交臂。 两人重新回到展柜前,三人一起陷入沉思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过去。 辰夕时而抓耳挠腮,时而背靠柜子而坐,时而后仰躺地发出烦躁的叫声。 绞尽脑汁也想不通究竟怎样才能将那里边的秘籍给取出来。 两人就这样从黑夜想到白天,又从白天想到了中午。 而尤娜本来就对这种兽族的物什提不起多大兴趣,她昨晚早早就趴到一边睡着了。 辰夕也是疲惫不堪地双手托腮,盘腿坐在尤娜边上,昏昏欲睡。 “对了,可以试试这样做!”永红突然大跨步凑过来,对着那座展柜拳打脚踢一阵子。 永红那莫名其妙突然做出的诡异举动,很快就把尤娜给惊醒过来,也把辰夕吓得精神秒变抖擞。 只听永红欢喜地大叫道,“真的能动,辰夕,你快帮忙将这东西抬到上面去。” “啊,这是要做什么?”辰夕显得很吃惊,不解地问,“永红姐你该不会要我将整个柜子都给背走吧?” 永红情绪激动地拉扯辰夕胳膊一把,催促道,“别废话,你快照做便是。” 看见两人都是一脸懵逼地望着自己,永红就收起手中两把羽毛扇子挂到腰间,这才不耐烦地对辰夕二人解释起来,“你们还不明白?抗摔的其实都是一些质地较软的事物,比如橡胶那类,它们的硬度和韧性往往都是相反的。” 299·秘籍到手天下我有 经过孙永红的一番解释,辰夕觉得很有道理。 就运转自己的剩余灵力来强化体魄,然后背起这体积多达4立方米,重量高达200公斤的钻石柜子攀登环梯。 事实证明,永红的主意是对的。 当这采用金刚石材打造而成的透明展柜,从最顶端摔到环梯最底层的时候,还真的碎成了好多片片。 辰夕惊喜万分地奔下环梯,低头望着遍地都是金光灿灿的钻石,便情不自禁的赞叹:这么多的钻石碎片可值不少钱,买下一家楼兰茶馆重操旧业都不为过啊。 站在环梯上面的孙永红,万万没想到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居然还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喜不自禁的她赶忙跑出神庙,很快就从外边兽族的屋子里头搜到一只大麻袋。 然后匆匆赶回,动作利索的把神庙地洞那碎裂一地的钻石碎片一窝端,统统装入自己的麻袋里头,永红笑得合不拢嘴,“这么多的钻石宝贝,拿到当铺去卖肯定得发大财!有了钱,还有什么天材地宝买不到?” 辰夕看永红的注意力全在钻石上边,他就自个儿跑去捡那羊皮书,瞅瞅上面显而易见的“猪头三炒菜秘籍”几个大字。 又是无趣地笑了笑,然后随便一翻,这一翻可不得了,辰夕表情立即出现天翻地覆的大转变,他忍不住地惊叫起来,“永红,尤娜,你们快来看,这上面教的不是刀法吗?!!” 永红跟尤娜一听,也是颇为惊讶,便都好奇地凑过来,三人一同翻那秘籍。 原来这是兽族为了掩人耳目而随意乱起的书名,里头所画密密麻麻的猪头人身小人物皆是手持斧头摆出各种姿势,乍一看,这里头所画的确就是它们族人所修刀法。 尤娜以前也说过,兽族都是一些不具灵力的可怜种族,战斗中只能依赖武术取胜,比如拳脚功夫,剑法刀法之类。 而这本伪装成“猪头三炒菜秘籍”的羊皮书,显然正是它们族中传承! 尤娜把羊皮书快速翻一两下就扔给御辰夕,一边说,“这些猪头兽族的刀法还算可以,万般变化皆是以攻为守,招数严谨,少有破绽。要是加以灵力辅佐,杀伤力肯定会有质一般的飞跃。” 辰夕两手接住羊皮书,略显困惑,“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是不是只要按照秘籍里面画的那样做就可以了?” 永红这时候已经将所有钻石碎片收集完毕,用只大麻袋装着,拖拽到辰夕旁边,直接夺过辰夕手中秘籍,然后翻一两下:“这上面教的是用斧头,不过也跟你的阎魔刀沾得上边,你可以将就着学一两招。” “呃?”辰夕瞧得两位姑娘似乎都没怎么看羊皮书就扔回来给自己了,便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都对这本武林秘籍没兴趣?” 原来,尤娜本就不喜使用武器,她习惯操控自身灵力,一条紫蚀毒蛇走天下。况且她对于兽族又有别样固执的偏见,类似于种族歧视。 所以这类传授刀法的兽族书籍,对她而言便没有了丝毫的吸引力。 而永红则是因为自己使用的乃是佳藤鹰羽毛所作的扇子,自然也用不着去学习这类刀法秘籍。 便都拱手让给御辰夕。 辰夕感动得连声道谢,然后将羊皮书藏在怀中,跟随二女离开地洞。 三人又进行一阵商量计划以后,两位姑娘便到外头搜寻食物去了。 独留辰夕一人在神庙之中盘腿打坐。 感受门外吹进来的萧瑟秋风,辰夕不由想起他的养母燕三娘,以及青江众家眷。 辰夕甩了甩头,“三娘她们是否安好,只要他日经过断背山的时候,前去看看便可知晓,现在多想无益。” 是的,抵达附魔学院之日近在旦夕。 又听闻西域大陆各方强者都会前往观战,若是没有几个好本领给他防身,到时候只怕任务没做成,还要把自己与伙伴的性命都给搭进去。 辰夕便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暗道:“先将前不久被我误打误撞吞下肚的那枚魔核吸收以后再说吧,不知道现在我的体内状况发展得如何……” 此等多番灵力争夺宿体之事,若是处理太晚,定会酿成大祸! 辰夕便暂时忍住饥渴与疲倦,沉下心神至丹田处,却又意外发现那枚魔核的繁杂灵力仍在他各筋各脉里头狂躁窜动着,与自己的火性灵力僵持不下。 辰夕知道光凭自己操控火性灵力去跟那些杂质作对是行不通的,他很快回忆起来,昨晚莫名其妙听到空气中传来的那几句口诀。 “对了,没准那些口诀是关键。”辰夕立马按照自己昨天夜里无意间听到的口诀念叨起来,“日月起银屋,星辰若玉帐,山河起方寸,笼盖吞气象。” 尾音刚落,却见自己火性灵力红光更甚,好像突然间就被打了强心剂一样,竟以穷极饿虎之势,嘶吼着扑向那如同豺狼一般盘踞不散的灵力杂质。 这浩浩瀚瀚、翻滚不息的火性灵力,气势如同河东狮吼,张开血盘大口凶神恶煞地扑飞上前,很快就将那些旁门左道的灵力杂质全部都给焚化得吞噬殆尽。 按理说,此刻在辰夕体内出现这般激烈的灵力争斗,辰夕肯定还得落个筋脉寸断的悲戚下场。 可他现在不但有着《双修入仙》当中的吞灵诀在替他事半功倍地净化、吸收魔核,还有不死鸟的第一形态替他减轻体内负担。 再加上这枚魔核虽然囊括多方灵力,却都是二阶以下的境界,只是量大而杂,一旦运转吞灵诀作辅助,就不算太难。 这等修炼要务,在辰夕借助吞灵诀去剔除杂质、吸收灵力之时,不知不觉中便是过去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说长不短,说短也不短。 尤娜跟永红一开始看到辰夕居然在神庙里头自己修炼起来,她们担心中途打断会让辰夕遭受反侵而亡。 便只好在门外铺上凉席与被子,充当起辰夕的护草使者来。 等到辰夕修炼完毕,前脚刚一踏出神庙就看到在此卷铺而睡的两位姑娘。 瞧见这原本互相看彼此不顺眼、老斗嘴皮子的两位姑娘,如今居然互相搂抱着睡到一块,辰夕便是深感吃惊,啧啧称奇。 而尤娜似乎并不睡得很沉,她没一会就被辰夕的脚步声给吵醒过来。睡眼迷糊中看到辰夕身影的大概轮廓,顿时掩饰不住心中欢喜,一咕噜爬起身来。 尤娜祝贺辰夕修炼完毕之后,又问他现在的境界如何。 辰夕有些谦虚的嘿嘿笑着,一边沉神下丹田。仔细一瞧,发现自己还未突破到五阶的灵王境界,但这其实也在辰夕的意料之内,他本来就没指望区区一众普通打手凝聚起来的魔核能替自己带来多大好处。 如今可以从灵圣初期高歌猛进,直接晋升到了灵圣中期,等同于触摸到尤娜的脚底瓜子,已属收获不菲。 尤娜对辰夕这种直升一小级的情况没法相信。 毕竟这紫林村内,天地日月之精华并不多,若想在短短七天之内就从一个灵圣初期变成灵圣中期,是绝不可能的! 就算是天帝老儿亲自下凡来给御辰夕开开窍什么的,可他要在短短七天之内直升一小级也是休想! 自己即使天赋异鼎,也是耗费了半百时间,才从灵圣初期升一小级。 在尤娜穷追不舍的质问之下,辰夕才终于道出自己的情况原委。 尤娜凤眉一跳,大声叫道,“什么,你说你用江枫教的吞灵诀将那魔核炼化吸收了?” 300·神族付天涯 老实说,这段时间尤娜可没少纠结——自从魔窟那枚魔核被辰夕吞掉以后,也不知道后来辰夕有没将它吐出,或者拉出…… 那可是凝聚她众多族人灵力的魔核啊,居然就这样让御辰夕给炼化吸收了。 尤娜不甘之心肯定是有的,可辰夕对她们曼陀罗珍珠蛇所作贡献也不小。 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尤娜心里才平衡一些。 但尤娜还有一点搞不明白,她很好奇江枫传授给御辰夕的吞灵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功法。 居然可以像她们曼陀罗珍珠蛇这般,通过吞食猎物来净化汲取对方的灵力。 “莫非是江枫暗中剽窃我们族中传承,之后才编制出来《双修入仙》这套天书级别的功法,为啸天后人御辰夕所用?”尤娜对此感到十分疑惑。 她想从辰夕口中问个清楚。 可这御辰夕虽然隐藏着四阶灵圣的强悍实力,对这尘世诸多事宜却是知之甚少。 在尤娜看来,辰夕对这世界的见识还只是停留在新兵蛋子的低端级别而已。 见辰夕一问三不知,尤娜便只好作罢。 而他们两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声,很快就把仍在神庙门口打地铺的孙永红给吵醒过来。 白天的秋风依然那般萧瑟凄冷,吹得人体凉飕飕。 辰夕看见好多枯黄落叶被这冷风吹起,覆盖到不远处小道旁的几具尸体上,把上面蛰伏的苍蝇蚊虫全给惊得漫天乱飞。 他便感到十分心寒。瞧这些尸体的体态特征,全跟他的坐骑猪刚鬣有着几分相似。 辰夕便妄自猜想:这里应该是猪刚鬣的故乡吧。即使猪刚鬣是被这些兽族尸体所杀,但当时的它们也只是奈亚子手中傀儡而已,并非它们有意为之。不管如何,死者为大。 辰夕看这些兽族也死得可怜,便是动了恻隐之心,想将它们全部集中一块,然后好好安葬,替它们简单立个碑文。 毕竟它们都是自己父母所创啸天教派的虔诚信徒。 永红一听辰夕要埋葬这些兽族尸体,又看那些尸体时隔多日,早就腐烂发臭了。而且上面蝇虫乱窜,远远看着都想吐,更别提要搬动它们下坟墓。 永红便是厌恶地摆了摆手,“我可事先声明啊,这是你的主意,要埋你自个儿埋。反正老娘只陪你去附魔学院看看那个雷兽乍样,其他琐事一概不理。” 尤娜眉梢微微一扬,目光瞥向孙永红,暗自冷笑着道:魂族之人千里迢迢前来西域大陆只为看上雷兽一眼?呵呵,只怕魂族别有所图吧? 尤娜仍在心里对这身为魂族之人的孙永红处处设防。 她也没搭理辰夕的主意。 尤娜只是跟在辰夕后边,闷不吭声,看御辰夕将紫林村几十具兽族尸体一一拖到他在村口所挖的大坑里。 看辰夕默默给那大坑里边的尸体填上泥土,再往墓前立个石碑。 辰夕起身要走,可他望着那块无名碑,想了想,就又挥动殷虹剑,往那石碑刻上“猪刚鬣”三个大字。 这才跟尤娜回去啸天教的神庙当中。 辰夕忽然发现一个古怪之处,“怪了,你说奈亚子它们既然皈依神族,就应该对啸天教持敌对立场才对,可它们既然在此屠村,却怎么不来毁坏这座神庙?” 经过尤娜一番解疑,辰夕方才得知。 原来这些神庙全是采用阎魔石头打造而成,那是一切力量的绝缘体。就算奈亚子发动整个“毒蝎”组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摧毁不了的。 至于阎魔石头从何而来,又是为何具有如此用途。 尤娜也说不上来,对她而言,这是世人皆知的常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个中缘由而已。 辰夕去村外的小河边上洗净双手,拿永红与尤娜搜集的食物填饱肚子,又准备朝向东北方的凤雏启程。 却听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辰夕跟永红、尤娜连忙躲进河岸竹林,暗中观察。 只见一队装备青铜盔甲的战士一共上百人,排着列阵集中到紫林村口。 为首的那个少年则是身披白银盔甲,骑着白马,在晌午阳光的映照下,一身盔甲反射着耀眼光亮。 瞧那装扮,倒有点像是楼兰王朝的军人。 那位少年扫视一遍村庄,注意到村口一座小坟丘后。他便跳下白马,缓步走到坟墓前。 少年半蹲下身,摸着那块青石碑,先是低声说,“这墓是刚填的。” 忽然握起拳头打在墓碑上,改作大声令道,“大家兵分三路,给我进去搜!” “是!” 很快便是三十人组成一队,共计三支队伍,就这样齐刷刷地冲进紫林村内。 可见这些军人质素之高,远不是赵破奴所率的中原军队可以比拟。 剩下十人护卫在少年身后。 少年低头瞧着坟墓前边的两个脚印,以及一道好像爬行动物留下的轨迹。发现这些痕迹一直延伸到村口外围的河边草垛中才消失不见。 少年严肃至极的目光便顺着河流往上移去,扫向河岸密密麻麻的紫竹林。 又转头望向村里高高耸起、最为显赫的那座神庙。 自言自语道:“到底会是什么人,胆敢歼我神族麾下的‘毒蝎’组织?” 躲在林中偷偷观察的御辰夕,此刻心里却有一种异常奇怪的感觉在滋生。 尤娜跟永红正在悄悄后退,辰夕却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他两眼发愣地望着村口处,望那身披白银盔甲的黑发少年,不由得喃喃道,“付,付天涯……” 辰夕情不自禁的迈前一步,却立马就被永红跟尤娜捂住嘴巴拽了回来。 也是此时,这容貌俊朗的黑发少年便是忽然回过头来,重新望向河岸那片紫竹林,皱着眉头。 一会过后,他便对着那片紫竹林扬起右手,五个身着青铜盔甲的士兵立马施展轻身功夫,沿着河岸疾驰而去。 剩下五个士兵留在原地护卫警戒。 那前去河岸搜索的五个士兵“唰唰”几声就一齐窜进了紫竹林。 五人在紫竹林里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还飞身跃上高空枝干,举目四望却仍是不见半个人影,等他们确定林中无人埋伏以后。 这才一齐飞身回去紫林村口,禀报他们的搜索结果给那黑发少年。 见少年点了点头,五人便都自动归队,继续保持警戒状态。 少年突然飞起一脚,将那坟墓前边的兽族墓碑给踹得飞起。 这一脚竟是力大无穷,被他一脚踢飞的墓碑,直把数十米外的“紫林村”牌坊都给砸成碎裂。 少年极其愤怒的哼骂道,“胆敢跟我神族作对,让我找到,非将你们碎尸万段不可!” 301·八达岭 三人在紫竹林穿行好远,感觉不会有人追来才停下。 虽然这次有惊无险,但永红还是忍不住地埋怨道,“什么付天涯,认错人了吧。你没看见他们金色臂徽全部刻着清一色的‘神’?那可都是神族的人,明摆着的啊!” 辰夕叹了口气,背靠一块青色大石头,抱刀坐下。 他没有反驳永红的埋怨话语,只是一声不吭地闭眼盘坐。 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脑海却不断浮现他与天涯、柳永二人桃花树下结拜兄弟,然后混迹楼兰好多年,以及后来遇到李嫣儿,又坑走付天涯袍服等等诸多画面。 永红瞧见辰夕盘膝而坐却又皱着眉头不说话。 她也不想得理不饶人,就盈盈一跳,一屁股坐到辰夕背后的石头上边,翘起了二郎腿。 尤娜虽与辰夕一样眉头紧锁,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尤娜慢慢爬上附近一颗榕树,利用蛇尾缠绕着攀附在树根边上,眺望紫林村,“一定是那姓赵的搬来了救兵,他可是堂堂焉国望东城城主,跟神族蛇鼠一窝。” 其实最让尤娜感到忧虑的是,那个赵坤逃脱以后,会不会对她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进行打击报复。 毕竟是尤娜族人将赵坤抓去凤凰城判刑的,还将焉国当中另外一个丽阳城城主给当场处死了。 若是这些事情被焉国那边的神族知道,实在很难想象神族会怎样对付她们一族。 对于赵坤失踪这事,辰夕并非毫不在乎。 他在埋葬那些兽族的时候,也不忘挨家挨户去搜寻赵坤的踪迹。 可偌大一条村子,除了遍地兽族尸首以外,压根没见赵坤半截身影。 恐怕当时的“毒蝎”组织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它们操纵兽族的傀儡,护送赵坤迅速撤离此地。 不该发生的事情早已发生,再怎样懊悔都是徒劳无功。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罢。 辰夕揉揉自己倦怠的双眼,自从吞噬那枚魔核以来。辰夕整整七天都没睡过一场安稳觉。 此刻他便索性放空大脑,不去想那身着白银盔甲的少年为何跟他三弟付天涯如此相像。 只想好好休息一阵子。 却感到背后石头突然发出阵阵颤抖,吓得辰夕忙爬起身。 永红也是感受到这石头的异常之处,便是立马跳到地上。抽出两把羽毛扇子,作戒备状。 辰夕则是拿着阎魔刀指向石头,刚刚才与神族擦肩而过,现在又碰上了会动弹的石头,难免心有余悸。 如今哪怕外界十分轻微的风吹草动。在辰夕看来都像埋伏着神族一样。 他用阎魔刀十分警惕地戳两下那块大石头,却见那石头立即伸出来四条腿! “哇哦,这是什么妖怪?!!”辰夕当场惊叫起来。 石头怪就好像人类一样,两腿屈膝跪伏在地,两手在胸前合十,乞求道:“大人饶命哪,小的从没做过祸害人间之事,也压根就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只想求个世外桃源让我安安稳稳地平度余生。” 永红看这家伙如此胆怯,便松了口气。对辰夕解释说,“这是石头怪,属于妖族成员,但它好像脱离妖族选择隐居了。” “是啊是啊,小的很久以前就已经脱离妖族的了。”石头怪一边磕头一边说。 辰夕伸伸懒腰,打个哈欠,无趣地摆手道,“既然是个隐士就离我们远点吧,免得待会我们忍不住要挖你魔核。”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这就告辞!”石头怪又连磕几个响头。转身就走。 它两条短腿跑得飞快,转眼就到几十米外,却又忽然转过身来,冲御辰夕壮起胆子问道。“大人是不是有位朋友叫作‘猪刚鬣’?” 辰夕握住阎魔刀柄的手心一紧,顿时变得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原来这个石头怪虽然隐居世外,但它信奉教派却是啸天教。 在“毒蝎”占领紫林村之前,这石头怪三天两头都会往紫林村里跑,跟那些兽族一起膜拜神像。替自己与亲人祈福。 而“毒蝎”屠村以后,他就躲在村子外围的树林里,时刻监视村中情况,伺机替它的兽族朋友报仇。 却在一周以前的某个夜晚,看到辰夕一行人将神族麾下的“毒蝎”组织一网打尽。 今天还看到辰夕将那些兽族埋葬,并且立个墓碑刻上“猪刚鬣”三字,石头怪便是深感震撼。 辰夕瞧猪头怪说得绘声绘色,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他就将石头怪请回,听这石头怪讲猪刚鬣的故事。 原来那是一头天生就不甘平凡的猪猡族,整天幻想自己乃是神兽之一,它的人生目标也是成为一名举世闻名的强大神兽,然后充当他们猪猡族的守护神。 可它的“神兽梦”不但收获不到它的族人称赞,还被猪猡族里几个小混混打成脑瘫,疯疯癫癫的离开紫林村后就消息全无了。时间过去好多年,猪猡族早就当那傻子猪刚鬣不在人世了。 听完猪刚鬣的传奇故事以后,辰夕对他那头坐骑的印象便又加分不少。 一番简单寒暄以后,三人急着赶路,便是与那石头怪匆匆道别。 现在没了毒花蜥蜴跟猪刚鬣这两头坐骑,辰夕三人的行程便是慢下不少。 紫林村里搜集来的食物吃完以后,他们又分工合作打猎来吃。 这样又行十多天,三人才终于抵达御庸军基地所在的山林下。 辰夕原先还对猪刚鬣与付天涯等事耿耿于怀,此刻却是瞬间放宽了心。 他自豪地对永红与尤娜笑着介绍,“这里就是我阎魔一族的大本营了,驻守上面的军队叫作‘御庸军’,我可是她们的大将军兼大领主。” 尤娜仰望那没入一片林海当中的山顶方向,“呵呵,这座八达岭就跟凤雏城一样,相当于一座小要塞。以前不是魂族贾贺的地盘吗,什么时候让你占领了?” 辰夕略微吃惊,“原来这山叫做八达岭啊,就那会我刚从凤雏城出来没多久,就顺便占领了这里呗。” 302·我们的关系被恶化 辰夕一惊,“你怎么知道贾贺?” 永红做了一个深呼吸,倚靠在山脚一颗芒果树下。随手拨弄树底下的几株枯黄杂草,扯断下来,一边折叠一边说,“他是我们西尚天国贾府长子,论辈分算我师兄。十六年前背井离乡,前来西域大陆历练,听说就在楼兰与凤雏之间的八达岭上称雄称霸。” 听完永红的说话,辰夕的心跳便是加速起来:天,贾贺早就被我杀掉了啊,这下我该怎么跟永红姐解释才好…… 永红瞧见辰夕的眼神躲躲闪闪,有避开她目光的嫌疑,便提高了音色,问道,“你是不是把他怎么样了,为什么这座八达岭会变成你的御庸军大本营?” 辰夕心眼一耸,忽然灵光一转,挤出一个笑脸,对永红嘿嘿笑着说,“永红姐,他是你师兄,我又怎敢将他怎样呢,我只是跟他达成了协议而已。我给他一万黄金,他就将八达岭转让给我了。” 永红把刚才随手扯下的三株野草折成一只螳螂形状。几步上前,一边绕着辰夕转悠,一边用质疑的目光直勾勾盯住辰夕的脸,“真的?你穿成这副德行,从哪里弄来一万黄金?况且贾贺为人贪淫好色,向来都把权色放到第一位。先不说你钱从哪来,你说你用一万黄金就交换下来他的权力,我怎么觉得你这说法站不住脚呀。” 永红将杂草折成的螳螂抵在辰夕鼻尖上,“老实跟我交代,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娘最受不了别人骗我。” 她的语气似有一种压迫态势,把辰夕镇得十分困窘。 辰夕犹豫一下子,还是将心一横。 把他救助幽灵鬼母化身变成的小丫头,并且杀掉贾贺抢占山贼窝等事情全抖出来。 永红听完以后,便是呆呆地望着御辰夕,小嘴微张。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大眼瞪小眼,对视好一阵子。 等尤娜都不耐烦地插话问他们“愣着干嘛。怎么还不动身”的时候。 永红这才生气地用力推搡辰夕双肩,怒骂起来,“好你个御辰夕,杀了贾贺还敢撒谎骗我。” 辰夕被永红骂得心虚。解释都变得吞吞吐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永红姐你的师兄。若是提前知道,你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冒犯他啊。” 永红忽然伸手过来。一把拽住辰夕脖子,将他扯到一边的杂草林子里,还叫尤娜“不准跟来”。 等永红把辰夕拽到离得尤娜一百多米以后,她才松开手来。回头看看尤娜确实没跟过来,她才煞有其事的注视御辰夕。 永红两手紧紧的钳住辰夕双肩,难以相信的追问,“你真见到了幽灵鬼母?” 辰夕点点头,“是啊。” 永红突然一拍自己前额,“噢,我的天哪!” 她突然又狠狠抓住辰夕肩膀。使劲地摇晃辰夕上半身,责骂道:“御辰夕,我真是服了你,幽灵鬼母可是我们西尚天国的头号通缉犯,贾师兄抓她是为了邀功领赏,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杀人?!!” 辰夕一下就懵了,好像一只待宰的小鸡仔。两只红眼睛眨巴眨巴的,动动嘴唇,却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一句道歉压根就换不回她的一声原谅。 永红就这样紧紧地抓着辰夕肩膀,她低下头去,连续又做好几次深呼吸。 终于叹息着摇了摇头,“唉。我真的是……算了,算了罢,不知者不罪,但是!” 没等辰夕偷乐完,永红就怒容瞪着御辰夕,语气强硬的继续说。“这是你欠我的,也是你欠我们魂族的。除非一死,否则你都要用上一辈子来赎罪!” 辰夕心虚的低着头,两条剑眉朝着两边撇下去,露出一副沮丧的表情,“永红姐,我真的很对不住你,可是你也知道,我还有振兴阎魔的重任在身,血海深仇至今未报,八达岭的大本营又需要一个首领来罩。我实在没法去贵国服刑……” 永红两手一用力,只把辰夕推得往后翻出一个大跟斗,屁股朝天。 “没叫你服刑,我只提两点要求,第一,你必须执行我所指派的一切任务,第二,你绝对不能做出任何有害魂族的事!” 永红所提两点要求听起来好像没啥难处,可要是真的遵从起来,那便是难得要炸。 因为一旦答应,辰夕这阎魔族长就等同于归顺了魂族,并且直接听命于孙永红。 可不答应吧,永红族中的贾贺师兄确实又是被他所杀。 若算起来,永红还救过自己两次。辰夕如果不答应,理应就得交出自己两条命。可他又不是血族之人,哪来那么多命去偿还。 正当辰夕进退两难,难以抉择的时候。 尤娜却突然出现在辰夕身旁,她好像拎小鸡一样,把屁股朝天的御辰夕轻而易举就给拎了起来。 她就这么拎着御辰夕,转身窜过杂草林子,开始爬坡上山。 留下表情难堪的永红弥留原地,良久,永红拳头一握,愤恨道:“好你个御辰夕,亏你长得那么帅,居然忘恩负义!” 又在心里骂多几句,这才转身跟上。 三人变得十分沉默,全没了刚到八达岭之前,其乐融融的那种氛围。 似有一股火药味在他们之间萦绕。 辰夕带领两位姑娘,凭着记忆,在村民惊恐万状的目送下,穿过几座依山而建的小泥砖屋。 终于抵达半山腰一座水泥围墙高高耸起的寨子前。 寨子一改以往简单无比的竹木搭建风格。原来的小栅门早就不见踪影,换作一扇宽5米、高9米的厚实大铁门,铁门上面安置一块刻着“御庸军”的牌匾,金底配黑字,更显霸气十足。 几十位身披兽皮的姑娘站在围墙上面,凶神恶煞地瞪着寨前三人。 姑娘们都只觉得那个腹部缠有绷带的红发少年似曾相识,左思右想却怎也对不上号。 至于少年身边另外两个女人,这群围墙上的姑娘们却是见所未见。 她们看到三人都是生面孔。且三人之中,还有一个下半身长着蛇尾巴的女妖怪。 铁门对上的两位哨兵就冲辰夕他们凶巴巴地质问道,“何方妖魔,报上名来!这里可是御庸军的地盘!” 303·暂时别来断背山 两位女哨兵问话的语气十分凶残。 却是令到辰夕忍俊不禁,辰夕没有马上回答,也没有责备那些女兵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质问自己。 只是对大本营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感到无比惊喜。 当初辰夕离开八达岭,就已经说过,会将大本营托付给郑云代管。 辰夕为此便是忍不住地赞叹道,“赵云真有两把好刷子,可这些妮子怎么才半年时间就忘记我了啊。” 辰夕没有自报姓名,而是反过来问围墙上边的女兵们,“赵云将军在不在里边?” 可那些女兵现在提防门前三人都来不及,又怎可能告知他们赵云将军的下落。 两位哨兵觉得门前三个异乡人疑点重重,很有可能是过来抢地盘的。就当机立断对其他女兵发号施令,围墙上边三十几个女巡逻兵顿时拉弓搭箭,瞄准辰夕三人。 等到两位哨兵一声令下,三十多枚弓箭便是齐刷刷地飞射下来。 尤娜跟永红见此一幕,皆是眉头一锁,各自摆出应付架势。 在她们前方的御辰夕却抢先她们一步运转起了灵力。 辰夕利用灵力所化烈焰缠住全身,向前方半空纵身一跃。 凭借拳脚功夫,转眼就将那为数众多的弓箭统统击溃在半空当中。 两位女哨兵看见红发少年竟然如此厉害,便是大感惊诧。 辰夕收起身体外边的火性灵力,落脚到大门之上。 那两位哨兵却已经被他吓得呆若木鸡。 辰夕轻拍两位姑娘的香肩部位,然后毕恭毕敬地抱拳作揖,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两位美女别激动,在下御辰夕,是你们的大将军。” “什么,御将军?”一众女兵皆被辰夕这一席话给惊得花颜失色。 但她们此时认真打量御辰夕,仍是觉得这红发少年只有脸面让她们感到几分熟悉而已。至于其他一切,诸如头发、瞳孔之类。都与半年前的御辰夕大不相同。 她们怀疑是这红发妖怪冒充御将军,料想其真实目的多半是与另外两个女妖怪一块,前来侵占她们的大本营。 一众女兵便是怒骂一声,纷纷拔出长剑。从辰夕的四面八方飞杀过来。 她们口中念念有词,“玉女剑法第一式,万剑归宗。” 此剑法所划轨迹仿佛一分为三,三分为众。剑尖勾勒之处似真似幻,所循套路更是高深莫测。 像辰夕这种门外汉根本就琢磨不透。 辰夕只好立即运转灵力充斥两脚。纵身跃起十多米高。 那数十个美女士兵便是施展轻身功夫紧追不舍,同时举起长剑对准辰夕的屁股位置飞刺上来。 这一着可把辰夕吓得够呛。 辰夕心头大骇,生怕自己由于地心引力从半空坠下的时候会让她们爆菊花。 便赶忙抽出背后殷虹剑,待得自己身体开始下坠之时,辰夕马上瞄准时机,用力挥动殷虹。 殷虹剑尖朝下,当即就与数十把长剑迎头交错起来。 剑身交集的电光火石间,辰夕便借助双方击剑瞬间产生的反作用力来强行改变自己身体的坠落轨迹。 这才得以安全落到围墙下边。 刚才斗剑虽然短暂,却让辰夕大快人心,不由萌生些许的恋战情绪。 辰夕意犹未尽的笑了起来。称赞道,“不愧是御庸军人,半年不见,已经习得这么厉害的剑法。既然郑将军不便出来迎接,我们也不强求。” 辰夕往后跳去几十米,落到永红与尤娜前边。摸着后脑勺,怪不好意思地讪笑道,“貌似这里头有些误会,我们暂时进不去,还是先去后面的断背山看看吧。” 尤娜有些不悦地抿抿嘴。“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你的部下真厉害,连你这个大将军都敢打。” 也不知道她这番话是嘲讽还是夸耀。 尤娜着急前往凤雏城,她想早早完成雷兽任务。然后快马加鞭赶回凤凰城,看看自己族人是否安好。 自从赵坤人间蒸发,三人又在紫林村外见到天将神兵的时候,尤娜就一直为她的族人安危深感揪心。只有确保凤凰城并未遭到神族报复,尤娜才能安心下来。 所以她就催促辰夕道,“不是看一下你的大本营就立马启程前往凤雏城吗。还去断背山做什么,这不纯粹浪费时间嘛?” 辰夕沉默半晌,只是说,“去确定一件比雷兽要紧得多的事情。” 然后就率先施展轻身功夫绕开围墙,朝往御庸军大本营的后方飞奔过去。 尤娜看到辰夕这样任性而为,她却没有办法,只能摇头埋怨一句,就也加速跟了上去。 永红多看辰夕的大本营几眼,看见围墙上面的女兵们已经回过神来,又开始拉弓搭箭准备射向三人。 永红便是叹息一声,这才紧追辰夕与尤娜而去。 三人轻松避开身后迅速射来的好多弓箭,从御庸军大本营的后边下了八达岭,穿过一大片野林子,沿途若是发现有魔兽半路杀出前来挡路,便是随手杀来,再检查它们体内是否藏有魔核一类。 可他们连续杀了四头魔兽,都没发现它们体内藏有半颗魔核。可见这里四处游荡的魔兽都是一些低端级别,根本还没强到可以凝聚魔核的程度。 三位强者赶路的目的已经十分明确,辰夕对这一带也是轻车熟路,不多日就抵达了断背山下。 辰夕仰望半山腰那处离地几百米的山洞,迎着深秋的凛冽寒风,寒风并不刺骨,却让辰夕瑟瑟发抖。 以往三娘与青江众人在山洞那里跟自己道别的画面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可他又想起他在仙境修炼之时,江枫给自己摊开的时空卷轴所记录着的一切。 想要获悉真相的火焰在他体内燃烧得异常强盛。 辰夕当即施展爆步,贴着峭壁往上跳去。每跳跃一步,都会攀上十几米的高度,脑海里满满都是一证真假的念想,任何的疲惫与恐高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当他终于跳到半山腰的洞口时候,便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躁不安的内心平复下来。 这半山腰的空气清新干净,让人倍感心旷神怡,可辰夕却丝毫没有心思去体会。 他也没等后面的尤娜、永红跟上来,就率先往前飞冲过去,一头栽进山洞里。 这山洞里边的尽头处共有九个分室,每个分室都用铁栅门区分开来。 辰夕一路突进数百米,都没见到以前那座建在洞口不远处的大厅,也没看见自己家眷的半个身影。 辰夕越是深入,就越是感到迷惘与失落,双眼红光都慢慢变得黯淡下来。 正当辰夕暗自发愣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质问——“什么人!” 那突如其来的发问直把辰夕吓一大跳,辰夕想着是不是三娘她们回来啦,就喜出望外地回过头去。 等他定睛一看,却见赵云正领三位身穿红袍的年轻姑娘拔剑戒备在他身后。 郑云在辰夕回眸的刹那间,便是面露惊讶之色。 这少年虽然变作一头红发,眼睛也变成血红色,可他面容仍是那般熟悉,俊朗的轮廓,温婉的眼眸。 让得郑云失神好长一会,最后音色略有些颤抖地问,“御将军?” 看到辰夕张张嘴,也没等辰夕回答。 郑云突然就兴高采烈地一步跳来,紧紧抱住御辰夕。蹦跳着,大笑着,却又好像在哭闹,“太好了,御将军终于回来啦,呜呜,您不知道,这半年来,少了您在身边,大本营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辰夕也伸手搂住郑云,轻轻地抚摸郑云后背,嘴角却是挂上凄凉的笑,“这里原先的住民呢?” “原住民?”赵云缓缓放开御辰夕,显得有些困惑,“这里原先也没什么人呀……噢,对了,有个糟老头住过这里。” 赵云提到那个糟老头的时候,言语中仍是带有一股无名怒火,“在我们食物告急的时候,那糟老头还敢偷盗我们的猎物,早在两个月前就被我们杀掉啦。” 304·汉军将领徐天峰 辰夕两手在赵云的后背握成拳头,搂抱赵云的气力都大上许多。 胳膊夹得赵云纤体生疼,她忍不住轻咳一声,“唔,将军,您弄疼我啦。” 辰夕一听赵云喊疼,就连忙松开拳头,一边慢慢拿开赵云环住自己脖子的玉手。 他没法狠下心来惩治赵云。 对他而言,赵云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安归是他除江枫之外的第二个师父。两人就如手心与手背,翻来覆去都是肉。 辰夕力压心底喷薄待发的怒火,皱着眉,“你刚说的食物告急是什么情况?” 赵云看向御辰夕,发现辰夕红色的瞳孔虽说温婉依旧,却莫名的平添某些可怖之色。 让她转眼又对辰夕多了几分敬畏与隔阂。 赵云便不敢再去直视辰夕双眼,她歉疚的低下头去,刚要回答。却突然面露惊色,立即拔剑转身背对御辰夕,在她旁边的三位红衣女子同样也是转过身去。 四人剑指擅闯山洞的两个陌生女人,见其中一女竟是蛇妖,赵云四女就要出手铲除。 辰夕赶紧上前两步,制止说,“都别冲动,她们是我朋友。” 经过辰夕一番介绍,赵云便是惊叹道:将军不但跟刺客公会有交情,如今又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缔结同盟,还与魂族之人成了朋友。唉,我这半年所做的一切努力,跟将军比较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她只是区区山贼出身,虽跟山下西门坡村的私塾老师学了一些礼数,大字却不识几个。对曼陀罗珍珠蛇与魂族自然闻所未闻。只是觉得那两位姑娘既然会跟辰夕平起平坐,实力必定非常强劲。 想到这里,赵云对辰夕的敬畏之情就又增添许多。 她领着三位随从,对尤娜与永红躬身作揖,卑微地道歉,“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在两位大人面前有失礼数。恳请两位大人多多包涵。” 永红没有搭理赵云,只是心想:这些应该都是贾贺师兄以前的手下吧…… 一想起族中师长说贾贺在西域大陆多牛多牛,再对比如今八达岭上江山易主的悲呛情境。又想起辰夕竟敢间接拒绝自己提出的两点要求。 永红就越发变得闷闷不乐。 尤娜则是傲慢地摆摆手,“不知者不罪。免了免了。” 赵云将辰夕三人请到洞内最深处的会议厅,众人围桌而坐。 几个月前。 自辰夕离开大本营快一周,就有一队身披绿甲的军人闯入营中。 他们将领名叫徐天峰,长得贼头贼脑的一副龌龊德行。 伤了站岗的姊妹,还叫嚣要营地管事的出来跟他谈判。 赵云出来以后。一听徐天峰要求她们过去水莲沼泽慰劳中原军兵,还要她们交出自己现存的一切物资。 赵云一时气急,便率众与徐天峰对抗起来,结果却是害得自己姊妹死伤惨重。 赵云也被他们团团包围,徐天峰命人对赵云拳打脚踢。经过一顿惨绝人囊的暴行以后,由于看不上已被他们暴虐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赵云。就将其他受伤不重的十来个美貌成员强行掳走,还把营内所有食物、武器搜刮一空。 后来得知那些身披绿甲的入侵者全是来自水莲沼泽的中原军兵。 当时御将军不在营地,姊妹即使积压着满满仇恨,却无奈自己孤立无援,叫天不应。呼地不灵。 赵云只能忍声吞气领着幸存的姊妹们重新振作,将她们的活动范围从水莲沼泽边境处一直缩小到八达岭与断背山之间的小片野林。 再不敢涉足水莲沼泽半步。 可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野林里头的魔兽却无缘无故少了很多。以致她们营内食物极度紧缺,别说吃肉,一天哪怕吃上一小粒米都成她们最大奢望。 赵云为此整天都是愁眉苦脸,朝不得闲,夜不能寐。 绝境之下,赵云别无选择。只好率领众多姊妹干起以前下山劫掠的勾当。 一直等到两个月前,她去营地后山狩猎的时候,才终于意外发现:原来竟是一个举止疯癫的糟老头。隔三差五就趁着夜色潜入山林擅自狩猎。 那老头的饭量也大得惊人,头一天猎杀比他大上两倍的黑熊,第三天却要猎杀比他大上三四倍的亚龙人(身形像小龙,却又同人一样直立行走的魔物)跟魔蛇。 老人力气也大。在他杀掉魔物以后,都会将那些猎物朝往断背山的方向拖拽过去。 等到赵云率人一路跟踪,才发现原来断背山上竟然还有一座山洞,那举止怪异的糟老头便是一直藏身洞中。 想起以往自己被水莲沼泽的军兵那样虐待,如今还被一个糟老头偷猎自己地盘的猎物。 简直不把她这副将放在眼里。 气极败坏的赵云立即率领一众姊妹爬上断背山,将那偷盗猎物的老人当场逮住。 这才有了后来江枫在水椿坊幻境之中摊开时空卷轴。为辰夕展示她们在洞口悬崖处砍杀安归的一幕。 辰夕两手十根指甲深深陷入到木桌里头,因为满腔的怒不可遏,上下两排牙齿都咬得咔咔作响。 他狠狠一抓,桌面上便是凸显十道深痕。 他紧闭上眼,泪珠却在眼角打转。青筋突起的额头上,慢慢渗出豆大的汗珠。长发沾上汗水粘滞在他的脸颊上,肩膀上。 辰夕用手背在眼皮上边颤抖着擦过,念道,“赵云。” “在。” 辰夕忽的睁开双眼,红色瞳孔流转着氤氲荧光,脸上神色还有悲戚与仇恨在交集,即便情绪已然崩溃,他却仍旧强装镇定地说,“带我过去水莲沼泽。” “什么……”赵云一愣,对于中原军兵的暴行,仿佛昨日。 她心里还覆盖着很大一层阴影,对中原军人的仇恨与恐惧在她内心纠缠不休,恍如遮天蔽日。 赵云实在不敢再涉足水莲沼泽半步,便慌忙劝说辰夕,“那里可是汉军的地盘呀,而且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军营设在哪里,我们现在准备得不够充分,这样鲁莽行军万一又激怒了他们……” 辰夕冷哼一声,双手十指紧扣支撑在鼻尖,用深邃而暗含杀意的目光,望着前方。 转而脑袋一偏,定定地看向赵云,重复刚才的命令,“带我过去水莲沼泽。” “……”赵云避开辰夕咄咄逼人的目光,却是怯懦的低着头,沉默不语。 经历那件事后,她与半年前活泼多动的性情相去甚远。 良久,她才叹息一声,“是。”内心却在忐忑不安。 305·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辰夕兀自离开坐席,缓步走向洞口,视线在地道两边的九个分室游离不停。 记忆里,在此度过几宿的画面仿佛被灰霾笼罩,变得模糊不清。 让他黯然神伤,略有些头疼。 辰夕沐浴着洞外的耀眼光亮,闭眼沉神,窥视自己丹田处那金黄色粉末形态的魔核。 只片刻就睁开双眼,侧脸瞥向身后跟出来的赵云她们。 赵云头一次看到这个形态的御辰夕。她不知道这是辰夕突破到四阶灵圣以后自动激活的不死鸟第一形态,还道将军是彻底堕入了魔道。 赵云想要开口问点什么,却又有些害怕这个形态的御辰夕。便是抿着嘴,低头瞅她深红色的绣花鞋头。 辰夕转过脸去,背对赵云。一声不吭的俯视悬崖下方,左边心房隐隐作痛,他想:安师父就是从这里坠崖的吧。 这里距离山底数百米,若是就这么摔下去,定会粉身碎骨。 以前江枫为自己展示的那些血腥画面又在脑海重演,让他脑袋胀痛得不行,辰夕只得两手使劲按压自己的两边前额,表情痛苦。 赵云低着头,没注意到辰夕那种怪异举动,她只是终于鼓足勇气对辰夕开口问道:“御将军,就我们几个过去吗?还是说……先到大本营多叫些人?” 辰夕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再竭力平复情绪。然后想了想,道,“嗯,你们回去大本营把所有成员一并喊来断背山脚,务必在三天之后的中午时分集合完毕。” 赵云与三位姑娘异口同声地应喏一字,就要施展轻身功夫返回八达岭,却被辰夕突然伸手拦下。 辰夕头也不回地缓声道,“永红姐,野林魔兽众多,我怕她们这样赶路会有危险。不妨……你陪她们一起?” 永红柳眉一皱。气得暗暗骂道:好你个御辰夕,老娘两次救你,你却这样算计我! 辰夕可看不到身后永红的愤恨神情,他只是继续俯视悬崖下边大片金黄色的林海。看那些落叶随着秋风翩翩飞舞。 半晌过后也没见永红回话,他才轻叹着说,“应该有助永红姐深入了解贾贺以往的事迹。” 永红听到此处,这才强忍怒火。一会过后,她便刮了辰夕一眼。又对赵云她们闷声道,“好,你们带路。” 辰夕从山下林海收回目光,左手忽然往后伸去,搭在赵云右边香肩上,“赵云留下,还是劳烦其他三位姑娘陪永红姐回去营地叫人吧。” 末了,辰夕才想起解释一句:“我跟赵云将军还有话说。” 永红恨恨地瞪了辰夕一眼,看到三位红衣女子率先跳下山崖,在林海上边好像丹顶鹤一样飘拂远去。她这才赶紧纵身一跃。施展轻身功夫尾随三位姑娘而去。 尤娜慢慢游走到辰夕身边,冷冷道:“贾贺是她师兄,你也放心让她独自回营?”尤娜知道辰夕受此欺辱,肯定沉不住气要出兵反击。倒没再催辰夕应该抓紧时间赶路去凤雏。 辰夕看永红以前带领两个小弟与姬夜对战的时候,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轻松打跑堂堂三阶灵聚的血族姬夜。 由此可见永红的领导能力并不平凡。 辰夕把安归一事暂时压在心底,对尤娜解释道,“永红姐是聪明人,不会感情用事的。” 辰夕并不担心永红会不会给他捅出什么篓子。 反倒是这赵云,让得辰夕百感交集。 辰夕从赵云香肩上边收回左手。“现在带我过去水莲沼泽观察敌情吧。” 赵云原以为辰夕要她留在这里陪辰夕跟蛇妖度过三天时间,却不料辰夕居然叫她这就带他深入敌方。 赵云心头收紧,酥身一颤,低声说。“御将军,汉军兵力那么强横,我们又准备得如此仓促,而且,不是说好三天后才进攻吗?” 辰夕正了正右肩上的阎魔刀,抬手揉着赵云头顶黑发。剑眉上扬。故意提高了腔调,“难道你就这么小看自己,小看我这大将军?” 赵云俏脸染上一片绯红,脑袋垂得更低,小声回道:“属下不敢。” “嗯,那就出发吧。”辰夕又看向尤娜,“尤娜酋长方便跟我一起去吗?” 辰夕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点上,尤娜又怎会拒绝。 她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与辰夕、赵云一同下了山,一头钻入树林里。 辰夕下山以后还特意环顾一遍周围,妄想能够找到安归师父的尸身,却见周围除了堆积得厚厚一层的遍地落叶,便是千姿百态的枯树。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尸骨早就荡然无存了吧。 “御将军,怎么啦?”赵云看见辰夕望着断背山脚出了神,就冒昧问他。 辰夕喉咙好像卡着有刺,哽咽得十分难受,心房仍在隐隐作痛。 但他还是回过头来,装得很自然的样子,“没事,我们快走吧。” 辰夕不想让赵云知道她们当初所杀的糟老头,其实就是自己的安师父。 而辰夕经过中途询问方才得知,赵云几个月前还从断背山上搜到一本《玉女剑法》,还有一本《纶月伏魔大法》。 她们后来就按照这两本秘籍所述进行修炼。 正是因为习得两套功法在身,姊妹们才统治得了八达岭与断背山之间那片野林。 辰夕跟在后头,一边听着赵云诉说军营过往,一边望着赵云的苗条倩影。 天空忽然降下毛毛雨,雨水飘落在赵云身上,宛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让辰夕不由得心生爱怜。 辰夕忙甩了甩头,警示自己不能再动邪念。 三人淋着细雨,穿过好多林立枯木。 在黄昏时分来到一片巨型花海前。 四周围的花朵长势旺盛,竟然拔地几十米。光是下面花梗都长的异常粗壮,得十几个成年人手拉着手才能抱住。 这些巨型花朵的上空,还有个头比成年人大上两三倍的蚊子怪物正在“嗡嗡”叫不停,来回盘旋。它们显然是把辰夕三人当成了猎物。 赵云初到此地,立马就被巨型花朵上面的艳丽色彩深深吸引。五彩斑斓的巨型花海,直把赵云震撼得小嘴微张,将她迷惑得芳心荡漾。赵云竟毫无防备就一头扎进那大片大片的花海之间。 一朵五彩花瓣突然从三十多米的高处迅猛扑下。 在其下边的赵云却是毫无察觉,她仍然满脸惊喜地欣赏沿途半空那些巨大无比的艳丽花朵。 “唰——” 赵云头顶突然刮过一阵劲风。 306·有妖气 五颜六色的大片花瓣从她眼前滑落,头顶流下的鲜血将她视线染成深红。 血液如此冰凉,从头到脚的凉意让得赵云浑身打颤,愣住在原地。 耳边却忽然传来辰夕的命令,“别发愣,站我身后。” 赵云终于回过神来,她赶紧“哦”了一声,想都没想就往后小退一步。 这才发现前方上空正有十三朵五彩巨花怒放着俯冲下来。 原本美如仙境的百花怒放,此刻却如同千百头虫状凶兽冲她张牙舞爪,那遮住天穹的无数只血盘大口吓得赵云花肢轻颤。 护在她身前的御辰夕却显得异常镇定,他左手握着殷虹剑,右肩扛着阎魔刀。 接着又把阎魔刀往后一放。 这一举动让得赵云很是吃惊,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便默契的接过宝刀。 赵云这才感到刀身好沉,还得她两手并用才能勉强抱住,不由暗暗惊叹她的御将军竟然力大如牛。 辰夕始终背对赵云,换作右手握住殷虹剑。还不忘叮嘱尤娜一声,“这些食人花花蕊喷出的红液可以汲取灵力,尤娜你得留个心眼啊。” 尤娜一边摆出应战姿势,一边运转灵力衍生紫液在她两手掌心,目光扫向御辰夕,看到辰夕握剑的双手居然在发抖。 她便暗含讽刺地笑说:“这我知道,倒是瞧它们把你给紧张的,难道以前吃过它们不少苦头?” 其实辰夕只是触景生情,被这片是非之地的那段回忆弄得心绪凌乱。三娘与他在此共度的那些时光如同白朐过隙,稍纵即逝。 辰夕想起三娘对自己说过的话:它们非妖非魔,却嗜血成性,其实是一种肉食性的变异植物。每吞食一百条鲜活生命才能开出一片花瓣。千命一开花,百年一结果。食人花所结金果也对提升灵力大有裨益…… 想到这些,辰夕便不由得自嘲起来:没想到那些回忆全部只是安归师父一手创造的幻境而已,呵呵。 心头十分绞痛,辰夕却收起自己脸上的悲戚神色。一笑置之。认真说道:“这些食人花的红液跟阎魔石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灵力绝缘体,就是不知道永红姐修炼的魄力体系对它们有没伤害。” 尤娜看辰夕又提起永红,她便气得立即挥出右掌。掌心早就凝聚起来的一颗紫色液球转眼脱手而去。 液球射到前方上空的其中一片花瓣上,却很快就被那片红色花瓣吸收进去。 那片花瓣吸收完液球以后,它花柄所连接的花梗处就忽然发出“哧”的一声响,转眼增粗了两倍多,上面四片花瓣同样也是增大到两三倍! 那一幕让得辰夕暗吃一惊。却早在辰夕意料之中。 辰夕楞了一下,随后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你这四阶灵圣打出的毒液刚被它们吸收就立马增强两三倍,我看酋长您还是别出手了。” 尤娜一听,心头便是堵了一口气,冷声道,“呵,你求我出手我还不乐意呢。” 尤娜双手抱胸,别过脸去,“得。我不出手,看你怎么打。”话一说完就后退几米,独自戒备其它方位在对他们三人虎视眈眈的食人花。 赵云看见蛇妖使用灵力都伤不到那食人花丝毫,她就壮起胆子跟辰夕主动请缨道,“将军,既然灵士伤不了它们,不如看看我这剑法能不能……” 辰夕这才转头看向双手抱住阎魔刀的赵云,沉默半晌,等那十三朵食人花俯冲而至。 辰夕三人却“嗖”的一声消失不见,让那十三朵食人花扑了个空。 那一把扑空的食人花跟四周围成百上千的五彩巨花这会儿便全部在四处张望起来。 数十米外。在其中一朵只有十几米高的小个子食人花下。 三人身影瞬间闪现,只见辰夕同时搂住赵云与尤娜的小蛮腰,然后动作自然的松开手来,装得很关切地问。“两位姑娘有没受伤?” 赵云不知辰夕是在趁机吃豆腐,还对辰夕流露出满脸的感激之情。 倒是尤娜一眼识破辰夕这些猥琐套路,但尤娜只是摇头说了声“没事”而已,并没跟他较劲。 辰夕不正面迎战而选择闪避,只是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如果利用爆步与轻功相互结合,能够创造出来什么级别的速度。 结果并没让他失望。刚才他所体验到的那一瞬,跟猪刚鬣所掌握的速度相比起来,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辰夕看到头顶的小食人花正慢慢探下身子,一副想要吞食他们三人的样子。 辰夕就反手一剑刺入花梗部位,一边抬头看那小食人花全身都在剧烈摇晃,好像快要萎恹下垂一样。 辰夕赶紧举起双手撑住那垂到他头上的花瓣,借以掩护自己三人。 辰夕举目望去,看见前方尽是一望无际的艳丽花海,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里的食人花怎会繁殖得这么旺盛?” “将军,我上月底看到这边电闪雷鸣,还有好大一片火光出现,那几天还下好大的雨,不知是否跟这有关?”赵云突然想起上个月底野林边境的那些奇观异象,恰恰就是他们身处的这片区域。 赵云提供这一线索让辰夕陷入沉思,但他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个究竟。 倒是他们身后这朵已经死掉的小食人花时间一长难免会被它的同伴发觉。 辰夕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关联,唯一清楚的是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抓紧过去水莲沼泽吧。这片花海太大,赵云你能辨别水莲沼泽的具体方向吗?” 赵云点点头,待她环顾几遍,却又抱歉的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奇怪,我们来时的路都找不着了,这样就没法定位了呀。” 听赵云这么一说,辰夕才惊诧发觉,他们来时的路还真的被这广袤无垠的花海给完全遮掩了,要想找回退路都难得要死,更别提还要辨清前路。 正当三人为此一筹莫展的时候,其他食人花就都齐刷刷地旋转过来,上空那密密麻麻的花蕊好像无数颗大红眼珠一样,恶狠狠地瞪着辰夕三人。 307·玉女剑法 看到它们为数众多,方圆数百米的食人花全部摇晃着花梗包围过来。 辰夕这才拿过赵云怀里的阎魔刀,跟赵云说,“好了,就趁现在,让我看看你的‘玉女剑法’吧。” 赵云心口大震,没想到御将军居然在此危难之际叫她当这出头鸟。 这些个头巨大的食人花让她很是忌惮。 但她考虑到辰夕如今就在她的身边,心想自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赵云这才定下心神,壮起胆子,持剑出列。 食人花一下就锁定了赵云身上的少女气息,纷纷后仰作弓弦状,下一秒就都接连斜射下来。五颜六色的巨大花瓣顿时塞满天空,像是天然形成的催眠师,晃得下方地上的辰夕三人头晕目眩。 赵云头晕之余,又禁不住紧张起来,“将军,我的剑法对付几个人还凑合,可对付它们那么大又那么多的变异植物……” 辰夕瞧赵云又打起了退堂鼓,就仿佛看到当年自己的几分影子。 那时辰夕还活在三娘的名气光环下,早已习惯那种受人庇护的安逸生活。 以至后来三娘一走,辰夕就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除了复仇之心,人生竟是没了方向。 当他遭遇很多欺凌的时候,都因为不再拥有三娘的庇护,而少了底气,怯怯懦懦。 辰夕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认为自己既然当了阎魔族长,与其他种族的纷争日后定会明显许多。而他下个目的地又是卧虎藏龙的附魔学院,万一自己实力不济,命丧雷兽手下。 赵云妹妹恐怕就会步入自己的后尘。 她为御庸军所作贡献有目共睹,辰夕不想赵云将来面对那些苦恼,只想自己得留些宝贝给赵云才行。 便故意抖动他手中殷虹剑,对赵云打趣道,“我还说你要是剑法耍得够好,我就将这七神器之一的殷虹剑送给你呢,结果你都没出手就被它们吓到了。” 赵云一听辰夕说要送她殷虹剑,便是大吃一惊,那可是传说中由填地神匠刘付荣亲手打造的七神器啊! 但凡武林中人,对于殷虹剑的名号乃是人尽皆知,谁人不想得此神器? 只是世间没人见过殷虹的庐山真面目,倒是听说其为纶月教中一名天才道士安归所用。可那安归又常年不回纶月山,终日在外乔装游荡。 如此一来,江湖中人想要抢夺殷虹便是痴心妄想。 赵云看向辰夕手中长剑,料想那把应该就是殷虹剑了吧。 又打量辰夕后背剑鞘,暗暗惊咋:那暗红色的剑鞘做得像副小孩棺材,倒不愧是神上神亲手打造的一大杀器,真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呀。 赵云半眯着眼,看辰夕念叨一声“疾风步”并纵身一跳,辰夕身形就在她的眼前一晃而过。 只见辰夕出招乃是虚实结合,剑尖划过轨迹更是难以捕捉。 竟与她修炼的玉女剑法有着几分神似。 实在无法想象那居然还是辰夕自个儿悟出来的剑法。 赵云看辰夕在高空众多食人花之间穿梭自如,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转眼割断数十朵食人花的花梗,让那些断成两截的食人花纷纷坠落。 她对辰夕的仰慕情绪就开始愈演愈烈。 那些食人花被辰夕利用殷虹剑砍成两截以后,它们花梗断裂处喷射出来的红液就好像水幕一样席卷上空,紧接着又如同暴雨一般“哗啦啦”的落下。 把辰夕三人当场淋成了落汤鸡。 那红色液体黏糊糊的,还有一股腥臭味,让得辰夕三人十分反感。 辰夕身体沾了食人花那种红液,灵力便是瞬间被股玄妙之力尽数压制,再也无法运转。 少了灵力的加持以后,他就只好依靠自身掌握的皮毛轻功继续飞窜在许多食人花花梗间。 速度虽然慢上不少,蛮力却仍是大得吓人。 辰夕利用浑身蛮力在半空踢飞一朵要吞吃他的食人花以后,这才平稳落地。 “你手里拿的什么剑?”辰夕刚一落地就对赵云问道。 赵云略有些尴尬地笑说,“是劫镖时候抢来的,不值几个钱的大众货,地摊剑。” 辰夕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就把殷虹剑递到赵云身前,用调侃的口吻说,“赵美女,想好要用这把剑没?” 如此神器,外观摆饰虽然十分低调,却是那么的神秘又诡异。 它剑身在辰夕之前刚刚拔出剑鞘的时候还是焦黑如炭的一块锈铁,上面缭绕一团烟雾。后来不知何故居然变作赤红色,微微冒着轻烟,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赵云抑制不住满心欢喜,咯声笑着道谢。然后兴奋无比的接过殷虹,拿在手里反复端详,对这神剑简直爱不释手。 赵云发现剑柄处的亚麻布乃是包裹死尸的那种布料,一时间便是瘆得慌:填地神匠刘付荣当真是一位让人猜不透的神上神呀,能够折腾出这种设计来的神上神也是没谁了。 在赵云握持殷虹剑的同时,她就好像神格附体了一样,原来的胆怯心理居然瞬间就被另外一种好战好胜的强势情绪所替代。 赵云随意挥动两下殷虹,觉得这宝剑的重量比阎魔刀轻了好多,握在手里很有手感。 她就跃跃欲试地望向其余好像龙蛇一般俯冲过来的上百朵食人花,不消片刻就施展轻身功夫,“嗖”的一声闪现过去。 赵云的剑法轻柔灵动,配合她那轻身功夫使用时身形更显轻盈飘逸,韵姿也是极其佳妙。 她的前一式劲急绵密,远看过去没有毫发之差。后一式却突然变作狠辣剑招,剑尖颤动不停,异常奇幻,变化莫测。 辰夕看得出了神,暗暗称赞:没想到安师父生前居然藏有如此厉害的剑法秘籍,不过看赵云那些剑招好似轻绵无力,倒十分适合女子修炼。 赵云所使剑招乃是在平平无奇间,幻招忽生。 又看赵云对这朵食人花使出一着木兰回射,向前飞去十来米。闪过食人花的一击扑空以后,就突然挺剑向后刺去。 赵云手中殷虹的剑尖仍在剧烈的颤动不停,似左实右。 再听她轻声哼道,“幻月弄姿。” 顿时便是抖动长剑,将那食人花的顶端四片花瓣尽数罩住,趁它花瓣微合作出自我防御之际,赵云就突然虚晃一剑,直接刺穿它的花柄部位! 高空中,尽是赵云来去如风的窈窕倩影,她那清雅舞剑的唯美姿态宛若天仙。 看似平淡无力的剑招,实则暗藏奇招狠术。 每一剑皆是温婉中透着狠辣,一击毙命。 不用多时,又有上百朵食人花一一毙命,病殃殃的垂下地面。 这个时候,辰夕他们来时的路才终于显现。 赵云姿态轻盈地落脚在辰夕跟前,然后出人意料的跪伏在地,对辰夕行个大礼,感动涕零地哽咽着说,“赵云在此拜谢御将军。” 想她赵云当了好多年的土匪娘子军,又带兵无方,屈居在八达岭与断背山之间的野林里。辰夕却能不计前嫌,将殷虹剑此等无价之宝赏赐给她,这可叫她如何报答? 辰夕连忙扶起赵云,“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快起来。” 一边解开他背上那暗红色的菱形剑鞘,交给赵云系上。 一直在辰夕旁边打酱油的尤娜虽然嫉妒辰夕将他的神器殷虹赐予赵云,可赵云本来就是他们军中副将,此举并无不妥。 尤娜想到这里,却是忽然柳眉一皱! 她察觉方圆几里之外传来一阵异常骚动,骚动源头正是在这五颜六色的花海深处。 尤娜从那细微声响推测得知,来者人数起码十人以上! 308·种植食人花的亚龙人 方圆数百米外的食人花围成一圈,花蕊朝向御辰夕。 显然它们仍将辰夕三人当作自己的狩猎目标。 倒是那些肉食性植物的花梗不够长,怎么都够不着那三个被它们困在包围圈里的可怜人。 在那三根粗壮花梗的后面,忽然钻出十几个跟成年人差不多大小的龙形魔物。 它们有着青绿色的皮肤,蜥蜴一样的脑袋。直立行走,全部都是左手持盾牌,右手拿长矛。冲辰夕三人龇牙咧嘴。 辰夕皱着眉头,约莫数了一下,共有17个。也不知道这些魔物什么来头,便暗自猜测:这些家伙刚才应该躲在暗处观察过我们的招式,没准已经识穿我们出招之间的破绽。而且尤娜刚说它们是在几里之外,莫非它们速度跟我的不相上下,才一转眼就抵达这块地方。 赵云发现辰夕看到那些魔物以后,表情变得十分警惕。 她就哭笑不得的解说道:“将军,那些魔物叫作亚龙人,传言是由堕落的龙族跟人类产下的后裔,它们没有灵力,武功造诣也不高,就算来一百个也打不过我们三个的。” 不料尤娜却是冷哼一声,“它们弃用灵力体系,炼的却是神格力量。这些食人花可以牵制灵士吸取灵力,对神格力量却是毫无作用。也就是说,此处就相当于它们的狩猎场。” 尤娜真不愧是凤凰城前任的西门酋长,对西域大陆诸多种族的大致情况都了若指掌。 辰夕对尤娜大感佩服之余,也恍然大悟,“那样说来,食人花之所以会在短短半年间就增长到这么多,也是亚龙人从中作梗喽?” 尤娜不置可否地笑道,“那些亚龙人并非真正的龙族,血脉不纯,在神格方面的造诣自然就比它们在武术方面更逊一筹。这种耍小伎俩来取胜的把戏也就它们最擅长。” 17个青色亚龙人围成扇形,中间那个深绿色的亚龙人最先开口笑起来,“嘎嘎嘎,看来你对我们一族还挺了解的嘛。” 它注意到尤娜下半身乃是蛇尾,就想到了什么,于是表情嚣张地调侃起尤娜来,“真是活久见哪,弟兄们,来福我是不是看走眼了?我怎么好像看到曼陀罗珍珠蛇跟两个人类走到一起啊,以前这曼陀罗珍珠蛇不都是专门猎食外族之人,尤其喜爱吞吃人类的吗?” 其余16个亚龙人纷纷点头哈腰,笑得前扑后仰,也算回应它们来福队长对尤娜的一番调侃。 那些亚龙人阴阳怪气的调侃让得尤娜很是气愤,但她仍然是待在原地,跟那些亚龙人保持距离,也跟包围圈外的食人花保持距离。 尤娜虽然心高气傲,性格直爽。但这些亚龙人所用激将法她还是看得明白,不会轻易上钩。 尤娜环顾三遍四周,又屏息静听一会,确定方圆无来者以后。 她才笑了起来,“亚龙人弃用祖宗灵力体系,要修炼神格投靠神族。做出这种欺祖弃宗的卑劣行径,也难怪会让龙族感到不齿,可笑至极。” 来福一听,甚是恼火,当众怒骂起来,“你个臭娘们,别以为是曼陀罗珍珠蛇老子就不敢弄你,老子现在先取那臭小子的狗头,你待会再到老子裆下哭着求饶吧!” 来福举起长矛就瞄准尤娜前边的御辰夕用力投过。 “嗖——”长矛撕裂空气,朝往御辰夕以迅猛之势奔袭而去。 辰夕虎口一震,待那长矛转眼刺到。他就立马凑去阎魔刀鞘,矛尖戳到刀鞘上,顿时激起星星火光,还发出一阵金属碰撞摩擦一起的清脆长音。 来福投掷长矛的劲头不小。 辰夕单手用阎魔刀鞘去格挡的时候,都差点被它所蕴涵的余力连人带刀给撞飞出去。 还得辰夕急中生智,赶紧伸去右手抓住长柄,同时原地旋转360度,再能够恰到好处的借力使力,将长矛朝那来福投了回去。 长矛“叱”的一声插在来福裤裆下的地面上,只要辰夕刚才将矛回投之前再使点劲,来福可就命根不保。 辰夕那反手一投,直吓得来福浑身哆嗦,忙退后两步,对御辰夕就算是有了几分忌惮。 可来福又不敢轻易接近辰夕三人,于是把它的“哔哔大法”进行到底,就又对辰夕破口大骂起来,“你大爷的,敢这样唬弄老子。小兔崽子,是真男人就给老子乖乖滚过来,咱两个单挑单挑,比试一番。我看你们应该急着穿过这里去水莲沼泽,你们看上去也有几分善茬,并非坏到骨子里。” 不等辰夕开口,这来福就又上前两步,用力拔出刚才被辰夕插入地面的长矛,继续说,“这场单挑要是老子输了,立马带人离开让你们安全通过,要是老子赢了,你们就统统都要跟我走一趟虫洞!” 辰夕右手一沉,阎魔刀鞘向下。一边问尤娜,“虫洞是什么?” 尤娜却是面露难色,过不多时,她才迟疑着回答说,“虫洞也就是它们基地,你要真跟它们过去虫洞那便真是嫌命长了。” “此话怎讲?”辰夕很是好奇,此刻他对虫洞的好奇心比他对那17个亚龙人都强上几十倍。 尤娜长叹一口气,这才娓娓道来,“按理说,虫洞这种天机乃是不可泄露的,但你既然已经成为一族之长,自然也有权力去了解。虫洞乃是龙族用来汲取全世界范围所有灵士灵力的渠道之一,其它还有天族特产的寻妖石,附魔学院大门前那座测灵石头等等。” 辰夕听尤娜说完,觉得他明白过来了。细想之下,又仿佛坠入万里云雾,完全搞不明白尤娜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尤娜瞧辰夕这么不开窍,她也警惕地盯着那些几百米外呈扇形包围他们的亚龙人,一边跟辰夕继续解释说,“也就是说,这些个亚龙人并不像传说那般被龙族唾弃,它们跟龙族之间有着可以直接沟通的媒介,我们今日在这里跟它们起这些冲突,极有可能就会传到龙族那里去,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辰夕握住阎魔刀柄的右手一紧,暗骂:不会吧,这些魔物居然有那么牛的来头。 309·八卦乾坤砍柴功法 瞧那名叫来福的亚龙人在地上滚得越来越慢,惨叫声也慢慢放小。 辰夕就暗自责骂:尤娜怎么不早说,我都把它断子绝孙了,它不得马上呼叫龙族前来支援啊? 这场架恐怕还是不打为好,可刚才那来福的手下不是都说出了自己军营的名称吗。由此看来,假如现在放它们走了,日后对他的御庸军营定是后患无穷。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以后,辰夕还是觉得“斩草除根”更可靠! 辰夕微微侧过脸去,“尤娜,你刚才说它们虫洞类似我们祭坛,也就是说虫洞相当于不能随身携带的某种通信工具对吧?” 看见尤娜表情略显不解的点头以后。 辰夕眼神里边便是陡然间迸发一股杀伐气息,手中阎魔刀正巧赶在此时发出“琤”的脆响,变作攻击模式。 辰夕不由一怔,暗暗惊道:难不成阎魔刀可以窥视我心中所想? 尤娜看见辰夕手中阎魔刀出现这番变幻以后,便忍不住要问,“你这是……确定要打?它们可是拥有虫洞的亚龙人呀。” 辰夕生怕数百米外那些亚龙人会听见,就低声回道,“管它什么洞,反正先除掉这些个喽啰,封了它们通风报信的退路再说。” 辰夕这话说到尤娜心里去,让她隐约有种憋屈的感觉。她觉得辰夕这话不无道理,她也想要助辰夕一臂之力,可她身上沾的红液仍未风干,压根就运转不了灵力,只能无奈的选择继续打酱油。 尤娜心里很不爽,叹道:唉,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西门酋长,如今居然要站在辰夕后面。看这个不具灵力的江湖中人,跟辰夕那个灵力境界不如自己的小淫贼打怪。 辰夕伸伸舌头,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然后扭头对赵云递一个眼色。 让得赵云发愣一会,当赵云望向数百米外那十几个亚龙人后,就忽然明白过来。 辰夕看见赵云点头答应。 自己脸上表情就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当即往前飞冲,同时挥舞阎魔刀横砍过去, 两个亚龙人看到那辰夕杀气腾腾的杀过来,他们就紧忙腾地跃起,同时操起手中长矛往下使劲戳去。 其余14个亚龙人则是立马大跨步布起阵来,不多时就将辰夕围绕在内。 数百米外的赵云见状,赶忙一抖殷虹剑,就要飞奔过去支援辰夕。 不料却被尤娜伸手拦下。 赵云当即斥责尤娜说,“干嘛拦我额,没见御将军有难了?” 尤娜却是冷哼一声,“你再看看。” 赵云收起一些怒气,转头望向辰夕的站圈那边,却见辰夕完好无损的站立原地,两个亚龙人早就不知去向,其他14个亚龙人却是呆若木鸡似得,全在低头发愣。 再听“喀嚓”一阵混响。 14根长矛应声断裂。 矛头那截就这样掉下地上。 刚才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辰夕使的还是那招八卦乾坤,这可是他从紫林村一路赶去断背山时候,从《猪头三炒菜秘籍》里边看到的第一套砍柴大法。 那《猪头三炒菜秘籍》初看之时,还道是教人使用斧头的杀敌技巧,没成想里边尽教一些砍柴功夫。 第一套砍柴大法教的就是在砍柴之时,若是碰到那些擅用藤蔓抽人的树精之类,就可以用这八卦乾坤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 古云有云:“北方:一个白点在内,六个黑点在外,表示玄武星象,五行为水。所谓的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东方:三个白点在内,八个黑点在外,表示青龙星象,五行为木。所谓的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南方:二个黑点在内,七个白点在外,表示朱雀星象,五行为火。所谓的地二生火,天七成之。西方:四个黑点在内,九个白点在外,表示白虎星象,五行为金。所谓的地四生金,天九成之。” 这14个亚龙人看到两个弟兄被辰夕一拳击飞砸去食人花中,就恼怒无比地大骂一声,操起长柄怒砸下来。 辰夕冷哼一声,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下身去,在14个亚龙人间游走,出拳。 过肩摔,肘击,膝撞,砸拳…… 诸多拳法竟在短短几秒之内尽数打完,让得刚才抡起长柄嚷骂着冲他飞扑过来的亚龙人们全部倒飞出去。 高空坠落十几朵食人花瓣,盖在那些亚龙人的脑袋上,身体上。 它们忙伸手扯掉。 “怎,怎么可能面对我们跟食人花联手还可以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 “你是什么时候砍断这些食人花的。” 这个时候,赵云才从半空盈盈然地跳下,“灵士虽然很头疼,可我们江湖中人对付这些食人花简直易如反掌。” 来福这时候已经没那么痛了,但那根长矛仍是这样插在它的裆下,让它没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来福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尽量避免让长柄触及地面,长柄一动,它那里就会产生一种异常揪痛。 来福只能低下头去,非常真诚的跟辰夕道歉说,“大人,我们兄弟17个有眼不识泰山,并非有意冒犯,还望大人饶我们一命。” “是呀是呀,大人,咱还不是以为你们要抢咱们的地盘所以才斗胆前来冒犯而已,现在知道你们没有跟我们抢地盘的意思了,你们只是要借道通过而已,我们现在就替你们开路去水莲沼泽。”其他亚龙人纷纷附和起来。 尤娜却是提醒辰夕,“亚龙人阴险狡诈,不可相信。” 辰夕就定定地盯着那来福的眼睛看。 两颗眼珠子跟蜥蜴的眼睛没啥两样,眼白是红色的,眼珠是黑色的。 跟辰夕全红的眼睛差一点。 辰夕这么定定地看,那来福也不躲闪,他一副泰然镇定的表情跟姿势,假如没有它裤裆处的那根长矛,来福这个姿态还是挺酷炫的。 “好,我就信你一回,我们只去水莲沼泽,现在就替我们开路吧。”辰夕说道。 310·欲擒故纵 来福瞧这红发少年还真的不计前嫌,它就对辰夕赞不绝口,直夸辰夕“宽容大量,极富大家风范”。 再吩咐其它4个弟兄一同抬它四肢。然后自个儿伸去双手,扶握自己裆下长矛,不让长矛随着路途颠簸而晃动。 其余10个亚龙人则分别护卫在来福两旁。 辰夕三人看它们还真的跑到前边开路,面面相觑片刻就都跟随过去。 刚才那两个被辰夕用刀背拍飞的亚龙人倒是没人搭理,都不知道它们被辰夕打飞到花海里的哪个角落,这时候恐怕早被食人花给吞下肚子喽。 这些亚龙人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法术,居然可以让那些食人花不再攻击辰夕三人,食人花这时候全只是随风摇晃,好像无视辰夕三人一样。 来福只叫辰夕他们跟紧一点,千万别走丢,否则会有性命危险。 来福说的不假,众人越往食人花海的深处走,那些食人花的长势就越旺盛、越拥挤。 辰夕心想:食人花的长势跟数量都在随着我们的深入而增加,万一它们跟这些亚龙人一齐进攻,我们三个可就没法应付。 幸亏来福也对辰夕非常忌惮,刚才那一场较量,来福总觉得辰夕没费吹灰之力。 它忌惮辰夕可能藏有更厉害的杀器,就再不敢贸然袭击。 一路上辰夕三人也保持着沉默不语。 他们在这参夹各种鲜艳色彩的花海之间穿梭好远。 四面八方都是相差无异的缤纷色彩,清一色的绿油花梗,巨大的花瓣遮天蔽日,只依稀投下星星点点的阳光。 假如没有来福领路,辰夕三人倒很有可能会因此迷路。 赵云以前只在花海外围逗留,并没涉足花海多远。假设只他三人过来,这时候肯定已经迷失其中,找不着北。 辰夕走着走着就忽然回头一看,却发现他们来时的路早都被重重叠叠的食人花梗完全覆没。 这来福领着众人也在花海里头左拐右转,走的并非直线。 “水莲沼泽位于断背山哪个方向?”辰夕问道。 赵云想要回答,却被辰夕伸来食指点住她的粉嫩殷唇,示意她别出声,赵云不知辰夕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就只得点头不说话。 来福并没注意到辰夕刚才的举措。它红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瞥向御辰夕,用一副恭敬姿态嘻嘻笑着道,“回大人的话,是东边。” 辰夕嘴角一翘,有些发怒地反问,“既然知道是在东边,那怎么不走直线,直线应该更快啊。” 来福没多想就立马回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食人花海诸多陷阱,且地貌多变,忽高忽低,崎岖不平。一路走直线可是很容易阴沟里翻船的。” 这个时候,辰夕就察觉他左边的尤娜脸色突然变得阴暗下来,看那样子是准备动手了。 辰夕赶忙拍拍尤娜肩膀,对她轻微地摇了摇头。 只听尤娜低声吐出一个“湫”字,白了辰夕一眼就别过脸,继续假装相安无事的紧跟着。 辰夕偷偷瞥一眼走在前边的十几个亚龙人,暗松一口气:还好这些家伙没往后看。 辰夕一边走一边继续用他的眼角余光东张西望,瞧这沿途的食人花朵随风招展。 都不知道走了多长路程,三人身上原来沾染的红色粘液早就风干。 辰夕只觉口干舌燥,赵云更是整个人都变得松垮垮的,又好像正拖着什么重物行走一样,她每往前踏出一步都仿佛要费很大气力。 辰夕努力从自己嘴里榨出一滴口水,再吞下去以便缓解一点饥渴之感。 在他们前边那些个亚龙人倒仍旧是毫无压力似的,健步如飞。 尤娜久经沙场,早就习惯这种超负荷状态。她看辰夕跟赵云都一副无精打采、疲惫不堪的模样。就觉得十分好笑,也让尤娜多了一份血脉优越的自豪感。 辰夕开始纳闷起来:“走这么久都还没到头,这花海莫非辽阔无疆?” 来福听见辰夕的埋怨,双眼便是弯成月牙一样,半眯着。用激昂的腔调鼓励辰夕他们说:“三位大人还请坚持一会啊,马上就到水莲沼泽啦。” 来福话刚说完,前方几公里外就隐约传来一阵阵的低沉咒语。 “莫非是野人在念咒?”辰夕想起自己小时候常看的那本《五毛历险记》,不是《双修入仙》伪装成的那本坑爹货,而是另外一本正版读物。那里面就有写道:食人族在以活人献祭之前,都会念叨一串唧唧歪歪的可怕咒语。 可是隔得太远,那些咒语辰夕听不清楚,倒是尤娜多少听清了一些,尤娜忽然柳眉一锁,伸手去扯辰夕血红头发,疼得辰夕瞬间精神许多。 辰夕扭头看到尤娜正朝自己使劲挤眉弄眼,就也努力振作的仔细一听,眼神却也在此时刻突然严谨起来。 阎魔宝刀一直被他扛在肩上,未曾化为刀鞘形态。 这点倒是让得辰夕倍感欣慰:不愧是蒂法口中的神器之首,真是善解人意。 辰夕竟毫无预兆地运转起了灵力,一招疾风步与八卦乾坤砍柴功并用,几乎只一瞬间,十余个亚龙人便随着“哧啦”声响,纷纷血洒花海之下。 尤娜见此一幕,便是小嘴微张。辰夕这突如其来的杀伐让她十分吃惊。 辰夕右边那个本来疲惫不堪的赵云,此时更是弯腰前倾,被辰夕此举吓得目瞪口呆。 辰夕食指点在自己嘴唇上,发出一声长“嘘——”。 然后对两位姑娘低声催促道,“快快涂上它们的血,再跟我走。” 几公里外声势沉闷的念咒声却在此时一并停下。 很快就有二十几个亚龙人手持长矛窜到辰夕三人逗留过的这片地方。 它们看见遍地尸体,便是气恨得仰天长啸,“啊啊啊,是谁干的?!!” 辰夕趴在一根绿色花梗后边,探出半个脑袋仔细一瞧。 只见前方一座圆形深谷的悬崖外围,长满了火焰般的悬崖菊花,那些菊花个头比成年人类大好几倍,一直蜿蜓伸展到谷底的最深处。它们乃是这片晚秋最后盛开的一种名花。 每一朵个头巨大的悬崖菊上都站满了亚龙人。 念咒声停顿良久,又回荡在这深不见底的山谷当中:“战乱中护我,盗抢中护我,迷途中护我,冤仇中护我,厄运中护我,众神实语护我,诸仙实语护我,真法实语护我,祈愿纶月大法保我亚龙血脉,生死不息,亘古不灭,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辰夕的视线扫过那片人山人海,却看见中间一朵占地几万平方米的巨型葵花中间,正有一位披头黑发的女子遭人五花大绑,被强行摆作天女形态,璎珞庄严的坐在中间一处菊花台上,双手垂掌向外。 辰夕定睛一瞧,却是眉头紧皱,在心里暗暗惊道:那不是雯雅婷吗? 311·填地神匠刘付荣 看到山谷外围长满蜂窝似的悬崖菊,还有那人山人海的亚龙人。 赵云跟尤娜就都流露出来不同程度的惊愕脸色。 两位姑娘并不认识雯雅婷,就没对那山谷中央一朵巨型葵花上的雯雅婷投去太多关注。 她们只想那不过是一具献给神明的祭品而已,不必介怀。 而辰夕的所有注意力却全部凝聚在那菊花台的女子身上。他想解救雯雅婷,又害怕自己会被这数以十万计的亚龙人围杀在此。 他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在心里盘算好多救援方案。 但很多方案都还没萌芽就被他一一淘汰。 辰夕又看那密密麻麻的亚龙人。 忽然转过脸去,跟尤娜小声说,“尤娜美女酋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您意下如何。” 尤娜点了点头,可当她听完辰夕的请求以后,却冲辰夕吹鼻子瞪眼,立马小声怒骂道,“辰夕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没看这里有多少亚龙人?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死了就是死了,她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我没事干嘛要趟这祸水。” 看到尤娜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 辰夕顿时感到一阵心酸,“可她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还救过你跟你的族人。” 尤娜冷声笑说,“哼,不就是救过我们一次而已,你还能念叨一辈子啦?紫林村对上奈亚子那会我不是早跟你说我们一笔勾销了吗?” 既然尤娜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意味辰夕不能再在尤娜身上浪费口舌。 辰夕拿尤娜没辙,他只得绞尽脑汁再想其他办法,可越是钻牛角尖的思考,却越是感到头疼,辰夕只得沮丧的按揉自己印堂处,以缓解头疼之势。 赵云虽也认为她们不能冒这个险,可她又不忍心看到辰夕如此难过。 她居然脆生生的又跟辰夕主动请缨,要跟辰夕一起过去救人,可辰夕这会儿却变得不乐意了。 辰夕是想:殷虹剑虽然已经送给赵云,使她如虎添翼,可她又不会灵力,只会一点混迹江湖的玉女剑法跟轻身功夫而已。 这些亚龙人为数众多,听尤娜说它们又全是修炼神格体系的力量。 辰夕感觉只凭他跟赵云两人合作是没可能救得了雯雅婷的,说不准还得把他跟赵云的性命都给白搭进去。 这场战斗,尤娜的辅助必不可少。 而且他们藏身的这个地方距离山谷中央那朵巨型葵花上的雯雅婷尚有几千米的距离,万一还没窜到几千米外的菊花台上,就已经被一大波的亚龙人砍成肉酱了呢。 况且那山谷深不见底,要想跨越过去葵花之上,还得需要十分出色的轻身功夫。 正当辰夕感到为难之际,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起来。原来光芒万丈的太阳此时居然缺了一大块的圆心!以致花海上面的光亮都微弱好多,虽是白昼,却变得好像黄昏入夜时分。 那一幕辰夕以前在楼兰读书的时候也学过,知道这是一种叫作“日环食”的自然现象。 可这食人花海里的亚龙人们却将它归因于神明显灵。 菊花台下有个皮肤深褐色、身披青色道袍的亚龙族大祭司缓步走出。 它跪伏到雯雅婷的前边,背对着她。又仰望天穹,一边顶礼膜拜,一边念念叨叨,“至高无上的神明哪,亚龙族今天为您献上祭品一个,望您享用完毕就能保佑我们。” 它刚刚拜完两下子,正要跪拜第三次的时候。 人群里就不知道谁喊一句,“禀报巴奇大祭司,来福大哥让人杀了。” 有个新兵亚龙人终于憋不住口,冒着打断祭天仪式的风险,也要开口禀报。说它怀疑这些都是御庸军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干的。 大祭司巴奇仍旧跪伏在地,却冲那插嘴禀报的亚龙人臭骂道:“混账东西,来人呐,将那多嘴的王八蛋杀了扔进虫洞!” 巴奇看到众多亚龙人将那傻不拉几的新兵亚龙人一矛刺杀,再推下悬崖以后。 它转而愤恨地握着拳头,“哼,那两势力还真以为自己牛逼上天了,我们向来都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居然犯我领地,杀我骨干。” 辰夕转过头去看着尤娜,苦笑着问,“现在跟我们有关了吧?” 尤娜本来还说要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如今对方既然都已经知道是他们所为。任何的规避就都失去原来的意义。 尤娜有些忐忑不安,她沉默着望向远方巨型葵花中央的雯雅婷,以及雯雅婷前面那个恨得咬牙切齿模样的大祭司。 半晌,尤娜终于呼出一口香气,“说吧,你要我怎么帮?” 大祭司巴奇环顾一遍四周,长达两米的尾巴左右摆动。 又仰头望向天穹,大声令道:“祭祀继续。” 吟诵声再度响彻云霄。 那些吟诵直到四十九遍,就好像紧箍咒一样,将那藏身暗处的御辰夕给烦得差点没去跳崖自杀。 大祭司抽出来一把祭祀用的匕首,上面雕刻着龙神的图案。 它一步一步爬上菊花台,望着那个瑟瑟发抖的雯雅婷,阴险地笑起来,“嘎嘎,四十九天喽,终于等来这场祭天仪式,终于可以在天神面前将你开膛破肚,献给天神享用,顺便让我看看传说中的吸血鬼身体是怎么个构造法,嘻嘻嘻。” 可怜的雯雅婷,浑身都被紧紧束缚成天女姿势,根本动弹不得。她的眼睛里边充满着直面死亡的恐惧,她的脑子变成一片空白,眼见着大祭司手中匕首要冲自己胸口直刺过来。 雯雅婷当场吓得紧闭上眼,憋不住尿了一地,眼角都是流下绝望的泪。 “轰!” 上空突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巨响。 痛苦的肢解折磨却并未如期而至。 她颤抖着,颤抖着睁开双眼,却见前边一个披头红发的男子正在背对着她。 男子身体周围环绕一条紫色长蟒在悬浮着嘶鸣。 上空一个大大的十字形火团直冲云霄。 “你是什么人?!!”巴奇又惊又怒,冲辰夕大骂起来。 那条悬浮半空,围绕红发男子游来游去的紫色长蟒忽然逼近巴奇。 巴奇惊愕看见它手中匕首在被紫蛇碰到的一刹那,竟然就破天荒的熔化成为一团紫水落到地上,发出“吱吱”的声响,还冒出缕缕青烟。 吓得巴奇慌忙松开它握住匕首的手,好怕自己的手也会变成那样。 辰夕用居高临下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巴奇,“吾乃神上神——填地神匠刘付荣,见你们亚龙族祈愿之心如此虔诚,特亲自下凡保佑你们一统江湖。” 巴奇一听辰夕说他是天神刘付荣下凡,再看他肩膀上边扛着一把霸气大刀,刀柄处有条双头黑龙的浮雕。就惊诧想道:恐怕那把便是传说中的神器之首——阎魔刀! 巴奇当即紧张得五体投地,它只感到既害怕又兴奋,念叨出来的祈愿语言都变得吞吞吐吐。 其它亚龙人见状,连忙撤销戒备,也学着它们大祭司那样继续跪伏下去,对巨型葵花上面的御辰夕磕磕拜拜,一边异口同声的重复刚才那些祈愿语。 辰夕侧过脸去,望向雯雅婷。 雯雅婷看见来者面容竟是御辰夕,忽然瞪大了双眼,却是呜咽两声,说不了话。 辰夕给她递了一个眼色。 她就听话的没再发出声音。 “日后附魔学院会有一场灵士决赛,你们族中由来福率领那支小队就是附魔学院的张一真派人所杀。到时你们举族前去附魔学院,神佑你们一统江湖之日就在那天。”辰夕用傲慢的语气,装腔弄势的说完这些话后,便停顿下来,瞧巴奇仍在跪地不起。 他就接着说,“此祭品色香味俱全,吾便收下。” 话一说完,又听“吱吱”几声怪响。 有阵狂风从巴奇身旁凛冽刮过,一股焦臭味紧跟着钻入它的鼻孔里头。 巴奇小心翼翼地抬头偷看,只见原先的菊花台早就变成一滩紫色死水,上面还飘荡着一缕缕焦臭刺鼻的青烟。 刚才那位神上神与祭品则已经消失不见。 巴奇再望向天穹处,发现原来巨大无比呈现十字形状的火团也是不见踪影,天上乌云却仍旧黑压压的未曾散去。 “轰隆隆——”一阵雷鸣从高空炸响,这座山谷骤然间狂风大作,将一切巨型花朵弄得“沙沙”作响。 巴奇纶月教的青色道袍都在此刻给那狂风给扯得凛凛作响。 一道闪光击中菊花台原来位置,有个长相猥琐的糟老头随着光柱消失而凭空出现。 他半蹲在地,抬手擦擦鼻子,嗅了嗅,问道,“今日不是有活人献祭给我?祭品在哪里,怎么这里有股焦臭味?” “啊?大胆狂徒,你是什么人!”巴奇看到有个长相龌蹉的老头闯入它们族中圣地,便是恼羞成怒的爬起身来,怒目瞪着那个糟老头。 其它亚龙人纷纷操起手中长矛跳上葵花,将猥琐老头团团包围。 猥琐老头挖挖鼻孔,挖出来一粒黑糊糊的黏稠黑鼻屎,再弹飞到巴奇脸上,“我是什么人?我是你们老祖宗,叫我淫神吴超席!” 312·居然能请神上神 巴奇被吴超席这猥琐老头一粒鼻屎弹到脸上,顿感恶心无比,恶心到它鸡皮疙瘩都起来一身。 它握住拳头,愤恨得就要取那老头的狗命。 可人家猥琐老头刚也说了,他叫“淫神”吴超席,那可是神族当中的强力神。且又想起刚才乃是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猥琐老头才凭空出现。 这才让得巴奇十分忌惮,没敢轻举妄动。 就算这老头长得不咋的,可那也是神啊。 巴奇区区一条亚龙人,哪里招惹得起。 只见那“淫神”吴超席忽然打一个喷嚏,随后从它红憊憊的大鼻孔里咻出两条青鼻涕,又甩到别个亚龙人的脸上。 吴超席全无神族那种高贵仪态,他眯着眼,又用调侃的语调继续问巴奇那个大祭司,“美人在哪?没祭品供我享用,我可不能平白无故保佑你们哪。” 巴奇忍住满腔的怒火,与吴超席对视良久。 众人皆没有跪下,也没收回长矛,依旧作出那般戒备的紧张态势。 巴奇忽然阴沉地笑两声,“祭品早就献给填地神匠刘付荣了,那尊神上神让我们在凤雏城灵士决赛当日攻入附魔学院,到时自会庇佑我们统一江湖之大业!” 巴奇言语中将那填地神匠刘付荣搬上台面,还刻意强调刘付荣乃是一位“神上神”。 倒是让这“淫神”吴超席立马变得忌惮起来。 淫神吴超席虽是强力神一列,可他若是与那填地神匠刘付荣比较起来,便是天壤之别。 况且,神上神行踪诡秘,我行我素。虽说根本就不屑于凡人膜拜,但他们闲来无事,偶尔下凡随随便便收个祭品倒也不无可能。 按照这亚龙族大祭司巴奇所说,那便是神上神抢了吴超席的美人祭品。 此乃头等大事,淫神当然忌惮。 吴超席的脸色一下变得深沉起来,也不吭声。 半晌过后,他就忽然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消失不见了。 走也没给巴奇它们留个口信。 一阵低沉磅礴的雷鸣过后,天上翻滚不息的乌云才缓缓散开。 等一缕阳光再次投下食人花海最中央的那座虫洞,光线却已经昏黄了许多。 雯雅婷早被辰夕解开了绳子,辰夕也没跟她说什么。 给她解开绳子以后对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再伺机抓走一个站在虫洞某朵悬崖菊上最外围的亚龙族少女,就匆匆离开了那里。 雯雅婷发现与她们同行的还有一位长着蛇尾的妖女,看见众人都是一副严肃无比的神情,雅婷就没敢开口问什么。 一行人彼此沉默着步行好久。 从上空食人花缝隙投射下来的光亮慢慢变得比之前乌云密布的时候更昏暗。 辰夕估摸现在应该到了入夜时分。 本来已是万念俱灰的雯雅婷,怎都想不到如今居然还能活生生的在这食人花海自由走动。 自从她被陈思敏老师掳到盗贼公会的地下市场,再让亚龙族的巴奇拿500金拍走以后,就一直被它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头。每隔一个星期才能喝上一小口它们扔下来的外族兽血。饥肠辘辘的每一天,苦不堪言,尽是一种没有尽头、生不如死的煎熬。 她不知道亚龙人为什么将她买下却没逼她劳作,也没侵犯她的身体之类,只让饥饿日复一日的折磨她。 直到今日被那些亚龙人将她绑缚成天女姿态。 她才发现原来亚龙人竟是要在虫洞举办一场祭天仪式,将她解剖献祭给神灵,用她的肉体来为亚龙族祈福。 那一刻,她能想象自己被解剖时候的一万种惨状,却怎都想象不到,辰夕居然会破天荒的出现在她面前——假冒天神,愚弄整整十万亚龙人,救她于水深火热! 自附魔学院那一别后,纵使她对辰夕藏着万千情愫,却不曾与外人提起。 她以为辰夕既然已被学院除名,定是永远都不会再与她有所交集。 却怎也想不到…… 雯雅婷的心跳速度一路飙高,她既感动又惊喜,还有紧张的情绪交集在一起,使她心乱如麻。 雅婷低着头,没敢抬眼去看辰夕他们,她只敢偷偷摸摸地瞄着御辰夕。 她发现如今的辰夕已经变了样子,不是外貌变了,而是头发、眼睛,还有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 她隐隐觉得,现在的御辰夕较之以前,多了一种君王般的霸气,不再像从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小色鬼。 雅婷刚刚想到这里,辰夕就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搂住她的香肩,柔柔的抚摸来,抚摸去…… 让得雅婷略有些嗔怒,咕哝着小声骂道:“哼,还说半年不见稳重了许多,想不到还是这副趁人之危讨人便宜的色鬼德行。” 可她嘴上虽然这样骂,内心里头却是美滋滋的。 阵阵秋风拂过,雅婷只感胯下有股凉意涌上心头,让她酥身一颤。 她才想起之前因为自己紧张过度尿裤子的羞事。 让她俏脸瞬间浮上一片绯红,雅婷又偷瞄一眼御辰夕:他应该没有嗅到我身上的尿骚味吧…… 又走一会儿,雯雅婷觉得他们距离那处亚龙人的虫洞应该很远了。 她感受着辰夕的咸猪手在自己腰部摸来摸去,终于憋不住一肚子的疑问。 在她鼓起一些勇气以后,就小声地问辰夕,“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辰夕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用非常警惕的目光扫视周围食人花好几遍,确定无人跟踪无人埋伏以后,这才压低声音跟雅婷淡笑着说,“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我们现在最好还是别出声,也不知道那些亚龙人有没追来。” 辰夕一边说,一边用阎魔刀蹭着前面一个亚龙少女的脖子,冷冷地问道,“还有多远?” 那个亚龙少女的身材很瘦弱,被辰夕这么一威胁,就浑身哆嗦个不停,颤巍巍地回答:“快,快到了。” 辰夕拿阎魔刀抵得更用力。刀刃太过锋利,把她脖子上那青绿色的皮肤都给压出一道指甲般的小口子,里面开始有血渗出来。 辰夕看到她的脖子被自己一不小心给伤到,便是心头一颤,忙把刀刃移开一点,嘴上却仍旧是不近人情的威胁:“警告你,少跟我们耍花招,否则叫你脑袋搬家。” 脖子受伤,那种像被蚂蚁咬住一样的疼痛让这亚龙少女发抖得更加厉害。少女因为恐惧,眼眶开始泛起了泪花,她忙呜咽着乞求道,“大哥,求您别杀我好吗?我真的没有跟您耍花招,去水莲沼泽真是这条路的。” 前面的食人花梗比这边的相隔严密好多。 少女试图拨开前边挡路的两根花梗,无奈花梗太过粗大,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花梗都好像纹丝不动一样。 辰夕收回架在她脖子上的阎魔刀。上前一步,运转灵力在左手,抓住其中几米粗的食人花梗就使劲一拨。那粗壮花梗硬是被辰夕给一手扯开,腾出一道可容一人穿过的大口子。 一股浓烈刺鼻的尸臭顿时迎面扑来,直呛得辰夕泪眼盈眶,差点没让他当场呕吐。 这里的几个姑娘都见过不少世面,纷纷捏住自己鼻子,强忍住没作呕。 当然,那个被辰夕随机挟持过来的亚龙少女却是个例外。她被那尸臭气味呛得难受不止,便兀自蹲到一旁,弯下腰去狂吐不已。 辰夕瞧这亚龙少女吐得那么厉害,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探出半个脑袋,想看看花梗后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却见银白色的月幕之下,薄雾笼罩,这里像是一湾死水。 透过薄雾,依稀可辨前方二十多米的事物。 可以看见水面上盘踞有几颗枯朽发黑的老树根,十几片莲叶漂浮不动。 随同那些莲叶漂浮不动的,还有数十具亚龙人的腐尸! 那些尸体由于浸泡太久,导致眼球突出,嘴唇变厚外翻,舌尖也是伸出老长。它们的腹部高高隆起,可见里头裹满了尸气,以至全身肿胀腐烂。 上面有着咀虫在蠕动,还有蝇虫围绕尸体“嗡嗡”飞不停。 臭味正是从那些浮尸发出。 那位亚龙少女刚一吐完,又看见前方那一幕后。顿时只感头脑发胀,变成一片空白,不禁“呜——”的一下悲鸣起来。 却听身后忽然传来刀剑相碰的清脆声响。 原来是赵云害怕这亚龙少女的哭声会引来更多亚龙人或者其他敌人,便立即拔出殷虹剑,要将亚龙少女当场击杀。 不想却被辰夕打横劈来的阎魔刀身给挡了下来。 辰夕连忙劝阻道:“赵云且慢,让她哭吧。” 313·当前的国际形势如何 亚龙少女独自站在那道大口子前,目光呆滞。双眼已经哭得红肿,热泪却还在眼眶打转,随她哭哭啼啼直往下掉。她没有擦,泪水流到嘴边,只觉一阵苦涩。泪水滑落脸面,又打湿她胸前的两块藤甲。 少女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凄凄惨惨戚戚。彻底打破这片阴森夜色的一派死寂。 而辰夕正想借她的凄惨哭声来试探敌情,以便观察这里周围的环境里头会否存在什么异常之处。 顺便拉升一些自己在这亚龙少女心目中的印象分,让她对自己多一份真诚,少一份套路。 毕竟这亚龙少女对辰夕的作用可远远不止于此。至少辰夕认为派得上她的用场还很多。 尤娜打算钻过前边那道被辰夕单手撕开的口子。 辰夕却抬起手掌,示意尤娜多等一会。 辰夕想看那些腐尸是真死还是假死,看看有没亚龙人或者中原人在附近活动。 辰夕曾在凤凰城九蛇宫内被这类腐尸算计过,自然得要小心应付。 他们这样闷声不吭的等待着,时间过去一两分钟。 还是没见前方十几二十米外的那些亚龙腐尸有所动作,也没看到其他方向有人赶来。 辰夕转而回头观察他们来时的方向,瞧那后面除了数目众多的食人花梗在林立重叠,亦没发现其它亚龙人的半个身影。 辰夕这才允许几位姑娘钻过前边这道大口子。 最后剩下一位亚龙少女仍在浑身发抖,啼哭不已。 辰夕的耐性终于消耗殆尽,便用阎魔刀柄顶住她的后背,重新换做一副冷酷面容,催促她:“哭完没,哭完就闭嘴,给我继续带路。” 亚龙少女感受到自己后背有刀柄在推她,就连忙收低哭声,然后擦干眼泪,悻悻地低下头去,也乖乖地钻过前方那道被辰夕撕开的裂口。 众人站在死水岸边的一小块地上。 这处水岸的空间不大,顶多只能容纳十七八个成年人并肩站立。 此时他们若想继续赶路,恐怕就得涉水前进了。 赵云不知道辰夕留这亚龙少女有何用处。刚才看这少女哭得那么大声,辰夕也不怕让她招来敌人,为自己徒增烦恼。 对于赵云这些顾虑,辰夕肯定是知道的。 可辰夕只是故弄悬殊地一笑而过,又跟赵云卖起了葫芦关子,“其实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等我们到达敌方军营的附近以后,你们自然知道。” 辰夕不说,赵云也不好追问,毕竟人家是她将军,辰夕爱说什么都行。她才不信辰夕这点屁话,她怀疑辰夕是个重口味大色狼,不但对人形美女痴心妄想,还对这种怪物形态的魔兽情有独钟。 赵云要做的就是假装很佩服的样子,对辰夕夸赞一番,“是呀,御将军神机妙算,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险阻,只要您在身边,就必定有着千百种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 辰夕“嘿嘿”讪笑着,又问亚龙少女,“你应该来过这地方,快告诉我们中原人的军营怎么走?” 辰夕瞧这亚龙少女仍在望着那些亚龙腐尸怔怔的发愣,半点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 他便用阎魔刀柄使劲捅那亚龙少女的后背两三下,把她那副瘦弱的身体捅得往前一晃,差点掉下死水里。 幸得辰夕眼疾手快又把她拉稳回来。 辰夕便冲她面相凶恶地怒叱起来,“你发完呆没,倒是带路啊。” 亚龙少女却是害怕地甩了甩头,说什么都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可辰夕一行人逼得她好紧。她便眼珠子一转,忽然捂住肚子,“哎哟哎哟”地蹲下身去。 辰夕只想:这丫头,还给我装起病来,莫非是怕了那些中原军人不成? 便动作粗鲁地将那少女硬是搀扶起来,辰夕板着脸,懊恼地瞪着亚龙少女,“少给我来这套,先给我讲讲当前各国形势。”辰夕倒想听听那些中原军人有多厉害,能将亚龙少女吓成这副模样。 水莲沼泽,无名村内。 规模较大的一栋民房里头囚禁着十多个美女。 徐天峰脱光衣服,与那十来个美人“玩”起了捉迷藏。 那些个美人本是御庸军人,哪里肯从,自然是四处闪避。 徐天峰蒙着眼睛往哪里钻,她们就使劲小跑朝别处躲。 她们知道,万一让徐天峰逮住,定少不了一番野蛮****。 门外两个哨兵听着里头传出来的****之声,便是****攻心,可他们还得强忍住。 他们心想:只要熬到零时换班,我们就能私闯民宅玩弄民女啰。 距上次徐天峰进谏赵破奴乱箭屠村一事,已经过去半年有余。 凡是与那御啸天一块反抗中原军队的村民全部遭到他们的无情屠杀。 剩下这些幸存者,则沦为他们奴隶,终年为他们耕作、进贡,还得无偿献出自家女人。幸存的村民虽心有不忿,却哪里敢说,哪敢反抗。 毕竟那徐天峰早就对此下了死命令,“稍有不从者,杀无赦。” 整座无名村早已沦为徐天峰一手遮天的殖民地,归车师国的赵破奴与王恢二人统辖。 此时的凤雏城也已被那兵败楼兰的秦广仁收入囊中,他无时不在养精蓄锐,意图将来杀回楼兰,争夺他弟弟秦广义的霸权。可秦广仁又十分忌惮车师国的赵破奴与王恢二人,同时还得提防赵王二人设立在水莲沼泽无名村里的一座根据地。秦广仁这才迟迟不敢妄自出征,无奈选择按兵不动。 那些大将之间的明争暗斗,动辄成千上万条性命。可不是辰夕小小一个御庸军营可以比拟。 然而,即便如此。 当辰夕听完亚龙少女对当前局势的描述以后,却是脸色阴沉地说,“徐天峰在水莲沼泽无名村的这座根据地,我御辰夕拿定了!” “你叫什么名字?”辰夕忽然对这亚龙少女的姓名来了兴致。 亚龙少女楞了一下,这才低头小声说,“白星。” 辰夕微微一笑,赞道:“名字不错,你若带我们到了无名村,我定放你毫发无损的回去。” 可白星仍旧是浑身哆嗦着,不敢往前挪动半步。 尤娜都忍不住嘲讽起来,“区区中原军营都能将亚龙人吓得这么狼狈,枉你还称神族信徒。” “不是的,不是的。”白星用力摇了摇头,仿佛不堪回首某段黑暗历史,她眼神里满是恐惧之色,低声呢喃:“那里有个十分可怕的阎魔王,杀了我们好多同胞,万一我现在过去被他发现……” “阎魔王……你是说御啸天?”辰夕忽然剑眉一皱,惊诧道。 314·爱讲故事的索菲亚 御啸天,你既为我生父,却从来不到青江茶馆看看我。我与三娘相依为命廿年间,别家茶馆欺凌霸市,达官贵人压榨剥削,秦家将士砸场闹事,我与三娘颠沛流离…… 你都身在何处? 李芷蕙,虽为我生母,却狠心将我扔到青江茶馆,一走了之,至今不曾与我谋面,生死未卜。 如今三娘与我阴阳两隔,你们二老又何尝送过她一程? 辰夕胸口尽是揪心的痛,一阵接着一阵,又好像被火灼烧一般。 半晌过后,辰夕却付诸一笑。 活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岂能在这敌军地盘想那儿女情长的私事。 辰夕重新收拾好心情,对索菲亚装作一副疑惑表情,“御啸天虽是穷凶极恶之徒,但也不会滥杀无辜,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才逼得他对你们赶尽杀绝?” 辰夕这话说得轻巧,表面在骂御啸天无情无义,实际却在套索菲亚的下一句,还能削弱索菲亚对他的抵触之心。 索菲亚恰恰处于最难过的时候,不出预料,辰夕一番话轻易就让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抖出: 上个月底。 当亚龙族人巡逻至食人花海与水莲沼泽交界处的时候,就发现有个衣衫褴褛的红发男人在此地徘徊。 它们怀疑那男人乃是由中原将士派来,负责侦查它们食人花海的地形。 亚龙族人就冲出花海要将红发男子当场拿下,怎料那男子的轻身功夫十分了得,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后来众人回到族中,将此事禀报给大祭司巴奇。 巴奇想起神族曾经托梦给它,命它一旦在水莲沼泽附近发现任何红发红眼、举止疯癫的男子,就立即上报。 它这才一边派人赶往水莲沼泽埋伏布阵,一边连夜举行祭天仪式。 当时雯雅婷还未关押到四十九天,巴奇就用它从断背山前那野林子里抓来的御庸军姑娘当作祭品,活活解剖,掏出她血淋淋的五脏六腑一一罗列在菊花台上。 听到此处,辰夕杀意顿起! 当即冲着索菲亚的腹部一脚狠踹,将她踹飞出去几十米。重重砸到沼泽地上,溅起好多水花。 辰夕血红色的瞳孔死死地瞪着索菲亚,看她在沼泽地上痛苦不堪的挣扎着,呻吟着,身体也在慢慢往下陷。 辰夕怒容满面地望着她,双眼闭合,忽又睁开。 沉默中突然施展一招疾风步,身形顿时化作一道红影,从水面上一闪而过! 转眼又将索菲亚重新抓回这一小块水岸来。 看她口吐鲜血,捂住腹部痛哭不已。 辰夕最受不了女子哭声,他紧紧揪住索菲亚长发的左手终究还是松了开来。 他将阎魔刀扛回肩头,闭上眼,语气不起波澜地命令道:“继续说。” 索菲亚不敢不从,她连连咳出几口鲜血,慌忙接着说道: 巴奇大祭司那样做,是为了提供祭品给馐神梅道坂食用,传说那是一尊可以吞吃万物而不泄的“暴食之神”。 巴奇得以将此重大发现禀报给馐神,旨在博取神族好感。 馐神闻言,只是一震,然后抬头望天,大声笑说阎魔灭绝之日终于来到! 馐神紧接着就命令巴奇派人前去拖住阎魔王。自己则重返天庭招集众神,赶赴水莲沼泽围杀御啸天。 那段时间,水莲沼泽的天空尽是乌云翻滚,电闪雷鸣,暴雨连夜而不休。 下面更是打得异常激烈,巴奇派去牵制御啸天的亚龙死士五十人,只一个照面就全部应声倒地。 被阎魔王所纵火海吞噬掉的天神亦不在少数。 在那场战斗当中,被阎魔王操纵黑炎烧成粉末的众神里头,就有馐神梅道坂、惰神胡不语这两尊强力神,其它准神级别的天兵神将更是死伤无数…… 辰夕几人皆是震惊不已——想不到仅凭御啸天一己之力,居然能将那么多的神族强者连续击杀! 辰夕曾听秦姬说过,百年以前,御啸天为救秦姬,已将体内灵力尽数传给了她。 也就是说,御啸天在灵力严重匮乏的情况之下,还单枪匹马击杀了一众天神! “哈哈哈,御啸天,真不愧是阎魔之王!” 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声大笑,笑声沉闷雄浑, 有点像是蛟龙那种庞然大物发出。 乍听之下,似远非近,如同秦姬所用的传音之术。 辰夕四处张望,却见附近只有烟雾笼罩的几十具亚龙尸体,没发现有人埋伏。 辰夕一对剑眉皱得更紧,忍不住对那空气厉声质问:“什么人?” 尤娜却对辰夕这种异常举动有些惊讶,“你听到了什么?” 赵云她们也对辰夕投来不解的目光。 这让辰夕很是吃惊,“难道你们都没听见?” 看见几位姑娘全是一脸困惑的直摇头。 辰夕只好默不作声,姑且将这当作错觉罢。 他又追问索菲亚,“后来怎么样,我爹有没杀光所有神族?” 辰夕这句问话却是惊吓得索菲亚瞳孔骤缩,浑身战栗。 她那像蜥蜴一样的尖长嘴巴张了又合,愣是迸不出一个字来。 她怎么都想象不到,那阎魔王御啸天竟然就是眼前这少年的父王! 对了,红色的长发,血色的瞳孔,就连容貌都是如此相似! 索菲亚的腹部仍然痛苦难耐,辰夕刚才那一脚已经踹断她好几根肋骨。 辰夕拿阎魔刀身搭在她的肩膀上,恐吓她,“再不说,我就没法保证你能活着回家了。” 索菲亚怕死得很,被辰夕这样吓唬,就畏惧得浑身发抖得更加厉害,也不敢对上辰夕那双满是煞气的红眼睛。 她低下头去,声音变得很虚弱,“最终结果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打着打着,就往东南方的镜湖过去了。” 尤娜思忖一会,分析道:“镜湖号称西域大陆第一湖,储水量大得惊人。那些神族凭借天降暴雨的把戏都灭不了阎魔王的火焰,自然只能借助镜湖。” 南北长约8公里,东西宽约6公里,湖面面积19平方公里,海拔2368米,平均水深786米。据说中心深处达1068米,在天池周围环绕着18座山峰,天池犹如是镶在群峰之中的一块碧玉,那里时常云雾弥漫,并伴有暴雨冰雹。 辰夕想起蒂法女王曾告诉过他御啸天战死水莲沼泽一事。 只不过,眼见才为实。 辰夕开始质疑起御啸天的死讯,虽说素未谋面,但他仍然想在御啸天在世之时,见他一面,听他讲他与芷蕙的故事,跟他讲三娘与自己的生涯。 心念至此,辰夕手中的阎魔刀却突然抖动起来。 刀刃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度了一层银霜,银霜之上,隐隐有股热气在抟绕。 315·不好意思啊 辰夕还以为只是自己手抖而已,他就使了些力气,将阎魔刀拿稳住,然后念一声“索菲亚”。 听索菲亚小心翼翼的回应。 辰夕便转头眺望沼泽深处,一边问,“中原人的军营在哪里?” 这些湿地表面看上去好像只是浅水跟草坪,一旦用脚踩上去却能让你立马往下陷。 得靠十分出色的轻身功夫才能勉强跨越到对岸,且这水面上的腐尸不少,把方圆几百米的水质污染得细菌丛生。 这可令到尤娜头疼不已,她不会轻功,虽是人身蛇尾的游泳能手,能在水面快速游走。 可她一瞧那一大片被腐尸泡得发臭的湿地,就觉头皮发麻,恶心得不愿前行。 辰夕对此只能是苦笑不已。 亚龙人在沼泽地上驰骋奔跑的天赋乃是与生俱来,却只能在其状态完好的情况之下。 而索菲亚刚才挨过辰夕一脚,受了内伤。又在沼泽地里浸湿了藤甲,行动起来更是不便。 此时索菲亚便是忐忑不安的望着前方那辽阔无边的沼泽地,好怕辰夕硬要她上前带路。 到那时候,受了内伤的索菲亚一旦发挥不出平常状态的天赋,就会陷入到沼泽地里,最后难逃一死。 辰夕想了一会,就回头仰望那些紧挨着他们的巨大食人花。 谁都说不准自己身上所涂抹的亚龙人血液何时失效。 假如这种可以躲避食人花感应能力的血液失去效果,那数量庞杂的食人花必定会让他们倍感棘手。 “唉,看来只能这样了。”辰夕瞧瞧索菲亚那长得好像蜥蜴一样的外貌,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索菲亚,我背你吧,待会你在我背上指路便是。” 辰夕又望向赵云,“赵云,你背得起尤娜吗?” 辰夕要赵云背尤娜,就算赵云答应,尤娜也肯定是千万个不答应。 尤娜咂咂嘴,不悦地反驳道:“什么,我可不让她背,你们自己去罢,我留在这里等你们观察完敌情再回来。” 看到尤娜那么排斥自己,赵云也不好说什么。赵云只是略显尴尬地望向御辰夕,等待辰夕的下一句。 对于尤娜这种傲娇脾气,辰夕也很无奈。 但他还是得慢慢疏导尤娜才行:“你忘记我们在食人花海里头,你灵力一点都起不了作用的情况了吗?谁都不知道我们身上涂抹的亚龙人血液什么时候会失效,一旦它们的血液失去效力,你面对这里数都数不完的食人花,既不会轻功武术,灵力又对它们没伤害。到那时候就真的是叫天不应、呼地不灵喽。” 水莲沼泽,无名村。 村口的房子稀稀疏疏,七零八落的,相隔甚远。 在其中某座低矮小屋子里。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呆呆地从窗户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院子里那些中原军人在抓他们家养的鸡。 看到娘亲临死之前留下来的几只鸡就这样被那些中原军人活活掐死,然后塞进大麻袋里。 小女孩就气恨得直咬牙,“爹爹,您说缔造神是不是不要我们啦?为什么那些大坏蛋在我们村子里边打闹,还抢我们的鸡,却没有神仙过来打坏蛋的?” 小女孩的声音就好像铃铛一样清脆,钻入众人的耳畔里头。 让得几位中原的军兵眉头一皱,纷纷望向那座亮着烛火的低矮屋子。 小女孩的父亲慌忙飞奔过来,紧紧捂住女孩的小嘴巴。板起脸来,责骂她说:“嘘,小娃子别胡说!” 虽然小女孩的父亲已经捂住她的小嘴,但这边几位中原将士却还是听见了。 他们开始扔掉手中死鸡,转过身子。 一边嬉皮笑脸地迈步走向那栋小屋子,一边笑容可掬地调侃道:“哟,你们父女俩在聊什么缔造神呀?跟我们东瀛的天皇比起来,哪个更厉害呀?” 原来徐天峰所率军队的成员很大一部分都是从东瀛小岛收编过来,而那东瀛岛民素来是以****凶残扬名于世,臭名昭彰。 他们瞧见窗后面那个小女孩长得呆萌呆萌的,邪恶念头油然而生,“嘿嘿嘿,小丫头,今晚陪爷几个乐呵乐呵。” 女孩父亲赶紧把女孩拉离窗户,把她推到自己身后边,跟窗外几位中原的将士赔笑着道歉,“几位官爷,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犬子今年才六岁,这个……” “什么六岁,犬子?这长得白白嫩嫩的小萝莉,你说是你儿子?”头戴乌纱帽的胖大爷是这无名村子里新上任的村长。 显然,他并不相信这位父亲的胡话。他叫另外两个官兵过去抓住那个小女孩,自己大步上前,拖开小女孩的裤子笑淫淫地定睛一瞧,顿时乐开了花,“哇哈哈哈,这不明摆着是女儿身嘛,本官就好这口!” 村长忽然扭过头去,极其懊恼地瞪着女孩父亲。 她父亲两腿哆嗦个不停,牙齿上上下下在打颤。 村长却是冷冷一笑,眼神里尽是鄙夷与不屑,“来人啊,将这碍事的骗子拖出去杀了,本官最恨这种满口谎话的人。” “大人,大人,别啊,小的知罪,小的万万不该欺骗大人!”女孩父亲浑身颤抖个不停,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那老官爷猛磕头,一磕就磕不停。 只可惜,人家堂堂一名新任村长,说出来的话岂能当放屁? 倘若他就这样收回了成命,岂不是叫中原的将士们背地里说自己太儿戏? 所以村长仍然是斩钉截铁要将女孩的父亲拖出去杀头。 她爹吓得嘴巴都错位合不拢了,“大,大人,您要女人。小,小的可以送您。小,小的现在就送您,让您慢慢享用,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条生路,好吗?求求您了。” “好,好的不得了!本官成全你!”胖官爷忽然抽出佩剑,一剑刺穿男人喉咙,一道血柱直喷出来,把胖大爷村长身下的小女孩当场吓得花颜失色,女孩的双眼瞪大老大老大,小嘴巴也是大大张着。 一脸的惊恐与错愕。 可怜的小女孩,来到人世短短六年,却要遭受如此苦难。 村长笑嘻嘻地压在女孩身上,“待会干完你后,本官也得杀了你呢!” 村长话一说完就要脱掉自己裤子。 “请问,有人吗?”外头院子里突然传进来一声询问。 几个军兵凶神恶煞地冲出去,拔刀对准那闯进院子的男子,见那男子头戴斗笠,无法辨认面貌,便厉声质问道:“什么人?” 男子双手抱拳作揖,态度恭敬地说,“在下御辰夕,从车师国过来,要往镜湖方向去。无奈夜色太暗,想在此借宿,不知过夜费多少合适?” 其中一个军兵一听是要借宿的,便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这里不是客栈,要找客栈就到前边一公里外的无名村找去。” 半晌过后,男子却并没转身走,似乎仍要刨根问底,“请问,在下刚才看见有块‘无名村’的牌坊,这里莫不是无名村的村口?” 另外一个军兵下嘴唇往上一撅,叫嚣着骂道:“啧,这里就是村口又怎样,没看见咱村长大人在办事?走,走,走,有你什么事,不想死就赶快滚!”说到这里,他还刻意挥了挥手中大刀。 316·这鸡都死翘翘了还怎么卖 瞧那军人的表情,可凶恶了。 把这行侠仗义的好男儿吓一大跳。 眼瞅着那军兵还真的手持大刀迈步过来,男子便是浑身打一个激灵,连忙后退好几步。 可那军兵一旦停下脚步不再相逼。 男子就也停了下来,始终与那军人隔开五米距离。 军兵瞧这男子居然还不滚蛋,他那糟鼻子便是猛地一耸,怒目圆睁,当场臭骂道,“去你大爷,真是嫌命长了!” 军人一骂完,立马提步挺刀,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转眼就已欺近男子身前。 挥起刀风从上往下呼啸着袭去,待其就要砍到男子脑门之时。 那男子却是“哇呀”一声惊叫,随即身形一晃,险险避开一刀竖砍。 男子两条腿蹦踧不停,不一会就绕到了军兵身后,随手捡起地上一只死鸡就往后边扔,嘴里还在说着胡话,“这些鸡都已经死翘翘咯,还怎么卖得出去?” 当男子所扔死鸡砸到那军兵后背的时候,直把军兵砸得“哎哟”一声痛叫,然后往前扑倒过去,愣是摔了个狗吃屎。 其它军兵看见战友受此大辱,更是臭骂声一片。 纷纷提刀攻击过去,又将那男子吓得一阵哆嗦。 此时的男子就好像黄鼠狼一样夹起尾巴转身开溜,瞧他逃得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好像并不会什么武功似的。 还一边逃一边大声喊“救命”,不时捡起地上几只死鸡统统往后一通乱扔。 几个军兵杀气腾腾地冲杀过去,被那几只破空飞来的死鸡砸中脸面或者胸膛以后,却又接二连三地倒飞回来。 他们“噗通噗通”跌在地上,无不自抱一团,“哎呀呀”的痛叫连连。 这里屋的胖村长可丝毫没去搭理外头的吵闹声,他只顾拼命去解自己的裤头带。可这裤头带在他今日出门之时,早让家中那位黄脸婆绑成死结。 这当头,胖村长可真是急得团团转,怎都解不开来。 小女孩在他身下又哭又闹,奋力反抗。可惜女孩身轻体柔,力气太小,越是挣扎,这胖村长就解得越来劲。 “嘿,老村长,你们这鸡都死翘翘了,能不能便宜点卖给我?”男子提着一只死鸡走进里屋,瞧见村长正埋头忙着解裤头带,男子就惊叫起来:“哟,村长大人这是在调戏良家少女呢?” 村长一听旁边有人说话,便是吓得他浑身一抖,身上肥肉都在剧烈耸动。 他循声扭过头去,瞧见一个头戴斗笠、衣衫褴褛的男子站在门边。 这会儿他才注意到外头院子传进来一阵阵的军兵痛叫。 胖村长这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便害怕得失声尖叫:“哇啊,有刺客啊,来人哪,有刺客啊啊啊——” “啊啊啊——”男子却高举双手作投降状,学着胖村长那样大声惊叫。 胖村长一瞧这男子居然这么怕他,就平添几分底气,改口冲那男子怒叱起来:“大胆刁民,见到本官还不快滚?” 男子并没说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村长看不停。 在他瞳孔里边,忽然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男子这才发出轻狂的哼笑,两边肩膀随着他的蔑笑而微微抖动。 他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头红发,与那猩红可怖的双眼。 辰夕嘴角上扬,学着胖村长的腔调,“大胆凡人,见到本王还不快滚?” 村长愣愣地望着男子,一下变得吞吞吐吐,“这,这,你这是……” 辰夕昂首挺胸,抱拳道:“阎魔之王——御辰夕。初来乍到,还望村长大人多多关照。”辰夕说话间还刻意提高不少音调。 “你不是人?”村长终于吐出一句不结巴的问话。 辰夕点点头。 村长大感惊骇,怔住一会,嘴脸上两坨肥肉忽地往下一抖,又冲御辰夕堆笑起来,“嘿嘿,原来是御大人,不知御大人来这寒舍所为何事?” 村长虽然并不知道辰夕说的阎魔之王是何方神圣,但人家既然自称为“王”,定是不容小觑的狠角。村长便是以礼相待,恭敬有加。 辰夕低头瞅一眼脚边这喉咙穿洞、刚死不久的中年男子,就伸手一指胖村长身下那位小女孩,“本王看中那位小不点了,不知村长可否拱手相让?” 这胖村长听到这里,便猜到那红头发的妖魔定是很看紧他身下压着的这个女娃。 村长暗暗窃喜,说什么也得要挟这个女娃替自己逃出生天再说。 村长想到这里,就立马举起佩剑往下刺去。 本想要挟女娃全身而退,却怎料他的佩剑刚一举到半空,却怎么都按不下来。 胖村长拼尽全力,两眼瞄准女娃的脑袋,因为太用力,就连牙关都咬得“咯咯”作响。 “混账,可恶,怎么这剑动不了!”胖村长嚷嚷个不停,可不管他费多大的劲,那佩剑就是不往下沉。 豆大的汗珠从他光秃秃的地中海脑门叱溜溜地滑下。 待他定睛一瞧,却惊愕看到剑尖处不知何时出现两根白皙手指。 瞧这嫩滑玉手,多半是个大美人。 可这美人的力气也忒大了点。 只凭食指、中指两根指头,就能牢牢夹住他的佩剑! 胖村长为这力道所震,便惊愕地扭过头去,一眼瞧见尤娜那副娇嫩脸蛋,一时间便是如坠爱河,芳心自许。 瞧这大姑娘,手如柔荑,颜如舜华,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俏脸不施粉黛,颜色却如朝霞映雪,真是一位性感丰盈的倾世女子! “哗——如此绝色之女子……”胖村长口水直流,笑吟吟地往下一瞧,却见一道壮硕如蟒蛇的尾巴在他眼前轻微晃荡。 吓得胖村长“哇哦”一声撒开双手,愣是往后裁一个大跟头,四脚朝天仰翻在地。 村长紧忙一咕噜地往后缩去,一边打滚摸爬一边痛哭不已地求饶,“两位大人,冤有头债有主,小的今日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得罪两位大人,求两位大人大发慈悲,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条狗命……” 辰夕扶起破桌子上仰躺着、颤抖不已的小女孩,一屁股坐到女孩刚才躺过的桌子上,转而对那胖村长笑答道,“饶你狗命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胖村长瞧见少年肯坐下来与他好好商量,双眼立即变得熠熠生辉,仿佛看见了活命的曙光。 辰夕朝尤娜一伸手,尤娜就默契地扔掉了手中佩剑,将她替辰夕暂管的那把阎魔刀递回去给御辰夕。 辰夕将那把已经化为防御模式的阎魔刀扛在肩上,脑袋一歪,一双红色眼睛好似渗出一股狡黠气息,“你们从八达岭上抓来的姑娘,如今都在哪里?” 317·吃鸡不 尤娜厌倦地转过身,俏脸尽显嫌弃之色:又来这套,辰夕真是屡试不爽。 她瞧见院子里头那几个军兵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样子,就双手抱胸,摆好架子等那些军兵自己送进门来。 那些中原军兵真还接二连三的爬起身,抓起掉落地上的军刀就大咧咧冲杀过来。 他们前脚刚一踏进里屋,那原本的凶神恶煞却转眼变作一脸错愕。 大伙都被这里屋一男一女俩妖魔给吓着了。 小女孩虽被辰夕救了一命,但她也对辰夕那副模样怕得不行。她自从获救以后就一直蜷缩在她亡父的胸膛上边,也不敢抬头瞧一眼御辰夕。 那闯进屋里的军兵们,一眼瞅见他们村长大人正狼狈不堪地挨着墙角坐在地上。 大伙儿虽说内心里头害怕得很,但他们一想到自己久经沙场,都不知从那鬼门关前走过几遭,又岂是如今这区区两个妖魔鬼怪吓唬得了。 他们赶忙七手八脚的捡起地上军刀,对辰夕威胁道:“大胆刺客,敢伤村长大人,绝,绝……”然而由于内心太过害怕,乃至于他们说话都收不住尾来。 辰夕左手抓起刚才那只死鸡,稍一运转灵力,左手衍生出来的火焰就将鸡毛瞬间烧尽。 鸡毛烧毁以后冒出来的一股焦臭味顿时充满里屋,呛得人眼睛泪流不止。 几个军兵跟那村长无不露出满脸惊骇,想当初他们占领这座无名村至今,都没见过如此玄妙的变戏法。 顶多就是当时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疯子让他们感到有些诡异,那疯子被这无名村里的村民们奉为“缔造神”,可他言行举止各方面都是疯疯癫癫,没个谱子。 那疯子的形象跟神明可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唯一让大伙感到惊诧的是——那个疯子居然跟他们的赵破奴将军打成平手,并且还表现出未使出一成功力的轻松模样。 那疯子一大诡异之处,便是他红彤彤的长发,与猩红可怖的瞳孔。竟与面前这位红发少年有着几分神似! 辰夕可不知这群人在打量他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刚好肚子有些饿,便添加一点火力,直接把他从院子捡来的死鸡变成一只烤全鸡。 然后扯下一块鸡腿,一边递给尤娜,一边笑问:“要不要来一口尝尝?” 尤娜对辰夕这没点正经的举动有点反感,她便摆了摆手,示意辰夕少烦她。 她还在为之前让赵云背着自己涉过沼泽一事感到难堪。 辰夕低头瞅瞅小女孩,见她仍然趴在一具死尸怀里哭哭啼啼。 就自讨无趣地从他手中烤鸡咬下一大口香喷喷的肉块,当着众人的面咀嚼起来,辰夕嚼得津津有味,嘴里不时发出“唔唔哧哧”的咕哝。 待他终于咽下那块鸡腿,这才吐字清晰一点,“胖子,还不快说,晚了我就不耐烦喽。” 辰夕扭头盯着胖村长,倒没搭理那几个闯进屋里来的军人。 “这……”村长显得十分为难,两头顾忌。 辰夕跳下桌子,几步走到一个军人面前,迎着军人一脸的惊骇,用他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左手快速按到军人的肩膀之上。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火焰就好像烧到引子一样,转眼便在军人身上蔓延开来,这种活活被人纵火烧死的感受,简直就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方圆几公里都听得清楚那个被火烧身的军兵惨叫,乃是声嘶力竭。也吓得这胖村长全身哆嗦,毛骨悚然。他不敢多想,就紧忙告知御辰夕,“这里向东7公里,那里有一座鸿门镖局,八达岭的女人们都被关在那里。” “很好,赵云,拿绳子来。”辰夕话一说完。 门外边很快就有另外一个头戴斗笠的丰腴女子身影出现,那女子正是辰夕口中所提的赵云美女赵将军,她拿几根粗麻绳子,一溜烟的闪进屋内。 辰夕接过绳子,将那村长五花大绑在里屋,又将其余几个军人生生烧死。 任凭他们的痛苦哀嚎响彻星空。 辰夕让不擅轻功的尤娜在这看守村长、小女孩以及索菲亚。 辰夕则跟赵云一同飞身出去。 这无名村的房子全是如同乱石一般,七零八落的乱建一通,没个准头。 飞檐走壁的把戏在这无名村里便是很少派得上用场,大多时候都得两人从那沼泽地上飞身而过。 辰夕的轻身功夫虽然比不上赵云所施展的那种正统。但他还有灵力加强于两腿,灵力与轻功合体创造的“疾风步”可不是盖的。 两人好似脚底生风,没到凌晨就已经落脚到那鸿门镖局里头的某处屋檐上。 辰夕暗自窃喜:当初混进楼兰官府都得十分费劲,想不到如今避开这些巡逻兵的察觉却是易如反掌。 徐天峰左右飞扑好多次,却还是两手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这样玩耍了多长时间,徐天峰戴着眼罩忙活大半夜都吃不到天鹅肉,就变得越发着急起来。 着急变成恼羞成怒,徐天峰就冲着众女唾骂起来,“贱婢,还敢躲,你们再不过来让本将快活快活,本将就来个杀鸡儆猴……” 徐天峰一边骂人一边继续朝往四处飞扑,他话没说完就终于搂到了一个女人。 待他在那女人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却是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徐天峰的咸猪手紧跟着就往下一抓,却好像抓到一块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像骨头。 徐天峰顿时变得疑惑不解,“咦,这女人莫不是长了肿瘤,怎么手感硬邦邦……” 徐天峰又将他长满络腮胡子的大嘴巴往前一凑,想要亲吻一口他俘虏过来的女人。 可他接下来却好像亲到一块十分厚实的肉饼一样,那触感,完全不是想象当中的柔嫩滑腻。 徐天峰心头一震,暗骂:莫非这贱女人在耍本将! 想到这里,徐天峰就火冒三丈,他一手扯下眼罩,却立马吓得发出“哇啊”一声惊叫,慌忙退后三大步,身体本能让他立即抽出腰间配备的两把环月刀,平挡在胸前。 徐天峰冲那红发妖魔大声喝问,“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辰夕一扬手,天峰就觉脖子一凉。 原来赵云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此时已用殷虹剑刃抵住了徐天峰的颈部,赵云挑衅地骂道,“姓徐的狗杂碎,这才多久不见就将我这御庸军副将给忘记了?” “你,你们是八达岭的?”徐天峰大感吃惊,想当初他看那八达岭上,尽是一群身轻体柔的姑娘家家,好比任捏的柿子。 可如今那些姑娘却不知从何处寻来这红发红眼的妖魔,看上去又跟他半年以前与赵将军共同对付的那个所谓“缔造神”有着几分相似,只是容貌年轻不少。 318·“降妖伏魔”与“请神” 辰夕扭头环顾周围那些面露惊疑之色的女人,看她们大多衣不裹体。 一股无名火顿由心生,辰夕沉声问道:“你们都是御庸军人?” 十二位姑娘被那破窗而入的红发少年吓得一阵失神,都愣在原地,忘记回复辰夕的问话。 直到赵云紧随辰夕进来,并且抽出背后长剑快步上前挟持徐天峰的时候。 她们才终于回过神来,顿时便是抿了抿嘴,瘦弱的身子微微抽搐,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近乎崩溃,滚烫的眼泪从她们眼眶涌出。 姑娘们大都掩嘴啜泣,连连点头,低声应“是”。 原来那红发少年并非恶魔,而是赵将军带来的救兵。 她们再仔细打量红发少年,这才焕然惊觉——红发少年的容貌,竟与她们当初那位有事离开八达岭的御将军十分相似! 原本十几个姑娘被那狗贼徐天峰囚禁于此,供他享乐,悲叹红尘残酷,让她们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暗无天日。 期间有姊妹试过奋起反抗,却惨遭徐天峰的残忍砍杀。 剩下这最后的十二位姑娘,几个月来更是惶恐不得终日。 对她们而言,待在鸿门镖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本以为赵将军早就当她们死了,压根不会派人解救。即便心存希望,都已随时间流逝变成奢望,最后沦为绝望。 万万没想到,就在今晚,赵将军竟派人解救她们来了! “嘿嘿,原以为八达岭上只有一群娘子军,没想她们主子却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小魔头。”徐天峰忽然收起刚才的胆怯之色,笑了起来。 赵云闻言,便是气急败坏,握住殷虹的右手猛一用力,那徐天峰的脖子随即裂开一道小口,从中溢出的鲜血一直流到殷虹漆黑色的剑刃之上。 居然破天荒的发出“吱吱”声响,剑身随着响声开始由黑变红。 殷虹剑忽然出现的那些变化让得辰夕吃惊不小:当初我费了好大劲才终于摸出让它变成红色形态的窍门,怎么赵云才一下就掌握了那把神器的内中诀窍? 辰夕为那赵云此等非凡天赋感到十分欣慰,却不知道赵云除了天赋异禀,还是一个拼命三郎——为提升剑术可以深居山中苦练数十天而不归,为研究敌对、妖魔的弱点所在,可以一天之内饱读书籍数百卷而不吃喝。 殷虹剑这种转变形态的能力跟御辰夕的阎魔刀有些相似:一般情况下,乃是漆黑一片的剑身,一旦到了关键时刻,持剑者就可凭借自身天赋,激活它赤红色形态的战斗形态。 殷虹剑身一旦变成岩浆一样的赤红色,温度陡然上升,杀伤力可谓更上了一层楼。 那赤红剑身传递过去的高温烫得徐天峰禁不住发出“唔”的一声痛叫。 而殷虹此番变化却也惊得赵云有些失措。 这被她要挟的徐天峰恰恰瞅准了这个空隙,突然朝向赵云左侧翻转身子,双手使得两把环月刀在赵云眼前快速空转,反手间那刀刃就已经翻转到赵云的俏脸上。 赵云心头大骇,眼见自己就要变成徐天峰的刀下亡魂,却见前方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徐天峰当即连带他那环月刀一同被那突然闪现到他身旁的红发少年一脚踹飞出去。 他的身体狠狠砸到后边十几米远的墙壁上,“轰”的一声巨响,竟然将那墙壁砸出一个大窟窿! 由此可见辰夕刚才那一脚狠踹经过灵力强化以后,乃是用了极大力气。辰夕相信,凭借自己刚才那一脚,徐天峰就算不死也得成八级残废。 辰夕脚踹的姿势定格在半空,眉头却忽然微微皱起。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眼前的一切突然间就反复旋转起来,脑袋也是莫名变得胀鼓鼓的,让他心胸闷得难受,还开始犯起困来。 “御将军,窗外有纶月教的道士!”在辰夕头晕目眩之时,耳边忽然传来赵云的惊叫。 辰夕暗叫一声“原来如此”,忙使劲甩了甩头,两手用力锤打脑袋,见仍然没能减缓这种难受,辰夕便跌跌撞撞的走到窗户前。 模糊中仿佛看到几个纶月道士正在列阵念咒。 他们所列之阵恰恰就是纶月教中玄妙至极的“北斗七星阵”,此阵是由六位道行极深的纶月道士分立六个方位,其中最德高望重的第七位道士则立于阵法中央,与妖魔共处阵法同一点。 那第七位道士只要将六方灵力汇聚一点之上,经过自己一番推波助澜的施法,对绝大多数的妖魔族人都可做到“一击必杀”。 耳边的念咒声徘徊不消,让辰夕脑袋好像即将裂开一样,剧痛无比。 “勒令通尊急刹灵毙雷电缴消绝瞻,勒令无量大鸿祖神遣尊受凡降吉”——他们竟以“降妖伏魔”与“请神”两咒共用! 若是让他们这般念咒积累到一定层次,辰夕必死无疑! 赵云细思极恐,当即施展轻身功夫飞奔到窗前,一把推开御辰夕,同时对其他十二位姑娘命令道:“还愣着干嘛,赶快保护御将军呀!” 赵云一声令下,自己就先飞窜出去了。 其它十二位姑娘看见辰夕受此折磨,看他痛苦不堪的跪倒在地,双手一直都在竭尽全力的按压头部。 又听见赵云那样催促,众多姑娘这才重拾她们当初献身御庸军营时候的那股大义气概。 她们怒喝一声,便接二连三的窜出窗外,与那外边列阵的其余六个道士厮打起来。 六位道士被十二个姑娘阻挠妨碍,每一位道士都得对战两个姑娘,再没法脱身去念叨咒语,以致他们的“北斗七星阵”被破。 辰夕这才得以摆脱纶月教的阵法束缚。 他睁大双眼,呼呼地喘着粗气,待他的精气神清醒一些以后。一听见外头众女发出的惨叫声,辰夕便是双眼陡然怒瞪。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整栋镖局寝殿竟然从中炸裂成粉碎,滚滚碎石直将那位站在屋顶主持布阵的老道士砸飞出去。 碎石飞射中,有着一道身影划破夜空,直追那被石头砸飞半空的老道而去。 319·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走! 辰夕左手握拳举过头顶,瞄准老道士的腹部位置狠狠砸下。 右手向上抡起阎魔刀,此时的阎魔刀已经变回刀鞘形态的防御模式,却仍被辰夕当成锤子与其左手砸拳并用,给老道士一记力道极其凶悍的二连击! “轰!” 老道士身体重重砸到地面之上,立即扬起尘土两米高,地面都被老道士的身体砸出数十道缝隙。 辰夕两脚轮番轻蹋高空那些飞起又下落的石头,借势弥留半空。 唯有如此,辰夕才能将下方战况尽收眼底。 当他看见自己十二个手下仍在与那六个身着青衫的道士死斗,战得不分上下的时候,不由暗暗佩服自己那些手下,毕竟她们都未经过专业修炼。 反倒是纶月教的那些道士,终年在纶月山上修行各种针对妖魔两族的灵术、武术,战斗经验丰富得很。 在辰夕看来,两位姑娘对敌一个纶月道士还能立于不败之地,已经相当了不起。 倒是赵云,此刻却连同她的殷虹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有颗大石正从高空当中对着赵云位置砸落。 辰夕暗叫不好,紧忙猛蹬脚底一颗石头,一头扎向那颗直对赵云俯冲下去的大石。 待他身形欺近那颗大石头的时候,辰夕就立马抡动手中阎魔刀,当下将那石头砸成粉碎。 这才稳稳落到赵云身旁,辰夕看见赵云受此重创,一时间便是感到胸闷气短,内心悸痛不已。 辰夕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赵云抱起,生怕一用力就会害她内伤加剧。 辰夕血红色的瞳孔死死瞪住不远处那个老道士,见老道士正在颤巍巍地爬起身。 辰夕就要飞冲过去,给那老道士致命一击。 岂料怀中赵云却十分吃力地劝止道:“御将军,刚才……他,他们使了‘请神’之咒。” 赵云咳出几口血,怕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急得辰夕眼角都要流出泪来。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无情无义之徒才会拿来当籍口的屁话。 辰夕浑身都在发抖,“别说了,你都已经伤成这样,我自会对付他们!” 赵云却十分勉强的摇了摇头,“此地不宜久留,神族……很快就会来到。” 赵云话一说完,双眼就闭合起来。殷虹从她手中缓缓滑下,脱离她那失去血色的玉手。 “赵,赵云?”辰夕一下懵了,他轻摇了摇赵云的身体,却感觉她浑身酥软得好像没有骨头一样,“赵云,你别开玩笑啊,说句话啊,喂,喂,我才回来没几天,你却,怎么可以这样……” 辰夕苍白的脸面挂上一丝凄凉的苦笑,越说到后来他就越是觉得自己的底气好像被抽空一般。 半晌,辰夕脸色一沉,大声令道:“撤退,我来掩护!” 尾音刚落,辰夕便伸出右脚往前一勾,将那化作朽木一般的殷虹剑柄咬在嘴里,剑身褪去黑雾的缭绕,立即变回赤红色。 从他嘴角急急吐出言简意赅的八字真言,“八卦甲子,神机鬼藏!” 辰夕就这样抱住赵云,学着当初贾贺口叼虎头刀那般,但辰夕这回嘴里叼着的,可是七神器之一的——殷虹。 八字真言一出口,辰夕便将方圆一百米内的纶月道士统统囊括在他“八卦乾坤砍柴功”的攻击范围之内。 嘴巴一咬紧,挺胸收腹,紧接着身形一闪。 在极其短暂的三秒之内,辰夕又是娴熟自然地打完几套拳法,每打一拳,辰夕都顺便用他口中殷虹对那道士补上一剑。 等他施展疾风步飞往众人中间那位老道士的时候,其余六位道士就纷纷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一把仍是防御模式的阎魔刀出人意料地从高空坠落,重重砸到那位爬起身来又要念咒的老道士头上,当即就把那位老道士给砸晕过去。 秘籍所载“八卦乾坤砍柴功”乃需夫妇二人配合使用才能奏效。怎料辰夕急中生智,想出如此一着——御辰夕在明,阎魔刀在暗。也称得上是阴阳配合,更是砸得那老道士一个出其不意。 可惜阎魔刀此时早就化作防御模式,顶多也就只能砸晕老道士而已,却没法取他性命。 辰夕腾出右手一把抓住阎魔刀,刚打算使用他口中殷虹一剑刺死老道士。 怎料院内在此时刻却突然间狂风大作,辰夕逆着狂风,仰望星辰,却猛然发现夜空上的阴云竟好像漩涡一般凝聚起来。 辰夕大感惊愕之余,又想起赵云所说。 他就连忙使尽全力施展疾风步,朝往鸿门镖局的大门方向飞奔过去。 当他在镖局门外与那其它十二位姑娘碰头以后,便一块往着无名村口的方向赶路过去。 辰夕也有自知之明,虽说他已拥有四阶灵圣的强悍境界,可那纶月道士却精通一种专门针对妖魔两族的灵术咒语,让辰夕硬拼不过,还吃不少暗亏。 虽然此行未能将徐天峰捉拿押回八达岭,不过辰夕既然能够救出十二位御庸军人,就算得上是有所收获,也不枉此行。 然而,这里乃是鸿门镖局,号称西域大陆一众镖局之首,其中高手如云,人才辈出。 岂是辰夕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有个黑衣人半跪在地,跟一个站在某处屋檐上驻足观望辰夕一行人逃匿方向的男子恭敬问道,“李大侠,您就这样放他们离开,说得过去吗?” 李大侠将手中佳藤鹰毛打造的扇子一收,表情似笑非笑,只说:“纶月打着神族传教士的旗号,这些年没少捞油钱,越来越嚣张,现在让那掌教的遭受魔人如此欺辱,让鸿门镖局的老大爷知道,纶月教关键时刻还是靠不住脚的,还不如多给我李莲门塞些银两,好让我派多几个骨干过来当镖师,看那纶月道士还敢不敢在鸿门镖局装模作样。” 那黑衣人听罢,便是点了点头,对那风度翩翩的李大侠竖起一根大拇指,“真不愧是江湖人称‘笑里藏刀’的李大侠,能将镖局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恐怕天下也就只您李某一人。” 320·一路向西之全境封锁 狂风呼啸,好像野猫在呜咽,相隔7公里远的小破屋子都听得见。 尤娜游走到门前,眺望远方剧烈变幻的天穹。不由得柳眉微簇,暗暗吃惊:那里不是鸿门镖局吗,难道辰夕遇到麻烦了? 尤娜开始忧心忡忡,左思右想就是放不下御辰夕,她转头看看那个仍被五花大绑的胖村长,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尤娜心想:反正我又不是御辰夕的人,他的吩咐关我何事,先去鸿门镖局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尤娜蛇尾刚要压过烂门槛,却跟什么东西迎面撞了一下子,让她上身往后,差点仰倒在地。还好尤娜的蛇尾十分柔韧,一会儿就替她重新挺直了腰板,然后恼怒非常地瞪视那个撞她回屋的家伙。 却见那人长着红发红眼,恰恰就是她刚才一心所系的御辰夕。 尤娜有些尴尬地抬起手来,理了理她的齐肩短发,瞥见辰夕怀里的赵云嘴角有血,好似奄奄一息的模样。再瞧御辰夕低头注视赵云的神情居然那样关切,那么动情。 尤娜的心底就有些醋意滋生,“你……”她想问辰夕有没伤到之类,可话到嘴边却扭扭捏捏地说不出来,片刻,尤娜只好改口问道:“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好像看到神族降临前的异变天象。” 辰夕没有立马回答,只是快步跑到里屋床榻前,轻放赵云上去。 再侧过脸去,瞥着院子里头紧随而至的十二位姑娘,这才对尤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那里有纶月教的道士,他们似乎招来了神族。” 辰夕又喊外边十二位姑娘赶紧进来屋子里。 等到最后一位姑娘挤进空间狭小的屋内,辰夕就快手快脚地关上房门。再三步并作两步地飞跑过去吹熄烛火。 辰夕借着窗外月色的照明,拿来几块脏抹布打结连成长条状,死死拴住胖村长跟那亚龙人索菲亚的嘴巴。又对大家竖起食指到嘴边,“嘘”了一声。 众多姑娘便都自觉地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外边就有一阵强势如威胁的喊话传进来,“御啸天已死,阎魔荡然无存,从此世上再无啸天教。不过——我刚听说还有几条漏网之鱼藏身在这无名村内,苟延残喘。” 那个声音顿了顿,又接着说,“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去考虑,你们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去搜查你们。如果你们主动,我倒可以让你们死个痛快。如果要我主动,你们就有得难受了。” 那个声音在辰夕听来有些熟悉,仿佛是从他认识的什么人口中发出。 辰夕听见外边紧跟着响起阵阵脚步声,十分整齐,从那脚步声就可推知对方乃是训练极其有序的一类军队。 他就偷偷凑到窗前,想要看个究竟。 却是当场愣住,只见窗外院子前的黄泥路上,有一队徒步行走的神兵缓缓走过,他们身穿青铜盔甲,领队的仍是与付天涯长得十分相像的那位年轻人,那人身穿白银盔甲。他们金色的臂徽处,全部刻有一个极其醒目的“神”字。 尤娜看到辰夕的表情变得那么奇怪,她就也凑近身子,却也不由大惊失色:又是那个家伙,难不成他是从紫林村一直追到这里来的? “那人跟我当初在楼兰城里结拜兄弟的付天涯长得很像,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简直一模一样。”辰夕呢喃一句,又回头望望里屋静躺着的赵云,然后小声跟他身旁的尤娜说,“赵云受了内伤,伤势很严重,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战胜那些天兵?我们得在这里附近找个医师才行。” 尤娜回头看几眼房间床榻上的赵云,却摇了摇头,“但凡天族都有专门针对妖魔的特殊灵术,修炼神格体系的准神以上更是棘手。我们若是暴露位置与他们正面对抗的话,要想战胜实在很悬。” 尤娜叹了口气,“而且这里方圆好几公里都是穷乡僻壤,找一家药店都难,更别提能不能找得到医师,也许鸿门镖局里边有,但那里的医师可不一定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尤娜一边说,一边盯着窗外那些在道路上面来回巡逻的天兵,继续说,“南边靠近镜湖的瑰宝镇虽然有医师,可过去那里需要耗费好几天的路程。还不如直接到凤雏城里找医师,从这边出发前往凤雏城,可以错开食人花跟亚龙人的地盘,最多两天之内就可抵达。” 辰夕瞥着尤娜的脸,剑眉紧皱,“也就是说我们需要连夜赶去凤雏城?” 本打算在这无名村里趁着观察敌情之时,顺便掳走徐天峰。怎料鸿门镖局居然会有纶月教的牛鼻子道士,那些臭家伙出手阻挠自己不说,竟还招来神族那种棘手家伙。 搞的辰夕现在想要立马逃离无名村都很困难。 窗外又响起那位神族少年的说话,“剩下半柱香了,小魔头,我知道你是阎魔族人,在紫林村杀掉奈亚子他们的应该也是你……” 那身披白银盔甲,留着黑色短发的少年顿了顿,停步在辰夕藏身的屋子前方上百米,忽然望向这栋矮屋子,冷冷笑道:“怎么,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为何躲着不敢出来,你不是要替猪猡族报仇雪恨吗?” 他慢慢走向辰夕藏身的低矮房子,“哈哈哈,一条丧家之犬,尽想苟且偷生,看到自己天敌出现就害怕得不敢露脸,也不想想你们那废物族长御啸天被我们围剿之时的可怜模样。” 那少年一句句尖酸的嘲讽让得辰夕百感交集。 辰夕何尝没有过愧疚,可一切早已发生,徒劳的愧疚又能赎得了多少罪名? 辰夕紧闭上眼,青筋从他额头凸起,“他是付天涯,他一定是付天涯没错,可他怎么成了神族,还敢说出这种话……”辰夕狠狠地握住拳头。 尤娜听辰夕说那神族将领就是他昔日的结拜兄弟付天涯,不由暗暗吃惊,尤娜担心辰夕会按耐不住跑出去与那神族起冲突。 她就悄悄伸手过来,一把捂住辰夕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321·全境封锁之暴揍胖村长 付天涯朝往这边房子缓缓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水面之上,步履沉重得激起一圈连着一圈的无形涟漪,催起脚边缕缕尘土无风自动。 死寂的夜,辰夕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还有身后手下们的呼吸声。 辰夕半眯着眼,脸上原先的愤怒与不堪,却渐渐变得不起波澜。 一是阎魔,一是神,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两者,却在昔日结拜了兄弟。 付天涯,既然你已经皈依神族,与我便是敌对,你骂我可以,但你竟敢这样辱骂我的父王,我绝不会轻饶你! 辰夕用了些气力,慢慢拿开尤娜捂住自己嘴巴的素手,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蔑笑。 经历过这许多,虽不知道兄弟再见之时,天涯为何会变成了神族,但辰夕都已经做好了与他决一死战的心理准备。 天涯走到门前十多米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不再接近。 在辰夕身旁的尤娜就略微松了一口气。她们曼陀罗珍珠蛇与神族虽说没有交情,但也没至于恶化到不共戴天的地步。 对现在的尤娜而言,她能不得罪神族就不会轻易去得罪,想到这里,之前那个因为一时大意被其溜走的望东城城主赵坤,却还让尤娜耿耿于怀,赵坤乃是号称神族看门狗的焉国之人,也不知道他逃回焉国望东城后,会不会将她族人俘虏他以及处死丽阳城城主一事禀报神族。 可尤娜刚刚走神没一会,那付天涯却突然化作一道闪光,如同一条光亮幻化而成的大蛇,瞬间欺近门前。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房门被那道闪光径直撞开。 闪光紧接着幻化成一位身穿白银盔甲,留着黑色短发的俊朗少年,那少年正保持一副右冲拳的姿势。 那扇被少年一拳击开的房门往后飞去,却转眼就被门后的御辰夕左手化掌给它第二击,当场将它拍成碎裂,手中衍生出来的烈焰很快就将那扇破门燃烧殆尽。 透过眼前那面炙热无比的火焰,隔得如此接近的距离。 付天涯右拳在击飞房门以后却仍旧没有停下,而是朝着门后边的御辰夕径直冲击过去。 而辰夕左掌烧毁破门以后,同样也是没有丝毫停下,转眼迎上天涯那一记右冲拳。 在旁的尤娜以及在场众女看见这一幕时,皆是大感惊愣。 当他们二人拳掌重击到一起之时,以其两者拳掌交接处为圆心的一小片空间竟然出现些微扭曲,一股强悍无比的劲风当场朝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直刮得辰夕后边众女站不稳脚,险些被那两者交锋带动起来的一股劲风卷走。 当付天涯看到门后躲藏的魔头,跟御辰夕长得那样相像之时,他就突然愣住了。 辰夕看到天涯那副惊愣的表情,就轻蔑地狂笑道:“哈哈哈,才这么点力道,看来你投靠神族都没什么长进啊。” 良久,天涯才慢慢回过神来,苦苦一笑,“呵呵,你,看来真是御辰夕啊,头发、眼睛都变了红色,换作别人可能都认不出来了。” 天涯收回拳头,调侃道:“你这魔化的形态可真丑,不过倒是让我吃惊不小,原来他们一直怀疑存活于世的阎魔后裔,就是你。” 辰夕故作坦荡的耸耸肩,“是啊,你们神族一直想要赶尽杀绝的阎魔后裔,就是我。” 天涯盯着辰夕瞧多几眼,侧过身去,看看后头上百名天兵,颇有些自嘲:“楼兰那一别后,我误闯纶月山,后来发生很多事情,我阴差阳错就皈依了神族,他们说我天赋异禀,才用半年时间就晋升准神行列,当上神族里边的百夫长了。” 辰夕缓缓闭上眼,一秒后又睁开。他可没心思在这里听这付天涯炫耀他今日的辉煌成就,辰夕哼笑一声,“御啸天是我的父王。” 天涯就突然闭了嘴,定定的看着御辰夕,从上往下的打量,“噗嗤”的笑了起来,显得他面前的御辰夕有多滑稽似的,“曾经富甲一方的青江茶馆大少爷,怎么会变得这么落魄,继续伪装凡人混迹凡尘该多好啊,起码他们都不会知道你的存在,你倒是贱得可以,敬酒不喝喝罚酒,到处给我们神族捅娄子,除去这无名村里的纶月道士,紫林村的奈亚子也是被你杀的吧?” 辰夕态度蛮横地将阎魔刀立于身前,对那付天涯骂道:“神族的狗,废话少说,今日,新任阎魔王就站这里,就看你有没那个本事夺走我的性命!” 付天涯顿时板起脸来,他阴沉一笑,忽的摊开两手,手心有着金光迸射,呈现“卐”字形,在飞速旋转着。 辰夕未曾见过这种灵术,暗暗怀疑:这是不是神族特有的,只能依靠神格才能使用的力量? 为防万一,他便想要率先给自己留点退路,于是就出其不意地抡动阎魔刀,对着付天涯破风袭去,惊得付天涯化作一道闪光,连续往后十几米。 辰夕这才对尤娜小声拜托道:“尤娜,你可以替我带一下那十二个姑娘吗?我希望你能与她们一齐护送赵云离开,最好就是直接将她送往凤雏城,寻求医师帮忙。” 辰夕话说着便塞给尤娜几块钻石碎片,“这些是之前在紫林村里我偷偷藏起来的,永红都不知道,应该够付很多医药费的。” 尤娜虽然很不情愿,可她又实在不想跟那神族起冲突,她就勉为其难地收下来,跟辰夕点了点头,低声叮嘱一句:“自己小心。”便主动窜进里屋去背赵云了,赵云虽然身负内伤,十分严重,却不至于立马就命丧黄泉。 对于这种程度的伤势,尤娜久战沙场,也是深有了解。 那付天涯转眼又再化作一道闪光****进屋,吓得其他十二位姑娘四散而逃,纷纷窜出小屋子。尤娜背着赵云破窗而出。 只留辰夕与那化作闪光钻来钻去的付天涯在屋内激战。 打得里头杯盘狼藉,可怜了那个五花大绑的胖村长,这当头没少挨辰夕跟付天涯拳打脚踢的误伤。 322·唇枪舌战 由于赵云她们只是一群没有信仰的平凡人,那些神族的天兵就都没有施加阻挠。 反倒是尤娜,因为她挟持的索菲亚属于亚龙人,乃是神族信徒。 那上百个天兵就都纷纷拔出各自佩剑,将尤娜与其它十二位姑娘分隔开,然后对她进行围堵。 这一变故可着实把尤娜难倒。 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突破,只能跟他们互相对峙,谁都不敢贸然打出第一招。 尤娜柳眉紧锁,高傲如她,此时内心却变得惴惴不安。 “轰隆隆——” 在她身后那栋房子却突然间整个崩塌,扬起千堆尘土滚滚而来,转眼就将这边众多天兵与尤娜等人覆盖下去。 那尘烟好像巨浪一样,吞噬掉这边战圈里的一切以后,又朝向数百米外的更远处伸展过去。 好像要将方圆一公里内的一切全部吞噬才能尽兴。 “咳咳……” 灰尘吸入肺部,呛得人难受,咳嗽不止。 待的浓烟慢慢变得稀薄, 尤娜这才勉强看清,在那不远处的一座废墟之上,有着一位红发红眼的少年正跟那位神将付天涯相对而立。 他们之间的战局居然仍旧难分难解,让得尤娜吃惊不小。 按道理,辰夕四阶灵圣的境界理论上只比准神级别的付天涯略逊一筹,但若是算上种族能力压制那方面,堪称魔族天敌的神族可是分分钟秒杀魔族的事。 但如今,就是这样一位准神级别的神将,居然跟穷途末路的一个阎魔新王打成平手! 一向不会夸人的尤娜,此时都忍不住对那御辰夕暗暗惊叹:“真的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魔王呀,这做派跟他那位传说级的先王还挺像。” 付天涯呼呼的喘着粗气,他没想到凭借自己准神境界的神格力量,居然会与这个身份低贱的阎魔族人打成平手,骑虎难下。 “这魔头,肯定藏了什么不得了的底牌,否则绝不可能会这样厉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御辰夕,想在他的身上找出一个突破口。 他知道辰夕那个红发红眼的形态,乃是阎魔王族的第一形态,跟御啸天如出一辙。可那个形态所加持的能力只是延命减伤,根本达不到任何增强力量的效果。 除了那个形态,还有什么不同之处,咦? 付天涯忽然注意到辰夕手中大刀有点奇怪,他与自己战斗的时候,从来都是连着刀鞘一起,也不把刀从刀鞘抽出。 跟比自己厉害的强者战斗,刀还未曾出鞘。这举动也忒诡异了点。 “待我试他一试。”付天涯心随意动,“卐”字形的光圈再度在他手心旋转,“让你尝尝我这准神级别的光之剑。” 随着时间推移,天涯手中的光圈便慢慢往下延伸,不多时就演变成为两把长达一米开外的光剑,剑格仍是那旋转不停的光圈。 看到天涯幻化出来两把长剑。 辰夕知道天涯那小子是要跟自己动真格了,心灰意冷之余,还略有些忐忑,他又低头瞧瞧自己手中阎魔刀,却发现刀身仍旧没有变成攻击形态,这让辰夕很懊恼,“你这破刀,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真没用!”辰夕不由得暗暗骂道。 可不管他怎样辱骂,这阎魔刀就是好像木佛一样,偏不转变形态。 辰夕别无他法,自己掌心处能抽出黑炎的蛇形印记早就消失不见,他只能借助自己四阶灵圣的火性灵力来提高一点胜算。 “噗”的一声轻响。 辰夕全身覆没在一团火焰当中,他低头瞧一眼地上的好多碎石,又看到那付天涯突然身形一动,顿时化作一道光柱冲着自己****过来。 辰夕紧忙施展轻身功夫朝往旁边侧闪过去,无奈右胳膊仍旧被那光柱射中,一种刺骨的痛紧随而来。 让得辰夕剑眉一锁,不禁咬紧牙关。右胳膊多了两道裂口,上面有血喷出来,辰夕忙把右手伤口上的火性灵力分离出来,然后控制自己的火焰来煅烧自己胳膊上的那两道伤口。 只听“哧哧”几声噪响,那灼烧的痛,直逼得辰夕头冒冷汗,眼冒金星。但烈焰总算是把他胳膊上那两道伤口给烧合起来,辰夕重新运转火性灵力充满他的右胳膊。 余光瞥见那道闪光又从侧后方直射过来,惊得辰夕急忙将他的阎魔刀往前一横,左手化掌向前贴合在阎魔刀身尾部,支撑住阎魔刀,硬是接下付天涯所化身而成的那道金光,无奈付天涯神格力量太多强悍,一下就把辰夕撞得往后擦去几十米。 辰夕双脚不曾离地,更是在这废墟之上割出两道深浅不一的沟壑! 金光撞到阎魔刀身上,不断发出“琤琤”的金属音,那声音清脆尖锐,在这么近的距离发出,总能让人不自觉地战栗。 辰夕拼尽全力总算是挡住了天涯这一击,辰夕嘴角一撇,问道:“神族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为他们卖命?” 天涯重新化作人形,被辰夕使劲挥动的阎魔刀逼得往后跳去十几米,站稳住脚以后,又是跟御辰夕对峙起来,天涯被辰夕那句问话逗得笑了起来,“他们给我力量,替我找回了我的妹妹,还赠她荣华富贵。如今她在楼兰城里生活得没有忧虑,就算是一手遮天的秦广义也再不敢动她一根汗毛,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他顿了顿,又用不无暗讽的眼神跟语气对辰夕挑衅道:“倒是你,口口声声说与我结拜兄弟,实际却将我当做仆人一样使唤差遣,还记得上次在楼兰城里,你为了上那来历不明的青楼女子,当众命我脱下袍服给你穿的事情吗?” 辰夕听到这里却也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原来你小子一直在为那天的事情生闷气,我后来不是拿了衣服到你家找你去了,是你自己不知去哪鬼混没有回家而已,后来我还单枪匹马闯入衙门找你的亲妹妹,只是搜遍衙门都找不着,因此得罪了秦家跟官府,迫于无奈才离开楼兰而已。” 辰夕力不从心,只想通过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天涯自动离开,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十分不利。 辰夕发现那边战局里的尤娜背着赵云又挟持着索菲亚,被上百个天兵包围在内,也脱不了身。也不知道尤娜是打不过那些天兵,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付天涯打趣地反问,“噢,原来你们青江茶馆被撵出楼兰是因为这事?” 323·天涯的拿手绝活是“神印” “事到如今,你怎么说都可以。”付天涯两手把光剑一前一后定于身前,摆出战斗的架势来,义正言辞:“斩妖除魔,替天行道,是我的分内事。” 天涯转头望向尤娜一行人,轻蔑地笑问:“曼陀罗珍珠蛇怎么会跟阎魔后裔走到一起,莫非你们联盟了?” 尤娜听完便是心头大震,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人跟辰夕走得接近而连累同胞遭受神族追杀,她心虚地摇着头,刚要否定。 却被那边的御辰夕给抢先回答了,“是又怎样,有本事你就动她们族人一根汗毛试试!” 天涯用阴沉的眼神瞥向御辰夕,“你放心,我会将这话禀报给将军的,将军还给我们下发一道死命令,一旦发现任何的阎魔余党,杀无赦,至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若能取其项上人头,官升三级,到时候我也是神族一方正将,可以统率天兵三千人。” 说到这里,天涯就满怀憧憬地狂笑起来,“算我好运,能在今天碰到新任的阎魔族长,我还以为啸天一死,阎魔一族群龙无首,就会好像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天涯话未说完,却被辰夕一脚踢去的一颗石子砸中腹部,疼得他半跪在地,口吐鲜血,鲜血滴在他银白色的盔甲上,泛着鲜艳的红。 他恼怒地瞪着御辰夕,“混账,你敢伤我?” 辰夕握起拳头,“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我便是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瓜葛!” 天涯收起两把光之剑,慢慢起身,“说得倒是轻巧,我们之间的瓜葛可大着呢,以前我没少挨你的欺辱,现在就十倍奉还予你!” “世上只能纶月传教,诸族只许神族独大,神造万物,万物必须虔诚供奉予神族,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阎魔鼠辈触犯天条,另创邪教蛊惑凡尘,今日就由我神族百夫长——付天涯赐你一死!”天涯的言语中,居然夹带着一丝金属音,好像被什么附体了一般,他歌颂神族的丰功伟绩,对阎魔一族的憎恨变得更加强烈。 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那上百名天兵下令道,“弟兄们听令,凡与阎魔族人私通者,杀无赦!” “是!”那将尤娜团团包围的上百名天兵有了付天涯的命令以后,就都放开手脚,朝着尤娜猛扑过去。 尤娜见此突变,暗骂辰夕胡说八道拉自己下水之余,只能拽着索菲亚左右阻挡,一边大喇喇地威胁道:“谁敢靠近,我就杀了你们的亚龙人信徒!” 索菲亚本就被辰夕踹断几根肋骨,此时被尤娜这样往左偏右地拽动当挡箭牌,身子更是痛得难受,她“嗷嗷”地痛叫几声,眼眶泛起委屈的泪花,也不敢求那些天兵别害了自己,真是有苦说不出。 那些天兵被尤娜这样一威胁,又是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只得继续围堵尤娜,持剑警戒,然后纷纷望向付天涯,等待付天涯下一道死命令。 但这个时候的付天涯却已经跟御辰夕再次厮打起来。 当辰夕看到付天涯的身上皮肤开始绽放出千丝万缕的金光的时候,又发现那些金光连带天涯身旁几米内的砂砾一同飞向天穹。 虽说辰夕没有修炼过神格力量,对天涯身体出现的那种变幻并不了解,但他多多少少还是察觉得出一些端倪,他猜想这应该就是付天涯的一块底牌,若是放任天涯继续那样变幻下去,自己肯定得吃大亏。 所以辰夕才紧忙施展疾风步过去阻挠付天涯。 其实天涯刚才正想动用他阴阳巧合下习得的一套神界秘籍《神印》,它可以让天涯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从准神级别强行突破到那接近强力神的超强境界! 普天之下,能靠本身运气歪打正着修炼各种秘籍功法的,可远远不止阎魔王御辰夕这一位。 半年以前,天涯为躲避楼兰百姓的嘲讽辱骂,逃离皇城。后在城外无忧河边偶遇准神赵坤,受其栽培得以皈依神族,又因姻缘巧合得此秘籍,才从一个负责替神界看门的小小士卒一跃成为坐拥百名天兵的准神百夫长,被强力神天帝易尊亲自授予神族特有的光能,可操纵强光灼人,威力无穷。 辰夕意图中断天涯的变幻进展,在与其交手中,发现天涯招招瞄准要害,明显是要将自己击杀在此。 辰夕的心就凉了半截:枉我昔日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既然你真的要对我阎魔一族赶尽杀绝,那也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辰夕一刀往前砸去,却被天涯一道金光射中刀身。 天涯变幻到半途,他的神格力量已经大大增长,那一道金光便险些把辰夕手中魔刀给射飞掉,经过上百个回合的交战,天涯已经可以确定辰夕手中魔刀并不平凡,极有可能就是神器一类! 而他目的恰恰就是要将那魔刀从辰夕手中打掉,好将这新任的阎魔王当场击杀。对他而言,没了魔刀抵挡的御辰夕,就如同一块任人宰割的活靶子,逃无可逃。 幸亏辰夕体内灵力的重心乃是凝聚于右手之上,这才得以将他的阎魔刀柄牢牢抓紧,没让天涯得逞。 辰夕运转一些灵力到双腿,准备施展疾风步,却感觉体内突然出现阵阵刺痛。 他惊得赶紧闭眼,心神沉入丹田处,却惊愕发现自己腹部丹田处那金黄色粉末形态的魔核已经缩小许多,它本来还像拳头一样大的,现在却比拇指还小。 辰夕顿时变得惶恐不安,他又赶紧窥视自己体内筋脉各处的灵力情况,却见那些原来无缝衔接的火性灵力,此刻却是断断续续,好像即将枯竭的浅滩一般! 辰夕蓦地睁开双眼,施展疾风步险险错开天涯投射过来的一枚光剑,在心里暗暗骂道:可恶,又是这个时候灵力告急,天涯这混蛋怎么越打越厉害,他的神格力量难道就不会消耗完? 想到此处,那天涯又化作光柱冲自己直射过来,此时的付天涯居然如同雷电一般,在前方迂回曲折,他要攻击的轨迹因此变得极难判断。 “左边,还是右边?”辰夕红色瞳孔里的那道光柱变得越来越大,乃至于让他紧张到了极点。 “咔……” 骨骼碎裂的声响传到尤娜耳中,让得尤娜心口一痛,她怔怔地望向那边站圈里的御辰夕。 御辰夕闪躲不及,愣是挨了天涯一击,一大滩的鲜血从他嘴里喷吐而出,身体好像一道飞石往后倒射出去,狠狠砸到废墟后面的沼泽地上,激起好多白色的水花跟土黄色的泥巴。 其他天兵则是瞄准这个时机,一拥上前,密密麻麻地长剑绕过索菲亚,纷纷刺向了尤娜。 324·拯救尤娜 说时迟那时快,尤娜赶紧在她抛下赵云、松开索菲亚的同时,运转体内灵力,快速抽出一条紫色大蛇环绕自身急旋一圈。 浮空旋转的毒蛇转眼就将四面八方狠刺过来的长剑接连吞噬。尤娜右手向着前方虚空一抓一放,那紫蛇立即发出“嘭”的一声响,居然自爆起来! 紫色毒液当场就将周围十多名天兵所穿青铜盔甲腐蚀得直冒青烟。 号称万毒之最的紫蚀毒,也许无法洞穿天涯的白银盔甲。但它面对这些普通天兵所穿的青铜盔甲却是如同摧枯拉朽。 那些中招的天兵无不是紧捂胸膛,痛苦哀嚎,栽倒在地挣扎不已。 尤娜操纵紫液的手法相当娴熟,她将那些即将伤到赵云与索菲亚的紫液恰到时机的回收。 又释放两条小紫蛇悬浮半空,护卫两旁。自己则重新背起地上奄奄一息的赵云,拽住那个蹲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索菲亚,打算突破人群赶往辰夕倒下的地方。 不料却有更多的青铜天兵挥动长剑围堵过来,那些天兵看到同伴受创,他们对尤娜的敌意已经被彻底激发。 听从命令去办事,跟自己想要办事的出发点不尽相同,后者更能让当事人拼尽全力。 当这些天兵全力以赴之时,却仍对尤娜所操控的紫色毒蛇格外小心。 他们的轻身功夫相当不弱,尤娜操纵的紫色毒蛇动作不及他们,好几次扑咬都落空。 那些天兵对待神族的敌人亦毫不会手下留情,他们的字典里面没有怜香惜玉一说,每一剑都是直夺尤娜的要害部位。 尤娜操纵两条紫蛇勉强攻守,很快就从主动陷入了被动,只得左右迎合,十分吃力地抵御那些天兵对她的猛烈进攻。 却仍是被那冷冰冰的剑刃在自己白皙如玉的皮肤上割下道道深痕,渗出红色的血。 距离这边战场上千米外,一处枯藤老树周围,站立着数十个身穿奇装异服的武林高手。 其中一名站在枯枝上的,恰恰就是人群里德高望重的李莲大侠。 他一收手中折扇,对着前方空气自言自语,“方圆两公里内汉军跟镖局负责巡逻的,我们已经全部打点完了,倒是你那大哥怎么被神族的百夫长给打趴下了啊,你哥一死,我们这交易可就没法继续喽。” 有个直发又黑又长的俊俏姑娘站在人群最前方,相比这些不看好御辰夕的江湖术士,她却对辰夕寄予厚望。 当初在附魔学院面对雷兽那么恶劣的困境当中,辰夕都能带领她们逃出生天,更何况是如今那区区一个神族的百夫长! 雯雅婷笑了笑,“你放心,辰夕大哥没那么容易就倒下的,我相信他,交易如期进行罢。” 虽然不停受伤,但尤娜却一点没有转身逃跑的打算,她目光坚定地凝视那边陷入泥泞的御辰夕。 不知为何,看到辰夕倒在那里一动不动,慢慢下陷,尤娜的心就好痛,她又心痛又气恨。 她恶狠狠地瞪了天涯一眼,暗自唾骂:“敢把御辰夕伤成这样……”那个神族的百夫长算是被她记住了。 可当尤娜即将赶到半途的时候,却见数十米外一道金光直勾勾的射来。 那是付天涯化身而成的一道金光,显然付天涯没把尤娜当回事,他行动的轨迹都简单得只有一条金光灿灿的直线。 但他的速度奇快无敌,以尤娜目前的反应速度,想闪避开去的确异常困难。 “轰——” 当天涯就要像刚才击杀御辰夕一样,将尤娜与赵云一同秒杀在此的时候。天涯的身体却好像蛤蟆一样沉沉地趴在地上! 不知何处掉下的一把阎魔刀,将天涯重重地砸趴在地。 疼得天涯捂住后脑勺,恼羞成怒地抬头一瞪,却见刚才被他打趴下的红发红眼的少年正护卫在尤娜身旁。 周围又有几十名天兵应声倒地…… 原来辰夕刚才遭受重创陷入沼泽之时,残存的意识让他惊觉尤娜有难。又看到那么多的天兵正对尤娜实施层层包围,天涯也化作金光冲杀过去。 辰夕咬咬牙,便当场作出一个决定:在我使用那招之前,还得先干点什么算计一下,以便做到万无一失。 辰夕双腿快速踩踏沼泽地里的泥泞,好不容易终于踩到沼泽地下埋藏的一颗石头,这才得以依靠双腿下蹬的反作用力往上脱身。 他右手抛开阎魔刀到前方半空,在阎魔刀落到地面之前,因为自身负担的减少,便一边施展疾风步一边对尤娜身旁周围的对那些天兵连续打好几套十字火拳。 辰夕与那三团“十”字形的火焰一同,朝尤娜赶来的方向猛冲过去,同时借助双腿的脚后跟在沼泽地跟废墟之间偷偷埋伏两道火路。 辰夕虽说早就注意到付天涯自始至终都显得十分轻松的表情,也怀疑天涯必定还有底牌没全亮出来。 但就算天涯有着十足的把握可以将自己斩杀在此,就算天涯觉得自己这点伎俩对他构不成丁点威胁。 辰夕都得赌上一把,不然他阎魔族与御庸军便真的是走到了尽头,还拉着尤娜陪同一块受罪。 电光火石中,辰夕这项反击计划却好比水到渠成。他的八卦乾坤砍柴功将尤娜周围的一切天兵囊括在内,又是以阎魔刀作为“神机”藏纳天穹,它恰到时机的往下坠落,刚好将那飞到半途的付天涯砸倒在地。 辰夕便是瞄准这一缝隙,在他对尤娜周围天兵一一打出好多拳法以后,又再施展疾风步,身形一晃,闪现到天涯身旁,一手接过阎魔刀,一脚往下用力一踹,直把天涯踹飞到废墟之上。 天涯毫无预兆地挨了辰夕一套绝地反击,对辰夕的不忿情绪顿时演变得更加剧烈。 他辱骂一句,又再化作一道水平光柱,要朝尤娜跟辰夕并立的战圈直射过去。 怎料天涯闪现到半途,在他下方的这片废墟却突然喷射出来一道火柱,那火柱将天涯整个包裹在内,连接成一片高达数十米的巨大火墙。 325·叔叔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尤娜看到天涯被困,便心生歹念:既然都已经跟神族撕破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杀了,以免今夜之事走漏风声! “辰夕,赵云还是由你来背吧。”尤娜把自己背上那不省人事的赵云推回给御辰夕,又将索菲亚用力往辰夕身上推。 可怜的赵云,为救辰夕脱险,被那纶月掌教真人打成重伤昏迷不醒,却被尤娜跟御辰夕这样三番四次地推来推去,也不怕闪了她的腰害她造成二次伤害。 其实不难想象,尤娜对辰夕芳心暗许,她肯定是不愿看到赵云跟辰夕贴到一块的。况且辰夕还送了赵云一把七神器之一的殷虹剑。 让尤娜感觉赵云在辰夕心里的地位可是高过自己。 可现在情况紧急,尤娜想要将这些说她跟阎魔族联盟的天兵神将全部斩杀在此,并且毁尸灭迹。 便只能将赵云塞回去给御辰夕。 辰夕赶紧收回自己身上包裹的火焰,生怕烧到了赵云。这才小心翼翼地背起赵云,感受到她还有心跳跟呼吸,辰夕才稍微安心一些。 但他还是对尤娜此举感到不明所以,“尤娜,你这是……” 尤娜没有回答,只是催促,“你带她们离开,这里由我收场。” 她话一说完就两手交叉在胸前,瞧这架势,明显要把事儿捅大。 辰夕望向火墙后面正冲自己满脸怒容干瞪眼的付天涯。 半晌过后,辰夕就遗憾地叹了口气。 然后一把拽过索菲亚,运转他所剩无几的灵力充斥四肢,对别处旁观的十几个姑娘命令道:“你们注意跟上。” 辰夕当即施展疾风步朝西北方向的屋舍飞奔过去。 其余十二位姑娘见状,纷纷双目一对,皆是不谋而合,当她们各施拳脚击退那些焕然大悟蜂拥过来的几个天兵以后,都不敢怠慢,全部施展轻身功夫紧随辰夕而去。 西北方向有着好多屋舍坐落在沼泽湿地上,有的盘踞在老树根,有的则以占地不足五十平方米的小岛为地基,村民又以竹子搭桥来连接每家每户。那种竹子质地坚韧,通体呈紫色,正是取自数百公里外的紫林村。 水面上的唯美表象,却遮掩不掉水底丑态百出的阴暗面。 这里总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水里还有被人遗弃的家畜,以及一两个弃婴,由于死得太久,已经腐烂得面目全非。 数十个天兵看见几个战友被那十来个凡人姑娘节节击退,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们并非无辜百姓,而是啸天教的信徒,该杀勿论! 数十天兵纷纷旋转手中长剑,剑尖犹如摆锤一般,声东击西,直追辰夕一行人过去。 可他们还没追出二十步,就让倾盘落下的紫色暴雨淋成落汤鸡,全身直冒轻烟,痛叫几声就纷纷倒在地上。 辰夕疲于奔命,涉水渡险,等他落脚到距离尤娜一公里外的某户人家,这才回转身去。 虽是深夜,但月色并不十分昏暗,辰夕看到刚才那十二位姑娘也紧跟过来了。除此之外,还能勉强看到不远处的半空当中,漂浮一团紫黑色的积雨云,云层下边正飞舞着瓢泼大雨。 咋一看,那雨竟全部都是紫黑色! 毒雨将尤娜周围的天兵全部吞噬,却唯独打漏了她攻击范围之外的付天涯。 紫蚀毒腐性激烈,触一滴就能立即叫人皮肤溃疡。 这些天兵被毒液劈头盖脸的覆没,即便身怀神格,此刻都是无能为力。 他们统统化作一滩毒水,夹带团团白沫,很快就被刮过的寒风无情戳破。 辰夕走后没多久,围堵付天涯的那面火墙才终于消失不见。 天涯想去追杀御辰夕,可当他看到自己手下上百名天兵在那曼陀罗珍珠蛇的面前,竟连一分钟都撑不过去。 又看到尤娜正操纵两条悬浮半空的紫蛇,浑身煞气地追杀而来。 天涯就变得异常惊慌,他急忙化作一道金光朝南方飞遁而逃。 他逃跑的速度快如闪电,尤娜不擅轻功,操纵两条紫蛇怎也追不上。她又害怕让那天涯逃掉会害她的族人遭受神族诛杀。 她便转头要叫辰夕替自己去追杀付天涯,却发现辰夕等人早就躲到一公里外的某处泥巴屋前。 尤娜忍不住破口大骂,“混蛋御辰夕,你还真跑那么远啊,我这回真是被你气死!” 等她骂完又回过头去,却早不见了天涯踪影。 辰夕隔得远远的都能听见尤娜的骂声,毕竟这无名村的夜晚实在太过寂静。 但他现在急着要把赵云带到凤雏城去找医师,哪顾得上尤娜的叫骂,又哪有心思去想这村子为何突然就看不到巡逻兵跟纶月道士的踪影。 看到天涯逃匿,辰夕也急,但他心头又莫名的有点松懈,这种矛盾心理他也不是头一次碰到。 急是急在天涯回去神界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跟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松懈则在于他仍旧忘不掉小时候他跟付天涯、唐柳永在楼兰城里调皮捣蛋的一幕幕:推碰瓷讹人的坏老头下无忧河,把喝醉酒的黑社会老大扶到猪栏让他跟母猪配种,深夜偷裁缝店的布匹去十字路口扮鬼吓人…… 辰夕叹息一声,反手揉揉赵云的小屁屁,“真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请再多坚持一会,我这就带你去凤雏求医……”辰夕话未说完,就让别人的插话给打断。 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句,“伤气伤血伤脏腑,多由跌打、坠堕、碰撞、旋转闪挫等严重外伤损及肢体内部组织和内脏所致。须立即以蒲黄散和桃仁承气汤加减治疗。” 这突然入耳的说话如同鬼魅之语,神出鬼没,惊得辰夕心头大骇,忙回过头去,却看见身后泥巴屋内一只白手掀开门帘,从里头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白大褂。 “你是……医师?” 辰夕看到白大褂笑着点头,当下便是又惊又喜,立马将索菲亚交给其余十二位姑娘看押,二话不说就背着赵云窜入屋内。 辰夕瞅见屋内还有3个小孩,并且只有一张草席。 他为此觉得疑惑重重,却还是将赵云缓放下去,“医师大人,我这娘子负了重伤,昏迷不醒,还请大人赶快救一救她。” 那白大褂慢慢跟进屋里,瞥了瞥缩在角落的三个小孩,他的身影被烛火映衬在黄泥墙壁上,扭曲得十分诡异。 他背手而立,阴柔道:“我能救你娘子,但还须你到外头回避,本医师治病疗伤,可不能让外人偷了技艺。” 326·血之界限·阴阳灸 医师此话在理。 但辰夕并不放心让赵云和这来历不明的医师独处,辰夕在想:怎可能自己正要带赵云赶往凤雏求医,就破天荒有个医师主动钻了出来,这事发生的太过蹊跷。 辰夕总感觉这人这屋不太对劲,可他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是哪儿出了问题。 辰夕再次环顾四周,只见这里四面徒壁,布置简单。整栋屋子只有一张草席,一盏烛台。没有桌椅,没有家具,但有三个衣着邋遢的小毛孩子蜷缩一起,他们浑身颤抖着,抱成团。 三个孩子都是男娃,个头比刚才那处战场的女孩要小一些,但看上去仍是5、6岁的模样。 说到那个女孩,刚才辰夕与天涯打得火热,居然忘了救她脱身。一想到她可能早被自己与天涯在激战中误杀,辰夕就深觉内疚。 也许其他地方的很多强者会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又不是圣母圣人,自身都难保哪里还管别人死活”之类的屁话。 但辰夕不一样,他是阎魔王,理论上这阎魔王该是无情无义、十恶不赦的魔族之人,可他又偏偏怀有大慈大悲之心。 这一点亦跟他的父亲十分相像。 也许正是由于这份超脱常人的慈悲之心,才能助他们第一任的阎魔王自成一派,创建啸天教广施恩泽,得道成神。 “这三个男娃是你的什么人?”辰夕怀疑他们是被这白皮书生拐卖过来。 毕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能保证这个表面斯文的医师实际是个丧尽天良的人贩子。 白大褂被辰夕这么一问,倒是微微一怔。可他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他看着三个男娃,咂了咂嘴,“他们是我家人,都是我的好手足。” “你弟弟看上去比你小好多啊,而且他们三个都长得不一样,不像是同一个爹妈生的。”辰夕一语中的,说得那白大褂一时语噎,不知如何作答。 可等辰夕走到角落半蹲下身,问那三个男娃他们身世的时候。 三个男娃却都面面相觑,他们只是互相“咿咿哦哦”好几句。很快就对辰夕摇了摇头。看上去有点像是不会说话的哑巴。 辰夕冒昧扒开他们小嘴,观察他们嘴巴里边。 果不其然,辰夕发现他们嘴里的舌头早就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让这白大褂给剪掉的。 辰夕回过头去,怒目瞪着白大褂,“他们舌头是不是让你剪掉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个人吗?” 白大褂瞥一眼那三男娃,“我要对他们干什么没必要跟你说,而且,你找我救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在你付出代价之前,还得回避到外头,免得偷学了我的疗伤技艺。” 辰夕拿阎魔刀扛在肩头,往后退几步,靠到墙壁上,“我不管你什么代价,什么祖传秘方。我就站这,你爱救不救。你救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不救,我就杀了你来偿命。” 辰夕开门见山把话搁这,态度极其嚣张。 那医师拉长着脸,显然是被辰夕这无法无天的说辞给激怒了。 但他又不敢反驳御辰夕,他还想试试辰夕是不是真的那么铁石心肠,“你不出去,我就不救。” 哪知辰夕右手忽然“噗”的一声,当即生起一团烈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那白大褂面前。辰夕左手揪住白大褂,稍一用力就将他整个提起。被烈焰燃烧的右手则搭放在阎魔刀柄之上,将他手中的高温火焰慢慢逼近白大褂,威胁着说:“那我就送你下地狱!” 这白大褂长得也算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都说有棱有角的脸庞最英俊,可他这俊气若跟辰夕比较起来,却又显得小巫见大巫,黯然失色。 只见这白皮小生细眉一扬,对辰夕用不愠不火的语气问,“我若死了,你以为你娘子就能活着撑到凤雏城?她早就已经伤入膏肓,你又愿意看你娘子受尽颠簸,客死他乡?” 辰夕剑眉一皱,“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凤雏城。” 白大褂轻轻拍了拍辰夕揪住他领口的左手手腕。 让辰夕觉得很恶心,稍微松了些手,将他放下地上,左手却并未完全松开。 白大褂咳嗽几声,待他缓过气来,就阴柔道,“这里往西北走,除了西域大陆四通八达的凤雏城,还能是哪。” 这娘娘腔说完就看一眼御辰夕,又瞄两眼地上草席静静躺着的赵云,不忘补充一句,“而且那里盛产附魔师跟医师。” “那你就快点给我治好她!”辰夕将这娘娘腔用力甩开,举拳叫嚣,“敢耍花样,我立即叫你人头落地,五马分尸!” 白大褂看了看御辰夕,表情有点害怕,可那害怕又好像是装出来的。 他吐一口气,就从兜里掏出九枚银针。 辰夕见白大褂此举并不寻常,他心头一震,右手虎口忽的一紧,当即挥动阎魔刀指向白大褂,“你耍什么花样!” 白大褂忙挥挥手,“不,不,我哪敢跟您耍花样。” “我叫姬无垠,来自西域大陆龙脉以南的且末城。”他晃了晃五指所夹的九枚银针,看辰夕明显露出惊疑之色,就趾高气昂地继续说,“我穿过传说中无人能过的龙凤关,到这北部大陆四处游历,期间曾被你们大陆只手遮天的血殿抓去,被迫加入血族。” “血殿只是一群不成气候的小喽啰。”有个女子掀开门帘走进屋里来,那人正是刚才没能成功追杀付天涯的尤娜,她大概的看看屋内情况,用暗带怨气的目光从辰夕身上一扫而过,又凝视着那个白大褂,“这么说你也是血族之人。”尤娜一边冰冷的说,一边微微抬手,手心有着球状的紫色毒液在酝酿。 吓得姬无垠赶紧解释:“不不,我从来没为它们卖过命,我只是在它们九条性命的玄秘中悟出我的医道,也就是待会我要用到的‘血之界限·阴阳灸’,它乃是世界上唯一一个集自动找穴、麻醉针灸、无痛热灸等理疗功能于一身的保健大疗法,不但可以疏通经络、净化血液、平衡磁场,还能全方位的健全体魄,增强人体免疫力。” 辰夕看到尤娜进来,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从刚才的战况来看,假如他跟尤娜联手,是极有可能致天涯于死地的。可辰夕当时的计划却自己乱了阵脚,他一心想让其中一人带着赵云去寻医,也没往“天涯会不会又恩将仇报、变本加厉”之类的方向想。 再加上,他嘴里虽说要与天涯恩断义绝、一刀两断。脑子里却仍是忘不了他和天涯的小时候。 “当然,针灸前后还需中药作辅,我现在就需蒲黄散20克,还有酒水,得将两者炼化成泥水状涂抹到她的筋骨关节上,再用绢布或纸张来覆盖包裹,然后用火烘干。还得给她灌上一碗桃仁承气汤,此药汤需以18粒核桃仁与热水煎服,滋补内伤,效果显著。”姬无垠交代完毕,就扭头望向御辰夕。 辰夕耸了耸肩,“那你就开始救人啊,看我干嘛?” 姬无垠摊手请辰夕再看他的泥巴屋,“你认为我这寒舍会有那么多的药材?” 327·算了,还是让我去买吧 辰夕哪管姬无垠这泥巴屋里有没药材,他只管姬无垠救不救人。 若敢不救,辰夕便一把火烧了他与这屋,再将三个小孩另外安置。 所以姬无垠这个买药的要求自然又遭辰夕拒绝。 在辰夕看来,这白大褂无非是想找个借口支开自己罢了。 虽然对这医师姬无垠有着非常强烈的提防之心,但辰夕又怕对方说的只言片语属实。万一错过这么个治疗赵云的大好时机,辰夕可真得要悔绿肠子。 因而辰夕既不出去买药,也不放弃治疗。 就这么与那姬无垠闷声不吭的对峙着。 良久,姬无垠那苍白无血的脸面上就慢慢变得没有表情,他瞥一眼辰夕身旁的尤娜,“你也可以叫你身边这位蛇妖手下出去买。” 尤娜一听这话,忽的飞身往前,二话不说就伸去两手紧紧掐住姬无垠的脖子。 憋得姬无垠整张脸面都胀红起来,他的脖子、额头上边更有青筋暴凸,白眼都快往上翻。 这变故也惊得辰夕慌忙快步上前,收回自己右手火焰。一边劝说尤娜先冷静一下,有话好说;一边伸手使劲去掰尤娜掐住姬无垠脖子的双手。 尤娜白了辰夕一眼,这才松开手来。她又狠狠地刮了一眼姬无垠,骂道:“下次再将我与那下三滥的妖族混为一谈,非杀了你不可!” 姬无垠瞧见尤娜居然这么痛恨妖族,就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一边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小的以后都不敢胡说八道了……” 尤娜怒“哼”一声,又望向旁边那个表情显得有些着急的御辰夕,数落他说:“你先是放走赵坤,现在又让付天涯溜掉,是不是存心要跟我过不去?” 尤娜这番质问可算难倒了御辰夕。 赵坤那会是因为辰夕听说他认识林咏儿的父亲林寒萧,而辰夕听完赵坤所说关于林府的灾祸以后,对咏儿深感歉疚。他以为自己救了赵坤,将来带他过去附魔学院与咏儿碰面的时候,或许可以挽回自己在咏儿心目当中的一些地位。 而对于付天涯这一次,辰夕还真的是出于自己妇人之仁。按道理,他那一招八卦乾坤砍柴功既然能在天涯浑然不觉的情况下,打他个措手不及。即使阎魔刀乃是处于刀鞘形态,就算不能将付天涯当场斩杀,但至少也会对他造成创伤,让他头昏眼花,行路不稳。哪还能像刚才那样好像没事一样,逃得飞快。 尤娜不是傻子,她看得出辰夕在刚才对决天涯之时,并没使出全力。 所以她就变得更加生气,一时脑热就想离队,“我还是不和你去凤雏了,先回城里看看我的族人有没遇袭。” 看到尤娜真要掀开门帘游走出去,辰夕忙伸去左手一把将她拉住,“且慢,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我认为他们短时间内是不会对你族人怎么样的。”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尤娜用力甩开辰夕左手。 辰夕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打趣地跟她卖个关子,“因为我在外头,他们还没杀我。” 尤娜听完,都搞不懂辰夕这话什么意思。待她细细一想,才终于开窍,然后呼一口气,半眯着眼,凝视着御辰夕,“行,我就信你一次。” 姬无垠这会儿算是缓过气来,他瞥了瞥角落依旧蜷缩一团的三个男娃,头也不回的说,“那我只好亲自过去抓药了。” 辰夕为防姬无垠出去通风报信,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过去抓药靠谱一些,至于赵云,辰夕倒可以拜托尤娜留在这里替他看护。而门外十二位姑娘因为刚从鸿门镖局逃出来,这样回去抓药,万一被那镖局或者汉军的人给发现,免不得又是一场麻烦。 又看一眼面色惨白的赵云,心头隐隐棘痛。 辰夕把那个要转身走出门外的姬无垠推了回去,冷酷道:“药我去买,你们都留在这,这无名村的药店在什么位置?”辰夕冷眼扫向姬无垠。 姬无垠用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御辰夕,半晌,看辰夕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他才说,“在鸿门镖局附近,那一带才是无名村的繁华地段。” 辰夕听罢,转头跟尤娜拜托几句,便兀自转身掀开门帘。将姬无垠要抓的药材都在脑海过一遍,又跟门外十二位姑娘叮嘱一声,“给我看紧点你们赵将军,别让那姓姬的伤了她。” 看姑娘们点头应是,辰夕这才施展疾风步,往鸿门镖局的方向飞赶过去。 他的体态尤其轻盈,身形浮动于水波之上,急速行走。其步法并不在于轨迹多变,而是身法的轻灵。在竹桥、枯藤、沼泽水面上,不管高低皆是穿梭自如,好比燕子穿云纵,蜻蜓三点水。 当他快要回到刚才那处废墟之时,却看见另外一伙步法飘逸轻灵的人物从远方欺近。 辰夕眉头一锁,忙从右肩抡起他的阎魔刀,竖在身前,看那伙人快步接近到辰夕前边五十米远。 他右手五指夹着九枚银针在烛台火苗过一过, 施展血之界限·阴阳灸,九枚银针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一般,在辰夕眼前半空 姬无垠靠见辰夕居然比他还不讲理,可算碰到死对头。 看辰夕态度坚定,没办法,只能让他留下。 “不过她这病需要蒲黄散,桃仁,熬汤。” 辰夕买药。 “需要止血草吗?” “不用。” “一粒冰火丸(红白相间,加热水冲服)200金。” “水芙蓉呢?不用。” 稍等,这是草稿,正文一点前奉上。 阎魔宝刀,早有传说此乃阎魔王者御啸天的一大杀着。乃是元始天帝麾下,填地神匠刘付荣亲手打造的远古七神器之一,掌控世间七行之火。 附魔学院藏书阁中的《神器七宗》则对此神器面世之前,黑龙作乱尘世的那场毁灭性灾难进行了很大篇幅的记载: 黑龙驱烟出流沙,抬头掸尾离龙脉。 猛若狐王喷妖雾,煤若黑夜撒笔墨。 魔界十日蒸大块,黑龙一炬空殿堂。 炽火吹灰欺然作,碎瓦残垣摧若狂。 天穹黯淡郁不乐,麒麟逃匿惨无光。 孔雀河岸玄武走,琉璃云中朱雀藏。 却怜阎魔虫沙贱,垒垒尸横春蚕僵…… 328·大家一起捡石头 “哦?这样说来我倒是欠了他们一个人情。”辰夕抬眼,望向众人。 雯雅婷不置可否的看着御辰夕,也不说话。 不管怎么说,这些行走江湖之人,在西域大陆多不枚举,光凤雏城里就有盗贼公会、刺客公会两个高手云集的大势力。以前听说江湖中人从不过问灵士之事,但如今两者之间早就没了鸿沟阻隔,如同一衣带水。 如果辰夕现在惹恼了他们,说不定自己八达岭的基地都得仓促转移。 所以辰夕还得装作十分谦卑的样子,对那百米外的人群抱拳作揖,以礼致谢。 然后迟疑着说,“各路英雄好汉,巾帼女枭,我真的很想立马邀请各位在附近找处酒家畅饮几杯,共商联盟大事,只不过……” “不过什么?”李莲“喀嚓”一声收回折扇,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辰夕虽是啸天教缔造神,但他又并非神族信徒,自然不会如信徒那般对辰夕顶礼膜拜。 他只是认为这些可以修炼灵力,或者可以修行神格力量的强者,其实与自己勤练武术相差无异,都是一门学问,一门功夫。 有人仗着自己灵力厉害,神格超脱而独创教派,自诩为神。 自然有人以武术修为超乎常人而统率一方,自创宗门,就好比自己这个李莲门大当家。 李莲便是壮起胆子来,将自己视作与辰夕平起平坐的大人物。他言语间自然不会表现谦逊,显得自己低人一等。 辰夕瞧见他们李莲门大当家的情绪那么容易激动,真挺害怕对方一言不合就跟自己动手,但辰夕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毕竟这里可是水莲沼泽,乃是啸天教的发源地,其父母所创啸天教曾在这里熏陶了近百年的时光。就算现在已被纶月侵蚀,无名村惨遭中原军人占领。可这里老百姓脑子里、心底里的根却仍是系于他们啸天教。 辰夕想到这些,就多了几分底气:他们武功虽然高强,但我灵力也不弱,真打起来他们不见得能够稳操胜券。 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必要时候还是得跟他们谦卑一下,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察言观色,辰夕已经可以判断他们并非中原军人或者纶月的耳线。 这才微微弯腰,把自己要给手下抓药的事情跟他们长话短说。 “御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还不如你的手下?”李莲听完,却是表情阴沉地笑了笑。 在他身后的一众侠士听罢,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第一次碰面,辰夕就给对方留下个“目中无人”的坏印象。 辰夕看到他们这个样,真是哭笑不得,连忙摆手,“不不不,诸位英雄行侠仗义,替我赶走那么多的巡逻兵,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我又怎可能小觑各位。只是我那手下一直被我视若娘子,好生相待,实在不想因此耽误她治病疗伤的最佳时机。” 心里却在暗骂:这些行走江湖的家伙说话怎么都没完没了。要不是敬他为李莲门大当家,敢拖着我不让抓药,老子早就一把火烧死他得了。 李莲听到这里,好似恍然大悟,他赞了一句辰夕真是“性情中人,爱屋及乌”后,便转头对那盗贼公会的三神偷命令道:“瑞斯卡、阿蔡、信光,你们就负责替御大人抓药一事吧。” “是。”三神偷隶属于盗贼公会,没想到居然还会对李莲门的大当家俯首称臣。 那一幕倒是让得辰夕吃惊不小:看来李莲这位大当家的背景非同一般,若是收编他们,我们阎魔一族可就兴复有望了,定不再是眼前这片衰败凋敝的悲怆困境。 而李莲此时想的也跟辰夕差不多,他意图要将御辰夕纳入麾下。目前他的李莲门就类似于一个规模不小的武林联盟,若是多了阎魔族这一方灵士强者的加入,他的势力发展起来必定就是画龙点睛,如虎添翼。 这么近的距离,只百米之隔。李莲也得以好好打量打量那传说中的缔造神,红发红眼,容貌俊绝,看上去却好像人类里边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这不免让得李莲暗暗惊咋:啧啧,真不愧是天神下凡,御大人看上去比我们都年轻好多,可实际年龄应该有好几万岁了吧。 而瑞斯卡、阿蔡、信光在辰夕交代完要买的药材以后,就各自施展轻身功夫远遁而去。这三神偷也想博取辰夕好感,以便在年底的灵士大赛助他们盗贼公会的会长叶子柱去夺那雷兽魔核。 三神偷只想帮助叶会长为兽霆弯刀重振威风。却不知道辰夕肩膀上面扛着的那把造型独特的大刀,就是传说中比他们会长强好几倍的阎魔刀,堪称七神器之首! 众人相约在这废墟聚首,考虑的是方圆一公里内无人窃听。刚才这里一场激战,已经吓得附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无名村里还真找不着第二处这样掩人耳目的开会场所了。 辰夕借着月色,又扫视一遍这片废墟,仍是一派死寂无声。 他瞧对方人手挺多,就想到一个小伎俩,对那伙人开口道:“房屋没有坍塌之前,我还救了一位小女娃在这里头,只是后来与那敌手打得火热,忘记要先救她出去,也不知道她有没被我们误杀。若她小小年纪就此殒命,我便真是罪大恶极,跳进镜湖都洗不清这份罪恶了。” 李莲等人听罢,皆是面面相觑,而后哄堂大笑。 毕竟,到了阎魔王这个境界的强者,谁还在乎区区一个凡人女娃? 待他们看到辰夕脸上有着怒容隐现,这才赶紧有所收敛。 李莲改口称赞,“御大人真是菩萨心肠,不愧是创建啸天神教的缔造神,我李莲当真佩服。”李莲收起折扇与右手手腕并齐,对辰夕抱拳作揖。 辰夕不知那群家伙在笑他什么。此时听到李莲这样说,则暗自发笑:李莲说我创建了啸天教,莫非把我误当作了御啸天…… 这倒是个好开头,我干脆借题发挥,就用生父的威名来震震他们! 329·鸿门镖局一览 于是辰夕装模作样地拿阎魔刀竖立身前,以一副严肃神态,对众人义正言辞道:“今夜各路高手齐聚一堂,我们何不齐心协力,在这废墟搜寻一番,看能否将她找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是替大家积点阴德,日后机缘一到,对各路侠客悟道成神也是大有裨益。” 辰夕说这话的时候,全身正沐浴在一片柔和的月光之下,经过夜幕渲染,以及他披头的猩红长发,给大家造成一种天神下凡的既视感。 众多侠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正在酝酿某种不可言传的默契。 其实他们各自在心里打的算盘都相差无异,所以没过多久,他们便纷纷对御辰夕点头应是。自发地跑到废墟上边弯腰刨起石头来。 毕竟他们眼里的御辰夕乃是传说中的啸天教缔造神,说出来的话肯定比他们这些凡人更有分量,今夜能够见上缔造神一面都是极其难得。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就好比穷极毕生运气。 而辰夕如今跟他们说救死扶伤能够积累功德,对他日成神有所帮助,也算是为他们这群唯物主义指了一条修行方向。 即使他们以前既不信奉纶月又不信奉啸天,此时却都动起了私心。毕竟,这找个小女娃就能积累道行位列仙班的好差事,谁不想做,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木子李看到大伙还真干起这份差事来,他自己站在边上发呆一会。瞧大伙儿都在七手八脚的捡石头刨泥土,自己慢慢就有点站不住脚了。他虽嫌这弄脏自己双手,可为了讨好御辰夕,没法子,就也跟着跑到那废墟上边,动手刨起泥石来。 人群里边,只剩这李莲大当家与辰夕对立,他皱着眉头,处境有些尴尬。 他不想降低身份去干辰夕吩咐的事情,但他手下这会儿全部都在埋头苦干,只有他跟辰夕四目对视,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说什么打破这僵局才好。 辰夕的注意力却不在李莲身上,他的目光只是在李莲身后游走,他想看看刺客公会的人在不在这里边。刺客公会的成员其实也很好辨认,毕竟她们那种服装都是统一样式的,自从典兴、良耳两人牺牲以后,剩下的还全是女流之辈。 然而,经过辰夕此番观察,发现这些侠士全是男儿身,并无女子,不免有些失望。 时光来去匆匆,距离上次在八达岭御庸军营,晓倩不辞而别竟然恍如昨日。 辰夕号召数十位武林高手搜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小百姓。 这场景总让李莲觉得不可思议,但考虑到辰夕乃是啸天教的缔造神。 神爱世人,无可厚非。李莲就没去纠结什么。 李莲兀自飞身到残垣断壁外一颗大石上,盘腿而坐,静看数十个李莲门弟子破天荒在翻石搜救的画面,堪称稀世奇观。 李莲碍于身段,实在不愿干那差事。 鸿门镖局。 一对强壮有力的糙手搬起一颗大石头,石头底下压着一人,其双人紧闭,满头是血。 这搬起石头发现死人的大胖子突然就扯开嗓门大嚷起来,“找到喇找到喇,在这呢,大家快来帮把手!” 他一喊完,立即就有好多身穿绿甲的中原士兵蜂拥上去,一瞧他们将军居然变成这个样,一时间皆是眼泪鼻涕哗哗流,都争先恐后地搬走那些压住死人的大石头。 个个都是心情压抑得好像天塌下来了一般,鸿门的一众镖师虽然并非中原军人,此时却全部哭丧着脸,忐忑不安。 也难怪,前半夜还好端端在戏花弄蝶的徐将军,后半夜却在这镖局里头两栋房屋砸穿三个大窟窿,最后还把镖局外边的围墙都给弄塌一小掰。 这洪老爷真得气炸,他搂着小妾睡到半夜,精气神都还没恢复三分,就让前来禀报的镖师给吵得暴跳起床。 大管家都忍不住怒骂那神色慌张跑来禀报的镖师,“混账东西,老爷睡得正香,你禀报个头啊,来人哪,将这嫌命长的下人杖打五十大板,扔到柴房面壁思过!” 可闻令前来的镖师,一瞧管家也在,却又跟这原先禀报的镖师一样,都说徐将军在他们地盘里头,让人给活活打死了,就死在北边围墙下,让围墙倒塌的砖石给埋了。 这大管家跟屋里头那怒火朝天的洪老爷一听,皆是大惊失色,洪老爷连裤子都来不及穿,拽过被子卷住下身就连滚带爬地赶到房门边,一把推门跑出,边叫镖师带路,边叫大管家跟上。 “什么东西那么嚣张,敢来我们地盘闹事?以前这里的啸天教信徒都不敢招惹我们……”大管家一边跑一边问。 几个镖师都在大管家后头紧紧跟着跑,他们没等大管家问完就迫不及待地说,“咱就是不知道哇,那人披着满头红发,像个女鬼似的,一溜烟就窜进屋里,一眨眼就把徐将军给打飞出去,一转眼又把纶月教的副教主丘元耳给揍得倒地不起,现在都不知他是死是活……” 大管家一听居然连丘元耳都被伤成那样,不由得现出满脸错愕,他咽一口水,“到底是何方强者居然要与我们镖局作对?”现在这大管家可被镖师一番话给吓得直冒冷汗,对那入侵者的称谓都从“东西”变成了“强者”。 等他们赶到围墙边上,才发现这里早就聚集了好多个身穿绿甲的中原士兵,以及数十个身穿黑色短衬的镖师跟两个镖头。 这些镖师的制服背面全部用红色针线绣上“鸿门”两字,他们左肩缠有一块红布,镖头则以黑布区分。 洪老爷扭动他那圆滚滚的大饼脸,脸上两坨肥肉一耸一耸,“丘教主呢?怎么他们纶月道士一个都没看见。” 有个镖师觉得是时候让他在洪老爷面前冒个泡,提升存在感了。就从人群里走出,争当出头鸟,对洪老爷鞠躬禀报,“回洪老爷的话,他们都在南边院子里呢。” 330·洪老爷子 洪老爷子望向南边。 惨白月光穿过小道两旁的重重树影,在黑墨地面映出无数浅白斑点。 路边萧瑟的观赏花木,五步一隔的屹立着,也不随晚秋的来临而倒下,它们默默透着露水的湿痕,反射月色的银白光泽。 幽静无人的道路,默默流露出某种孤寂的味道,烛台上的火光全在跳着妖娆的舞蹈。 一只蛾子在烛火外围转悠不停,不时拍打在灯笼罩子上。弱小的翅膀似乎有着永不放弃的毅力,死活不肯远离这处烛火。 露水渐渐加重,湿冷的风息从路面上逐渐散开,带着晚秋的孤冷与冰凉,毫不留情地裹走众人仅存不多的体温。 徐将军的尸体早已僵硬变冷。 一想到这里,洪老爷便是心里发毛。 这徐天峰乃是赵破奴手下一大名将,为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 他要耍起狠来,就连镖局的洪老爷子都得回避三分。 毕竟人家后台是赵破奴,赵破奴的后台则是中原那边的大汉王朝。 洪老爷子这鸿门镖局虽然在西域大陆称雄称霸数十年,可跟人家赵破奴几万大军一比较。仍是显得如同蝼蚁般渺小。 当初徐天峰进谏赵破奴出兵,两次袭击无名村,搜刮柴米油盐等物资,强抢民女,杀人无数。这才顺利占领水莲沼泽,可他在这无名村里横行霸道大半年,眼看一年快到头,他却不明不白的让个刺客给杀了。 这徐天峰死是死在鸿门镖局里头,洪老爷当然害怕。他怕赵破奴、王恢两个将军责怪他护卫不力,要对他也施行“满门抄斩”之类的可怕刑罚。 “都说那刺客好像女鬼,长着红色的头发,不但杀了徐将军,还伤了丘教主……”洪老爷摸着自己下巴,自言自语,他想趁这事没让那些士兵传到车师城的赵将军耳中之前,先自己搞清楚那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想他鸿门镖局在江湖里头大名鼎鼎,是众多镖局的龙头老大,当中更是高手荟萃。敢闯入鸿门镖局杀人的,怎么着也得是一方大势力。 洪老爷往深处想:杀的两人,一人乃是统治无名村的徐将军,另外一人则是纶月掌教的丘元耳。 洪老爷虽然长得肥胖,看上去憨厚笨拙,可他脑袋瓜子可灵活了。他将徐天峰之死,与丘元耳受伤合起来联系。 忽然间就有了些许头绪,惊咋道:“莫非是啸天教的缔造神……” 想到这里,洪老爷这副肥硕身躯猛烈一震,他慌忙擦掉脸上虚汗,不能让大家看到他这么胆怯的样子。 洪老爷扭头望向士兵人群,然后大步过去,连续扒开十来个挡道的士兵,凑到徐天峰的尸体前,瞧这徐天峰真是命丧黄泉。 洪老爷就“哇”的一声哭叫起来,哭得悲痛欲绝。 可他这悲痛情绪是装的,完全没有眼泪流出来,洪老爷他就用两只肥手捂住脸面,两边肩膀都随着他的哭喊颤抖个不停。 “呜啊啊,徐将军哪徐将军,老天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徐将军冲锋陷阵,英勇杀敌,屡建奇功,从那些愚昧无知的啸天教信徒手中抢占水莲沼泽,如今却早早驾鹤西去,真是天妒英才哪,呜啊啊……” 良久,洪老爷觉得自己哭得差不多了,他便透过指缝多看徐将军那死状一眼。 啧啧,全身多处部位脱臼,可以想像得到那个刺客下手该有多重。 死得真惨,洪老爷都不忍心多看几眼,一边装哭一边挤出人群。 他那肥壮身躯,整个虎背熊腰的,倒把默哀的士兵撞的弹飞掉好几个。 洪老爷跟大管家小声说,“带我去看看丘教主。” 大管家又跟那些个镖师小声命令,“还不赶快带路去南院?” 等到众人来到南边院子里,却见原本交给徐将军囚禁八达岭俘虏的一栋房子,早就塌成一片废墟。 十多个道士围成一圈在废墟前,他们全是静心打坐,为丘教主输送灵力,以助疗伤。 边上还有六具道士的尸体。 丘元耳似乎察觉到洪老爷他们的接近。 丘元缓缓睁开双眼,“洪老爷,你来了。” “呃……”洪老爷愣了一会,讷讷地说,“这,这来袭的人……” 丘元耳忽的站起身,“如果老道猜的没错,那魔头应该来自于啸天邪教。”老道士顿了顿,忽然追问,“对了,徐将军现在伤得怎样,那魔头强横如斯,徐将军吃了他正面一击,恐怕会有危险。” 洪老爷摇了摇头,叹道:“唉,徐将军英年早逝,早被那个魔头打死了。” 从丘元耳口中得知,原来那红发刺客果真是啸天教的强者之一。 正文一点前奉上。 可闻令前来的镖师,一瞧管家也在,却又跟这原先禀报的镖师一样,都说徐将军在他们地盘里头,让人给活活打死了,就死在北边围墙下,让围墙倒塌的砖石给埋了。 这大管家跟屋里头那怒火朝天的洪老爷一听,皆是大惊失色,洪老爷连裤子都来不及穿,拽过被子卷住下身就连滚带爬地赶到房门边,一把推门跑出,边叫镖师带路,边叫大管家跟上。 “什么东西那么嚣张,敢来我们地盘闹事?以前这里的啸天教信徒都不敢招惹我们……”大管家一边跑一边问。 几个镖师都在大管家后头紧紧跟着跑,他们没等大管家问完就迫不及待地说,“咱就是不知道哇,那人披着满头红发,像个女鬼似的,一溜烟就窜进屋里,一眨眼就把徐将军给打飞出去,一转眼又把纶月教的副教主丘元耳给揍得倒地不起,现在都不知他是死是活……” 大管家一听居然连丘元耳都被伤成那样,不由得现出满脸错愕,他咽一口水,“到底是何方强者居然要与我们镖局作对?”现在这大管家可被镖师一番话给吓得直冒冷汗,对那入侵者的称谓都从“东西”变成了“强者”。 等他们赶到围墙边上,才发现这里早就聚集了好多个身穿绿甲的中原士兵,以及数十个身穿黑色短衬的镖师跟两个镖头。 这些镖师的制服背面全部用红色针线绣上“鸿门”两字,他们左肩缠有一块红布,镖头则以黑布区分。 洪老爷扭动他那圆滚滚的大饼脸,脸上两坨肥肉一耸一耸,“丘教主呢?怎么他们纶月道士一个都没看见。” 有个镖师觉得是时候让他在洪老爷面前冒个泡,提升存在感了。就从人群里走出,争当出头鸟,对洪老爷鞠躬禀报,“回洪老爷的话,他们都在南边院子里呢。” 331·说说我们现在的计划 李莲从大石上边跳下平地,依然以一副谦谦君子之势望着御辰夕。 等待那么久,都不知自己陪着这样瞎折腾到底图个什么,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既然这人都已经被你烧没了,他们再浪费时间去搜救也没用。说说你的想法吧,御大人。” 辰夕拿阎魔刀扛回肩膀上,左手叉腰,望望天上明月,瞅瞅文人李莲,“我可以替你们赶走纶月教,不仅如此,我还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辰夕把话说到了节骨眼上,也不怕被噎着。 反正在他旁边的雯雅婷就已经被噎着了。 纶月教那是什么梗啊? 那可是楼兰女皇都忌惮的庞然大物,跟附魔学院相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拥有的信徒都不知道比辰夕这啸天教多多少倍,况且他们头顶上还有纶月神族在撑腰。 而他,御辰夕。 说好听点,他是阎魔一族的王,阎魔至尊;同时还是啸天教两位缔造神的亲生儿子。 说不好听点,他阎魔一族迄今为止,恐怕就剩他孤身一人活到今天。充其量只是一个穷途末路的亡命徒,在这纶月称霸、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头,他除了苟延残喘,别无选择。 现在的御辰夕在雯雅婷看来已经非常厉害,但她觉得到此为止了吧。她可不信御辰夕还能厉害到那个程度,敢跟神族对着干。 就算辰夕曾在附魔学院的地下研究所里碰过她,让她对辰夕萌生过异样的情愫。 她也不信御辰夕敌得过纶月教。 所以她得从旁指正,免得辰夕装逼过头,闪了自个儿的腰,“御辰夕,我们没必要对纶月教赶尽杀绝。只需想方设法将他们赶出这个地方就可以啦。” 在雯雅婷看来,辰夕今夜若在这儿夸下海口,日后如果完成不了这项指标,她跟辰夕又是一伙,那他们跟李莲门那些人就都没法交差了。 虽说自己是灵士,能够操纵李莲门众多武林高手都掌控不到的元素。可李莲门那些武林高手也不是吃醋的,他们人数众多,招数多样。 有些武林高手的武器更是采用阎魔石来打造,想要袭击他们这俩灵士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辰夕想了一下,也觉得雯雅婷说的对:我们目前还没法子将那纶月斩草除根,倒不如剑走偏锋…… 辰夕便对李莲改口道,“李大人,我们可以替你赶跑纶月教跟中原驻军,按照‘等价交换’原则,你们也得替我们干点什么才行啊。” 李莲“呼”的一声张开折扇,嫌这晚秋的风不够严寒,还要给自己扇凉,一边笑说,“刚才我已经派去三个弟子替你抓药,诸位弟子还替你搜救那无足轻重的小老百姓;这应该算是第一条件了吧。说说你要我们干的第二条件是什么呗?” 辰夕稍微摆正一下自己肩膀上的阎魔刀,暗想:这李莲大当家还挺狡猾,跟他合作真要相当小心。 阎魔宝刀,早有传说此乃阎魔王者御啸天的一大杀着。乃是元始天帝麾下,填地神匠刘付荣亲手打造的远古七神器之一,掌控世间七行之火。 附魔学院藏书阁中的《神器七宗》则对此神器面世之前,黑龙作乱尘世的那场毁灭性灾难进行了很大篇幅的记载: 黑龙驱烟出流沙,抬头掸尾离龙脉。 猛若狐王喷妖雾,煤若黑夜撒笔墨。 魔界十日蒸大块,黑龙一炬空殿堂。 炽火吹灰欺然作,碎瓦残垣摧若狂。 天穹黯淡郁不乐,麒麟逃匿惨无光。 孔雀河岸玄武走,琉璃云中朱雀藏。 却怜阎魔虫沙贱,垒垒尸横春蚕僵…… 从那古籍可知:万年以前,黑龙不甘屈居造海龙神罗罗亚索隆的麾下,便是与众多龙族死缠恶斗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愤然飞出龙脉。 以他的愤怒之火横烧整座西域大陆以北,将当时深居亡林之中的神兽火麒麟逼迫出来咬死以后。 黑龙又飞跃孔雀河,其强悍无敌的威猛之息,更是将孔雀河岸的玄武与琉璃宫中的朱雀吓得奔走遁逃。 少了这两大神兽看守神门以后,黑龙便得以闯入神界大肆破坏,终年不休。 而后更与阎魔族长御啸天在魔界以南的魔渊处决一死战,哪怕御啸天倾尽全族之力,仍是不敌败走。 但黑龙经过那场死战以后,同样也是身负重创,命不久矣。 最后才被填地神匠刘付荣利用他身为神上神的神格力量,将奄奄一息的黑龙封印到刘付荣用阎魔尸骨铸造的阎魔刀里,再将亡林深处火麒麟的灵珠取出,附魔到阎魔刀上。 后来不知何故竟被啸天所得,与他征战神魔大陆长年经月,硕果累累。 由此可见,辰夕肩上那把阎魔宝刀,不仅仅只是附魔了神兽的核心力量那样简单,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被阎魔王者御啸天拿来战过神魔两族才闻名。 而是因为,它的刀身之中还封印着一条神格力量乃是远远处于一众神兽之上,并且即将登上“神上神”行列的灾难之神——黑龙。 这才有了阎魔刀后来跻身七神器之首的民间说法。 《神器七宗》这本古籍所记载的内容,皆是诸族强者必须具备的基本常识。 鸿门镖局。 丘元耳请求洪老爷立即派出镖师全村戒备,将那红头发的魔头抓个现行,当众处死。 这无名村说是村子,实际规模却大得离谱,毕竟啸天教在这里发展过百年之余,某种程度也在影响着当地的经济框架。 要在这么大的无名村里逮住一个人,洪老爷要派出的镖师起码得有上百人。 可对方既然是啸天教的缔造神,洪老爷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灵士有灵士的规矩,江湖,也有江湖自己的规矩。两者之间,互不纠缠, 大伙的老祖宗平日里可没少说 况且在洪老爷看来,那红发刺客乃是为杀丘元耳而来,杀了叙天峰应该只是失手而已。 这就可以理解成是丘元耳在这镖局大院间接杀死了徐天峰。 332·以身作则救赵云 果不其然,辰夕发现李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可见自己故意放话的行为让那李莲非常懊恼。 这村口周围的屋舍异常凋敝,没有几户人家,可旁边沼泽地上笼罩在黑暗之下的房子却不少。 妖魔为了掩人耳目,可以肆意妄为的斩草除根,他们不吃人类社会杀人偿命这一套。 可李莲这些武林中人却不一样,他们不敢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无辜。而此番夜谈一旦传到纶月道士跟中原驻军的耳中,李莲门就别想在这水莲沼泽站住脚跟。 所以李莲的懊恼脸色用不了多久就慢慢变成妥协,他慌忙示意辰夕别说话,自己则连声答应下来。 就算是安晓倩那个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刺客公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摘掉口罩招摇过市。 木子李虽然也觉得辰夕开出的条件有点失衡,但他看到大当家既然已经答应下来,这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是没法收回的。木子李就只好退回人群,看大当家如何收场。 李莲却转头望向木子李,“木子李,你是否有话要说?” 木子李微微一楞,整整自己黑衣,从人群走出,“御大人这俩条件有点难度,不知期限多少?” 辰夕想了想,还剩一个月就到附魔学院的灵士大赛了。 “那就一个月吧,时间上不至于太紧迫。” 一个月,不长也不短,倒是刚刚好。 李莲也点了点头以示赞同,然后一收折扇,弯腰作揖:“那李莲就先行一步,就此告辞,有什么要紧事就往东边唯一一栋三层红砖屋放一朵红花,到时候我们会派人前来这里跟你进行下一步的碰头、协商。” “如果任务失败,你们就得纳入我们李莲门的麾下。”李莲转身要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任务失败的代价。 辰夕听罢,先是一惊,而后却笑着回敬,“如果你们行事失败,那也得纳入我们麾下才行喽。” 李莲背对着御辰夕,高举右手,“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 辰夕与他异口同声道:“驷马难追!” 这个时候,盗贼公会三神偷各自施展轻功落脚到李莲身前,他们半跪在地,双手捧出辰夕所需药材,全部交到李莲手中。 这都是一些昂贵药材,而且量还那么大,需要大袋子才装得下。看上去少说都要五百金,五百金对于李莲而言并非一笔小数目,他肯定会推卸回去辰夕身上,让辰夕付这个钱的。 但这些药材可没花过三位神偷一分钱,他们都是趁着夜深人静潜入药店,然后各自对照药柜抽屉上写着的药名,蹑手蹑脚把辰夕吩咐的药材全部抓进袋子里头就一溜烟窜出药店。 此时街上巡逻的士兵早都聚集到鸿门镖局,三位毛贼赶回村口才能畅通无阻。 辰夕满心欢喜地接过李莲交给自己的大袋药材,连说三句“谢谢”,就差没有趴在地上感动涕零了。 李莲瞥向瑞斯卡、阿蔡、信光三人,这三人个个鼠目寸光,贼头贼脑,倒不负那“神偷”的美誉。 然后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望着李莲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他们好像跳蚤一样四处散开,各自消失于夜幕之中。 辰夕又环顾一遍四周屋舍,确定没有李莲门的人在埋伏以后,辰夕这才带着雯雅婷往无名村的反方向飞身过去,飞奔出去数百米,辰夕回头瞧一眼,突然又来一个180度急转弯,带着雯雅婷踏上沼泽水面,往东北方向疾驰过去。 雯雅婷不会轻功,她刚才那种轻盈身手只是类似于辰夕以前的“爆步”,只是通过运转灵力在双腿来增强弹跳力以及奔跑速度而已,这招可不适用于水面之上。 所以到了沼泽水面,雯雅婷便只好用上那招,魔化成她吸血鬼一族的最强形态,以绿毛巨型蝙蝠的形态在辰夕头顶盘旋着跟随。 某栋低矮屋子里头漆黑一片,从窗外看不到不点烛火的屋内,可从屋里却可以看到外边一片夜色。 有个半老徐娘光溜溜站在窗后边,望那快速远去的红发少年,跟他头顶那个紧紧追随的吸血鬼,终于忍不住蹦跳起来,“老王哪,你快来看看,他真是我们的缔造神啊,连吸血鬼那么厉害的妖怪都被我们神明降服啦!” “嘘,宝贝别喊那么大声呀,让你老公听到我俩都要倒大霉的。”有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从床边走来,蹦到窗后边,一边叫半老徐娘小点声,一边循着她所指方向,放眼望去。 那一刻,连隔壁老王都当场愣住了,“这,这真是缔造神下凡了呀,我们有救啦,我们有救啦!!!” “老婆,老婆,你在跟谁说话呢?”炕上传来另外一阵男子迷迷糊糊的问话…… 辰夕带着雯雅婷抵达赵云所在的泥巴屋子,瞥了众女要挟下的索菲亚一眼,便匆匆忙忙进了屋里。 “给,这是你要的药材。”辰夕一大袋药材全部递给姬无垠。 让得姬无垠惊喜万分,“这,你怎么那么多钱,能买这么多的蒲黄散跟核桃仁?这可是大陆所有药店约定要限量发售的啊。” “少废话,现在药材齐全了,赶紧救人!”辰夕不耐烦地催促道。 姬无垠重重的应了一声,立马转身忙活起来。 待他拿蒲黄散20克加上酒水炼化成泥要往赵云身上涂抹的时候,却被辰夕伸手拦下。 辰夕一本正经道:“让我来。” 姬无垠嘴巴一歪,想驳斥什么又不敢开口,只好让辰夕代他动手。 辰夕按照姬无垠的指挥,将这中药涂抹到赵云身上某些筋骨关节处,再用绢布覆盖包裹起来,然后用自己的火性灵力生火烘干。 又给赵云喂上一碗由姬无垠熬制的桃仁承气汤,辰夕每喂一汤匙,都不忘先用自己的嘴对着汤匙里的药汤吹一口气,待吹凉一些后,才喂给赵云服下。 等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进行完毕。 姬无垠才开始动用自己体内魄力,兴奋不已的呢喃道:“这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刻,血之界限·阴阳灸。” 333·见所未见的针灸大法出自姬无垠 姬无垠拿九枚银针从烛台上边燃烧得正旺的火焰上边过一下,然后拿针尖各沾一些酒水,就将九枚银针朝往空中随便一抛。 他的左手食指中指立即并拢,右手四指则是环扣于左手两指之上,同时双手置于胸前,只一转眼,就结出了“子”所对应的手印来。 姬无垠瞄一眼御辰夕,似是而非的笑了笑,“鉴于病人是你娘子,我就不亲自动手了。” 姬无垠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挺渗人,他话一说完就转过身子。好像命令自己的手下一样,对辰夕发号施令起来,“魔头,去关上门窗,还有替我解开你娘子的衣裳。” “你找死!”辰夕看这姬无垠居然敢命令自己,还敢叫他去解赵云衣裳,辰夕就被气得火冒三丈,又抡起拳头要将姬无垠狠狠地往死里揍。 却见姬无垠忽然侧过脸来,他全身立马就被一团无中生有的黑炎所包裹——恰恰就是辰夕以前操纵的那种黑炎! 这突然的变故当即就把恼羞成怒的御辰夕给怔住在原地:怎么回事,为什么连他都可以使用黑炎。记得紫林村那会,孙永红也用过,真是怪了,这不是我们阎魔一族特有的能力吗? 姬无垠单独睁开一只左眼,瞪着御辰夕,“一切打扰都会中断我的‘阴阳灸’,不想你娘子因为手术失败当场暴毙,就照我说的去做!” 白大褂这一番话终于把辰夕说得回过神来。 辰夕愤愤的吞吐一口气,也没立即追问姬无垠他那包裹全身的黑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暗自纳闷:怎么他跟永红都可以用,而自己手心蛇形印记自从消失不见以后,就再也用不了了。 对于以上种种问题,辰夕仍旧选择积压心底。 当辰夕终于抑制住自己想要追问姬无垠关于黑炎情况的冲动情绪以后,这才快步过去关好门窗。 然后走到赵云躺着的草席边,蹲下身去。扭头看看那个闭眼背对自己的姬无垠,又瞅瞅这边沉默不语的尤娜、雯雅婷两位姑娘。 再低头望望昏迷不醒的赵云,即使她已经不省人事,可美人纤体那种********、朦胧极致的曲线仍是迷惑人心,她的脸色虽然惨白无血,却依然掩饰不住动人的美貌。 如此娇艳欲滴的美女子,虚弱的呼吸让得她的胸脯缓缓起伏,直勾得辰夕体内一股暖流涌上大脑。 直到听见身后姬无垠的催促声在辰夕耳边响起。 辰夕便转头再瞧白大褂有没偷看。 确定白大褂一直背对着他跟赵云以后,辰夕这才使劲的咽一口唾沫,活动一下两手筋骨,为自己壮了壮胆。 由于莫名的兴奋,他解开赵云衣裳的动作都变得有些笨拙。 无垠听着身后动静,仿佛能够掌握辰夕替赵云宽衣解带的时机一般。待得辰夕终于解开最后一条绸带,色眯眯地拨开那袭红衣。 姬无垠就开始低声念叨起来,“面口针合谷,眩晕配太冲;风池清头目,颞痛太阳攻。鼻塞迎香穴,印堂眉额中;目疾睛明取,承泣球后同。昏迷人中主,足心取涌泉;有热刺出血,十宣十指端……” 听他口中念念有词,尽是一大堆有的没的。辰夕也不知道他说的啥么子,反正那九枚银针倒是破天荒的随着姬无垠的念咒而悬浮到半空之中。 辰夕想起这白大褂曾经说过——“血之界限·阴阳灸乃是世上唯一一个集自动找穴、麻醉针灸等理疗功能于一身的保健大疗法……” 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瞧那银针在赵云玉体之上飞来飞去,时不时地往下俯冲,迅速无比的在赵云白皙如玉的皮肤上扎一下子。 每一针都仿佛扎到辰夕骨子眼,疼得辰夕心脏一悸一悸。 有时候针扎下来,还得在赵云某些穴位上边弥留好长一会。 那一幕,直看得辰夕一惊一乍,辰夕瞪大双眼瞧个不停,目不转睛,也有点儿目不暇接,辰夕生怕眨一眨眼就会错过这等见所未见的针灸大戏。 他以前在楼兰青楼找人按摩的时候,也让那些学过针灸的姑娘拿针插过自己。但那些姑娘全是两指捻一枚银针,一次一针的扎,可不像姬无垠这样只是维持着结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就可以同时控制那么多的银针一同浮空一同针灸。 “啊,呜呜,哇呀啊——”原来缩在角落的三人当中,有个童子突然就一头裁倒在地,满脸惊悚的在地上打滚。 很快的,他那惊悚的表情就变成五官拧成一团,极其痛苦,好像被什么无形的魔爪掐住他的脖子一样,又仿佛正被一万只蚂蚁狠狠撕咬体内五脏六腑,满地的打滚开始变成没命的挣扎。 “他怎么了?”辰夕看到角落那个童子如此难受,就想过去问问情况。 可他又得站在草席前边,时刻遮挡赵云玉体,不让这白大褂偷看一眼。 白大褂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洒到地上,他口中咒语却不曾停歇。 辰夕看见,就紧忙闭嘴不敢再妄自打扰,生怕自己下一个差错就会害得赵云与自己阴阳两隔。 姬无垠紧闭双眼,仍旧维持结印手势,头也不回一下。 任凭耳边童子的痛哭惨叫声嘶力竭,一直等到角落那个骨瘦如柴的可怜童子白眼一翻,两腿一蹬,口吐白沫而暴毙。 姬无垠便是低下头去,却仍然沉默不语。他忽然伸出双手,往着左右两边伸展过去,随意一抓,九枚从赵云身上飞起的银针就好像突然间被什么磁铁吸引一般,径直飞到姬无垠的两手十指之间。 辰夕发现赵云的脸色开始慢慢恢复红润,气血很快也重新变得充沛起来。 又看一眼角落那个已经翘辫子的童子,这才立马开口追问,“你对他做了什么,那只是一个孩子啊!” “我知道你不但是啸天教缔造神的后裔,还知道你生父本是阎魔族人。”姬无垠并没直接答复辰夕所问,手术过后,他张口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揭辰夕的底子,直吓得辰夕心头大震。 辰夕立即变得警惕十足,暗自设想: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知道…… 334·原来他是这样的姬无垠 姬无垠好像能够洞悉辰夕心中所想似的,他低头整理自己在进行手术之前被辰夕抓乱的衣服领子,“事实上,是江老前辈喊我过来帮你一把的。” “江老前辈……”辰夕还是不太明白,他对白皮小生这样跟他卖关子的行为很反感,可人家毕竟救了赵云一命,辰夕总不能恩将仇报再揍他。 姬无垠走到门帘前,掀开门帘推开门,看到外头十二个姑娘跟一个亚龙人。 姬无垠就眉头一锁,“你留个亚龙人在这有什么用。” “你管得着,我叫你回答我的问题。”辰夕挽起袖子来,虽然不好动手打他,但也总得做做样子。 姬无垠那娘娘腔这时候倒是好像变得不怕御辰夕了似的,他只是用冷酷的语气对辰夕建议道:“还是把她杀了吧,留个亚龙人在这对你没好处。” 姬无垠披着救死扶伤的白大褂,却说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话来。 当场就把这亚龙人索菲亚给吓得脑子都快焦灼成浆糊,现在她想东西都好像堵着一扇墙,脑子胀胀乎乎。 现在处境对索菲亚而言,就好比“敌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意志不够强势,恐怕当场就得被姬无垠跟辰夕这伙人给吓晕过去。 却听泥巴屋里的御辰夕一句说话传出来,“以后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还好辰夕有意留她活路,这倒是让得索菲亚安心不少。 姬无垠背对着御辰夕,凝视那个害怕得低下头去的索菲亚,沉默良久,又往前几步跨出陋舍,然后动动右手食指跟中指,屋里边剩下的两个童子就仿佛被丝线牵引一般,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胆战心惊的绕过那具死尸,然后互相搀扶着走到姬无垠身后。 俩童子刚目睹又一个同伴的死亡,偌大的恐惧令他们浑身都在颤抖个不停。 姬无垠却对身后俩童子视若无睹,好像他们只是他的玩偶一样,无足轻重。 “我一开始就说过,救一个垂死之人是要付出代价的,纶月掌教真人丘元耳下手那么重,就算请来鸿门镖局的御用高级医师,都得耗上两三个月的外敷内服才有可能使她恢复。” 姬无垠此话并非危言耸听。谁让赵云当时为救辰夕脱困心切,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跟那掌教真人的武功相差多远,就一股脑儿冲杀上去,丝毫不计较自己冲动行事的后果如何。 门外有冷风吹进,吹得门帘宛如浪涛起伏,也鼓起了姬无垠的白大褂。 幸好贴心的御辰夕已经替赵云穿回衣裳,不然她内伤刚好又得惹上一场伤风感冒。 辰夕起身,“你说的代价就是夺取他人的无辜性命?”他一边反驳,一边盯着姬无垠身上那些黑炎看不停。 可姬无垠此时却忽然收回自己身上一层黑炎,“想用我的阴阳灸去救她,童子魂魄不可或缺,以至阳之魂补至阴之躯,这才是我这祖传秘方出类拔萃之处。” “好了,江枫托我帮你一把,救你娘子也算是帮了大忙,我还有其他任务,就不陪你们折腾了。”姬无垠无视辰夕那一脸的震惊,他把装满药材的布袋往里扔,“这剩下来的药材你就自个儿寻思着处理掉吧。” 看到姬无垠准备离开,辰夕真怕以后再见不到医术如此高明的医师,这一肚子的疑问憋在心里没人解答,随着日月更替也会让人纠结得难受。 他就连忙追出门外,“你跟江枫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拜托你过来帮我?” 姬无垠突然伸手猛戳索菲亚头部的脑户穴,致使她当场晕倒在地,姬无垠这才接着说,“江枫不喜御啸天跟半妖李芷蕙私奔创啸天神教,他认为御啸天应该率领剩余族人杀回魔渊,重振威风,可御啸天在水莲沼泽的言行举止却好像疯了一样,压根不听劝……总而言之,现在的阎魔一族……” 姬无垠话没说完,就一脸嘲讽的笑了起来,“现在的阎魔一族恐怕都不超三人了,江枫、幽灵鬼母、你。抛弃阎魔一族的御啸天上个月底已经在镜湖遭纶月神族围杀,半妖李芷蕙倒是下落不明,不过她肯定是不敢继续待在水莲沼泽的了。” 居然连这莫名其妙站出来替自己治好赵云的高级医师姬无垠都这样说。 他还不觉得悲伤,但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翻腾,让他十分难受,想把这种苦吐出来,可它刚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满嘴的苦涩。 整个世界突然变暗,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脑海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如坠万丈深渊,眼眶有水汽在打转,辰夕忽然明白过来:御啸天真的走了。 辰夕攥着拳头,虎口紧紧的钳住阎魔刀柄。 辰夕觉得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血花。 辰夕兀自站在钻进屋子的冷风里,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也不动,仿佛姬无垠在他心上扎了一根银针,系了一条丝线,每走一步就牵一下,扯得辰夕的左心房阵阵作痛。 他的视线从地上血迹旁的布袋子移开,死死的盯住姬无垠,“江枫在哪,他为什么不与我父亲并肩作战!” “这正是他要托我转告的,当时他正在仙境里边助你突破瓶颈,这才错过了镜湖一战,他知道你去过凤凰城,知道你已经加冕为王,所以托我求你降罪。”姬无垠嘴角不由得翘起来,饶有兴致的说,“真有趣,他对旧王不管不顾,却把阎魔一族的希望押在你这四阶灵圣的身上。” “为什么你可以知道得那么清楚,你跟他什么关系,他是不是躲在附近?”辰夕大声质问。 姬无垠摇了摇头,叹道:“我们都曾是魂族之人,后来他与御啸天共创阎魔,我也加入过一段时间。三族之战,阎魔与仙族吃了败战,我就在大陆南部开始好长时间的逃亡生涯,在且末城待了多少年我都记不清喽,今年回来北部大陆,才发现以前被我们撵得到处跑的血族居然发展得这么迅速,强大得足以统治整座北部大陆。” 这姬无垠说话间又绕回了血族上边,好像总忍不住要称赞血族几句才满意。 “所以你又背叛了阎魔族,投靠那苍蝇一样不成气候的血族?”尤娜冷笑一声,“御辰夕,用不着听这种墙头草废话,他们眼里从来没有‘忠诚’二字,既然他都已经脱离阎魔一族,更没必要留他活路!” 335·姬无垠用影子束缚 之前就被御辰夕的优柔寡断放走了赵坤、付天涯两个准神,现在若是再让这个血族的医师溜掉,尤娜我就不姓尤! 尤娜铁了心要将姬无垠永远留在这里。 当她话刚说完的时候,紫蚀毒就已经在她的手心悄悄酝酿,待其即将脱手而出飞去吞噬姬无垠之时。 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动弹不了了!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就连嘴巴都再动不了,这突然的变故让她心口慎得慌:这是…… 她那眼珠滴溜溜的转,瞄瞄御辰夕,发现辰夕正保持一个微微伸手在前阻拦的动作。而雯雅婷也是以一副双手抱胸的架势,纹丝不动。 显然他们现在也跟自己一样,浑身动弹不得。 屋内的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到地面,还一直延伸到墙壁上。 辰夕红色的瞳孔直视前方门外的姬无垠,像此刻这种情况。辰夕几个月前在八达岭的山贼窝里也经历过,当时是那魂族的贾贺对自己使用的一种怪招。 姬无垠背对着尤娜三人,语气颇有些轻狂,“刚才我已经说过,我只是看中血族的血脉能力,所以才离开的阎魔一族。正如我当初看中御啸天拥有两条性命的血脉能力才脱离魂族加入阎魔一样。只是现在看来,血族的血脉能力可以授予所有成员,这点倒是优于阎魔一族,毕竟你们不死鸟的能力只能在皇族之间一脉相承,你父亲赐予每位族人的黑炎,只要是境界达到三级魂怨的魂族之人都能掌握,对我而言无独有偶,不足轻重。” 辰夕虽然震惊,却也有些明白:原来黑炎本是魂族的产物,难怪之前看到永红也用过…… 姬无垠没有走动,他仍背对辰夕三人,似乎正在维持什么结印手势,也不忘替刚才一个童子的暴毙进行解释,“江老前辈要拥你为王,我就只好做点牺牲,拿我的试验品来作代价。” 姬无垠好像话唠一样,开始跟御辰夕滔滔不绝的讲起故事来,“时代更替,不同昨日,魔界已被神族统治,曾经割据一方的大阎魔也沦为传说。经历那场三族交战,神族对魔渊的血洗,以及对阎魔余党的追杀以后,如今尘世又有几个阎魔族人逃亡命天涯,苟延残喘?与其整天提心吊胆的躲避神族追杀,还不如隐居世外谋一生安稳实在。” 辰夕从姬无垠的后背看他的动作,可以推测他又换了一个结印手势。然后缓步走远,慢慢隐身于夜幕之中,远处的黑夜里飘过来一句似有若无的忠告,“投靠血族吧,起码不至于四处逃亡。” “笑话,别以为你救了赵云一命,我就不会对你动手。惹毛了老子,就算你是救命恩人我也照样杀!”辰夕心里话忽然全从嘴巴里边蹦出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又能动了。 便立即扛起阎魔刀追出门外,却见外头十二位姑娘正押着那个昏迷过去的亚龙人索菲亚,这月色之下,又哪里还有姬无垠的半个身影? 想必他那一身白大褂在这屋舍与枯藤稀疏的黑夜里头应该十分醒目。 可辰夕举目四望许多遍,观察好多个黑暗角落,都找不着黑夜里头的一点白。 他没想到自己才新官上任没几天,鬼使神差碰到个高级医师乃是以前的阎魔族人,可他如今却又投靠了血族,还对他昔日的族群新任的王施展他们魂族的仪式。 说来讽刺。 尤娜也紧追了出来,但她用冷厉的目光四处搜索,也是没找着那姬无垠的身影。怒气没处使,一巴掌狠狠的拍在辰夕右边肩膀上,“现在怎么搞,两个准神跑了,现在又跑一个血族!” 疼得辰夕脸色铁青,忙伸左手揉按右肩。 尤娜打了辰夕一掌,气仍不消,因为愤怒,呼吸都变得急促粗浊,胸脯也在明显的起伏。 想她堂堂一个四阶灵圣后期,还曾担任她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把守西门,乃是西门前任酋长,居然被一个血族的医师这样愚弄。真是颜面扫地,假如那个医师没有走远,尤娜真得当场抽了他的血,剥了他的皮! 雯雅婷现在也可以活动了,她便揉揉额头,身上已经冷汗淋漓。 辰夕已经让得她的内心讶异不已:父母乃是啸天神教的缔造神,而他又是阎魔一族的新任族长,威风凛凛的阎魔王。居然会是自己的小师弟——附魔学院的新同学! 那些听起来非常厉害的身世,全部浓缩凝聚在御辰夕的身上。 可他那身世又如同带刺的玫瑰,荣耀与威风的背后布满荆棘,危险无处不在。 在她看来,御辰夕以后恐怕连出门吃个饭,回家洗个澡,如厕撒泡尿都得格外小心,要时刻提防神族对他的埋伏与追杀。 就是自己现在跟御辰夕走得如此接近,恐怕都会受到牵连,出现更多的危险。 雯雅婷依然保持双手抱胸的姿势,往后退几步,靠到窗框边,“不知道弥安雅小姐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不过我们吸血鬼家族一直生活在威廉古堡,千万年来与世无争,我看很悬。” 雯雅婷在想: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跟李莲门联盟才能助辰夕壮大一些他的阎魔势力了。 雯雅婷以前被那花无缺与达里尔副院长玩弄于鼓掌之中,曾执迷不悟,身陷囹圄。 她知道自己参和这事会陷自己于水深火热,但御辰夕救过自己两次,她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定当知恩图报,生死相随。 辰夕点点头,回来泥巴屋里。低头看看地上那具好像被烈日榨干一样的尸体,另外两个童子早就不知被姬无垠带去天涯海角哪个角落。 “纶月道士都没根除,又来了一个神族跟血族。”辰夕攥住拳头,阴沉笑道,“呵呵,我阎魔一族可不是什么软柿子,用不了多长时间,走着瞧吧,早晚我会再掀狂潮,替我老爹屠神证道。” 辰夕招呼门外十二位姑娘押索菲亚进屋,与尤娜她们一起协商,“距离灵士大赛还有段时日,今夜在鸿门镖局我下手那么重,也不知道徐天峰跟掌教真人那厮死了没有。” 雯雅婷从窗框边凑过来,插话一句,“依我看,饭不能贪大口,我们还得一步一步来,就先从李莲门开始吧,跟李莲结盟可以当作我们踏出的第一步。” 336·加强巡逻 雯雅婷沉思片刻,她前半夜光顾着替御辰夕观察村口敌情,以及打发那些中原驻水莲沼泽的巡逻兵,就没去鸿门镖局观战。她没想到辰夕居然直接打到人家水莲沼泽驻军的首领府中,甚至连纶月的掌教真人丘元耳都不能幸免。 要知道,他们妖魔之人在纶月道士的眼里就好比猎物一样,纶月道士对于那种十恶不赦的妖魔,基本是见一个杀一个,他们彼此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可御辰夕却把人家纶月教里堂堂一个掌教真人给狠狠的揍了一顿。 这个要是换作她们吸血鬼一族,雯雅婷真是想都不敢想。她抱头鼠窜都来不及,哪还有那胆子去跟纶月道士动手。 雯雅婷由于太过惊愣,以至咳嗽起来,她捶捶自己胸口,摇头摆手说,“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是死是活,明天应该就可以知道了。” “你在这水莲沼泽的事情还有完没完,莫非真要等你杀光所有的中原驻军和纶月道士,才能启程前往附魔学院?”姬无垠一走,尤娜就变得更加烦躁,哪怕再过一晚她都觉得很不舒服。 “呃……”辰夕苦笑着拍拍尤娜香肩,“尤娜美女,灵士大赛都还没开始呢,我们如果提前抵达附魔学院,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又得摊上其他的麻烦事。依我看,若想顺利潜入地下研究所夺取雷兽魔核,我们就得挑他们集中精力投入灵士大赛的时候。” 辰夕看尤娜仍是一副气冲冲的神态,想了一会,接着劝她,“倒不如先在这里把我父亲的事情理通顺,一个月后到那附魔学院我们就都可以全身心的投入战斗了。”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关心你的种族大事?”尤娜的脾气反而被辰夕最后一句话给气得愈加滚烫,现在的御辰夕在她看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臭无赖”。 辰夕真怕尤娜一言不合就用紫蚀毒将自己腐蚀成一滩紫液,他连忙再跟尤娜解释:“神族想要对付的人是我们阎魔一族。你们种族不是一直都处于中立状态,与神族井水不犯河水的吗?既然如此,他们想要对你们动手就必须得先搜集证据,不然光是他们那种自命清高的做派,肯定不会贸然动手的,这个从他们纶月的走狗身上就可见一斑。” 辰夕说的有理,可尤娜气在头上,哪听得进去多少。 她盘曲蛇尾,匍匐在赵云身旁,“那就等明天看看情况如何吧,我累了,先睡。” 辰夕“嗯”了一声,然后与雯雅婷两眼对视,又看看周围其他姑娘,“今夜舟车劳顿,辛苦了大家。尤娜酋长说得对,咱们都先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再作打算。” 辰夕操纵剩余的灵力,将那具干瘪瘪的童子尸体烧成灰烬,就在那灰烬一旁打坐修炼。 雯雅婷刚才打比方说“饭不能贪大口”也有道理,修炼路上切忌急功近利,辰夕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假以时日,或许能够赶在灵士大赛之前,晋升到与尤娜持平的灵圣后期。 辰夕虽然不把那些附魔学院的师生放在眼里,可雷兽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况且现在对雷兽打着算盘的可不止他跟尤娜二人。 光他认识的圈子里头,就有仙族郡主秦姬、刺客公会跟蒂法女王三家。 至于敌对势力,辰夕目前只知道那盗贼公会的花无缺,辰夕认为花无缺的背后肯定是那会长叶子柱在操盘。 说起来,李莲门内,有三个成员还是盗贼公会的三神偷。这点怪异之处,倒是需要辰夕多加注意。 而蒂法与九头巨蟒则认为神族一定也在对那雷兽垂涎三尺。 辰夕尚且不知那些行踪诡秘的血族成员有没在打雷兽主意。 反正就他猜测得到的那些势力而言,不难预见,他们这趟夺取雷兽魔核的任务定是极其困难,危机重重。 在那之前,他能增强多少灵力就算多少吧。 反正辰夕也没了退路,他一心想在蒂法面前证明自己。让她深信,将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未来押到自己身上,与他结盟是值得的。 即使阎魔如今确是穷途末路,他也定能替他父亲东山再起,报仇雪耻! 其他姑娘可没辰夕想的那么多,她们这会都是互相倚靠着。有的侧卧,有的仰躺,还有的几个姑娘抱成一团,都纷纷准备作息。 雯雅婷看到屋子里头那么多的大活人,还全是细皮嫩肉的年轻姑娘,她就嘴馋得直流口水,可她望望那个静坐修炼的御辰夕,跟那侧躺在赵云身旁的尤娜,尤娜可是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的西门酋长,其身份也是十分厉害。 雯雅婷就只好悻悻打消自己那股邪恶念头,可她肚子又饿得“咕咕”叫,难受得不行。 便在心里暗骂御辰夕怎么随手烧掉一具新鲜尸体,让她吸上几口血该有多好。 雯雅婷就这么跟自己的食欲进行心理斗争,辗转难眠,不知不觉就斗过了一整晚。 看到外头阳光都快晒到屁股了,雯雅婷就赶忙躲到阳光晒不到的角落里。 因为太久没吸血,她的脸色都比昨晚苍白了许多。 辰夕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骂道:“这水莲沼泽的灵气杂质可真多,萃取一整晚才吸收了那么一丁点,昨晚超负荷作战消耗掉的灵力都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得完。” 他刚骂完,视线在屋内四周环顾游走,很快就发现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雯雅婷,忙关切问道,“雯雅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我没事……”雯雅婷伸出舌头,舔舔她那干燥皲裂的唇,“亚龙人的防晒油好像失效了,所以像这种白天我都没法活动,你们出去办事的时候能不能替我带点活人回来,中原士兵就行,或者手无缚鸡之力的纶月道士。” 辰夕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妮子是因为肚子饿了。 辰夕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走到角落前,伸去左手凑到雯雅婷的嘴边,“来,你先吸我的血充充饥吧,我这阎魔的血可能不如人类,但起码不至于让你又饿一天肚子。” 眼前这一幕,让雯雅婷回想起她以前在地下研究所里跟辰夕发生关系的那些画面,当时李嫣儿也在,雯雅婷还小吸好几口辰夕身上的血。 雯雅婷感动得鼻子一酸,尴尬地笑一笑,然后凑去小嘴,两颗虎牙很快就在辰夕手腕上刺穿两个小洞,津津有味的吸起血来。 她也很识时务,吸两三口待得稍微恢复一些体力了,就依依不舍的张开嘴,一边推开辰夕左手,一边抬手抹抹自己沾了血迹的唇,“谢谢你。” 若是在以前,雯雅婷吸了辰夕的血,只当是家常便饭一样,绝不可能对他言谢。 可如今却不同往日,辰夕身份比她高级无数倍。 雯雅婷能够吸上辰夕一口血,简直称得上是天大的福气。 辰夕揉揉雯雅婷头顶的乌黑秀发,“哈哈,这么客气都变得不像你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在身后响起,门外传进来一句雄浑沉闷的嚷叫,“开门开门,查房了啊!” 337·你们真加强巡逻啊 337·你们真加强巡逻啊 从这叫嚷可以听出,来人气焰嚣张,这腔调乃是凶恶当中透着一股杀气,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辰夕可不会贸然开门,万一又是纶月的道士呢。 不过也不太可能。 若是纶月道士,他们哪用得着这样敲门,不讨好,还打草惊蛇。干脆直接围绕这栋泥巴屋子摆个七星伏魔阵得了。 虽说纶月七怪早都战死在死亡之森,可这七星伏魔阵的秘籍却仍然存放在纶月山上,并没失传,会用的纶月道士可多了。 他们顶多就是不如纶月七怪用得默契,不像纶月七怪彼此之间可以配合得好像天衣无缝。 雯雅婷顿时变得满心忐忑,她苍白的面色很是慌张,两手抱腿缩成一团,小脑袋埋入两腿膝盖之间,纤体有些发抖。 刚才虽说吸了点血,让她恢复不少体力。可现在外头可是大白天,她还是活动不了。万一待会发生什么恶斗,把人家好好一栋泥巴屋子都给拆了,雯雅婷肯定得让外边的大太阳给活活烤死! 她抬眼,望向御辰夕,美眸里、俏脸上写满忧虑,又不敢吭声,就连呼吸都怕被那门外的人听见。 辰夕知道雯雅婷在担心什么,况且这屋子里头还有他那么多的手下,没搞清楚对方人数与实力之前,辰夕自然知道“切不能轻举妄动”的道理。 辰夕慢慢扛起阎魔刀,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帘边。 想要透过门缝窥视外边情况。 “喂喂,再不开门咱就硬闯了啊!”外边那粗狂的嗓音再度响起。 门外尾音落下还没到三秒钟,就听“砰、砰”几声闷响。 显然外头那家伙开始踹门了。 把门框边的泥巴灰尘都震落不少。 幸好辰夕赶忙运转一些灵力在四肢,凑到门后使劲顶那屋门。 才不至于被外边的家伙一脚踢开。 那人踹几脚后就消停下来。 辰夕握住阎魔刀柄的右手一紧,剑眉皱得更深一些。寻思那家伙是不是开始在布阵,又或者其他的什么。 尤娜这时候也已经缓爬起身,她刚才赶在那人踹门之时,便运转灵力想要探测敌方实力,无奈毫无结果,也不知道那人是涂了息灵液还是压根就不具灵力。 尤娜便酝酿紫蚀毒在手心,她没有操纵紫蚀毒化为悬浮半空的毒蛇去伺机而动。只因她也想要有所保留,昨晚光顾着休息,没有像辰夕那样萃取周围空气中所蕴涵的灵气以求恢复自身灵力。 “队长,队长,这屋里边没人,空好几年喽,还是去下一户人家搜吧。”外边忽然传来一句劝说,是劝他们队长的。 这几秒钟内的沉默,对屋子里边的雯雅婷而言就如同煎熬了一整个春秋。 幸亏外边那队长最后还是应了声,脚步声渐行渐远。 屋里的辰夕众人终于松一口气。 辰夕看看睡得香甜的几位姑娘,还有赵云。就把醒了的三个姑娘叫过来,“你们三个守住窗户,尤娜盯着点这扇门。” “你呢?”尤娜眉头微皱。 “我去外边观察情况,看看徐天峰那厮在哪,就算他死了我也得把他尸体带回去,吊在御庸军营大门外,警告其他敌对悠着点。” 无名村中央地段的无名街上。 有摆地摊卖小饰品的两个大叔在窃窃私语:“喂,老王你昨晚真见着缔造神啦?” 老王用胳膊肘撞一下隔壁地摊凑过来的老刘胸膛,一边“吧喳喳”抽几口大烟,一边撅着嘴说,“唉呀,那一头红色长发,绝对错不了,就是他,还有一个能够变成蝙蝠的女妖怪飞在天上跟着他嘞,他就那样在沼泽水面上踏水行走,一眨眼就没影啦!” 隔壁地摊那老刘听这老王说得挺玄乎,但这天神下凡之事,他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哈哈,要是真的就爽喽,保佑我们一家平安,打倒纶月邪教组织,打倒中原帝国主义!” “哈哈,昨晚我上那娘们也这么喊,她那没本事的老公啊,就躲火炕边直哆嗦,缔造神来了她老公屁还不敢放一个。”老王越扯越远,他隔壁地摊的老刘都受不了他,满脸嫌弃的坐回自己地摊那。 一个头戴黑色斗笠的男人慢慢走到老刘的地摊前,随手捡起一枚金光灿灿的戒指就问,“这戒指多少钱一枚?” 老刘乐呵得仰起头颅,直夸男人眼光好,一眼就能看到这是一枚好戒指,“这枚戒指啊,可是用千足金历时七七四十九天,全程纯人工打造而成……” 辰夕伸手攥紧自己兜里几块钻石,“其实我身上没带几个钱,就是想跟你问一句,鸿门镖局还招不招镖师,怎么街上巡逻的中原士兵多了好多。” 老刘一听辰夕说他没钱,一下就翻脸不认人,驱手赶走御辰夕,“去,去,去,一穷光蛋学什么武林人戴斗笠装逼耍酷,别挡着老子做生意,走走走,快走!” 辰夕拉低一些帽檐,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就走。 大概走了两三百米,只见左前方路边一座戒备森严的大宅邸,门前两头麒麟石雕作仰天长啸状。 “这麒麟神兽不是早在亡林里头让黑龙给咬死了吗?都死了上万年,想不到居然有人拿它当门神,还不如用黑龙替代呢。”辰夕正嘀咕着。 右肩上的阎魔刀却又自己抖了起来。 辰夕花多点力气握紧它,然后看好几个身穿绿甲的中原军兵走过来盘问,“喂,什么人啊,眼睛瞎了是不?没看到那么大个牌子写着此路不通,回去回去!” 辰夕一声不吭,只好转身走。 暗想:昨晚戒备都没这么森严,还是先找一家客栈打听打听。 “唐门客栈”。 “小二,你知不知道鸿门镖局里头出什么事了,怎么戒备好像森严好多,门前大路都不让人过了。”辰夕坐在长木椅子上,随手扯来那送茶水的店小二询问。 小二看看辰夕头上斗笠,斗笠黑幕遮住辰夕脸面,他就看不清辰夕样子,但像辰夕这种头戴斗笠,身旁斜放一把奇特大刀的,多半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店小二不敢怠慢了他,就左看右看一会儿,然后跟御辰夕小声说,“可不是,那徐将军昨天夜里被刺杀了,一大早就被一群镖师用一副棺材运出村,听说要送到车师城赵将军那里。” “这样啊,谢谢你啊。”辰夕拍了拍店小二那松垮垮的肩膀。 差点没把这骨头瘦小的店小二给拍散架。 店小二看到辰夕扛起大刀走出客栈,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等辰夕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他才暗暗叫骂:什么人啊这是,问我话连个小费都不给,还不叫酒水和菜,就喝一口不要钱的劣质茶水,算什么江湖好汉…… 338·尿尿你都要跟踪 鸿门镖局的两边后头尽是一大片的湿地,水面漂浮绿色的荷叶,由于一些奇形怪状的兽族小动物在上面嬉戏耍水,尽把它们糟蹋得残缺不全。 一只浑身半透明的娃娃鱼扑闪着深棕色的六片翅膀,从水里跃起,它很享受这片晚秋的艳阳天,不巧却被一颗冒出水面的捕蝇草以螺旋状抟摇直上紧紧夹住,再“嗖啦”一声拖入水里,激起小小一圈涟漪,与其他地方荡漾而来的水纹碰撞到一起。 水岸的芦苇群边,用一根根的紫竹架起一座大舞台,舞台一半悬浮在水面芦苇上,一半接壤松软泥土边。 台前街上围观的群众熙熙攘攘,台后一排红砖高楼,最高的足有三层十多米,也是一半地基打在水底。 它是这无名村里唯一的一座青楼,门前招牌用金箔镶嵌“鸿运楼”三枚大字,里头美人如云,全是从附近的村子里边招揽过来,也有来自那遥远的车师与楼兰。 鸿运楼的阳台上边,全是闲来无聊爱看热闹的达官贵人,他们搂着青楼女子对下边舞台上的纶月道士指指点点,侃侃而谈。 这些达官贵人来自五湖四海,大都为欣赏镜湖水色而来,也为了能去镜湖附近的瑰宝镇上寻次艳遇,谈点生意。 也没想自己在无名村逗留之时,居然有幸遇到纶月道士来无名村传教的一大奇事,要知道,这里可是啸天教的发源地啊,几公里外村尾碧绿水面上的啸天神庙依旧在静静的肃立着,纶月道士跟中原军兵都没法将其毁灭,由此可见啸天教的缔造神一定还未死绝,如果说御啸天真的战死在镜湖之上,那另一个幸存逃亡的缔造神一定就是辰夕生母李芷蕙了! 李芷蕙可不笨,御啸天战死,她并没因为悲愤而暴走,反倒逃亡世外。只要她一天没死,啸天教的神殿结界就一天不会被破。 即便纶月道士要在无名村里传教,就算他们要在这里建造纶月神殿,那也只会出现两座神殿并立在无名村里的窘境。 然而,虽然啸天神庙不会被毁,可它在这无名村里却相当于名存实亡,在啸天神庙的结界外围,早被纶月道士用荆棘隔离开,不准无名村村民前去膜拜。 颇有些强制改变村民信仰的意思。 水莲沼泽的无名村俨然从一处啸天教的发源地变成纶月今年传教的第一站。 以往两教鼎力相争的局面亦在今日宣告瓦解。 而这刚刚担任阎魔王还不足一个月的御辰夕,就连他生父生母创建啸天教的初衷,啸天教的教义,啸天教何为神道都不知道。 自然不把纶月传教这茬当回事,他一心只想将徐天峰带走,能把此地的纶月道士全部击杀便最好,只可惜目前形势还不足以让辰夕得心应手,跟李莲谈好的条件还需时间从长计议才能实行。 辰夕拨开挡住视线的一层层人群,但也不会犯二挤到人群的最前边。 他就这么踏着紫竹架构在水面上的地板,看那舞台上边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纶月老道士口若悬河在演讲:“欲令入神道,先以欲牵引;上天成人,或以顺境,或以逆境。缘分到了,机缘成熟,自可得道飞仙,因果成熟,则可顿悟神道,登临神境……” 辰夕对传教这种事情理解不深,自然不懂那老道士在讲什么,他反倒对自己身旁老百姓们的小声议论提起了兴趣。 只听路人甲忍不住的调侃,“他这番话不是剽窃咱们缔造神的吗?” 路人乙摇头悲哀道,“唉,可惜咱们啸天神教的小本子早都被他们中原士兵给搜光烧光了,要不然真得拿出来给他们瞧一瞧。” 路人丙则竖起食指低声示意着说,“嘘,有士兵在盯着我们呢,快拿《创世录》出来跟着念。” “世上只准纶月传教,诸族只许神族独大。神造万物,万物必须虔诚供奉予神。违背神道者,视同妖魔祸害尘世,格杀勿论……” 周围平民的念诵好像咒语一样,烦得辰夕头疼不已。 辰夕赶忙转身挤出人群,却见几个纶月道士蜂拥过来,质问御辰夕,“去哪啊,没见我们纶月在传教?” 辰夕拉低一下帽檐,借助黑色帘幕遮住脸面,歉笑道:“啊,其实我对纶月神道的热爱之情,就好比那无忧河水,连绵不绝。只不过本人身体不好,体弱多病,尿频尿急,想去解个手,诸位道士不准啸天教与纶月争雄而已,该不会连咱普通小老百姓撒尿拉屎的槽事儿都不准吧?” 辰夕怕自己说话不足以让他们信服,又捂住蛋蛋焦头烂额的说,“哎哟,早上喝的茶水太多,我这尿快憋不住了。” 几个道士面面相觑,半晌,才终于不耐烦的驱手嫌弃道,“快去快去,别尿这里影响村容!” 辰夕这才得以脱身,想不到这人群外围还有纶月的道士在看守,不过辰夕没看到昨晚被自己所伤的丘元耳。 而他打听到的消息也只是说徐天峰被运往车师城而已,倒没听说过纶月的掌教真人怎么样。 “那厮八成还没死吧,否则今天一早也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给村民灌输他们的纶月神道。”辰夕心想着,忽然察觉后面有人在跟踪,他就转身拐进一条卷子里,脚踩着松松软软的小土丘,假装对着一面墙壁嘘尿。 边用余光去瞄,却见卷口有两个纶月道士正假装在闲聊,他们的伪装可骗不到御辰夕。 辰夕恼怒地拉起裤子,暗暗骂道:“这年头,撒泡尿都得被监视,纶月教可真牛。” 辰夕转头望向卷子更深处的浅滩,忽然施展轻功朝着卷子更深处飞过去。 卷口的两个道士一看见,生怕跟丢了,就也紧忙施展轻功穷追过去。 等到他们把御辰夕逼到绝路一朵荷叶上,就各自踩踏着卷尾死胡同水面上的一朵残败荷叶,一边打趣地说,“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知道这里是中原人的地盘?你不知道这里以后都要改信仰为纶月教……” 339·得饶人处且饶人 辰夕虽然无师自通习得轻功,但他的轻功乃是借助两腿之间的协调,用双脚超高速踏击粉尘,根据动量定理产生推力,从而达到脚踏虚空极速奔走的神奇效果! 而不像这两个纶月道士一口气不换,仅凭体内纯真之气漂浮半空,做到身轻如燕。 水莲沼泽的荷花虽然根茎粗壮,却只能勉强承受辰夕的体重几秒钟,七八秒钟一过。 荷叶便再也承受不住,“嗤啦”一声四分五裂。辰夕紧跟着就一个踉跄摔到了水里头,激起水花把他刚偷来才穿半天的黑色衬衣都给浸得湿透。 清水起初只是没过腰部,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那水位就慢慢上升到了辰夕的胸口位置。 辰夕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正在缓缓下沉,为了让自己不至于那么狼狈,他便做一个江湖侠客的招牌性动作——举起左手,拉一拉前边帽檐,冷酷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功夫陪你们在这里瞎唠嗑。” 辰夕话一说完,就立马运转灵力在两腿,准备施展疾风步离开。 可那两个纶月道士却并非善类,他们决意要对御辰夕下杀手。 只见他们二人齐齐拔剑运转灵力与功法,一人左手出冰掌,一人左手出火拳,两人右手皆是遥相呼应,一起抖动桃木剑以左右夹击之势包抄御辰夕而去。 桃木剑,向来都是纶月道士这类斩妖除魔的组织才会使用,此种武器针对性极强,对既定的目标杀伤力十分强悍,特列是像辰夕这样的魔头。 关于桃木剑,古籍也有记载: 仲夏之月,万物方盛,日夏至阴气萌作,恐物不懋。桃木,五木之精也,故压服邪气者也,桃木之精生在鬼门,制御百鬼。 想到这些,便是让得辰夕暗叫不妙,忙给他们摆手解释说:“两位道士先别激动,大家都是西域人,有话好说嘛。而且在下只不过一介凡人,真有要紧事等我处理,难道二位就不能稍微的通融一下,让我处理完我的紧要事情以后,再回来无名村中接受二位指点迷津。” 辰夕看见两位道士表情孤高,丝毫不为所动。又瞄一眼他俩手中桃木剑,要是放到以前,当辰夕还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以为自己是普普通通一个凡人的时候,恐怕辰夕都得硬着头皮冲上去跟他们拼命了。 但如今真相大白,辰夕对自己的身世有了一个笼统的了解,那桃木剑就成了他的眼中钉,与这些纶月道士交手,要提防的东西可多了,不是伏魔阵就是桃木剑,还有很多其他花招那些道士没放出来。 辰夕耸了耸肩,“你们再不济也用不着拿桃木剑来对付我这无辜百姓吧?” 一个道士不再停滞半空墙缘上,他快速的换一口气,表情凶恶的骂道:“废话少说,只要不是弃暗投明,就是仍被啸天教蛊惑得执迷不悟的邪教信徒,管你是人类还是外族,只要没有谨遵纶月神道的,统统视作妖魔鬼怪,罪该诛杀!” 辰夕对两位道士如此谬论感到十分无奈,他弯腰作揖道:“两位豪杰,恕在下直言,你们这样蛮不讲理,强人所难。跟那些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两位道士一度奔袭而来,异口同声道:“少说废话,吃我们一招,冰火两重天!” 却见眼前红光一闪,很快就有两团烈焰从他们前头直飞过来,那烈焰的温度十分之高,差点没把他们脑袋给融化掉。 吓得两位道士好像惊鸿之鸟四散而飞,可这卷子里的空间并不大,任他们怎么飞也飞不远。 还好他们轻功修炼得着实不错,在两扇相隔三米多的墙壁之间上窜下跳,愣是险险的避开了两团火焰。 此时他们皆是面露惊惧之色: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明明只有我俩的灵压出现,可他又怎么能投放出来那么高温的两团火焰!其烈焰温度之高,早就超过了一百摄氏度!实力恐怕是在我俩之上,可我为什么会感应不到他的任何灵压?这啸天教的信徒难道并非普通的武林人士,可这不对呀,他都没有灵压出现,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等他们吃惊完,辰夕就已经出现在他俩之间,辰夕踩踏着他们刚才逗留过的一大片荷叶,右手拿一把阎魔刀搭在自己右侧的道士肩膀上,左手死死掐住左侧另一个道士的脖子,跟他们笑着说,“两位道士,实在抱歉,恐怕凭你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将我击杀啊,我的要紧事还是得办,多谢你们给我送来这么多的道具。” 此时辰夕头顶上的斗笠早就随他刚才施展疾风步而被劲风刮落,露出一头猩红可怖的长发,那血色的瞳孔直勾勾瞪着两位道士,吓得他们七魂都丢了六魄,在半空浑身一哆嗦,满脸的瞠目结舌,一边对御辰夕结结巴巴地道,“怎,怎可能,你,难道你是御啸天……” 话未说完,就听两阵清脆无比的骨头碎裂声接连响起。 “真不愧是御大人,区区纶月小道在您的面前简直如同蝼蚁草芥。”上空忽然传来一声客套话。 待的辰夕抬头观望,却见原来是昨天夜里那个黑衣人,此时他正敞开窗户,在二楼作迎接自己的架势。 辰夕感到惊喜之余,就施展疾风步,将这两个被他弄断脖子骨双双丧命的纶月道士翻过二楼窗户,拎进木子李的房间里头。 辰夕原以为李莲他们一定也在,可环顾屋子却都只有木子李独自一人。 “你那大当家呢?我刚听说徐天峰的尸体正被运往北边的车师,想请你们帮个忙,跟我跑一趟,半路拦截。”辰夕开门见山的做派让得木子李敬佩不已。 木子李瞧见辰夕把俩纶月道士拎进房间,还喊他一块拦截徐天峰的棺材,他就紧张兮兮地回转身去,查看一下房门有没锁好,看看隔壁有没有人在窃听,确定这事只有他跟御辰夕两人知道以后,木子李才稍微松一口气,但他还是不太敢掺合进来,“大当家只叫我们伺机而动,没叫我们光明正大去跟中原驻军对着干啊。” 340·半路杀出个御辰夕 “他只是叫你们伺机而动,又没喊你们不能正面扛。”辰夕把两具尸体扔到地上,指着俩道士说,“你瞧瞧,现在不正是你伺机而动的时刻吗?” 俗话说得好,该出手时就出手,大步向前走啊莫回头。 木子李左思右想,总觉得御辰夕说得很有道理,令他无言以对,他便终于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按照御大人的意思来,那我是现在出发还是等天黑?” 木子李刚说完,又瞧一眼地上两具尸体,冷不丁打个寒颤,豆大的汗滴从他额头渗出。 木子李搓了搓手,讷讷地问,“差点忘了还有这俩纶月道士的尸体,应该怎么处理啊?这房子是我租的,等到我们完成任务以后,月底就要退房收拾东西回焉国了,可不能让房东发现我们杀了人啊,而且还是纶月教的人!” 木子李不经意间说出他是焉国之人,这点倒是让得辰夕暗中生疑:尤娜说过,焉国之人主要负责看守神门,说穿了就是神族的看门狗。焉国之内,全是准神级别的神明,以及纶月教的信徒。可这木子李却非但不对纶月顶礼膜拜,还有意跟李莲他们一同赶走在水莲沼泽传教的纶月道士,也不知道其余的李莲门成员是否焉国之人。 辰夕觉得这位名叫木子李的黑衣人来历不简单,想必动机也不纯,很可能是神族安插在水莲沼泽无名村里的一个奸细。 可辰夕现在并没什么证据可以揣测木子李的真实目的,忌惮之心又让他不敢冒然逼问。辰夕只得表面上装作别无异样,只在内心暗中设防。 辰夕半蹲下去,二话不说就两手扒那纶月道士的衣服。 吓得木子李露出一脸的惊愕,“御大人,您这是……” 木子李羞涩得摇头又摆手,“这不合适吧,虽说他们长的还算过得去,可人家毕竟都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奸~尸怎么说也是不太好的吧。” 辰夕一把拽下身旁一名道士的裤子,头也不回的骂道,“奸你妹啊,老子在叫你办正经事!” 辰夕翻了翻白眼,很无语的抖了抖手中一套纶月教的衣物,“我是叫你换上他们的衣服,这样行事我们不但不会暴露身份,还能对赵破奴、王恢跟纶月教使‘挑拨离间’之计。” 木子李听罢,这才恍然大悟,便满脸尴尬的半蹲下去,也使劲地扒另一个道士的衣物。 一边扒一边对御辰夕赞不绝口,“真不愧是啸天教的缔造神,御大人,干完这票恐怕我都得加入您的啸天教才行啊。” 辰夕套上青衫,又把裤子穿上,一边弯腰拉拉两条裤腿,总算变装完毕,他拍拍双手,苦笑着道:“多个信徒是好事,可李莲门大当家答不答应却是另外一回事喽。” 辰夕弦外之音是:木子李一旦爽快回答“大当家一定会答应的”,那就说明不仅他的身上有鬼,整个李莲门可能都有问题。 却见木子李露出迟疑之色,他的两只小眼睛慌忙避开辰夕一双血色瞳孔,也不知他是做贼心虚还是害怕自己这对恐怖目光。 头发跟眼睛变成红色,并非辰夕有意弄成这样来吓人,是它们莫名其妙自己变的颜色,而且头发还比以前长了好多。辰夕试过拿剪刀去剪自己这一头乱糟糟的红色长发,可他每次都是第二天早上刚起床,就发现头发居然又自己长了回来! 根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辰夕懒癌发作,别无他法,就只好放任不管,懒得浪费力气再去剪它。说也奇怪,这红色头发顶多只是长到屁股位置而已,并没继续往下延伸,好像自己体内的什么基因在控制头发的长度一样。 木子李并没爽快接话的这一反应,也一定程度打消了辰夕不少顾忌。 但猜忌还是有的。 这趟劫尸之旅,正是辰夕试探木子李的大好时机。 等木子李也换装完毕,辰夕就一把火烧掉了地上两套他们换下来的黑色衣服。 当他烧掉木子李那件黑衣的时候,木子李忽然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啊,这是我自己租的房间啊,其实我不用毁掉那件衣服的,我可以把它放进我的行李箱。那是从焉国‘光头王’服装店买的限量版黑色连体服,上面有那服装店创始人光头王的亲笔签名,价值50金币!” “看样子你们焉国比他们楼兰王朝繁华好多啊。”辰夕一边爬上窗台,一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之所以会说“他们楼兰”,全是因为如今的御辰夕已经不再将自己当做楼兰王朝的一份子,“楼兰青江茶馆”,早就不复存在。 经历那场灭族之灾,辰夕的心智也算有所升华。 “对,楼兰王朝只是仗着毗邻纶月山攒些人气,实施的却是闭关锁国政策。跟我们焉国太平盛世一比较,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由此可见,木子李还是相当热爱他们国家的。 既然木子李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坎,辰夕自然得顺水推舟,“如此说来,焉国可真是托了纶月神族天大的福气。” “啊,这……”木子李被辰夕这话说得语噎搪塞,他拼命的抬手擦拭自己额头冷汗,嘿嘿笑着,也没再说话。 看到辰夕翻过窗台,纵身一跃以后,木子李就也跟着御辰夕跳下二楼。 辰夕立于一片荷叶之上,捡起楼下小卷子里那水面漂浮着的一顶斗笠,甩掉上边许多水分。再盘起红色长发,将斗笠套到自己的头顶上。 两人因为穿了纶月道士的服装,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虽说中原驻军的巡逻兵比之前多好几倍。但那些巡逻兵一见是纶月教的人,知道大家都是在鸿门镖局入驻的主子,就没拿辰夕他们怎么样,顶多只是多看他们几眼,便转头望向别处,因为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去跟他们西域人打招呼,这些巡逻兵便干脆装作没有看见。 甚至于辰夕两人朝往东北方向施展轻功,飞离沼泽水岸。那些士兵也都是视若无睹,继续重复行走自己的巡逻路线。 “御大人,虽然穿了纶月教的衣服,但我这心还是七上八下的,真不跟大当家说一声?”木子李在后边踏水飞奔,两脚脚尖在稀稀疏疏的荷叶上面轻踏而过,身手轻熟,却忽然打起了退堂鼓。 辰夕的疾风步比这木子李的轻功还要快上不少,但他为了等木子李赶上来,就刻意放慢了脚步,右脚尖点到一片荷叶上,吓跑上面懒洋洋晒太阳的一只水蜘蛛,一边解释说:“现在那些中原的士兵群龙无首,又是驻扎在鸿门镖局,镖局的洪老爷老奸巨猾,一定会用上自己的镖师以运镖的方式将棺材押送到车师城,就算不跟赵破奴记账,也能多赚他们一份人情。” “御大人的意思是……”木子李虽是李莲的半个跟班,却没能从李莲身上学到多少学问,他还是不太明白御辰夕此话当中的要义是什么。 341·半路真的杀出一个御辰夕 “到了便知,这点你尽管放心,他们是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辰夕话一说完,就不再等那木子李,他两腿用力,速度瞬间提升到两倍有余。 水莲沼泽一派绿茵,从远方眺望,就好像广袤平原无边无垠。木子李说,从这里摆渡以直线航行都要50多海里,倘若一直这样凭借轻身功夫赶路,中间不算换气歇息的时间,起码也得一整天。 “我的疾风步只需半天时间就可抵达。”狂风将御辰夕的青衫吹得凛凛作响,水底下偶尔会有半透明形状的小型史莱姆腾出水面,带起几米高的白色水花,看上去攻势汹汹,却一点都跟不上辰夕的速度。 辰夕都连续跳过十几片荷叶了,那几只半透明胶黏形态的史莱姆才扑到辰夕前一秒逗留过的水面上,不出所料,皆是屡屡扑空。 木子李看到御辰夕转眼间就闪现到他前方数百米外,又是对那御辰夕的身手暗暗吃惊,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隐忧。 “木大人,那小子速度太快,咱们跟不上啊……”水底下居然传出一句细微说话,那声音就好像青蛙被按在水里咕咕叫,得十分安静的情况下才听得见。 木子李皱了皱眉,接连跳过三片漂浮水面的荷叶,低声骂道:“活腻了是不,都给我闭嘴!一群饭桶。” 等他骂完,御辰夕的身影却早就消失在遥远彼方。 “糟糕,要跟丢了!”木子李赶忙施展轻功,同时命令水底下那些兽族小动物以及一些魔物帮忙铺路,助他快马加鞭。 未行至半途,就追上了划船运镖的一行人,当中两个镖头,各率10个镖师,共乘一艘船。 士兵五十人分乘另外两艘。 士兵面容憔悴,将军的牺牲,给部署留下的那份沮丧,在他们脸上显露无疑。 其余二十名镖师,两个镖头则是一脸的严肃。 这是洪老爷有史以来交给他们最沉重的一次运镖任务,身旁被他们护在中间的棺材里头,装的可是大汉王朝刘氏皇帝派来西域大陆攻城掠地的将领之一徐天峰! 洪老爷千万吩咐,务必让他毫发无损的抵达车师城。 意思就是他死的时候被放进棺材是什么样,送到车师城让赵破奴将军开棺验尸的时候还必须得是那个样,容不得半点挪动。 这也是因为车师城连夜放出虎鹰飞鸽传书要求洪老爷把事情办的体面。 洪老爷才不敢怠慢。 要说虎鹰,那可是长着虎躯鹰头鹰翅膀的小型神兽。 洪老爷不知道赵破奴那中原人从哪里弄来这么值钱的信使,他只知道,在绝对的权力与财势面前,只有低头哈腰才能分到一杯羹。 所以他才千万吩咐这二十二个负责运镖的成员就算自己脑袋丢了,也不能把徐天峰的尸体给弄不见。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按理说这么好的天气应该高兴才对,可这几十个人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再好的风景在他们眼里都成了死灰。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一路过来都没有魔物骚扰,只是隐隐觉得这事并不寻常,总感觉周围水底里有无数双嗜血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让他们半点不能掉以轻心。 此时已行30多海里,却见前方原来平缓如镜的水面忽然无风自动,荡起一圈圈的波澜向周围扩散。 两个镖头皆是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船夫停止划船。 先静观其变。 ——作者在半路抛锚,先出一章未修改版,完整版凌晨一点奉上,不好意思啊,实在很抱歉,今天真是诸事不宜,下面灌水凑够2000字先,哈哈哈—— 阎魔宝刀,早有传说此乃阎魔王者御啸天的一大杀着。乃是元始天帝麾下,填地神匠刘付荣亲手打造的远古七神器之一,掌控世间七行之火。 附魔学院藏书阁中的《神器七宗》则对此神器面世之前,黑龙作乱尘世的那场毁灭性灾难进行了很大篇幅的记载: 黑龙驱烟出流沙,抬头掸尾离龙脉。 猛若狐王喷妖雾,煤若黑夜撒笔墨。 魔界十日蒸大块,黑龙一炬空殿堂。 炽火吹灰欺然作,碎瓦残垣摧若狂。 天穹黯淡郁不乐,麒麟逃匿惨无光。 孔雀河岸玄武走,琉璃云中朱雀藏。 却怜阎魔虫沙贱,垒垒尸横春蚕僵…… 从那古籍可知:万年以前,黑龙不甘屈居造海龙神罗罗亚索隆的麾下,便是与众多龙族死缠恶斗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愤然飞出龙脉。 以他的愤怒之火横烧整座西域大陆以北,将当时深居亡林之中的神兽火麒麟逼迫出来咬死以后。 黑龙又飞跃孔雀河,其强悍无敌的威猛之息,更是将孔雀河岸的玄武与琉璃宫中的朱雀吓得奔走遁逃。 少了这两大神兽看守神门以后,黑龙便得以闯入神界大肆破坏,终年不休。 而后更与阎魔族长御啸天在魔界以南的魔渊处决一死战,哪怕御啸天倾尽全族之力,仍是不敌败走。 但黑龙经过那场死战以后,同样也是身负重创,命不久矣。 最后才被填地神匠刘付荣利用他身为神上神的神格力量,将奄奄一息的黑龙封印到刘付荣用阎魔尸骨铸造的阎魔刀里,再将亡林深处火麒麟的灵珠取出,附魔到阎魔刀上。 后来不知何故竟被啸天所得,与他征战神魔大陆长年经月,硕果累累。 由此可见,辰夕肩上那把阎魔宝刀,不仅仅只是附魔了神兽的核心力量那样简单,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被阎魔王者御啸天拿来战过神魔两族才闻名。 而是因为,它的刀身之中还封印着一条神格力量乃是远远处于一众神兽之上,并且即将登上“神上神”行列的灾难之神——黑龙。 这才有了阎魔刀后来跻身七神器之首的民间说法。 《神器七宗》这本古籍所记载的内容,皆是诸族强者必须具备的基本常识。 即便此时辰夕肩上的阎魔刀已经变成刀鞘封存下来。但其刀柄处雕刻着的那一条黑龙,以及那赤红色的火麒麟灵珠,大家还是认得出来的。 342·有话好说别冲动 这章也是为了打击盗版而灌,正文明早七点才出喽,泪的脑子都一团焦糊, “这点你尽管放心,他们是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辰夕话一说完,就不再等那木子李,他两腿用力,速度瞬间提升到两倍有余。 水莲沼泽一派绿茵,从远方眺望,就好像广袤平原无边无垠。木子李说,从这里摆渡以直线航行都要50多海里,倘若一直这样凭借轻身功夫赶路,中间不算换气歇息的时间,起码也得一整天。 但现实生活怎可能真的一口气憋着不换,一路飞奔数十海里,那样非得把人憋死。 “我的疾风步只需半天时间就可抵达。”狂风将御辰夕的青衫吹得凛凛作响,水底下偶尔会有半透明烂泥状的小型史莱姆腾出水面,带起几米高的白色水花,它们看上去攻势汹汹,却一点都跟不上御辰夕的速度。 它们的行动相对辰夕而言,实在太过缓慢。 这些史莱姆全身上下都是流动的黏稠液体,一直潜藏于水底的湿土之下,其身体富有弹性,依靠蹦跳来移动,像一团大型鼻涕虫,也具备眼、鼻、嘴等五官。 这种黏怪的主要攻击手段是将猎物整个包裹在自己体内,令其窒息再慢慢消化,或者从自己嘴里喷射酸液以腐蚀目标。由于长期处于污浊潮湿的环境当中,所以它们吐出的酸液往往含有一些不明成分,甚至可以损坏大部分的金属制品,虽不及曼陀罗珍珠蛇那种紫蚀毒厉害,却也相当棘手。 分裂生殖是黏怪的主要繁衍方式,但很难解释其最初由何而来。这种奇异的生物,根本就是活化的泥水混合物,受到剑砍斧劈开后会随即愈合,只有操纵高境界的火性灵力才能将它消灭。 一般的物理打击对黏怪完全无效,即使花费偌大力气用烈焰将它们烧毁,可你在那化为一地碎泥屑土的尸骸当中,也捞不到几个好处。 黏怪活动的地方卫生状况极其恶劣,令人作呕的腐烂污垢与难闻气味充斥其间。 无论是修复被黏怪酸液腐蚀的装备,还是治疗因酸液染病的药品,都要消耗掉大量的金币,对靠任务赏金与寻宝维生的冒险者来说,黏怪无疑是种能避则避的讨厌东西。 虽然辰夕兜里藏着不少钻石,但这种宝贝的流通面并不如金币广泛,所以辰夕该省的钱还得省,这不,他都已经连续跳过十几片荷叶了,那几只半透明胶黏形态的史莱姆这才扑到辰夕前一秒逗留过的水面上,却早就跟那御辰夕相隔数十米远。 不出所料的屡屡扑空。 木子李看到御辰夕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就闪现到他前方数百米外,瞧见这些半路杀出的史莱姆不管是从水底跃出,还是喷射酸液,却没一个能够击中御辰夕。 木子李又是对那御辰夕的身手暗暗吃惊,脸上闪过一丝隐忧之色。 “木大人,那小子速度太快,咱们跟不上啊……”水底下忽然传出一句细微说话,那声音就好像青蛙被按在水里发出的咕咕叫嚷,得在十分用心的情况之下才听得见。 这片沼泽除了史莱姆跃出水面发出的“哗哗”声,就是其余一些兽族小动物被史莱姆误杀之时发出的短暂惨叫声,盖过不了那些史莱姆的小声说话。 木子李皱了皱眉,他并不说话,而是提心吊胆地望着那个背影越来越远的御辰夕,自己又接连跳过三片漂浮水面的荷叶,这才左右张望,对那些史莱姆低声骂道:“你们这群饭桶都活腻了是不,给我闭嘴!” 等他骂完,御辰夕的身影却早就消失在那遥远彼方。 “糟糕,要跟丢了!”木子李赶忙施展轻功,同时命令水底下那些史莱姆快快帮忙铺路,让他可以快马加鞭。 辰夕只道那些半透明的粘怪是一群不自量力的普通魔物,并不知道它们还跟木子李在进行交谈。 辰夕还未行至半途,就终于追上划船运镖的一行人,他也不立马靠近,只是回头看看那个早就没影的木子李,撇一撇嘴:怎么这么慢,还说是李莲门二当家,这轻功恐怕连普通一个纶月道士都不如啊! 辰夕隔得远远的观察那三艘船,只见中间一艘当中载着一副大红棺木,上边一前一后站着两个镖头,四个船夫。棺木两边各站10个镖师,所有镖师跟镖头皆是身穿黑色短衬,他们制服背面都用红色针线绣上“鸿门”两字,镖师左肩缠有一块红布,镖头则以黑布区分。 身穿绿甲的士兵五十人则分乘另外两艘轻舟。 那些士兵面容十分憔悴。将军的牺牲,给部署留下的那份沮丧,此刻在他们脸上显露无疑。 其余二十名镖师,两个镖头则是一脸的严肃。 这是洪老爷有史以来交给他们最沉重的一次运镖任务,身旁被他们护在中间的棺材里头,装的可是大汉王朝刘氏皇帝派来西域大陆攻城掠地的将领之一,徐天峰! 洪老爷千叮万嘱,务必让他毫发无损的抵达车师城。 意思就是他死的时候被放进棺材是什么样,送到车师城让赵破奴将军开棺验尸的时候还必须得是那个样,容不得半点马虎挪动。 这也是因为车师城连夜放出虎鹰,飞鹰传书要求洪老爷一定得把这件事情办的体面。 洪老爷才不敢怠慢。 要说虎鹰,那可是长着虎躯鹰头鹰翅膀的小型神兽。 洪老爷不清楚赵破奴那个中原人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值钱的信使,他只知道,在绝对的权力与财势面前,只有低头哈腰才能分到一杯羹。 所以他才千万吩咐这二十二个负责运镖的成员——就算自己脑袋丢了,也绝对不能把徐天峰的尸体给弄不见。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按理说这么美好的天气里头,大伙应该高兴高兴,吟诗作对,高歌一曲的才对,可这几十个人却半点都提不起劲儿来。 再好的风景在此时他们的眼睛里,都如同死灰一般,惨淡无光。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一路过来都没有魔物骚扰,只是隐隐觉得这一趟运镖情况不太寻常,总感觉周围水底里有无数双嗜血的眼睛正在紧盯着他们,让他们半点不能掉以轻心。 此时他们已行30多海里,却见前方原本平缓如镜的水面忽然无风自动,荡起一圈圈的波澜向周围扩散。 两个镖头,一众镖师的神经全在此刻紧绷到了极致。镖头立马打个手势,示意船夫停止划船,以惯性向前缓缓滑行。 大伙屏息凝视那个好像被无形大手拨开涟漪一样的水面中心位置,他们内心此刻全部绷紧得像一根弦。 343·捕蝇草真厉害 既然连木子李这不具备灵力的武林中人都说捕蝇草不怎么样,辰夕就稍微放宽了心。 他当即施展疾风步,朝那棺材掉落的位置,如蜻蜓点水般疾驰过去,他想趁乱潜入水底将那棺材当中的叙天峰给拽出来。 可他这人都还没接近呢,脚下水里就突然窜出数十只个头巨大有如成年人的鲁克斯,它们陆陆续续的冲出水面,并且一张一合那对乌黑发亮的大钳子,直夺辰夕而来。 吓得御辰夕赶忙又将速度提升到第二个层次,那些从下往上飞过来的鲁克斯很不幸的变成为御辰夕的垫脚石。 它们猴子屁股一样的脸面都还没凑到辰夕的下半身,就被辰夕一脚踩踏上去,得以借势再往上飞登一级。 想当初,他在死亡之森鲁克斯跟金甲兽聚居的地洞里头,被这些魔物烦得要死,还得拼了命的奔逃。 如今辰夕就算体内灵力所剩无几,也没恢复多少,可对付起这种生物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它们攻击的速度不再像以前那样令人背脊发凉,此时的它们在辰夕看来,就跟那些体型庞大的蚊子怪物差不多,只不过是速度比那些蚊子快上一些而已。 可在辰夕脚底下,它们攻速再猛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木子李隔得数十米远,看到那么多的鲁克斯接连被半空中的御辰夕给踢到水里,不由得暗暗吃惊,他自己的轻功都做不到像御辰夕如同脚踏虚空一般,那种能力,若非天生就长有翅膀的生物,倘若只是凡人修炼灵力来算,那起码也得练到神话级别的八阶灵帝才办得到。 这八阶灵帝的境界都已经堪称神明了,又岂能再与凡人相提并论。 “不会吧,不是说御辰夕的灵力早就全部转移给了李芷蕙,他自个儿已经灵力尽失了吗,怎可能还有这踏空行走的能力?!!”木子李顿时感到无比的震惊,他那嘴巴都张得大大的,快脱节了那种。 可他仔细想想,这事儿又不太对啊。 毕竟御辰夕若是还有八阶灵帝的力量,他怎可能劫具尸体都要这么小心翼翼,对方都只是鸿门镖局跟中原士兵而已,那五十个中原士兵可以不放眼里,陆地上打起来可能还有点害怕。 但这里可是沼泽地,那些个士兵未必会使轻功,精通轻功的人一旦跟他们杠上,只要将他们弄下船,他们就成不了任何气候了。 倒是那俩镖头武功不弱,不能小觑。 可即便如此,那俩镖头加上二十个鸿门的镖师,都不可能会是辰夕的对手啊。 想到此处,木子李就挠挠自己的下巴,低声说:“莫非他是捡到了什么厉害秘籍,像是修炼失传轻功之类?” 总之据他目前所观察到的情况可知,辰夕虽然没落下风,但那水里飞窜出来的鲁克斯那么多,辰夕目不暇接,已经分身乏术。 倘若他在这个时机进行那个任务…… 木子李越想越歪,他连忙甩了甩头,又注视着前方那几乎已经将鲁克斯一脚踩尽的御辰夕,震惊不已:想不到他仅凭一己之力就搞定了那么多的鲁克斯,这种鲁克斯乃是某种可以多平台作战的昆虫怪物,它们攻击的模式乃是水陆兼备,在这种水与腐泥交织的沼泽里头,倒更加适合它们的发挥。 可就是这样一种地头蛇之一的生物,在面对这个传说中已经将灵力全部转移给李芷蕙的御辰夕时候,居然对辰夕没有半点压力。 它们就好像一波送人头给辰夕做完热手行动的安佳璐的。 回想起当初他接那个任务的时候,还自信满满的答应,说“我们整个李莲门加起来,别说是四阶灵圣,就是五阶灵王我们也未必吃亏”的大话。 可任务还是得给它办好啊,木子李开始衡量两种死法,一种是不办任务回去交不了差然后让上头将他们折磨至死的惨状,还一种就是妄自行动被御辰夕手刃于此的画面。 “唉,我这猪脑子,也不知道先跟大当家报个信,为了抢个功劳就自个儿先过来了。”木子李开始自责起来,但他自责归自责,如此大好机会,他可不会因为辰夕的实力有古怪而放弃。 该完成的任务,该邀功领赏的机会,一生恐怕很难再有第二次。 ——————————————灌水分界线,凑够2000字,一点前修改回来,哈哈哈———————————————— 阎魔宝刀,早有传说此乃阎魔王者御啸天的一大杀着。乃是元始天帝麾下,填地神匠刘付荣亲手打造的远古七神器之一,掌控世间七行之火。 附魔学院藏书阁中的《神器七宗》则对此神器面世之前,黑龙作乱尘世的那场毁灭性灾难进行了很大篇幅的记载: 黑龙驱烟出流沙,抬头掸尾离龙脉。 猛若狐王喷妖雾,煤若黑夜撒笔墨。 魔界十日蒸大块,黑龙一炬空殿堂。 炽火吹灰欺然作,碎瓦残垣摧若狂。 天穹黯淡郁不乐,麒麟逃匿惨无光。 孔雀河岸玄武走,琉璃云中朱雀藏。 却怜阎魔虫沙贱,垒垒尸横春蚕僵…… 从那古籍可知:万年以前,黑龙不甘屈居造海龙神罗罗亚索隆的麾下,便是与众多龙族死缠恶斗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愤然飞出龙脉。 以他的愤怒之火横烧整座西域大陆以北,将当时深居亡林之中的神兽火麒麟逼迫出来咬死以后。 黑龙又飞跃孔雀河,其强悍无敌的威猛之息,更是将孔雀河岸的玄武与琉璃宫中的朱雀吓得奔走遁逃。 少了这两大神兽看守神门以后,黑龙便得以闯入神界大肆破坏,终年不休。 而后更与阎魔族长御啸天在魔界以南的魔渊处决一死战,哪怕御啸天倾尽全族之力,仍是不敌败走。 但黑龙经过那场死战以后,同样也是身负重创,命不久矣。 最后才被填地神匠刘付荣利用他身为神上神的神格力量,将奄奄一息的黑龙封印到刘付荣用阎魔尸骨铸造的阎魔刀里,再将亡林深处火麒麟的灵珠取出,附魔到阎魔刀上。 后来不知何故竟被啸天所得,与他征战神魔大陆长年经月,硕果累累。 由此可见,辰夕肩上那把阎魔宝刀,不仅仅只是附魔了神兽的核心力量那样简单,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被阎魔王者御啸天拿来战过神魔两族才闻名。 而是因为,它的刀身之中还封印着一条神格力量乃是远远处于一众神兽之上,并且即将登上“神上神”行列的灾难之神——黑龙。 这才有了阎魔刀后来跻身七神器之首的民间说法。 344·老乡抢生意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了回头路,他们出来行走江湖,靠的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可西域规模最大的鸿门镖局自从半年以前入驻好多纶月道士以后,就再不往李莲门这边招纳镖师。 因此害他们李莲门少赚好多雇佣金,何况这西域大陆远不止李莲门这一家在做安保派遣的生意。 甚至很多焉国人听说李莲门背井离乡,不受准神监控与压榨,开始过上好日子以后。就都发了疯似的涌出国外。 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背后来一枪”。 那些后续潜逃出国没被逮回去的老乡,出到西域大陆以后,也学他们这样,做起了安保派遣的生意。 他们李莲门虽是这个行业的开山鼻祖,好比领头羊。 可面对那么多出来抢生意的乡亲父老,李莲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总有一天,这个行业会被那群老乡给搅浑搅臭。 李莲必须得另谋出路! 他不知道凤雏城的刺客公会是如何做到只要东家献出祭品举行仪式签订契约,就可召唤刺客从而盈利。 但像刺客公会那种性质好比买凶杀人的非法生意,李莲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所以他才会接这任务,毕竟那可是金光灿灿的一万金币哪! 任务完成,金币到手,都够他整个李莲门吃喝玩乐大半辈子了,还能让他拥有一座真正属于自己的实业根据地!而不必再在外边漂泊,居无定所。 李莲悠哉悠哉的走到阳台上,低头看楼下舞台那群纶月道士在长篇大论的给无名村村民洗脑,听道士告诉村民——啸天教实乃伪神所创的一大邪教,御啸天妖言惑众,颠覆神道。已被纶月众神铲除于南方的镜湖之中,李芷蕙如今仍在逃,但我们伟大的众神早已派出神捕追击,相信不日即可将那伪神双双绳之以法,以天谴之…… 李莲拿着茶杯的右手微微颤抖,他忙抬起左手捧住茶杯底部,不让杯子掉落。 几个衣不掩体的性感美人从后边屋里走出,争着对李莲勾肩搭背,她们姿势妩媚,眼送秋波,一边娇嗲嗲的跟李莲说:“官人,纶月道士啰哩巴嗦有什么好看的,不如进来跟我们再来一次嘛,刚刚都已经到第六次啦。” 李莲会意一笑,把茶杯放在阳台围栏上,就转身进了屋。 他一边抚摸几个美人胴体,一边心不在焉的想:原来啸天教的缔造神不叫御辰夕,而是御啸天。不管辰夕什么来头,只要不是缔造神那就好办。 虽然从他昨晚跟一个准神还有一群半神的战斗可以看到辰夕实力不差。 但李莲这群武林中人想要夺取御辰夕的性命却未必就是天方夜谭,那份自信,李莲还是有的。 沼泽这边,木子李仍然有点拿捏不定。 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木子李觉得御辰夕非常厉害,没准会是他们李莲门的贵人,让他甚至都有一点要与辰夕结交的念头。 可任务在身,他又不得不办。 一想起他们焉国老乡自从很多涌现西域大陆跟他们抢饭碗以后,他们的日子就开始变得更加难过。 他们总不能像凤雏城的盗贼公会那般,营地下黑市与偷摸盗抢为生。 就算木子李愿意,李莲那自命不凡的装逼犯也肯定不会同意! 如今这西域大陆土生土长,习武要当镖师或门卫的百姓有不少。 李莲门若想继续鹤立鸡群,在这世界之林另谋一条出路。替大东家完成这票任务就显得非常迫切,十分重要。 当然,能够把纶月道士赶出无名村对李莲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少了纶月道士在镖局看家护院,镖局洪老爷肯定又得从他这里招人,只是把自己的人生全部寄托在洪老爷的身上,会显得自己非常被动而已。 而沼泽地上。 木子李坚信,只要干完这一票,拿到金子。 他们李莲门大可以在瑰宝镇上买一块风水宝地,盖一座专修武术的大宅邸,作为他们的根据地,不用再像现在这样,虽是武林高手,却要寄人篱下,受人冷眼。 木子李犹豫那么久,便终于悄悄的握紧了拳头,将心一横:这次任务,不管结果如何,还是得给它办好才行!那八阶灵帝再厉害也不过神话传说而已。 他一个习武之人,本就对这些灵士接触不多,只想没准自己的武功还真治得了他呢。 木子李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佩刀,又瞅一眼辰夕肩膀上扛着的那把大刀,暗自想道:“就是那一把刀了吧。” “嗖”的一声。 一道黑影在辰夕身后迅速逼近。 而辰夕此时的注意力却全在前方那四条巨型捕蝇草上。 捕蝇草把三艘船卷成稀巴烂,只有几个会轻功的士兵跟那二十几个镖师镖头飞离上百米外,立于荷叶之上。 眼瞅着徐将军的棺木早就掉到水里,他们就都是一脸大写的懵逼。 这可是赵将军、洪老爷千叮万嘱必须要办好的大事。 如今阴沟里翻船,棺木沉入水底。 他们一旦两手空空去到车师城,人头落地在所难免。 老三看到捕蝇草自从将他们的船卷成三文治后,就莫名停了下来,它停滞在半空,好像是在跟那披头红发的少年在对话。 老三就忍不住的问一句:“老二,你瞧那红发的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是咱的救星援手吗?” 老二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你看他两眼冒出红光,恐怕跟这些魔物一样,并非人类!” 辰夕将所有冒出水面的鲁克斯全部烧毁,只留一具底朝天的鲁克斯尸体漂浮水面,供他踩踏。 他抬眼瞄着那四根与自己对峙,好像具备灵智一般的捕蝇草。 警惕之心未曾放下,辰夕用他双眼左右打量捕蝇草,倒是暂时将那一群镖师晾到一边,辰夕又用眼角余光瞥向百米外的镖师一行人,暗想:先解决掉捕蝇草的问题再来处置你们也不迟。 345·俩黑袍人在吹水 下一秒,四根捕蝇草就重新开始急速旋转,由此形成的龙卷风带起一条大水龙,“哗啦啦”朝向御辰夕猛袭过去! 辰夕握紧阎魔刀柄,神情十分认真。 他体内的灵力并没恢复多少,若是为了在旁人面前逞强,硬接万年捕蝇草这一招,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公里外,一叶扁舟。 两位黑袍人皆是不约而同的微微一动,却并没真正出手。 而是弥留原地,事不关己的聊了起来。 “万年捕蝇草虽然运数不够,成不了精,修不成仙,可它的道行怎说都有上万年,论辈分,御辰夕才21岁,跟那四根配合默契的捕蝇草一比较,就如同九牛一毛。” “确实如此,可就是不知道他的资质如何,你说世界上会不会有一个人,能像御啸天那般,既可以修炼灵力,又能够掌控魄力,还可以凝聚神格?”说话的那个黑袍人说到这里,便忍不住的指手画脚,每每说到一样修炼的体系,他就抬起右手食指,对着身前虚空不轻不重的一点。 一旁的黑袍人听到这里,也是站不住身,一阵冷风吹来,他一按自己头顶斗笠,就闷声反驳说,“别说那个已经死了的御啸天,就是如江枫那般双修灵力与魄力,普天之下都再找不着第二人,御辰夕虽是啸天后人,但我一点都不看好他。” “就这么让他消失?” 黑袍人忽然仰天哼哼唧唧的笑了起来,“不,让他消失这世界就少了一份乐趣。” 两人聊到此处,便不约而同的望向前方站圈,却都是微微一怔。 因为捕蝇草刚才那一击,辰夕并没避开,而是径直跟它撞上了! 大家只看到一团黑影被那高速旋转的水龙直往后推,其内脏都被水龙的顶尖部位给钻了出来。 水龙的顶尖因此染上血水,变成了红色。 “老二,那妖怪都已经被捕蝇草给五马分尸了,我们怎么办?”老三张大着嘴巴,他搓着拿刀的手,竟有点紧张兮兮。 虽说镖师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如今他们要面对的这个妖怪并不一般,是一只修炼过整整一万多年的捕蝇草老妖怪,搁谁那里谁不害怕,谁不倒霉? 老二也是表情惊愣,他使劲甩甩头,“兄弟,那,那妖怪这么厉害都打不过它,我们就更不用说了吧?” 他表面是跟老三说,实际是想这几个中原的士兵知道——不是他们镖头不护镖,而是这四根捕蝇草实在太过可怕。 它们随便一根都可以好像蟒蛇一样,能将这里任何一人紧紧缠缚,拖入水中吞吃消化。 而此时修行万年的捕蝇草居然长在一起,还能做到四根相辅相成,他们这剩下的二十几个幸存者就变得更加的毫无胜算。 可一旦丢了棺材空手回家,他们必定难逃一死! 不出所料,当那四根捕蝇草成功解决掉御辰夕以后,就钻进水里十几秒。 它很快又从众人前方冒出,在半空飞快的旋转着,准备袭击这群镖师与士兵。 老二老三赶忙异口同声的张嘴大嚷:“列阵列阵!” “老大,您倒是叫我们列那种阵啊?!!”镖师们都自乱了阵脚,一边好像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一边追问。 这俩镖头真是急到了嗓子眼,一时间对他们要列什么阵都想不出来了,脑子一团浆糊。 也忘记要躲,就这么愣愣的看那旋转得好像可以悬浮半空的漩涡一般的巨型水龙快速逼近。 ————我是调皮的分界线,完整版正文一点钟送上,哦呵呵呵呵呵呵———— 阎魔宝刀,早有传说此乃阎魔王者御啸天的一大杀着。乃是元始天帝麾下,填地神匠刘付荣亲手打造的远古七神器之一,掌控世间七行之火。 附魔学院藏书阁中的《神器七宗》则对此神器面世之前,黑龙作乱尘世的那场毁灭性灾难进行了很大篇幅的记载: 黑龙驱烟出流沙,抬头掸尾离龙脉。 猛若狐王喷妖雾,煤若黑夜撒笔墨。 魔界十日蒸大块,黑龙一炬空殿堂。 炽火吹灰欺然作,碎瓦残垣摧若狂。 天穹黯淡郁不乐,麒麟逃匿惨无光。 孔雀河岸玄武走,琉璃云中朱雀藏。 却怜阎魔虫沙贱,垒垒尸横春蚕僵…… 从那古籍可知:万年以前,黑龙不甘屈居造海龙神罗罗亚索隆的麾下,便是与众多龙族死缠恶斗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愤然飞出龙脉。 以他的愤怒之火横烧整座西域大陆以北,将当时深居亡林之中的神兽火麒麟逼迫出来咬死以后。 黑龙又飞跃孔雀河,其强悍无敌的威猛之息,更是将孔雀河岸的玄武与琉璃宫中的朱雀吓得奔走遁逃。 少了这两大神兽看守神门以后,黑龙便得以闯入神界大肆破坏,终年不休。 而后更与阎魔族长御啸天在魔界以南的魔渊处决一死战,哪怕御啸天倾尽全族之力,仍是不敌败走。 但黑龙经过那场死战以后,同样也是身负重创,命不久矣。 最后才被填地神匠刘付荣利用他身为神上神的神格力量,将奄奄一息的黑龙封印到刘付荣用阎魔尸骨铸造的阎魔刀里,再将亡林深处火麒麟的灵珠取出,附魔到阎魔刀上。 后来不知何故竟被啸天所得,与他征战神魔大陆长年经月,硕果累累。 由此可见,辰夕肩上那把阎魔宝刀,不仅仅只是附魔了神兽的核心力量那样简单,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被阎魔王者御啸天拿来战过神魔两族才闻名。 而是因为,它的刀身之中还封印着一条神格力量乃是远远处于一众神兽之上,并且即将登上“神上神”行列的灾难之神——黑龙。 这才有了阎魔刀后来跻身七神器之首的民间说法。 《神器七宗》这本古籍所记载的内容,皆是诸族强者必须具备的基本常识。 即便此时辰夕肩上的阎魔刀已经变成刀鞘封存下来。但其刀柄处雕刻着的那一条黑龙,以及那赤红色的火麒麟灵珠,大家还是认得出来的。 346·甲乙姬无垠还有木子李完蛋 等他拼命游出几百米才敢冒出水面,不忘回头瞄一眼后方战局,看到四根捕蝇草正把那些镖师与士兵一并拖入到水里,似乎它们压根就没注意到已经游走的自己。 辰夕就略微放心,然后施展疾风步迅速远遁而去。 经过这场战斗,辰夕基本可以断定:李莲门果然有问题。 辰夕堂堂一个四阶灵圣,作战之时,如果连谁在他背后搞小动作都浑然不觉,那便真是蠢得天下无敌。 而且辰夕还知道,在当时他与四根万年捕蝇草决斗的一公里外,也即他现在所处位置的几公里外。还有另外的一叶扁舟,上面站着两个观战的黑袍人,衣服样式与他当初所杀的五殿殿主“卯”一模一样! 那俩人八成就是血殿的人。 可它们又为什么只是观战而不插手?明明我已经杀了它们那么多的人啊。 这是唯一一点让御辰夕想不明白的地方。 但辰夕也不会贸然靠近去讯问它们。 毕竟辰夕的灵力所剩不多,再枉自回去,岂不是自讨苦吃,他可不能冒这风险。 而且那俩血族似乎并没运转灵力,因此辰夕无法根据灵压来判断它们所处的境界,或许它们亦跟自己一样,涂了可以掩饰灵压的息灵液。 不知底细的敌人总是那样让人忌惮。 辰夕当下能做的只有继续潜逃。 刚才他之所以能够造成众人以为他已经被捕蝇草五马分尸的错觉,全是因为他在捕蝇草即将攻击到自己的前一瞬间,利用疾风步的速度,朝下一头扎入水底里。 巧借捕蝇草之手,除掉那个对他搞背后偷袭的木子李后,还可以顺便判断那俩黑袍人是看戏的路人,还是他的援手,或是他的敌人。 而从刚才自己钻入水底,让旁观者以为他已经中招被杀,那俩黑袍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情况看来。他们只剩“路人”或者“敌手”的可能性了。 辰夕朝着捕蝇草来袭的方向快速游走,浅水下很容易就能找到那副尤其显赫的棺材,已经被损坏得惨不忍睹。 当辰夕揭开棺材盖的那一瞬,心口一块大石头就好像终于落下一样,不由得松一口气。 终于找到徐天峰的尸体。 不为别的,这仅是一份执念。 他要借徐天峰的尸体,警告大汉王朝,告诫天神与世人。 你们都说我阎魔一族穷途末路,命数已尽。那好,我御辰夕偏要与天斗,与地反,逆天改命! 让你们就像从前害怕我的父王一样,忌惮我。 御辰夕加快速度朝往无名村的方向飞奔过去,沼泽水浅,泥层松软无填充。 那些被他轻踏而过,留下圈圈涟漪的水面,很快又被其他的兽族小动物给碰散,时不时会有胳膊般粗壮的捕蝇草冲出水面,将它们觊觎已久的小型猎物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头拖入水里。 捕蝇草平时就都好像蛇类一样,盘曲着缩在水里淤泥上,有的甚至会自动埋在泥层里,借以掩饰自己,直到猎物出现才以迅雷之速猛钻过去,可见其机缘不好未能成精再修仙,灵智却是相当不俗。 辰夕本以为捕蝇草在水面上找不到自己,应该就会转移目标到其他的镖师与士兵身上。 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在中途出现变故! 当四根捕蝇草分吃完木子李的尸体以后,它们并非直接掉头攻击他人,而是朝下往着水底一钻,这一钻,差点又把目标锁定回御辰夕的身上。 还好辰夕聪明,他眼疾手快,慌忙扯来刚才那副大棺材,使劲憋气,把自己压在棺材底下,陷入泥泞当中。 面对近在眼前的恐怖,辰夕这样玩命的躲藏总算替他险险的避开一劫。 之前他跟木子李说好的,假冒纶月道士来挑起中原士兵、鸿门镖局、纶月教三足纷争。 可木子李突然之间又变卦,差点夺走辰夕的性命。以至辰夕逃过一劫以后,还得现场发挥,临时修改他原先制定好的那些作战计划。 像木子李那种人,表面上嬉皮笑脸,背后却能对御辰夕狠下杀手。 此种人老奸巨猾,诡计多端,万不可深交。 对敌这种家伙,你唯有做得比他们更狠,更聪明,才有胜算。 而休想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他们,感动他们效命于你。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之林,无数的搏斗、袭击与暗杀,无时无刻不在教训、提醒着御辰夕——以恶制恶,比任何的善举所能收获的成果都要来的快得多。 傍晚时分,辰夕便到了无名村岸。 他用红发弄一个新的刘海造型,刘海半遮住他那红色的瞳孔。远看过去就好像一个混迹民间的杀马特不良少年似的,也没人刻意去观察他的眼睛有何异样。 倒是偶尔会有中原的巡逻兵指着屋顶大嚷大叫,“徐,徐将军,纶月道士扛着徐将军跑啦!” “纶月道士扛着徐将军跑啦,大家快追!” 无名村中,一时间四处角落的怒喝唾骂响彻云霄。 也惊动了鸿运楼前负责传教的一众道士。 “师兄,有中原的巡逻兵发现我们的人正扛着他们将军的尸体满天飞,这事忒诡异了点,需不需要立即通报掌教真人?” “不用,掌教真人目前正在镖局里边打坐修养,切忌中途打扰,否则容易招致走火入魔。” 这窜上舞台紧张兮兮的道士瞧他跟他师兄通报这些压根就没什么卵用,他师兄照样在给老百姓们讲他的洗脑理论课。 这道士就自讨无趣的跳下舞台,一边看这里被众道友逼迫在此接受纶月洗脑的小老百姓,一边转头看村子里其他街道那些好像中原士兵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忙的团团转。 辰夕在众多屋顶之上行走快速,飞檐走壁,他并没直接奔向经济落后的村口方位。 而是在村子里边好像穿针引线一样,窜来窜去。 鸿运楼上,沉浸在花天酒地的李莲都为之惊扰,由于喝酒太多,李莲便跌跌撞撞的爬到阳台边,醉醺醺的望向无名村的中央,由于醉的天花乱坠,他视线里边的世界就都有了重影,李莲嘿嘿笑个不停,“怎么那么多纶月道士在扛着中原驻军的将领飞来飞去?” 347·打道回府 先别看,乱写的,23333,正文一点送上。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因为力度太大,两扇门都从外朝里打到门框相连的墙壁上。 发出“啪啪啪”两声大响。 此时已近黄昏,众女皆醒,唯赵云独睡。 雯雅婷也是虚脱一般,蜷缩在角落,浑身瘫软。 众女看到辰夕穿一套纶月道士的服装,一开始都是紧张兮兮的戒备起来,可仔细一瞧这少年的面容,又是哭笑不得:这不是咱御庸军的大将军御辰夕嘛,真不知道他穿纶月道士的青衫做什么。 大家很快就看到辰夕肩膀上边还扛着另外一个男人,那男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以前对她们百般欺辱的中原某将徐天峰! 众女当场就被他给吓得花颜失色,抱作一团。 辰夕看到十二位姑娘都这么害怕徐天峰,也是恼火,便将徐天峰的尸体朝着门槛使劲一摔,再对众女许诺道,“放心,这窝囊废已经被我打死,死翘翘了,以后都没人再敢冒犯我御庸军人!” 众女听罢,虽说心底踏实一些,可转念一想,又是现出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吧,徐天峰所拥兵力庞大,还深居那规模乃是全球最大的鸿门镖局里头,由镖师与纶月道士充当保镖。 试想一下,仅凭御将军一人之力,怎可能从他们手中伤得了徐天峰?更遑论是将他打死带回! 姑娘们为了再看仔细一些,很多就都半眯着眼,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具尸体,她们目不转睛,一双美眸眨都不眨。 这观察十几秒后,很多姑娘便是掩嘴惊叫,“呀,还真的是徐天峰那个畜生!” 实在让人无法想像,辰夕竟在万军从中以匹夫之勇杀破重重包围,将徐天峰活活打死并且扛在肩上,又截住风驰电掣般的刀光剑影,拨开遮天蔽日般的箭雨,得以全身而退的威猛场面。 那想象中的一幕,让得众女无不对御辰夕刮目相看。 想当初,御辰夕杀了贾贺首领,只在山寨待了几天就匆匆跑路,自封将军却对她们不管不顾,当徐天峰率领中原士兵杀上山寨之时,辰夕也是踪影全无,害她们被俘虏至此,遭受种种非人的磨难。 让她们积下好多怨气,可绝大多数的怨气,却尽在此刻烟消云散。 徐天峰已死,还是御将军单枪匹马深入敌营取回全尸,只凭这点,便足以让她们钦佩不已。其实力居然那样恐怖! 徐天峰的尸体,对这十二位饱受磨难的姑娘而言,可谓这大半辈子最让人惊喜的礼物了,是的,尸体到手,她们就可以将他的筋脉一根一根给挑断,将他的皮肤一片一片的切下来,将他的骨头一块一块给拆开…… 遗憾的是,徐天峰已经死了,再也享受不到那种被她们折磨至死,生不如死,哭天喊地只求一死的无助感。 这****的徐天峰再也感受不到了。 辰夕可不知道众女眼神的变换意味着她们心里正在进行何等复杂的演变。 辰夕只想大家赶紧收拾东西跟他走人。 他扫视一遍室内,却不由得眉头一皱,“尤娜呢,怎么她不在这里?” 众女呆了片刻,皆是面面相觑,反应过来以后才纷纷摇头,说尤娜或许是经不起等待,便独自出门,她只说自己想要回城看看就走了。 辰夕盯着众女的眼神看几秒,觉得她们眼神间并无狡黠之色,应该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便撇撇嘴,摇头叹道,“这妮子还是那个急性子,唉。” “走了多久?”辰夕又问。 众女想了想,回答:“走大半天咯。” 大半天,以她的速度,应该到食人花海了吧。 “你们快,把索菲亚押回食人花海,赵云由我来背。”辰夕一边吩咐,一边随手扔下徐天峰的尸体,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绕过赵云,到角落雯雅婷的跟前蹲下身去,又把左手凑到雯雅婷的嘴边,催促说:“快吸我几口血,我们这就出发。” “出发,去哪儿?”雯雅婷艰难的爬起身来,瞄一眼门口一具男尸,瞧见男尸着装有点中原的风格,便大感吃惊:“你,你把中原的将军给杀啦?” “是啊。”辰夕扬起眉头,得意洋洋的回答,又拿左手碰碰雯雅婷的小嘴,“什么都别说了,你还是赶紧吸吧,那些中原士兵过不多久就会封锁村口,我们要抓紧时间撤了。” 雯雅婷被辰夕再三催促,就“” 不经意的一瞥,便瞥见了不远处的一座啸天神庙。 那座神庙恢宏大气,在鸿运楼与鸿门镖局等豪华大院的衬托下,却显得异常的孤默,凋敝。 辰夕摇了摇头:真心想不明白,老爹老娘放着好好的阎魔族不管不顾,跑来水莲沼泽无名村创这啸天教究竟是为了什么。 阎魔宝刀,早有传说此乃阎魔王者御啸天的一大杀着。乃是元始天帝麾下,填地神匠刘付荣亲手打造的远古七神器之一,掌控世间七行之火。 附魔学院藏书阁中的《神器七宗》则对此神器面世之前,黑龙作乱尘世的那场毁灭性灾难进行了很大篇幅的记载: 黑龙驱烟出流沙,抬头掸尾离龙脉。 猛若狐王喷妖雾,煤若黑夜撒笔墨。 魔界十日蒸大块,黑龙一炬空殿堂。 炽火吹灰欺然作,碎瓦残垣摧若狂。 天穹黯淡郁不乐,麒麟逃匿惨无光。 孔雀河岸玄武走,琉璃云中朱雀藏。 却怜阎魔虫沙贱,垒垒尸横春蚕僵…… 从那古籍可知:万年以前,黑龙不甘屈居造海龙神罗罗亚索隆的麾下,便是与众多龙族死缠恶斗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愤然飞出龙脉。 以他的愤怒之火横烧整座西域大陆以北,将当时深居亡林之中的神兽火麒麟逼迫出来咬死以后。 黑龙又飞跃孔雀河,其强悍无敌的威猛之息,更是将孔雀河岸的玄武与琉璃宫中的朱雀吓得奔走遁逃。 少了这两大神兽看守神门以后,黑龙便得以闯入神界大肆破坏,终年不休。 而后更与阎魔族长御啸天在魔界以南的魔渊处决一死战,哪怕御啸天倾尽全族之力,仍是不敌败走。 但黑龙经过那场死战以后,同样也是身负重创,命不久矣。 最后才被填地神匠刘付荣利用他身为神上神的神格力量,将奄奄一息的黑龙封印到刘付荣用阎魔尸骨铸造的阎魔刀里,再将亡林深处火麒麟的灵珠取出,附魔到阎魔刀上。 后来不知何故竟被啸天所得,与他征战神魔大陆长年经月,硕果累累。 由此可见,辰夕肩上那把阎魔宝刀,不仅仅只是附魔了神兽的核心力量那样简单,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被阎魔王者御啸天拿来战过神魔两族才闻名。 而是因为,它的刀身之中还封印着一条神格力量乃是远远处于一众神兽之上,并且即将登上“神上神”行列的灾难之神——黑龙。 这才有了阎魔刀后来跻身七神器之首的民间说法。 《神器七宗》这本古籍所记载的内容,皆是诸族强者必须具备的基本常识。 即便此时辰夕肩上的阎魔刀已经变成刀鞘封存下来。但其刀柄处雕刻着的那一条黑龙,以及那赤红色的火麒麟灵珠,大家还是认得出来的。 348·漩涡里的幻境 不出千米。 辰夕脚尖所踏之处却忽然变作一圈小漩涡。 惊得辰夕脸色大变,“莫非又是捕蝇草?” 这种肉食性植物实在烦人,就好像那种吸人血的水蛭一样,只要你一不留神它就着了魔似的飞扑过来。 一口咬住你皮肤,使劲吸。 “辰夕大哥,怎么了?” 辰夕能够听见身后雯雅婷的叫唤,可当他回头去看的时候。 他身边这一切却瞬间变了模样,青绿色的暗光笼罩着一整座寂静无声的无名村。 赵云不见了,雯雅婷还有一众姑娘统统不见了。 这里只剩辰夕孤身一人,一人,一刀。 辰夕变得警惕起来,原来为了省力气,纯靠轻功赶路而没有运转灵力的他,此刻迫不得已,只好运转灵力在四肢之间,暗道:“这种处境似曾相识,又是什么人的幻境吧?” 辰夕微眯着眼,阎魔刀被他攥紧在右下侧。 脚下原来的绿水变成猩红色。 整座沼泽竟被染成一片血海,青苔铺满零零散散的孤岛,蔷薇爬满泥墙绿瓦。 脚底下有一束四下散开的黑色头发钻出来。 那种毛发触及脚底皮肤的诡异感觉,让得辰夕头皮发麻。 辰夕连忙往前大跳好多步,挥动阎魔刀,猛地转身。 却见一个全身皮肤皲裂成很多纹路,肤色惨白无血的女婴从漩涡爬出,如此小巧玲珑的身材,竟然能够悬浮在水面之上! 辰夕惊讶的张着嘴,“你也会轻功?” 女婴缓缓升起两只骨瘦如柴的小手,拨开她那挡住脸面的黑发。 这,这哪是女婴,分明就是一只恐龙蛋上开了一枚竖起来的杏眼,眼仁黑里透着一点红。 乍看之下,恐怖如斯,能把凡人当场就给活活吓死! 辰夕撑大双眼,愣愣的看着这女婴形态的怪物。 双方就这么静静的杵着,沉默良久,辰夕终于忍不住先开口,却是讷讷地问:“你,找我有事?” “你不怕我?”这女婴怪物对辰夕的反应也很惊讶。 “为什么怕你,你是指你的长相?”辰夕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老实说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的生物,你是哪个种族?” 这小子,是故意装作不害怕,实际害怕的不得了吧。 女婴怪物想到这里,就气急败坏地伸去双手,化作爪形,冲着御辰夕怒抓过去,它那黑里透红的大眼仁下忽然开出一道大口子,像是嘴巴,却没有嘴唇,它一边龇牙咧嘴地扑向御辰夕,一边发出音线十分尖锐的笑,笑声在这种好像地府一样的场景里头,显得异常阴险:“给我去死吧,臭小子,噘噘噘!” “噗通。” 突然一声脆响发出,水面激起碎片般的浪花。 那是女婴怪物被辰夕一脚踹飞,跌进水里发出的响声,辰夕不耐烦的骂了一句,“管你什么种族,刚才我只是敬你是小毛孩,没对你怎样,但你可别敬酒不喝喝罚酒啊,我现在还有要紧事赶着处理,没那闲工夫陪你在这瞎折腾,这幻境是你设的,还不赶紧给我撤去!” 辰夕只想:这怪物敢挑这种场合故意找茬,肯定也有两把刷子,不然怎敢这么突兀的把我拉进来。 辰夕这番威胁,真是气得女婴怪物险些气短要炸,女婴怪物却忽然换作乞求一般的口吻,跟刚才的举动判若两人:“我是啸天信徒死后,由怨气凝聚而成的恶灵,伽椰子。” “我知道你是御啸天的后人,却想不到你居然一点都没有普度众生的意思,只顾自己逃跑,水莲沼泽可是御啸天与李芷蕙耗费近百年的时光,努力经营。” “可现在,你却选择抛弃我们,对无名村里数万幸存同胞****夜夜的祈福、呼唤,视若无睹。” 伽椰子一旦开口,就好像话唠一样,很难停得下来,它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个劲的评击纶月教,还把他们传教用的小本子都给带了过来加以讽刺。 《创世录》 修行就是让人明白作人的真正道理。 只有理论联系实际才能成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要想渡化众生,首先要自渡觉悟,才能讲出觉悟之理。 通达无碍的人,嗔恨恼怒自然全无。 智慧来自于美好的心灵和精勤努力。 无贡高我慢才有无限广阔的胸怀。 通达自觉了自然不会有气生 找到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并努力改正就是进步 爱无选择无分别 把自己融于了人民群众及一切众生之中,融于了一切美好,融于了一切宇宙时空,三世之说也就不存在了。 没有了私心,就会通达无碍,苦海就会变成爱的海洋,喜悦的海洋。地狱就会变成天堂。 正教修行必然生出慈悲善良之根,开出芳香之花,结出幸福喜悦健康圆满之果。 自觉通达的人,心有大智慧,就是一个不生不灭永生的人。 为了国家利益人民利益,无私奉献一份爱就多一份福田,多一份健康和喜悦,就减少一份放不下的心。 常在谦卑和敬爱之中自然就会受到尊重 真心对待众生就会受到众生的爱戴 心不随境转,金刚不动正心永驻一切邪魔就没有了 修士的一生就是自我革命进步的一生 修行的全过程就是旧我不断觉悟新我不断出世的一生,直到完全觉悟才能获得永生,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纯粹的人,有益于他人有益于社会的人,有益于千秋万代有益于一切宇宙时空的人。那才称得起自由自在,人类真正的主人。 一个真正自己作了自己主的人,就是一个新生自由觉悟的人。 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不说,不说不如无话可说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理论联系实际认认真真作一件 立大志发大愿把无私真诚和爱撒满人间让世界充满爱 努力为世界繁荣,人类和平,生活美好作贡献。 幻境。 伽椰子所言并没被御辰夕当回事。 “你以为这纶月教说推倒就推倒得了的?他们传教速度快,人数众多,又有纶月众神在撑腰。”辰夕摆了摆手,“而啸天教呢,如果我猜的不错,啸天教信徒早就荡然无存了吧。” 辰夕冷笑一声,反问起了伽椰子,“既然他们心向纶月,我替父母的啸天教苦苦支撑便是徒劳。” 349·怨灵伽椰子 “怪了,听这啸天教的教义,非但没有什么不适感,还莫名的觉得好舒服。”可这种舒服又不同于男女床笫之欢,而是另外一种从内到外的舒服。 让得辰夕灵机一动,好似忽然开窍一般,终于点了点头,“不愧是啸天教义,这福音让我深有感触,好吧。” 辰夕把阎魔刀扛回肩上,“我已经决定替你们报仇雪恨了,放心,我会帮你们将那些在无名村里赖着不走的纶月道士、中原士兵杀个精光的!” “好耶好耶,天神终于愿意帮助我们啦,大家赶快谢恩。”亡灵堆里,有一大叔亡灵率先起哄,还带头跪在血水上边,冲御辰夕不停的磕头。 其余亡灵则纷纷效仿,也对辰夕顶礼膜拜起来。 辰夕瞧见一大群亡灵正在拜他,这心里头就纳闷得很。 试想想,辰夕一大活人,居然会被那么多的鬼魂跪拜,这如果换成了平凡人,可是要折寿的! 就算不折寿,等他回到了现实世界,肯定也得倒大霉。 但辰夕并非人类,而是新官上任的阎魔王。不知道这种人类当中的传统忌讳对阎魔一族有没效果。 管他有没效果,被死人跪拜对自己气场什么的影响总是不好的吧。 辰夕想到这里,就连忙招呼大家平身。 伽椰子看见辰夕亲口答应会替这些冤魂报仇,她那竖起来的杏仁大眼核就眯成了一条缝,下面第二条缝反复开合:“那我就送你回去,我们能不能得到解脱,去往极乐世界,就全靠你你了!” “好!”辰夕用力点点头,显得自信满满。 下一秒,他眼前的阴森世界就开始拧成一个垂直水面的大漩涡,脑袋胀胀的好像要炸开一样。 但这晕眩感稍纵即逝,等他的意识恢复清醒,就看到雯雅婷一手拖着那个死相恐怖的徐天峰,一手抓住辰夕一条胳膊。 此时自己仍在背着昏迷不醒,脸色却早已恢复红润的赵云。 身后跟着十二位貌美姑娘,她们正围成一圈,挟持着那个亚龙人索菲亚。 “你怎么啦,干嘛突然杵在这里动也不动。”雯雅婷推了推辰夕胳膊,脸色仍旧有些担忧。 来起点中文网看正版小说,正版1点送上,我是美丽的分割线,哈哈哈………………… 赵坤害怕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两口,生怕克洛克达尔接下来会对他进行更致命的毒打。 又是一声长嘶划破天空,“女王驾到——” 那一声蛇音的嘶鸣总能让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感受到某种心灵上的震撼与压迫。 殿堂之内,除却孙永红与那猪刚鬣以外,其他众人便是赶忙以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纷纷下跪。 克洛克达尔跪下以后,仍不忘愤恨地瞪着孙永红跟手术台上的兽族猪刚鬣。 只可惜孙永红仍然是站着,猪刚鬣也依旧是仰天躺着,他们俩根本就不为克洛克达尔投射过来的愤恨目光所撼动。 永红看向蒂法身后的御辰夕时候,却刹那间变得花颜失色起来。 在永红身边的尤娜向女王陛下跪下行礼之时,她也偷偷的抬头看向了御辰夕。当她目光触及到辰夕肩膀上边扛着的那一把魔刀时候,顿时就也是像永红那样脸色大变,露出满脸的惊骇神色! 克洛克达尔注意到永红的奇怪脸色以后,就从他们的身上收回目光。然后厌恶地偷瞄蒂法身后那个红发少年御辰夕。 在此时刻,克洛克达尔的一双蛇眼便也是当即瞪得大大的,他先是恍恍惚惚的失神好长一会以后,就在心里万分惊恐地道:天啊,那把不是阎,阎魔刀吗……女王陛下究竟带那红发小子去九蛇宫干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扛着那样一把神器回来? 阎魔宝刀,早有传说此乃阎魔王者御啸天的一大杀着。乃是元始天帝麾下,填地神匠刘付荣亲手打造的远古七神器之一,掌控世间七行之火。 附魔学院藏书阁中的《神器七宗》则对此神器面世之前,黑龙作乱尘世的那场毁灭性灾难进行了很大篇幅的记载: 黑龙驱烟出流沙,抬头掸尾离龙脉。 猛若狐王喷妖雾,煤若黑夜撒笔墨。 魔界十日蒸大块,黑龙一炬空殿堂。 炽火吹灰欺然作,碎瓦残垣摧若狂。 天穹黯淡郁不乐,麒麟逃匿惨无光。 孔雀河岸玄武走,琉璃云中朱雀藏。 却怜阎魔虫沙贱,垒垒尸横春蚕僵…… 从那古籍可知:万年以前,黑龙不甘屈居造海龙神罗罗亚索隆的麾下,便是与众多龙族死缠恶斗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愤然飞出龙脉。 以他的愤怒之火横烧整座西域大陆以北,将当时深居亡林之中的神兽火麒麟逼迫出来咬死以后。 黑龙又飞跃孔雀河,其强悍无敌的威猛之息,更是将孔雀河岸的玄武与琉璃宫中的朱雀吓得奔走遁逃。 少了这两大神兽看守神门以后,黑龙便得以闯入神界大肆破坏,终年不休。 而后更与阎魔族长御啸天在魔界以南的魔渊处决一死战,哪怕御啸天倾尽全族之力,仍是不敌败走。 但黑龙经过那场死战以后,同样也是身负重创,命不久矣。 最后才被填地神匠刘付荣利用他身为神上神的神格力量,将奄奄一息的黑龙封印到刘付荣用阎魔尸骨铸造的阎魔刀里,再将亡林深处火麒麟的灵珠取出,附魔到阎魔刀上。 后来不知何故竟被啸天所得,与他征战神魔大陆长年经月,硕果累累。 由此可见,辰夕肩上那把阎魔宝刀,不仅仅只是附魔了神兽的核心力量那样简单,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被阎魔王者御啸天拿来战过神魔两族才闻名。 而是因为,它的刀身之中还封印着一条神格力量乃是远远处于一众神兽之上,并且即将登上“神上神”行列的灾难之神——黑龙。 这才有了阎魔刀后来跻身七神器之首的民间说法。 《神器七宗》这本古籍所记载的内容,皆是诸族强者必须具备的基本常识。 即便此时辰夕肩上的阎魔刀已经变成刀鞘封存下来。但其刀柄处雕刻着的那一条黑龙,以及那赤红色的火麒麟灵珠,大家还是认得出来的。 也因而,当克洛克达尔发现辰夕肩上那把神器之时,才会突然间变得这般瞠目结舌。尽然忘记自己原本的羽林军队长身份,露出那样呆滞错愕的失态表情来。 不止是他,同为一方强者的永红跟尤娜,在此时刻同样也是露出满脸的惊愣。 350·幻境破碎 假如没有经历过凤凰城九蛇宫内的那场测试,以及更早些的死亡之森惨剧。 而当辰夕碰到这种被鬼纠缠的情况之时,他肯定也得像其他姑娘那样,被这恐怖一幕吓破胆,两腿发软,尖叫连连,甚至被吓尿一裤子。 可如今不同往日,辰夕见过乌鸦还不知道乌鸦黑? 他在心智上面肯定是较之以往成熟了许多。 辰夕担心姑娘们的尖叫声会捅出什么篓子,就赶紧命令大家安静下来,不要惊动了后方无名村里的敌人。 可这些姑娘们此时全被吓得惊慌失措,都在轮番抖动小腿小脚丫,将那些爬上她们脚背的咀虫一一抖落。 顾己而由它,哪里听得进去辰夕的那声命令。 这个夜晚不是一般般的寂静,众女的失声尖叫很容易就充满了这片天地,划破长空。 辰夕逼于无奈,终于张口喝问,“伽椰子,玩够了没有,我知道你花样多,但这是你们跟他们之间的恩怨,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又不是被我们害死的,继续纠缠我们这些局外人有什么用?” 伽椰子虽然正面斗不过御辰夕,但她吓唬人的手段非常繁多,若是认真起来,分分钟都能把一个大活人给生生吓死! 所以她可不会对辰夕作出任何的让步,既然它们一个劲的念叨啸天教的教义都一点触动不了御辰夕,她就只好旧事重提:“他们虔诚信奉啸天教,愿为缔造神肝胆涂地,赴汤蹈火。可他们因此被中原侵略军残杀,执意秉持的教义被纶月道士无情践踏的时候,缔造神在哪里?难道说缔造神已经完全抛弃了它们,放弃了水莲沼泽,任凭纶月道士把他们霸道无情的邪教教义强加进来,任凭纶月道士逼迫它们剩下的同胞更改信仰追随纶月?” 伽椰子的扪心叩问,回荡这片天穹之中。 却还是没法击碎御辰夕的铁石心肠。 而辰夕的着重点可不是伽椰子说了什么,而是剑眉微皱,凭借哪个方位的声音分贝最高来推测伽椰子的藏身位置。 这一举动也让辰夕有了其他的发现——这里应该又是一片小空间,而辰夕一行人则统统落入到伽椰子的幻境之中。 辰夕想到这里,便低头瞅瞅火光照耀下,那些被咀虫爬满全身的腐尸。 他们面目早就溃烂得不成人样,但辰夕从它们所着服饰可以辨别——它们都是无名村的村民。 这些尸体有的断头,有的腰斩,还有的四肢缺失,竟然没有一具尸体是躯体完整的。 雯雅婷本身就是吸人血的怪物,她肯定不会被这些死尸吓到,她把徐天峰的尸体随手一扔,任凭咀虫爬上徐天峰的脸面、手臂,任由咀虫钻进徐天峰的鼻孔、嘴里,还有耳朵里。 雯雅婷拿着阎魔刀快步走近御辰夕,与他背对背,一边警惕黑不溜秋的夜幕,一边跟辰夕解释起来:“辰夕大哥,现在该怎么办?” “听说中原人从东瀛岛上收编了很多岛民,那些岛民天性残暴不仁,长年累月与禽兽为伍,畜生相伴,过着非人的生活。凡被他们所经之处,必定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这声音…… 好熟悉。 听起来不太像是雯雅婷的,毕竟雯雅婷的说话声虽然傲娇,却仍摆脱不了那丝嗲气。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闯进我的幻境里头?!!”黑暗里传出伽椰子略显紧张的质问。 “呵呵,区区一个恶灵也敢如此放肆?” 那声音再次从黑暗深处传出来。 可辰夕左手上的火光只能照亮这堆尸体上的他们,而照射不到声音传来方向,况且声音经过这场幻境的加工,变成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一样。 让人难以辨清。 “啊,你是……魂族!”这次竟轮到伽椰子发出一声尖叫。 也让得辰夕吃惊不小:魂族,莫非孙永红也来了这里?可听声音压根就不像是永红姐的啊,就算有着回声扰乱听觉,是不是永红还是能够从音色听出来的。 可这声音究竟是谁的? 辰夕正要张口过问。 但随着刚才伽椰子的一声惊叫以后,她所创造的幻境终于如同玻璃镜子一般,在顷刻间全部溃散。 黄昏的夕阳把余晖斜斜的抛洒在沼泽水面上,残缺不全的荷叶上,各有几个姑娘在上边抱头跺脚,哭叫连连,显然她们还没从刚才那场幻境当中回过神来。 而辰夕与雯雅婷则是表情微变:想不到那场幻境竟然可以做到那么真实,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特别是时间上面宛如行云流水般的衔接,让他们丝毫觉察不到,原来现在还是傍晚时分,根本还没入夜。 原来伽椰子对辰夕一行人所作的幻境早就开始运行。 只是辰夕他们没有察觉而已。 而此时幻境被破,辰夕刚把左手烈焰收回,就看到前方水面之上,凭空悬浮一位全身裹着一袭红衣的奇怪女子。 女子俏脸之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扑朔迷离的杏眼宛若要滴出水来,她环顾着辰夕众人,神情自若,似笑非笑。 只她孑然一身,全没了刚才那群孤魂野鬼的踪影。 “你是……”眼前的姑娘十分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辰夕又实在叫不出她的名字来。 好多美人的名字在辰夕脑海闪过一遍又一遍。 该不会是我以前开过的后宫吧? 辰夕想到这里,又使劲甩了甩头。 他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他们早就全死光了。 那女人仿佛知道辰夕心中所想,她笑眯眯地缓步走来,一边招呼说,“御辰夕,别来无恙啊?”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辰夕警惕地又生出一团烈焰在左手,置于胸前半米外,以防备那奇怪女人突然袭击。 红衣女子盯着辰夕手中魔戒,娇声娇气地笑说:“呵呵,小伙子人不错嘛,翅膀硬了,敢对东家摆架子咯。” “东家?你是……”辰夕又在努力回忆,忽然两眼撑得大大的,他紧紧瞪着前方慢慢走近的红衣女子,露出满脸的不可思议,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先知!” 351·李莲门的小算盘 听到九头巨蟒这样一句反问以后,蒂法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她就终于焕然大悟过来。 虽说内心有些歉疚,但这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毕竟啸天与神族争霸的那个时代早就一去不返。 她暗自在想:我没把辰夕的小命留在这里,都已经算是对阎魔一族最大的宽慈了,就姑且让他先带着阎魔宝刀出去多活几天吧。 就这样,蒂法将辰夕带出九蛇宫门,领他上了悬崖,离开这座幽谷。 他们始终没有发现藏身在九蛇宫外,某个黑暗角落里的大长老曼谢尔。 迎月殿内。 此时凤凰城上的天空已经恢复原本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些奇迹般的变故只是一场幻境,来无影去无踪。 烈日重新顶在高空,光芒万丈。 孙永红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在殿堂之内来回走动。一会窜出殿门外,看看她院子里的坐骑毒花蜥蜴。一会又回来迎月殿内瞧瞧那个跟辰夕一块的兽族猪头四现在死了没有。 尤娜则是无所谓等与不等,因为是蒂法女王命令羽林军将她带到这里的。 她的性子虽然颇为清高,却也是十分忠诚的一位酋长。尤娜便盘屈着蛇尾,手肘撑到蛇尾上,托住她那娇嫩嫩的腮帮。默默地看那高级医师李时真在给一头兽族猪头四包扎它鼻子上边刚刚新增的一道伤口。 但尤娜的内心里头却是莫名其妙的担心着御辰夕此刻正在做些什么,蒂法女王有没对他怎么样,他又是否安好之类。 那位望东城的城主赵坤倒没这么好过,克洛克达尔正用一条粗壮蛇尾把赵坤狠狠的践踏在地。一旦赵坤敢爬起身来,马上又是迎来克洛克达尔对他的一顿毒打尾抽。 赵坤害怕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两口,生怕克洛克达尔接下来会对他进行更致命的毒打。 又是一声长嘶划破天空,“女王驾到——” 那一声蛇音的嘶鸣总能让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感受到某种心灵上的震撼与压迫。 殿堂之内,除却孙永红与那猪刚鬣以外,其他众人便是赶忙以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纷纷下跪。 克洛克达尔跪下以后,仍不忘愤恨地瞪着孙永红跟手术台上的兽族猪刚鬣。 只可惜孙永红仍然是站着,猪刚鬣也依旧是仰天躺着,他们俩根本就不为克洛克达尔投射过来的愤恨目光所撼动。 永红看向蒂法身后的御辰夕时候,却刹那间变得花颜失色起来。 在永红身边的尤娜向女王陛下跪下行礼之时,她也偷偷的抬头看向了御辰夕。当她目光触及到辰夕肩膀上边扛着的那一把魔刀时候,顿时就也是像永红那样脸色大变,露出满脸的惊骇神色! 克洛克达尔注意到永红的奇怪脸色以后,就从他们的身上收回目光。然后厌恶地偷瞄蒂法身后那个红发少年御辰夕。 在此时刻,克洛克达尔的一双蛇眼便也是当即瞪得大大的,他先是恍恍惚惚的失神好长一会以后,就在心里万分惊恐地道:天啊,那把不是阎,阎魔刀吗……女王陛下究竟带那红发小子去九蛇宫干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扛着那样一把神器回来? 阎魔宝刀,早有传说此乃阎魔王者御啸天的一大杀着。乃是元始天帝麾下,填地神匠刘付荣亲手打造的远古七神器之一,掌控世间七行之火。 附魔学院藏书阁中的《神器七宗》则对此神器面世之前,黑龙作乱尘世的那场毁灭性灾难进行了很大篇幅的记载: 黑龙驱烟出流沙,抬头掸尾离龙脉。 猛若狐王喷妖雾,煤若黑夜撒笔墨。 魔界十日蒸大块,黑龙一炬空殿堂。 炽火吹灰欺然作,碎瓦残垣摧若狂。 天穹黯淡郁不乐,麒麟逃匿惨无光。 孔雀河岸玄武走,琉璃云中朱雀藏。 却怜阎魔虫沙贱,垒垒尸横春蚕僵…… 从那古籍可知:万年以前,黑龙不甘屈居造海龙神罗罗亚索隆的麾下,便是与众多龙族死缠恶斗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愤然飞出龙脉。 以他的愤怒之火横烧整座西域大陆以北,将当时深居亡林之中的神兽火麒麟逼迫出来咬死以后。 黑龙又飞跃孔雀河,其强悍无敌的威猛之息,更是将孔雀河岸的玄武与琉璃宫中的朱雀吓得奔走遁逃。 少了这两大神兽看守神门以后,黑龙便得以闯入神界大肆破坏,终年不休。 而后更与阎魔族长御啸天在魔界以南的魔渊处决一死战,哪怕御啸天倾尽全族之力,仍是不敌败走。 但黑龙经过那场死战以后,同样也是身负重创,命不久矣。 最后才被填地神匠刘付荣利用他身为神上神的神格力量,将奄奄一息的黑龙封印到刘付荣用阎魔尸骨铸造的阎魔刀里,再将亡林深处火麒麟的灵珠取出,附魔到阎魔刀上。 后来不知何故竟被啸天所得,与他征战神魔大陆长年经月,硕果累累。 由此可见,辰夕肩上那把阎魔宝刀,不仅仅只是附魔了神兽的核心力量那样简单,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被阎魔王者御啸天拿来战过神魔两族才闻名。 而是因为,它的刀身之中还封印着一条神格力量乃是远远处于一众神兽之上,并且即将登上“神上神”行列的灾难之神——黑龙。 这才有了阎魔刀后来跻身七神器之首的民间说法。 《神器七宗》这本古籍所记载的内容,皆是诸族强者必须具备的基本常识。 即便此时辰夕肩上的阎魔刀已经变成刀鞘封存下来。但其刀柄处雕刻着的那一条黑龙,以及那赤红色的火麒麟灵珠,大家还是认得出来的。 也因而,当克洛克达尔发现辰夕肩上那把神器之时,才会突然间变得这般瞠目结舌。尽然忘记自己原本的羽林军队长身份,露出那样呆滞错愕的失态表情来。 不止是他,同为一方强者的永红跟尤娜,在此时刻同样也是露出满脸的惊愣。 “嗨,美女们,小的们,我御辰夕回来了。”辰夕看到大伙那种被自己肩上宝刀震撼得呆若木鸡的表情以后,就洋洋得意地晃晃自己手中那把阎魔刀,“嘿嘿,你们都没见过这把神器吧,蒂法女王说这把刀的刀身可以变成刀鞘来自我保护,神奇不?” 看到御辰夕这样轻率地摆弄阎魔刀。蒂法女王又是满腔怒火涌上心头,却很快就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蒂法赶紧捂住小嘴,别过脸去,竭力压制自己此刻燥热难当的糟乱心境。 蒂法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就让他再得意几天吧,反正到时候阎魔宝刀还是要归还予我! 352·刺客公会的召唤仪式 先知话一说完,便是素手一挥,她举手投足间竟如斗转星移。 凡她纤手划过之处,虚空皆会出现些许扭曲,周围藏身于水底之中的村民亡灵更是遭遇一场莫须有的引力! 那股看不见的引力将它们的虚体捣碎,令它们不受控制的变作缕缕白烟,再被先知从水里吸出。 不管它们藏身何处,只要仍在这水莲沼泽之中,都逃不出先知的手掌心。 这些村民虽已离世,全是亡灵虚体。可它们都是啸天教无比虔诚的信徒啊。 它们在此苦苦等候大半年,只求大仇一报,灵魂解脱。 阴差阳错下盼来了御辰夕,刚开始藏身在无名村口水底下的伽椰子还以为是缔造神御啸天下凡了,后来经过观察才惊讶发现原来这少年名叫御辰夕,是御啸天的后人。 原以为他是缔造神指派下凡拯救信徒于水深火热之中,哪成想,他竟然是传说中的阎魔族人,而且还是其中王者! 它们就想,阎魔王不替它们报仇也罢,可至少也得放它们一条生路吧。 既然没有支援,这拥护啸天教的重任,它们便只能自己硬扛着。 只求阎魔王可以从那魂族恶魔的手中解救它们…… 可御辰夕却仍旧是站立原地,犹豫不决。 虽说他曾替刺客公会办过差,可彼此之间并不算十分投契。 之前八达岭上,安晓倩不辞而别,更显得他与刺客公会鸿沟深长。 而且他也见过先知收藏的许多皮囊,这女人,杀死猎物之时,还不忘抽筋扒皮,手段极其残忍。 倘若得罪了先知,真不知道他的八达岭将何去何从,会否遭遇灭顶之灾。 毕竟安晓倩去过八达岭,知道辰夕军营的所在之处。 不是辰夕贪生怕死,他都不知道在湮灭领域的入口处走过多少趟。 他不帮,是因为他并没被这阎魔王的身份,以及两把神器冲昏头脑,自我膨胀。不会再有以前直面江枫那等强者之时,仍然我行我素的自负之心。 他不止一次的失去亲人。 如今八达岭上的御庸军营,在辰夕心里俨然成为他的第二个家。 他不能再因自己的鲁莽行事,而连累到八达岭上的各位。 在自己拥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定然不能真的答应它们回去夺取无名村。 可现在先知要把它们全部吃光,假如自己连它们这点安全都保障不了,又拿这“阎魔王”的头衔何用,虚衔罢了。 犹豫再三,眼见着百姓们化作的白烟就快被先知握住手心,辰夕终于孰不可忍。 他斜持阎魔刀,假装恭敬的跟先知开口恳求道:“先知,我们之间曾有合作,有过合作,大家就都是朋友。希望朋友赏我一个面子,放过这些老百姓的亡灵吧。” 先知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照样自顾自的吸取亡灵。 “居然把我当透明……”辰夕暗骂一句,就准备飞身过去。 却被紧随过来的雯雅婷拉住胳膊,回头只见雯雅婷摇头示意,“辰夕大哥,刺客公会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 辰夕回头望向另外的十二位姑娘,看见她们也尽是忌惮神色。 辰夕再看那一缕缕的白烟从四面八方的水底下抽离出来,凡白烟出水之处,皆有大小不一的涡旋在旋转。 那些白烟发出的痛苦求饶不绝入耳,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眼瞅着它们即将就到先知手中。 辰夕忽然无奈的叹一口气,抓起阎魔刀,挣脱雯雅婷的手,吩咐雯雅婷一声:“这里危险,你先跟她们回避一下。” 就施展疾风步纵身一跃。 其身手速度之快,竟然赶在那些白烟之前被先知吸入手心之前闪现到了先知的身后! “它们既是我父母的信徒,那便是我的亲人,多有得罪,请先知谅解!”话音刚落,阎魔刀带起的凌厉劲风就吹得先知红衣与长发直飘。 “轰——” 伴着一声巨响,两人所在的水面周围立即涌出瀑布一般的庞大水幕,以直冲云霄之势,将水底下的水草等生物一并冲飞上天。 看得后方的雯雅婷小嘴微张,众女皆是震惊得面容呆滞,她们怎都想不到,御辰夕居然真的去跟那传说中刺客公会的守护神先知给扛上了! 声势如此浩瀚的一击。 也不知道辰夕会落得什么下场。 雯雅婷满脸担忧的凝望着那面水幕:辰夕大哥…… 一会过后,水幕就开始“哗哗”的散落,现出后面正在对峙的一男一女。 阎魔刀被先知定格在半空当中,辰夕想推它往前都毫无办法,好像先知体内正不停散发出一股强悍无比的排斥力一样。 暴雨一样的泥水把下边的辰夕全身淋得湿透,却沾不湿先知的身体丝毫。 而原先被先知吸取到中途的,众多亡灵化身而成的白烟,皆在此刻烟消云散。 它们都趁着辰夕阻挠先知的间隙,四下隐遁而逃。 剩下辰夕一行人在后方满心忐忑的观望。 她们好怕辰夕会不敌先知,然后葬送此地,一旦辰夕被杀,她们肯定也是活不成的了。 “这小子怎么每次都爱这样出风头!” “这样去救那些鬼魂,它们却连一声谢谢都不说就全溜走了,有意思不?” …… 十几位姑娘都在心里嘀咕个不停。 对于刺客公会的名号,就连深居食人花海的索菲亚都有所耳闻,传言那是一个驰骋于西域大陆黑暗世界的神秘军团,以“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业,乐于杀戮。 若想请出她们行事,须得选个月圆之夜,以血液画个大红圈子,圈子里边再画一个七角星芒,各个边角分别点上十三枚大红蜡烛,没点蜡烛的那个角则须面向西方,想要召唤刺客之人,则须跪伏在阵法之中,手捧心脏祭品,面朝西方,以虔诚谦卑之心,不停念咒:“深渊的雉刀释放,乞求先知指派使者,我愿以此心脏,以我魂魄,取他人一命……” 如召咒所言,凡成功召唤刺客,签下侍魂契约,并且任务进展顺利的,召唤者全部只有一死。 353·连你都敢欺负我 凤雏城三大公会当中,虽说附魔学院人脉最广,背景最为雄厚。让很多外族感到忌惮。 但世人最为惧怕的,还是那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刺客公会。 即使辰夕已经顺利晋升为新一任的阎魔王,却也对刺客公会十分忌惮。 常言道:地位越高,权力越大,责任自然也就越大。不过这话说来也可笑,辰夕虽是一族之王。但他甚至连他族里除了他与江枫以外,还剩下谁都不知道。 就这么稀里糊涂肩负起了振兴阎魔的重任。 因此他便多了不少顾虑,得考虑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合不合时宜,有没打破先人制定的规矩,会不会连累到他的种族。 此刻他所担心的,则是自己一旦出手帮助那些无名村的亡灵,先知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他击杀并且连他的手下都不放过。 辰夕可不想再因自己的鲁莽而连累旁人受罪,可要他眼睁睁看他父母的信徒接二连三被这先知吞吃下肚,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阻挠这家伙大开杀戒再说! 当他手中的阎魔刀被先知定格在她身旁,丝毫动弹不得之时。 辰夕震惊还不到一秒钟的功夫,就立马挥动左拳朝先知的后颈部位击打过去。 这一击,却与他刚才抡刀砸击的攻势相差无异。 这二连击一用出来,后方观望的十二位姑娘连同索菲亚可能看不清楚。但雯雅婷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由得心想:辰夕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对她尽全力,这不明摆着自己找死吗? 辰夕的攻击速度虽然放慢许多,但在常人看来却仍似贯穿了“快,准,狠”三大元素。 也就只有雯雅婷这等强者才能看得出来辰夕故意放水罢了。 在雯雅婷的眼里,辰夕明显降低了一些力度跟速度。 如果面对拥有绝对实力的强者,还敢因为儿女情长而怠慢,结局定然只有一条——当辰夕左拳逼近到先知的后颈二十厘米处,就被先知突然反过来的一巴掌给拍得往后倒飞出去! 辰夕身体好像断弦的风筝一样,在水面擦过一百多米。 这混杂着泥泞与腐肉,被真菌腐化得发臭的绿水,将辰夕浑身浸得湿透。 红色的长发粘附在他的肩上后背,他的身体一半陷入沼泽地里的泥泞,一半湿漉漉的冒出水面,辰夕大口大口吐着水,用手狠狠的抹掉一把脸上哗哗往下流的沼泽水。 拼命朝着就近的一片荷叶扑腾过去,抓住叶片就使劲的往上爬。 待他好不容易的站到荷叶上,就吐一口唾沫,这才对先知用暗含幽怨的语气说,“美女,我们以前见过几次,而且我也跟你们透露过雷兽的藏身之处,好歹算是老相识了,你就不能赏我一个面子?如你所言,我还是个阎魔王,你对一族之主的欢迎仪式难道都是这样蛮不讲理的吗?” 先知面无表情,而后,却阴森的笑了笑,她从背后伸展出四个半透明的巨掌,一声不说。 那一幕倒是让得辰夕立即回想起来,以前江枫常常用来施展攻击并且辅助赶路的那两个巨大手掌。 而先知的巨掌就如同翅膀一般,扑扇扑扇的,带起她的身子,慢悠悠的朝向御辰夕飞过去。 半透明的虚体巨掌,以及可以腾空飞起,或许便是先知与江枫实力上的差异所在吧。 先知一边飞,一边朝御辰夕露出诡异的笑:“我最喜欢听那些男人跟我油嘴滑舌了,这样的男人皮囊被撕下来肯定也是非常的油光水滑。” 尾音一落,先知那本就诡异的笑靥就突然由晴转阴,她阴险的边笑边张开双臂,后背四个巨掌就扑扇得更加使劲,让她瞬间提速好几倍,也把下边的沼泽水面全给刮得分朝两边荡起两波水浪。 这一刻,辰夕双腿竟是再也无法动弹! 这种情况他以前在八达岭上也遇到过,那会是他跟贾贺决斗的时候,但当时的贾贺是用脚在地上画了阵法才能施展魂族的仪式来束缚自己。 可辰夕前方那先知却根本就没画过任何的阵法,她就那样突兀的发动攻击,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自己毫无预兆就被她给控住了。 这一下可把辰夕惊出一身冷汗,辰夕双腿不停发力都没能挪动半步。 他抬眼警戒,却瞧见先知的美眸之中,竟然流露出来一丝若隐似无的杀意! 这女人居然来真的! 辰夕情急之下,转念又想:好在只是双脚被她束缚住,我可还有双手能动呢。 辰夕赶忙利用左拳打出一记十字火拳迎上,冲出左拳之余,辰夕想要命令那边隔得远远的姑娘们赶快过来抬他离开。 但他又怕一旦此举失败,那些姑娘可都得连同自己一块遭罪了。 眼见着先知攻击过来的两只手化作爪形,上边一改原先的娇嫩肤色,竟是青筋凸起! 那双手不出所料的洞穿辰夕匆忙打出的一记十字火拳,转眼就要抓到辰夕的脸面,辰夕忽然就摇起头来,只听他遗憾的叹息一声:“唉,看来还是只能这样了啊。其实我们此行过来水莲沼泽,就是想要招兵买马,然后替你夺回雷兽的。” 先知听罢,终于停顿在辰夕跟前,两人此时已经十分抵近。 先知双爪距离辰夕那红色的瞳孔仅仅只有分毫之遥。 也是这个时候,先知才注意到:这小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掌握了不死鸟的第一形态? 如此近距离的对望,仔细的打量,竟让先知莫名的产生了错觉,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居然觉得眼前站她面前的男子并非御辰夕,而是御啸天。 怎,怎么可能如此相像…… 先知内心已经暗涌澎湃,她脸上的表情虽然起伏不大,但辰夕仍是可以从中观察到她美眸之中一闪而过的那抹惊诧,并且原先的杀意也都烟消云散。 辰夕也是第一次看到杀人无数、冷血无情的先知这个模样,忍不住自恋起来:她干嘛露出这副表情,该不会突然间爱上我了吧?也难怪,毕竟我长得这么帅。 354·先知想抢劫 辰夕正想入非非到一半,却突然看到眼前一片黑幕劈头盖脸。 他还来不及细看,身体本能就让他紧忙往后一个跟头滚入水中。 透过眼前飞溅而起的水花,辰夕看到两只巨掌正从高空快速压下! 吓得辰夕又再施展疾风步,从水里转眼飞跃到半空之中。 两只巨掌紧跟着便是打入水中,激起水花无数。 待的水花落尽,先知看到一击落空,便是扭头四顾,她目光很快就锁定到几十米外的御辰夕身上,“想不到半年没见,这小子的身手都变得那么敏捷了。” 更让她惊诧不已的是——此时的御辰夕居然脚踏虚空,跟她一样悬浮在水面之上! “这踏空行走的能力不是只有八阶灵帝才可修行的吗,怎么连他这小毛孩子都能够掌握?”先知看那御辰夕红发红眼的形态乃是不死鸟的第一形态,而非完整形态,可见他那悬浮半空的能力并非动用血脉能力,而是凭借自身的灵力境界去习得。 可这根本没道理啊,举目整个阎魔族,也只有先王御啸天堪称天才,他天赋异禀,千岁便可同时修炼灵力、魄力两种力量体系,举目天下,能与他抗衡的强者寥寥无几,他是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代巅峰强者。 但他也是修炼了整整一千年,才终于晋升到那鲜有人知的八阶灵帝。 凡修炼者,每每晋升一个级别,其身心须遭受到的历练都会成几何倍的上升。 如辰夕那般,从三阶灵聚要晋升到四阶灵圣都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生不如死,万念俱灰。更别提后续修炼晋升之时,接踵而至的其他历练了。 所以先知怎样都不会相信辰夕真的习得那套只有八阶灵帝才有资格修炼得了的踏空功法。 可从远处望去,此时浮空而不落入水中的御辰夕,实在跟那施展了踏空功法的灵帝巅峰强者非常相象。 她并不知道辰夕稀里糊涂下,创造了他可以踏空行走的第一套疾风步。 还在思忖辰夕是因为什么才能做到跟她这样悬浮半空的。 由于辰夕独创的疾风步与武林中人“只可飞檐走壁,不能踏空行走”的轻功不同,若不仔细观察,他那疾风步踏空行走的能力实在与灵士当中的八阶灵帝十分相象。 先知虽然很快就收回了震惊脸色,徒留疑惑。 可后方观望的雯雅婷却看不出来,她已经被震惊得小嘴张开,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雯雅婷愣愣的自语道:怎么可能,辰夕离开附魔学院才短短的半年时间,他就晋升到了八阶灵帝的级别?!! 这要是真的,那岂不是要逆天啦? 雯雅婷脸色大变,用着好像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御辰夕。 雯雅婷身为灵士,一想到辰夕有可能已经晋升到那恐怖无比的、传说中的灵帝境界。她就变得呆若木鸡,大脑都震惊得停止了思考。 但先知不傻,她用脚趾头都想的过来。 就算是御啸天那样的天才,都花了上千年的苦修才能突破那个传说中的境界!御辰夕只是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任他怎么蹦踧都绝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抵达那个境界的!在他有生之年能否突破到灵帝境界都悬得很。 “他一定是修炼了什么非常冷门的功法才得到这般踏空行走的能力,哼,充其量也只是旁门左道而已。”先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操纵她那背上的两只巨掌,直追悬浮半空的御辰夕而去。 先知原先的轻蔑神色皆在此刻烟消云散,换做一脸的严肃认真。 她以巨掌分攻南北,呈两面夹攻御辰夕。 “啪”的一声巨大脆响。 当其巨掌合拍之时,带动的劲风又吹得下方水面好像碎裂一地的玻璃渣,四散开去。 她背后的另外两只巨掌则仍然在扑扇不停,支撑她悬浮于水面之上。 不一会,先知就迫不及待的摊开两只巨掌,掌心空空如也,。 半年功夫,辰夕就从一个只懂躲在江枫身后的问题少年摇身一变,变成阎魔族长,一族之王。 看到辰夕这个样子,如鱼得水,先知便很是妒忌。 她瞄向辰夕指中那枚金光灿灿的魔戒,“不管你修了什么功法,抵达了什么境界,用了什么来隐藏灵压。”先知忽然张开双臂,四只巨掌同时归位煽风,她阴暗的笑了笑,“都无所谓了,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在啸天战死的最后一刻都不来支援,对我们的支援请求置若罔闻,如此自私自利的种族哪还有资格代理阎魔王的继承仪式, 所以你在他们那里获得的阎魔王身份并不正统。” 先知蓦地瞪大双眼,眼仁骤然间变成白茫茫的颜色,双眸外围居然还有青筋突起,看上去十分可怖。 这一刻,辰夕身后的夕阳刹那间染成血红!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而已,辰夕还来不及反应。 那抹血红却突然间又恢复成原来的昏黄落日。 待得辰夕回过神来,又是面露惊色——只见一个浑身半透明形态的灵魂体正挡在先知的身前,苍苍白发,一袭白袍,那样熟悉的背影。 那个糟老头,还能是谁。 “江枫……”辰夕情不自禁的呢喃道。 江枫却头也不回,“你可知御辰夕已是阎魔之王?” 先知翻了翻白眼,不以为然,“曼陀罗珍珠蛇那群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代理的继承仪式也能算数?你让开,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他将魔戒收回,阎魔刀也得归我。” “但魔戒已经被他套在指间,阎魔刀也是蒂法女王授予他的。”江枫丝毫不作让步。 先知四只巨掌“呼”的一声往前以孔雀开屏状朝江枫包抄而来。 江枫当即伸展两只半透明巨掌从他背后往前快速的拍出,一转眼就跟先知那四只巨掌碰撞一起,互相较量着,僵持不下。 先知见没法推开江枫,心里边就满是怨恨: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觉得像他那么弱的野孩子有什么本事振兴我族? 355·战神刑天的雷霆万钧 先知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江枫的实力毕竟在她之上,这是毋庸置疑的,即便心有不甘,她也只好就此罢手。 先知收回自己后背半透明形态的四只巨掌,扑扇着翅膀一般的四掌悬浮水面,准备转身离开。 却被江枫所操纵的一只巨掌拦住退路。 江枫在她身后问她:“你是不是阎魔族人?” 这句问话颇有明知故问之嫌,江枫希望先知亲口给他一个准确的回答。 先知侧过身子,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的视线扫过江枫,看向江枫后方的御辰夕。瞧御辰夕一直都在维持着不死鸟的第一形态,与他父亲在世时候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这让先知恍然间回想起九月底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脑海不受抑制的浮现出一幕幕御啸天与众神交战之时的惨烈战况,当时的御啸天为救被馐神梅道坂、惰神胡不语两位强力神围剿之下的先知脱困,纵下火海烧死神兵天将数千。 当馐神梅道坂、惰神胡不语以二神之力杀向御啸天之时,战神刑天便是没有预兆的俯冲下凡,直夺先知所在位置而去,先知与两位强力神打得难分难解,还没注意到上空出现的状况。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御啸天却不知何时已经挡在她的头顶上空,一边操纵黑炎将馐神梅道坂、惰神胡不语两位强力神连同一众神兵天将一同烧成灰烬,一边强硬挡下战神刑天从天而降的一大杀招——“雷霆万钧”。 那“雷霆万钧”乃是战神刑天以他强力神强悍无比的神格力量,操控他所掌管雷电元素化作成千上万道电龙,从高空斗折蛇行般的极速下劈。 在一瞬间便可将范围内所有物体摧毁以高温电压毁于一旦,破坏力丝毫不比御啸天所操控的,用火海堆砌的“百式炼狱”弱。 先知对御啸天有愧疚,但她也对御啸天为了取悦李芷蕙而抛下整个阎魔族于水深火热,执意散尽灵力修炼神格力量体系而感到怨恨。 在先知看来,御啸天作出的这个抉择是非常自私,他这是叫阎魔一族自生自灭。 先知从御辰夕的身上收回她那满是怨恨,又隐约闪烁着嫉妒的目光,瞥了江枫一眼,便转过身去,“生是阎魔人,死作阎魔鬼,我是阎魔族人,但我不会听命于他,也不会听命于你。他太弱了,而你,对御啸天的死不闻不问,却妄图栽培那样一个弱者登基,我看你这是另有所图吧?” 先知弦外之音剑指江枫心术不正,意图不轨。 当场就把江枫给说得哑口无言,怒得双目大睁。 这时候的夕阳才算真正下了山,黑夜慢悠悠的拉下帷幕,还剩西边一抹暗黄赖着不走,让这边的水莲沼泽不至于像刚才那场被伽椰子操控的幻境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先知操纵她背后的其中一只巨掌,推开江枫挡住她退路的那只巨掌,然后快速的扑扇几下,旋转着向上飞,离地数十米后,就往着西北方飞远了。 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江枫这才收回两只巨掌,落脚到其中一朵荷叶之上,看着御辰夕,却不对他行礼。 这种局面让人十分尴尬。 江枫昨天夜里还胁迫姬无垠代他去找辰夕认罪,本来他还想继续躲在暗处观察下去。 但刚才看到先知是动了真格,想要夺走辰夕性命。他才终于忍无可忍的出手相救。 无名村,鸿门镖局。 洪老爷望着厅中热舞的舞姬们,端起一只酒杯,“咕噜噜”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李大当家刚才说那魔头是冲着纶月道士来的,是啸天教的缔造神。其实老爷子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就是不知道丘掌教怎么看?”他说着话就看向舞厅一侧正盘腿打坐、闭目养神的丘元耳。 丘元耳眼睛都不睁开一下,就那样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他的沉默令这热闹非凡的舞厅莫名的有种剑拔弩张一般的诡异氛围,在繁华角落里蠢蠢欲动的一抹寂静。 洪老爷看到丘元耳闭着眼睛不说话,好像无视他一样,就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挫伤,又开口再提醒一个字眼:“嗯?” 丘元耳这才微微动下他的左耳,然后不急不缓地说:“邪教头目已经被我教天神所杀,昨夜袭击鸿门镖局的另有其人,贫道曾在纶月山上听陈使太说过,楼兰城里有座取名‘青江’的茶馆,乃凤雏城燕氏后人燕三娘所创,她一手带大的一个孩子名叫御辰夕,正是御啸天的后人。” “丘掌教是说御啸天那个缔造神还有小孩,叫做御辰夕?”洪老爷虽然一向不理宗教与灵士之事,可当他听到这些话从丘元耳口中说出的时候,他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说实话,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天神都会生孩子的呢。当然,那啸天教在纶月道士的眼中并非神教,而是邪教。 “他杀了楼兰官府许多人,还挟持过秦广义将军,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我们以前跟他交过手,陈使太师弟不幸也在交手中牺牲。”丘元耳把御辰夕说得如此可怕,倒把在座众人全部吓得瞠目结舌。 完全无视了厅中仍然充耳不闻的舞姬一行人,这些舞姬只想自己能够赚钱银两养活自己,供给自己消遣娱乐就足够了,管它什么啸天教、纶月教,管他御辰夕有多可怕呢。 李莲端起酒杯的右手都停滞在半空,颤巍巍的,怎都没法将酒杯凑到嘴边,额头有豆大的汗珠在滴落。 听完丘元耳一席话,李莲才终于觉得不妙:金主怎么能叫我们暗杀那么恐怖的角色呢,还叫我们将他所用的宝刀带回去…… “慢着,宝刀。”李莲细细一想,总觉得辰夕扛着的那把大刀有点儿不对劲,“那么厉害的人物,所用的宝刀又被金主觑觗,那刀一定暗藏玄机,不行,我回去得要好好查查,没准它的价值比金主出的价钱要高得多!” 356·先知就是幽灵鬼母就是丫头 辰夕懒洋洋的瘫坐在树干上,垂下一条腿在树干下边荡来荡去,嘴里叼着一小撮芦苇草,望着上空的枝干遮掩下,漫天的星星点点。 虽然他不太愿意承认,但江枫刚才确实从先知手里救了他一命。 这场重逢没想到是以这样让人无语的方式发生。 树根底下又是一座微型孤岛,一行人都在岛上稍作休息。 雯雅婷喂赵云喝了一碗桃仁承气汤,结果赵云突然娇喘着咳嗽两声,就这样醒了过来! 辰夕挑了挑眉,却并不跳下树干。他换了个侧躺的姿势,看着树根底下雯雅婷正扶赵云起身。 他就拖着尾音说,“醒啦?” 赵云听到辰夕的说话,她便左右环顾,没见着辰夕的影子,还以为是产生了幻听。 当她见到一个全身呈现半透明形态的幽灵正盘坐在不远处的时候,这可把赵云吓得够呛,她又剧烈的咳嗽几声,差点没把她刚刚喝下去的桃仁承气汤给咳出来。 “鬼,有鬼!!!”赵云一声惊叫划破长夜。 吓得辰夕一紧张就从树上摔下来,辰夕连滚带爬地凑过身去捂住赵云小嘴,“嘘”道:“别出声,我们还在水莲沼泽,离无名村近着呢。” 再看这赵云,瞪着大眼,指着辰夕身后不远处那个江枫“唔唔”的叫个不停,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可不是么,她这昏迷一宿,醒来睁眼见到的不是御辰夕,而是吸人血的雯雅婷,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鬼魂。 一般人没被当场吓晕吓死过去都算好的了。 虽说她以前在魂族贾贺的手下干过不少私活,杀人越货对她而言乃是家常便饭。 半年前跟辰夕他们打成一片的时候也见过辰夕身边跟着一个灵魂体。 可如今半年时间过去,又没见着辰夕在这,当她再一次看到这种孤魂野鬼的时候,没有细看,还是着实被它吓一大跳。 赵云蜷缩着两条大长腿,害怕的扎进辰夕怀里头,瑟瑟发抖。也不知是这药汤的后劲太强,还是出于恐惧。 雯雅婷看到江枫动都不动就把赵云吓成这副模样,又看她楚楚可怜藏在辰夕怀里的模样,不免醋意萌生。 把桃仁承气汤放一边就往别处坐去了。 辰夕无奈的轻抚赵云长发,“别怕,有我在呢,你再仔细瞧瞧。那可不是什么恶鬼,是江枫老前辈啊。” “江枫老前辈,辰夕大哥的师父?”赵云呆了一下。她仔细打量孤岛之外,那盘坐在一朵荷叶之上,闭眼修炼的江枫。 这才发现原来真是辰夕师父! “你师父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我一觉醒来就到这儿啦?对了,鸿门镖局!”赵云忽然就紧紧的抓住辰夕两边胳膊,“鸿门镖局呢,那狗~日的徐天峰跟多管闲事的纶月道士死了没有?” 辰夕耸耸肩,挣开赵云两只手,朝树根的另外一边伸手一指。 待得赵云循着辰夕所指方向望过去,又是猛的一震,“这,徐,徐天峰……你,辰夕大哥你真的把他杀了?” 赵云说话间便哽咽着,哽咽着,话没说完,两行热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她情绪激动的又一把揪住辰夕胳膊,使劲的摇晃,脸上洋溢着美满的笑靥,说话却是夹带着哭腔,眼眶还泛着晶莹的泪珠。 其余十二位姑娘看到赵云喜极而悲,她们情绪一来,就都跟着掩嘴抹泪。 毕竟,往日里这个荒淫无度、心狠手辣的徐天峰,好比挡住她们漫漫人生路的一座大山,将她们折磨得体无完肤,万念俱灰,几近崩溃。 绝望之际的她们,如同行尸走肉,后来辰夕却破天荒的出现了! 恍如奇迹。 徐天峰更是不出一个回合就被他当场击杀! 即便以往对辰夕的不辞而别说过千句万句唾骂,怨恨挤满了心间。 可当她们亲眼看到徐天峰的尸体,得知他已被辰夕击杀的那一刻起,她们对辰夕的怨恨便刹那间烟消云散。 辰夕看到这么多个姑娘都激动涕零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头皮发麻,略有些失措。独处太久,这种哄女孩的的手段他居然生疏了许多。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再哭那些纶月道士又要来了。”辰夕用下命令一般的口吻这样说,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太自然。 待的众女慢慢平静下来,辰夕便瞥向身后的江枫。 原本还是不知如何开口,但他想到自己已经是阎魔王的身份,终究鼓足勇气对江枫开口斥责:“父王牺牲那一天,你为什么不过去支援?” 江枫耳朵动了一下,却并不立马回答。 如老僧入定,巍然不动。 辰夕也不追问,就这么目不斜视的盯着他,安静的等他解释。 “一个散尽灵力,抛弃阎魔,与半妖浪迹天涯,共创啸天教的缔造神。需要我这阎魔族人的支援吗?”江枫反过来的问话却让得辰夕顿时语噎。 但辰夕想了想,“先知也是阎魔族人吧,她去支援你又怎么说?” 辰夕这一番话也是让得江枫略感惊讶,不得不佩服辰夕的观察入微,连先知是阎魔族人这个秘密都看得出来。要知道,先知可从没自己开口跟辰夕说过啊。 他倒忘了,刚才先知跟他对峙的时候,辰夕可全程在他身后洗耳恭听呢。 江枫佩服辰夕之余,也颇有些哭笑不得,睁开眼来,捋着下巴灰白胡须,一挥手,众女中央的索菲亚便当即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 这举手投足间就可致人于死地的手段,着实令到辰夕汗颜。而且这就好像隔空点穴一般,辰夕压根就没看清有什么物体击中索菲亚,她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昏死过去了。 辰夕不得不心生忌惮:这糟老头,恐怕连我现在四阶灵圣的境界都不敌他啊…… 放下一个局外人后,江枫这才接着说:“先知真名可是幽灵鬼母,你还记得八达岭下被你救出并且取名‘丫头’的小姑娘不?” 辰夕放开赵云,自己则双手抱胸倚靠树根斜站着,用很不友好的语气回答:“记得又怎样?” “幽灵鬼母拥有九重人格,反复不定,丫头就是她其中的一个人格。”江枫一席话直说得辰夕瞠目结舌,其余众女更是如坠雾里,不明所以。 357·如何说服你做我手下 对于丫头就是幽灵鬼母这件事情,辰夕也不是没有想过。 早在断背山的那场相遇,丫头就已经跟御辰夕说过了。 只是当时辰夕着急要去水椿坊看望李嫣儿她们,才没怎么将丫头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后来遭遇的麻烦事又多,时间一长,辰夕就再没纠结这件事情。 此时一听江枫说起,不免感到惊讶。 对于“幽灵鬼母还是刺客公会的先知”这件事情,更是让得辰夕震惊万分。 良久,辰夕的表情却突然出现180度大转变,露出满脸的兴奋,“丫头是幽灵鬼母,幽灵鬼母的身份又是刺客公会的先知,她又是阎魔族的一员。这样一来,我的手下岂不是又多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刺客公会?” 屈指一算,辰夕手下便有了八达岭的御庸军、断背山的拓展基地,以及现在获悉的先知率领下的刺客公会。盟友则有图谋不轨的李莲门,跟琢磨不透的曼陀罗珍珠蛇一族。 表面看来,辰夕还是如同鼠辈一般,被神族撵得四处乱窜,对纶月道士感到既憎恨又棘手。 但细想之下,辰夕手上不仅有着阎魔刀、殷虹剑两大神器。他的御庸军人也是丝毫不弱于那些人力市场上的雇佣兵,刺客公会更是与附魔学院、盗贼公会并驾齐驱。他的盟友实力也是非常强劲。 试问辰夕如今此等底牌,放眼西域大陆又有谁人能敌? 辰夕一想到综合起来,他的地位便已经凌驾于附魔学院跟盗贼公会之上,就不由变得喜出望外。 刺客公会不仅仅是西域大陆东北部地区影响力最为深远的三巨头之一,同时也是行踪最为神秘的一个恐怖组织。 手下拥有这样强悍的一张底牌,对辰夕而言便是如虎添翼。振兴阎魔之大业,辰夕觉得他又往前迈出了一大步。 但即使是那样庞大的一个刺客公会,在江枫看来却算不了什么。 江枫不以为然的耻笑让辰夕感觉自己的尊严好像受到了侵犯一样,略有些发怒。 只见江枫摇着头,叹口气,问:“小子,你可知道幽灵鬼母?” 江枫没称辰夕为王,即便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要拥辰夕为王,可要他现在叫这御辰夕为阎魔王,他还真是叫不出口。 毕竟,辰夕的实力不如江枫,一向孤高自傲的江枫定然不会屈人之下。 一旦放下了军师的架子,江枫就会觉得十分尴尬。 其实昨晚强迫姬无垠去跟御辰夕认个罪,江枫本意并非为求辰夕一声谅解。只是他对御啸天的战死心存愧疚,向辰夕认个罪又恰好可以让他的心结放松一点而已。 辰夕摇了摇头,对于幽灵鬼母一事。他只听丫头跟江枫说过。只闻其名,不知其人。辰夕对于幽灵鬼母底细的认知确实凤毛麟角。 江枫从他的纳戒里头取出一根土褐色的烟杆,生出黑炎点着烟杆那头,再在这一头“叭咋咋”的抽上三大口。然后半眯着眼,这才意味深长的说一句:“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阎魔道成空。” 那句话听上去不着边际,可细细品味,却能斟酌出其中令人深思的涵义。 辰夕嘀咕一句,“这不是夸我阎魔一族有多厉害吗,跟幽灵鬼母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喽。”江枫一改刚才的盘腿坐姿,换作侧瘫在地,继续抽着旱烟,一只手托着脑袋,瞥着御辰夕,“我跟幽灵鬼母原本都是魂族之人,她是我师妹。为师也记不清楚是多少万年前的事情喽,反正打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总是在深夜里头独坐到屋檐上,呆呆的仰望星空,有意无意的重复那一句话。” 江枫扫视一眼那边竖耳恭听的雯雅婷跟赵云,悄悄的活动着他的五指,似乎又要将其他姑娘全部打晕在此。 恰好辰夕注意到江枫那有些反常的小举动,就忙摆手令道:“她们都是我刚招揽的阎魔族人,可以一块听。” “哦?”江枫略感惊讶,这才接着说:“那句话有两重意思,一种是说——‘有人背弃仙族遁入魔道,创阎魔一族,凌驾于天道之上’,另外一种则是——‘有人修仙到了巅峰之境,却鬼使神差的堕入魔道,创阎魔一族,散尽仙能,前景堪忧’。” “这是一语双关的一句预言,当时还是为师小师妹的幽灵鬼母,也即你的师姑。她就那样反反复复的念叨十四个字。我问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她也没多透露,只一直答‘七字真言,道分为二’。”江枫若有所思的一捋灰须,叹道:“这一句八字预言为师倒是看不太透。后来我们与御啸天结下不解之缘,共创阎魔一族。行至今日,为师才恍然大悟,这不正是幽灵鬼母许多年前的预言吗?居然还成真了!” 江枫这一番话也是让得辰夕大感惊诧,想不到尘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玄妙的奇闻异事!许多万年以前的几句预言,到现在居然演变成真! 辰夕吐掉嘴里叼着的芦苇草,为幽灵鬼母神算子一般的预知能力深感惊骇,“难怪会被晓倩她们尊称为先知,原来世上竟有这么厉害的预知能力。” 先知能力虽然厉害,但她现在都不肯承认自己这个阎魔王的身份,照样我行我素的。辰夕一想到这点就觉得头疼。 搞得他这个阎魔王当的好像过家家一样,手底下的人都不肯听从自己指挥,压根就不服他是经蒂法之手登基皇位一举。 辰夕只想:如果可以赶在灵士比赛之前,把先知说得心服口服,将刺客公会收入麾下,之后再过去附魔学院办差事,这办差的胜算都能增多几分啊。 江老头虽已归队,可尤娜却私自跑了回去。而且他尚不知道江枫的本事到底有多强大。 这老头,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有所保留,并不将他的实力全部显露出来给我看,好像在竭力隐瞒着什么一样。 而且还不止一次的擅自离队,来去无踪,神出鬼没。 这样一个让他琢磨不透的军师,实在难说是否真心追随自己。 况且刚才幽灵鬼母也问了江枫,说他是不是另有所图。 辰夕一回想江枫以往对自己做过的种种事情,猜忌之心就演变得更加激烈:不管怎样,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暂时搁置那些还没验证的猜忌,辰夕眼下最要紧的是将尤娜找到,并且将先知哄回。 他就找了个借口,“阎魔从来不会四分五裂,各自为营。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必须集中所有的阎魔成员,团结众志,一致对外。既然现在已经知道幽灵鬼母就是我们族人,也即我的手下,你就说说怎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归顺于我吧。” 358·传说级别的神兽蟾蜍王 辰夕这话问得轻巧,真办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先不说能不能说服那性格多变、神神秘秘的幽灵鬼母归顺新王御辰夕。 就是除他们之外的第四个阎魔人,江枫到现在也只是遇到姬无垠一个高级医师而已,更何况那个高级医师如今都已经叛离阎魔一族,投靠了血殿。 辰夕这威风凛凛说要集合所有的阎魔族人,说穿了不就只有他跟辰夕二人而已嘛,幽灵鬼母在刺客公会当个先知呼风唤雨,不亦乐乎,哪还愿意回来给御辰夕这区区四阶灵圣当打手,听他差遣。 江枫不假思索的将这凄凉事实告诉御辰夕,就是想让辰夕知难而退。与其妄想将那幽灵鬼母纳入门下,还不如先脚踏实地,苦修灵力。将来有了能耐,再去叫幽灵鬼母心甘情愿地归队。光凭辰夕现在的境界,还是甭想了。 毕竟,对于幽灵鬼母那种人物,就连身为她师兄的江枫都琢磨不透,更遑论御辰夕这个初生牛犊。 辰夕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想了一会也没个头绪,辰夕便只好耸耸肩,“要说服她还需时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尤娜找回来,我们先去食人花海吧,等我们回到断背山,我的人应该也差不多集合完毕了。” 与此同时,食人花海与水莲沼泽接壤处。 尤娜这会真是碰到了麻烦事,前方的食人花生长得非常茂盛。 她却没有亚龙人的血液作掩护,光凭自己这样单枪匹马的根本过不去,还是得先涂抹索菲亚的血液才可以,但索菲亚如今在御辰夕的手上,她总不能又跑回去叫御辰夕从索菲亚的身上放点血来给自己涂吧? 这里横七竖八死躺的亚龙人尸体全部腐烂得不堪入目,但它们腹部位置还是膨胀得圆鼓鼓的,就好像它们体内正充斥着满满的血液一样。 不过尤娜也知道,那是由于它们体内充满了尸气,而并非血液。尤娜可不会傻得跑去弄破它们的肚皮找血水。 她的急性子这会儿可算让她碰到了铁钉子。 到了水莲沼泽与食人花海的交界处,却因没有亚龙人的血液而无法通过,又不好原路折回。她就这么愣住在食人花海的前边,望着那数目庞杂的食人花发愣,头皮都在发麻。 这个时候,水莲沼泽上边的水面却开始无风自动起来,好像地底下藏着什么暗涌准备喷发出来一样。 尤娜因此而变得十分警惕,暗想:难不成这里也有捕蝇草? 她悄悄的运转灵力在两手掌心,时不时的扫视四周。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对手声东击西的战术——例如在她眼前制造麻烦,分散她的注意力,再从其他方位窜出偷袭。 正当尤娜有所怀疑的时候。 前边忽然就有一颗长满黑色疙瘩的绿色脑袋冒出水面,那脑袋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珠刚刚凸出水面,立马就用公鸭嗓音喜出望外的大声叫道:“嘎嘎,终于打通啦!我蟾蜍王回来啦——” 那令听者毛骨悚然的公鸭嗓尾音刚落,一阵狂风立即席卷而来,将尤娜周围的腐尸臭水全给卷起三米多高! “蟾蜍王?!!”尤娜猛地一震。 这蟾蜍王可是传说众神兽之一啊! 想不到自己运气居然这么背,刚刚还为没有亚龙人血液助她横穿食人花海而感到心烦,现在却破天荒的半路杀出一个神兽蟾蜍王! 如果它是出现在凤凰城的地盘,尤娜就还不至于会像此刻这样惊慌,起码她能跟其他城门关卡的酋长齐心协力去对付它。 可今晚只剩她单枪匹马,辰夕也没在身边帮忙。 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着蟾蜍王随着一声让人难受无比的嗓音落幕,紧接着整个就从那水底之下弹跳出来! 尤娜赶忙运转灵力衍生紫蛇环绕自己的身体转悠一圈,她以蛇躯前倾,令其戒备在前。 腐尸经不起劲风这么折腾,全部好像豆腐渣一样在转眼之间就被撕成稀巴烂,湿漉漉的脏器连着密密麻麻的咀虫在半空扯来扯去,让人触目惊心。 里头包裹的尸气得以破甲而出,不一会就充满了这处边境,尸气臭气熏天,简直可以把人活活臭死! 这种浓烈刺鼻的气味属于有毒气体,极度难闻。 在此等量大庞杂的情况之下,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尤娜,此刻也是被吓得头脑发晕,脸色铁青。 那蟾蜍王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瞅见了前边离它非常近的尤娜,“咦,这不是曼陀罗珍珠蛇吗?怎么营群居生活的曼陀罗珍珠蛇都单独行动了嘎?” 尤娜没有说话,只有一脸的凝重:从刚才它出场之时所释放出来的灵压可以推测,它至少也有灵王初期的境界。 灵士与灵士之间的决斗,境界越是往后,胜负往往便取决于双方对同一境界灵力掌控的熟练程度,由此又细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种。 尤娜已是灵圣后期,这蟾蜍王却至少已到灵王初期。 这已经不是同境界灵士之间对灵力掌控熟练度的较量了,这可是尤娜千百年来,从未经历过的,跨境界的对决啊! 在此时刻,尤娜只觉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一般,让她呼吸都变得很不通畅,就差没有窒息而亡。 尤娜暗暗叫苦:这已经超出了我的境界范畴呀,不能跟他硬扛,我擅自背弃了女王交予的任务,还要留一条命回城认罪呢! 尤娜便十分勉强的挤出一抹笑靥,“呵呵,久闻蟾蜍王尊姓大名,今夜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小女,小女只是一时迷途,误闯了大王的地盘,还请蟾蜍王多多包涵,小女这就走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来打扰您……” 这可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尤娜头一次对人低声下气的认错,并且主动表明自己会乖乖滚蛋。 让她只感颜面尽失,实乃她当上酋长以来,唯一一个奇耻大辱! 她很好胜,可好胜并不意味着鲁莽冲动。 她曾是一个西门酋长,是一个有担当,有谋略的将领。自然知道这场架没必要打,或许这传说级别的蟾蜍王只是碰巧挑了这个时候冒泡,又碰巧被倒霉到家的自己给遇到。 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自己还不识好歹主动挑事,那就真是像辰夕一样——作死无极限了。 359·一根舌头引起的地震 “不不不。”蟾蜍王摇晃它那大脑袋的时候,整个身躯都在剧烈的抖动,震得边境狂风四起。头顶一对圆鼓鼓的眼珠子,白仁里竖着一道黑缝,正一转不转的瞅着尤娜。 它那一对暴凸出来的眼珠子里,满是贪婪。好像小丑脸的大嘴巴则在一咂一咂,“你一点都没打扰到本王,本王这才刚要找你呢,你就自己凑到跟前来咧,省了本王好多功夫。” 毒蛇在尤娜胸前“嘶嘶”暗鸣,紫红色的瞳孔流露出浓烈的敌意。 “蟾蜍王可是与雷兽齐名的传说级神兽,怎么可能会特地来找我?”这让尤娜感到非常不安。 果不其然,蟾蜍王刚刚说完没多久,它一条舌头就好像离弦之箭,“嗖”的一下就冲尤娜所站之地飞刺过来! 这一出招干净利落,攻速却是快如疾风。 尤娜情急之下紧忙催动紫蛇迎击,却被蟾蜍王摧枯拉朽般的舌头尽数崩塌,它那舌头的攻势竟猛如天柱碎汪洋! 将尤娜原先站立的地方戳出来一个大窟窿,水与草肉混淆不清,统统旋转着卷入到窟窿当中。 幸得尤娜刚以紫蛇迎击之时,为自己争取到一毫半秒的逃脱时间,这才侥幸避开一劫。 当她回头看到那边一个大漩涡的时候,又是猛地一惊,后怕不已。 她满心忐忑的望向蟾蜍王身后那一大片的食人花,“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如果能够将它引到食人花海就最好,可仅凭我一人之力,恐怕还没到食人花海就已经被它吃掉了……” 尤娜回头眺望东南方,那是无名村的方向。 此刻她多么希望辰夕一行人就在身后,与她并肩作战。 就好像前几天在紫林村子对付神族的走狗,蝎子王奈亚子一样。 可那根本就没啥可能。 辰夕他们恐怕正深陷囹圄自身难保吧,毕竟他们在无名村里捅出那么大个篓子,纶月道士不请天神下凡收了他们都是怪事。 平时觉得辰夕优柔寡断,拖拖拉拉讨人嫌。 可当尤娜离开他又遇到自己都觉棘手的麻烦之时,却还是情不自禁想起了御辰夕的好。 临死之前,尤娜的脑海开始浮现一幕幕她与辰夕在一起的短暂时光,画面最后定格在凤凰城里的一座处刑台上,定格在辰夕拥吻自己的那一刹。 蟾蜍王抖动背部发射出去的黑色珠丸好像脱膛的炮弹,呈伞形包围圈朝尤娜的头顶上空斜冲下来。 黑色的弹丸密如雨下,极速逼近,全在尤娜的蛇瞳之间迅速放大。 此时尤娜再想以紫蛇迎击都已为时太晚,蟾蜍王的出现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要能想到居然会在这食人花海与水莲沼泽的边境地带遇到像蟾蜍王这等级别的庞然大物,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会再从这过了呀。 万念俱灰,尤娜眼瞳里满溢绝望。 “轰隆——”一声巨响。 这片沼泽地的淤泥、腐尸、捕蝇草全部都被沼泽水的冲力卷上云霄,此等蛮力,如一双无形的巨手崩塌大地,撕裂星空! 蟾蜍王的舌头功力威猛无比,一击下去,引起的地震很快就传到了附近的无名村里。 把村民屋舍的屋檐瓦砾震得淅淅沥沥直往下掉。吓得大伙儿愣头愣脑,不一会就都抱作一团,瑟瑟发抖。他们活了大半辈子,都是头一回碰到地震这种天灾,危急关头,脑子都被吓得焦糊不清,也不知道要往门外空地跑。 只有少部分脑子灵活的,见到自家屋顶的瓦砾掉下来了,要砸死人了。就下意识的动员全家大小,齐齐夺门而出。 正在宴会当中的洪老爷与纶月道士、李莲门众弟子这吃到一半的饭菜,很多都被顶上掉下来的,材质名贵的瓦片砸成稀巴烂。 一些手下粗心大意,更是被那碎瓦在头顶天灵盖上砸出一个大窟窿,顿时血流如注,瘫倒在地浑身抽搐个不停。 尚在厅中随着音律翩翩起舞的舞姬们,也有几个不能幸免,接二连三的应声倒地。 在座各人皆是为之一惊。 丘元耳忽的起身,运转灵力在双手,将上空落下的,险些砸到自己脑袋的瓦片一一击碎,一脸严肃道:“这震源是在食人花海,早前收到神谕说亚龙人已经皈依我们至高无上的纶月神,不知道是不是它们那儿遇到麻烦事了。如果是妖魔鬼怪找了它们的麻烦,贫道定然不能坐视不理。洪老爷,多谢你的款待,贫道就此告辞!” 几个镖师在洪老爷的身旁忙上忙下,紧张兮兮的替他拨开那密如雨下的瓦片。洪老爷则是堆出一副笑吟吟的脸目,对丘元耳弯腰恭敬道:“掌教真人客气了,慢走呀。你吩咐的事情,我们鸿门镖局一定给你办得体体面面。” 丘元耳点点头,又对身边一众道士令道:“你们都随为师过去看看。” 然后施展轻身功夫,如电光火石般的身段,眨眼消失在厅堂当中。 看到那群纶月道士全部离开,李莲暗喜之余,也有点儿坐不住了。再喝一杯酒,他便跟着起身,折扇平收与手腕贴合,对洪老爷抱拳作揖,道:“这场地震来得太过突然,也不知道木子李他们是否安好,李莲也就此告辞了,多谢洪老爷的款待,我们改日再叙!” “嗯,去吧去吧,改日再叙。”对待李莲门,洪老爷的态度却变得无关轻重一样。 其实这也不难想象,毕竟纶月教可是鸿门镖局的大客户。而李莲门,名誉上是鸿门镖局的合作伙伴,说穿了也就是他们在外承包的打手集团而已。 一种雇佣兵之类的组织,何足挂齿。 洪老爷对他与对丘元耳这种态度上的差异,李莲虽然心有不悦,却也只能堆着笑脸,领着他身后一群李莲门弟子风尘仆仆的走了出去。 大伙儿一出镖局,就七嘴八舌的跟李莲辱骂起镖局里头的洪老爷。 “那王八蛋,不就仗着自己跟中原人关系铁,有几个臭钱吗?有啥了不起的,惹毛了咱们,咱一人一个拳头都能把他丫的揍成马蜂窝!” “就是就是,等咱李莲门也发展壮大了,崩说鸿门镖局,就算是赵破奴来了,也不得不卖我们几个面子。” 听着耳边手下们义愤填膺的说辞,李莲也是拳头紧握,脸上却是浮现一抹阴险的笑,“等着瞧吧,只要能把辰夕的首级拿下,领了赏金,你们鸿门镖局在我眼里就屁都不是!” 360·我的师父是我的手下 声势浩大,狂风肆虐,仿佛葬了一个纪元! 但尤娜却感觉不到身体被炸裂的疼痛。 将她围得严严实实的,只有陡然升高的气温,直烘得尤娜香汗淋漓。 尤娜眼皮跳了好几下,等她慢慢睁开眼来,便当场愣住了。 眼前的少年,正背对着自己。 却无法阻止尤娜去幻想他那英俊潇洒的正脸,一头红发随风飘,一把大刀舞满天。 尤娜知道,整个西域大陆,除了御辰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甚至找不出第二个男人,能有御辰夕这么可靠,爆棚的安全感,满溢在尤娜酥麻的心间。 此时的御辰夕已经连续击溃了第五十颗黑弹丸,他爱美人,他同样爱耍帅。 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背上总是挂着一副猩红色的小棺材。 只有江枫这等绝世强者才知道,那是藏着神器殷虹的一柄剑鞘,价值连城。 除江枫他们以外,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拔剑。 他每次与人决斗,到了关键时刻,都会拔剑。而每次见过他拔剑的人,也都变成了死人。 因为他从来没有败过。 他叫御辰夕,是一个集智勇与英俊于一身的绝世好男人。 也是江枫心目当中,唯一一个可以拯救阎魔于水深火热的杰出领导人。 现在,他要对抗的魔物,乃是传说与雷兽齐名的神兽蟾蜍王,它的灵力境界少说也有五阶灵王以上。 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曼陀罗珍珠蛇一族现任女王蒂法与它一战都难分胜负。 就是这么厉害的一头蟾蜍王,它抖动背部喷射出来自带爆炸能力的黑色弹丸铺天盖地,威力无穷,震天裂地,堪比天王盖地虎! 可它在这四阶灵圣御辰夕的刀下,却好像豆丁一样渺小。 居然被辰夕轻而易举就全部挡了下来。 这让尤娜感到好像做梦一样,她看向四周那些绕成一圈的黑炎,一些妄图冲出包围圈的兽族小动物刚一碰触到那些黑炎就在转眼间烧成灰烬。 吓得尤娜又回过脸来望着御辰夕。 她怎都想像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如此了得。 平时看他吊儿郎当的,因为他唾沫了息灵液,尤娜也没法感应得到他的灵压。 但根据自己以往跟他的交手可以判断得出,他的实力应该略在自己之下。 可今夜一战,他却奋不顾身替自己挡下了蟾蜍王强悍无比的一击! 并且毫发无损,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奇迹!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挡得了蟾蜍王的攻击……”尤娜无法相信的直摇头,她认为这是一场幻境,只是施术者为了让她看到她最希望见到的一个男人而已。 她自己都不敢承认,她朝思暮想藏在心底的那个男人,就是御辰夕! 辰夕将那些黑色弹丸全部击溃在半空之时,产生的冲击波震得大地颤动不已,摇摇欲坠。 他气定神闲的落回地上,将阎魔刀沉沉的扛在右肩,对近在眼前的庞然大物嬉笑道,“癞蛤蟆,你这不道义啊,人家那么可爱一姑娘,你怎么就下的了杀手呢?” 蟾蜍王称霸水莲沼泽许多年,自它与雷兽一战以后,就再也遇不到那么厉害的对手了。 它怎都无法想像,此时与他棋逢敌手的居然是个小毛孩子,看他长得红发红眼,多半是个小魔头。 这小魔头居然敢对自己出言不逊,骂它是癞蛤蟆。蟾蜍王心里发怒,却又忍着不妄动。 在它没弄清这小魔头来历之前,随意动手恐怕会惹祸上身,谁也说不定这小魔头的背后是否有着更加强大的后盾在撑腰。 虽然蟾蜍王很不情愿对这小魔头开口,可人家实力摆在那里,从来没有一个强者是可以被忽略的。 蟾蜍王低下它的大脑袋,瞅着御辰夕,“小魔头,你是魔界哪一族的?本王称霸水莲沼泽千万年,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小魔头啊。” 辰夕转身,左手搭在尤娜香肩上,“我是阎魔王御辰夕,这位姑娘是我女人,我是过来带她离开的。” 当它听到阎魔王这一名号的时候,蟾蜍王当即就被吓一大跳,可一听这小魔头说他叫“御辰夕”,跟“御啸天”的读音可完全不一样啊。 蟾蜍王就怀疑这小魔头是不是在戏弄它,小魔头如此不给蟾蜍王的面子,蟾蜍王就算有忌惮,也忍不住怒气冲天,它那两只大眼珠里,白仁竖着的一道黑线先是收紧再到膨胀。 “呱呱”怒叫两声,二话不说就又抖动背部,冲御辰夕又喷射一大堆的黑色弹丸。 惊得辰夕连声惊叫,“不好,江枫,快顶上!” “江枫?”尤娜正觉奇怪,却见那再次铺天盖地袭来的黑丸,竟然没法逼近她跟御辰夕的十米之外。 待她仔细一瞧,又见包围他们的那圈黑炎,竟有无数的小火点脱列而出,与那半空的黑色弹丸撞击一起,每一次的撞击,都能产生一场不输****的大爆炸,如此众多的黑炎火点与弹丸撞击到一块,所产生的爆炸冲击波便足以撼动天地。 生起的狂风直把辰夕跟尤娜刮得往后退去好几米,风力太猛,差点没把他俩的衣服给掀掉。 逆着风,尤娜紧紧抓住辰夕胳膊,冲他大声问话,“你到底是灵力几阶呀,为什么要装灵圣隐瞒实力欺骗我?” 辰夕也哭笑不得的大声回答,“你傻呀,我刚才只是装装样子,这些黑炎不是我操控的,是我的军师兼师父操纵的啊——” “什么?!!”尤娜又是一愣,待她用手半遮脸,挡住那些被劲风卷来的水草,扭头扫视一遍那因为消耗过大而慢慢变得渺小的黑炎包围圈,这才惊诧发现,原来包围圈外还有一个全身半透明形态的白袍老头子,他正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显然这场与蟾蜍王那黑色弹丸僵持不下的黑炎包围圈,就是为那老者所控。 尤娜顿时变得呆若木鸡,不是因为辰夕装逼不成露了馅而惊呆。 “你什么时候找来这么厉害的军师,还是你师父?”尤娜愣愣的喃喃自语,片刻,她又是猛地一震,“慢着,你刚叫他,江枫?!!” 361·实践大讲堂之江枫答辰夕问 没有错,确是阎魔一族名满天下的大军师——江枫。 普天之下,每个人道听途说的,有关阎魔一族的故事都不一样。 有关神仙大战的真实记录,只保存在神仙魔三族的史册当中。以及附魔学院银目梓杰个人专用的藏书阁里,刻意与其他记载世界变迁史的书籍区分开。 尤娜这边听说的版本则是阎魔一族早在一百年前就被神族所灭。 她以为御辰夕是世上最后一个阎魔人了,对于江枫的名号,她也只是从姬无垠的口中听说而已,一个叛徒说的话,她自然不往心里去。 却没想到阎魔一族的大军师真是活得好好的,而且就在她的身后! 这是尤娜除了蒂法女王与美杜沙女帝之外,有生以来见过的,第三个传说级别的大人物。 前边那只神兽蟾蜍王威风凛凛,一副无人能敌的狂傲姿态。 可它此刻在江枫的面前却深切感到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蟾蜍王耳朵不聋,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就也听得到,看得到。在辰夕跟尤娜身后那位浑身呈现半透明形态的老者,就是实力远在它之上的阎魔军师——江枫! 也是现在,尤娜才从辰夕口中得知,有关一百年前阎魔一族衰落背后的真相。 当她从辰夕口中得知百年以前耸人听闻的神仙阎魔三族混战之时,便是同在场众人一样,惊愕得双目圆睁,小嘴微张。 赵云体力原本还没恢复多少,此时一听辰夕所言,愣是惊得从雯雅婷的怀中挣脱开来,呆呆的立在原地。 像她们这些在山贼窝里长大的姑娘们,虽然坏事做过不少,不信奉鬼神。可她们人类千万年来一直都以为神仙是一家,认为他们亘古皆是情同手足,形影不离。 而辰夕今夜给她们说的,有关神族对仙族宣战、阎魔与仙族结盟一事,便是深沉地刷新了她们的三观。 姑娘们这才觉得,原来她们一直赖以生存的这座八达岭,以前待过的山贼窝,后来变更的御庸军。被俘虏到水莲沼泽所吃过的这些苦头,与辰夕经历过的一切相比起来,却显得那样渺小,渺如沙粒。 凌驾于尘世之上的神仙,隐藏于尘世之中的妖魔,从没有过这般零距离的接触。 她们开始一致的觉得,未来的御将军,将会带领她们涉足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新层面,驰骋一个超乎想象的新领域。 蟾蜍王看到一众人类与妖魔把它当作透明一样,各自在聊天。 要是在平常,它早就气得当场踩扁那些对它不敬的可怜虫了。 可现在它眼皮底下有个比它更厉害的角色存在,另外一个红发小子说他是阎魔王,还知道神仙魔三族混战之事。 更是让得蟾蜍王去深信:这一伙人必定来历不凡,万不可轻敌大意! 它现在提防辰夕一行人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纠结自己的尊严有没受挫,它只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这群扮猪吃虎的臭家伙呱,要是本王被江枫击杀在此,可就白来尘世一遭了呱…… 在所有的黑色弹丸全部炸裂在高空的时候,江枫就忽然撤去那圈剩下的黑炎,大声对着黑夜吼道:“幽灵鬼母,别藏了,老夫知道你就在这里附近,不管你接不接受,这都是先王留下来的规矩,御辰夕拥有王族血脉这点不用多说,况且他还是按照先王定下的规矩雷登基封王,此身份天地可证,是毋庸置疑的!” 他的发须灰白,面容却不失英俊,少有老年人由于脱水而纵横的皱纹。 可黑夜却只用寂静去回应他接下来的沉默。 他走到御辰夕与尤娜的身前,气定神闲的仰望那只庞大无比的蟾蜍王。 蟾蜍王刚刚还是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瞅着尤娜,现在被江枫这样干瞪着。它的心就咯噔咯噔的瞎跳动。 蟾蜍王尴尬地发出两声“呱呱”笑,公鸭嗓没有如期而至,它害怕的退后几步。 蟾蜍王的体型非常庞大,退后几步的距离都已经拉开数百米远。 蟾蜍王那******刚刚退到食人花海,就被长势繁茂的食人花接二连三的吸附到它屁股上。 像是给它的屁股挠痒痒,一时间就爽得这只蟾蜍王“呱呱”叫不停。 就差没被那些食人花爆它菊花而已。 而江枫那一声吼叫,则是让得蟾蜍王在舒服之余,又如坐砧板。 其实江枫说得对,蟾蜍王的确是幽灵鬼母使用通灵之术召出来的,但它没死,除人类以外的死物是没有地狱可言的,它们均会被驱逐至湮灭领域。 那是一个不可逆转,没有轮回的地方。 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平衡,五行相克,生生不息。 在生命这道工序上,元始天帝给予苍生的,即是守恒。 神仙妖魔寿比南山,广袤无垠。少则修为几百年,多则千万年。 人类却只有短短上百年的时间。即使是最健康、最精于养生之道的人类,顶多也只能活个三百年而已。 正因如此,人类多了一项世世轮回的能力,他们可以在历史的长流以各种身份重生,可以是人类男女,也可以是兽族。 江枫讲解着,讲解着,“差点把这兽族都给忘了。”忽然一拍自己的脑壳儿,他犯起糊涂来的样子,跟普通人还没什么两样。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不太正经的老朽,无作自严,无言自威。 “魂族的通灵之术,我以前见永红用过,这癞蛤蟆既然不是地狱里头的生物,又怎么可以被幽灵鬼母召出来呢?”辰夕问尤娜,尤娜肯定也是说不通的。 还是得靠江枫继续解释:蟾蜍王原是兽族动物,以三百年修行成精得以超脱****的轮回之苦。妖族之人,倘若再耗千万年广施恩泽,悟空得道,便可位列仙班,晋升天族,掌管世间植物九大门三十余万类,动物一百五十余万类,相当于是在五行之约的基础上,拥有可操控自己掌管下的动植物的附加属性。 “靠,原来得道成仙还有那么多的好处,那我们也可以修仙喽?”辰夕半开玩笑的口吻却很快遭受江枫的否决。 “妖族可以修仙,魔人却不可以,魔人是与天族势不两立的存在,与天族平分秋色。”江枫侧过身来,望着御辰夕,脸上洋溢趾高气扬的神色:“你该为你是阎魔族的一员,以及阎魔王的身份而感到自豪。” 362·十面埋伏 确实,当个阎魔人,爱吃吃,爱睡睡,爱玩玩,没有束缚,无忧无虑。 比中原的出家人都过得逍遥快活。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可能会被纶月道士越级击杀。会对纶月高层,以及修炼神格体系的天兵神将感到棘手。但凡同级作战之时,稍有不慎便会因此送命。 这跟小人书画的——男主角可以越级秒杀一切挡在眼前的敌人等剧情完全不相符啊,而且哪有像自己这样,混得如此凄凉的主人公? 辰夕想到这里便是黯然神伤,可他没一会就又重新振作起来。世界就是这样现实,你遇到许多不如意就终日活在悲观沮丧的角落里,是无济于事的,上天不会看到你心如死水就对你网开一面,该走的路还得走完。 辰夕还知道,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头,光靠盟友厉害可不行啊,某些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他就下定决心要把平时吃饭睡觉打盹的时间多些用去修炼。 不然下次再跟付天涯那小子碰上,说不定自己立马就被他给一刀两断了呢。 蟾蜍王拉长它那圆鼓鼓的大肥脸,浑身的疙瘩突然间变得更加凸出。 它为江枫仗着自己实力超群,放任辰夕他们目中无人的行为感到很不爽。 但它不爽之余,更多的还是惧怕。 甭看那老者的发须灰白,面容英俊,就断定他一定是个和蔼可亲的烂好人。 其实对于江枫的狠辣手段,像蟾蜍王这种级别的强者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只不过现在又有另外一个让它觉得无比忌惮的怪物出现,所以才把它当场吓得疙瘩直竖。 在它身旁,正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缓步走出,她一半身体隐没在夜幕里,一半身体沐浴在月光下。 一眼望去,让人慎得慌。 没错,她就是那位使用通灵之术,将蟾蜍王召唤出来的女主人——幽灵鬼母! 江枫振开背部一双巨掌,将辰夕与尤娜推至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幽灵鬼母。 幽灵鬼母也是表情不起波澜的注视着江枫。 夜风的凉意将对峙中的两人抚弄得长发飘飘,袍服也在微微鼓动。 她说,“知不知道吃了那条蛇女会让我增加多少魄力?” 幽灵鬼母此话仿佛说到了尤娜的心坎里去,让得尤娜心如脱兔,无法平静。 听闻魂族之人一向喜好意志坚定者,但凡一族高层,大都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男子汉、女强人。 而意志的坚定程度又跟一个人的魄力相挂钩,呈正比例关联。 所以幽灵鬼母阴差阳错在半路碰到了尤娜,发现辰夕那个阎魔新王不在尤娜身边。 幽灵鬼母就起了歹心,意欲让蟾蜍王将尤娜打成残废再由自己施展噬魂仪式来吸收她的魄力。 哪成想蟾蜍王都还没出到第三招呢,御辰夕他们就赶了过来。 江枫看到幽灵鬼母为求力量而不死心,即使御辰夕这个阎魔王就在他的身后边,幽灵鬼母也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虽心有不悦,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换做其他阎魔人胆敢对御辰夕这么无礼,江枫早就一板子打过去了。 可幽灵鬼母是他师妹,他下不去那个手,就算他下得去那个手,他也不一定打得过幽灵鬼母。 人家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还是真实的肉体之躯。同等级别之下,实体的幽灵鬼母破坏能力自然比江枫这个虚体强好几倍。 江枫就劝说起了幽灵鬼母,“我也知道吸收她的魄力对自身实力的增长大有裨益,可人家是这小子的朋友啊,这小子是御啸天留存世上唯一的根,你就算不买他的面子,也得看看御啸天的情面啊。” 幽灵鬼母听不进江枫多少话,她的注意力还是在尤娜的身上。 她曾暗恋御啸天,所以御啸天的孩子在她看来反而成了眼中钉。 又加上九月底神族在水莲沼泽围杀御啸天的时候,江枫跟曼陀罗珍珠蛇都没到场支援。 这更是让得她对江枫的劝说很不感冒。 说时迟那时快,幽灵鬼母没有预兆的变化出四个灵魂体分立四周,同时命令蟾蜍王马上解决尤娜,“那小子胆敢阻挠就连他也一起杀了!” 幽灵鬼母这道死命令相当是给蟾蜍王打了一注强心剂。 它刚刚还在为辰夕与江枫的出现而忌惮,现在看到主子也对他们动起手来,蟾蜍王才能壮起胆子,放开手脚。 辰夕暗想:这先知还真是反复无常,不管了,先把她俩压制下来再说,不然蟾蜍王那体型,非得把这水莲沼泽的动静搞到天上去啊。 “尤娜,你负责后援,伺机出击,我来跟他正面扛吧!”辰夕一声令下,就先施展疾风步冲着蟾蜍王飞射下来的粗长舌头飞驰上去。 舌头绕过御辰夕,重重的朝往后边的尤娜戳下去。 惊得尤娜慌忙扭动肢腰,直往后退。 在更后方待命的赵云与雯雅婷闲不住,想去支援,可她们一想到自己这武术、这灵力,别说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就是没拖累到辰夕的战斗都算好了。 所以二女想想还是罢了,继续帮忙看守住索菲亚吧。 辰夕转眼便已飞至蟾蜍王的头顶,高高举起他的阎魔刀就准备往下劈。 怎料蟾蜍王忽然眯眼大笑,它张开大嘴喷吐出来的口气臭得人眩呼眩呼的。 差点没把这御辰夕可熏得当场晕眩,坠落下地。 倒是把御辰夕给吹得飞上了天。 在距离他们战场一公里外的沼泽一角。 聚集了纶月教的一行人,辰夕他们打斗的动静这么大,又离得无名村不很远,因为四面无山环绕,所以不会出现回音的困扰。 凭借声响去寻人,如果这样都找不着北那才是真的怪了。 “师父,您看那边!”有个年轻道士站在朽木之巅,伸手朝着西北方定定一指。 丘元耳便循他所指放眼望去,他一眼就看到了十几个姑娘包围下的一条亚龙人。 待他视线放远,看到一头庞然大物正跟那小魔头御辰夕与一条曼陀罗珍珠蛇缠斗的时候,便是猛地一震! 他想不到御辰夕小小年纪,那条曼陀罗珍珠蛇看上去也非常年轻的模样,胆子却肥到敢跟传说中的神兽蟾蜍王正面叫板。 363·锁妖塔里关着李芷蕙 小道士年纪轻轻,大把青春,可不想折在沼泽边境这块地儿。 假如他们要捉的是御辰夕跟那蛇妖,这群年轻道士倒还可以一战。可现在横在他们前方的,可是一只传说级别的庞大神兽——蟾蜍王! 其境界与附魔学院的雷兽可是不相上下。 丘元耳目光从蟾蜍王的身上移开,待他发现辰夕战圈不远处,正在施展魂族仪式激烈较量着的白袍老者与红衣女子。 丘元耳便是双眼蓦地圆睁,见到蟾蜍王的一刻,丘元耳已是震惊无比。 此时看到两位更可怕的人物较量,丘元耳更是惊愕得瞠目结舌,脑子都突然不听使唤,变成一团焦糊。 “师父,师父您怎么了?”身后道士们的小声问话,丘元耳都听不到。 “师父,那边几个来人身形古怪,不像过路人。”又有道士说起。 丘元耳这才慢慢的缓过神来,他回头,看向远处几颗朽木后躲躲藏藏的三个男人,眉目忽的拉紧,“那是车师三怪,李莲门的乌合之众罢了,不足挂齿。” 听到掌教真人这么说,众道士纷纷回头多瞧那车师三怪几眼,就也目中无人般的继续观察辰夕他们的战圈。 看到辰夕,尤娜与那蟾蜍王战得难分难解,看似不相上下,大伙心里就阵阵揪紧:师父,我们还是撤吧,那种对手光凭我们根本打不过啊,不如立即赶回纶月山请神下凡…… 他们的心声好像被丘元耳听到了一般,丘元耳忽然叹一口气,低声说,“看到妖魔鬼怪纵横世间,为师着实气恼,可那蟾蜍王太过棘手,我们还是速回纶月山,请神之后,再来水莲沼泽替天行道。” 一听掌教真人话里边的撤退之意,大伙甭提有多开心了。 全部静悄悄的跟着丘元耳往回撤,后边辰夕他们打得吵闹,道士们也不出手降妖除魔了。 想当年,御辰夕还是青江茶馆一名小少爷的时候。 丘元耳就动过杀念,无奈陈使太执意要拿“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那一套来说服自己,说“行恶的是他父亲,他只是燕三娘与御啸天生下的孽障,虽是孽障,却也无辜,不妨给御辰夕一个改过的机会。” 丘元耳当时执拗不过陈使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辰夕存活下来了。 真是世事难预料,没想到御辰夕成长至今,居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在某座村子里手刃陈使太不说,如今他的灵压居然丝毫察觉不到,还跟江枫、幽灵鬼母这两位阎魔高层走到了一块。 几个月前的御辰夕已是三阶灵聚的水平,如今再见,虽然灵压已被屏蔽。但经过鸿门镖局那一次的交手,丘元耳知道,辰夕真实的灵力境界必定已在自己之上,当时若不是自己先发制人,用了神族传授的伏魔大法,恐怕早被辰夕瞬间击杀了。 惊叹于辰夕进步的神速之余,丘元耳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位阎魔高层会在水莲沼泽大打出手,而且出招凶狠,轨迹刁钻,似要夺取对方性命。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水莲沼泽还有阎魔余党,以往他在睡梦中收到的神谕是说阎魔一众、啸天邪教的伪神已被神族赶尽杀绝。可以前往水莲沼泽静心传教。 想到这里,丘元耳就发现那两大战圈里头,没有御啸天的踪影。想必是被天神铲除了,便略微放宽了心。 “剩下这几个阎魔人,只要回到纶月山,请出天神下凡尘,他们必死无疑!” 听着师父自言自语,有个道士忍不住问了一句,“万一天神赶到水莲沼泽,那魔头跟妖女又溜掉了呢?” 丘元耳没来得及开口,倒是另一个道士多嘴,抢先回答了:“唉呀,这点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啊,那魔头不还有一个不得了的同胞被我们关在锁妖塔里吗?就是那个跟他老爹有一腿的半妖李芷蕙啊!” 丘元耳一脸凝重,好像对身边道士们的说话充耳不闻一般。 看到纶月一众施展轻身功夫,朝往东南方飞远。 车师三怪皆是不明就里,“唉呀我的妈,怎么那些牛鼻子就这样跑了呢?大当家可是吩咐我们一旦牛鼻子对御辰夕动手,我们就去抢他大刀的啊。” “哼,还不是被那只大蛤蟆给吓坏了,纶月道士也不过如此,整天嚷嚷着替天行道,真到关键时刻就掉了链子!” 这车师三怪今夜的任务恐怕也是完成不了,他们面面相觑,丘元耳那伙人一走,他们三个武林中人肯定也是不敢冲上去跟那些妖魔血拼的。 “那大蛤蟆一张口就能把人给吹飞,太吓人了,咱们还是回去跟大当家从长计议吧。” 车师三怪很快就都各自摇摇头,遗憾撤退。 蟾蜍王想不到御辰夕跟尤娜两个四阶灵圣联手之下,居然能跟自己打成平手。 它真是越想越觉得怪,这根本就没道理。 它堂堂一个五阶灵王,就算来五个四阶灵圣同时出手都不一定打得过它啊。 怎么可能辰夕跟尤娜区区两人就已拥有如此能耐? 待它边打边观察,又过几十回合,沼泽地这边境一角已经被他们打出一个大窟窿,上面泥水跟亚龙人的腐烂尸体早被他们双方灵力的火拼给摧残殆尽。 也是此时,蟾蜍王才终于发现了端倪——辰夕手中大刀有古怪! “砰!” 蟾蜍王一条舌头又在地上击出一个大窟窿,辰夕牵着尤娜慌忙避开。 待辰夕站稳住脚,警戒万分的仰视那只蟾蜍王的时候。 蟾蜍王就饶有兴致的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你手中拿着那把是神器吧?” “神器?!!”正与江枫打得激烈的幽灵鬼母猛地一愣。 她背上四掌轰开江枫,四只灵魂体同时飞身上前,展开天罗地网般的配合连击,打得江枫脱不开身。 幽灵鬼母这才扭头望向御辰夕,果不其然,辰夕手中那把大刀好生面熟,待她仔细一回顾,便是蓦地惊道:“那是御啸天的阎魔刀!!!” 364·镜花水月小试牛刀 看到幽灵鬼母那么惊讶的模样,辰夕猜想她八成会对自己这把宝刀产生非分之想。 于是就低头看一眼自己手中的大刀,用了些气力,将阎魔刀柄攥得更紧。 再看幽灵鬼母正对自己手中大刀出了神,辰夕就想:这女人该不会真对我的阎魔刀打起了坏主意? 他也顾不上回答蟾蜍王的问话,看到那边江枫正被幽灵鬼母的四个灵魂体纠缠得抽不开身。 辰夕心眼一提,就换个架势,开始防备起了幽灵鬼母。 幽灵鬼母也不立即冲过来抢刀。 待辰夕刻意用手臂遮挡一些他的刀鞘以后,幽灵鬼母那副表情就扭曲得非常难看,她忽而仰头,大骂星空:“你总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自私的抛下阎魔族,不惜散尽灵力也要跟李芷蕙创啸天神教!” 幽灵鬼母咆哮着,呐喊着,将她对御啸天的爱恨情仇全部抛洒出来。 一旁的蟾蜍王跟辰夕等人也停止了打斗。 辰夕暗暗吃惊:“江老头说我爹同时修炼三种体系,幽灵鬼母又说他是散尽灵力才修炼的神格体系。” 怎都想不通,只能无奈的想:唉,这力量体系的事儿真多,我还是不想了,安心修炼自己的灵力体系吧。 辰夕挠挠头,瞅着那边还在跟四个灵魂体纠缠不清的江枫,“江老头,你之前不说她有精神分裂来着,她是不是又犯病了?” 但江枫哪有这个闲工夫来搭理御辰夕,他现在真的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假如幽灵鬼母发完疯,江枫还是没法脱身,幽灵鬼母又来抢自己神器的话。 那就不得了了。 辰夕又瞥一眼蟾蜍王,发现它正盯着幽灵鬼母出了神。 辰夕就连忙伸手拉一下尤娜的衣襟,给她递眼色,示意她赶紧跟着自己一块开溜。 正当两人就要逃跑的时候,幽灵鬼母却突然间恢复正常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御辰夕,口气都是凶巴巴的,“你配不上阎魔刀,快把它还给我!” 幽灵鬼母一骂完,就朝御辰夕猛扑过来,张牙舞爪的,十分可怕。 吓得辰夕左闪右避。 “这,这不太好吧。”辰夕一边拉着尤娜后退,一边跟幽灵鬼母攀起关系来,“先知你看,我们之前在凤雏城里还有过合作的,咱们可是盟友,是患难之交哪,打打杀杀的多不好,而且我这也不是阎魔刀啊,我就随地捡的一把破玩意,怎么就被你当成了宝?” 忽悠人这一方面,辰夕确实有一套。 可幽灵鬼母不是普通人,她是阎魔人,是江枫的小师妹,是阎魔一族享有话事权的高层! 她把辰夕忽悠的话语当成了耳边风,只痴痴的注视辰夕手中那把剑鞘形态的阎魔刀。 以前这刀被御啸天拿在手里的时候,幽灵鬼母就算想要,也不敢打那个坏主意。 但此时它是在这比自己弱上许多,又是御啸天跟她的情敌所生的半妖半魔御辰夕的手中。 幽灵鬼母对御辰夕的出身满是鄙夷,她恨恨的想:这小子连血统都不正宗,一半是下三滥的妖族,一半又沾了阎魔一族的光环。简直卑劣到了极点!哈哈哈,如今这小魔头就在我的面前,还给我送来了阎魔宝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幽灵鬼母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如同亡夫之妇在深夜里悲痛欲绝的哀鸣。 那尖叫之声传到远处,就像无数的隐形魔爪,狠命撕扯丘元耳他们的左边心房。 震得丘元耳浑身飙起大汗来,慌忙命令所有纶月弟子快快念诵《创世录》里边的经文内容。 有了神族的经文护体,众道这才得以慢慢恢复平常之心。 但藏身在辰夕他们战圈附近的车师三怪却没能幸免,他们这三个无神论者压根就没背过什么《创世录》经文,此时正面挨了幽灵鬼母那一声长啸,以为不是什么杀人的招式,就只是出于身体本能的捂住耳朵。 可幽灵鬼母那一声长啸的声贝奇高,岂是简单捂住耳朵就可闪避得了的? 不出五秒,三位驰骋车师国许多年的武林高手——车师三怪,便是体内肝胆俱裂。五脏六腑皆在顷刻间全线崩溃,他们就这样暴毙在水莲沼泽与食人花海的边境处。 甚至都没人察觉到他们的出现,以及死亡。 他们到死都没来得及给远在无名村里的李莲大当家飞鸽传信。 辰夕一行人幸好被江枫及时脱身,同时为他们加持了能够隔音的一片结界。 否则也得步那车师三怪的后尘。 又过几分钟,幽灵鬼母见长啸没能击穿江枫的隔音结界,便忽然板起脸来,闭口不言。 江枫看到幽灵鬼母没再发出声波攻击,他这才撤去了结界。 江枫不由得连声称赞,“不愧是幽灵鬼母,连挪用阴间之人孟姜女的长啸都能控制得如此自然。” 幽灵鬼母阴沉的表情骤然消散,竟出人意料的微微一笑,道:“终究不如你的移花接木,死到临头还能使出那么大范围的镜花水月来屏蔽声音,虽然只用了凤毛麟角,却让你们所有人都免于一死。” 没想到幽灵鬼母跟江枫俩人莫名其妙就互相吹捧起来。 赵云跟那十二位姑娘都打起了小嘀咕。 辰夕则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就是她不会再抢我的东西了吧?” 果不其然,即便幽灵鬼母又白辰夕一眼,却再不敢去看阎魔刀一眼。 她的目光刻意避开阎魔刀,一边对江枫说,“我们好久都没这么认真的切磋过,既然你执意拥护御辰夕,我也无话可说,今夜之事权当没有发生,你们走吧。” 幽灵鬼母表面在放辰夕他们离开,实际是因为经过刚才一番较量,她错愕的发现,江枫并未使劲全力,他还保留着好多魄力没用出来,虽然不知他是出于何种目的刻意隐藏实力。 但幽灵鬼母明白,若是她把江枫逼到急了,他确实是会对自己动手的。 这个军师,面容慈祥,内心却是黑得很。 死在他城府之下的亡魂多不胜数。 本以为江枫沦落成灵魂体后,就应该远不敌自己才对。 可今夜一战,又让幽灵鬼母对江枫的实力刮目相看。 只不过,幽灵鬼母话刚说完,又有一点后悔了,她还是很想拿到阎魔刀,“明抢”行不通,那就“晓之以理”,幽灵鬼母装作神情关心,又说,“御辰夕的阎魔刀,就算我现在不抢,以后也会有更多强者拼命争夺。那刀放你手里不安全,它会害死你们的。” 江枫一捋灰须,眯眼笑道,“那倒不怕,有我江枫辅佐,再多的强者抢刀,都会有来无回!”江枫此话虽是笑着说出,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幽灵鬼母知道,江枫是把他的性命都赌在了御辰夕的身上。 这个红发红眼的阎魔小子,真不知道他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小小年纪登基阎魔王不说,还有神器阎魔刀在手,以及阎魔一族大名鼎鼎的军师江枫守护左右。 然而,幽灵鬼母只是看到辰夕表面上的风光万丈,却并不知道,辰夕内心经历过何等惨烈的折磨,承受着多少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 幽灵鬼母都不知道,也不愿去想。 自从御啸天战死以后,她就“丢失”了自己的心。却成功主导她体内关着的,另外八个“人”。 365·一发不可收拾 等幽灵鬼母撤销她对蟾蜍王的召唤以后,蟾蜍王的脚底下就突然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光圈,光圈上有烟雾缭绕,在黑夜里并不明显。 难怪刚才蟾蜍王半路杀出都没人事先察觉,原来是这样召唤出来的。 蟾蜍王再瞥眼前的尘世一刻,咕哝道:“以后你得多点召唤我出来呀,地狱真是闷死了,到处燥烘烘的。” 这蟾蜍王拥有着五阶灵王的实力,可在幽灵鬼母的面前,却不敢自称“本王”,由此可见,幽灵鬼母的实力绝对胜过蟾蜍王。 想不到那么可怕的幽灵鬼母,在江枫手下居然都只能悻悻而逃。 由此看来,江枫实力又是在幽灵鬼母之上。 “为什么江老头要在我的面前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在死亡之森那鲁克斯跟金甲兽的巢穴里头,他完全可以出手扫平那群牲畜吧?”想到这里,辰夕便又瞥了江枫一眼,那一瞥,眼神里尽是哀怨。 看到蟾蜍王那么大的块头,不一会就消失在黑圈之上。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忍不住的低呼出声,又默默的目送着幽灵鬼母收回四个灵魂体,然后步盈轻飘的消失在黑暗深处。 良久,辰夕望向尤娜,“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希望你能跟我们一道,拿下这个无名村。” 辰夕的请求跟她的族人相比起来,可谓微不足道。 所以尤娜不假思索就拒绝了辰夕的请求,她转头看着索菲亚,直言道:“我需要她的血液掩护,抄近路回城。” “你这样回去那大长老曼谢尔肯定不会放过你,蒂法女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到辰夕那样挽留尤娜,尤娜却丝毫不为所动的姿态。 雯雅婷与赵云就心生醋意。 赵云不好说什么,但雯雅婷跟辰夕相处这么多天,她的第一次还给了御辰夕,这会儿也不再拘谨,理直气壮的开门见山,“辰夕大哥你也不用那样求她,她不肯帮就不帮,还有我跟赵云姐呢,而且,你师父也在不是吗?” 确实,江枫的实力,刚才她也见识了。 何况江枫还是传说中,为阎魔族出谋划策,屡战屡胜,与阎魔王御啸天杀敌无数,毫发无损的大人物! 比尤娜厉害得多了。 雯雅婷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既然尤娜决意要走,辰夕又何必刁难。 只是,她的作战经验比自己丰富很多,曾经担任过凤凰城西门酋长一职,也让她在带兵打仗这一块优于自己。 看到尤娜白了雯雅婷一眼。 辰夕就赶紧对雯雅婷做一个“嘘”的手势。 强人所难不是好事,可尤娜赶着回城不都是因为担心赵坤在紫林村外的脱逃会否泄露风声,陷她族人于危难之中? “尤娜,雯雅婷说的也有道理。”辰夕此话气得尤娜差点没出手掐死御辰夕。 但辰夕接着又说了,“江老头是个大人物,我们在无名村搞出这么大个动静,就算赵坤回去焉国,回去望东城泄露了风声,神族将你们族人视为敌对,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兵啊,就是出兵也得先摆平了江老头不是?不是说神族这些年都在联同其他势力追杀我们阎魔一族吗?” 辰夕打架不咋的,这劝说人的本领倒是厉害。三寸不烂之舌,死的都能给你说活过来。 这不,尤娜听完辰夕的分析以后,仔细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 加上她也实在看那些纶月道士不顺眼,博雅以前常说血族跟纶月道士在暗地里抓她们族人。 就点了点头,表示默许辰夕的看法。 这些天来,尤娜已经相信博雅的说辞了。不过由于博雅是个三阶灵聚,尤娜还是不怎么拿她当回事。 辰夕要把无名村收入囊中,他前半夜可不是这样打算的,他当时还着急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怕死被纶月道士请来更多的天神剿杀他们呢。 这也正是江枫所担心的,江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辰夕面前,他那半透明形态的灵魂体在夜里比辰夕红发红眼、尤娜人身蛇尾的模样都吓人。 看他眉头锁紧,神色严苛的模样,八成是对辰夕的作战计划存在很大的异议! “这趟浑水老夫不走,我本意是留你性命,刺激你抓紧时间,修炼灵力,而不是到处惹是生非,引人注意!”江枫言辞激烈,一手抓住辰夕胳膊就要把他扭送到沼泽西边。 哪成想辰夕反手一扭,十分巧妙的挣脱了江枫的擒拿手,这擒拿手的把戏,以前三娘对他用得多了,怎样脱身对辰夕而言简直游刃有余。 “你不是说我们要振兴阎魔族吗?这扩张领土就是我们振兴阎魔一族的关键一步!”辰夕把他这替凤凰城打掩护的计划说得有理有据。 可江枫还是不买他的账,江枫灰须一抖,骂道:“孺子不可教,你忘记你的安归师父是怎样被她杀的?”江枫说话间,就用手指着赵云鼻子,“你还把为师从安归手中夺来的殷虹剑送给你的弑师仇人。当年我们神仙魔三族大战,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可曾出兵相助?若不是为师匡扶你登基心切,为师都不会承认你在她们城内的登基仪式合理合法!” 江枫又凝视着辰夕手中魔刀,当他察觉到似有一股无边无垠的力量,在神秘某处隐约呼唤着他的时候,他就慌忙甩了甩头,眨眨眼,移开了视线,怒道:“曼陀罗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还你阎魔刀,这刀是御啸天放她们那里暂时保管的,现在你长大了,她们还给你也是理所当然。没有占为己有,这点倒还有点儿人情味。” 听着江枫说话里对她们曼陀罗珍珠蛇一族充满了寒碜,尤娜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可江枫强她无数倍。 她可不敢得罪,就只好别过脸去,不让怒容流露出来。 “好,我留下来,助你拿下无名村!”尤娜忽然就以十分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御辰夕。 这算是对江枫埋汰她跟她族人之事,最漂亮的回击。 366·原来索菲亚是亚龙人公主 八达岭上的大本营空空荡荡,秋风萧瑟,冷清凋敝。 断背山下却是声势浩荡,黄灿间闪现出大片红。 那不是晚秋时分,对树干依依不舍的枫叶,而是御辰夕手下的一千名御庸军! 是的,经过孙永红的集合以后。 这波娘子军足足有一千人众! 前段时间,当孙永红领着那几个姑娘回到八达岭的时候,其他姑娘只服赵云,还不怎么服从孙永红的命令。 按照孙永红的做派,凡是不服从命令的,全部被她罚到心服口服为止。 这才能有现在列阵的整齐有序,行军潇洒。如此整齐的步伐,她们踏着堆积如山的枯黄落叶,好像一大片金矿被她们踩在脚下。 附近安静躺着几副叫不上名字的巨兽尸骸,长势粗大的树根后头,正隐藏着十几个亚龙人。 它们这些侦察兵不善战斗,以往常有同伴因为暴露了藏身之处而惨遭猎杀。 这群娘子军在那十几个亚龙人的眼里就好像恶魔一般可怕——她们有一百种针对亚龙人的吃法,手段极其残忍。 “这些该死的人类,到我们的地盘集合是要干啥么子咧?” “糟糕,莫非她们是要攻打咱们的大本营?” “攻打咱们的大本营?那不得了,咱得赶紧回去禀报大祭司!” 十几个亚龙人经过一番低吟的交流以后,都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一头扎入食人花海。 此举惊动了外边列阵的御庸军们。 可姑娘们出于纪律与忌惮,尚不敢妄自出列去追杀。 待她们向孙永红禀报以后,永红下令若再发现食人花海有亚龙人的踪影。一律由两队十人负责砍食人花打掩护,一队五人负责追杀,将它们永远的留下来! 而那十几个倒霉的亚龙人,一心只想朝它们大本营的方向飞奔过去,可就有那么几个偏偏慌不择路,稀里糊涂就跑了反方向。 一不留神又窜出了食人花海,被眼前的一大片红吓得目瞪口呆,战战兢兢。也不懂反抗,就这么呆若木鸡的被一大群娘子军给千刀万剐了。 孙永红看向不远处的食人花,又仰头望望天穹,嘀咕道:“都快等一天了,辰夕他们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死在那头了吧?” 永红的担心不无道理,食人花可以压制灵力,恰是辰夕他们的天敌之一。 况且这里还是食人花的原产地,花种多不胜数。 “大姐头,快天黑啦,我们这么多人,刚又杀了几个亚龙人来补充粮食。不妨主动出击,横穿食人花海?”说实在的,今天也是众多姐妹第一次见着这食人花海,都被上边五彩斑斓的神奇景观深深吸引。 食人花海。 巴奇听闻八达岭大军压境一事过后,它不像那几个亚龙人一样害怕得赶紧求神下凡。 而是咧嘴大笑,“这群人类土匪真是不自量力,假如她们是纶月信徒,本祭司倒还可以考虑考虑放她们一条生路。以前的仇怨还没去找她们血债血偿,现在倒是自动送上门来,既然她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就干脆全留下来,权当祭品进贡给天神享用!” “大祭司,我们全留下来按兵不动吗?” “哐!” 大祭司拿法杖狠狠敲打说这话的那名亚龙人侦察兵,骂道:“饭桶,是我们把她们全部留下来!” “出击吧,神的信徒,我的子民!”大祭司巴奇一声号令,虫洞上八方响应。 低沉的咆哮声汇聚成一股频率极高的波动,经过虫洞的放大,响彻云霄。 惊得断背山下蠢蠢欲动的御庸军们立即持剑警戒。 “大姐头,这是亚龙人发出的声音!”有熟悉亚龙人叫声的姑娘说了一句。 孙永红便是眉头一锁,心想:莫非我们刚才杀掉的那几个亚龙人里有它们的皇室? 食人花海虫洞中一朵巨大无比的向日葵上。 大队长急匆匆的挤进人群,跑到大祭司的跟前下跪报告:“禀报大祭司,我们四个方向的地毯式搜索已经结束,还是没发现索菲亚公主的踪影。” 巴奇一听,便是恼怒的大骂一句,高举法杖对着大队长的脑袋一点,那大队长便“噗”的一声变成一条手掌般大小的蜥蜴了。 “一群饭桶,给你们那么多的修为都是浪费。以后谁还敢这样领了空饷不干活的,修为一律收回!”巴奇一边感受它刚才从大队长身上吸收的信仰之力,一边继续大吼:“告诉你们第一小分队的副队长,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再不把索菲亚公主给我找回来,我就把你们整支队伍变成虫子!” 数十个亚龙人一听,顿时吓得浑身哆嗦,慌慌张张的四下散开,陆陆续续的钻入到周围悬崖菊边的食人花丛中。 索菲亚这事真让巴奇操碎了心,大王千叮万嘱,要它一定保护好公主陛下,可公主微服私巡还没一个礼拜,就在祭天仪式的当天神秘失踪了。 一旦到了月底它还没找到索菲亚公主的话,大王可是会将它抽筋扒皮的。 此时江枫已跟辰夕一行人钻入了食人花海,朝西北方的断背山一路赶去。 江枫这个灵魂体似乎并不讨食人花的喜欢,就算他没涂索菲亚的血液,那些食人花也没对他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食人花长了脑子,知道江枫是它们招惹不起的人物还是其他的什么。 “江老头,不是说人类之外的种族只要死了都会去往湮灭领域,永不超生。可为什么幽灵鬼母却可以从地狱召唤蟾蜍王?”路上大家一直沉默的气氛有些难堪,辰夕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阎魔一族死去的人是不是也可以通过魂族的通灵之术召唤出来?” 江枫眼神奇怪的望向御辰夕,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希望老夫利用通灵之术召唤御啸天?” 辰夕不置可否的注视江枫双眼。 可江枫却摇了摇头,叹道:“他已经死了,阎魔一死,也会去往湮灭领域,召唤不得。幽灵鬼母召唤的那只蟾蜍王,其实并没死去,它只是躲进了地狱而已。” “什么,它没死,还躲进了地狱?”雯雅婷等姑娘也是大感惊诧。 367·空间鸟 外围的沼泽水开始朝着大坑这边翻涌过来。 辰夕见势不妙,急忙呼吁大家施展轻功飞到上游, 等到大伙各展身手,陆续飞到巨大的坑洼地上。 这边境处的沼泽水很多填满了深坑,形成一座人工湖泊。 岸上的泥土十分松软,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下去,大家还得踩踏那些长得厚实的荷叶才能站稳脚跟。 由于一些死在水里的亚龙人跟兽族尸体裸露出来,便开始发出阵阵恶臭。 江枫扫视一遍食人花海的方向,不动声色的抚摸他食指上边的灵戒。 附近忽然传来几声哀嚎,索菲亚顿时变得大惊失色,她的瞳孔里边充满了恐惧与伤痛。 就在刚才,她看到有五个躲在暗处的族人正被一团烈焰转眼之间烧成灰烬! 正是江枫从他食指的灵戒之中,抽离出来火属性的灵力所致。 江枫此举也使辰夕眼神间闪过惊疑之色。 不是为他们刚才的一举一动早被那几个亚龙人的侦察兵所窥视而感到吃惊。 而是因为,以前在附魔学院的地下研究所里,他明明已经吸收完江枫灵戒里边的火属性灵力了。 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有保留…… 江枫隔空烧死那几个亚龙人的侦察兵后,这才跟辰夕他们说起蟾蜍王的事情。 具体多少年以前,江枫也记不大清,他只记得,当时蟾蜍王被雷兽追杀几百公里,找到幽灵鬼母帮忙并且将它藏到了地狱里边。 这才得以躲过一劫。 蟾蜍王这样做的条件就是必须要跟幽灵鬼母签下契约,此后便任凭幽灵鬼母差遣。 当时雷兽的实力比现在附魔学院那一头强好几倍,是蟾蜍王招惹不起的主。 当然,后来雷兽自以为天下第一,要进犯李芷蕙的诞生之地——水莲沼泽。 就被御啸天随手杀掉了。 辰夕又是暗暗惊道:“原来我爹比全盛时期的雷兽厉害那么多。” 现在附魔学院那头被人复活的雷兽,灵力境界虽然大不如前,但它体内的雷属性灵力磅礴无比,恰恰是战神刑天最为需要的。 如今附魔学院面向西域大陆进一步扩招,灵士数量陡然上升。 空气中蕴藏的可供萃取与吸收的各元素灵力便急剧减少。 再想达到以前那种强者的修炼速度,已是无比艰难。 “所以血殿跟纶月教才会暗地里抓你族人去作研究。”江枫瞧一眼尤娜。 尤娜心里堵着一口气,“它们也想拥有可以直接剥夺灵力的能力?” “嗯。”江枫点点头,“老夫也想拥有你们一族的能力,但考虑到你们先帝曾跟我们先王缔结同盟,我才不愿行此不义之事。” 听完江枫的解说,原先对尤娜她们可以直接通过吞食猎物来吸收灵力的能力不以为然的御辰夕,此时也是多了几分好奇之心。 这种能力比他们普通灵士没日没夜的盘坐修炼高效很多,而且通过修炼来获取灵力还要耗费大量的萃灵液,这对现在兜里没钱的御辰夕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神族之所以抢夺雷兽,应该也是出于战神刑天的需求。”江枫补充的一句,让辰夕想起他在凤凰城里的时候,女王蒂法跟他说过神族也对雷兽打着算盘。 看来雷兽一事还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当中牵扯的诸族利益,不容忽略! “我们只要阻止雷兽落入神族跟血殿手中就可以了吧?”辰夕话说着,就拿手下的匕首在索菲亚手臂上划开一小道裂缝,不顾索菲亚的痛叫,给自己抹一些索菲亚体内的血液,就往食人花海走了过去,“先跟我们军队汇合拿下无名村,再去附魔学院抢夺雷兽吧。” 辰夕这项计划说出来简单,做起来难。 索菲亚都忍不住驳斥了,“巴奇不会让你们安全穿过食人花海的!” “那就顺手杀了。”尤娜轻描淡写的道,也率先出列,尾随辰夕而去。 这话让索菲亚感到十分害怕,“你们不能这样做,我们已经皈依神族,你们这样做就是对神族宣战,这是……” 索菲亚话没说完,就被十二个姑娘推推搡搡的往前走了。 辰夕那些计划在江枫看来非常的冲动与幼稚,但他现在也懒得反驳了,毕竟他的劝说辰夕哪有听进去过一句。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罢,车到山前必有路,江枫是这么想的。 “亚龙人跟毒蝎组织皈依神族,神族却不授你们神格体系的修炼方式。可想而知,你们在神族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两颗棋子而已。”辰夕扛着阎魔刀,边走边说。 “这是神族对我们虔诚信仰的考验,只要通过考验,我们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神位,吸收信仰之力,修炼神格体系。”这群人虽然使索菲亚感到害怕,但她对神族的信仰是不容否决的。 “好吧,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们可以把你送回你的基地,但不排除我们对你们进行灭杀行动的可能性。”辰夕这话吓得索菲亚浑身一哆嗦。 一时间都不敢再吭声了。 江枫看到辰夕扛着阎魔刀一副招摇过市的姿态,又低头瞅瞅自己无名指上的一枚纳戒,“小子,把你那刀放我纳戒里边藏着吧,殷虹剑你送她了倒没什么,但阎魔刀可是神器之最,万一真有比为师厉害的对手出来抢刀,你我就都保护不了。” 辰夕停步,半晌,却饶有兴致的笑着道:“江老头,那你还不如把你的纳戒交给我戴,反正你本领大,还有大把渠道再搞一枚吧。” 辰夕此话说得江枫语噎搪塞。 西尚天国盛产一种叫作纳戒的戒指,里面的空间会随持有者魄力级别的不同而作出相应的变换。 是一种利用空间鸟的骨骼制作,再通过施展仪式,赋予其存储能力的神奇戒指。 它与西尚天国的地狱连通,理论上只能存放保管死物。 但只要是能够适应得了地狱那种恶劣环境的活物,一样可以放到里边进行保管。 使用通灵之术召唤的鬼怪魔物,一种是原本就生存在地狱深渊。还一种则是从尘世活着闯入地狱的。 蟾蜍王就是上述第二种情况。 它可以让主人通过通灵之术召唤出来,也可以让主人从纳戒里边直接叫出。 尤娜忽然把辰夕拉到一边,神经兮兮的小声问他:“辰夕,你师父是空间鸟吧?” 368·空间鸟之阿蔡信光回凤雏 辰夕一脸懵逼,摸摸后脑勺,“什么空间鸟?你的意思——江老头是鸟人?”辰夕想到这里,便是打趣的尾音拖得老长。 尤娜被辰夕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惹得怒了,她使劲拍一下辰夕胳膊,“没跟你说笑,纳戒与灵戒都是空间鸟的产物,而纳戒则只有空间鸟才能掌控,你有见过其他种族用纳戒的吗?” “何止纳戒,我连灵戒都没见第二个人用过。”辰夕补充一句。 “那不就得了,灵戒已经是十分昂贵的空间鸟产物,纳戒更是无价之宝,虽然它比不上神器价值连城,但也是世人争夺的宝物之一。” 听完尤娜的说话,辰夕顿时觉得他的江师父浑身上下都是宝,不免有些唏嘘:“江老头,照这样来看,我们俩走在路上岂不是都能引来一大波人的争夺?” “老夫被人抢证明我受人欢迎,它们也抢不赢我。但你不一样,你现在才四阶灵圣的境界,世界上比你厉害的灵士多到老夫十根手指头都不够数!不只是灵士,修炼魄力的魂族人,只要过了5级魂灵;或者通过吸收信仰之力提升神格力量的神族,只要到达强力神熟练掌握自己权能的程度,要杀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江枫看他把这一向都是孤高自傲的御辰夕慑得一愣一愣的,就颇为满意的捋捋胡须,道:“所以你最好就把阎魔刀交给为师保管,否则我们一老一少再丢一把刀可就大难当头!” 江枫又把“为师”搬上台面说,目的也是要辰夕听话,把刀给他。 但辰夕现在又对江枫有一些忌惮,说什么都不愿交给他来保管。 辰夕虽然一直装着对神器不怎么着急的样子,但对于七神器的贵重之处,辰夕还是明白的。 而且这刀还是他生父留下来的一大宝贝,是一样历史惊人的传家之宝! 说什么也不能拱手让人! “把你纳戒给我呗。”辰夕盯着江枫的双眼,意图从中找出江枫在打坏算盘的眼神。 “老夫是空间鸟,纳戒只有空间鸟才玩得转,灵戒才是你们玩得起的宝贝。” 江枫此话不假,纳戒唯有创造戒指的空间鸟才能从中存取东西,而灵戒虽然也是由空间鸟打造,但它的功能却只要是意志力强大的戒指主人都可以使用——顾名思义,就是往里边存取灵力之类。 原来世上还有这等奇事,辰夕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环顾四周,想着江枫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刀贵重至极,一直扛在肩上不是个办法,万一哪天被人偷了抢了,那真是哭天喊地都没用。 辰夕又瞅瞅这把宝刀,摇摇头,叹一口气,“唉,那就先放你那保管吧,不过等我要用的时候,你必须在第一时间取出来还给我。” 辰夕这话不是以徒弟身份对师父说的,而是以阎魔王的身份命令手下。 江枫微微一愣,随后便点头答应。 藏起阎魔刀后,辰夕周身的危机感算是轻松了一点。 他开始率领大伙窜入食人花海,加速往断背山方向过去。 水莲沼泽。 李莲门的弟子们在这边开展地毯式的搜索,却找不到车师三怪的半截尸体。 李莲都慢慢变得着急起来。 “大当家,我们俘虏的那个纶月小道士说这边闹腾的确实是御辰夕,咱二当家出门以后至今未归,是不是连着车师三怪一块叫那魔头给杀了?” 听着手下的疑惑问话,李莲折扇“噗噗”的扇风,闭了眼,“三神偷现在何处?” 他突然的发问,让得瑞斯卡不免紧张起来。 瑞斯卡原本一直躲在李莲身后的人堆里,生怕他又要指派自己过去找那御辰夕送死,毕竟拳脚功夫比自己厉害许多倍的二当家木子李跟车师三怪都很可能已经被魔头杀掉,大当家再喊自己动身执行任务岂不是叫自己去送死? 看到大伙自动腾开,把自己给空出来,瑞斯卡真想在这沼泽地上挖个坑,自己钻进去好好藏起来。 李莲回头,煞有其事的凝视着瑞斯卡,“阿蔡跟信光呢?” “大当家,他,他们回去盗贼公会了。”瑞斯卡支支吾吾的反应让李莲产生怀疑。 李莲收起折扇,几步走近瑞斯卡几米开外,质问他:“什么,你们走之前怎么都不事先通知我一声,造反了不成,还是活腻了?” 瑞斯卡吓得两腿一软,狠哆嗦,就一股脑儿跪在了地上,嘴吧唧地求饶:“大当家饶命,大当家饶命哪,他,他叶子柱的为人大当家也不是不知道,叶子柱要求他们立即赶回凤雏城,走的匆忙,小的还来不及汇报给您,您就又叫咱们到食人花海边境这边找人来了,车师三怪本来是在这里监视的,可现在又踪影全无,依小的看来,多半就是叫那魔头给杀了!” 瑞斯卡想岔开话题,借着月色,李莲看数十个弟子在前边反复搜索。 他便不再纠结于车师三怪的下落上,而是追问瑞斯卡,“叶子柱叫他俩急速返回凤雏城,难道就没有叫上你?盗贼公会三神偷,偷天换日,缺一不可。” 李莲眉头一扬,“现在少了你一个,他俩还能偷个什么东西?说,你们是不是去泄密了!” 李莲话锋猛地一转,变得掷地有声,震得瑞斯卡浑身一发抖,脑袋都立即往下垂,额头紧紧贴合荷叶面,吞吞吐吐的,话都说不直了:“大,大,大当家,这,您就是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也不敢告密啊……” 李莲半蹲下身,叫瑞斯卡抬起头来,再用折扇一端托起瑞斯卡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好家伙,给我说说盗贼公会那边给你们指派的任务是什么,有半句假话,敢糊弄,我就叫你人头落地。可别忘了,你们是我派去盗贼公会的奸细,你们的根都在我的手掌心!” 瑞斯卡沮丧着脸,像个大姑娘扭扭捏捏的大半天,看到李莲的脸面开始由于恼怒而变得狰狞,瑞斯卡就慌了神,紧忙坦言交代:“是,是关于御辰夕的……” 369·亚龙人来袭 李莲眉头深深一锁,大感惊诧:“你说什么,御辰夕?” 他想起:盗贼公会向来只对金银珠宝感兴趣,什么时候也对活人打起了主意? 瑞斯卡瞧自己一紧张就管不住嘴,漏了风声,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脑子霎时间便是如同注铅般沉重无比,又恍惚得十分空洞。耳边反复响起李莲的逼问,一团糟的脑子却又在隐约提醒他须守口如瓶。 大当家看瑞斯卡忌惮叶子柱多过忌惮自己,他那心里边就很不舒服,黑着脸,站起身来,冲自己手下怒道:“将瑞斯卡给我拿下!” 他用边缘如刃般锋利无比的折扇,轻轻划过瑞斯卡的脸颊。 瑞斯卡只感阵阵透心凉,等他脸颊的寒意一过,脸上便有一道血迹显现出来。 “叶子柱,不过小有名气的毛贼头目罢了,他只是逃生的轻功了得。论武术,哪一点比得过我?”李莲的气焰甚是嚣张,毫不把盗贼公会放在眼里,这跟平时谨言慎行的他很不一样,可见他实在被逼得急了。 关于辰夕那刀的背景,三神偷死活不肯告诉自己。还敢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么忌惮盗贼公会的样子。 李莲想到这里就愈加气愤,当即飞起一脚,狠狠踹中瑞斯卡的肚子,把骨瘦如柴的瑞斯卡踢得上身往后一个大翻滚,最后双脚朝天掉进了沼泽水里。 李莲几步上前,用脚尖勾去一朵巨型荷叶,身形忽的一闪,待漂浮水面上的荷叶快速滑到瑞斯卡的面前,李莲便也半蹲在了瑞斯卡的身旁。 他再用折扇边缘处的利刃去划瑞斯卡的另一边脸,表情与他平时的儒雅之气尤为相冲,竟慢慢显得狰狞起来。 他一手拽住瑞斯卡的胳膊,把瑞斯卡拉到没人的地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把阿蔡、信光找回来,否则,叶子柱怎么惩罚你们,我的手段就比他残忍多几倍!木子李、曹家作、包庆田、肖辣鸡,他们的武功全部在你们三神偷之上,就算跟叶子柱单打独斗,也稳操胜券,叶家这点能耐你还敢背叛李莲门,去效忠盗贼公会?” 这李莲,平时的儒雅之气虽与叶子柱有着几分相像,但发起怒来也是相当可怕。 瑞斯卡虽然心怀鬼胎,可李莲的心思比他慎密得多,跟李莲门的大当家斗,那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他也是从李莲门深造出来的,知道这个全西域最大的安保派遣组织的可怕之处。 确实,论规模,李莲门不如盗贼公会。但若是论这干架的本领,李莲门确实又在盗贼公会之上。 经过一番简单分析以后的瑞斯卡,顿时变得汗流浃背,这是因为心虚流的冷汗,他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沮丧着脸,冲李莲连连磕头认罪求饶。 李莲对自己的恐吓成效颇为满意,他难以察觉的微微一笑,命令瑞斯卡启程出发,把另外俩神偷给带回来。 等瑞斯卡感恩涕零的连声谢罪,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李莲就又追问一句,“你们查到御辰夕那把刀的消息没有!” 瑞斯卡神色慌张的直摇头。 李莲一看他这个反应,立马就认定那刀肯定大有来头。 这回他可不会轻易放过瑞斯卡了:这厮查到宝刀资料却隐瞒不报。 他在心里冷哼道:无论用上什么手段,我都得逼你招出来! 而食人花海这一边,则在上演一场如同闹乌龙般的稀世大战。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成千上万的亚龙人装备上绿油油的藤甲,拿上长矛,紧跟着大队长的脚步。雄军赳赳,奔赴战场。 声势浩大,把断背山下这一边上千名御庸军人吓得酥身轻颤,战战兢兢。 姑娘们以前不是军人,是山贼,干多了杀人越货的事儿,照理说胆子也是肥得很,可她们哪里听过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前几天还是御辰夕叫孙永红代替他过来命令大家到断背山集合的。 哪成想她们才杀了那么些个窃听机密的亚龙人,权当猎物一样充当食物。 那边就有那么多的亚龙人杀回来了,而且它们还是从食人花海出发。 这地方可怕得很,那些颜色鲜艳的花骨朵儿看着好看,可全是一群吃人不眨眼的怪物! 姑娘们有些意志力不够坚定的,此时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浑身哆嗦个不停,只求永红一声撤退令,替她们躲过一劫,她们想逃,可又怕会被永红严惩,被其他队友痛殴。 殊不知,就算是军队最前边的孙永红,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这怎么搞呀,原本只是到这里集合,等辰夕过来发号施令,怎么突然就有那么多的亚龙人喊着口号冲杀过来? 听这声势,也快到这边了,亚龙人的奔跑、攻击速度非常快,加上这里挨着食人花海,食人花似乎对它们的血液没好感,因此一向吃人不吐骨的恐怖食人花就都成了它们的庇护所,还是它们最忠实的战斗伙伴! 由于紧张,孙永红也在冒着冷汗,她在想:御辰夕怎么还不来,你这是要陷害我跟你这一大群的手下吗?亚龙人该不会是你叫来的吧?!! 大难临头,永红开始质疑起御辰夕的人品来。 亚龙人那口号叫的字音不很清楚,好像是在集体念着什么咒语的样子。 近了,近了,更近了。 不管了! 永红忽然别过脸去,做出一个自己的决定。 永红紧接着便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家撤去断背山,撤,快上山!!!” 众女听罢,终于如释重负,纷纷转身飞窜。 此时大家都把轻身功夫施展到极致,在林子里边快速穿梭。 孙永红则站在原地,面朝食人花海,泰然而立,满脸凝重,纹丝不动。 她决定最后一个离开,不管最后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她都决意要对这群姑娘负责任,经过这几天的集合与赶路,永红差不多也把姑娘们当做了她的手下。 她们让她回想起她的两个跟班,被姬夜偷袭杀掉的两个跟班——陈一连与孙福井。 当那些亚龙人出人意料的发动战争之时,它们异口同声喊出的口号,就连后头赶路的辰夕一行人都听得到。 辰夕顿时心头大骇,剑眉忽的一皱,转过头去质问索菲亚:“这是怎么一回事?” 370·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索菲亚一时半会答不上来,这个事儿她也说不准,她只是张了张嘴,尖长的上下两排獠牙吧嗒吧嗒的碰撞几下,摸摸长有一头卷曲褐色长毛的后脑勺,“呃,这,可能是巴奇正带它们举行什么仪式吧。” “又是那个什么祭天仪式?”辰夕回头看看雯雅婷,又问索菲亚:“除了雅婷妹妹,你们还抓了什么人,现在是不是正拿那些人当祭品?” 辰夕在楼兰长大,那里的市井流氓思想龌龊,行为不端,他却依然做到坚定自我、不忘初心。 虽说他并非啸天教的信徒或传人,没敢做那散尽灵力、以凝聚信仰之力修炼神格体系之事。 但这亚龙人残杀百姓,说什么献祭给上天的行为,却着实让他无法忍受。 看到索菲亚迟疑的摇头,八成是在装蒜。 辰夕当下做出一个决定,令道:“给我带路去虫洞!” 江枫一听到辰夕这个决定,就眉头一横:“小子,你把事情捅大,万一强力神多来几个,阎魔可就振兴无望了!”他那下巴的一撮灰白胡须都好像气炸了一般。 尤娜却对辰夕的决定不置可否,她对辰夕有小心思。可一面是她的族人国土,她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抛弃国土同胞于不顾。 所以尤娜不会开口相劝,像此刻这种场合,还是最好保持沉默。 而赵云有了辰夕赠予的神器殷虹,他还替她杀了徐天峰,并且救出她的十二位手下,她对辰夕的感激之情,不以言表,不管辰夕说什么,她都鼎力支持。 再加上御辰夕还是赵云的大将军,曾从纶月道士的手中救过她一命,一言概之,赵云自是生死相随。 其余十二位姑娘的心思已经回归八达岭,御庸军人理当是听从将军指挥的。 只有雯雅婷还在犹豫不决,虽说害怕自己跟去可能会白白送了性命,可辰夕毕竟救过她一命。 雯雅婷再看连江枫都劝不住御辰夕,一行人正尾随他在前边加速赶路。 雯雅婷再回头瞧瞧这四周围密密麻麻的食人花,稍有滞留可能就得尸骨无存,她便还是摇摇头,叹一声,“唉,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哥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吧。” 说罢,就也别无选择的飞身直追。 “战乱中护我,盗抢中护我,迷途中护我,冤仇中护我,厄运中护我,众神实语护我,诸仙实语护我,真法实语护我,祈愿纶月大法保我亚龙血脉,生死不息,亘古不灭,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念咒的声势传入耳畔,越发清晰。 辰夕基本能够听清了。 雯雅婷与赵云几乎异口同声地道:“是祭天仪式的口号!” 辰夕皱眉,又盯着十二位姑娘挟持下的索菲亚,“祭天仪式不是已经过去好几天,它们念这口号莫非还能召唤那些神族?” 索菲亚听着那些咒语,仿佛顷刻间增加了不少底气一般,表情变得有些不以为然,“这是我们与天神对话的咒语,在虫洞举行祭天仪式的时候念它,我们的夙愿就能被高高在上的神官听见。在战场披荆斩棘的时候念它,我们的请求就会得到天兵神将的大力支援!”索菲亚说到此处,情绪渐入最高潮,又是忘我的变得语气激昂。 让得辰夕倍感无奈,“江老头,待会我们就拿那些天兵神将下手,把神族的注意力吸引到水莲沼泽这一块。” 江枫有怨不便言,“你就不怕他们平了你的大本营?” 辰夕扬了扬眉,笑着回应:“怕什么,有你个空间鸟在,我们还愁没处藏身啊?尤娜已经跟我说了,她们先帝美杜沙曾跟她们分析阎魔的作战方式,以前我爹在魔界,你就是依靠你的能力来替族人搞各种突袭战略的。” 江枫听到这里,便是瞟了尤娜一眼,暗骂:这小妮子…… 可一会过后,江枫脸上原先的不悦神色却顷刻间烟消云散,神采奕奕的大声说:“没错,就是老夫干的,既然你心意已决,老夫也就陪你玩一把大的,像极当年御啸天的作风,有意思,哈哈哈。” 断背山下。 亚龙人大军压境,群聚在食人花海的边缘地带。 孙永红眺望金黄色的林海尽头,那五彩缤纷里夹带的一大片绿油油,深感心悸。 永红不由得担心起来:“它们人数比我们多那么多,这可如何是好?就算是用炎帝重生也只能做到自保,用通灵之术召唤的那些骷髅兵估计都不敌它们……” “你们的玉女剑法能否做到以一敌百?”永红忽然转头,问起了身边同样在瑟瑟发抖的一位红衣姑娘。 姑娘俏脸挂上一抹苦涩的笑,“永红姐,我们捕猎几个亚龙人都得几个人配合作战,怎可能做到以一敌百呢……话说这都过去几个时辰啦,怎么御将军跟赵将军还没回来?” 听到此处,永红也是一筹莫展,好像一团泄气的皮球,萎恹恹的,沮丧地想:难道他们都死在了食人花海? “两位将军会不会牺牲在食人花海?听说那些人高马大的食人花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的可怕怪物。”身边的红衣姑娘一发问。 大家再各自窃窃私语,一传十十传百的,军队顿时变得人声鼎沸,很是嘈杂。 都在传两位将军死在了食人花海,没人支援了,大家都将被那亚龙人围堵在断背山上,走投无路,必死无疑。 而亚龙人这边,大队长也对断背山上的御庸军人很是忌惮。 听说她们虽然不通灵术,却是剑术了得,以前凡是离开食人花海到这外头林子里侦查、狩猎的族人,只要是被她们发现的,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大队长率兵抵达食人花海的边境处,就也不敢往前了,他想借着这些五彩斑斓的食人花掩护,让大伙继续念咒,把天兵神将请下凡尘,助它们一举歼灭敌军。 如此一来,它就可以将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人多力量大,大队长铭记大祭司巴奇在自己出发前意味深长的叮嘱。 371·断背山战役 色彩缤纷的食人花海上空,云彩如同被映染了一般,泛着绚丽的七色光芒,大队长抬头看那节奏不断加快的云卷云舒。 忽然几道光柱从天而降,径直射入食人花海。 等到刺眼的光芒退散,一个个威风凛凛的天兵神将便非常突兀的出现在人群中央。 他们左看右看,嫌弃的神色在他们脸上尽显无遗。 可见亚龙人在神族眼里不过只是归属神族最底层的棋子罢了。 亚龙人的大队长拨开挡道的同族人群,步态拘谨的走到一名神将面前,满脸憨笑,一边毕恭毕敬的弯腰解释:“将军,我们的敌人已经退到了断背山上,靠着山形险要的优势,与我们对峙不下。他们天性残暴,无情嗜血、面目可憎。我们好多族人都惨遭他们猎杀。” 亚龙人大队长说这话的时候,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紧握着拳头,一副恨不得将御庸军除之而后快的面孔,“实在可恶,他们竟敢公然与我们至高无上的神族作对,目中无人,无法无天。恳求大人立即对我们发号施令,让我们抓紧时机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这名神将听完大队长的讲话以后,只是沉默的点点头,随后便抬眼眺望断背山的方向,他的目光穿过错综复杂的枝桠,最后定格在那一群据守在断背山半山腰的红衣娘子军身上。 神将不动声色,而后自言自语:“她们不像是修炼灵力与魄力体系的人,也非神族,这样的对手你们都拿不下?” 大队长一听神将这话的语气有些不对,乍听之下,居然隐约还有批评它们的意思。 大队长立马就心虚了,他连忙把脑袋放得更低一点,表情尴尬的挠那光秃秃的后脑勺,怪不好意思的说:“她们武术高强,我们也都还没修炼神格体系,光靠体术实在不敌她们啊。” 神将听罢,哼笑一声,轻蔑道:“亏你们曾经还是龙族的打手,没想到就这么点能耐。” 他又扭头号召其他天兵,“这场战事不足挂齿,大家权当热身,随便冲杀吧,为正义,也为天道!” 这群身着盔甲的天兵一收到将军叫他们尽情发挥的指令,便全部好像杀红了眼的狂魔,大笑着,面目狰狞地向前冲杀过去。 断背山上的孙永红看到山底下那么大的阵仗,顿时感到心头大骇。 刚才亲眼见证天神下凡的一幕壮观场景,永红已是震惊无比,此时看到他们杀气腾腾的冲锋过来,孙永红便更是吓得浑身战栗。 此时此刻,内心充满恐惧的可远远不止她一个,其他姑娘有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过硬,此刻便是害怕得两腿发软,裤裆一热,当场尿了裤子。 永红身旁一个姑娘也是浑身哆嗦个不停,还不自觉的伸手拉了下地狱永红的衣衫下摆,眼巴巴看着山下那数目众多的天兵,吞吞吐吐的说:“永红姐,我,我们的作战计划是什么呀……” 永红吞了一口唾沫,回话的声音也是颤抖不已,“我没想到它们居然会请求天神下凡来支援,这会我们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孙永红几近崩溃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急的直跺脚:“你们的御将军这当头跑哪去了,该不是死在食人花海里边了吧?” “嗖——”一名身穿银白色盔甲的天兵突然从悬崖下边飞出来,咧嘴一笑,“哈哈,吃我一刀!”尾音刚落,他手中佩刀便直夺孙永红的脑门过去! 这一刀刀风凶悍,无形中发出“嘶嘶”尖啸,刀刃划过的轨迹更是刁钻无比,大有一击必杀之势。 “糟糕!”孙永红大叫不好,此时她要施展魂族的仪式已经赶不及了。 情急之下,只见前方刀光剑影觥筹交错,听得“铛铛”脆响刺痛耳膜。 原来身边十几个御庸军的姑娘一同施展“玉女剑法”,在天衣无缝的配合之下,勉勉强强替孙永红挡下该名天兵的突然袭击。 哪成想,山底下紧接着就有更多天兵接二连三跳上了半山腰。 他们开始跟姑娘们厮打到一块。 山脚下那亚龙人的大队长率领一群战士钻入丛林,但它们的行军速度明显较之其他天兵放缓不少。 大队长心里头打的歪主意,这神将可是全部看在眼里,但他只是不悦地暗骂一句:“小样。” 也没下一步的举动。 对于御庸军这种级别的对手,该名神将可是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他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就纵身一跃,跳到附近一根树枝上,翘着二郎腿,背靠树干睡了起来,十分惬意。 他只想,自己在这儿小睡一会,待得自己一觉醒来,那些无名小卒就应该全被他的士兵彻底消灭了,到时候直接打道回府就好。 “不要,不要杀我的同胞,求求你——” 忽听一阵声嘶力竭般的呐喊,把这神将从睡梦中惊醒。 他正觉困惑,蓦地睁眼,在树干上翻个身子,却见到几百具亚龙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之中。 对于这些最底层棋子的死活,神将本就没觉得多大点事。 让他略感惊讶的,只是人群里的一只吸血鬼。 雯雅婷已经化身成为吸血鬼的最强形态,身躯比她原先的人类形态大上一些,将她白袍撑得紧紧的,幸得她这一身旗袍富有弹性,才不至于被她的变形给撑开撑裂。 她双脚离地,在数百个亚龙人之间飞来飞去,比身形大上两倍的翅膀每每扑扇一次,都能卷起下方的尘土与落叶漫天飞扬。 她就好像一只身形敏捷的巨型绿蝙蝠,那些速度奇快的亚龙人在她利爪之下,竟然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羊羔一般,任凭宰割。 神将又是轻蔑一笑,“区区一只吸血鬼也敢在本将面前班门弄斧。” 说罢,他便抽出亮闪闪的佩刀,正要飞身过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劲风。 神将一惊,忙侧过上半身,险险的避开一记偷袭。 待那偷袭过来的刀尖从他面前穿过,他再定睛一瞧,原先睡惺惺的双眼便是猛地大睁,惊诧道:“这是——阎魔刀?!!” 372·开始,还是结束? 这些神将,个个都是长命的主,谁没见过百年以前三族混战时候,那阎魔王手里的阎魔刀? 这当头,一看到阎魔刀从眼前划过。 神将当场就被吓得虎躯一震,冷不防的打一个激灵,然后不可置信的扭头看那执刀人——红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瞳……错不了,就是他,就是他御啸天!!! “可御啸天不是早在9月底就让我们围杀在镜湖之上了吗?而且这家伙的容貌明显又比御啸天年轻不少。”神将大惑不解,即使心存恐惧,但身为神族的本能依然驱使他挥动大刀,往回一抡。 带动风声渋渋,孰料那红发少年突然后跳如风,转眼退出数十步。 没等这神将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有两团半透明形态的巨膜从他身体两边夹了过来。 待他吃力的回头去看,瞳孔原来的那抹忌惮骤然被恐惧侵占。 来不及躲避,身体就被江枫操纵的两只巨掌死死压紧着,就连说话都变得非常吃力:“你,你是江枫……” 江枫哼哼的低声笑着,他笑不露齿的神情,更让这名神将感到害怕,江枫冷冷笑说:“没错,阎魔军师,江枫,正是本尊。” 江枫随后一发力。 不出两个回合,堂堂一名神将便在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后,就此陨落,他的身体被夹裂成无数光线,转眼去向了湮灭领域。 御辰夕对江枫投去一个白眼,嘀咕一句,“居然这么厉害,以前还说自己灵魂体的形态伤不了什么人,尽隐瞒实力糊弄我。” 然后就身形一动,边飞奔向前,边对大家下命令,“不用管索菲亚了,都给我杀吧,只要是跟神族站一块的,杀无赦!” 江枫听罢,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无奈地直摇头,“这小子,唉,看来以后的麻烦事又要多起来了。”而后就也施展着魂族的仪式,一边不断清除在他攻击范围数十米内的挡路天兵,一边紧追御辰夕的步伐而去。 涌上断背山的天兵与亚龙人越来越多,这些姑娘们用尽浑身解数,将玉女剑法发挥到了极致,却因对手实在太多而渐感不敌。 那些天兵跟亚龙人就好像山底下被捅漏了蚁窝的蚂蚁一样,一波挨着一波,不曾断绝。 永红不善功夫,她只得一步一步往后退,躲进人群里,被她施展仪式召唤出来的骷髅军团还没撑到3秒就被敌军全部歼灭。 元气大伤之下,她只得悻悻的退进后方山洞里,暗骂一声:“哼,老娘今天就跟你们嗑上了,给我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她咬紧牙关要用尽最后的魄力施展“炎帝”之时。 却见前方数团黑炎一闪而过,将那些攻入山洞的天兵尽数烧毁! 永红不禁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我这仪式都还没开始施展呢。” 更何况,她还没厉害到能够掌握这种隔空操纵黑炎的仪式。 惊魂未定之下,永红定睛一瞧,却见前方混战的人群里,有一团半透明的灵魂体若隐若现,远看过去像是一位老者。 那些攻势迅猛的天兵天将,在那老者的手下竟好像手无寸铁的羊羔一般,被他轻而易举的操纵黑炎一一击杀。 此情此景,更是让得永红无比震惊,“为什么这里都会出现灵魂体,而且还能把我们魂族的黑炎操控得如此炉火纯青!” “十字火拳!” 一阵异常熟悉的怒吼传入孙永红的耳中。 永红心肝儿蓦地一提,禁不住喜出望外,“是御辰夕!!!” 她赶忙用殷盼的目光扫视人群。 果不其然,前方战圈当中,那吸引了数百名天兵围攻的红发少年,恰是她爱恨交加的结交小弟——御辰夕! 看他每出一拳,耀眼的火光都会很快的吞噬掉那些被他锁定的敌人,瞧他那拳脚配合之下的利落身法,犹如行云流水酣畅淋漓,没有半点拖沓…… 这场断背山上的战争,将被永远载入御庸军的史册,千古传诵。 多得江枫、尤娜、雯雅婷、孙永红、赵云等各路强者的帮忙,被请下凡尘的这支神族军团便是有来无回,由亚龙人大队长率领下的主力军同样也是全军覆没。 只留索菲亚一人又被辰夕俘虏回营。徐天峰的尸体也被一根削尖了头的木棍从下往上穿体而过,竖在军营门口边,用来警告所有对御庸军意图不轨的敌人。 御辰夕经此一战,他在军营里边的声望就变得更加牢靠,御庸军营里边再也没人会把自己当作土匪,而是战胜过神族的御庸军人! 是的,御庸军的名号已经响彻八达岭,更传到了水莲沼泽与凤雏城里。 但他们都以为御庸军的将军叫赵云,压根就不知道还有御辰夕这号人物。 当然,这也是御辰夕的意思,是他故意放的假消息。 在夺得雷兽的魔核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的。 八达岭,御庸军营。 御辰夕在地底的寝宫换好衣服,正要出门去爬地道尽头的梯子到外边。 却被身后的雯雅婷叫住了,“御大哥,雷兽有多厉害,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真的决定了吗?” 辰夕摊了摊手,爽朗的笑道:“我们御庸军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神族都被我们打败了,区区一头雷兽算什么。” 雯雅婷脸色隐有些担忧,“我们打败的只是神族其中一支小军团,亚龙人也没有被我们全部歼灭,它们派来的只是一支驻扎在食人花海的主力军,其它区域还有很多它们的营地……” “就算亚龙人的余党众多又有什么用,它们的索菲亚公主在我们手上,量它们都不敢胡来,相反,我们还可以利用它们公主来要挟它们归顺我们。” “呵呵,一大早就听见你在这儿说大话。”嘲讽的是从隔壁房间慢悠悠游走出来的尤娜,她双手抱胸,慵懒地抬起一只手拨弄自己的发丝,一边用看小孩一样的眼神来瞥着御辰夕。 辰夕只好露出满脸苦笑,“有想法总是好的,否则活着又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 待得三人来到地面上,却见台下早已人山人海,一大片红色波浪映入眼帘,让人震撼无比。 赵云正要对御辰夕半跪行礼,却被辰夕赶忙制止。 辰夕边摇头边笑说,“别忘了,你才是这里的大将军,军规什么的,你随意就好。” 赵云听罢,只得尴尬地歉笑一声,也听话的站起身来。 11月9日,距离一年一度的灵士大赛还剩2天时间。 辰夕选在今天启程前往凤雏城,不仅是因为断背山战役以后,营中琐事太多。也是因为他跟江枫等人搜集情报,制定战略,还顺带率一小队人马过去水莲沼泽的无名村里清除整条村子的徐军余党,宣告主权,这才耽误了好多时日。 鸿门镖局在他的插手下,最终易主,李莲门虽说曾对御辰夕的阎魔刀有所图谋,但御辰夕仍然不计前嫌,任命李莲为鸿门镖局的掌门人。 李莲虽说为人虚伪阴险,可当他见识过御辰夕清除无名村徐军余党以及鸿门成员的残忍手段以后,便再也不敢对他的阎魔刀打坏主意。 御庸军在北部大陆的势力范围在此才算真正奠定了基础。 与赵云交代几句后,辰夕让拥有空战能力的雯雅婷,以及精通魂族仪式的孙永红留守此地。 自己就与江枫跟尤娜一块启程了。 看着辰夕他们慢慢走出营地正门,雯雅婷跟孙永红、赵云等姑娘的内心竟是出奇的一致,充满了不舍。 她们很想跟去,但辰夕说过,御庸军是他最为重要的一个组织,希望大家可以齐心协力把大本营给经营好。 她们只能在辰夕后脚迈出营门的那一刻,热泪盈眶,异口同声的喊一声:“千万保重!”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福利小说网—http://www.fl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