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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和一个丫头劝解着,生怕花轿误了时辰,就麻烦了。 迷雾边,李将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们都给我睁大了眼珠子,盯住了公主的花桥。” “是!继续走!” 随着一声呼喊,送亲队伍继续向迷雾中走去,雾气渐渐将队伍也淹没了,他们距离“新娘落”越来越近了。 “阿嚏!” 花轿里,西子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轿子又在晃了,将她一早吃的东西都要晃出来了,随着轿子的晃动,头上凤冠的金穗子也在晃,在眼前好像钟摆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让她胃里一阵阵翻腾,精神也萎靡了。 这还是她吗? 西子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为什么她会成了南戈国好吃懒做的九公主? 听闻,除了美貌,所有的缺点她都有,猥琐、小气、邋遢、懒惰、任性、刻薄、贪吃贪财、阴险狡诈,不知错,知错也不改…… 她做人,除了这张脸,几乎是下下品里最完美的。 变成九公主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她好像赶上了现下流行的“穿越”狂潮,好好一个超级优秀的药学博士,就这么成了一个坏坏小女孩儿? 她很淡定,也很容易接受了现在的生活,只是最近不幸得了风寒,感觉要挂掉了。 “还没到啊!”她敲了一下轿子的门。 这个时期的交通工具真不敢恭维,若是飞机,二十分钟就搞定了,她却苦苦坐了三天三夜的花轿,这是第四天的早上了。 “快了,快了!”婆子的口音真让人受不了。 “我要挂了……” 西子的头往花轿内一歪,泄了气。 她才十岁,这么一丁丁的年龄,就要嫁给西铁国的三太子,不知道这个三太子是何许人物,什么能文能武,年少轻狂,这些她无感,想不通十岁的女孩子嫁过去,他能产生什么奇妙的想法来。 不过有一点西子很确定,南戈国少了九公主,会举国欢庆,至少几个姐姐要笑得合不拢嘴巴了,坑爹的九妹终于滚蛋了。 “哧溜”西子的鼻涕又流了出来,还打了三个喷嚏,拿起绢帕,用力一扭鼻子,随手顺着轿口扔了出去。 “哎,九公主,你又扔我脸上了。”抱怨声随后传来。 “isorry!”西子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后闭上眼睛,希望到了西铁国,这伤寒能好一些,毕竟流鼻涕的新娘子实在难看。 “小心,新娘落到了。” 外面李将军的一嗓子,让西子睁大了眼睛,人也精神了,她听说过“新娘落”这个地名,也一直好奇着,想不到今天要从这里过了。 新娘落轿,山妖洞房! 好像小孩子就是这么唱的,扯了一下身上的大红衣服,西子抿住了嘴巴,她今天可要见识一下抢亲的黑山老妖了? 章节目录 第2章 :花桥暴飞 西子挑开了帘子,探头出去,不想错过传说中的“新娘落”。 “我要看看!” “哎呀,九公主,快回去!” 王婆婆一把将她的头按了回去,接着啪的一声,轿帘子放了下来,雾气被遮挡在了轿子之外。 “我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雾,不会真出什么事儿吧?”王婆婆担心地说。 “护住轿子!给我死死护住!” 李将军一声令下,士兵的脚步声向轿子聚来,接着轿子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西子死死地抓住了轿子里的横杆,不会吧?真的有黑山老妖,电影里,黑山老妖现身之前,都是阴风阵阵,轿子都会这样飞起来的。 “不好,轿子动了,拦住,拦住!” “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 “有东西在迷雾中!” 慌乱的喊声中,西子的心咯噔一下,该死的老妖,真的要抓她去洞房吗?好奇之心一下子没了,西子紧张地掀开了轿子的一条缝隙,发现外面雾气很浓,能见度很低,近在咫尺的士兵面孔都是模糊的。 另一个让西子感到震惊的事实是,轿子急速向迷雾森林中飞去,撞倒了拦截的士兵,撞断了树枝,犹如着了魔法一般失去了控制。 “搞什么?我不去啊,我不要嫁给老妖精!”西子焦急地伸出了手,却怎么也打不开轿门了。 “九公主,抓住我的手!”李将军腾空而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想将她从轿子中拉出来。 李子墨,南戈国最年轻的将军,也是这次送亲的守护将军,西子听八个公主姐姐说,李子墨将军对九公主很好,在九公主被定下和亲西铁国的那天,他曾驱马彻夜狂奔,摔落马背,在脸上留下一道伤疤。 他喜欢九公主什么?也许只是这张脸蛋儿?可他看起来不像个肤浅的人。 此时,李子墨死死地拽着西子,眼眸满是红色的血丝。 “不要放手,公主。” “我卡住了。” 吱呀吱呀! 轿子在剧烈的撞击后,扭曲变形了,西子卡在其中,无法脱身,轿子飞得极快,李子墨双脚离地,他挥起了佩剑向轿子劈来。 咔擦一声,轿子裂开了,分为两半,一半在李将军的手中,一半带着西子飞驰而去。 一般这种状况,南戈国的女子,都会飞身跃出,轻轻落地,可西子不能,她是个不会武学,不学无术的废物啊。 天杀我也!要了命了。 “李子墨!” “西子!” 在李子墨凄厉的喊声中,西子随着破碎的轿子,残叶,断枝,向迷雾森林里飞去,越飞越远,最终雾气将她和李子墨隔绝了。 “公主,公主!” 李子墨发疯地在迷雾森林里飞奔着,脚下枯叶翻飞,可哪里还有轿子的踪影,公主失踪了。 上百的士兵奉命进入森林寻找南戈国的九公主。 残破的轿子在空中翻了几个金斗。 噗通一声,将西子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森林里的地面上,卷起了一阵尘烟,她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用力地睁了一下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无数个黑影慢慢靠近过来,发出沙沙的响声,是黑山老妖啊?黑山老妖不是只有一个吗?怎么来了一堆? “别,别过来,我是九公主!” 她竭力地喊了一声之后,头便垂了下去,失去意识之际,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她叫安若西子,南戈国的九公主,现年十岁,因为生来样貌出众,仙骨柔魅,成了父亲讨好西铁国的棋子。 南戈国是拥日大陆,割据七国中,面积和兵力最弱小的一个,却也是金矿最丰富的国家,所以成了中原强大纳日帝王窥视的肥肉,为了免于被剥削吞噬,父王不得不和邻国结盟,可结盟的过程并不顺利,小新娘在“新娘落”失踪了。 章节目录 第3章 :君子不动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几天,还是几个月,西子浑然不觉,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要裂开了。 在拥日大陆,人人崇尚武学的世界里,她是个绝品异类,唯一能为国家做贡献的,就是和亲了。 好痛,还头晕。 “嗤!”鼻涕又流出来了。 感觉真的要挂了,西子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雾气已经散了,阳光从树缝透射进来,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给我手帕……” 就算死,也得擦干净了鼻子,西子虚弱地伸出了手,凄厉地喊了一声,可没人给她手帕,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人粗野的声音。 “她醒了!” 这不是李将军的声音,也不是随身的婆子和丫头。 “谁?” 西子支撑着坐了起来,视线之内,十几匹马拴在大树的树干上,一个火堆旁坐着十几个穿着黑甲的男子,看衣装,他们不是南戈国的人,此时他们正撕扯着一只烤熟了兔子,大口地嚼着。 西子意识到她遇到劫匪了,她慢慢地后退着,手抓住了身边一块尖锐的石头。 “醒了,你先上,玩够了,将她送回新娘落,让那个死守的李子墨带个没了清白的公主和亲去,哈哈,不知道花宣冷知道自己的小新娘被男人早早睡了,是个什么滋味儿?” “十岁,是不是太小了,我还没玩过这么嫩的。” 一个黑脸的家伙站了起来,足有两米多高,他提了一下肥大的裤子,晃晃悠悠地朝西子走来。 “悠着点儿,别弄死了,留着她的小命儿,还能看到南戈国和西铁国的好戏。” “这该是途径新娘落,最小的新娘了,哈哈!” 在他们狂笑声中,黑黝黝的大块头走了上来。 西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不觉想到了关于“新娘落”的传闻,根本没什么黑山老妖,是他们设计拦截了花轿。 王八蛋! 那些在“新娘落”失去清白的新娘死的死,废的废,活着的也被人唾弃,无依无靠,西子心里怒火中烧,只恨自己是个废材,没有修炼上乘的功夫。 “瘪三儿,你敢过来?”西子撇了一下嘴巴,恼怒地瞪视着大块头,在气势上,她不能输了。 “瘪三儿是什么意思?”男人附身下来,嘿嘿地笑着。 “就是你去死的意思!” 话语一落,西子手中的石头狠狠地打在了大块头的额头上,那家伙一声惨叫,捂着额头退后了几步,血一滴滴地流了出来。 趁着这个机会,西子起身就跑。 跑了几步,她觉得脚下刺痛,低头一看才发现鞋子不见了,没有鞋子,这样跑也跑不了多远的。 满眼都是荆棘和灌木,怪石林立,树木奇形怪状,根本无路可走。 身后传来了哈哈的大笑的声音,耻笑那个家伙,被一个小女孩儿打破了头,实在没用。 “啊!” 大块头受辱般地咆哮着,大步向西子追来。 西子忍着痛,继续飞奔着,可她没有鞋子,步子又小,大块头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终于西子被逼进了两棵互抱的大树中间,无路可跑了,她转过身,对着大块头别扭一笑,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等等,大,大哥,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如我们谈谈。” “死丫头!” 大块头根本不想谈,直接抽出了宽大的腰带,在手心里“啪啪”地打着,一步步向西子走来。 “腰带啊……” 西子龇了一下牙,眯着弯月一般的眼睛,讨好死笑着,然后手也放在了自己的腰间说:“我也有的,腰带,不信你看看……” 说完,西子开始解腰带。 这个动作倒让大块头很高兴,他等着西子将腰带解开,裙子脱落,这样他便省了一道工序。 可西子解下的不是什么腰带,而是一条生有倒刺的鞭子。 章节目录 第4章 :我那个乖乖 这是九公主的宝贝,冷月鞭,据说九公主出生的时候,一个巫师一样的人留下的,说原本就是九公主的武器,可惜九公主生来体虚,没有力气,这鞭子一直没用,后来她穿越来了,从箱子里翻找了出来,说来这鞭子真是奇物,平时缠在身上好像腰带,抽出来,倒刺横生,凌厉无比。 “傻大个,吃我一腰带!” 西子狡诈一笑,突然手中鞭子飞出,大块头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鞭子已然狠抽而来,缠住了他的脖子,西子一咬牙关,狠狠一拉。 西子没想要杀人的,只想勒住这家伙,给他吃点苦头,却没想到,鞭子硬生生切入大块头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了下来。 “啪。” 脑袋掉在了地上,血一下子飞溅了出来,溅了她一身,西子吓得差点将手里的鞭子扔出去,看着地上的人头,胃里翻腾了起来。 平生第一次杀人,感觉真惊心。 “老二死了!”吃兔子肉的十几个家伙都瞪圆了眼睛,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让大块头的脑袋搬家了,他们纷纷扔下兔子肉,飞奔过来。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顾不得身上的血了,她抓住鞭子,绕过互抱大树,继续飞奔。 地上遍布干枝和荆棘,她的双脚已经血肉模糊了,疼痛难忍,却不敢停下来,一个大块头可以侥幸对付了,可十几个穿铠甲的家伙,她就算有鞭子,也是徒劳。 “抓住她,杀了她!不留活口!” 身后追赶的黑甲人越来越近了,喊声阵阵。 西子一紧张,脚下一绊,一个前扑摔了出去,糟了,这个时候摔倒不是等着被杀吗? “救命啊!杀人啦!” 西子伸出了手,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虽然她知道这是迷雾森林的深处,不会有人来救她,可她还是撕破嗓子地大喊着。 她的喊声响起之后,森林突然起了大风,越来越大,地上的残枝落叶纷纷卷起,弥漫了她整个视线,连她手边拳头大的石头也飞了起来,险些打在她的头上,接着是她的身体,脱离了地面,一个旋转之后进入了风圈之中,高速地旋转了起来。 “啊,不要啊,救命啊!” 西子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她拼命挥动着手臂,有力的飓风带着她在森林里狂飞,飞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突然风力一弱,不会吧,西子向下一看,傻眼了,接着一声尖叫,直落而下。 “不会吧,救……” “命”字还没等说出来,她便跌落地面,不过这远远没有结束,地面塌陷了一个深坑,她的手在坑边一脱,直落深坑之中,瞬间的,上面的沙土树枝劈头盖脸掩埋而来,随着她一起下落。 怎么没有底儿? 这坑到底有多深,西子无法估量,只知道她还在下落,风声没有了,光线也没有了,眼前一片漆黑。 随着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也感觉越来越深,冻得她直打哆嗦。 “算了,死就死吧。” 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自己死得有点不壮烈而已,西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摔成肉泥的一刻。 噗通一声巨响,她到底儿了,是屁股先着地,摔得五脏六腑都差点一起喷出来,眼前金星欢快地乱舞,半天才缓和了一口气。 这么深,竟然没摔死吗? 西子甩了一下头,待金星都消散了,她才确定,没死是事实,好像胳膊腿儿也没摔断,实在万幸。 缓和了一下,抬头向周围看去,只是一眼,她便惊呼了出来,这真是大难不死,因获得福啊。 “我的乖乖、神大爷啊……这么多的宝贝啊。” 这深洞的下面不但不黑,还金光闪闪的,都是金银珠宝,数不清的财宝,堆得好像小山一样,一堆堆,一处处,金灿灿,银闪闪,五光十色,晃瞎了人眼啊。 章节目录 第5章 :一口棺材一个人 细数拥日大陆,对抗的七国,南戈国是盛产金矿的国家,西子见过的金子多了去了,却没见过这么养眼丰富的。 放眼望着,整个洞穴好似一个巨大的宫殿,四通八达,到处都是金子,水晶,还有红蓝宝石,让人忍不住流口水啊。 “我发财了!” 西子站了起来,顾不得脚下刺痛了,她抓起了一大把财宝扬了出去,得意地笑了起来,难怪安若西子贪财,谁看了这宝贝都心动啊。 可扬了几把,笑了几声之后,她的手一松,无力地耷拉下来了脑袋。 “没吃的,没喝的,还死冷,就算有再多的财宝,还不是得死在这里?” 西子突然无心这些财宝了,她抱着肩膀,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更冷了,双脚都僵麻了。 “好冷啊!” 跺着脚,西子向上看了一眼,让她感到不解的是,没有什么洞口,也没光亮,她是怎么掉下来的? 可能是太冷的缘故,她受伤的双脚麻木了,西子坐下来,撕扯了身上繁琐的红布,一层层地裹着脚,裹了几层之后,感受好了许多。 西子向洞穴里看去,不管怎么样,在找到出口之前,先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躲一躲。 踩着堆积如山金银珠宝,西子向洞穴的里面走去,越走越冷,连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的,无疑这是一个巨大的冰窟。 她一直朝前走着,走了很久,仍看不到尽头,又渴又饿又冷,西子坚持不住了,就在她摇摇欲坠的时候,发现前方出现一个石室。 “石室啊……” 有石室,是不是意味有床? 没吃的没喝的,睡一觉也是好的,想到这里,西子来了精神,她忍着痛飞奔了过去,进入石室之后,她傻眼了,这里没有床,只有一口透明的棺材。 “棺材?” 西子吓得脸色苍白,不会吧。 这里不是什么大坑,也不是深洞,而是一个庞大的墓穴,有死人的。 西子尖叫一声,转身要跑,可跑了几步之后,她又停住了,好像这个石室的温度比外面的温度高了一些,虽说不上暖和,却不会打哆嗦了。 “不就是一个死人吗,我怕什么?” 她咬住牙关,转过身,重新回到了石室内,找了一个距离棺材很远的角落坐了下来,许是累了,她小睡了一会儿,猛然醒来的时候,又瞄向了那口透明的棺材。 “你死了真好,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墓穴,这么多的宝贝,我困在这里,早晚也得死,却连口棺材都没有。” 饥饿和口渴,还有冷冽,让西子头晕脑胀,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好歹是个公主,死了,怎么也得风光大葬啊,至少得有口棺材的,好像你这样的,透明的,看起来材质不错。” “不如这样啊,你出来,我进去?” “不,不,是我把你扔出来,我再进去,你看怎么样?” “喂,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嗯,你心地真好。” 西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她决定将棺材里的骨骸扔出去,九公主就算死了,也要死得体体面面的。 走到棺材前的时候,西子的意识有些涣散了,视线也模糊了,垂眸下去,好像看到了一个……不会吧?好像是鲜活的人啊,还是一个俊美的美男子。 “出现幻觉了吗?” 西子甩了一下头,差点笑出来,棺材里怎么会有活人呢?一定是看错了,她要饿疯了,没将里面的骨骸看成烤鹅扑上去已经庆幸了。 “镇定,镇定,你不能饿得啃这副骨头啊。” 西子提醒着自己,然后深吸口气,再次看向透明的棺材时,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眼睛也睁大了,不是什么幻觉,棺材里躺着的真不是骨骸,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没有一丝腐烂的痕迹,血肉具在。 看起来棺材里的人只是片刻小睡而已。 章节目录 第6章 :突现第三只手 西子张口结舌地凑近了棺材,看得更加仔细了。 年轻男子的五官很精致,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儿,他的发丝乌黑浓密,整齐光亮,头上还有一顶银色的发冠,发冠上镶嵌着一颗夜明珠,一身白色的衣衫,材质不错,是稀罕的布料。 “不会吧,活的,喂!你醒醒啊。” 西子确信这人是活的,也许是和自己一样倒霉掉下来的,又或者是穿越不赶点儿的,直接穿到了棺材里,总之她不相信这人躺在这个墓穴里很久了,这么好的皮肤,就算精心保养,也不会这么好啊。 “大哥,你再不出来,就憋死了。” 西子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可以说话的活人,怎么可能让这人憋死呢,她用力地砸着棺材,可棺材里的人却一点回应都没有,还静静地躺着。 “你等着,我掀开盖子,你就出来了。” 西子用力抓住了棺材盖儿,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其实只是吃奶的劲儿),竟然没开。 “怎么办?打不开啊……” 西子有些急了,她围着透明的棺材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状况。 棺材的盖子被一张发黄的纸张封住了,纸上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文字,看不懂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还真有创意,你怎么进去之后,又从外面贴了封条?神人啊。” 西子觉得这事儿太离谱,一般人真做不到。 她凑近了封条,手刚刚触碰到封条,突然忽的一声,封条起了火,烧成了灰烬,棺材盖子自动打开了。 西子吓得一声大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明白这火是从哪里来的,实在太邪乎了。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静静地坐在地上,等待了好久,也没见那人起来,更没有说话,西子皱起了眉头,壮胆站了起来,凑到了棺材前。 “喂,说话啊。” 问了一句,白衣的男子还是躺在其中,一动不动,莫非死了?西子伸出了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到了男子的鼻子前。 天呢,竟然死了?一点气息都没有。 “看来我来晚了,你就这么被憋死了,好可怜啊。”西子同情地看着沉静的男子,为没能及时救人儿感到难过。 伤心了一会儿,西子的目光慢慢移到了男子的白色锦袍上,一股阴风吹来,她不觉抱住了肩膀,打了一个喷嚏,虽然石室不是很冷,可这样不动,还是不能忍受的。 西子不好意思地冲男子笑了一下。 “反正你也死了,要衣服没什么用了,不如借给我吧,我要冻死了。” 西子附身就去脱男子的锦袍,嘴里还嘘嘘不止地说,与其怎么都是死,不如暖和着死,死人没知觉,再冷也感觉不到了等等,就在她拉开男子的锦袍时,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谁的手啊?” 西子的身体僵持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右手,都在呢,那么这第三只手是哪里来的啊? 她慢慢扭过头,垂眸看去,发现一双炯炯发光的眼眸看着她,一只手呈举起状态,正牢牢地握着她的手腕,寒冷透过他的手指,钻进了骨缝之中。 西子的脸白了,眼睛眨巴了几下,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会吧,死人活了? 刚才杀人都没觉得这么恐怖过,她妈呀一声,甩开那只大手,转身就跑,她本已虚弱无力了,却跑得飞快,一溜烟跑出了石室,摔倒在金银珠宝的小山上。 “见鬼了,明明死了。” 西子呼呼地喘息着,恢复了理智之后,她才思索了起来,若那人真的是鬼,就算她跑得再快也没有用,鬼只要一晃悠,就晃悠到眼前了。 堂堂的南戈国九公主怕鬼吗?当然不怕,她曾经可是数一数二的药学博士啊。 抹了一下鼻子,西子站了起来,脚下的金山瞬间塌陷,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西子抱着肩膀,瞧了石室几眼,冷得不行了,她才哆哆嗦嗦地又走了回来,在石室的门口她停住了步子,朝里看着。 石室里,男子已经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表情僵硬,目光空洞,好像有些不太适应,他坐了一会儿,有些迷茫,良久之后才抬脚从棺材里迈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7章 :燃烧的封条 在棺材的外面,男子僵板的身体站在那里,脸色很差,也很虚弱,站了一会儿之后,他长长地喘了口气,竟然呼出一道白烟来,唇瓣随之变白。 石室的入口,西子的嘴巴颤抖了一下,虽然壮了胆子,可还是很害怕,毕竟一个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不是一件能让人感到轻松的事情。 “喂?” 西子小声地打了一个招呼。 男子听见了声音,转眸看向了西子站立的方位,目光仍旧空洞,无光,他皱了眉头,好像什么事情困惑着他,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又漠然地将目光移开了,看起来,他对眼前的女孩子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当她不存在。 咦? 西子觉得奇怪,她虽然只有十岁,可在南戈国,算是数一数二的小美人了,从小冰清玉洁,美艳夺目,年轻的男子见到她,都会魂不守舍,痴迷留恋,怎么这个家伙只是看了一眼,就这么清傲地移开了目光?难道他是瞎子? 西子晃动了一下手,男子没什么反应,看来这男子不是得了白内障,就是青光眼,看不清东西了。 知道对方看不见东西了,西子松了口气,壮胆走进石室几步,感觉没那么冷了。 “喂,刚才被你吓死了,以为遇到鬼了,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和我一样掉下来的?”西子问。 男子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坐在了棺材上,并没有回答西子的话,看来他应该不是掉下来的,若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发丝怎么一根都没乱。 “不会是穿越吧……哈哈,你真穿到棺材里,太好笑了!来,说说你的穿越经历,我们互相学习一下。”西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这男子穿着白色锦袍,看起来也不像什么现代人,跟穿越没半点关系。 “那就怪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弄这么多金银珠宝到这么深的大坑里,然后又爬进棺材,将自己封住的?” 西子说着说着,胆子大了,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封条怎么燃烧的,你会法术吧?一下子就化作了灰烬。”西子太好奇了,这简直可以写一个神话故事了。 西子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都没得到回应,男子猛然抬眸看了过来,此时的眼神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犀利敏锐,带着一股子骇人的光。 他对她问的问题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不是瞎子吗?西子吞咽了一下口水,吓得不轻。 “啊,啊,啊!你不是瞎子,你能看见,你……” 喊了几声,西子觉得不对,男子的目光在下移,落在了她的胸口上,西子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发现身前的衣衫已经撕破了,露出了里面的一截红色肚兜来,好一个可恶的家伙! “喂,别看,别看了!” 西子羞恼地跳开了,捂住了胸口,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家伙表面看着斯斯文文的,却是个无耻的登徒子,趁机偷看她。 凭白被人占了便宜,西子的心里憋着一股火。 男子的嘴角一挑,突然笑了,笑夹杂着一丝轻蔑,他移开了目光,继续打量这个墓穴,好像他对这里也很陌生。 西子拉着衣衫,拉开了和这个男子的距离,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躺在棺材里,还是有气儿的? 再次看向了这个男子,他身材颀长,五官俊美,虽然神情有些颓然,却不失美男子的风采,怕整个南戈国,也找不出一个这么养眼的男子来,如论如何,西子也不能将这样的男子和死人联系在一起。 “你是谁?”西子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试探地问了一句。 章节目录 第8章 :地上的影子 男子扭头看了过来,眸中的犀利少了许多,他看起来还是处于一种混沌之中,没有开口回答西子的问题,只是一眼之后,他将目光移到了那口棺材上,显出审视和琢磨的表情,显然他对棺材的兴趣远远高于西子。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西子又问了一句。 提及自己的身份,她有点神气,穿越最高的境界,就是有钱,有身份,她可是堂堂南戈国的公主,一般人见了都要下跪磕头的。 西子扬起了脖子,等待男子发问。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她懊恼地看了过去,发现男子拿着什么东西放在了嘴里,吃了起来。 一看到吃的,西子的眼睛瞬间绿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她也好久没吃没喝了,前心贴后心了,若是能咬上一口,一定很舒服……她忘记了炫耀,小声地问了一句废话。 “那个……喂,你在吃东西吗?” 男子看了西子一眼,有型的嘴巴慢慢咀嚼着,应该是什么肉干,虽然已经风化了,可隔着这么远,西子仍旧能闻到肉的味道,他竟然没给她一块吃,好像也没这个打算。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我可是公主呀!” 西子加大了声音,胆大妄为的家伙,敢自顾自地吃,就不怕公主殿下一个不高兴,要了他的小命吗?还不把吃的主动送来,西子自傲地扬起了脖子,伸出了手…… 男子仍旧在吃,似乎公主这个名头,人家并不买账,西子很没面子地将手缩了回来,她实在太饿了,只能放下公主的臭架子,露出了一个极为讨好的笑。 “能不能给我点吃?” 啪! 一快黑乎乎的东西扔在了西子的脚下,弹起一片烟尘。 西子皱着眉头,忍着各种愤怒,附身捡了起来,这是一块风干很久的牛肉,硬邦邦的,放在嘴里咬一口,牙齿镉得生疼,难吃不说,还有些霉味儿,这家伙哪里弄的烂肉。 但肚子实在饿了,难吃也得吃了,西子吃了几口,发现男子又拿出了一个水壶喝了起来。 “水?” 他竟然还有水?西子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不好意思再开口要水喝了。 “你要喝?”男子向西子举起了水壶。 西子激动地点点头,这人看起来还不算坏啊,要给她水喝了。 啪! 水壶又扔在了她的脚下,激起了一片烟尘,西子刚才对这男子生出的一点点好感也随之荡然无存。 可恶,他就不能送过来或者等着她去拿吗?非要这样好像打发乞丐一样扔过来。 虽然气恼,西子还是附身捡了起来,打开盖子,想都没想便大口喝了起来。 “啊,这是什么?” 几口下肚之后,西子瞪圆了眼睛,接着大叫了起来,喉咙里辛辣,胃里好像着火了一般。 男子淡然地坐在那里,眸光微微抬起,悠然地开了口。 “九丹金液,你喝了三口,怕要睡一个时辰了。” “什么九丹金液……” 西子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感觉一阵头晕,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从此以后,西子记住了一种酒,叫做九丹金液,喝了会让人昏迷不醒的酒。 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多时辰,还睡得热乎乎的。 待她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还觉得头晕晕的,浑身无力,她支撑着身体看了一眼周围,吓得直接尖叫了出来,她竟然躺在那口棺材里。 “呀,棺材!”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身上一件白色的锦袍掉了下去,西子一愣,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男子的衣服吗? 将锦袍捡起,回头看去,西子发现石室内空无一人。 “喂!” 西子喊了一声,声音在墓穴里回荡,没有人回应,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竟然就这么扔下她走了。 蓦然的,西子觉得脊背发凉,一阵阵寒意升了上来,她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又环视了一下周围,莫不是真的遇到鬼了。 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后退,她觉得这石室不能久留了,一股子阴森森的感觉将她笼罩了。 可她退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眸光低垂,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地面上,一个影子一点点变大拉长。 章节目录 第9章 :我是公主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影子,西子一声尖叫跳了起来,影子也随之停住了。 是鬼吗? 这么大的墓穴,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死人,也许还有别的鬼魂,冤死的,到处寻找替身? 想到这里,西子大气都不敢出了。 她这样不动,影子也不动,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西子实在忍不住了,懊恼地握住了拳头,难道她要这样被吓死吗? “告诉你啊,我不怕鬼的!” 西子勇敢地一个转身,发现站立在身后不是什么鬼,而是棺材里的那个男子,他脱掉了白色锦袍,露出了里面淡白色的劲装,十分干练,此时正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她,略带一点嘲弄。 西子别提多尴尬了,握着的拳头松开了,脸也红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躲在人家身后?”西子一跺脚,牙都要咬碎了。 “我只是回来拿我的衣服。” 男子移开了目光,走了上来,从西子的手里将自己的锦袍夺了过去,用低沉的声音问。 “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哈,墓穴啊,你的坟墓……” 西子的话说出了口,才发觉男子的脸色变了,一双凶锐的目光不悦投来,西子立刻闭上了嘴巴,好像自己说这里是他的坟墓,有点过分了,他人好好的,还没死。 西子不安地抓了一下头发,小声嘟囔着。 “本来……你就躺在棺材里……我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 这次男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和西子计较了,他换了一个话题问。 “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 西子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直接回答了出来:“我从西面的南戈国来的,这里是南戈国到西铁国的交界处,迷雾森林。” “南戈国?” 男子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对这个国家名字不熟悉,迷雾森林也是陌生的。 西子觉得有些奇怪,南戈国从建立到现在怎么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他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会不知道南戈国呢? 似乎男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换了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你终于肯关心我的身份了。” 西子一听男子问及自己的名字,一下子来了精神,挺起了胸膛,骄傲地介绍自己说:“我叫安若西子,平安的安,若水三千的若,南戈国赫赫有名的九公主,就是我了。” 西子介绍完了,眨巴了一下眼睛,得意地等待着男子跪伏参拜,显露出讨好的表情。 可她失望了,男子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任何惊讶之状,难道他没听清?西子清了清嗓子,决定简明扼要再说一遍。 “我……是……公主!” “我对南戈国不熟。”他竟然只是这样说了一句,而不是恭敬讨好? 西子张合了一下嘴巴,本要再大肆渲染一下自己的身份,让他为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怕,在他这样一句话之后,倍感无力了。 突然没了话题,西子抱了一下肩膀,觉有些冷了,鼻涕又流了下来,她用手抹了一下,又流了出来,冰冷的墓穴让她的伤寒又严重了。 “你病了?”男子将一块绢帕扔了过来,低声问了一句。 “小感冒,死不了。”西子难为情地笑了一下,她接过了绢帕,发现这帕子料子很柔软,拿在手里很舒服,南戈国可找不到这么好的料子来,这用来擦鼻子真是可惜了。 可鼻涕流下来,她也只能擦了,却没舍得丢弃,放在衣袖里,待回去清洗干净了,若这男子不嫌弃,再还给他。 可出了这个墓穴,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家住哪里?如何还他绢帕? “你叫什么?是哪里人?”西子问。 “绢帕不必还了。” 他猜出了她的心思,竟然这样回答了一句,西子半响说不出话来,这也太瞧不起人了,竟然连名字都不愿说? 男子走到了棺材前,将棺材盖子盖上了,手指在透明的棺材上摸了一下,才转过身向石室外走去,他的鞋子踩着地上的金银,发出了哗哗的声音。 “喂,你去哪里啊?”西子站在石室的门口抱着肩膀问了一句,石室内还算暖和,走出去要冻僵了。 “离开这里。”男子仍旧超前走着。 “没有路的,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好高,你会功夫吗?会飞吗?就算会……带着我不知道会不会沉啊。”西子忍着寒冷奔到了男子的身边,男子抬头看着上面,漠然地说了一句。 “谁说我要带着你。” “啊?” 西子一下子愣住了,他要开这里,竟然打算不带着她? 这是不是太无情了,郑懊恼的时候,男子突然一跃而起,西子连犹豫都没犹豫,在他起身之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章节目录 第10章 :别扔下我 “带着我!一定要带着我,不然我会冻死在这里的。” 西子闭着眼睛,抱着男子的大腿不放,一个会轻功的高手,带着她这么个小不点儿飞起来绝对没有问题,她不过六十多斤而已。 “放手!” 男子低喝了一声,接着嘭的一声,两个人一起掉在了地上,好在刚才跃起不是很高,不然西子一定摔得很惨。 西子仍旧抱着男子的大腿,惊愕地睁开了眼睛,发现男子微微喘息着,好像很累很虚弱的样子。 “掉,掉下来了?” 西子诧异极了,她抬头看着上面,这才跳起来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就摔下来了,这小子刚才的一跃不过是花架子,其实没什么真本事的,真正的高手,几个飞跃就该上去了。 无疑,这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和她一样是个废物。 “呵呵,呵呵……原来是个废材,不会功夫的。”西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怎么也忍不出了。 男子懊恼地瞪视着她,一把将她的手打开了,无力地坐在地上,抬眸看着上面,没有光线,高不可测,想爬上去没有可能了。 西子还在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还以为你很厉害……笑死了,笑死了!” “你就笑死在这里吧,棺材送给你了。” 男子站了起来,抖了一下白色的锦袍,迈开步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浓眉微蹙。 西子的笑立刻收敛了,她慌忙跳起来,小跑着跟了上去,乖乖地走在了男子的身边。 “别扔下我啊,我保证,不笑了。” 西子一边说,一边观察男子的神色,见他的目光只是审视着墓穴里的状况,才松了口气,心下真的不敢笑了,现在她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男人了。 走了很久,还没到头,这个墓穴到底有多大,西子没法估量,眼看到了一处尽头,就出现新的路口,地上到处都是金子,珠宝,随手都可以拿起价值连城的东西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如果被七国知道了,定会成为争抢的目标,比南戈国还要炙手可热。 西子跟着男子走出了这么远,也没有遇到第二口棺材,下意识的,她将这个男子看做了宝藏的主人。 “喂,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喊你吧,你叫什么名字啊,放心,就算你告诉我,我也不会抢你的钱,我的钱够花了。” 男子听西子这么说,停了一下脚步,眉头锁得更紧了。 “我只记得我姓龙。” “只记得姓?” 竟然有人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一定是掉下来,摔糊涂了,西子抓了一下头发,有些苦恼,不过有姓也好,至少可以有个叫法。 “姓龙……不如就叫你……龙飞好了,龙会飞啊,这个名字还真不错,呵呵。”西子觉得这个叫法真不错,于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觉得不对,马上收敛了。 男子看着西子,没有反驳,继续朝前走去。 西子有些累了,拖着步子更慢了。 “龙飞,你放心,你的金子珠宝什么的,我保证不说出去,也不会带兵来抢,不过……如果你带这些财宝出去建立一个国家,就是七国第一大财主了。” “你喜欢?都送给你。”男子突然回了一句。 “送,送给我?” 西子指着自己的鼻子,愣住了。 章节目录 第11章 :走出墓穴 愣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快速地摇头,她可不是真的安若西子,贪财懒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自认是女中谦谦君子。 “我不要,我说了,我的钱够花了。” “随便你,想要的时候,就来拿。” 这位龙飞先生可真大方,幸亏他遇到的是穿越过来的安若西子,若是别人,不但钱财抢了,还可能连他一起灭口了。 西子盯着龙飞的背影,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傻,多半是脑子摔坏了。 越是朝那个方向走,西子觉得越冷,空气隐含着冰冻的气息,周围的墓壁都结了一层冰霜,冒着白气,地上的金银珠宝也变了,踩上去,白雪震落,黄橙橙金灿灿的颜色才显露出来,她冻得连喘息都费力了。 “等等,慢点……” 西子的眼睛睁不开了,每走一步,都在摇摆,她就要倒下了。 终于前面的脚步声停止了,龙飞转身过来,将身上的白色锦袍脱了下来,披在了西子的身上。 “坚持一下,前面应该是出口了。”锦袍裹住了西子,手臂搂住了她,这次他没有再扔下她一个人,而是拥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 被拥住的一刻,西子感动得要哭了,相处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觉得这男人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情味儿。 “我出去之后,一定让父王好好赏赐你,金子……” 说到这个,西子有点语塞,眼睛一扫,金山一座一座,好像人家龙飞先生不会稀罕南戈国那点赏赐的,于是她立刻改口。 “你想当多大的官,要多大的权利,我都会让父王……” 这话还不等说完,龙飞的手臂一松,独自向前走去,西子的身体瞬间失去依靠,差点摔在了地上。 “喂,喂,不做官,行了吧,我走不动了,借我肩膀用用……” 虽然她喊了好几声,龙飞也没搭理她,自顾自地超前走着,西子又坚持走了一会儿,真的走不动了,她浑身的关节都在咯咯作响,一个战栗之后,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倒在了金山之中,哗啦啦,她的身体滑了下去,很快消失在金块之中。 西子知道她这次死定了,成了这座墓穴之中,第二个死人,她没龙飞那么好命,有口棺材躺着,她沉睡在了金山之中。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死了,也是一个超级有钱人,她的骨骸埋藏在金山之中,千年,万年后,成了金色的化石…… 西子幻想着,隐约自己的灵魂飞了起来,越飞越高,云雾缭绕,仙气弥漫,她正对眼前多看到的美不胜收时,突然什么东西飞落在了她的鼻子上,奇痒难忍。 “阿嚏!” 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西子惊醒了,也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的周围没有什么云雾,更没仙气,她躺在厚厚的落叶之中,鼻翼边落着一片枯叶,叶梗正好伸进了她的鼻孔,她又打了一个喷嚏,叶子飞了出去。 “没死吗?” 西子挣扎了起来,好像周围没那么冷了,阳光从树缝里直射了下来,暖洋洋的,她没被埋在金山之中,而是出了墓穴? 一定是龙飞,他将她带了出来。 “龙飞,龙飞?” 西子四下张望着,发现龙飞不见了?他不会离开墓穴之后,直接将她扔在这里离开了吧? 迷雾森林是拥日大陆一个奇特的森林,这片森林同一时间范围内,不同的方向,会有不同的季节表现。 有的地方树林灌木新绿、嫩芽怡人,有的地方则郁郁葱葱、浓绿一片,还有的地方则大雪翻飞,积雪压弯了树冠,寒冷至极,当然也有深秋,就好像西子现在站立的地方,到处都是落叶,一片金灿灿的橙黄。 这是什么方位,西子有些糊涂。 “龙飞,你在哪里啊?”西子向前迈了一步,发现地面树叶凌乱,好像有人刚刚走过,如果跑得快,应该能追上他。 西子一边喊着龙飞,一边循着乱叶跑着,穿过三颗大树之后,她发现一个人蜷缩在大树下,双手遮住了头脸,他在极力地躲避什么,藏进了大树的阴影之中。 这不是龙飞还能是谁? 他怎么了…… 章节目录 第12章 :受惊失措 西子皱起了眉头,仔细看着,龙飞好像很畏惧什么的样子,从墓穴见到他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这样过,竟然缩成了一团。 “龙飞,你怎么了?” 西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附身下来,想拉开他的手。龙飞却一把将她的手打开了,仍旧没有抬头。 他到底怕什么? 西子不解地抬起头,发现阳光从树冠缝隙中直射下来,十分晃眼,莫非他怕光? “龙飞,你怕阳光?” “我有些不适应。”他说得很隐晦。 西子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脸色稍稍变了变,一个睡在墓穴棺材里的人,怕阳光,这个症状怎么那么像……传说中的吸血鬼或者僵尸。 难道他是千年吸血鬼老妖,或者僵尸大王?张合了一下嘴巴,西子惊得手指发抖,心里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惊愕地问。 “龙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龙飞很疲惫,随后应了一句。 “既然你不是掉下来的,也不是穿越的,那么你不会……一直睡在那个墓穴里吧?” 西子问完了这个问题,屏住了呼吸,她希望龙飞给她一个否定的回答,她就不必紧张了。 可让西子不能接受的是,龙飞点头了。 顷刻间,西子的脊背一阵阵发麻,脸上的肉都僵硬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真被她猜中了…… “你是僵尸?还是不,不,不死的吸血鬼?” 西子娇美的脸蛋儿颤抖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直睡在墓穴棺材里的人,怎么会没有腐烂,血肉聚在,还怕阳光,结论只有一个,他不是人。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回忆着,她在墓穴里都胡说了什么,不晓得有没有让这个家伙感到不悦。 “我,我没有……冒犯你吧?我的血……” 西子惊恐将手臂缩了回去,挡住了自己的脖子,戒备地看着龙飞,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扑上来,喝光了她的血。 龙飞动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懊恼,他试图站起来,却畏惧树荫外投射下来的阳光,又不得不退了回去。 “你走吧……”他缩进了阴影之中,驱赶着西子。 “你让我走?” 西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好的吸血机会,他竟然放弃了? 西子起身后退了一步,转身要走,可看看龙飞蜷缩在树荫里的样子,真是可怜,她又有些不忍了,就算他是僵尸,吸血鬼又怎么样?若不是他将自己从墓穴里带出来,她现在早就死在里面了。 做人要知恩图报,她不能没良心。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 西子将身上的锦袍脱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走上前罩在了龙飞的头上,这样就可以遮住阳光,离开树荫了。 龙飞这才将手慢慢移开,抬起了脸颊,看向了西子,西子也看清了他的脸,吓了一跳。 “你的脸,怎么了?” 龙飞原本俊朗的面孔,已经变得斑斑驳驳,生了很多红包和水泡,粗糙不平,泛着淡淡的青色。 章节目录 第13章 :我保护你 按照医术角度来说,这是紫外线过敏,可他的表象更加严重,几乎毁了一张脸,眼眸和嘴角的青中透着黑,看起来有些疲惫和阴郁。 “你这样,哪里也去不了,不如跟我先回南戈国,我帮你治疗一下,不然脸上会留下疤痕的。” 西子的话,让龙飞的眼里浮现了很多的不确信,他不信任西子,毕竟安若西子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儿,西子立刻解释着。 “我不撒谎的?我真的能治……真的。” 西子的话音刚落,隐约的,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她紧张地看向了一下森林的深处,不知道那些歹人走了没有,还是隐藏在密林的某处,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虽然龙飞不是一个练家子,至少在她一个人落单的时候,可以帮她壮壮胆。 龙飞好像看出了西子对森林的紧张,支撑着站了起来。 “你带路,我们去南戈国。” “我带路啊?” 西子尴尬地抓了一下头发,这里是迷雾森林,广袤巨大,地形复杂,南戈国在什么方向都不知道,她怎么带路啊,可又不能说不知道,她只好左看看,右看看,辨别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左面。 “这边,差不多吧。” “我们走。” 龙飞起身后,刚迈开步子,便打了一个趔趄,刚才阳光的强烈直射,让他变得虚弱了。 “哎,你这么虚弱,走在我后面吗?以后在南戈国,我来保护你。” 西子扬起了下巴,大步走在了龙飞的前面,俨然是龙飞的保护神,身后,龙飞笑了一下,没有超过西子半步。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越走越冷,西子拉了拉衣服,该死的,怎么树叶越来越少了。 “方向不对,这是我们来时的路。”身后响起了龙飞的声音。 “哦,那就这边吧。” 西子皱着眉头换了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龙飞的头上罩着衣服,遮挡着阳光,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了。 就这样走了整整一个白天,西子的双腿好像灌了铅水一样,累得不行了,无力地倚在了树干。 “休息,休息!” 说完,她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头大汗地看着周围,不知道李子墨将军是不是还在找她,还是搜索无果返回南戈国了,丢失了和亲的公主,他的罪也不轻啊。 龙飞好像也累了,他端坐在了一块巨石上,闭目养息,太阳已经落山,阳光对他的伤害没有白天那么明显了。 肚子又开始咕噜噜的叫了,可西子不想再吃那些风干发霉的肉了,她抬头四处看着,看到一棵矮树上长了几颗拳头大的红果子。 “吃的!” 西子高兴地跳起来,摘了两颗下来,发现果子上有鸟啄过的痕迹,鸟儿吃过的果子,应该不是什么毒果。 “给你一个。”西子伸出手,递给了龙飞一个,龙飞摇摇头。 “你真的要吃吗?”他问了一个奇怪的话。 这果子摘下来不就是吃的吗,西子点点头。 “当然!不想吃那些发霉的肉干,难道等着饿死吗?” “那就吃吧。” 龙飞收了目光,拿出了风干的肉,一点点啃了起来,不再理会西子了。 “不吃算了。” 西子在果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甘甜可口,带着一股子香草的味道,难怪鸟都来啄食这种果子,树上还有几颗,今天可以吃一个饱了。 一会儿工夫西子吃下了四颗,满嘴飘香,她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还打了一个饱嗝。 许是吃饱了,有些困了,她倚在大树上昏昏欲睡。 正睡得香甜呢,脖子上感觉有些痒,挠了几下之后,脸也开始痒了,很快浑身都奇痒无比,西子跳了起来,发现手肿得好像馒头一样,腿也感觉不一样。 “我中毒了!” 西子大叫一声,抬头看着树上还剩下的三颗果子,没有理由的,鸟都啄食过的果子,怎么会有毒呢? 就在西子浑身奇痒,跳来跳去的时候,龙飞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知道有毒。” “你知道有毒?” 西子立刻停止蹦跳,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圆了一双眼睛,这家伙既然知道有毒,为什么不阻止她呢?还眼睁睁地看着她大口吃下去? 章节目录 第14章 :一片叶子 “你,你,你……”西子有种要将龙飞撕扯粉碎的冲动。 龙飞将一块肉干放在了嘴里,眸光看向了西子继续说。 “这毒毒不死人的,你看果树的下面。” 西子顺着龙飞的目光看去,果树的下面,有几只鸟儿躺在那里,身体涨得好像皮球一样,只有脑袋摇来晃去的,其中一只还算正常,扑打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无疑,这些都是啄食果子的鸟。 “你,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提醒我?”西子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肿了,不消一会儿,她就要变成大气球了。 “与其饿着,不如吃个饱吧,这些鸟儿一个多时辰后,就会好起来,一些吃的早的,已经能飞了。” 龙飞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不算什么大事儿,可西子涨得要爆炸了。 西子撅着嘴巴,暗暗咒骂着,她浑身开始浮肿,脸好像气球一样,活像一个小肥猪。 “真是个恶人,自己丑,还让人陪着。” 抱怨,嘟囔一直没有停止过,西子在周围蹦跳着,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好受一些,直到龙飞走过来,一把扣住了她胖嘟嘟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出声。 西子不安地闭了嘴巴,仔细听着,呼呼的风声中,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响动,好像有人来了,西子立刻闭了嘴巴,慢慢地退到了龙飞的身边。 “有……” 不等西子将“人”字说出来,龙飞捂住了她的嘴巴,拖着她,一点点后退,退至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树洞之中。 “别出声……”龙飞的声音很低,手臂将西子搂住,眸光朝外看去。 嗖嗖嗖! 三声之后,三个黑甲人出现在了古老粗壮的大树之下,正是那些拦截花桥,要对西子下手的家伙,看来他们在分头寻找西子,不达目标不罢休。 “啊呸,第一次失手,老二的脑袋瓜子都搬家了,传出去,被人笑死!”一个家伙气恼地吐了一口。 “这丫头太可恨了,不知跑哪里去了。”另一个家伙说。 “拓跋显的金子我们都收了,如果让那丫头安然无恙回了南戈国,就不好交代了。” “放心,李子墨没有离开迷雾森林,安若西子应该也没那么容易返回南戈国,或许她在迷雾森林里迷路了,被什么野兽叼吃了。” 听这几个人对话的内容,他们好像受雇于人,还收了金子。 西子皱着眉头,想着那个被称呼老二的歹徒死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个叫拓跋显的是谁?名字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呢,在南戈国的时候,隐约听几个姐姐提及过,当时她恍恍惚惚的,也没在意。 三个黑甲男人好像有些累了,在一块石头边坐了起来,骂骂咧咧地开始吃东西。 树洞距离黑甲人休息的位置不到两米,虽然比较隐蔽,却也不安全,只要他们哈腰下来,就可以看到西子和龙飞。 树洞过于狭窄,又阴又湿,害得西子奇痒的感觉更明显了,她实在忍不住了,想挠一挠,却被龙飞一把按住脑袋,压入怀中。 西子整张脸都埋在了龙飞的胸膛前,鼻孔被堵,气息立刻不够用了。 这个家伙,他想憋死她吗? 西子想挣扎,却一点都动不得,好在一只眼睛露了一点缝隙,能看见树洞里的状况,她瞥见了一只手,是龙飞的,竟然伸出了树洞之外,悄然地捡起了一片落叶回来,放在了嘴边。 这家伙要干什么? 西子憋得肺都要爆炸了,脸呈现了青白色。 龙飞的眸光看了外面的黑甲人一眼,唇瓣在叶子上一吹,这个举动可吓坏了西子,他这是故意出声,让黑甲人发现这个树洞吗? 可让西子感到困惑的是,叶子没发出任何声音,倒是几十米开外,传来了一阵呼啦啦的响声,几百只绿色的雀鸟受惊飞起,发出了受惊之后凄厉的叫声。 “有人!”一个黑甲人站了起来,其他两个人也警觉了,他们纷纷抽出刀剑,向鸟受惊的地方飞跃而起。 黑甲人走了,龙飞才将落叶扔了出去,叶子落在地上,随风翻了几翻。 西子不解地困难者那片叶子,难道那些鸟儿突然受惊飞起,和这枚叶子有关? 章节目录 第15章 :月之河 龙飞的手臂一松,放开了西子。 西子长长地喘了口气,缓和过来后,抡起拳头在龙飞的肩头上狠狠地垂了一下。 “该死的僵尸,你要憋死我了。” “你若动了,早就死了。” 龙飞冷漠的话语中,喷出了一股子冰气,和僵尸半点无疑,他低头从树洞里钻了出来,遮好了头罩,望着黑甲人离开的方向,问了西子一句。 “他们在追你?” 恍然回神,西子点点头。 “是啊,那些混蛋在新娘落拦截了我的花桥,不然我现在就在……”西子说了半句,闭了嘴巴,如果没出这件事儿,她就是西铁国的新娘了。 “你这么小就出嫁?”龙飞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目光上下打量着西子。 “和亲啊,是和亲!” 西子极力地辩白着,到了西铁国,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洞房怎么都要等及笄之后。 “追赶你的有多少人?”龙飞转移了话题。 “十几个人。”西子很确信,只有十几个黑甲人。 “应该不止,跟我来。”龙飞妄自猜测了一句,然后握住了西子的手,向前走去。 “等等。” 西子低头找着什么,然后附身将龙飞扔掉的落叶捡了起来,低声问。 “你刚才做了什么?那些鸟……” “什么都没做。” 龙飞否认了西子的猜测,继续向前走,西子狐疑地看了一眼叶子,摇了摇头,被龙飞扯着,奔了出去。 现在已经不需要辨认南戈国的方位了,能避开这些黑甲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在森林奔跑并不容易,若不是龙飞拉拽着,西子一定摔得遍体鳞伤,这里到处都是横生的枝杈,拦截的枯木。 “呜!” 高空之中,一声尖锐的鸣叫,西子抬头看去,发现一只灰褐色的大雕滑翔而过,衬蔚蓝的天空,错落的翠绿,有着一股子震撼的美。 “想不到迷雾森林这么美。”西子抬头感叹着。 可龙飞好像充耳不闻,拽着西子飞奔着,真是一个没有情趣的人。 又奔出了很远,隐隐听见有水流的声音。 西子听李子墨说过,迷雾森林里有条穿越森林的大河,叫做月之河,将森林分为南北两部分,南面就是南戈国的方向,北面很远是北马国,沿着河流向下游一直走,就是西铁国,上游的方向应该是东金国了。 如果能到月之河边,就很容易分辨方向了。 “我们快去月之河了。” 西子挣脱了龙飞的手,好像欢快的鸟儿飞奔了过去,她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虽然感觉距离很近,可到了河边的时候,也花费了大半个时辰的光景。 月之河的河面很宽阔,长年奔流不息,这里的水质很好,清澈见底,水底是银白色的石头,在夜晚的月光下,整条河放射着银光,所以得名月之河。 西子到了河边,附身下来,捧起水大口地喝了起来,这水甘甜可口,喝下去,整个人都精神了,她身上奇痒的感觉也消失了。 “龙飞,快来!” 西子扭头招呼龙飞过来喝水,可一回身,“噗通”,什么东西从她的怀中脱落,落入了河里,原本银白的水面,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章节目录 第16章 :灵性宝石 “咦,我身上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西子奇怪地蹲下来,向水中看去,一大片红光投射出来,看来掉进去的不是一件小物品。 奇怪,她出门的时候,没戴什么特殊首饰的,脖子上的项链还在,到底是什么掉进了水中? 不管了,先捞上来再说。 西子探出身子,吃力地伸出手,向河水里摸着,眼看摸到了那块发出红光的东西时,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整个人跌入了水中。 水面白红相间,翻滚着气泡,水底看似很浅,却有十几丈之深,西子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废了好半天劲儿,才捞起那发红光的东西,浮到水面一看,竟然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红宝石?” 西子爬上了岸,水哗啦啦从她身上洒落下去,俨然一个落汤鸡。 这红宝石鲜红如血,透射出一种神秘之光,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精致得连一点杂质都没有,乃是宝石中的极品。 “这是哪里来的红宝石?”她惊愕地举起了起来,给龙飞看。 “是墓穴里的。” 龙飞一点都不吃惊,轻语了一句,慢步走到了河边,用水壶灌着水,眸光警觉地看着周围,他在观察地形。 “墓穴里的?一定是我晕倒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西子走上去,将红宝石递给了龙飞。 “我说过,你想要,墓穴里的东西都是你的。”龙飞看都不看红宝石一眼,仍旧自顾自地灌着水。 “可这不是一般的宝石,是极品啊。”西子提醒着龙飞。 “这宝石有灵性,既然它选择了你,你便留着吧。” “灵性?” 西子将宝石放在了手心里,血红的颜色渐渐变成深红,光芒收敛了许多,在墓穴的宝藏中,那么多好东西,偏偏只有它钻入了她的怀中,确实很有缘分。 此时看看这宝石,娇艳欲滴,灵性十足,西子有些爱不释手了。 “我暂时收着,你想要了,就还给你。”西子将宝石握在了手中。 龙飞收了水壶,抬眸看向了西子,目光停留在她湿漉漉的衣服上。 “你的衣服湿透了,脱下来晒晒,不然天一黑,会冷的。” “哦……” 西子垂眸看去,衣服还在滴水,风儿迎面吹来,确实有点冷瑟。 她点点头,伸手解开了衣衫,瞥目不自觉地看向了龙飞,那家伙很守礼,低下了头,没有看过来一眼。 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也没什么好看的,她的身子还没发育完全。 西子将大红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铺在了河岸边的石头上,只穿了里面的衣服,平躺下来,手里还拿着那颗宝石,玩味着。 许是太累了,这样躺着,太阳晒着,便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丝光华消失在天边的时候,如墨的夜幕平铺而来,将整个天空遮挡,月亮升起之时,月之河变成了一条飘动的唯美光带。 龙飞摘掉了头上遮挡的衣服,修长的身躯在月之河边伫立着,他的表情平静冷淡,似乎任何一种美,都无法打动他,他只在这其中寻找难得的安适。 这样站立了许久,龙飞好像听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耳廓也随后动了一下,森林的深处,有很多人向这里奔来。 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逆风入耳的说话声。 “我们要在李子墨之前抓住她……不然就坏了大事。” “你确定她在月之河边?” “黑雕看到了她……” …… 暗夜中,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和偶尔的虫鸣,周围显得格外沉静,所以那些遥远的说话声,听得尤其真切。 龙飞看了一眼沉睡的西子,将干了的衣服收起,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双臂一震,犹如鸿雁般向丛林飞跃而去。 距离月之河三里外的丛林里,二十几个持刀的黑甲人正向月之河飞驰而来,他们得到了确切的信息,安若西子没有死,就在月之河的河边,他们要趁着这样的夜色,将毫无防备的九公主捉获。 月高夜暗,杀气冲天。 锋利的大刀在月光下明晃晃的耀眼,就在这二十几个歹徒接近月之河的时候,突然,月之河的方向,刮来了一阵奇怪的飓风。 章节目录 第17章 :一夜惊变 飓风之中卷着沙石,断枝,落叶,铺天盖地袭来。 “啊!”一截断枝戳穿一黑甲人的胸口,惨叫之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其他几个冲在前面的黑甲人,也纷纷被沙石击中,尖叫着跌倒,剩下的人惊恐地趴在地面,等待飓风刮过。 “看,那是什么?” 一个躲避在石头后面的家伙放胆看向了前方,惊呼了出来,眼睛都直了,他在迷雾森林打家劫舍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飓风。 若干的树木折断了,树枝横飞,飓风卷起砂石落叶,成了一条巨大的风龙,风龙张着大嘴,吐着风球,摆动着庞大的身体,所过之处,大树连根拔起,泥土飞扬。 这样的飓风,就算有人入地三尺,也得被吸出来。 好恐怖,好惊心。 “快跑!” 那家伙一嗓子之后,拔腿就跑,可不等跑出多远,就被卷入风龙之中,其他试图躲避的黑甲人,无一幸免,顷刻间,遍地尸体。 他们都死光光了,飓风才停了下来,砂石断枝噼噼啪啪落在了地上,一地的残破。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男子伫立在风源之头,他漠然地扫视了丛林一眼,转过身,大步向月之河走去。 安若西子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时,阳光直射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眼睛,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龙飞呢? 西子猛然坐起,紧张地抬眸寻找,发现龙飞还静静地坐在河边,没有离开,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西子看了一眼盖在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家伙,心底也不错。 穿好了衣服,西子又在脚底绑了两块树皮,然后走到河边喝了几口水,才甩甩手,看向了河的下游。 “这是月之河,李子墨将军说过,河水流动的方向是东,上游是西,按照站立的位置来看,南戈国应该就在我们的身后……走了那么久,都是南辕北辙了。” “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龙飞站了起来,脸颊仍旧遮挡在锦袍的阴影下,脸上的水泡和红斑有些发炎了,若再不治疗怕要留下伤疤了。 “快些走,得赶紧想办法治你的脸。” 西子看了一眼身后的丛林深处,有些不确定这样折返回去,会不会和搜寻她的黑甲人迎头遭遇,但愿李子墨将军已经带人朝这个方向来了。 西子艰难地迈着步子,向南行进,龙飞仍旧没超她一步,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儿,到了那片狼藉之地,西子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儿?这些树怎么一夜之间就折断了,我记得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西子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不但树木倒了,树枝也统统折断,满地的砂石,残枝,几乎无处下脚了,更夸张的是,她眼前大约十米处,一棵古树竟然连根拔起。 “昨夜这是刮龙卷风了吗?” 西子自语着,她小心地走到了古树前,吃惊地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来,古树之下竟然压着一个人,已经扭曲变形死翘翘了,这身衣服,西子认识,是追捕她的黑甲人。 “死了?”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对,忙放眼望去,看到很多黑甲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前方,刀剑还握在残破的断肢上,一个黑甲更加惨烈,倒挂在大树上,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死不瞑目。 一阵恶心,西子差点吐出来。 “别过来,龙飞。” 西子挡在了龙飞的身前,担心还有没死透的黑甲人,会突然暴起袭击他们。 龙飞的眸光看向了挡在自己身前的白皙小手,嘴角浮现了一抹微笑,他轻咳了一声,将西子的小手推开了。 “都死了,继续走吧。” “好像是都死了……” 西子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忧虑不安,到底是什么杀了这些恶徒,那东西会不会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袭击她和龙飞呢? 章节目录 第18章 :空无一人 龙飞压低了头上的衣衫,绕过那些尸体,向前走去,他的表情那么平淡无奇,地上躺着这么多的死人,他竟然无动于衷?看来棺材里的日子,让他变得麻木不仁了。 “你说……是不是迷雾森林的什么猛兽袭击了他们?”西子几步追上去,低声问。 “不知道。” 龙飞回答得很干脆,目光仍旧漠然,大步朝前走着。 “死人啊,这么多功夫高强的人一起死了,一定有猛兽,还是巨大的猛兽。” 西子勇敢地挡在了龙飞的身前,抽出了腰间的小鞭子:“你还病着呢,身体虚弱,还是跟在我的后面,万一有什么情况,我能帮你挡一下。” 西子说完,走在了前面,一边走,一边自鸣得意地说。 “想杀我?别说天理不容,野兽也不容了!我是谁啊!南戈国人见人爱的九公主啊。” 龙飞望着西子的背影,眉头稍稍一皱,只是稍作停顿,便步履沉稳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迷雾森林沉浸了上古时期的荒芜和广袤,这里生活着很多野生猛兽,虫蛇和鸟禽,一些普通地方不可能见到的珍惜物种,都隐藏在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到处充满了凶险。 可西子一路走来,没看到什么野兽,连小动物也没有,偶尔看到蛇虫,在他们接近的时候,也纷纷爬走了,他们好像在惧怕什么? 离开了那片凌乱和破败丛林,西子走到了一处开阔地,地面上都是茂盛灌木,低矮树丛,其中也有很多稀有的药草。 一处暗绿色的草,引起了西子的注意。 “龙飞,你真是好命,这里竟然有可以治疗光敏的药草,这次你不必毁容了。” 西子附身下去,发现不远处这种草药很多,生成了一片,正是药性最好的时候,她高兴地采了几颗,扬手回头给龙飞看时,发现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奇怪了,他明明跟在后面的,怎么不见了? 西子惊慌地站了起来,喊了一声。 “龙飞?” 这人什么时候走的?还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被猛兽叼走了?西子想到这里,手一抖,草药掉在了地上,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龙飞,龙飞!” 她一边喊,一边沿着原来的路奔了回去,他应该没有超过她的,可能她走得太快了,他落在了后面。 就在西子茫然若失的时候,她的肩头,被人轻拍了一下,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这里……” “龙飞?” 西子急速转身,发现龙飞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鼻尖儿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儿,越往南走,天气越热了,他头上披着这么一件衣衫,有些吃不消了。 西子见龙飞无恙,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心里生气,便不悦地白了他一眼。 “每次都这样!一定是在墓穴里憋久了,跟着人走,都能走丢了。” 西子抱怨了一句,然后拖住了龙飞的衣袖,拽着他向那片开阔地走去。 “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看到治你脸的草药了!你有福了,跟我走,我保证治好你的脸。” 西子一边走,一边自诩着,她才转过身去,龙飞的嘴唇微微轻启,喷出一口白色的冰气来,一直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手指上还沾染着一抹血迹…… (新文伊始,多推荐,多留言啊,所支持!) 章节目录 第19章 :一个怪胎 迷雾森林深处烟气缭绕,太阳升起也久久不散,可几百里之外,却日高天朗。 距南戈国五百里,西铁国四百里,有一个小小的驿站,专供各国信使中途休息的地方,驿站的马厩中拴着几匹上乘的血汗宝马,小马夫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这些罕见的良驹。 “这都是爷啊,惹不起……”小马夫一边干活,一边感叹着。 驿站里飘出一阵阵酒香,懂酒的人一闻就知道这是上好的美酒,但酒性很烈,看来这小小的驿站来了什么大人物。 “一个个都是废物!让一个不会功夫的安若西子跑了?还死了那么多人?”驿站中,传来愤怒嘶吼的训斥声。 “沧老二死了!脑袋搬家了!” “死的好!蠢驴一头,活着也给男人丢脸,被一个小丫头搞掉了脑袋?啊呸!”呸了一声之后,驿站里安静了下来。 可这安静只维持了片刻,接着又是一阵暴怒的吼声。 “金子白喂给你们了?搞得老子也死了十几个人!表兄的下一个生日,我一定要将南戈国踏平,把成箱的金银财宝献给表兄!让表兄统一七国,雄霸天下,你们……谁若放了安若西子,让两国和亲成功,本少爷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拓跋少爷……” “别以为本少爷只是说说的……” 咔擦一声,驿站里传来一身哀嚎,随后一只带着血的耳朵被扔了出来,掉在台阶之上,小马夫吓得浑身一抖,垂头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了。 “拓跋少爷饶命啊。” “拓跋少爷,真不怪我们,我去追了,可迷雾森林里有只怪物……一条巨大的风,风龙!人都死了,我看到了……” “风龙?” 疑惑的话语后,一阵皮靴之声咯噔咯噔响起。 驿站里走出一个锦装男子,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一把带血的黑金匕首,走出来之后,他挑眉看向了东南的方向,阳光映照下,一只眼珠子竟然透出灰白的光来,竟然是一只假眼…… 除了这只假眼看着别扭之外,这男子身材看着……似乎一个肩头高,一个肩头低,华丽的锦袍穿在他的身上,不伦不类,歪袖斜跨,待他迈动了一下步子,才发觉,原来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 这真是一个怪胎奇葩,此人正是拓跋显,纳日帝王第一世家的二少爷,为人一向跋扈,最崇拜帝国的大皇子,也就是他的表兄。 “你说迷雾森林里有一条风龙?”拓跋显将美酒喝下之后,晃动了几下手中的匕首,慢慢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骇人的动作,舔食了匕首嫣红的血…… 跟在拓跋显身后的黑衣人,瞥了一眼那把匕首,畏惧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是,如不是突然出现风龙,我们一定将安若西子抓住了。” “这里是拥日大陆,不是大荒沙漠,更不是阴川之海,哪里会有什么怪物?” 拓跋显哪里肯信,用匕首在黑衣人的头上敲了一下,吓得黑衣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这趟买卖接亏了,死了兄弟不说,小命也不保了。 “真的是风龙……我们从来没失手过。”他伏在地上,颤声说。 “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一定不能再失败了。” 啪的一声,拓跋显将酒杯摔在了地上,伸手将黑衣人揪了起来,冷声道:“我这次给你派两百个拓跋家的高手,加上你的人,一定要将安若西子给我翻出来,就算有风龙,你也要将这个怪物给我撕碎了!” “是,是!我一定做到!”黑衣人连连点头。 “哼!” 拓跋显手一松,将黑衣人推了出去,然后奸笑地看着迷雾森林的方向。 “臭丫头,废物一个!这么能跑,这次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若你还能大难不死,就算花宣冷不要你,老子也亲自去南戈国将你这个怪胎搞回来!” 章节目录 第20章 :宝石的秘密 迷雾森林中,龙飞坐在一棵大树下,看起来有些疲惫,他低垂着头,眼睛微闭着,双手抚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这种僵持和冷静,给人一种无以言表的孤独感。 他真的一直在沉睡,没有家人和朋友吗? 西子一边采药一边回头看着,心里稍稍有些不安,龙飞现在的表情和在棺材里的情形很相似,加上脸上的斑驳和青色,让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倚在树干上垂死的人。 他怎么会这么累? 带着这丝疑虑,西子采集好了足够的草药,搬来了石头,用力将草药捣烂,看着墨绿的药汁,西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懂药,用药,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对草药奇怪的偏好和感知,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领,这个事实,让很多医学泰斗和前辈都很吃惊,她在十岁的时候,就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医药大学,又在十六岁,完成药学论文。 无疑,她是个被公认的药学神童、奇迹。 可现在……到了南戈国,她成了公认的玩物丧志公主,还真有些不习惯。 草药捣好了,西子用叶子包着药汁,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龙飞的身边。 许是西子的脚步声惊动了龙飞,龙飞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眸里,满是骇人的红血丝。 西子见龙飞醒了,立刻挤出了一个笑脸,凑近了他。 “这药有那么一点点……臭,敷在脸上,也可能有那么一点点难看……” 这药不是一点点臭,顶风都能闻到刺鼻的恶臭,也不是一点点难看,黑绿色,黏糊糊的,若敷在脸上,一定是张大黑脸。 龙飞的目光慢慢移到了叶子上,眉头微微蹙起。 “我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你会毁容的,男人丑了,也一样没人喜欢的……你得听话,不能任性了。”西子才不管龙飞怎么想,在手掌上沾了一些浓浓的黑绿药汁,向龙飞的脸伸了过来,可龙飞却将脸颊避开了。 “龙飞?” 西子一咬唇瓣,这家伙竟然敢躲? “你,你听着,我可是堂堂南戈国的九公主……” 九公主亲自动手给人敷药,这是什么待遇啊,就算臭也得忍着,西子咬着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让龙飞明白,这是一种无上的殊荣。 不等西子将下面的话说出来,龙飞便打断了她。 “敷药吧。” 这态度转变得还真快,虽然他的脸上显出一种无奈的神色来,可西子还是宁愿相信,这是九公主名号的力量。 “这还差不多,等回南戈国,我再给你配药,一定要让恢复和原来一样好看。” 她的手指在龙飞斑驳的脸上一点点地抹着,草药粘液很快和水泡融合,恶臭一阵阵袭来。 果真奇臭,龙飞紧锁眉头,眸光一直盯着西子,西子干笑了好几次,忍着没将药草扔了转身就跑。 “这药抹在脸上,会一阵阵刺痛,你得忍着……” 西子将所有的药都涂抹在了龙飞的脸上,只露了眼睛,鼻子和嘴巴,整张脸看起来,好像罩了一个墨绿的大面罩,再披上一件衣服,原本俊朗的男子看起来像一个大怪物。 噗嗤! 西子没忍住,笑出来了。 龙飞的眸光迅速看来,好在他对此并不介意,很快又将目光移开了。 这家伙怎么对什么都这么麻木不仁,不生气,不愤怒,甚至不悲伤,他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西子绑紧了面孔,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退后了好几步。 “等一会儿不痛了,我们再走。” 药性发作到痛疼消失,怎么都得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龙飞一定很难过,西子不想他再辛苦奔走了,她到了另一棵距离龙飞稍远的大树下坐了下来,无聊地拿出了那块红宝石,仔细地看了起来。 就在西子拿着红宝石,无聊地研究时,突然宝石红光溢出,犹如鲜血流淌,映红着周围绿色的草木也成了红彤彤的颜色,晃得西子差点失手将宝石扔出去。 怎么回事儿? 红宝石怎么会突然放射出这样绚丽的光华来? 西子盯着宝石,发现宝石的中间有水纹在流动,扭转,接着一些影像浮现在了水纹之中,微微摇荡,那是一张男人的脸…… “李子墨将军?” 西子瞪大了眼睛,惊呼出来。 影像越来越清晰,她甚至看到了几十个疲惫的南戈国士兵,他们正在迷雾森林里艰难地搜索着。 章节目录 第21章 :杀气逼人 西子手中红色发光的宝石中心,李子墨正望着漫无边际的迷雾森林,皱着眉头,他扭过头,不知和身边的士兵说了什么,士兵们纷纷摇头,继续用佩剑劈砍着草丛…… 这影像太真实了,就好像李子墨就在她的身边一样。 “李子墨,李将军,我在这里,在这里啊!” 西子惊喜地跳了起来,对着宝石喊着,希望他们能发现她在这里,可李子墨和士兵仍旧在劈砍草丛向迷雾森林里行进,根本听不到她,宝石中透射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影像而已。 “我在这里……” 西子亢奋的声音小了很多,她绕过大树看向了周围,迷雾森林幽暗深渊,除了她和龙飞两个人,死一样的沉静。 倍感失落,鼻子一酸,差点流出泪来,西子难过的同时,又很感动,李子墨没有舍弃她逃回南戈国,他还在坚持。 可惜他们不知道九公主在这里。 宝石的红光渐渐变得微弱了,当最后一丝光亮收敛之后,影像也消失了。 “怎么没了?” 西子将红宝石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几遍,也没有李子墨将军的身影了,现在她相信了,这确实是一件有灵性的宝贝,能将很远的图像传送过来,不过这图像来的突然,不知是什么触发了它? “龙飞!” 西子拿着宝石,飞快地跑到了龙飞的身边。 龙飞睁开了眼睛,眸中显出痛苦的神色来,西子看了龙飞黑绿的脸一眼,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她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么长时间,龙飞连哼都没哼一声。 “龙飞,你可以喊疼的,或者哼哼……这里没外人,我不会笑话你的。” 西子本以为很诚恳的一句话,却惹来了龙飞冷冽的目光,他看了她一眼,又疲惫地闭上了,还是没吭一声。 西子尴尬地缩了一下脖子,好像叫龙飞哼哼,有点不妥,虽然他身体虚弱,是个病人,可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大男人啊,若真大嚷大叫出来,是有那么一点别扭的。 龙飞这么隐忍着,也是想在西子面前不失颜面吧。 药汁不断地渗入他的皮肤,这会儿是最难过的时候,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死抗着。 眼睛一眯,西子转移了话题。 “龙飞……这个宝石好神奇啊,可以看到很远之外的景象,我刚才看到了李子墨将军,这是真的,不信你看看啊。” 西子将红宝石在龙飞的眼前用力摇晃着,希望他睁开眼睛看一看,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龙飞的眉宇微微一扬,再次睁开了一双血红的眸子,看向了那块宝石,低声说了一句。 “你一定看错了。” 西子一愣,没想到龙飞的回答这么简单,刚才的景象,树丛,人物,一清二楚,他竟然说她看错了? “不可能!” 西子为了证明她没有看错,懊恼地将宝石左右晃动了几下,等待红光再现,让龙飞见识一下。 可惜宝石只是透着晶莹的光泽,并没有放射出红光来。 真是奇了,刚才的影像是怎么出来的? 西子不甘心,又拿着宝石跑回了那棵大树下,迎着风,顺着风,对着阳光,背着阳光,她左左右右地转了好几个圈,就是没有反应。 她又气恼地跑到了龙飞的身边,发誓说她真的看到了,南戈国的人正在迷雾森林里搜寻她呢。 “你累得眼花了。”龙飞轻咳了一声。 就算安若西子如何自认身份尊贵,她也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在宝石中看出影像来? “我不累,我没花眼。”西子抿着嘴巴,摇着头。 “没累,就继续走。”龙飞将头上的衣衫披好,站了起来,握住了西子的手腕,向前走去。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没出现幻觉。” 虽然西子极力辩白着,说她真的看到了,可迈开步子的一刻,竟然一阵眩晕,眼前金星直冒,刚才在宝石里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幻像,她也分不清了。 太阳升起很高的时候,迷雾森林的雾气小了很多,视线也清晰了,这次西子跟在了龙飞的身后,走了一段距离,又看到了几个黑甲人的尸体,死相惨烈,和刚才在月之河一里之外看到的景象差不多。 这到底是什么猛兽如此厉害? 西子的心一慌,紧走了几步,靠近龙飞的时候,瞥见他一双赤红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冷稳,好像这些尸体并没有引起他的恐慌。 沙沙沙…… 森林的深处传来了一阵阵风扫树叶的声音。 龙飞的步子警觉地停住了,他放开了西子的手,附身下去,耳朵贴在地面倾听着,良久才站起身来,皱眉说。 “有很多人……” “你怎么知道是人,不是猛兽?”西子又看了一眼残破的黑甲人尸体,有些不确定到底有多少猛兽隐藏在暗处。 “是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是不是李子墨将军?”西子心头一喜,她还坚信刚才在宝石里看到的影像看到的是真的,一定是李子墨将军带人来了。 龙飞摇摇头,伸出了手臂挡住了西子。 “这些人带着杀气……” “杀,杀气?” 听到“杀气”两个字,西子吓得脸色一变,可很快,她又笑了,笑得双颊酒窝儿都深陷了,随口问了一句让龙飞很懊恼的话:“你在墓穴里睡多久了?杀气不是用听的,是感觉的,看来,你的脑子真的睡坏掉了,让我告诉你吧,一定是李子墨将军他们来了。” 西子挺起了胸膛,迈开了步子,她要尽快和李子墨将军会合,早早离开这片该死的森林。 可西子只走出了三步,龙飞带着命令口吻的声音,在身后低喝出来。 “马上爬上这棵大树!” 这一声够严厉的,西子的肩头一抖,第四步愣是没敢迈出来,她惊愕地转过身看向了龙飞,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她可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啊,他敢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还让她爬大树? “我不是猴子,为什么要爬树?我可是堂堂的九公……” 西子的话还不等说完,龙飞竟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直接贴在了树干上。 “爬!” 章节目录 第22章 :本尊的威严 西子的七窍都处于睁圆的状态,她粉嫩的小脸贴在粗超的老树皮上,身体僵硬,脸憋得紫红,随后愤怒地大叫了出来。 “龙飞,你还不放我下来?” “不想死,就爬上去!”龙飞的态度好像变了一个人,让人骨子里嗖嗖地冒冷风,他的大手牢牢地抵住了西子的脊背,就差将她揉在树干上,磨成血沫子了,任西子怎么挣扎,还是和树干保持着极为亲密的姿势。 一股自尊被藐视的怒火直冲她的脑门,平素几乎死掉的神经末梢瞬间被激发了! “你敢对本公主这么放肆!” 提及公主本尊的威严,他应该松手了吧? 可是这个长期缺乏阳光照射的病人,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小子,还是揪着她的脊背,力气更大了。 “姓龙,你连名字都是本公主赐予的……如不是本公主,你还是棺材里的一个死人,现在你见到阳光了,翅膀硬了,胆敢和本公主对抗了,等我回去,叫南戈国七八个高手,把你绑起来,不,吊起来,吊在阳光下暴晒,晒得你外焦里嫩,让你这个僵尸变成死尸,你信不信?本公主高高在上,夹都不夹你一眼……” 西子的嘴皮子都磨破了,可龙飞还是没有反应,她怀疑这个家伙,是聋子,痴呆,完全不明白公主是什么身份?什么权利?那就给他解释更清楚一些,南戈国的大王可是她的老爹!就在她想说出更狠的话来时,隐约听见耳边传来了奇怪的响声。 嘶嘶…… 什么声音?西子觉得这声音怎么有些渗人?慢慢扭过头,只是一眼,她便妈呀一声,魂儿差点飞了,在距离她不到三寸的地方,盘着一条碗口粗的斑斓毒蛇,蛇信子几乎吐在了她的脸上,还能看到蛇口中的粘液。 那双昏黄的小蛇眼,暗示它说有多毒就多毒! 西子平素胆子并不小,什么虫子老鼠吓不倒她,可唯独蛇,是她的弱点,特别是这种粗壮,一看就有毒的斑斓巨蛇。 嘶嘶,蛇在挑衅,盯着西子,一双眼睛发出更加昏黄的光来。 一声大叫,西子什么都顾不得了,手脚并用,一边大叫,一边发疯向树干上爬去,动作灵敏,犹如灵猴。 西子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好的爬树天赋,蹭蹭蹭,一会儿工夫她就爬到了树干的中间,回头胆怯地看了一眼,又一声大叫,这蛇竟然还跟在她后面,扭动着身躯,缠着树干上行着。 “龙飞,救命啊,有蛇……” 西子好像被蛇咬了一般,惨叫着继续向大树上爬,一口气爬到了茂盛的树冠处,骑在了粗壮的树杈上,汗水频频地流淌下来,她连口气都不敢缓和,便低头寻找那条巨蟒,让她感到吃惊的是,巨蟒竟然没有继续追来,而是返身从大树上爬下去,钻入草丛不见了。 就这么走了? 西子的脸还是白白的,良久都没法回神过来,心砰砰地狂跳着。 “躲在树冠里,别出来!”龙飞的声音从大树的下面传了上来,那种淡定,就好像他没看到蟒蛇追西子一样。 西子惊魂未定地向下看着。 大树下,龙飞轻轻滴将衣服遮在了头上,转过身,慢步地向森林深处走去,他的悠闲沉稳,和西子的紧张慌乱成了鲜明的对比。 怔了一下,西子才反应过来,龙飞让她爬树做什么?他又要去哪里?为什么不一起爬上来吗? “喂,龙飞,你去哪里?我……我……” 西子看了一眼大树之下,感到一阵眩晕,刚才只顾着害怕了,没发现这树竟然有这么高,摔下去一定是个漂亮的自由落地运动,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大树杈。 “龙飞,别走了,我怎么下去啊?你等等我啊……”西子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大树上。 “除非我叫你,否则你一直留在树上。”他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边走入丛林,不见了身影。 章节目录 第23章 :藏身树冠 西子呆呆地坐在树杈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森林里好像起了风,风地将地面的落叶卷起,平铺开去,地面上的痕迹被掩盖了,风过之后,森林里又静了下来。 西子又向大树上爬了一会儿,一直爬到了大树的最顶端,脑袋从茂密的枝叶中探了出去,视线一下变得敞亮起来,她也眼前所看到的美景震慑了,迷雾森林的上空,没有树木遮挡视线,放眼望去,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树冠密接成了一片,好像在半空中铺了一块绿绒的地毯,上面雾气缭绕,天空之中,太阳硕大无比,放射着夺目的光芒。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将双臂从树冠中伸出,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就在她完全沉醉其中的时候,突然传来呼啦啦一阵群鸟扇动翅膀的声音,她睁眼看去,一大群飞鸟从雾气中冲出,向天空惊飞而去。 有人来了…… 西子忙将头从外面缩了回来,小心地爬下了两个树杈,隐隐听见了森林的南边传来了狂奔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朝树冠的缝隙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龙飞说对了,果真来了很多人,不是南戈国的士兵,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手持锋利的刀剑,穿着黑色的劲装,从身手和动作来看,不是一般武者,他们都是绝顶高手。 西子不敢妄动一下,她现在的位置很高,很隐秘,只要不弄出声音来,没人会发现她。 人来风动,刀光剑影。 约五六十人飞奔而至,他们都脸罩黑巾,不以真面目示人,这种装扮和之前的黑甲人不同,黑甲人在迷雾森林周围打家劫舍习惯了,早就不在乎了,可这些人,他们好像有着什么避讳。 看来他们是另一波进入迷雾森林的人。 “程大人,一路都没什么踪迹,更加没见到什么风龙出没……拓跋二少爷让我们和那些土匪一起寻找安若西子,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一个黑衣人凑到了带头的大个子身边,低声抱怨了一句,看来他对这次搜寻一个十岁小丫头的行动十分不满。 这话,西子听了个满耳朵,恨得银牙直咬,什么杀鸡,她这样尊贵的九公主,就这么被他们说成了鸡?手指抓紧了树枝,西子痛恨自己不会功夫,若她能身手不凡,下去一定挨个扇他们的大耳瓜子。 那个被称为程大人的高大男子抬起了头,看着几颗古老的大树和天空,眉头紧锁,冷声道。 “不管杀鸡用什么刀,拓跋少爷安排的任务都要完成。” “话是这么说……可这么大的一片森林,怎么找啊?她不会已经逃出去了吧?” “不可能,南戈国的李子墨还没有离开,说明安若西子还在这片森林里,就算她死了,我也要将她的尸体翻出来!” “听说迷雾森林里有很多猛兽出没,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在森林存活这么多天,也许早被野兽吃掉了……” 黑衣人低声说了一个事实,众所周知,安若西子是南戈国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公主,还那么小,能活下来的几率十分渺茫。 姓程的男人眸光一凛,厉声道: “那就将吃了她的猛兽找出来!” 这一声力喝之后,没人再敢说话了,他们知道搞不定这个安若西子,谁也别想轻松离开迷雾森林。 大树上,安若西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近在咫尺的危险,让她有些吃不消。 “呼!” 突然一阵烈风袭来,摇动了树冠,西子牢牢地抓住了树枝,遮挡住了面颊,吃力抬头看去,发现天空之中,一只黑色的大雕俯冲而下。 大雕的啸声刺破了耳膜,雕翅掠过葱郁的树冠,一双雕目死死地盯住了隐藏在树冠中的西子,它看到了她。 这是一只硕大的黑雕! 章节目录 第24章 :蟒蛇斗黑雕 这只黑雕怎么好像在森林里见过? 西子一愣,想到了她飞奔去月之河的时候,天空中有一只硕大的黑雕飞过,当时衬托着蓝色的天空,她觉得奇美,还有那些黑甲人说过的话,当时他们也提及了一只黑雕,难道就是这只? 可恶,这只黑雕竟然一直在森林里跟踪她……西子紧张地透不过气来。 此时黑雕已经飞掠而下,双爪急速地抓在了一根突出的树枝上,俯冲的力量让整个树冠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它傲慢地合上了翅膀,一双凶锐的雕眼透着树冠的缝隙盯向了西子,黑雕发现了树冠里的秘密。 滚!该死的探子…… 西子咬着唇瓣,瞪视着黑雕,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可黑雕不但没有飞走,还向树枝这边移动了几步,树枝有些承受不了它的重量,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响声。 “程大人,你的黑雕发现了什么?”大树下,有人喊了一声。 姓程的立刻抬起了眼眸,看向了树冠,因为这树生了几百年,枝杈繁多、茂盛,想一眼看清树冠里的状况并不容易。 “给我弓箭!” 程大人伸出了手,一个黑衣人将一把精铁弓箭放在了他的手中,他拿着弓箭,向这棵大树走来。 西子的冷汗一滴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心里暗暗地咒骂着,龙飞啊龙飞,他这样让她爬上大树,就是等着被人宰割吗?现在黑雕发现了她,她连个退路都没有了。 “该死的墓穴僵尸,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西子的心里嘶吼着,呼吸不畅,现在谁她都指望不上了,只能依靠自己了,心一横,西子柳眉一竖,迎上了黑雕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它凶,她更凶! 原本这样的眼神只是西子无奈之举,就算她凶到极点,也毫无作用,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黑雕竟然畏惧地后退了一步,树枝摇了一摇,吱吱嘎嘎的声音更大了。 哦? 黑雕竟然怕她的眼神吗? 西子正觉得纳闷的时候,突然耳边一凉,接着嗖的一声,一条巨蟒竟然从身后飞跃了出去,一口咬住了黑雕的脖子,蛇身扫过树冠,几根粗大的树枝折断,掉落了下去。 黑雕突然被咬,一声惨叫,和巨蟒一起从大树上跌落了下去。 这个变故是西子始料未及的,连大树下的黑衣人都纷纷惊呼了出来。 “树冠里有大蟒蛇,程大人,你的雕!” 那位程大人已经搭弓射箭,却仍旧无法应付这样突发的状况,他一连射出了几箭,都从树梢擦过,没能射中咬住黑雕脖子的巨蟒。 黑雕跌落地面,凄厉地尖叫着,和蟒蛇做着殊死的搏斗,但它的脖子一直被死死咬住,张不开嘴,只能用爪子撕扯着蛇身,地面上尘烟四起,乱叶飞舞,许多黑衣人冲了上去,却不敢落刀,生怕伤到了程大人的黑雕。 “嗷嗷嗷!”黑雕的声音变了,它脖子流血如注,要坚持不住了。 程大人果然功夫了得,一跃而起之后,举起一只箭狠狠地插了下去,利箭刺穿了蟒蛇的眼睛,将它的头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 蟒蛇吃痛,松开了蛇口,可头被钉在地上,无法逃窜,疼痛让它剧烈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蛇尾噼噼啪啪地抽打着树丛,灌木,将一棵中等粗细的树木横扫而断。 程大人不敢怠慢,飞速抽出腰间佩剑,狠劈下去,将巨蟒拦腰斩成了两段,两段蛇身又扭动了许久,才慢慢停了下来,不动了。 黑雕受伤很重,扑打了几下翅膀,飞不起来了,发出了凄惨地哀鸣之声,几个黑衣人赶紧救治黑雕,树下一片混乱。 “难怪黑雕一直盯着树冠,原来是蟒蛇!” “止血……” 黑雕的头差点被蛇吞掉了,羽毛脱落,成了一条秃头雕,它伏在地上,雕眸不甘心地看了树冠几下,便合上不动了。 树冠里,西子浑身紧绷着的力气松懈了下来,疲惫地倚在了树干上,多亏了那条巨蟒了,不然她刚才一定会被发现的。 虽然心里庆幸,可让西子感到不解的是,巨蟒什么时候爬上大树的?又什么时候隐藏在了树冠之中,最难以理解的,它为什么没有袭击她?而扑向了黑雕? 章节目录 第25章 :进退两难 大树下,姓程的蒙面高手,给自己的黑雕敷了药,然后命令几个人将黑雕抬出迷雾森林,其余的人跟着他继续深入森林。 已经快过了晌午,森林的雾气小了很多。 “大人,快看,这里有脚印,月之河的方向!”不远处一个黑衣人发现了龙飞走时留下的痕迹。 “月之河?你们顺着脚印,包抄上去,这次一定要拿下这个小丫头!” 程大人一声命令,陆续从密林里窜出很多人来,大约数了一下,不下百人,均是黑衣蒙面,纷纷向月之河的方向而去,瞧他们的身形,动作和速度,绝不是一般的士兵和土匪。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担心龙飞了,这个家伙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会留下痕迹让这些人发现呢? 很快大树的下面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了那条残破的蟒蛇尸体,到处都是它甩出来的血迹还有黑雕零星的羽毛。 西子抓住了树枝,想爬下大树,趁着那些人去了月之河,继续南行,可她才爬下了一个枝杈,就停住了,想起了龙飞临走时叮嘱的话,他不让她独自离开,一定要等他回来。 “好吧……这次我听你的,但你可得早点,不然本公主可不管你了。”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又回到了原来这根树杈上,叼了一片树叶在嘴里,抬眼看着密布的树冠,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也不见龙飞回来,西子显得烦躁不安了,她翻越了几根树杈,爬上了树冠的顶端,将头从树冠上探了出去。 雾海淡了很多,绿色横贯满眼,犹如海洋,太阳已经西斜了,红霞烧了满天,十分绚丽。 西子深吸了口气,欣赏着这翠绿的林顶海洋,被美景陶醉着,刚才的阴霾也一下子清扫干净了。 轻风吹过,荡起一层绿浪,将西子的发丝根根撩起,一阵阵清凉。 西子拉上了衣襟,眯起了眼眸,享受着威风的凉爽,突然迎面吹来的风变大了,她挑眉望去,在很遥远的地方,一片绿海好像被什么炸开了一样,剧烈地摇动着,雾气瞬间升腾而起,好像炸弹产生的硝烟,乱叶断枝冲天狂飞,弥漫了半个天空,那是月之河的方向。 那个方向怎么了? 就在西子想看得更加清楚的时候,杀气袭来,狂风卷着烟尘残枝急速滚动,瞬间就到了眼前。 不好! 西子赶紧矮身,飞速地爬进了树冠,死命地抱紧一根粗大的树杈,整个树冠剧烈地摇动了起来,耳边都是咔擦、咔擦地断裂了之声,她的身体几欲被甩出了树冠,腿也被一根折倒下来的树枝狠狠地打了一下,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样的震撼持续了好久,才慢慢平息下来,西子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大树之下横七竖八的都是折断的树枝和残叶,蟒蛇的尸体都被覆盖住了,而她抱着的大树杈,因为剧烈的摇动,已经裂开了,她正摇摇欲坠。 西子看了一眼断裂处,又看了一眼树下,晓得这么掉下去,就算摔不死,也得被下面的锋利地断枝插死了。 “龙飞……我要被你害死了……” 西子动了一下身体,树杈吱嘎一声,裂口更大了。 现在上不去,下不来,西子完全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危险境地,就在此时,大树的下面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是谁? 西子顿觉头皮发炸,这个时候若那些坏人折返回来,她这样悬着在这里,定然会被生擒活捉了。 西子吃力地扭过头,向下看去,只是一眼,便狂呼了起来。 “龙飞,龙飞!救我……” 来人正是龙飞,他走过来,伫立在大树之下,将头上的衣服慢慢拿下来,露出了一张青虚虚的脸抬头看着西子,眉头紧锁。 “跳下来!”他只说了这样的三个字。 他让她跳下去? 西子愣了一下,看了看双手,又看了看地面,这家伙在说什么,这么高的距离跳下去,不是找死吗? “龙飞,你敢叫本公主跳下去?你大胆,还不上来救我?” 西子本以为她这样说了,龙飞一定会积极地爬上来,想不到他不但没动,仍旧面色清冷地看着她,一副等着她掉下去的模样,他真是大胆又该死啊。 章节目录 第26章 :公主不好当 毫无悬念,树枝沉了又沉,接着咔擦一声断裂了。 西子闭着眼睛尖叫着,极力地挥动着手臂,这样下坠的速度,没有任何阻力,摔成肉泥或被插成肉串,无需置疑。 她的嗓子喊哑了,手臂也酸麻了,眼看摔下的一刻,突然屁股和腰身下很有弹性地重重的一颠,下坠停住了? 她疑惑地张开了眼睛,想看看究竟的时候,却接触到了龙飞那双深奥的眸光。 他稳稳地接住了她。 不用死了? 西子一声欢呼,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就算她放弃想死,天都不让她死啊,可笑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不对,好像龙飞也在笑? 嘴角微微上挑,眸光微眯,这是一抹嘲弄的微笑,他在笑她? “龙飞!” 西子的小脸白了,想象着他这样冷静地站在这里,好像看戏一样,眼看着她撕心裂肺的惨叫,手舞足蹈地乱抓,她作为九公主的尊严再次用来扫地了。 “还不放下本公主!”西子懊恼地提醒着龙飞,这是什么时代?男女授受不亲,拉手都不行,更被说抱了,他这样的行为就是对九公主的大不敬。 西子的一声喊之后,龙飞双臂一松,后退了一步。 “喂,不是这样的……哎呦,我的屁屁……” 这个世界还有更讨厌的人吗?遇到龙飞之后,西子觉得没有了,他这是放开她?分明就是扔啊! 这一摔,地上的折断的树枝,乱石毫不客气地戳了西子的脊背和还刺了她的右臀,痛得她良久都爬不起来。 “龙飞,你等着……本公主有恩有仇都会报,等治好了你的脸之后,我一定让他们抓了你,问你的大不敬之罪,让你住个十年八年的大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摔本公主的屁股!” 西子一边放着狠话,一边摸着自己的屁股,好在那根断枝不断锋利,不然这屁股一定戳穿了。 龙飞看着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西子,眸光抬起,看向了周围,耳廓微微地动了一下,很远的地方,有响动,有人来了,步履匆忙焦虑,应该是南戈国的人。 “我该走了。” “你别打岔,这事儿没完……什么?你要走了?” 西子大声嚷嚷了几句,立刻警觉地抬头看向了龙飞,他刚才说什么?西子顾不得痛了,一下子从残枝堆上跳了起来,他说他该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安全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龙飞又后退了一步,慢慢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竟然就这么要走了? 西子愣了一下,目光环视了周围一圈,天要黑了,隐隐的,有一种威慑让她感到骨寒。 “喂,喂,龙飞,我刚才只是吓唬你的,不是真的要让你坐大牢,你等等……” 西子几步抢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龙飞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他,她不问他的罪还不行吗?他不能就这么扔下她,就算这里没有坏人,也可能有猛兽出没将她撕扯了。 何况这里还有一种西子畏惧的感觉,孤单…… 穿越成尊贵无比的九公主也会感到孤单吗? 西子本以为这是一次风光体面的穿越,可成了公主之后,她才明白,这个公主不好当。 章节目录 第27章 :她的脸白了 南戈国的王室是复杂的,一共有十位子女,八位庶出公主,一位庶出皇子,一位嫡出公主,这位嫡出的公主就是九公主安若西子,她是王后四十岁诞下的唯一亲生骨肉,王后生产之后血亏而死,按照历代王位继承者的规定,西子是唯一合法王位继承人。 可惜这嫡出血脉偏偏是个女子,又是武学废物,无论如何,都不能担当大任。 西子真的是废物吗? 在她穿越来之后,发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状况,父王根本不让她接触武学,连一点皮毛都不让她碰,他只是对西子一味地骄纵,让她尽情玩耍,挥霍,就算再过分的要求,也能得满足,所以造就了西子极端让人厌恶的个性。 适应了几个月之后,西子终于明白了,她不是废物,而是有人将她养成了废物,所有这些作为,就是因为南戈国的一个不变的规矩,王位不能由庶出子女继承。 西子甚至知道父王这次和亲的目的,就是要将她送到西铁国,一来,可以拉近两国关系,二来,可以让庶出的兄长安若之坦名正言顺地继承王位。 风光的背后,西子感到了无限的孤独,她便更加傲慢,更加无礼。 “龙飞……别走啊,森林里有坏人,他们一会儿就来了,还,还,还有猛兽……你看在我将你从棺材里扒出来的份儿上,别这么一走了之啊。”西子死死地抓住了龙飞的手臂,不管他怎么坚持,今儿,她就是不能让他走! “坏人暂时不会来,猛兽也不会接近你的,你放心!”龙飞掰开了西子的手指,看来他去意已决。 掰开一根手指,她合上一根,掰开两根,她扣住两根,最后干脆双手齐上,抱住了龙飞的腰。 “龙飞,本公主可,可不是害,害怕……我是在担心你,你身体虚弱,不能一个人在森林走,会迷路的,就算不迷路,也会被猛兽吃掉的。” “这个不用你担心。” 龙飞实在摆脱不了西子,只好拖着她继续向前走,这个方向是向北的。 “不对,不对,方向不对!”西子双脚蹬着地面,想拉住龙飞,可她实在太幼小了,脚在地上拖了两条深沟,却仍旧托不住龙飞的步子。 “啊啊啊,不行,我们再谈谈!谈谈条件,你想怎么样都行……” 西子一急,双脚飞速地勾住了一刻大树,手臂牢牢抱住龙飞的腰,然后凄厉地大叫了出来:“龙飞,别拉了,九公主殿下要被拉断了!肠子……啊,我的肠子要断了!” 西子这声惨叫,好像肠子真的被拉出来了一样,龙飞懊恼地回过头,愤怒地瞪视着西子,却不得不停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龙飞冷问。 “嘿嘿!” 西子龇牙一笑,双脚从大树上放了下来,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肠子还完好地在肚子里呢。 龙飞叹息了一声,回到大树下,端坐了一块倒下的树干上,眸光冷然地看着西子,西子则站在一边,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 “龙飞,这森林里真有猛兽,你看,你看,有大蟒蛇……” 西子踢了踢树叶,露出了一截蟒蛇的尾巴,吓唬着龙飞,然后眼眸一眯,低声继续说:“蟒蛇很大,很粗,张开血盆大口!” “它已经死了。”龙飞淡然地看着西子,不认为一条死掉的蟒蛇会突然飞跃起来伤人。 “哦,是死的,那些坏人杀死的,不过……可能还有更大的,比这个大几十倍的……”西子比划着,希望龙飞能留下来。 “你的人已经很近了,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到达这里,他们会带你回去,不需要我再陪着你了。” 龙飞又站了起来,抖了抖衣衫。 西子抽了一下鼻子,垂下了眼眸,知道怎么说也留不住龙飞了,莫名的,心中竟然有一丝不舍。 “你这么着急走,要去哪里?” “不知道。”龙飞的回答很茫然,俊朗的眼眸看着迷雾森林的北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道?你连去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找人啊……哦,对了,你睡,睡了多久?”西子凑了上去,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想……应该有一千多年了……”龙飞轻缓平淡地回答着。 西子的眼睛一眨,小手一抖,脸瞬间白了,一千年?是什么概念?她十岁,掰掰手指头就够数了,他的年纪却连脚趾头都不够用了…… 章节目录 第28章 :睡了一千年的人 “一,一,一千年?你睡了一千年?那不是说,你有一千多岁了?”西子乌黑的大眼睛连连眨动,说话都结巴了。 “我想是的。” 龙飞回答得很干脆,眯着眸光看着这片森林,他自己醒来的时候也很诧异,但从植物的结构,环境变化来看,他确实沉睡了一千多年。 “我,我不信!” 西子摇着头,龙飞看着也不过二十岁,怎么可能有一千多岁呢?更何况,谁能睡了一千多年,还能醒过来啊,一般人早就化骨扬灰了。 “你既然睡着了,怎么知道是一千多年?”西子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我沉睡的那口棺材,材质是雪砾水晶,存在有三千年之久,还有地上的金银珠宝,也不是一年两年能积累起来的,离开墓穴的时候,我还观察了过墓穴岩层的表面,那是一千多年前形成的,而这片森林,这颗大树,也有千年的高龄,这条蟒蛇,从牙齿的层次来看,它也活了很久,还有周围的植被根基,由于周期性季节生长速度不同,有着肉眼可分辨的层层轮状结构,我想……我确实睡了很久。” 龙飞说着,将头上的夜明珠摘了下来,放在了手里。 “这颗夜明珠……一直戴在我的头上,阴冷冰冻,让它失去了原有的关泽,还有这身衣服,材质虽然极好,却也历经千年,破损了。” 轻轻一撕,龙飞的衣角破裂了。 “这么有学问?” 西子转过身去,自顾自地寻思着,龙飞说得头头是道,让她没法质疑,就算现代人也不会有这么敏锐的观察能力,利用周围的事务判断时间,这个家伙果然满腹经纶,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好像是真的……” 西子转过身,皱眉思考着,好像冰封之后,又活下来的,也不是没有先例,例如电影里的美国队长……不过人家也不过沉睡了几十年,可龙飞却睡了一千多年,好像有点夸张了。 一千多年,不是很多事情都一样了? 西子灵机一动,龇牙一笑说:“如果真是这样,你的家和亲人也早就没了,你就更应该和我一起回南戈国,好吃好喝,好待遇,等你找到了安身之处后,再走也不迟啊。” 龙飞皱着眉头,思索着西子的话,眸光又看向了她。 “我想……我沉睡了这么久,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那就更不该走了,你觉得这迷雾森林里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吗?你要找人,也得去人多的地方打听啊,例如去南戈国,我可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只要我一声令下,别说找一个人,就算找一群人,我也能帮你找到!” 西子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膛,这点她有十足把握的,只要她不嚷嚷习武,什么要求,父王都能满足。 龙飞有些犹豫了,西子趁胜追击,继续说。 “说吧,他叫什么名字?回去之后,我立刻让人张贴告示,不出一个月,这个人一定能帮你找到。” “嫣儿……”龙飞蹙眉,依稀的记忆里,有着这么一个名字,牢牢地印在他的心间 “嫣儿?” 西子再次笑弯了腰。 “好土的名字啊,现在谁还叫什么嫣儿啊,听着就是使唤丫头的名字……” 西子的笑,让龙飞眉宇一皱,脸色不好看了,她马上捂住了嘴巴,将笑憋了回去,晃晃手说。 “龙飞,你相信安若西子一次,只要你跟我回南戈国,我肯定,不,是保证,发誓,发毒誓,就算上山入海,绝地三尺,刨坟挖墓,也一定找到这个叫嫣儿的……”西子锤头顿足地发誓,别说一个嫣儿,就是还有红儿,绿儿,草儿,她也一样帮他找出来。 西子说着,手比划着,似乎没什么事儿是九公主办不成的。 龙飞盯着西子絮絮不止小嘴,挥动的小手,连掘地三尺,刨坟挖墓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真是让人汗颜,不过她也道出了一个事实,若要找人,去南戈国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好!”龙飞同意了。 西子说得正起劲儿,突听龙飞答应了,嘴巴闭上了,手也停了,人瞬间也愣住了,早知道这么容易,刚才就不那么费劲了,这会儿肠子还痛呢。 “你真同意了?”西子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章节目录 第29章 :该死的臭丫头 龙飞没有正面回答西子的话,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经历了一场狂风之后,天已经灰蒙蒙的了,有一场好雨要下了。 “我们走吧。” 龙飞收了目光,踢开了一截断木,向南大步走去。 这人说有多冷,就有多冷,若说酷相,再找不出来比他更酷的人,明明是一件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却弄得好像九公主求他一样。 不过目的已经达成,西子还是得意地抿嘴一笑,小跑着追了上去。 “大叔,不,大大大叔,还是龙飞吧……” 面对一个已经一千多岁的人,西子难以淡定,想找个合适的称谓也不容易,还是叫龙飞好了。 “等等,龙飞老先生,有些话,我们得提前说说,等到了南戈国,你什么都得听我的,不能说走就突然走了,更不能虽然到处乱闯,现代的规矩可和一千年前不一样,在南戈国……” 西子将南戈国的规矩说了一大堆,可龙飞能听进去多少,她就不得而知了,其实这些规矩,都是给普通老百姓规定的,安若西子在南戈国,终日吃饱了之后,就是横晃,晃荡久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龙飞……龙飞……” 一路上,西子找着各种话题和龙飞搭讪,希望他给她一个笑脸,就算不是大笑,微笑总可以了吧?可这家伙的脸好像钢铁浇筑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刻板无趣,偶尔被问急了,也只是瞥目看西子一眼而已。 安若西子深深地感到,和这样的一个人待在一起,有一种被人忽略,不存在的失落感。 按平素的脾气,遇到像龙飞这样无趣的人,她一定会大发脾气,奚落他,赶走他的,或者干脆踢他两脚,抽他两鞭子,可她偏偏就想和他说话,希望他关注她,莫不是在森林里逃命奔波了半个月,寂寞得需要男人了? 西子内心一凛,她才十岁,有点早了吧?应该是性子变了。 好吧,她忍了。 西子歪着脑袋,抓了几下头发,凑上去,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树丛里传来了一阵响动。 不好,有人? 西子一把将腰间的鞭子抽了出来,后退了一步,心里虽然害怕,嘴上却仍旧强硬。 “龙飞,你退后!这次让本公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西子说完,抹了一下嘴巴,双腿一岔,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这会儿,西子也搞不明白,为何自己要打肿脸充胖子,皮毛功夫都不会一点,若真有敌人冲出来,还将她捅成蜂窝煤? 可大话已经说出来了,再收回去实在太没面子。 她挺了一下脖子,发现龙飞还站在身边一动没动,鼓起的勇气立刻泄了,这家伙瞧不起人吗?难道九公主就是那么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关键时刻,让一个病人保护? “傻子,让你退后,你没听见吗?”西子用力推了龙飞一下。 龙飞被推了一把,不得不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肌肉抽了好几下,傻子?这是一千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 该死的臭丫头! 西子见龙飞听话地退后了,心里却一下子没底儿了,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喘了口气,对着树丛喊了出来。 “混蛋,王八蛋!出来,都给本公主滚出来,马上出来!本公主实在太累了,不跑了,不玩了,有本事,你们一起上,别鬼鬼祟祟的装神弄鬼!” 喊了一嗓子之后,丛林里的响动停止了。 西子伸了一下脖子,鼻尖儿上已经满是冷汗了,怎么回事儿?没动静了? ***************************** ps:评论区最近不算热闹了,大家都在潜水吗?露头吧,就算不露头,也扔个红包砸砸水吧,哈哈,大家放心啊,恩恩不是后妈,一直都不是的~~~~~~~~~~ 章节目录 第30章 :九公主还活着 现在西子明白什么是凶险了,丛林里的沉静预示着一场血腥杀戮的开始,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不会因为她是九公主而手下留情的…… 死亡在步步逼近。 西子握着鞭子,呼吸几乎停止了,脸白白的,心中暗暗地嘀咕着,龙飞怎么不阻止她,只要他轻轻拉她那么一下,她一准会钻进灌木躲起来。 可龙飞却没有任何举措,只是默默地站在西子的身后,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加上一个生了病的男人,西子实在想不通,他们两个如何能这么冷静面对即将来临的敌人? 额头上冷汗直冒,西子进退两难,双腿不自觉地发抖,面子重要,还是生命重要?傻瓜都知道怎么选,就在西子打算退却,溜之大吉的时候,丛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呼喊。 “李将军,好像是九公主,九公主的声音。” 咦,这声音…… “找到九公主了,找到了!她在前面!” “九公主还活着,李将军!” 连续听到两次提及李将军,西子紧绷着的弦儿一下子松懈了,她的人终于来了。 手腕一软,鞭子差点从手中脱落出去,满眼充盈的都是泪水,穿越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西子明白了什么是幸福,莫过于此了。 喊声之后,阴暗的丛林之中,又吵杂了起来,脚步声凌乱,越来越近,很快李子墨的身影飞跃了出来,他惊喜地看着手握鞭子的西子,呼呼地喘着粗气,片刻发怔之后,他抽了佩剑,几步走上来,单膝跪下。 “公主,末将来迟,请公主恕罪。” 李子墨艰难地说出了这番话,眼睛湿润了,声音也哽咽了,他无法原谅自己,眼看着九公主随着残破的轿子飞入密林深处,却无能为力,一连十几天的搜索,毫无结果,很多士兵劝解他,让他放弃,九公主没可能还活着,可他仍旧坚持着。 “就算公主死了,我们也要带她回家!” 在最绝望的时候,李子墨对所有士兵说了这句话,让大家不能轻言放弃,做人臣子,就该尽忠职守,他们弄丢了九公主,就是失职。 数天下来,几百名士兵损失了一半,他们几次和黑甲人和野兽遭遇,死伤无数,现在九公主终于找到了,他们怎能不激动。 “公主,公主!” 数名士兵从树丛中冲了出来,跪在了地上,一个个污垢满面,激动万分,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李将军,真的是你们,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们了!” 西子的嘴巴一裂,差点哭出来,刚才坚持的傲慢劲儿全都没有了,十多天了,她被黑衣人追铺,好像迷路的小羊,随时都可能成为黑衣人剑下的猎物,那种惊慌失措,大概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了。 能够再见到九公主,所有的士兵都欣喜若狂,这次回到南戈国不用担心保不住脑袋了。 只是…… 大家在担心一件事,在“新娘落”失踪的新娘,就算找到了,也都失去了清白,不知道九公主是不是也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 “起来,都起来!” 西子扔下了鞭子,让李子墨将军赶紧起来,这天眼看下雨了,得快点离开森林。 李子墨站了起来,这才注意到了除了九公主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存在,他就站在九公主身后不远处,头上披着衣衫,面色黑暗,阴冷地伫立在那里,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威慑。 他是谁? “什么人,保护公主!” 李子墨猛然抽出了佩剑,一声喝令,所有士兵冲了上来,护住了安若西子,兵器纷纷指向了龙飞。 龙飞漠然地看着蓄势待发的士兵,没有一丝紧张的神情,这些疲惫不堪的人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不堪一击,面对不是对手的对手,他一向的原则是,只要他们冲上来,他绝不会出手。 章节目录 第31章 :虐龙魔王复活 “别,别……自己人。” 西子知道大家误会了,赶紧伸出手臂,护住了龙飞,解释着:“他不是坏人,是我在森林的……”西子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介绍龙飞的身份了,说他是她掉进墓穴里发现的,这家伙躺在棺材里沉睡了一千年?这话说出来,鬼才相信呢。 情急之下,西子替龙飞编造了一个身份。 “他是外乡人,误入迷雾森林,和我不巧相遇,就结伴在森林里同行了,你们别担心,他不会功夫,还生了病,不信你们看,他连兵器都没有,脸色也不太好。” 西子一边说,一边指着龙飞,这话不假,一个武者,手里怎么会没有兵器?他的脸还敷了药,怎么看也不像什么有威胁的人物。 虽说如此,李子墨还是浓眉紧锁,瞪视着龙飞,在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上,他感到了一种逼人的气势。 俗话说的好,武器再锋利,也不敌震慑心扉的眼神!在龙飞的眸光里,有不可一世的傲慢和轻蔑。 周围的士兵却不太关注这些,他们发现这个白衣男子确实没带兵器,赤手空拳站在那里,纷纷将兵器放下了,松了口气。 “公主说得没错,他没兵器。” “不是敌人!” 士兵奔波了十多天,累了,不想再打了,只要没人伤害九公主,能放过就放过了。 见大家都放下兵器了,西子才放松下来。 “龙飞和我们一起回南戈国,我要帮他找一个人,你们一路上,也得照顾好他,不能慢待了,他是我的朋友!” “是,公主。”公主的朋友,就是南戈国的贵宾,李子墨作为臣子,自然不能冒犯了,他收了兵器,可目光仍旧盯着龙飞,没敢放松警惕。 “好了,我们走吧。” 安若西子捡起地上的鞭子,缠在了腰间,才迈出了一步,就觉得天旋地转,她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双脚除了旧伤之外,又磨了水泡,没有交通工具,是没法走了。 李子墨上前扶住了西子,他这才发现,九公主的气色不好,鞋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双脚缠着布条,实在凄惨。 他眉头一皱,二话没说,将西子背了起来。 “歹人还在追踪公主,我们不能在森林里滞留太久了,只有离开迷雾森林才是安全的。” 李子墨说完,率先背着西子飞跃入了密林,士兵们也尾随而去。 西子伏在李子墨的脊背上,生怕龙飞被大家甩丢了,不断地回头看着,幽暗的森林中,隐隐能看到龙飞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累了的缘故,他的速度不快,一直在士兵的最后面,不紧不慢,偶尔消失不见之后,又很快出现了。 咔擦! 天空中一声惊雷,硕大的电龙划过黑暗,将夜幕的苍穹撕裂得粉碎,留下的划痕久久没有散去,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李子墨累了,将西子交给一个副将,大家继续在丛林里飞奔着。 暴雨才下了一会儿,森林里又起了风,狂风卷着雨珠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抽打着树木和森林里的一切,月之河奔流着,水花飞溅几尺之高,夜幕下,好像一条银色的巨龙,狂啸飞奔着。 月之河边,姓程的黑衣人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血水混着雨水,流入月之河水之中,他望着闪亮的河水,愤怒地狂吼着。 “啊!” 几乎两百多人,在风龙过后,死于一瞬之间,到处都是尸体,断肢,程潜作为纳日帝国的高手,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惨败。 “大人,安若西子有神灵保护啊。”几个侥幸活下来的黑衣人,狼狈地站在暴雨之中,已经不堪一击了。 “什么神灵,是虐龙……传说中的虐龙魔王复活了。”程潜的面巾已经脱落了,露出了一张骨感凶悍的脸来,他不相信什么神灵之说,风中有龙,席卷残枝落叶,飞沙走石,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东西。 “魔王?” 几个黑衣人都傻眼了,不是说妖魔之物,不会在拥日大陆出现吗?就算有,都是传说,没人看到过,封印之书里说的,都是神话啊。 “难道是从传说中的山海仙界和魔界跑出来的?”一个黑衣人问。 “不会的,山海只是传说,有没有还另当别论,就算有,山海也有山海的规矩,和我们拥日大陆毫无关系,这条虐龙,应该一直潜伏在迷雾森林!” 章节目录 第32章 :真是个怪人 程潜做出了最终的判断,其他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若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要如何才能消灭它,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风龙为何要保护南戈国的九公主? “虐龙的事情,暂且放放,我们现在赶去驿站,拓跋二少爷还在等我们的消息,乌驼帮的人,让他们继续搜,不能白拿了二少爷的钱财。” “可下这么大的雨,就算乌驼帮的人对迷雾森林熟悉,怕也会迷失了方向。” “那没办法,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程潜抹了一把脸,握着剑,向西南的方向奔去,剩下的几个黑衣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跟在了后面。 黑甲人因为受人钱财,冒着暴雨在迷雾森林寻找南戈国的公主,但雨太大了,无休无止,他们搜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失去了方向感。 这样的暴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 西子的衣服湿透了,包裹在身上,冷得瑟瑟发抖,士兵们也忍受不住了,有的打了摆子,李子墨不得不找了一个高坡岩洞,让大家暂且避避雨,休息一下。 岩洞里升起了火,所有的士兵都围坐在一起取暖。 “好冷……”西子的牙齿都打颤了,靠近火堆暖和了一下之后,才挑眉望去,发现大家都在火堆旁,唯独龙飞坐在岩洞入口处的一块青石上,闭着双眸,犹如一尊风雨中盘坐的雕像。 “他怎么不进来?难道不冷吗?”一个士兵搓着手掌,奇怪地看着洞口的龙飞。 “真是个怪人,一路上,没见他说过一句话,和我们始终保持着距离,现在又坐那么远,不知道在干什么?”另一个士兵说。 李子墨也将眸光抬起,看向了龙飞,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说了一句让西子怎么也不能相信的话。 “他应该是个习武之人……在修炼调息。” “不可能,他不会功夫的,怎么修炼调息,他这样坐在洞口,只是和大家不熟,不好意思坐过来罢了。” 西子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龙飞不会真的深藏不露吧?眸光再次偷偷瞥了过去,山洞口,龙飞静静地坐在那里,外面的狂风暴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偶尔的冷风吹来,将他鬓边的发丝扬起,竟然有种超凡脱俗的飘逸。 最终,西子还会否定了心中的猜疑,每次遇到危险,龙飞都畏惧得先躲得无影无踪,怎么会是个会功夫的高手,一定是李子墨看错了。 雨停了之后,他们继续出发,走出迷雾森林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的早上了,晨雾仍旧弥漫着周围,阳光已经升起很高,却不明媚,地面上到处水流成河,向南的路都冲毁了。 离开了迷雾森林,大家都松了口气。 “我们向西,有个驿站,先落脚休息一下,等大水退了,再回去。” 李子墨和士兵们连夜赶路都已人困马乏,无法一口气走回南戈国了,必须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下,再整装出发。 西子一直侵泡在雨水之中,双脚感染发炎了,她就算有力气,也走不了多远了,一路上,都是大家轮流背着她,如果能有匹马应该不错,驿站也许会有。 “休息,去驿站。” “好,我们去驿站。” 李子墨吩咐士兵继续西行,就算累,也得坚持到驿站才算真的安全了。 西子伏在一个士兵的脊背上,瞥目看着仍旧跟在后面的龙飞,一连三天了,这个家伙忽现忽隐,好像鬼影,让人捉摸不定,不管队伍快慢,他和大家的距离始终没变,有时,西子有种错觉,他这样跟在后面,是防止后面有人追杀上来,可他只是个病人,哪有可以抵御敌人的能力,西子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了大约三四个时辰,天色渐暗下来的时候,驿站隐约就在眼前了,飘动的红色旗子格外显眼,犹如一团跳动的火焰。 随着距离的拉近,牌匾上“古道驿站”几个字已经十分清晰了,让西子倍感惊喜的是,她看见了马厩里拴着几匹马。 “有马!”西子开心地喊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33章 :金字招牌 李子墨也看到了那几匹血汗宝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驿站里的普通马匹一匹都没有了呢。 “这不是驿站里的普通马,而是血汗宝马,古道驿站来了什么大人物,不知道是不是去西铁国的?” “管他什么大人物,李将军,给他们金子,加倍给,我要买他们的马!” 西子从士兵的脊背上跳了下来,顾不得痛了,一瘸一拐地向驿站走去,他们这样背着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南戈国,有马才能解决问题。 试问天下,还有什么难题是金子解决不了的? 别说是宝马,就是天上的神马,安若西子也敢买。 虽然她现在倒霉落难,身无分文,可南戈国九公主的身份就是金字招牌,想要多少金子,到南戈国去拿,保证让马的主人满意。 “这是谁的马?本公主买了!开个价!” 西子站在驿站钱,突然来了力气,大声地喊了一嗓子,这嚣张的气势,南戈国见过的都知道是九公主驾到了。 马厩里的小马倌吓了一跳,这是谁呀?怎么这么牛气,这可是纳日帝国几位贵族爷的坐骑啊,一个黄毛小丫头也敢吵吵要买? “问你呢,谁的马!”西子瞪圆了一双眼睛,瞧着小马倌,小马倌觉得这丫头架子很大,招惹不起,便指了指驿站里面。 李子墨噌抽出了佩剑,不管九公主做什么,对或者错,他都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何况现在有追兵在后,他们确实需要快马将公主先送回南戈国,如若驿站里的人敢不卖,今儿就得动武了。 安若西子瞄了驿站一眼,瘸着腿,向大门走去。 驿站里,程潜已经提前到了,他们没有任何负累,腿脚又好,自然比李子墨他们早了一步,程潜向拓跋显说明了迷雾森林里的状况,风龙确实存在,他们派去的几百精武就这么损失了,不但没抓到南戈国的九公主,甚至没有伤到风龙半分。 “啊啊!” 拓跋显用力一拍桌子,灰色的眼球连翻了好几下,差点没气晕过去,竟然真的有风龙? “什么风?什么龙?胆敢和我们纳日帝国第一世家作对?就得死!” 桌子拍得啪啪做响,拓跋显恨不得抽剑出来,亲自跑去迷雾森林和风龙交手了。 拓跋二少爷为人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虎”,在纳日帝国,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儿,更加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儿,那股子“虎”劲儿,让他功夫虽然不高,可畏惧他的人却比比皆是,就算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在拓跋世家,这“瘸子”也是颇有地位的。 就在拓跋显将桌子拍得几乎散架的时候,驿站的外面一阵吵杂,接着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喊声。 “喂,里面的人,还有气儿没?本公主要买你的马!” 说话间,安若西子已经抬脚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小小的身躯进门之后,站得笔直,下巴高高扬起,盛气凌人的架势可想而知。 她这么一走进来,拓跋显一下子愣住了,哎呦,今儿这是怎么了?奇事一件又一件,一个黄毛小丫头竟然嚷嚷要买拓跋二少爷的宝马?口气不小啊。 安若西子进来后,双手插腰,李子墨也冲了进来,手握剑柄,一副誓死保卫公主的架势,一些士兵也纷纷跳跃进来,驿站的门“咣当”一身关上了,只要公主一句话,对方立刻就成了马蜂窝啊。 这真是瓮中堵鳖,马的主人想不卖马也不行了。 “这是谁?”拓跋显还真被安若西子的架势吓了一跳,他眯着眼睛,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便低声问身边的侍从。 侍从摇摇头。 “不知道,这孩子太霸道了吧?” 安若西子也没见过拓跋显,哪里知道这是纳日帝国第一世家的二少爷,加上拓跋显这幅德行,她横竖没放在眼里,九公主做事一向的原则是,要在气势压死对方,压,压,压到他们有地缝能钻进去为止。 *********************** ps:哇哇^_^,好多红包啊!!!!!江湖有急,各方相助,拱手致谢!! 章节目录 第34章 :胆小鬼一个 就在安若西子气压对方的时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所有目光都投射了过去,清风拂过,一位白衣男子迈步走了进来,进门后,他抖了抖衣衫,抬眸看了一下大家,又淡然地移开了目光,好像路过的过客,只想落下一脚,便要离开一样,他的脸有些发黑,敷的草药脱落了一些,光敏的状况好了许多。 “龙飞,过来。”西子低喝了一句,进来的人正是龙飞。 龙飞只是瞥了西子一眼,继续抖他衣衫上的尘土,这一路,他的衣衫也不再整洁了。 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龙飞看上去,个头不小,还有气质,不知道他底细的人,也不敢小觑了,西子又压低了声音对他说。 “我要买这人的马,到时候,给你也弄一匹。” 西子本以为他这样说了,龙飞一定会帮她助阵,可让西子感到懊恼的是,龙飞进来不是助长她的气焰的,停顿片刻之后,竟然绕过她,自顾自地坐在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前,让驿站里的伙计倒了茶,悠闲地喝起茶来。 西子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这是不想和九公主同流合污吗?还是装作和九公主不认识,置身事外啊? 胆小鬼一个! 罢罢罢,也不缺他一个,病秧子一样的男人站在自己身边,反而碍手碍脚,今儿安若西子就让龙飞见识一下,南戈国九公主有多威风。 “问你呢,波斯猫,外面的马是你的吗?”西子瞪了拓跋显一眼,这家伙一眼黑一眼灰,咋一看,真和波斯猫一样。 波斯猫? 拓跋显听到进来的小丫头这么称呼自己,嘴巴抽了好几下,那只灰眼气得差点冒出来,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衣衫不整,蒙头垢面的,还敢叫拓跋二少爷是波斯猫,真是活够了,长这么大,没人敢拿拓跋二少爷这只坏眼说事儿的,这丫头是找死啊。 站在拓跋显身边的黑衣人伸了一下子脖子,盯着门口的小姑娘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画卷展开了,他抬头低头,又抬头,仔细对照一番,立刻惊呼了出来。 “安若西子?” “什么?” 拓跋显一把将画卷抢了过来,瞄了几眼之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了这么久的南戈国九公主,损失那么多人,也没有结果,现在竟然送上门来了。 “二少爷,要不要……”黑衣人低声问拓跋显,要不要现在扑上去,将这丫头绑了? “不……” 拓跋显摇了一下头,想到表哥说过的话,蒙上脸,背地里,做什么坏事都无所谓,若见光了,还得照顾国家和世家的面子,他不能让人知道“新娘落”的事情是拓跋家二少爷指使的,不然会坏了纳日帝国的名声,让表哥被世人耻笑。 虽然七国各有各的野心,可谁都不愿惹上无耻的骂名,都私下里蠢蠢欲动。 拓跋显歪着脑袋盯着安若西子,眯着一双小眼睛,九公主果然名不虚传,足够刁蛮傲慢,飞扬跋扈,还有这张小脸……看起来比画像上活泼可爱了许多,充满了灵气,倒是很合拓跋显的胃口。 “你就是安若西子?”拓跋显的眉眼带笑,问了一句。 听到有人一下子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西子笑了,看来她的名气不小,古道驿站也有人认识她,西子用力一拍自己的胸膛。 “算你还有眼光,正是本公主,外面的马,是你的?” “正是本少爷的。”拓跋显点点头。 “那几匹马……本公主都要了,开个价码吧?什么都好商量,本公主最不屑的就是强取豪夺,能买便不会抢。”西子抱住了肩膀,瞄着拓跋显,意思很明显了,他卖还可以拿到钱财,若是不卖,她可就抢了。 章节目录 第35章 :冤家路窄 拓跋显还在笑,笑得有些阴险,既然不能毁掉,杀了这丫头,他就将她请回纳日帝国,怎么说这丫头也是南戈国皇室的嫡血之亲,抓了她,就等于牵制了南戈国,也算给西铁国的花宣冷一个下马威了。 “公主想我的马,倒是分文都不用破费,只要公主顺了本少爷的心思。” “呵呵,和我讲条件?” 西子呵呵笑了起来,盯着眼前这个样貌别扭的男子,说他丑,又不是丑,说他正常,又不正常,除了那只眼睛之外,不知道哪里那么不对劲儿。 拓跋显一挥手,黑衣人搬来了一把椅子,他将椅子一斜,横跨上去,嘿嘿一笑说。 “我想请九公主到我们纳日帝国第一世家去做客,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如果喜欢,一辈子也无妨,至于这几匹马,分文不收,就归公主了。” “请我做客?就这么简单?行,行,行!不过我现在没空,先打个白条给你!”安若西子倒是大方,敷衍回应着。 “打白条?” 拓跋显的鼻子歪了歪,灰眼一翻,又笑了。 “我拓跋显请客,还没人敢拒绝呢,今儿,你答不答应都得跟本少爷走!” 这话让西子一愣,眼前的波斯猫叫拓跋显? 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西子蹙起了眉毛,努力思考着,在哪里听过呢?好像就在近期,有人提及过……猛然之间,她惊呼了一声,指着拓跋显,瞪圆了一双秀目。 “你就是拓跋显?” 西子记得了,在迷雾森林的时候,她听那些黑甲人说过,他们收了拓跋显的钱财,才对南戈国九公主下手的,拓跋这个姓氏,可是少之又少的,绝对不会意外重名。 想不到冤家路窄,在这里遇到这个幕后主使了,真是恶人没人样啊,他长成这个样,也不怪他娘,人品所致。 想想自己遭受的那些罪,被人追得狼狈不堪,西子的小脸都白了。 “拓跋显!” 一连被人叫了两次名字,拓跋显有些发愣。 西子愤怒的话语之后,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她今儿就要教训一下这个无耻的混蛋,胆敢打九公主的主意,鞭子一抖,倒有几分气势,指向了拓跋显。 “拓跋显,你这个混蛋,是不是你指示那些人在新娘落抓本公主的!我可是九公主,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西子的一句话,让李子墨的脸色大变,拓跋显是谁?若说西子一知半解,可李子墨却早就听说过了,七国之中,纳日帝王最为强盛,而拓跋显是纳日帝国第一皇子的亲表弟啊,第一世家的主心骨儿。 难道“新娘落”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拓跋显所为? 似乎拓跋二少爷这样出现在古道驿站,并不简单啊,李子墨心中暗叫不好,他本要带着公主快速返回南戈国,才来了驿站,却不想和劫匪遭遇了,若真如九公主所说,今日拓跋显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们了。 果然…… 拓跋显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程潜,噌冷一声,突然拔出佩剑,其余的几个黑衣人也兵器在手。 “二少爷,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今天就没必要留什么活口了。” “对,驿站里的人统统杀掉!不让消息走漏。” 无疑,古道驿站里的知情人都不能活着,包括外面的马倌儿,驿站里的驿卒,杀人灭口,才能做到密不透风,神不知鬼不觉。 拓跋显歪了歪嘴巴,点点头。 “这是自然,不过……这个小丫头,很有意思,给本少爷留着她的命,我要带她回纳日帝国!” “是!”程潜领命,目光凶锐地看向了安若西子。 “你,你们敢?” 安若西子后退了一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了…… 章节目录 第36章 :群体失态 在还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怎么可以轻易揭发他的阴谋。 不过回头看看,自己的人明显比拓跋显的人多,西子占了足够的优势,也没什么可怕的。 “说的好,本公主也是这样认为的,没必要留着你们的活口了,李将军,给我砍了这个波斯猫,抢了他的马,咱们回家!” “是,公主!” 李子墨面色冷峻,一声令下,噌噌噌,他和南戈国的士兵,都利剑出鞘,怒目相视。 就在西子自认胜券在握的时候,拓跋显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之后,他用力地击了几下手掌。 击掌是什么意思? 安若西子有些糊涂了,如果拓跋显足够明智,应该择路逃走才是,为何这么信心十足的击掌,难道…… 西子疑虑之时,驿站的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不好,李将军,驿站外有很多弓箭手和骑兵!”一个南戈国的士兵大喊了出来。 李子墨一听,立刻退后,推开驿站的门一看,顿时傻眼了,至少有三百余弓箭兵将古道驿站包围了,别说和拓跋显战斗,就算想逃出去都难了。 “公主,马不能要了……”李子墨低声说。 “我知道……” 西子抹了一下鼻子,眼睛朝窗口暼着,他奶奶的,还真来了不少人,拓跋显真够狡猾的,竟然在驿站周围隐藏了这么多的兵力,她这次失算了。 本要在龙飞面前威风一把的,现在不但威风发不出来了,连小命不保了。 西子的嘴角抖了一下,很快挤出了一个笑脸。 “误会,都是误会,你的马我不买了,客也不用请了,有空咱们再聊,我现在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西子说完,转身就要冲出去,可驿站的门外,都是手持弓箭的弓箭兵,只要她敢妄动,定然乱箭齐发,西子又尴尬地退了回来,冷汗都冒了出来,这次真是太倒霉了,逃离了迷雾森林,竟然撞到拓跋显的手里来了。 驿馆里,气氛十分窘迫,李子墨的脊背都湿透了。 拓跋显的椅子一转,翘起了二郎腿,黑色的皮靴在空中得意地要动了几下。 “九公主,只要你老实跟我走,你保证,你带着的这些人,我都会叫人好好安葬,绝不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拓跋显,你太嚣张了!” 士可杀不可辱,西子今天就算死,也不会向这无赖妥协,更不会忍辱偷生,她咬了一下嘴唇,一鞭子甩了过去,希望这次能侥幸将拓跋显的脑袋也拉下来。 但这次没上次走运,西子的力气太小,鞭子抽出去软绵绵的,就算打在拓跋显的身上,也不过是挠挠痒而已。 “哈哈!” 拓跋显狂笑了起来,灰眼睛里透着西子狼狈的影像,他一挥手,对程潜说:“抓了这丫头,本少爷有赏!” 别说有赏,就算没赏,程潜也想将安若西子擒住了,他为了这个九公主,可是差点死在迷雾森林里。 拓跋显的话音一落,程潜已经迫不及待地出手了,他腾空而起,黑鹰展翅,一掌横扫向西子抓来。 安若西子吓得连退数步,李子墨举剑迎了上去。 “你休想动公主!” “李子墨,你的功力还不足以和程某对抗,今天就受死吧!” 程潜一声冷笑,掌风扭转,迎击李子墨。 李子墨已经体力透支,连六层功力都打不出来了,宝剑被大力格挡出去之后,程潜挥来的一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一声闷哼,李子墨口吐鲜血,踉跄退了数步,几欲摔倒在地上。 “保护公主……”李子墨已经站立不稳了,却仍旧挣扎着,他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九公主受到一点伤害。 安若西子看着李子墨嘴角的血迹,眼睛一阵刺痛,知道今天这些护着人都得死在这里,拓跋显太狠了。 “我和你们拼了!” 西子什么都顾不得了,又一鞭子甩了出去。 程潜的嘴角一挑,眸光看向了西子,大手急速抓来,他要将安若西子的鞭子抢过来,然后擒住这个小丫头,至于其他人,直接可以乱箭射死了。 可这一抓下去,发生了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程潜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惨叫了一声,整个手掌血肉模糊,他立刻收手,急速地跳跃开去,若是再慢点,这手掌就废掉了。 “怎么回事儿?”程潜仍旧大叫着,虎口已经撕裂,手指差点齐刷刷地断了。 拓跋显也惊得不轻,一下子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避开了至少三四步,握住了他的鬼头刀,有些不确信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 “她会功夫?”拓跋显失态了。 “不可能,她拿鞭子的手虚弱无力……绝对不可能……”程潜皱了一下眉头,伸开了手掌,发现掌心几乎裂开了,这是一种极强的功力,怎么可能是一个十岁废物小丫头伤的,就算打死程潜,程潜也不相信啊。 别说大家吃惊,西子也不理解了,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的鞭子,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伤程潜这么重。 章节目录 第37章 :花拳绣腿 痛捂胸口的李子墨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他这样的高手都打不过拓跋显身边的黑衣男人,九公主根本不会武功,却将他击退了? “再来,尝尝本公主的厉害!” 安若西子抖了一下鞭子,脸上露出喜色,原来打坏人的感觉这么好,再来,再来! “她会功夫?” “不可能!” “可刚才她确实……” …… 无数声的惊叹,诧异,谁也不明白,曾经关于九公主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在众人惶惶不安的眼神中,程潜也不敢再冲上来了,他忍着疼痛,目光扫着驿馆之内的每个角落,怎么可能?若说别人不知道,程潜的心里却有数,刚才的一击绝对不是鞭子发出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羞恼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喝茶的白衣男子身上,这人从走进驿馆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喝着茶水,和现在窘迫的气氛格格不入。 “少爷,驿馆里有高手。”程潜压低了声音。 拓跋显听了此话,立刻警觉了,这里谁是高手?李子墨已经受伤了,那些士兵不值一提,安若西子连鞭子都拿不牢,驿卒更是吓得胆战心惊,如果说这里有高手,就是那位一直喝茶不惊的白衣男子了。 可这位白衣男人手中只有茶杯,他怎么可能隔着空气伤了程潜? “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给我拿下安若西子,然后屠了古道驿站,这件事已经让我很烦心了!”拓跋显不耐烦了,不就是杀几个人吗?怎么搞得这么麻烦。 “是!” 程潜和拓跋显身后的七八个黑衣人硬着头皮,一起扑向了安若西子。 虽然刚才不知为何给予他们重击,西子心里得意,可现在几个人一起扑上来,让她有些紧张了,急忙甩动鞭子,希望再来精彩的一甩,可这鞭子有点不听话,一个回旋,差点抽在西子自己身上,她惊呼一声,狼狈至极。 “打他,打他们啊!”西子越是着急,鞭子越是不听话,别说伤人,甩着都没有什么力量了。 “臭丫头,花拳绣腿,看你这次还怎么打!”程潜凶狠地扑上来。 西子手中的鞭子被佩剑一个格挡之后,脱下而出,掉在了角落里,没了武器,西子赤手空拳地站在那里,傻了眼。 他奶奶的,不会就这么被人抓了吧?刚才的威风劲儿怎么使不出来了? 李子墨和士兵见势不好,拼死扑上来,要保护公主,却终究武力不敌,败了下去,龙飞还稳稳地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西子心里好不生气,就算萍水相逢,好歹他也是九公主从棺材里扒出来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吧,也太不仗义了。 “龙飞,你不帮我……” 西子气恼地喊了一嗓子之后,黑衣人已经抓了过来,西子无奈,做了一个最无耻的举动,张开嘴巴,一口咬了下去,她打不过,还能咬呢……只要能让敌人退却,她可不在乎使用了什么办法。 “哎呀!”黑衣人被咬,大叫了一声,撒手放开,西子顺势又是一挠,女人的本事她都用上来了,那家伙的脸上顿时出了五条深深的血檩子。 “我的脸,臭丫头,我杀了你!” 那人被咬,又被挠,面子都没了,气急败坏地举起佩剑,向西子砍来。 明晃晃的大刀,吓得西子魂儿都要飞出来了,刚才不怕死的劲儿,这会儿都没了,她还没活够啊。 “我要活的!”拓跋显一声尖吼,灰眼珠子突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38章 :厉害的九公主 眼看落下的刀停住了,那家伙懊恼地吐了一口唾沫之后,收了刀,直接将西子按在了地上。 “让你挠我,臭丫头!” 西子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怎么也爬不起来了,这混蛋被咬挠之后,恼羞成怒,如果不是拓跋显要留着活口,他一准儿将西子的脑袋按瘪了。 西子气得呼呼直喘,眼角的余光刚好撇见了龙飞,心里觉得有些委屈,怎么说都共患难出来的,他就这么没有人情味儿吗? 就在西子暼去一眼之后,他冷眸射来,眼中已经浮现了一丝杀气。 杀气?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是看错了吗?这样胆小懦弱的家伙,也知道生气?她还以为龙飞乐于坐在那里看自己的笑话呢。 “给我绑上,其他的人,都清理干净了,一个都不要放过。”拓跋显抹了一下嘴巴,奸诈地笑了起来。 拓跋世家的二少爷杀人,一向都是这个表情,不会眨巴一下眼睛。 “拓跋显,你这个无赖,放开我!” 西子气急败坏地挣扎着,手脚并上,连踢带打,却连人家一根毛都伤不到,按住她的两个黑衣人,阴邪地笑后,开始往西子的身上绑绳子。 武学啊,功夫啊,真到用时,方恨少啊,南戈国的大王到底是不是她亲爹啊?一点功夫都不让她学,这和养猪有什么区别啊? “拓跋显,烂丑八怪,死波斯猫!不要脸!等我学了功夫的,我让你另一只眼变成灰色的!” 安若西子觉得这么骂也不痛快,人家不痛不痒的,一会儿还得其擦咔擦将她的人都杀了,想到血流成河的场面,西子的心里好难受啊。 就在局面已经失控,拓跋显自鸣得意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传来了重重地拍桌子的声音。 西子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龙飞站起来了。 刚才还生气他不出手帮忙,现在她却被他这个举动吓到了,这个傻瓜,都这种情况了,还不赶紧想办法跑路,拍什么桌子啊,难道他还不怕别人没关注到他吗? “傻子,还不跑!”西子的嘴啃着地面,艰难地吼了一嗓子,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吧,好歹他也进过一次棺材了,别再死无葬身之地了。 龙飞的目光投射了过来,眉头紧蹙地看着西子,竟然没动,他后面就是窗户,侥幸还是可以逃走的。 “你,你走啊,我又不认识你……” 西子这样提醒龙飞,龙飞还是傻呆呆的,没办法,她只能吃力地扭头看向了拓跋显。 “拓跋显,那个穿白衣服的,不是我的人,头脑也不太好用,人傻又不会武功,还生了病,估计没几天就死了,你就让他走吧!” “走?今天谁也别想走……” 拓跋显控制了局势,别提多得意了,他大步地走了过来,让人将西子提起来,然后踱着步子围着西子转了好几圈,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个性,真合我的胃口,来来,让我来顺顺你的脾气……” 这话一落,拓跋竟然伸手摸向了西子的脸蛋儿,小丫头,水灵灵的,他自认对女色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却也动心了,看来安若西子正中了他的下怀。 眼看那厮的手指伸过来了,西子岂能让他好受,想摸姑奶奶的脸,就让他见血。 仅仅十岁,又不会功夫的小姑娘,西子不觉得咬人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相反,咬人是她最厉害的武器,杀不了他,也让他挂彩丢人。 “啊!” 拓跋显还真够笨的,发现状况不对,手指头都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西子狠狠地咬住了,一股子血腥,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可看看周围倒地的士兵,她心里猛生恨意,牙关一咬,这厮痛得一掌向西子的面门打来。 拓跋显也算是一个武学高手了,这本能的一掌根本没考虑安若西子的死活,若是击中,她必然会脑浆迸裂。 人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为了不当拓跋显的囚犯,西子觉得值了。 “公主!”李子墨费力地大喊了出来,他已经浑身是血,不能再替九公主挡住这一掌了。 “公主……”士兵们挣扎着,都不愿看到公主惨死的一幕。 哎,西子一声叹息,想不到她九公主,平日里飞扬跋扈,还有这么多人爱戴,也不枉她来一遭了。 “李将军,众为将士,假若安若西子今日不死,他日一定加倍回报!” 西子没有松口,就算死,也让这孙子没了一根手指头。 拓跋显的食指断了,他的掌风也到了,就在西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耳边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接着“嘭”的一声…… 发生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39章 :英雄救美 西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龙飞的身影,犹如闪电一般从眼前略过,白色的衣袖一扬,看似轻松地一掌,却惊心动魄,拓跋显的身体好像没有了重量,高高飞出,直接撞在了驿馆的墙壁上,“嘭”的一声,又弹射回来,趴在地上不动了。 不仅仅西子被吓到了,其他几个黑衣人也傻眼了,李子墨和士兵们的表情更是夸张,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这是龙飞吗? 他不是不会功夫吗? 西子连连眨动了几下眼睛,脑子都不会思考了,一路上,她到底忽略了什么?龙飞并不是一个虚弱的人。 龙飞击退了拓跋显,慢慢转过身,如冰锥一样的眼神,透着让人骨寒的冷彻。 “放开她!” 声如洪钟的三个字,可不可以解释成为英雄救美啊……西子曾经无数遍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位英雄人物出现,帮她抵挡一切,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然后她小鸟依人地躲在他的身后。 似乎这个场面,很多渴望爱情的女人都这么想过,可西子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龙飞的身上。 可是……他出手是不是太晚了,李子墨和士兵都受伤了,以他刚才一掌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进门的时候就控制局势。 “龙,龙飞……”西子惊得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龙飞的眸光横扫着仍抓着西子的两个黑衣人,说了一句让人觉得更冷的话。 “这个驿馆,你们可以杀任何一个人,都和我无关,但是她……不能杀!” 两个黑衣人一听这话有些胆怯了,但没拓跋显的命令,不敢随便放开西子的肩头,可双腿已经在打颤了。 “我的话只说一遍!” 龙飞低喝一声,竟然再次出手,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腕,只听“擦擦擦”一阵阵细碎的声音传来,那个黑衣人嗷叫了一声之后,整条手臂都好像面条一样垂了下来,别说抓着西子,就连动也动不了,他的肩胛骨已经粉碎了 另个一黑衣人吓得赶紧松开了西子的手臂,惊恐地后退着,可还不等退出三步,龙飞突然一掌击出,那家伙连叫都没叫,就四分五裂,粉碎涂墙了。 对于坏人,下手一定要狠,可龙飞太狠了。 西子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龙飞,完全不认识这个家伙了,事实上,她一直没能真正了解这个睡了一千年的男人,他到底是谁,有什么身世,又身怀何种绝技。 他说拓跋显他们可以杀驿站里的任何人,唯独不能杀安若西子,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很重要? 西子可真不敢奢望龙飞这么做是为了她。 就在大家对突发状况,无法回神的时候,拓跋显挣扎了几下,这厮还没死,只是受了内伤而已,他抬起头嘶喊着。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射箭,统统射死,一个不留!” 拓跋显狗急跳墙了,既然不能拿下安若西子,干脆一起杀光! 这一声命令之后,门外围着人都有了动作。 “公主……”李子墨挣扎着挡住了西子,这种誓死护主的举动,让西子热泪盈眶,外面有那么多的弓箭手,今天大家都难以幸免了。 龙飞激怒了拓跋显。 一阵狂风打破了驿站里定格等死的一幕,只见龙飞腾空而去,白色的身影一个盘旋,在拓跋显身边轻轻一落,拓跋显身受重伤,完全没法躲避,程潜要冲上来,却被龙飞的掌风威逼了下去。 这场景实在太振奋了,龙飞的手指在拓跋显的面颊上拂过,只见那家伙灰色的眼球翻动了几下,怪叫了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龙飞说得风轻云淡,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人随后飞跃开了。 “毒,毒药?” 拓跋显这次脸色惨淡了,他抓着自己的喉咙,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不知道龙飞给他吃了什么毒药。 龙飞微微一笑说: “每个月记得到南戈国找九公主报道,讨她开心,赐你解药,假若她不幸早死了,你的命,也不过多留一个月而已。” “一个月?” 拓跋显惊恐地捏着自己的喉咙,泄气了。 章节目录 第40章 :那小子真威风 西子听了龙飞这番话,激动不已,再看拓跋显,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更是觉得过瘾,这次她和李将军他们可以脱险了。 正如西子想的那样,拓跋显身为纳日帝王第一世家的二少爷,面子虽然重要,却更加惜命,怎么舍得轻易死了,第一世家的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够呢,生怕没了解药毒发身亡,不敢再下令乱箭射人了。 拓跋显忍痛一脸堆笑。 “误会,都是误会,我是真有诚意请安若九公主到纳日帝国做客,既然公主现在不想去,就改日,改日……” 这回轮到拓跋显说误会了,好像刚才下令射杀驿站里的人不是他一样,这脸变得比变天还快。 西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虽然还不知道龙飞给这家伙吃了什么毒药,但一想到能让拓跋家的二少爷好像狗一样听话,每个月都讨好地到南戈国报道,西子什么颜面都赚到了,心里也觉得特舒坦。 “马呢?”有龙飞在身边,西子什么都不怕了,她傲慢地指了指门外的宝马,相信这会儿,拓跋显也不敢不给。 “马,九公主想要,还用说买吗?牵走,都牵走,不够用的,让外面的骑兵都下来,马匹什么的,统统拿走!算是我送公主的见面礼了。” 拓跋显吃力地爬了起来,又闷咳了一声,嘴角流出血来,他咧了一下嘴巴,胆怯地看着龙飞,愣是没敢流露出任何痛恨的神情来,看来这厮是真的怕了。 “好,好,既然拓跋少爷这么盛情,我就不客气了。”西子噗嗤笑了出来,这一笑,拓跋显的脸绷不住了,青了之后,又白,却强忍着没爆发出来。 李子墨捂着胸口走到了西子的身边。 “公主,我们走吧。” “走,让大家都骑马,这马儿多的是。”西子得意地嚷嚷着。 士兵们都伤得不轻,一个个互相参扶着,走得吃力,若是没马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挨到南戈国。 驿站的外面到处都是拓跋显的人,黑压压的,看来这厮为了此次行动,花了不少心思,如果不是龙飞出手,怕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驿馆了,这次大恩大德,安若西子心里记下了,等回到南戈国,一定让龙飞享受上宾待遇。 龙飞随后从驿站里走出来时,那些弓箭手和骑兵明显退后了很远,对于这样一个可以让拓跋二少爷屈服的人,他们也很畏惧。 “龙先生,这牛肉是驿站小倌儿给您的,还是热乎的。” “龙先生,这是给您准备的马,您看舒服不,不行,咱再换一匹。” “龙先生,您看,这是斗笠,给您……” 顷刻间,什么都不一样了,原本一个不被大家重视,甚至认定无用的人,突然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连李子墨的神情间,也生了敬佩,大家都围了上来,说什么恭维话的都有,龙飞刚才救了大家一命,这种讨好,也不算过分了。 西子本想问龙飞一番话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上前几次,都插不上口了,连李子墨也上前感谢龙飞的救命之恩了,她这个公主,竟然被冷落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可龙飞仍旧是那个表情,没有因为大家都说了感谢讨好的话,而沾沾自喜,也许他真的只是为了救西子,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他并不在意。 咳咳! 西子轻咳了几声,士兵们这才回神过来,扶公主上马。 说起来,拓跋显拴在马厩里的几匹马,还真不错,高大威猛,膘肥体壮,皮毛光亮,骑上去,就知道是绝世好马,在南戈国也找不出几匹来,看来拓跋世家果然很有财势和地位。 驿馆里,拓跋显要气疯了,却不敢大动肝火,这小子惜命,生怕气血倒流,中毒更深了。 “二少爷,现在怎么办?还追吗?”程潜问。 “追个屁!回纳日帝国,找大夫,找表兄!”拓跋显站了起来,却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又一口暗血吐出,他竟然哇哇地大叫了出来。 “我要让表兄铲平了南戈国!臭丫头,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到安若西子,拓跋显突然冲着程潜狂吼了出来:“穿白衣的那小子是谁?” 章节目录 第41章 :没把公主当回事儿 程潜哪里知道突然出手的白衣男子是谁啊,但从身手来看,绝不是一般的武者,至少在驿馆里的人,都不是此人的对手 “不,不知道!” “南戈国哪里会有这样的高手?根本就没听说!” 拓跋显在驿站里平复了很久的心情,才叫人找了马车带着伤懊恼地离开了。 脱离了险境,大家都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伤痛和疲惫双双袭来,就算有马,也觉得行进艰难。 西子骑在马背上,心情久久都不能平复,直至此时此刻,她还好像浮在云里雾里一般,偶尔回头看去,龙飞稳稳地跟随在后面,头上戴着斗笠,神色平淡,她有些怀疑,刚才在驿倌里出手的到底是不是他了。 龙飞的坐骑算所有马里最好的了,棕红色,又高又大,奔跑起来,定能一马当先,可他却一下马鞭都不扬,走得很慢。 西子想了好一会儿,想询问龙飞,却又放不下脸跑过去,只能故意放慢了速度,一直等到龙飞的马走过来,才和他并驾齐驱。 西子瞄了龙飞一眼,认定这个男人应该主动向她交代一些事情,至少对九公主隐瞒会功夫这个事实,必须解释,以取得九公主的谅解。 可并肩走了一会儿,龙飞竟然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龙飞,你不觉得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西子终于忍不住了,主动发问。 “你想知道什么?”龙飞瞥目过来,那眼神,好像九公主很奇怪的样子。 西子白了龙飞一眼,扬起了下巴。 “我可是公主,有些事情,你不该隐瞒我,就好像刚才……你突然出手。” “隐瞒?” 龙飞轻哼了一声,淡然地说:“公主不是也没问吗?” “这个……”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龙飞突然这么称呼她为公主,听着那么别扭呢,不过他说得也对,一路上,龙飞怕阳光,少言寡语,她一直当人家是病人,确实没问及过武功的事情,龙飞好像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可是…… 西子还是想不通,既然他会功夫,怎么每次遇到危险,跑得比猴子还快呢?那次还夸张地让她爬上大树,一个人溜之大吉了,害得她差点被一条大蟒蛇吞了,好在那大蟒蛇看上了黑雕,不然她这会儿哪里有机会和他走在一起。 想想这些,西子就更懊恼了。 “至少……是我将你从棺材里拉出来的,有些话,你应该和我提前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西子嘟了一下嘴巴,曾经她多么仗义,用小小的身躯挡在龙飞身前,保护他,现在想想,怎么那么可笑,龙飞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怎么笑话她的不理量力了。 “赶路吧。” 龙飞只是这样回应了一句,好像应付无理取闹的孩子,接着他夹了一下马的肚子,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他竟然敢敷衍九公主?真是……西子崛起了嘴巴,抬眸看去,龙飞已经走得远了。 “喂,等等我!” 西子夹了一下马肚子,追了上去,继续和龙飞并驾齐驱,她抽了一下鼻子,又凑近了他,小声说了一句:“看在你刚才救我一命的份儿上,算将功补过了,本公主原谅你了,那个……谢谢了。” 最后谢谢两个字,好像蚊子嗡嗡一样,不晓得龙飞听清楚了没有,西子可不好意思重一遍了,她说完之后,又挺起了胸膛,可龙飞下面的一句话,让她一下子耷拉下来的脑袋。 “我出手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西子张合了一下嘴巴,龙飞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当时,他没想救九公主吗? “你说过,要帮我找一个人,所以暂时不能死。” 龙飞的语气缓慢,低沉,说出的话,实在太打击人了,他救她,不是因为共患难、共荣辱,而是为了一个叫做“嫣儿”的人? 实在可恶,一个嫣儿岂能和九公主相比? 章节目录 第42章 :他不是坏人 安若西子抿着嘴巴,沮丧极了,真想抽龙飞一鞭子,可想想他功夫那么厉害,一掌就可以打死一个人,自己这一鞭子不等抽到人家身上,就得被打飞出去,还是偃旗息鼓,忍住火气了。 “那个叫嫣儿的,有那么重要吗?”西子相信,嫣儿一定是个普通民女,哪里有九公主身份高贵,龙飞讨好九公主,可比找嫣儿有前途多了。 “是!”龙飞的回答太干脆了,就差直接说,九公主不如嫣儿重要了。 “好吧,好吧,很重要,本公主一定帮你……” 西子一边说,一边扭头移开了目光,眼神瞬息万变,原本她对这个叫嫣儿的人没什么兴趣,可龙飞这么坚持、在乎,她的心里不觉犯了嘀咕,嫣儿是谁?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比南戈国嫡出的九公主还要迷人美丽。 不行,假若真的找到了嫣儿,先不能告诉龙飞,西子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女人。 “嫣儿和你……是什么关系?”西子眯眼一笑,态度极好。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龙飞的语气又冷又硬,好像一块臭石头,根本不屑向西子解释。 “名字都不愿意说……我明白了,仇人?一定是仇人!龙飞你放心,找到之后,我一定不让这个嫣儿好过,先绑上,然后扒光,抽筋,断骨,挖眼球儿……” 西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可话才说了一半,龙飞便冷眸看来,脸色难看了许多。 “哦,明白了,不是仇人,那就是……你的……喂,你不会已经成亲了吧?”西子指着龙飞,直接凑到了他的眼前,看龙飞的年龄,也该谈婚论嫁了。 莫不是他在找她的妻子?可转念一想,又不对,龙飞说他睡了一千多年,那个嫣儿岂不是长命千岁,。 龙飞被西子问的有些尴尬,将马头一侧,不理她了,更不想解释他和嫣儿之间的关系,有些秘密他一直隐藏在心里,不会和任何无关的人提及,这个刁蛮的公主,便是一个和他本无关,却又扯在一起的人。 这个表情代表什么?成亲了,还是没成亲? 西子正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龙飞又驱马上前,再次拉开了和她的距离,这家伙竟然敢不搭理她。 “喂……” 西子还没遭到过这样的冷遇,想喊住龙飞继续追问的时候,李子墨骑着马走了过来,他受伤严重,几乎半伏在马背上,脸色苍白。 “公主,快到酒红村了。”李子墨抬起头,看着前方,还有大约几十里的路程,受伤的士兵都有些坚持不住了。 “是啊,李将军,你再坚持一下,等到了村子,我帮大家看看。”西子看着李子墨苍白的脸色,又回头看看受伤的士兵,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想追问龙飞的心思也没有了。 “都是为了我……” 西子叹息了一声,手紧抓着缰绳,望着泥泞的土路,倍感懊恼,假若她会一点功夫,能保护自己,怎么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第一次,西子感到学武功的重要,她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回到南戈国后,一定要问问父王,为什么不让她学习武功。 “公主……” 李子墨轻咳了一声,喘息着问:“这个龙飞……可靠吗?” “龙飞?” 西子回神过来,明白李子墨担心什么了,龙飞身手不凡,若是心藏什么歹念,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龙飞的对手。 “放心,李将军,我和他一路从迷雾森林走出来,经历了很多,相信他不会威胁我们的,何况,他还在驿站里救了我们……” “末将知道不该怀疑龙飞,可是……到了酒红村,再到南戈大都,还有不少路程……”李子墨又看向了龙飞,还是不放心,他一路带着公主逃出来,实属不易,这叫龙飞之人深藏不露,冷静沉默,不同寻常之人,若他真存了不良的心思,真是防不胜防。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他不是坏人。” 西子坚定龙飞是个好人,李子墨也不便再说下去了,但他还是私下里让几个士兵跟随在龙飞的左右,若龙飞有什么举动,他们就算命不要了,也要保全九公主返回南戈大都。 走了一段时间,酒红村就在眼前了,盛夏的红色酒绒花散发着淡淡的酒香,丝丝入鼻,这村子的名字就是这么得来的。 可让西子感到奇怪的是,远远的,酒红村好像挂起了什么白色的东西,一串串的,一排排的,隐隐约约的,白花花混着红色。 “那是什么?”西子驱马上前,皱起了眉头。 “看不太清……”李子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摇摇头。 “来的时候还没有呢,怎么回来了,就生了一片白?”西子自言自语了起来,龙飞也挑眸看去,低声说。 “是白色的灯笼。” “你能看清?” 西子有些不信,他功夫好,不等于眼神也好,别人看不清,他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可待他们走近一些之后,西子晓得龙飞不是猜测,是真的看清了,那些白色的东西确实是灯笼,家家户户不知为何,在门前都悬挂了白色的灯笼? 章节目录 第43章 :惊马狂奔 看起来,酒红村好像在哀悼什么? “这是谁死了?”西子伸长了脖子,问了一句,能让家家户户都挂白灯笼,相信死的不是什么小人物。 “不知道。”李子墨摇摇头,也很费解。 马队疲惫地进入了酒红村,西子好奇地东张西望着,发现不仅仅百姓人家的门前悬挂了白色灯笼,连酒肆客栈也一样白灯悬门。 龙飞走在西子的身边,打量着这个村子,他看的不是这些白色的灯笼,而是那些建筑,对这里的一切,他都感到十分陌生。 “公主,先找个客栈住下吧,换换衣服,明早再启程吧。”李子墨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马向一个客栈走去。 西子也累了,舒展一下筋骨,打算翻身下马,可她腰带不知何时挂在了马鞍子上,一个拉扯之后,她竟然身体失衡,一头栽倒下去,倒悬在马背之上,她一声惊呼,手掌打在了马肚子上,马儿受惊,一声长鸣,拖着西子狂奔了出去。 “救……命……”西子大叫尖叫了出来,她试图抱住马身,却无法回身,小小的身子在马肚子飞扬了起来,随着受惊的马匹飞奔而去。 李子墨见此状况,吓得扔掉马的缰绳,想飞身跃起,却忘记了自己身受重伤,只是一个起落,却跌倒在地。 “救公主!”李子墨急迫地伸出手,嘶喊了出来,喊声还没落,一道白色的身影犹如飞鹰一般腾空而起。 所有的士兵都扬起面颊,惊呆了,周围的百姓也大声呼喊了出来。 “看,那人飞起来了。” “好俊的轻功!” 这个时候,大家都光顾着看空中飞人了,完全忽略了随着马匹而去,正处于生死攸关中的小姑娘。 飞跃而去的人正是龙飞,在驿站里,大家只当他身手了得,却不想他的轻功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远处骏马受惊狂奔,龙飞踩踏空气疾行,场景十分震慑壮观。 西子一直不相信什么霉运当头,灾星降临,现在她信了,老天不带这么玩的?这才死里逃生,又让她命悬一线了。 假若她现在会功夫,完全可以挽回局面,可她偏偏…… 哎,西子认栽了,知道自己这次一定完蛋了,她头发散乱,大头朝下,一条细细的带子将她挂在马鞍上,带子摇来晃去,经不住这样的重量,再多一会儿就会断裂,她不被马的后踢踩死,也得摔飞出去。 盯着飞速后退的地面,西子低语哀求起来。 “马,马大哥,停,停……咱停啊,咱累了,不跑了不行吗……哎呀,要死人了!”几次西子摇动手臂,想荡回马背,可每次都被甩了回来,地面距离她的脑袋越来越近,几次差点碰到地面的石头上,吓得她魂不附体。 “龙飞啊,我不能死,不能啊,你来……来啊,我死了,谁帮你找人啊,龙飞大哥,龙不,不,是飞大叔,大爷……” 西子扯着嗓子哭喊着,他怎么还不来啊? 就在安若西子胡乱摇动手臂,大喊大叫的时候,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沙尘拂起,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竟然比马的速度还快,真是谁呀?她有救了吗? “龙,龙……” 是龙飞,这白色的身影太熟悉,还有那淡淡的药材味儿,西子激动得要哭出来了,龙飞真是大好人啊,他这么舍命来救她,就算那个叫嫣儿的不幸入土深葬了,她也会帮他挖出来。 龙飞凌空越过了马头,接着一个回身,飘然而落,竟然站在了骏马飞奔的前方。 他是来救她的?还是来找死的? 这马的速度,还不把他撞死? “啊,龙飞,你干什么?” “拽我,你撞马,找死吗?” 西子气恼地大喊了出来,这会儿她是自身都难保了,可不想白白再搭上一条性命,龙飞这脑子不好用啊,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没必要陪着九公主一起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多深厚的感情,他这样跑来殉情。 英雄救美,也得留着命当英雄啊。 可龙飞没有让开,仍旧站在那里,眼看惊马冲去,西子不忍心看了,扭头闭眼之际,只听一声长鸣,惊马竟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这紧急刹车可苦了西子了,带子一松再一拉,力道超过了带子所能承受的范围,只听咔擦一声,断了! 要命了,西子的身体就好像离弦的箭,射了出去,姿势优美,飘然,这若是落地,必然是五官尽毁。 章节目录 第44章 :一潭死水不起浪 西子这会儿没法感激龙飞了,他这是救她还是害她啊? 马是停住了,这人也飞出去了。 眼看着安若西子就要和酒红村头的一块巨大石牌匾亲密接触的一刻,突然一道青影飞来,淡香怡人,这是十分振奋人心的一幕,那人冲西子伸开了双臂,只等着九公主落入他的怀中。 这人是谁? 绝对不是龙飞。 因为龙飞穿了一身白衣,来人却穿着冰蓝的丝绸锦袍,绣着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袍摆之间,还挂着一枚玉佩,青中透黄,黄中带绿,他伸出的手指修长白皙,上面还戴着一只羊脂玉的戒指。 飘荡入鼻的香气……是什么?淡淡的紫罗兰味道。 这种危急的情况,西子实在不该看得那么仔细,可偏偏的,他的形象突兀地跃然目中,五官端正骨感,眼眸微眯,带着审视和笑意,西子想……他是不是认识她,又或者她曾经在哪里见过此人? 任谁都能相信,这笑,有点怪异…… 安若西子是谁?不管穿越之前是如何的身份,现在是南戈国的九公主,有人认识讨好,也不稀奇啊,他若是能安全接住九公主,便是立下大功一件了。 “救我……” 眼看西子就要跌入这个蓝衫男子的怀中时,身体却突然一顿,脚踝被什么人抓住了,温热袭来,西子的心一颤,啊了一声之后,身体好像空中飞碟一样,一个回旋,转了方向,整个人飞进了龙飞的怀抱。 这样的形式大扭转,真让人接受不了,龙飞的胸膛一点都不舒服,太结实,也够硬,好像钢板一样,若不是九公主足够柔软,就绝对是一场灾难性的撞击。 “好身手,能拦住惊马,还能施手救人,绝啊!”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蓝衫男子一边击掌,一边大步走了上来,对龙飞刚才的表现大加称赞。 龙飞听见掌声,抬眸漠然地看了蓝衫男子一眼,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直接将西子夹在腋下,好像夹住一件包袱一样,牵过安静下来的马匹,向回走去。 就这么走了? 人家蓝衫男子好心称赞龙飞,本是好意,若是一般懂礼的人,怎么都要给个回应的,可龙飞却那么清高,只是看了人家一眼,就转身走了?这家伙沉睡了一千多年,连起码的礼节都不会了。 蓝衫男子的声音还在后面响彻着。 “我叫月飞羽,你叫什么?”龙飞还是没有回应,这会儿他好像哑巴了。 西子心里着急,便替他回答了男子的问话。 “他叫龙飞,飞龙的龙,飞龙的飞!” 西子这样殷勤地回答,惹来龙飞手臂的用力一夹,她哎呦一声,狠狠地掐了龙飞的大腿一下,不就是个名字吗?还不是他的真名,有必要那么保密吗? “龙飞,你这个朋友,我交了!”男子明朗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样斯文的礼节,让蓝衫男子显得翩翩风度,大大盖过了龙飞的小家子气。 西子用手指头轻轻捅了龙飞的腰一下,提醒着他。 “听见了吗?人家要和你做朋友,你别好似一潭死水,不起浪啊。” “我不需要朋友。”龙飞的回答真够绝的,清高得好像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了,难道安若西子不是他朋友吗?还是他屡次救她,不是为了朋友,都是为了那个嫣儿。 想到什么嫣儿,绿儿的,西子就更生气,朋友不做就不做,她作为南戈国的九公主,也不缺龙飞这么痴傻捏呆的一个朋友。 “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西子不高兴地挣扎了一下,希望龙飞明白,这夹着的是人,不是包袱,他能不能让她下来走走,他那么大的力气,她的腰都要被他夹断了。 龙飞停住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腋下的西子,突然松开了手臂…… (祝所有亲,端午节节日快乐,也祝童心未泯的读者亲,六一儿童节快乐!节日期间期待精彩,加油啊!) 章节目录 第45章 :蓝衫美男月飞羽 就这么松开了?毫无悬念的,西子跌落下去,趴在了地上,下巴差点擦破了皮。 “龙飞!”西子气恼地垂着地面,大叫了出来,他太过分了,实在可恨! “你要自己走的。”龙飞看着趴在地上的西子,紧绷着的面容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虽然龙飞的笑很少见,也很好看,可西子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他这是在嘲笑她,西子实在气极了,伸出小手,用力地向他的小腿打去,可这手才打到,他突然迈开了大步,这一巴掌打在了地上,痛得西子哎呦了好几声。 “龙飞,你等着!” 西子揉着手,狼狈地爬了起来,还不等站稳,又狼狈地跌倒了,脚踝处痛得要命,一定是刚才被马拖行,小腿别在马凳子里了,扭伤了。 龙飞刚才那么夹着她,莫非看出她的脚踝受伤了? “我的脚……龙飞,你等等……” 西子懊恼地冲着龙飞的背影喊着,可龙飞头都没回一下,牵着马自顾自地朝前走,定是西子方才态度不好,他生气了。 李子墨带着几个士兵紧张地跑过来,还不等李子墨上前,叫月飞羽的蓝衫男子大步走来,将西子小心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他的态度和眼神,可比龙飞温和多了,人也显得斯文有礼。 “小姑娘,你怎么样?”月飞羽的声音也比龙飞的温柔,至少不那么冰冰冷冷的。 “扭到了,不过没事儿。” 西子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一下,许是距离近了,她才发现这男子的皮肤极好,面白如玉,五官犹如刀刻一般分明,虽然不及龙飞那么精致,却也算是一个美男子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月飞羽很体贴。 “不用了,我的人来了。” 西子指了指李子墨他们,月飞羽这才抬头看向了李子墨,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扫了一眼之后,皱起了眉头:“你们是南戈大都皇宫里的人?” “这……不,不是啊。” 西子连忙摇头,现在还没到南戈大都,不能让陌生人知道她是九公主,但李子墨和士兵们身上的铠甲,引起了月飞羽的关注,隐瞒不住了。 “九……你怎么样?” 李子墨走过来,将西子一把拉了过去,几个士兵也围了上来,将西子整个人都护住了,现在,任何一个陌生人接近九公主,都让他们感到紧张。 月飞羽退后了一步,眉宇一松,笑了起来,这笑代表了什么,西子有些没搞懂。 街道东面,几个素衣打扮的下人从胡同里匆匆跑了过来,站在了月飞羽的身后,一见这么多人,立刻握拳拉开了架势。 “公子,这是什么人?” “别紧张!” 月飞羽一摇手,示意他的人不要慌张,然后冲着西子一拱手。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你就是安若西子公主了,久仰,久仰!” “原来是认识我的,呵呵。”西子呵呵一笑,晓得他刚才为什么看她的眼神奇怪了,原来是她的倾慕者之一,对于这种倾慕,西子早就习惯了。 “安若西子,南戈国九公主,唯一嫡出血脉,王位继承人,我岂能不认识?”月飞羽说了一大堆,都没说到点子上,还真让西子有些失望,至少他该说,九公主容貌如花,第一倾城,第二倾国,第三倾世界啊。 虽然她不太在乎这些,但多半的人都这么说,他却和别人不同,让西子刮目相看。 “只不过……” 月飞羽环视了一下街头的白色灯笼,好像有话要说,却又有些犹豫,此时李子墨抓住了西子的手,不想听月飞羽多余的废话。 “公主,我们走。”语毕,他还将月飞羽的视线也遮挡住了。 西子很想知道,月飞羽为何看着白色的灯笼支吾犹豫,可两个士兵搀扶着她,李子墨在后面催促,没办法,只能向客栈走去。 已经走出了很远,回头看时,月飞羽还站在那里,眯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们现在是残兵伤将,若龙先生不出手,很难对付敌人,公主还是小心为好。”李子墨说得很对,西子点点头,忍着脚痛向走去。 到了客栈门口,龙飞正在整理马鞍,见西子回来了,目光扫了一下她的脚踝,又很快移开了。 章节目录 第46章 :一个金叶子 龙飞连问候一声都不愿意,估计心里只有那个叫嫣儿的女子了。 西子本该说声谢谢的,可实在说不出口,就当着这个家伙救她是为了嫣儿吧,所以没什么好谢的。 提着裙子,一扭一扭地进入了客栈。 “老板,多开几间房,我们人多。”西子冲柜台里的中年男人说了一句。 “哎呦,小乞丐啊……” 客栈老板探出脖子瞧了一眼,见西子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还破衣烂衫的,满脸污垢,竟然将她当成了乞丐。 “你说谁是小乞丐?”西子心里本就有火,一听老板这么说,立刻瞪圆了眼睛。 老板正要说什么讽刺的话,却一眼看到了西子身后站着的士兵和李子墨,身为南戈国的子民,怎么会不认识南戈国官爷的装扮,顷刻间,老板的态度变了。 “你看这误会的,房间还有十间。” “那就来十间。”李子墨咳嗽了一声,他需要休养,士兵们也累了。 “好嘞,不过……官爷,您要一间,这钱,小的就不要了,可十间,就算少收,也是一个金叶子啊,这个能不能……”老板不敢得罪官爷,声音带着讨好,又极为细小,他不想凭白十间房的钱不要了。 李子墨上上下下都翻了,钱袋子在寻找九公主的时候,早就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身后的士兵,也拿不出一个金叶子啊。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她作为公主,从来不带银两,金子这些钱财,买什么,只要提九公主的名号随便拿,就凭她这张脸,南戈大都的生意人,都恨不得将好东西塞进她的怀中,过后会专门有人负责给钱,所以她也拿不出一个金叶子来。 “没有?” 老板瞪了一下眼睛,干笑了一下说:“官爷,别开玩笑了。” “我的宝剑可以吗?”李子墨万分不舍地将随身宝剑摘下,重重地放在了柜台上。 “这破铜烂铁,又不能当金子花,官爷,你这是……真不想给钱吗?”客栈老板变了脸,怎么说他这个客栈在当地也是由官府袒护的,不怕几个捣乱的官爷。 “不,不是不给钱!” 西子将李子墨推到了自己的身后,解释着:“这钱差不了你的,别说一个金叶子,十个都行。” “我就要一个。”老板冲西子固执地伸出了一个手指头,什么十个?能给一个就不错了,怎么遇到一帮子穷鬼的官爷呢? 大家正争执不下,老板不肯赊账的时候,龙飞从外面走了进来,西子觉得面子上真挂不住了,在迷雾森林,她口口声声说到了南戈国,怎么样,怎么样的,说得自己无所不能,可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客栈都搞不定,何以自圆其说? “喂,老板,别说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别人可以差了你的钱,我就绝对不会!”西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让老板看清楚了,她这张脸可是南戈国的招牌,看过的都知道,她就是财神爷啊。 谁知老板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来了一句。 “小姑娘,我管你是谁啊?住店,就得掏钱,就算公主来了,也是一样。” 嘿! 这老板还来劲了,公主来了也得给钱,口气不小啊。 西子肩头一挺,瞪视客栈老板。 “看来不说我是谁,你是不肯让我住店了,我!”西子一拍胸膛,大声地说:“我就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安若西子,你说,我能差了你的钱财吗?放心,等回到大都,我让人快马加鞭,送你一百个金叶子!” 九公主大方啊,钱多得数不清,一百个金叶子,拿出手,都不眨巴眼睛的,西子以为她说完了,老板一定会目瞪口呆,跪伏下来,恳求九公主宽恕他有眼无珠,可是…… “哈哈哈!” 客栈老板无由来地大笑了起来。 西子的脸抽了一下,秀目瞪圆了,等老板笑完了,用力一拍柜台。 “真是大胆,敢耻笑本公主?” “你是九公主啊?你到大街上问问,看看谁肯信你!” 客栈老板说完这番话,绕出了柜台,一直走到了客栈的门口,指着门口上方悬挂的白色灯笼继续说。 “知道这是给谁挂的吗?” “谁,谁啊?”西子觉得有些不对,客栈老板突然指着这白色灯笼,要说什么?莫不是…… 不等西子反应过来,客栈老板又开口了。 “南戈国九公主‘新娘落’殒命,皇家嫡血正亲的王位继承人风光大葬,举国同哀,家家户户都要悬挂白色灯笼,不得穿红挂彩,不得举办婚庆,你说你是九公主,鬼也不信啊。” 章节目录 第47章 :彻头彻尾的谎言 “安若西子死,死了?” 客栈老板的话,让西子整个人傻眼了,她举步走出客栈的门,看着大街上数不清的白色的灯笼,现在终于明白了,确实死了大人物……这个大人物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安若西子,皇室的继承人。 这些灯笼是……为她悬挂的,九公主在新娘落被掠走,还没得到最终确切的消息,就死了? 西子瞪着这些灯笼,有一种要将它们统统撕掉踩碎的冲动,她费尽千辛万苦才逃出来了的,人还活着,怎么会被宣布死亡了? 如果是以前娇生惯养的安若西子,这么一折腾,可能真死在迷雾森林里了,可现在的安若西子是谁?她是现代女性,有着坚强不息的奋斗精神,怎么会那么容易死翘翘呢? 阴谋,彻头彻尾的谎言! “父王?你就这么想我死?” 安若西子一跺脚,小脸白得好像纸一样,他们想让她死,她偏不死,一定要活出个样儿来让他们看看。 “走吧,我还得做生意呢,没心情抓你们去见官。”客栈老板挥了挥手,很是不耐烦,这年头冒充什么人不好,非要冒充一个死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安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过身,眯着眼睛,盯着客栈的老板,客栈的老板被盯得有点发毛。 “九公主真的没了,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怎么缺心眼儿呢,谁不能冒充,非要冒充九公主。”客栈老板白了西子一眼。 看客栈老板的态度,西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也没人相信她了,还是老老实实想办法住店吧,西子将那颗红宝石拿了出来,这是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虽然万分不舍,却又不得不舍了。 “给我十间房,这个给你!” 西子伸开了手掌,红宝石躺在她的手心里,客栈老板一看到这颗红宝石,眼睛立刻亮了。 “哎呀呀,这是……怎么说的,来来,别说十间,就算二十间,将小栈都包下也够了。” 客栈老板很识货,只是一眼,便能分辨出宝石的品色,这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拿来当做住店费,他就算一年不做生意,都赚大发了。 眼见客栈老板的眼睛绿了,直奔宝石而来,西子又有些犹豫了,她嘴巴一抿,手一缩,老板抓空了。 “哎,我说你个小丫头,到底住不住,不住滚蛋!”老板气急败坏。 “不是的,让我想想……” 西子后悔她和龙飞离开墓穴的时候,没多拿点金子出来,哪怕就拿一点点,也不至于现在为了住店的费用发愁了。 说起来,这宝石也并完全属于自己,龙飞才是这宝石的真正主人,她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龙飞的意见? 西子转眸看向了龙飞,发现龙飞正伫立在客栈的窗口,脸色冷然,眸光凝重地看着窗外,西子顺着龙飞的目光看了出去,发现客栈的外面,几个受伤严重的士兵,疲惫地坐在地上,互相依靠着,有一个年纪小的,还低声啜泣着,一定是担心自己还有没有命返回南戈大都。 百来号的将士,几乎损失了大半。 西子鼻子一酸,难过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宝石,现在到底是宝石重要?还是这些为了自己拼了性命的士兵重要?安若西子不是个没良心的人,宝石再珍贵,也不如人命啊。 此时,龙飞也看了过来,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却也在等西子做出决定。 “住店!”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张开了手掌。 “好,足够了。” 就在客栈老板的手贪婪地抓向西子手中的红宝石时,一只大手将老板的手握住了,接着一大块金子轻轻地放在了老板的手中。 西子顺着那只手看了过去,发现月飞羽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挑眸看着她。 “这些金子,足可以抵了住店的金叶子了吧。”他一边说一边淡淡地笑着。 章节目录 第48章 :木讷冷面的男子 “够,够,太够了!”客栈老板连连点头,收了金子,叫人去准备房间和上好的饭菜去了。 月飞羽突然出现,还慷慨地帮西子缴纳了房钱,这种大义大度的行为和刚才他们的小家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西子又感激,又尴尬。 李子墨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唯独龙飞还站在窗口,对月飞羽的举动没任何吃惊的反应。 西子猜想,龙飞站在窗口,一定看见月飞羽走进来了,也提前知道了他的目的,所以才会这么遇事不惊。 一块金子,对于拥有那么金银珠宝的龙飞来说,不足为奇,就算整个南戈国的金子都放在他的眼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可现在的状况,同样一块金子的价值却完全不同,它是大家的救命钱啊。 “谢谢月公子,金子,日后……本公……我一定加倍奉还。”话到嘴边,西子瞟了一眼门外的白灯笼,现在自称公主好像有点不合适了。 “举手之劳,何必提还呢,月某一向喜欢结交朋友,希望以后再见便是朋友了。”月飞羽眯着眼睛,眼神有那么一股子西子说不清的意味。 说来,月飞羽这人,浑身上下,言谈举止,挑不出一点不是来,全是优点,十全十美,也不过如此了,可就是这种十全十美,让西子觉得少了点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这外面的白色哀灯,怕是有了什么误会……”月飞羽突然转了话题,说到了街头那些白色的灯笼。 “误会,是误会。” 西子尴尬地避开了目光,满心的懊恼,这事儿能不能不提,等回到南戈国,她一定要搞清楚,是谁这么武断判定她已经死了的。 “月某刚好从南戈大都离开,听说另姐下个月就要代替你和亲西铁国了,似乎这个花宣冷,也没对九公主的事情如何伤心……” “下个月?” 西子愣了一下,这个消息确实让她很吃惊,南戈国没有派遣后续兵力进入迷雾森林寻她,而是着急宣布了她的死亡,而后又重新和西铁国定亲,这简直太不把她当回事儿了,还有那个花宣冷,他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个性?是不是只要是南戈国公主的身份就可以?至于瞎子、瘸子都无所谓?这么一个没有品位的男人,幸亏她没嫁过去,说来,还得感谢迷雾森林的那些劫匪了。 西子哼了一声。 “花宣冷真当自己那么抢手了,如果不是我父王天天在我耳边絮絮不止,我才会上那个花轿呢。” “说的也是,这个花宣冷确实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月飞羽哈哈大笑起来,谈笑之间,表情间有那么几分得意。 “不提他了,和我没什么关系!” 西子心里有火气,不愿听到这个名字,便以身体劳累为借口,上楼休息去了,等她上了楼梯回头看时,龙飞还站在那个窗口,木讷得好像雕像,他有一会儿的功夫没动过一下了,双腿好像生了根一样。 “哎,这个叫嫣儿的若活着,也蛮可怜的。” 她心里为嫣儿自哀自怜了一下,和一个木讷少言,冷面的男子相守一生,那绝对是一种煎熬,需要极大的勇气。 进入了房间,小二已经将饭菜端来了,还真够丰盛的,看来这金子花到位了,服务就是不一样。 西子好久没正经吃东西了,看到满桌子饭菜,眼睛都绿了,没心没肺地狼吞虎咽了一顿,吃得要爆了,才放下了筷子,此时李子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皱着眉头,看起来,没西子这么好的心情。 “公主,我叫人打探过了,那些灯笼真是为公主挂起来了,南戈国的人都说九公主不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天公主在新娘落出事,只是几个丫鬟婆子跑回去了,她们都是下人,哪里有胆子胡说,我带着士兵,一直坚持不懈寻找公主,更是没向大都送丧信,公主之死的传闻是哪里来的?” “这还用问……”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虽然在大都,她活得很有面子,可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盼着她死呢,几位庶出的姐姐,还有那些不拥戴她的大臣,恨不得将她这个嫡出的血脉在娘胎里就掐死,女人抵挡天下,他们岂能甘心。 章节目录 第49章 :我要崛起 安若西子在新娘落一出事,消息传回南戈,那些人怎么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想想他们在背后得意冷笑的样子,西子就满心的怒火。 “他们想我死,我偏不死!”西子握紧了拳头,几个白灯笼算什么,墓穴她都进了,还不是一样回来,还带回龙飞这么一个高手来。 想到龙飞,西子突然来了一个主意……可这个主意还没酝酿周全,李子墨又开了口。 “公主,还有一事……花宣冷和……和六公主定亲了……” 花宣冷和六公主? 六公主是谁? 西子的六姐安若芷韵,在九个姐妹之中,无论品貌和武功都算不错的了,她大了西子三岁,平日子就看西子不顺眼的,联合着五姐陌镕和西子作对,五、六姐的娘亲都是武学世家出生,武将的后代,所以安若芷韵的功夫很好,在九个姐妹中,也是出类拔萃的,让她和亲西铁国,是继安若西子之后的不二人选。 可就算六姐安若芷韵如何荣耀,也不及西子一分,西子的娘是南戈王的大夫人,美貌如花,还是前朝公主,根本没法比。 可现在,六姐安若芷韵算是抢了她的未婚夫了,在某种意义上说,她让安若西子成了一个笑柄。 话说,花宣冷是什么人物,西子没见过,也没什么痛感,可事情不是这么回事儿啊,这白灯笼才挂,她也算尸骨未寒了,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另娶了? “他不要我,我还不要他呢!” 西子一扬下巴,难道没了他花宣冷,还找不到如意郎君了?现在她才十岁,等她到了及笄之年,一定会如花似玉,艳压群芳,到时候让花宣冷后悔死去,想象一下,想娶九公主的美男子在皇宫外面排成一大排,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那是何等的面子啊。 李子墨站在一边,脸上的神情竟然缓和了许多,小声地说了一句。 “是啊,公主还小,不愁嫁……倾慕公主的,比比皆是……不差一个花宣冷。” “呵呵……” 李子墨这么一说,反而让西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想到身边丫头偷偷对她说李子墨驱马狂奔的事儿,虽然那道疤还没证实一定是骑马划伤的,可西子觉得李子墨刚才这句话,略有深意。 自古,公主为了国家社稷,嫁给将军,也屡见不鲜,所以李子墨若存了这个心思,也不奇怪,现在花宣冷另娶他人,他一定心花怒放了。 “公主,这是一些换洗的衣服,我放在这里,热水一会儿送来,沐浴之后,就早早睡吧。”李子墨将一套软布的衣服,还有一双绣花鞋放在了桌子上,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地关上了。 看着桌子上的衣服和绣花鞋,西子被李子墨的呵护感动了,一路从迷雾森林逃命出来,这身大红的锦袍早就破烂不堪了,再穿,就真成乞丐了。 送来的衣服虽然不及南戈皇室的布料那么奢华,却柔软贴肤。 “我要崛起……” 为了李子墨,还有那些死在迷雾森林的将士们,西子得崛起了,崛起的前提,就是加强她自身的资本,学功夫是第一件大事,可是…… 父王曾经下了王令,全国上下的武学高手,均无资格教授安若西子武功,其实说白了,什么叫没资格,就是不让教,谁教了就是违背王意。 想到这个,西子泄气了,没有师傅,她自己怎么修炼功夫吗? 泱泱南戈国,那么多的高手,却一个都指望不上,李子墨对南戈国更是忠心耿耿,一提习武,他总是说,公主不比辛苦,他来保护公主就好了,还不是畏惧这条法令? 西子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想让我成废物,还欺负我,没门儿!” 西子嚼着糕点,望向了窗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龙飞……” 西子柳眉一扬,糕点往盘子里一扔,跳了起来,龙飞不是南戈国人,这王令可以不遵从的,如果他答应了教授自己武功,那真是所向披靡啊,驿站里擒住拓跋显的手法,拦住惊马的力量,还有他抓住她脚踝的速度,无人能及啊。 对,就是他了。 章节目录 第50章 :我要拜你为师 西子想到这个激动不已,她深吸了一口气,事不宜迟,现在就去问龙飞,省着夜长梦多,横生枝节,想到这里,西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匆匆地出了房门。 龙飞的房间倒也不远,和西子隔了三个房间,想到拜师的事情,西子特别亢奋,直接推门而入。 “龙飞!” 这脚才迈进去,西子立刻伸了一下舌头,晓得自己鲁莽了。 房间里,龙飞正在脱衣服,露出一副健硕的臂膀,手臂上肌肉突起,体格结实,他见她闯进来,俊目一凛,冷声问。 “什么事?” “这个……”西子低下了头,进来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僵持了一会儿之后,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随后将身后的门踢上了。 “开门说吧。” 龙飞又将衣服穿好,系上腰带,看了一眼房门,对于西子的这个动作,感到窘迫。 “这事儿,不能开门说,也不能让人知道了,要小声偷偷说。”西子一边说,一边快步走来,龙飞冷然地倒退了一步,神色更加严肃了。 “你这么小……”龙飞轻咳了一声。 “什么我这么小?”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突然醒悟地张大了嘴巴。 “啊,龙飞……你想什么呢?”西子明白了,龙飞这是误会了,这家伙睡了一千多年,脑子都睡得不好用了,这种事儿还这么忌讳。 她才十岁,能干什么坏事儿? 可龙飞越是这样局促不安,西子觉得越有趣,她故意挺一下还没发育的胸膛,凑得更近了。 龙飞的脸色变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信,太信了,不过扔出去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西子抿着嘴巴,嘿嘿地笑着,两颊红艳透着柔光,顽皮极了。 龙飞尴尬地清着嗓子,迈开步子,绕过西子,向房门走去。 这家伙竟然要走,西子赶紧跑过去,伸开了手臂,拦住了龙飞的去路,这次她不敢卖关子逗龙飞了,直接进入正题。 “我要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 龙飞停住了步子,皱起了眉头,似乎没料到西子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对呀,我来就是为了这个,龙飞,看在我将你从棺材里拉出来,帮你治脸,还有我傻乎乎想保护你的份儿上,教我功夫吧?” 西子一边央求,一边观察龙飞的脸色,猜想他可能答应的几率有多少,百分之十,二十,还是更多?也许他会一口答应,给公主当师父,太傅的职位,怎么也有三品了,龙飞这是因祸得福,一步登天了。 听说西子是来拜师的,龙飞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可他接下来的回应,浇了西子一头冷水。 “不行!” 回答好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西子连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似乎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可是公主……虽然外面悬挂着白色的灯笼,说我已经死了……可事实是,我没死啊!”西子指了指窗外,结巴了,公主没地位了吗?连龙飞都不当她是回事儿了,虽然……他一直都不怎么重视她的身份。 龙飞的眸光顺着西子的手指看向了窗外,天已经黑了,暗夜之中,好像有孔明灯慢慢升起来了。 “我从不收徒。”龙飞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从不?什么叫从不啊,你,你都……都睡一千多年了,谁想当你的徒弟也得有那个命啊,就算你想收徒,也得有那个时间啊,现在机会来了,我有命,你有时间,择日不如撞日,你收了我这个徒弟吧。” 西子语毕,屈膝就要跪,只要这膝盖一着地,一个响头之后,龙飞不想要她这个徒弟也得要了。 就这么办了!西子暗暗窃喜,如果有了龙飞这么一个厉害的师父,将来她的功夫也不会差了。 等她成了高手,想打谁就打谁,看谁还敢说安若西子死翘翘了。 可让西子感到惊愕的是,她的膝盖已经弯曲了,却怎么也跪不下去,空气中好像有什么力量托着她的身体。 章节目录 第51章 :不惜一切代价 西子憋得满脸通红,目光慢慢抬起,看向了龙飞,这人到底有多深厚的内力,竟然不用出手,就可以隔空托住她的身体。 如果强大的高手,西子满心佩服,这个师父,她认定了。 “我不收徒!” 龙飞说完这句话,突然一个闪身,西子膝盖下突然一空,跪是跪下去了,可眼前的人也没了,待她回头看时,龙飞早就消失在了房门之外。 “龙飞,等等,你别走啊……” 西子起身追了出去,跑到门外的时候,早已没了龙飞的影子,这速度,几乎是来无影去无踪了。 西子气得呼呼直喘,他可以将整个墓穴的金银珠宝都拱手相送,怎么拜个师就这么难呢?莫非他也瞧不起南戈国的九公主? “龙飞,有本事你就跑,本公主已经决定了,这辈子,就认你这个师父,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哼!” 西子抹了一下嘴巴,抱着肩膀在龙飞的门前等待着,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龙飞回来,这样耗下去,她非睡在门口不可,无奈,她只能耷拉着脑袋向回走去。 许是太无精打采了,差点撞在一个人的身上,才抬起头来,发现来人竟然是月飞羽,他也在这家客栈吗? “九公主?”月飞羽微笑着,一双眼睛盯着西子,让她好不自在。 “月公子?你不会也……” “也住在这里,不过……我很快就要离开了,特来和九公主辞别。”月飞羽说。 “这么大半夜的,怎么不天亮再走?”西子礼貌地问。 “家有急事,不得不走了。”月飞羽一直没提及他住在哪里,现在听他的口气,应该在南戈国之外。 “我还没还月公子的金子……”西子抱歉地说。 “急什么?” 月飞羽笑了起来,走上前一步,凑近了西子轻声说:“我和九公主来日方长……” 如此近的距离,让西子感到别扭,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月飞羽却朗声一笑,转过身,大步向客栈外走去,外面停着一辆马车,看起来他是真的要走了。 “月公子,不必来日方长了,你几日后,就打发人到皇城,只要提你的名字,就可以拿到金子了,我不会黄牛的。”西子冲着月飞羽的背影喊了一声。 “放心,我会亲自去的。”月飞羽的声音从客栈传来,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亲自……” 就为了那么一点金子?西子皱了一下眉头,摇摇头,推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后,她倚在房门上,还想着刚才向龙飞拜师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憋闷。 “龙飞,你太过分了,我是要拜你为师,又不是想嫁给你,你有那么委屈吗?我脑子不笨的,也不是废物,你敢嫌弃我……” 西子用力一捶桌子,懊恼地眯起了眼睛,她不会放弃的,不但要想办法留住龙飞,还要让这个家伙成为她的师父,为了这个目标,西子决定…… “不惜一切代价!” 小拳头一握,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这只千年僵尸龙飞就范。 章节目录 第52章 :要笑抽了 做了这个决定,西子的心情好了许多,热水已经准备妥当,她关好了房门,脱掉脏衣服,跳入了木桶之中,温热的感觉一下子将她包围了,瞬间惆怅和愤怒都消失不见了。 热水一泡,身心放松,瞌睡虫也就来了,洗到中途,她便歪在木桶边,沉睡了过去。 入夜起了风,呼呼地吹着窗棂,发出啪啪的响声。 伴随着这些风声,一道黑影慢慢地移近了西子的窗口,接着窗纸被捅破了一个小孔,一根黑色的小管子悄然地探了进来…… 西子正睡得酣甜,睡梦中,她极为得意,梦到自己回了南戈大都,躺在她的大床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歌舞,龙飞就站在她的床边,端着一个水果托盘,讨好地看着她,一双眼里洋溢着倾慕之情。 这小子还真英俊,天生一双迷惑女人的桃花眼。 哈哈哈,西子要乐开花了,龙飞啊龙飞,那么清高冷傲的一副外表,竟然都是装出来的,温顺起来就是一只求情的大公猫,只要她一句话,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现在答应给我当师父不?”她拿起了一颗葡萄,挑起了眼眸,得意地问了一句。 “答应,一辈子是公主的师父,肝脑涂地。”龙飞哈腰下来,声音轻柔,面带微笑,这家伙笑起来真好看,五官的棱角都柔和俊美了。 “一辈子听我的?” “一日为徒,终生为父,听徒弟的。” “哈哈哈!” 安若西子吃着葡萄,要笑抽了,可就在此时…… “咔擦!嘭!” 什么声音坏了这样的情调? 西子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泡在木桶里,没有水果,没有歌舞,也没甜笑的龙飞,水已经凉了,刚才不过是做梦罢了。 抹了一把脸,西子抬头看去,发现整个窗棂粉碎了,飞溅的一地都是断木和纸屑,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趴在断木之中,一动不动,嘴里还叼着一根黑色的管子。 “谁?” 西子惊恐地抱住了肩膀,这人怎么进来的? 就在西子惊慌失措的时候,窗外又飞跃进来一个人,月光之下,一片银白,这不是龙飞还能是谁? 没有微笑,更加没有讨好的神情,他一脸的冷漠和严肃。 趴下一个,又进来一个,这是什么意思,她在洗澡,怎么进来了两个大男人…… 还不等西子喊出龙飞的名字,龙飞已经一个跃身,到了西子的眼前。 “我洗澡……” 西子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嘴巴就被捂住了,接着整个人被龙飞从木桶里提了出来,多么尴尬的一个情景,水哗啦啦地流淌下去。 月光下,她的大腿怎么那么白。 该死的龙飞,他这是找死吗?让他给她当师父,教授武功,他不愿意,却大半夜闯进她的房间偷看她洗澡,这是什么行为,简直就是登徒子啊。 小拳头狠狠地打了过去,却被牢牢抓住了,龙飞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响了起来。 “这个客栈不安全,他的管子里是迷魂香。” 章节目录 第53章 :客栈外有人 迷魂香,主要层分是曼陀罗、坐拿草和草乌,三样混在一起,只要闻一点点,就立马昏迷,人事不省。 西子吃惊地看着地上趴着的男子,难以想象自己中了这迷香之后,任人摆布的情景,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有人想对她下迷香,是不是意味着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接应? 想到这种可能性,西子顾不得什么羞耻了,她挣扎了龙飞的手,直接跳进了床里,缩了进去。 “你干什么?”龙飞转过身,看着正拉床幔的西子。 “干什么?藏起来啊……” 西子拉上了床幔,将被子,褥子,枕头,统统往身上盖,龙飞懊恼走来,又一件件将盖在她身上的被褥扯开,扔了出去。 “你干什么?我不藏起来,会死的!”西子怒了。 “马上穿衣服,到我的房间……” “到你的房间?”西子惊愕地看着龙飞,他在说什么呢,这么晚了,到他的房间去? 可龙飞没给她任何解释,将那套干净的衣服扔在了她的身上,胡乱一裹之后,将西子夹在了腋下,飞身从窗口跃出。 暗夜之中,隐藏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人影靠近过来,龙飞只是扫了一眼之后,夹着西子进入了他的房间。 “客栈外有人?”西子低声说了一句。 “在这里待着,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龙飞将西子放了下来,推门出去了,待门轻轻关上之后,西子才平复了心情,她赶紧将裹在身上的衣服穿好了,然后走到了窗口,附耳倾听。 外面除了风声之外,还有杂乱的脚步声,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隐约传来了李子墨的喊声,好像喊保护公主…… 西子紧张地抓住了衣襟,不行,她躲在这里,李子墨他们可能不知道,他们这样到处乱闯,岂不是很危险。 “我得出去告诉他们……” 西子转身走到了房门前,刚要伸出将门拉开,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龙飞高大的身影出现了,他迈步进来,又将房门关上了,还插上了门闩。 “你锁门做什么,我得出去,李将军他们……” 西子伸手去开门闩,却被龙飞拉进了房间。 “我已经安排好了,李子墨在做戏……” “做戏?”西子没听明白,这种时候,玩命呢,李子墨还有什么心情做戏啊?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 龙飞捏了一下额头,转身走到了桌子上,坐在了那把木制的椅子里,抖了抖衣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我今晚睡这里?那你呢?”西子有些难为情了,虽然她只有十岁,不该计较这些,可怎么说都是孤男寡女的,睡在这里不好吧?这里是客栈,可不比墓穴啊。 “也在这里。”龙飞回答。 “我们一起……不太好吧?”西子含糊了一句。 “想死,就出去!”龙飞挑起了浓眉,说出的话,还真难听,好死不如赖活着,西子哪里会想出去送死。 “不是……”西子低哼了一声。 “不想死,就留在这里。” 龙飞看着懊恼的西子,语气平和了许多,喝了几口水之后,许是困了,闭上眼睛,凝神坐在那里,不再说话了。 章节目录 第54章 :惹了公主的死罪 房间里和房间外都很快安静了下来,没再听到李将军的声音了,连脚步声都消失了,西子站在床边,很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想想龙飞刚才说的话,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西子觉得不舒服,便躺了下来,可躺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合适,便坐了起来,这样来回折腾了好几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幽暗的房间里,龙飞的身影还端坐在那里,沉静冷稳,好像已经睡了。 西子歪着脑袋琢磨着这个男人,她见过能坐着睡觉的,却没见过睡得这么风度翩翩的,连脖子都不歪一下。 看了好一会儿,西子终于忍不住伸长了脖子轻唤了一声。 “龙飞……” 龙飞没有回应,还是那个姿势,看来是真的睡了。 西子这才小心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可还不等她接近龙飞两米的范围内时,他紧闭的眼眸猛然睁开,两道骇人的光芒直射出来,光芒之中,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眼球,清澈如琥珀,褐中透红,经络交织。 西子惊呼一声,倒退了数步。 这是人的眼睛? 西子用力揉了一下眼睛,再次仔细看去,那些光芒已然消失了,龙飞的眸子恢复了原本的乌黑颜色。 “你……”西子伸了一下手,又缩了回来,难道是她刚才看错了吗? “怎么不睡?”龙飞漠然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我,我刚才看到……我……睡不着。”西子比划了一下,想问刚才的两道光是怎么回事儿,可想想,又不知该怎么问,只好转移了话题。 “刚才外面怎么了?那个黑衣男人是谁?就是嘴里叼着管子的那个家伙……” “不知道,也许有人不想你返回南戈大都。”龙飞低声说 “不想我返回南戈大都?” 西子呆站在了那里,眉头紧皱,似乎的确如此,现在已经进了南戈国的境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有点让人费解。 想到不久的将来,还有人要一心灭了九公主,西子心急如焚,怎么死,也不能被人害死啊,沉默了良久,她咬住了嘴唇看向了龙飞。 “龙飞,我拜师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需考虑。”龙飞的回答还是那么干脆,根本没将九公主的请求放在心上,更加没打算收这个徒弟。 西子的小拳头握了又握,忍住怒火,她一定有办法让龙飞答应。 “龙飞,你刚,刚才闯入我的房间,看,看光本公主的身体……是,是大逆不道之罪!” 大逆不道,就是死罪,按照南戈国法,这样冒犯公主,要五马分尸的。 这次龙飞害怕了吧?西子有点洋洋得意。 龙飞抬起了眼眸,只是扫了过西子一眼,又闭目养神起来,他竟然不当回事儿? 说来也是,龙飞武功高强,南戈国又有几个高手能对付得了他,怕不等五马分尸,马就被分尸了。 “龙,龙飞……我其实不是小气之人,凭我和你的关系,我就破个例,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收了我做徒弟吧?”西子最后几个字,嘟起了嘴巴,强硬的神情变成了央求,硬的不行,还是来软的了。 章节目录 第55章 :昨夜真是凶险 可不管西子说狠话,还是软话,龙飞始终没有点头,身体硬得好像石头,西子连续摇动了他几次,都纹丝未动。 摇着摇着,西子没了力气,一连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垂坐在龙飞的椅子下,垂下了头。 “我就不信……就不信……” 西子原本打算小憩一会儿之后继续哀求,可一闭眼就睡了过去,连梦都没做一个,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睡在一辆马车里,车身摇来晃去,很是颠簸。 她这是被抓了吗? “龙飞!” 西子一惊,一把扯开了车帘,当看到李子墨那张熟悉的脸时,才松了口气。 “公主,我们启程回大都了。”李子墨解释着。 “原来是回大都了……” 西子拍了拍胸口,竟然惊魂未定,她挑眉向前看去,很意外,龙飞竟然走在了队伍的前面,骑着那匹红枣色的骏马,带着斗笠,迎着阳光,倍显精神抖擞。 看到了龙飞,便想到了昨夜。 西子嘴角抽了几下,懊恼极了,这个师父还真难拜,不知道什么时候龙飞才能妥协,一切都要看自己的手腕了。 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看来只能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了。 就不信,这茅坑里的石头,还能对抗得皇宫的珍珠宝玉。 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西子笑了,笑得无比诡异,邪恶,甚至有些奸诈。 “公主,昨天睡得好吗?”李子墨的声音传来,西子立刻收敛了表情。 和龙飞在一个房间,怎么可能睡得好?可若说睡得不好,怎么她会一夜无梦,连怎么被搬进马车的都不知道。 “不算好。”西子应付了一句。 “昨夜真是凶险,若不是龙先生及时发现,有人向公主的房间释放迷魂香,怕公主现在早被人劫持走了,为了确保公主的安全,龙先生还让我和士兵做戏给客栈里的人看,我数了数,客栈里大约来了好几伙人,八成都是冲公主来的,做戏果然有用,让他们误认公主不见了,后半夜就都散去了,这一早,我们也走得轻松。” “原来他真是一番好意……”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回忆昨晚,窗棂突然断裂,黑衣人摔趴在地上,嘴里还叼着管子,随后龙飞跃入,将她带走,原来这一切真是情急所致,龙飞并非有意要轻薄她,看来以冒犯公主为借口,要挟龙飞收徒,有点不地道了。 西子捏着下巴,再次看向了龙飞,就算他如何厉害,也都是人,是人就有弱点,那么,龙飞的弱点是什么呢? “就不信,我斗不过你这个睡痴了的家伙!等着做我师父吧。”西子随口哼了一声,心情却突然好了起来,又信心十足了。 “公主,你说什么?”李子墨被西子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愣了。 “没事,没事。”西子微微一笑,车帘一放,躲在轿子里暗暗地盘算了起来。 马车在路面上颠簸着,大约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南戈大都了,沿途的村庄仍能看到悬挂的白色灯笼,哀伤的气氛笼罩着大街小巷。 章节目录 第56章 :这是天意 南戈大都,皇城议政殿内,南戈王安若高辛端坐在虎皮椅子之中,他捏着额头,满面愁容,几位亲王恭敬地站在他的身边。 这几位亲王都是南戈王的兄弟,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为了南戈国,他们十分团结。 “王兄,若真对西子这般牵肠挂肚,不如我派兵前往新娘落,再找找看?”二亲王低声说。 “不必了,西子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没有找的必要了。” 南戈王叹息了一声,神情间虽有不舍,却又倍感无奈,他继续说:“我原是这样打算的,让西子和亲西铁国,一来可以拉近两国关系,牵制纳日帝王的野心,二来也可以让西子远离南戈国,让那些拥戴嫡亲血脉的大臣断了让西子登基的念头,前段时间,西子和亲之事一提出来,那些老臣子,纷纷上奏,抗议这个决定,让我满心烦乱,现在……所有的纷争都没有了,她在新娘落突然消失,都是天意……天意啊!” “确实是天意,连老天都是这样安排的,王兄,就不必难过了。”三亲王劝慰大哥,既然是天意,又何必自责。 “西子出事,我一兵一卒未派去援救,有些于心不忍……”南戈王安若高辛低垂了头,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这么狠心的决定,让他彻夜难眠。 “王兄,您认为西子回来,会是什么好事吗?在新娘落被劫持的新娘子,哪个回来,不是失了清白,落了笑柄,就算王兄将西子找回来,她不但是之坦登基的大患,还会被世人耻笑,指指点点啊!活着还不如死了!” “就是啊,王兄,别自责了,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位出色的将军和百余将士,也算对得起西子了。” “我们皇室不能蒙羞,绝对不允许!” 几位亲王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南戈王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好吧,就这样吧,丧事安排得如何了?” “王兄,放心,我已经让全国上下悬挂了白色灯笼,孔明灯也放了,普天之下,都知道嫡出血脉九公主已死,这样之坦登基,也就名正言顺了。”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是啊,西子这样死了,我们也没那么自责……” 似乎一种默契已经达成了,虽然南戈王的心里并不坦然,知道西子能有这样的结局,和他们有莫大的关系,可为了南戈国的江山大业,为了儿子能登上王位,他强迫自己认定这是一场意外。 就在议政殿内,大家认定安容西子之死已成事实,想着如何将九公主的衣冠风光大葬,变更王位继承权的时候,议政殿外,一名女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父王,父王,不好了!” “陌瑢?发生什么事了?慌张什么。” 南戈王站了起来,眉宇一凛,这样的议政会议,岂容乱闯,就算是王室血亲的公主也不可以,而跑进来的正是是庶出五公主安若陌瑢。 安若陌瑢在几位公主之中,武功虽然不算最好的,心机却是最多的,也是南戈王器重的女儿之一。 安若陌瑢抬起眼眸,看向了父王,眼神之中含着懊恼、愤恨之火,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无法接受,也忍无可忍。 “陌瑢不敢乱闯,只是……父王……她竟然回来了!”安若陌瑢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句话。 “她?谁回来了!”南戈王皱起了眉头,觉得陌瑢说话很奇怪,其他几位亲王也都紧锁眉头,不明白陌瑢想说什么。 安若陌瑢咬着唇瓣,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安若西子!” 章节目录 第57章 :绝不留一个活口 南戈王听了此话,眼眸大睁,听说西子没死,他第一个反应是惊喜,可惊喜之后,又涌来无限的担忧。 “这怎么可能,她在新娘落几乎消失了一个月,没有能回来的。”三亲王上前一步,瞪着陌瑢,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政议殿已经做好准备册封安若子坦为王位继承人了,假若安若西子真的活着…… 安若陌瑢咬着唇瓣,用力地点点头。 “是陌瑢亲眼所见,这会儿已经进入大都了!” “这,这,西子没有死,这可怎么办?举国上下已经悬挂了白色灯笼,国丧都进行了,她这样一回来……” “是啊,是啊,王兄,必须想想办法……” “就算回来了,又能怎样?一个失了清白的公主,只会让我们王室颜面尽失……” 几位亲王焦躁不安,面对安若西子的突然归来,都失了对策,二亲王突然一拍桌子,目光凶锐地看向了南戈王安若高辛。 “王兄,既然事已如此,岂能让全国甚至七国君主看我们的笑话,决不能让安若西子进入皇城,干脆……杀了她!” 二亲王的一句话,所有亲王,包括南戈王都目瞪口呆,一个个惊愕地看向了二亲王,若西子不幸死在新娘落,是天意的安排,大家都能心安理得,可若这样杀了……怎么说,她都是南戈国的滴出血亲,若诛杀……怕已故的王后也死不瞑目啊。 这句话之后,议政殿内变得鸦雀无声,没人敢轻易支持二亲王的话,更加无人提出异议,气氛死一样沉闷。 安若陌瑢打破了这种沉静。 “父王,既然几位王叔都觉得棘手,难以做出决断,这件事儿就交给陌瑢好了,陌瑢带领大都成仁馆的武贤以上的弟子……” “陌瑢,她是你的九妹……”南戈王的脸白了,他知道陌瑢一直不喜欢西子,平日子口角也很多,可姐姐亲手弑杀妹妹,天理不容啊。 “父王,您误会了,陌瑢不是残忍之人,我会尽量说服西子暂时不要返回大都,若劝说不行,陌瑢会动用武力,将她关押,等父王发落。” 安若陌瑢的话让南戈王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劝说和关押确实是可行之法。 “可是……陌瑢,李子墨武功高强,怕你想关押西子,也没那么容易。”安若二亲王说。 “二王叔,您可能还不知道,李子墨受伤了。”安若陌瑢低声说。 “受伤了?” “既然李子墨受伤了,事情就好办了,那些士兵绝不是成仁馆武贤以上的弟子的对手,这样倒也可行……” 议政殿内没人再反对了,可每个人的神色都不轻松。 …… 安若陌瑢的计划终于得到了南戈王和所有亲王的认可,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只要父亲同意了,不管将来结果如何,安若陌瑢心里都有底儿了,她点头慢慢睇退出了议政殿。 在议政殿右侧门口的隐蔽处,一个身穿黑黄劲装,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少女左顾右盼之后,走了出来。 “五姐,怎么样?”她急迫地问。 “芷韵,被你料到了,父王知道西子没死之后,果然又起了仁慈之心,竟然可笑的想让一个想让死人返回大都?”安若陌瑢淡漠一笑,面容间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的意思地……父王打算让西子回大都?” 问话的正是六公主安若芷韵,一个月后打算重新和亲西铁国的庶出公主,在九个姐妹中,她和大公主、五公主陌瑢要好,因为嫡庶的区别,她打心眼儿不喜欢嫡出九妹,希望以大姐为核心,几个庶出姐妹联合起来,推举四哥安若子坦为王位继承人,所以这会儿她听说西子还活着,就躲在议政殿外等待五姐的消息。 “五姐,这可怎么办?如果安若西子回来了,四哥将来登基就没希望了。” “我只是答应了父王,劝说西子,必要的时候使用武力阻止,可我却没保证,一定不会要了她的性命,所谓刀拳脚无情、剑不长眼,这动起手来,难免会有个闪失,若是一个不小心,送了她的小命儿,也只能怪她命薄福浅了。” “五姐想……”芷韵压低了声音。 “哼,新娘落她能侥幸不死,这次却一定要死了!”安若陌瑢冷笑了一声,只要这件事交到她的手里,绝不留一个活口。 章节目录 第58章 :再遇拦截 听说一个活口都不留,芷韵的脸稍稍变了一下,目光闪烁不定地看着陌瑢。 “五姐,李子墨……” “你还想着他?别忘记了,你就要和亲西铁国了,不该再存了这个心思,何况他对你本就无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西子情有独钟。”陌瑢冷哼一声。 “五姐……” 安若芷韵垂下了头,咬着唇瓣,眼中的恨意更浓了。 回大都的途中,李子墨怕节外生枝,没敢再让大家休息,一路马不停蹄向大都行进。 西子恍惚地睡了几觉,醒来挑开车帘的时候,发现龙飞又落在了队伍的后面,斗笠压得很低,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药痂已经脱落了,露出了半张已经痊愈的脸颊来。 他一个人这样走在最后面,形单影只的,有股子让人心痛的落寞感。 他应该又在思念那个叫嫣儿的女子吧? 天下女子万万千,莺莺燕燕,蝶舞凤飞,为何他独钟一名不知所踪的女子?这种痴情,让安若西子煞是羡慕。 西子拖着下巴寻思着,若有一天,她也能遇到好像龙飞对嫣儿这样痴心的男人,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默然的,西子的眸光看向了李子墨,他骑马走在马车的旁边,弯着腰,额头上冷汗直冒,为了救西子,这个男人几乎连命都不要了。 西子轻叹一声,相比未曾蒙面冷情的花宣冷,李子墨为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到了!我们到大都了。”士兵兴奋地喊声,扰乱了西子的思绪,她移开目光,向前看去,大都的城门楼已经隐隐若现了。 终于回来了。 西子的脸颊上洋溢了轻松的笑容,她慢慢放下轿帘,准备正襟危坐,等待城门大开的时候,突然“嗖”的一声,一枚黑色的羽箭从她耳边射了过去。 西子吓得脸色苍白,扭头看去,箭已经钉入轿子的横木上,箭羽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的脑袋就被射穿了。 很快,轿子的外面传来了李子墨的喊声。 “有埋伏!” 怎么都到了大都城门之下,还有埋伏?这些歹徒真是丧心病狂,不知死活。 西子咬着唇瓣,挑帘看去,发现李子墨捂住胸口,脸色铁青,人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他的伤情,已经不可能再对付敌人了,而在队伍的正前方,出现了三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一个个手持寒光闪闪的刀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带头的两个蒙面人,身材纤细,个头不高,握着剑柄的手也很白皙,应该是女子。 “杀光!”其中一个用鼻音低喝了一声,听起来,故意伪装了声音。 “李……” 另一个女子有些犹豫,好像要说什么,却被冷冷地打断了:“一个不留!”那女子的声音尤其狠毒。 一个不留! 四字一出,三十几个蒙面人齐齐出剑,剑气相合,一轮刺眼的寒圈急速飞扫向了马车,带着震耳的轰鸣之声。 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西子觉得不妙,惊呼一声,纵身一跃,可她终究不会功夫,这种飞跃的结果,不过是跌出马车大头朝下摔出而已。 西子跳出马车的一刻,只听身后咔擦一声,整个马车被那道寒光击中,四分五裂,木屑横飞,马儿受到惊吓,拖着破车板,飞奔而去。 只是一击,就这么厉害,这些黑衣人不是什么普通劫匪。 李子墨和这些残兵不是拦截者的对手,若是硬碰硬,一个都别想活着进大都了。 “不要管我了,逃命吧!” 西子一边摇动手臂一边大声地喊着,眼看身体落地的一刻,突然脖子一紧,勒得她差点背过气去,后衣领子不知被谁大力提住了,滚滚烟尘之中,四条枣红色的马腿从她眼前略过,她看到了一截舞动的白色衣衫。 章节目录 第59章 :电掣云海 “趴好!” 冷冷的一声居高而下,西子被重重地放在了马背上,很狼狈的大头朝下,四脚朝天,只能看到枣红马的肚子,还有龙飞一只靴子。 “龙飞,帮我杀了他们!”西子痛恨地咬牙切齿。 “不是帮你……”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对,不是帮我,帮你杀了他们!”西子哪里管是帮谁,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可以了。 “以后别再纠缠我拜师!”龙飞没有动,手臂按着西子,说了这样一句让西子懊恼的话,现在人命关天啊,提拜师这件事儿做什么?他是不是太冷血了。 也许这些人的性命,在龙飞的眼里不算什么,就算血流成河,他也不会为之动容。 李子墨和士兵们为了保护九公主,已经迎战上去,却因受伤严重,无法抵挡黑衣蒙面人,一个士兵被击退,倒在了棕红马的脚下,他抬着头看着西子,吃力地伸出手。 “公主,逃啊……” 看到这样的情景,西子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气恼地大喊起来。 “我不拜师了!不拜了!” 喊声之后,枣红马上,白影凌空而起…… 轰隆隆! 一阵电掣雷鸣,震耳欲聋,西子一时之间无法从马背上爬起,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却能听到一声声脆响,一声声惊呼,还有咔擦咔擦地断裂声。 地下的小兵挣扎着爬起来,张大嘴巴,瞪圆眼睛,好像傻了一样。 “这这……” “怎么了?” 西子吃力地抬起头,不等看清前面的状况,就“噗通”一声从马背上倒栽了下来,这一下摔得够重,西子半天才缓和了一口气,眼前金星直冒,待那些星星都散去之后,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抬头看去,立刻目瞪口呆。 这是云海? 大地和天空之间,黑云低垂,几乎连成了一片,一道闪电划过,吓得西子大声尖叫了出来,她从没见过这么近的闪电,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似乎瞬间就能将她融化一般。 足足有半个时辰,谁也看不清云雾里的情况,待黑云散去,雷电消失之后,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快看……”一个士兵指着前方。 西子顺着士兵的手指看了过去,发现地上躺着的都是尸体,确切地说,是那些黑衣蒙面人的尸体。 这是龙飞出手了吗?还是天灾人祸? 西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附身下来,掀开了一个蒙面人的面巾,让她倍感震惊的是,这人她认识,是皇城成仁武馆的武贤级别的高手王民义…… 成仁馆是什么地方,南戈王室武将培养馆,能进入武馆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精品,授命于南戈王朝。 又掀开了一个人的面巾,这个人西子也认识,随后她一连掀开了好几个,脸色变得苍白难看,都是成仁馆的武贤以上的弟子。 怎么会这样?成仁馆的人怎么敢袭击嫡出九公主? 成仁馆的弟子分武者,武士,武师,武贤,巫尊,武圣,武皇,武帝,武神,武仙十个等级,能修炼到武贤,怎么也需要五年到六年的时间,到了武尊级别就可以担当南戈武将之职了,武圣以上,少之又少了。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带领将近三十名武贤弟子袭击她呢? “这不是成仁馆的弟子吗?”李子墨随后走过来,挨个看着,渐渐的,他额头上冷汗直冒,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公主……怎么会这样?” “只有进了皇城,才知道为什么?” 西子慢慢站直了身体,悲凉地向前看去,南戈大都城门就在眼前,红砖绿墙,巍峨高耸,原本熟悉的地方,此时变得如此陌生。 章节目录 第60章 :门后杀机(3000长更) 南戈城门的后面,又隐藏了什么杀机?“新娘落”似乎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公主,要不要末将先进皇城打探一下?”李子墨眉头紧锁,有些担忧。 “不必了!”西子摇摇头。 既然一切都是冲着安若西子来的,她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早晚都要面对。 一阵清风习过,吹动了西子的长发,让她纤弱的身躯看起来更加单薄弱小。 “我们进城!”西子再次傲慢地扬起了她的小下巴,少了一些顽劣,多了一份坚持。 “公主,使不得,这些都是成仁馆的高手,万一公主进城……”李子墨悲怆地看着西子,请求她留在皇城之外,至少再等一个时辰看看。 “我怕死,却不会被吓死!” 西子坚定的话语,让李子墨垂下头,敬畏地退后一步,让开了道路。 轻风吹起一袭沙尘,沙尘的尽头,龙飞伫立在那里,他轻轻地压了一下头上的斗笠,眸光透着斗笠的边缘凝视着昂首面对皇城的西子,在这刁蛮的小女子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可这种熟悉是什么?他一时无法辨别出来。 青筋绷紧的拳头慢慢伸展开,他迈开了步子,向西子走来。 风扬动着他白色的衣衫,阳光映照着他的身影,清傲、冷酷,犹如鬼魅般飘摇,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完全无动于衷。 随着他距离的拉近,西子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慑。 他是人?还是千年的僵尸,吸血鬼,抑或什么其他妖物?可以顷刻间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越走越近,最终在距离西子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低沉的声音也由上而下传来。 “你真的要学功夫?” 西子一愣,扬起面颊,头顶投射下来的强光让她无法直视。 “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女子一言,驷马难追!”西子眯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目光聚焦,那强光到底是太阳还是龙飞身上放射出来的,她有些分不清了。 “我教你。”他的声音荡入她的耳膜。 “教我?” 西子张合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为了拜师,她软硬兼施,他怎么都不肯答应,可这会儿,他却这么轻松地同意了? 他这是在开玩笑吗?让她绝望之后,再燃起希望,而后告诉她,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找到嫣儿之前,我会教你如何保护自己,但……你不能叫我师父,因为我从不收徒!”龙飞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西子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没开玩笑。 “行,不叫师父……” 西子笑了,两颊好像盛开了鲜花,只要肯让她学习功夫,她什么条件都答应,只不过这个嫣儿……她要慢慢找了。 “我只在午夜教你。”龙飞继续说。 “好,午夜!”西子心花怒放。 “别这样笑……”龙飞尴尬。 “好,不笑!” 西子眼眸一展,笑容好像变戏法儿一样收敛了。 龙飞后退了一步,转身跃上了马背,眸光凛然,似乎做了一个极其让他不悦的决定一样,可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变了。 西子虽然一直坚持,可最终还是开心得合不拢嘴了。 师父,她现在终于有师父了,以后她也是高手了。 就在西子转身也要上马的时候,在马蹄子的边上,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发着淡绿色的光,她俯身下去,捡起一看,竟然是一枚翡翠…… “这不是……” 西子翻开翡翠的背面,看到了一个“瑢”子,南戈国九位公主,人手一块国珍上品玉佩,从出生开始,就随身佩戴,每块玉佩上都会刻下公主的名字,西子的是一个“子”字,“瑢”自然是五姐安若陌瑢了,她的玉牌怎么会掉在了这里? 从玉佩上的灰尘来看,是刚刚掉落的。 西子将玉佩握在了手中,脸色渐渐变青,这还用解释吗?能调动成仁馆的弟子来袭击她,不是五公主安若陌瑢,还能是谁? 五公主安若陌瑢敢调动成仁馆的弟子来袭击她,这说明了什么?正如李子墨担心的一样,城门一开,迎接她的将是无尽的凶险。 “进城!” 西子将玉佩收好,费力地爬上马背,然后双脚一夹马的肚子,率先飞奔了起来,她今天倒要看看,南戈皇城的大门后,藏了什么牛鬼蛇神! 南戈皇城之内,议政殿内,南戈王,各位皇亲国戚,支持安若子坦登基的重要人物都在默默等待着。 “不用担心,李子墨带的都是伤兵,陌瑢一定能成功的。” “我担心另一件事,那些支持嫡亲的大臣得知西子未死的消息,会前来闹事,动摇民心啊。” “他们不会知道的,只要陌瑢劝说顺利,消息就会封锁在皇城之外。” “说的也是。” 南戈王放心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没等将这口水咽下去的时候,议政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阵凉风吹来,让在座的人都为之一凛。 敞开的大门处,安若陌瑢的身影出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门,并惊愕站起,刚才还坦然的神情,顷刻紧张不安了起来。 “这,这……” “发生什么事儿了?” …… 安若陌瑢的样子实在狼狈,衣衫破了,头发乱了,走路也踉踉跄跄,手捂胸口,话还不等说出来,就喷出一口鲜血来。 南戈王起身,几位亲王也奔了过去。 “不是说李子墨受了重伤吗?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其他人呢?” 几位亲王急切地询问着。 安若陌瑢伸出了手,强打精神,断断续续地说。 “西,西子不听……不听我说话,就动了手……她,她,她的身边有高手,二十几位成仁馆武贤以上弟子都死了……” “都死了?”南戈王大惊。 “西子身边怎么可能有这样高手?”二亲王哪里肯信。 “一个穿白衣的男人,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我们的人就都死了……” 安若陌瑢一边流泪,一边说:“芷韵差点死了,肋骨断了三根……不能来向父王请罪了。” “怎么会这样?” 不但南戈王傻眼了,其他几位亲王的脸也白了。 安若陌瑢受伤实在严重,汇报完之后,便一头栽倒,晕了过去,南戈王叫人扶着公主回房,找太医诊治。 陌瑢被扶走之后,议政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窘迫,大家都铁青着脸,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局面。 “大王,不然就出兵吧!”三王叔低声说。 “出兵?你想让整个大都的人知道,南戈国公然出兵,要灭了皇族嫡亲继承人吗?” 二王叔虽然很想推举安若子坦登基,却不想让世人知道他们灭嫡扶庶的野心,毁掉老祖宗的规矩,会导致南戈国内部大乱。 “那要怎么办?”三王叔恼声问。 “还能怎么办?” 南戈王凝眸望着议政殿之外,下了命令:“撤掉大街小巷所有白色灯笼,敲锣打鼓,迎接西子安全返回大都!” 似乎现在的情形,南戈国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大肆动武,会让世人耻笑,引发内乱,想要隐瞒九公主未死的事实也不可能了,这人已经到了城门之外,还有高手在侧,不出一个时辰,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皇城,与其回避这个事实,不如迎接落难公主回大都。 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其他的亲王都皱起了眉头,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迎接九公主回朝已经迫在眉睫。 皇令一下,南戈皇城,大街小巷,白色的灯笼全部消失了,换上了火红的绸带,家家户户准备了鞭炮,只等着关键的一刻,鞭炮齐鸣。 “听说了吗,在新娘落被劫的九公主还活着。” “真的吗?安若西子没有死!” “是啊,九公主就在城门外,要进城了,咱们去看热闹……” 消失很快传遍大都街头,做生意的,闲逛的,专门跑出门凑热闹的百姓,都涌上了大街,翘首以往,想看看从新娘落捡条命回来的九公主是个什么样子。 “知道吗?哪里被劫的新娘子,多半都失了清白的。” “九公主才十岁,真可怜,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傻了!” “去年从新娘落逃回来的新娘子,到现在还疯疯癫癫的,身子一直流血,她爹娘倒陪送几箱金子,都没人愿意要啊,那种残花败柳,说不定都不能生了。” “哎呀,成年的女子都承受不了,九公主才十岁,这身子不是……” “多半没法看了。” 悄悄私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很多人跑来街头,都是要看看九公主有多凄惨,当然也有感到不安的,怎么说九公主也是皇室嫡出血脉,就这么被迫害了,南戈国总得拿出一个说法来。 吱嘎噶! “大门开了!” “开了,开了!” 人脑袋叠着人脑袋,谁都怕少看了一眼…… 南戈国城门一开,守城的副将带着士兵匆匆下了城楼,跪伏在城门两边,齐齐高呼。 “恭迎九公主回大都!” 顷刻间,繁闹的大都城门前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看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61章 :抽风师父(3000长更) 人呢? 九公主在哪里? 想象中,该是一张沮丧,浮肿,淤青的脸蛋儿,人虚弱地躺在马车里或者担架上,各种凄苦和悲哀,让人不忍目睹。 然而…… 城门落下的烟雾渐渐散去,嘎登嘎登一阵马蹄子声之后,走出来一匹火红的骏马,马背上端坐着一个手持鞭子的女孩儿,昂首挺胸,下巴高扬,清高冷傲地看着跪伏着的人们。 “是九公主……”有人惊呼了出来。 意外,太意外! 九公主除了一身布衣的变化之外,神色依旧高傲,面容依旧姣好,五官更没什么淤青,整个人精神抖擞,哪里像经历过什么大灾难? 不仅众人感到意外,安若西子也很吃惊,她做好了拼死一搏、丧失公主颜面的准备,可是……城门之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刀枪相对? 没有怒目相视? 一声恭迎公主的喊声之后,所有人都矮了半截?西子骑在马背上,黑色的眼珠子迅速转动了几下,嘴角一挑,笑了出来。 看来城门之内的状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她还是人人敬畏的九公主。 抬眸看去,整个皇城大都的街头,没悬挂什么白色的灯笼,到处都是彩色的丝绸,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和沿途看到的迥然不同,莫非发生了什么乌龙的事件? “九公主,末将站在城头,看得不是很清晰,若早发现是公主的座驾,一定会迎出城门,万望公主恕罪。”刘副将擦汗。 西子听了此话,突然笑了出来。 九公主这么一笑,跪伏着的刘副将脸上的肉抽了好几下,刚才在城头上,他看得清清楚楚,是五公主下了命令,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更加不能为九公主打开城门,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若西子仰面看了看头上的城门,又看了看刘副将,笑意更浓了。 “连本公主都看不清,你这个守门副将的眼神……还真不怎么样?万一来了强敌,不是误了大事?本公主听说皇城兵器库需要一个守门的,那个职位倒不需要什么眼神儿,瞎子也能担当一阵子。” “公主……”刘副将的脸色变了,守城副将和守兵器库的兵卒,差了至少三个职别啊,他这次得罪了九公主了,这是要降他的职啊。 “不过……” 西子轻叹一声,摇摇头,双眸望天儿。 “本公主就是这么一个念旧的人,重感情,平时看惯了你守城门,冷不丁看不见了,还觉得别扭……你说说,本公主是不是该为了这个习惯,给你找个大夫治治眼睛?” “不敢劳驾公主,末将明日就去看大夫,治眼睛。”刘副将的汗水湿透了脊背,不敢有半点不敬。 “那就好,那就好。”西子呵呵笑了起来,目光再次看向了周围的百姓,好久不见,大家不会也不认识她这个嫡出九公主了吧。 人群里有了轻微的响动,一些人揉着眼睛,确信这是九公主安若西子没错。 “我的天,谁说九公主死了,怎么看着比活人还有朝气啊。” “可不是吗……哎呀,我上次答应九公主的事情还没办呢,我先溜了……” 一个杂货店的老板转身就要跑,身后却传来了西子说话的声音。 “周富贵,我的东西呢?” “哎呀呀,公主殿下,马上,马上,小的回头亲自送到公主府。”杂货店老板转过身,一脸热汗,他以为公主死了,金子收了,东西就不用做了,现在看来还得回去熬夜赶工了。 “公主,你买的衣服,小人随后送去啊。” “公主啊,那些小玩意儿,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看着合不合适呢?” “公主,车子按照您的要求改造了,马上就完工了。” 一群讨好的声音响了起来,安若西子侧着耳朵倾听着,满意地点着头,还好,大家都没忘记答应了她什么,待她回到公主府,可是要一一验货了。 大都的城门口,人越来越多了,大街的空地上燃放了鞭炮,噼噼啪啪的真是热闹,吹吹打打的,比迎亲说媳妇还要喜庆。 在这种高昂的气氛中,龙飞最后一个从城门外走进来的,西子希望在龙飞的脸上看到震惊和羡慕,可惜她又失望了,这家伙正襟危坐在马背上,目不斜视,神情十分默然,人家放鞭炮,唱赞歌,似乎和他毫无关系。 “龙飞,过来。”西子面带微笑,声音温柔,小手冲龙飞招了招,态度极好。 龙飞暼目过来,神情略显尴尬,他清咳一声,马蹄子移动了几下,在距离西子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过来,干嘛离我那么远!” 西子一探身子,伸出小手,抓住了龙飞的手臂,龙飞双目圆睁,瞪视着西子,神情越发不自然,西子狡猾一笑,用力一拉,龙飞喉结涌动了一下,双眸连连眨动,最终两马还是并驾齐驱,贴得很近,西子这才松开了手。 “大家听着,这位是我的……师……”西子下面的字还不等说出来,龙飞冷冽的目光便投射过来,西子立刻抿嘴一笑,改了口。 “这位是龙飞先生,我的……恩人,救命恩人,以后你们所有人,不管官职大小,见了龙飞先生,就好像本公主亲临一样,不管大事小情,要统统听从,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守城士兵和百姓齐齐回应,谁敢不听九公主的话啊。 西子吩咐完了,开心滴看向了身边的龙飞,压低了声音问。 “可还满意?师父……” 师父两个字一出,龙飞的脸立刻阴了下来,脸上肌肉僵硬刻板,浓密的睫毛抖了一下,愣是没说出话来,西子嘿嘿一笑:“我私下叫,还不行吗?” “不行!”龙飞冷硬地回了一句。 “私下里也不行,这么严格……好了,不叫就不叫!” 嘟囔了一句之后,西子抿嘴一笑,骑马继续前行,李子墨和士兵随后跟上,龙飞的马在后面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跟了上去。 刚才惊愕公主还活着的百姓们,此时将目光都投向了龙飞。 “你们看见了吗?有一个陌生男人跟着公主……” “是公主的恩人,怎么不以真面目见人,还戴了一个斗笠?” “不会是公主的……外面的男人吧?” “闭嘴吧,你想死吗?” 龙飞走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他眸光扫过这些百姓,那些人立刻垂眸闭嘴了,可眼眸中仍旧有疑惑,公主是在迷雾森林里出事的,众所周知,没有能逃过那样的劫难,为什么九公主会这样安然无恙回来?这个恩人又是哪里来的? 从这些百姓的眼里,龙飞读出了两个字“猜疑”。 马蹄子有条不紊地踏着地面,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喊着九公主的名字,大声地欢呼着,西子不断地示意,场面确实很感人,可这感人的背后,又隐藏着几分虚伪。 龙飞盯着走在前面的西子,嘴角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淡笑,可这淡笑只停留了片刻,便消淡了。 在大都中街不远处,一行人行色匆匆迎面而来,为首一位年长者,穿着一身褐色锦袍,脚蹬葛靴,那人还没走到近前,就满脸激动,眼眸中浮现了泪光。 “西子!” “八皇叔!” 西子一见此人,不敢怠慢,立刻下马,飞奔了过去。 “西子,八皇叔对不起你,当初不该同意西铁国的和亲……”八亲王自从西子出嫁离开皇城之后,就一直懊恼,听说西子在新娘落出事,就更加自责了,他是八位皇亲国戚中,唯一一个支持西子继承大业的王爷,可终究孤掌难鸣,不能阻挡西子和亲。 西子一听八皇叔这么自责,立刻放松地笑了起来,她拍拍自己的肩膀,手臂,在八皇叔面前笑着转了一个圈。 “八皇叔,你看,你看啊,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不用和亲了,什么西铁国,什么花宣冷,和我没关系了。” “是啊,是啊,回来了。” 八亲王收敛了伤心,眯着眼睛欣慰地笑了起来。 “八皇叔,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西子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八亲王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他是我师父,功夫可厉害了,跟他学功夫,以后西子也会很厉害的。” “真的?你师……” 八亲王直接惊呼了出来,西子一急,立刻捂住了八亲王的嘴巴,低声解释着:“八皇叔,他虽然功夫厉害,可脑子有点问题,不让人叫师父的,一叫师父就……就,就会抽的,对,抽搐,疯癫,所以千万别这么叫。” “还有这等毛病?”八亲王第一次听说,有人听了师父两个字,还能抽风? “是啊,这毛病治不好的。”西子添油加醋地说。 八亲王还真信了,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 “你父王可是下了皇命,南戈国的人,不能教授你功夫的,谁若犯了,就是死罪,这龙飞……” “你也说了,是南戈国的人,他不是,他是千年……不,不,他是流浪人,不是南戈国人,这个法令也不用遵从。”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差点说龙飞是千年僵尸了,好在改口快,不然一定会吓坏了八亲王的。 章节目录 第62章 :他耳朵也不太好用 八亲王点点头,他也一直想找机会教授西子功夫,可苦于自己不是武学高手,加上不想和王兄闹僵,西子自己也没想什么想法,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不知此人是否胜任?” “胜任,绝对胜任,我师父可厉害了,全南戈国的人,都找不出一个对手来。”西子得意地炫耀着。 八亲王对此很是满意,他抬眸看去,马队中的那个白衣年轻人器宇不凡,鹤立鸡群,威慑的气质冲目而来,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好,好啊!”八亲王很是满意,南戈国确实需要一个高手支持他和嫡出血脉了,他急需这样的人才。 “我去见见这位特殊的人物。” 八亲王举步就要上前,又被西子拦住了,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说。 “八皇叔,他有自闭症,不,是忧郁症,语言也有障碍,就喜欢一个人待着,你这样过去,会吓到他的。” 西子说出这话时,脸不红不白的,没有一点愧色。 队伍的后面,龙飞端坐在马背上,眸光微眯,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他在侧耳倾听,可西子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加上周围吵杂,楞是半个字都没听清,这丫头一定说了什么,偶尔还会狡猾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咳咳,龙飞轻咳了几声,西子立刻回头看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八亲王听了此话,果真不敢冒然上前,深知一些世外高人,都有些古怪的个性,毛病自然也不会少了,不能轻易招惹了。 西子见八皇叔不再坚持和龙飞说话了,才松了口气,她抬起眼眸看向了八皇叔的身后,才注意到跟随八皇叔的,还有大公主安若莺时。 安若莺时年约双十,一身华服站在后面,静若处子,没有一丝激动,更加看不出悲伤和喜悦,只在西子看去时,柳眉微微挑了一下,眸中闪现了一抹淡淡的冷意来。 “既然九妹人没事儿,就赶紧回去歇着吧,杵在这里,也不好看。” 安若莺时说话的声音很冷,很淡,西子不晓得她这是出来迎接她?还是想看看九公主有多糗的? “大姐……” 就算心里不高兴,西子还是喊了一声大姐,庶出的公主虽然没什么地位,可大姐毕竟年长,还需尊敬。 “行了,我叫人炖了鸡汤,一会儿送到你那里去,喝了补补身子。”冷中有热,让人挑不出哪里不妥来,这就是庶出大公主的厉害。 除了大姐之外,还有二姐墨凉,三姐熙宸,四姐晴月,七姐慧君,八姐妤缨都一起出来迎接了,唯独不见五姐和六姐。 摸了一下衣袖里的玉佩,西子猜到了几分,陌瑢和芷韵,有可能被龙飞打得爬不起来了。 活该!西子心里暗暗地笑着。 在大家的拥簇下,西子进了皇宫正门,破天荒的,父亲南戈王带着几位亲王叔叔都出来了,亲王们一时之间嘘寒问暖,不知真情还是假意。 南戈王虽然仍旧笑容满面,却让西子感到异常陌生,平素父亲对她那般娇宠,爱女至深,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却未动一兵一卒。 有一种溺爱叫伤害和毁灭,也不过如此了。 “这就是西子的恩人,龙飞先生吗?”二皇叔听陌瑢提及过西子的身边有个高手,目光看向了西子身后不远的白衣年轻人,微微一笑之后,他大步地走向了龙飞。 “二皇叔……” 西子想身手阻拦,可二亲王根本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过去。 龙飞是何等孤傲,目中无人,只是看了二皇叔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了,继续梳理马的鬃毛,他对马的关注,远远高过了有权贵、有身份的二亲王,这种清高冷傲,让二皇叔吃了一惊,没了台阶,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遇。 “你,你……” 二亲王一连说了两个你字,就被八亲王拽走了,他们在一边低语了什么,二亲王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许多。 一定是西子的那番解释,现在龙飞成了患有严重抑郁症的病人。 为了缓和这种气氛,西子谎称刚回来,有些累了,要回住处休息,之后,她冲着龙飞一个劲儿眨巴眼睛,让他跟着她走,可龙飞仍旧自顾自地梳理马的鬃毛,好像聋了一样,西子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难堪。 “他耳朵也不太好用……” 安若西子对亲王叔叔们干笑了几声,解释着龙飞的不正常,然后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抓住了龙飞的手腕,拽着他就走。 龙飞一改木讷的表情,眉宇微皱,眸光凌厉,就差将西子的手甩开了,好在他给了九公主一点面子,没让她当众难堪。 西子握着龙飞的手臂,觉得他的身体很冷,透着一股子寒意,让她凭空打了一个冷战。 这样走了一段距离,龙飞停住了步子,漠然地问。 “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回我的住处啊。” 西子觉得龙飞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笑,在南戈国,他人生地不熟的,又睡了一千年,对现在的风俗习惯一定不习惯,什么都得九公主帮他解决,现在她可是他的生活源泉啊。 “住的地方不用你多虑,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就行。”龙飞冷声说。 答应他的?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几乎忘记了,她答应帮他寻找叫嫣儿的女子。 “嫣儿啊,行,行,明天就张贴公告,几天就能找到,但是……你一定得住我那里,别忘记了,午夜,我还得学功夫呢……你放心,本公主的府邸很大,很多房间,除了本公主的房间之外,你随便挑。” 西子张开手臂,形容府邸的硕大,龙飞只是瞥了她一眼,对她这样的形容,一点都不吃惊,西子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收了手,笑了一下。 “你睡的那个墓穴,好像更大啊……” “安若西子……” 第一次,龙飞喊了西子的全名,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然后气恼地大步向前走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等等啊,喂,不是那个方向,这边,这边了。”西子小跑着追了上去。 九公主的府邸,在皇宫左面,靠近太阳升起的方位,比其他庶出公主的住所都要大,房间足足有几十个,大多数都空闲着,这样才能彰显嫡出血脉的威风和霸气。 护院拉开了大门,西子往院子里一站,神气地一挥手臂,大声说。 “龙飞,你选!” 现在龙飞应该明白了吧,他在迷雾森林遇到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显赫人物,不说可以呼风唤雨,也可以掀起小面积洪水了。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庭院,花园,小径,红花绿树,美不胜收,哪个公主的住处有如此的气派? “我只是暂住,就这间吧。”龙飞很冷淡地指了指西面。 “这间?” 西子瞪圆了眼睛,以为龙飞一定会选一间门面最精美,空间最大的房间,却没想到,他选择西南角落里最僻静的一处房子,这里远离主卧,远离道路,不但少有人去,甚至有些阴暗。 默然的,西子转向了龙飞,目光琢磨着他,他不会真是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吧? 僵尸喜欢什么,吸血鬼又喜欢什么,西子心头一震,突然后退了一步,竟然有些怕了,这一路到现在,她都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这里安静。” 龙飞回了西子一句,迈开步子,向那个房间走去。 “喂,等等,还没收拾呢……” 西子喊了一声,龙飞也没有停下来,西子有些急了,吩咐身边的几个丫头。 “你们去,收拾干净房间,让龙先生住得舒服一些。” “是” 丫头们应声,随后跟了上去,可还不等那些丫头跟着龙飞进入房间,门就被龙飞从里面关上了。 丫头们站在门外,一个个傻了眼。 “我不喜欢被人打扰。”龙飞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不但丫头被拦在了门外,连西子也进不去了,真不晓得这是安若九公主的府邸,还是千年僵尸龙飞的,这家伙实在张狂。 忍! 谁让他是她的师父呢。 西子转过身,甩了一下头,正要回自己的房间时,李子墨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主,大王晚上要给公主接风洗尘,末将身体不适,就不去了。”李子墨说话间,眸光向周围看了几眼,好像在寻找什么。 “你身体有伤,不必去了,我会和父王解释。”西子觉得这种小事儿,侍卫来传达一下就好,李子墨亲自登门,有些小题大做了。 李子墨点点头,仍旧没有离开,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压低了声音。 “公主,那个龙飞……” “暂时住在本公主的府邸,实不相瞒,他呀……现在是我师父。”西子说得不算太小声,几个丫头也听到了,一个个很是诧异,怎么九公主也有师父了。 她们这样诧异的神情,让西子很是不悦,她冲丫头们挥了挥手。 “看什么看,都干活儿,本公主有师父有什么稀奇的,以后对本公主的师父恭敬一点,就好像对本公主一样,不能有半点怠慢。” “是,公主。” 几个丫头应声下去了。 李子墨听了此话,也很意外,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龙飞何时成了公主的师父? 章节目录 第63章 :隔墙有耳 李子墨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顾虑,尽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生怕惹了公主不快。 “龙飞虽然救公主多次,但终究身份不明,不管是公主的师父,还是什么其他的……公主让他住在这里,怕有些不合适吧,末将已经给他安排了住处,在大都中街……” “本公主的师父怎么能住中街,那种地方会委屈了我师父的,不行,不行!” 西子虽然感激李子墨这次舍命相救,自当论功行赏,不会慢待了他,但不等于将军也可以干涉公主的生活,这次李子墨管得有些过了。 “可是公主……”李子墨好像说什么,西子打断了他。 “李将军,一会儿我还得去见父王,要换换衣服,你先回去吧。” 西子下了逐客令,李子墨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转身离开。 眼看着李子墨走了,西子吩咐护院,要时刻盯着西南角的房间,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然后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进了卧房,翻箱倒柜找了一些物件出来。 “父王,想瞒着我,没那么容易!” 西子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玩意儿,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可都是她的宝贝。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西子刚将东西一样样摆好,门外一个垂挂髻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九妹,你又有什么好玩意儿了?”进来的是一位皮肤发黑的小姑娘,瞧着西子嘿嘿地笑着。 “怎么又是你。” 西子回头看了一眼,这是八姐安若妤缨,比西子大了一年,今年十一岁,样貌普通,皮肤也黑,用西子的话来说,这丫头有脑子,没脑仁儿,别看她是姐姐,却什么主见都没有,从小和西子一起长大,是西子的跟屁虫,八个庶出姐姐中,只有她对西子敬佩有加,忠心耿耿了。 “窃听器。”西子随便说了一句,这算不上什么真的窃听器,安装好了,也只能隔着几个房间,听到一些话语而已,西子为了做成这个,可是花了不小心思。 “啊,真能窃听啊。”妤缨跑了进来,满脸的羡慕。 西子拿着东西,看了妤缨一眼,突然来了主意,她将妤缨扯过来,低声说。 “你将这个放到父王的房间里,事成之后,这宝贝就归你,不过……这件事儿你不能说出去,谁都不能说。” “你要偷听父王说话。”妤缨惊呼了一声,西子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 “什么偷听?我是光明正大的听,只不过方式不同,你到底去不去?” “去,若是被抓住怎么办?”妤缨翻了一下白眼问。 “随便你怎么办?总之,别把我供出来就行。”西子嘿嘿一笑。 妤缨对九妹发明的小玩意儿,极为感兴趣,这次就算冒险,她为了得到这宝贝,也会去的。 “行,我去!” 安若妤缨抿了抿小嘴,拿住了那个小小的装置,爱不释手,她转过身飞奔了出去。 “半个时辰,我就去听!”西子大声喊。 “交给我吧。”安若妤缨的声音远去了。 妤缨走了之后,西子将东西一样样收拾好,坐在房间里等待,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府邸,直奔父王的寝宫而去。 到了南戈王寝宫的墙角下,她看见妤缨鬼头鬼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冲西子伸了一下舌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好了。 “九妹,我就不帮你听了,别忘记,之后宝贝归我啊。” 妤缨胆小,生怕被人知道干了坏事,提前跑掉了。 西子正怕妤缨留在这里坏事儿呢,走了更好,她躲在墙角边,拿出了那块红色的宝石,眼珠子几乎掉在了宝石上。 “让我看看,父王在哪里?” 说来真是奇了,宝石在西子的手里,好像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思,再次充盈了红光,宝石之中出现了一些游荡虚幻的影像,场景是南戈王的寝宫内室,雕花屏风,漆红的桌椅,还有名贵的坏评,盆栽…… 影像一晃,南戈王的身影出现了,还有二亲王和几位重要朝臣,这个时候了,他们在父王的寝宫做什么?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干坏事的心情果然没那么轻松,她将耳塞放在了耳朵里,凝神听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大,却能听得清楚,他们先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很快进入了正题。 “西子回来了,老八又紧锣密鼓地开始和我们作对了。”这是二皇叔的声音。 “西子是我南戈嫡出血脉之女,本该痛爱,但女子继承江山大业,却万万不可。” 南戈王说话斩钉截铁,让西子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她虽是嫡出血脉,却没想过要登基成就霸业,更没什么野心,可父亲这样瞧不起女子,西子心有不甘。 “王兄,得想办法啊。” “我一直在想办法,从小不让西子习武,下了禁令,骄纵放任西子,养成这孩子不学无术,跋扈的个性,就是不希望其他大臣,对西子抱有什么希望,可这些人,实在顽固……特别是老八,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西子这几年,好像变了,小小年纪,脑袋瓜子里的东西也不少啊……真怕子坦不行啊。” “是啊,是啊,不一样了。” “王兄,西铁国和亲失败,西子又回来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不如以新娘落事件为由……” “你的意思是……” “以有损皇室名誉为由,给她随便找个婆家,嫁了!让她远离皇城……” “这倒是不错……可西子的个性……” “尊重她的想法,让她自己选,老八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倒不错……” …… 墙角里,西子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父王和二皇叔竟然打了这样的主意,自古以来,女子的名节大于一切,失了名节,哪里有男人愿意要,她这次从新娘落被救回来,名誉已经受损,若他们以这个为理由…… 怎么办? 如果她没有合适的人选,父王和二皇叔不会吝啬将她随便推给什么男人的,什么皇位,权利是小,她的终身不是被耽误了?这帮子人,为了皇位,简直太坏了。 章节目录 第64章 :他狠她更狠 他奶奶的,他们这是不给安若西子活路了,逼着她狗急跳墙了,就在西子焦虑不安的时候,墙壁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那个龙飞,真是打败陌瑢和三十几个武贤弟子的高手?” “听陌瑢刚才的描述,应该就是他,身手极快,犹如闪电,若将来成了西子手下的人,就算西子出嫁,若有他帮助,怕对子坦继承大业也十分不利。” “那就将龙飞变成拥戴子坦的人。” “怎么变?” “陌瑢不是还没定亲吗?就将陌瑢许配给龙飞,怎么说陌瑢都是我南戈国的公主,无论武功,样貌,都是我们南戈的骄傲,相信这个龙飞一定知道怎么选择,他们一成亲,龙飞也就是子坦的人了。” “王兄果然高见,好,就这么办。” …… 太坏了,太坏了,坏到流脓水了。 西子额头上的汗珠子滴落下来,父王和二皇叔这是疯了吗?刚打了她的主意,又开始琢磨她的师父龙飞了。 一直以来,西子和五姐陌瑢就不对付,这会儿若是将师父都输给人家了,她这个九公主还当个什么意思,简直就是一败涂地了。 将耳塞摘了下来,西子握紧了拳头,就差尖声大喊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站了起来,在墙角里烦躁地走动着,她是安若西子,聪明的九公主,一向鬼点子很多,怎么这会儿脑袋好像浆糊一样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西子拍了拍脑袋,转过身,匆匆地向回走去。 进了府邸,她伸长了脖子向西南看了一眼,龙飞的房门还是关着的,不知道那家伙睡了没有? 观望了一会儿,西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站在了龙飞房间门口前,抬手刚要敲门,却犹豫停住了,她见到龙飞之后,要说什么?难道要说,师父,你要交桃花运了?还是告诉他徒弟又要倒霉了? 不行,要先想好了再进去。 西子在门外踱了几步,自顾自嘀咕演习了起来。 “师父,你不能娶陌瑢!那女人,肠子都坏青了,你娶她,会毁了你一世英名……” 这么开门见山地说这事儿,有点唐突,龙飞还不知道南戈王的打算呢,一定被她的话弄糊涂了,怎么肯相信?就算信了,万一龙飞一口应婚事了,她不是鸡飞蛋打? 不行,不行,重来。 “师父,一日为徒,终身为父,不,为母,我现在是你徒弟了,你不能背叛我……” 这么说似乎也不好,龙飞只是九公主的师父,想娶师母,也没什么错,不存在背叛的问题。 西子绞尽脑汁,突然喜笑颜开,想到了一个最最合适的理由。 “师父,我问你,你不是喜欢嫣儿吗?是那种特别特别的喜欢,以至于睡了一千年这么久,还是喜欢,所以为了嫣儿,你一定要留守你的清白之身啊,不能变节……” 西子刚说完最后几个字,身后就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音。 “我何时变节了?” 唉呀妈呀! 西子一声惊呼,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龙飞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高大的身躯几乎笼罩了她。 西子看了一眼龙飞,又回头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他竟然不在房间里吗? “师……龙飞,你怎么……” “你在这里自言自语什么?我要休息了。”龙飞绕过了西子,拉开了房门,不等他抬脚走进去,西子一哈腰,吱溜从龙飞的手臂下钻了进去。 西子得逞之后,转过身,冲着龙飞嘿嘿地笑了起来。 “师父,我还不困。” “你……” 龙飞星眸一瞪,脸上的药粉掉落得差不多了,红斑消失,看起来更加英俊,特别是摘掉了头上斗笠,露出整张脸,五官犹如刀削,棱角分明, “龙飞,龙叔叔,咱们商量点事儿好不好?就一会儿,一小会儿。”西子捏着手指头,形容时间有多短。 “不好!” 龙飞做人真无情,一把将西子的手臂抓住,二话没说,直接将她从房间里推了出去,然后门“咣”的一声又关上了。 “喂,你开门!” 西子捶了一下房门,气恼地大叫了出来:“你敢推本公主出来,这里可是本公主的府邸,你,龙飞,龙飞!师父,师父啊!” 一连喊了好几声,龙飞都没有回应,西子耷拉下了脑袋。 “算你狠……” 抹了一下嘴巴,西子转过身,大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进了门,丫鬟已经将她参加晚宴的衣服准备好了。 “公主,请沐浴换衣。”两个小丫鬟走了过来,要替西子脱衣服。 “出去,都出去!” 西子心情不好,来了脾气,将两个丫鬟推出了房间,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坐在了椅子里,西子望着衣服眼睛直冒火,这家伙真绝,不行!他绝,她要更绝,这才是绝配师徒,想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西子慢慢裂开嘴巴,笑了…… 父王说了,让她自己择婿?那就是说,她想选谁,她说了算? 自主权在九公主的手里,她还担心什么? 假若她选择了师父龙飞…… “哈,哈哈,哈哈哈!” 安若西子想到这里,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她选龙飞为夫,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不但可以留住龙飞,父王用陌瑢拉拢龙飞的计划也泡汤了。 “师父,相公,徒弟,娘子……” 西子笑得直跺脚,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房间的门外,两个丫鬟听着房里的笑声,一阵阵毛骨悚然,怎么九公主笑得这么阴险,狡诈,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来人!”笑声结束,九公主的声音传了出去。 两个丫鬟赶紧推门而入,垂眸等待公主的吩咐。 “明日张贴告示,寻找一个叫嫣儿的女子!”西子挑了一下眼皮,清傲地吩咐。 “是,公主!” 两个丫鬟转身要走,西子又打了一个响指叫住了她们。 “等等,本公主还没说完呢,送来之前,要选一下,越老越丑,越是极品……送来一个奇丑无比的,赏金叶子一百个,若敢送来一个美的,打一百大板!” “啊!”门口候着的丫鬟傻眼了,公主这是做什么啊?大家虽然心有疑问,却不敢发问,只能分头行事去了。 九公主府邸,这个黄昏很忙碌。 护卫,丫鬟都动了起来,大家窃窃私语,打鸡血一般互相转达,发财的机会来了。 “一个丑女一百个金叶子。” “一个美女打一百个打板子!” “叫嫣儿的是不是,我叫我二姨妈来,她的名字也带个嫣字,混一百个金叶子再说。” “我祖奶奶也有个嫣字……” 一时之间,大家都研究自家的户籍,能活着、有口气儿的女人都查遍了,只要带个“嫣”字的,越丑越值钱。 西子挑着眉毛,躺在床上,想象着,龙飞看到一群丑女涌上来,会是什么表情?场面一定是精彩绝伦,想着想着,她笑了,笑中夹杂着那么一点点邪恶。 章节目录 第65章 :清白之身?? 不到半个时辰,告示还没等张贴出来,南戈大都的小街小巷都传遍了,家家户户都在查自家的家谱,都在寻找一个“嫣”字。 西子趴在门口,拉开了一条小缝儿,瞄着外面好一会儿,小嘴巴一直翘着,她的心情极好,估计明儿叫嫣儿的要挤破门槛了,希望到时候师父别吐血才好。 “不是我不帮你的,我已经下了很大的功夫了,劳民伤财啊。”西子嘿嘿一笑,转身去沐浴了。 花香浴之后,浑身舒爽,西子换上了柔软华丽的衣裙,闭上眼睛享受着丝滑的触感,觉得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好像一场梦境一般,如今醒来,成了记忆中消淡的画面。 猛然睁开眼睛,一个转身,蛋白的段子衫飞扬了起来,紫罗镶金裙也随着摆动着。 “去品宴堂!” 安若西子复活了,她下巴高抬,步子迈得方方正正。 “快跟上……” 丫鬟们不敢怠慢,随后跟上。 九公主出门,一向前拥后簇的,下人就要带上二十几个,两边排成了一排,任何一个庶出的公主出来,气势都得被她压倒了,所以迎面遇上了,也都会尽量避开。 “我的命令都下了?”西子挑眉问了一句。 “下了,下了,奴婢们没敢怠慢。”丫鬟们回应。 “那就好。” 西子经过府邸门口时,抬起的脚停顿了一下,目光瞥了一下龙飞的房门,想着师父一下子变成相公,不知道龙飞会是个什么表情。 凭白让他捡了一个便宜……偷着笑吧。 噗嗤! 西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后面跟随的丫鬟们都抖了一下肩头,一个个小脸惨白,不知道公主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出了府邸,西子带着人直奔皇宫品宴堂。 途径皇宫成仁馆的时候,西子禁不住停住了脚步,伸着脖子朝里面看着,成仁馆的弟子还在刻苦修炼,里面传来兵器相击的叮当声。 奇怪,在城门外死了将近三十个武贤以上的弟子,这是多大的祸事啊,怎么成仁馆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九妹,你怎么来了成仁馆?”成仁馆的门口,一个蓝袍男子走了出来,一双眯缝的小眼睛却偏偏生了一张大嘴,让他整张脸看起来越发的方正庞大,他看西子的眼光,十分谦虚有礼,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四哥……” 西子有些尴尬,以往她就算经过这里,也不会偷看偷听的,对成仁馆,她根本不屑一顾,只是因为今天在城外死了不少武贤弟子,才生了好奇,停留了一会儿,却不想被安若子坦撞见了。 “只是路过,我要去品宴堂的。”西子解释着。 “刚好四哥也要去,为你接风洗尘,就一起走吧。”安若子坦不管任何时候,都这样风度翩翩,斯文懂礼,一种小眼睛能干大事儿的感觉,难怪几位亲王叔叔,都想拥戴子坦登基,可惜他庶出的出身,蒙蔽了他不少光辉。 蓦然的,西子觉得自己成了四哥继承王位的绊脚石。 “新娘落出事后,四哥可是担心了很久,想去迷雾森林找你,娘却要死要活的拦着,哎,你回来了就好,四哥也就放心了,这是四哥随身佩戴的护身宝玉,送给你了,希望你以后和和顺顺的,别再出什么祸事了。” 说话间,安若子坦从脖子上摘下来一块淡黄的暖玉,递给了西子。 西子受宠若惊,这可是父王亲自赠给四哥,他怎么给了她? “这个九妹不敢要,是父王给四哥的。”西子摇着头。 “西子,虽然四哥和你不是一个娘亲所生,群臣也分歧很多,各执一词,但这些不能影响我们兄妹的感情,四哥一直都当你是最小的妹妹,心疼你,这宝玉你留着。” 安若子坦将宝玉戴在了西子的脖子上,那一刻,西子的心里觉得暖暖,四哥真是好人,虽然亲王们都极力争夺权利,王位,他却一直保持平和的心态,在成仁馆安心习武,这样的品行颇有王者风度。 西子很想将王位拱手相让,可惜祖宗的规矩,她说了也不算的。 “谢谢四哥。” “谢什么谢,你这个丫头。”子坦亲昵地抚了一下西子的头发。 西子抿嘴笑了起来,而安若子坦的眸光并没有从西子的身上移开,他在审视她,这种审视之中,多了一丝外人无法察觉的失神,那绝对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西子变了……”子坦突然说了一句。 变了?西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除了长大几岁之外,哪里有变? “不知不觉长大了。” 子坦微笑着,他真的觉得西子变了,这种变不是外貌,而是内在。 以前的安若西子,除了挥霍钱财之外,什么都不会,品行也很差,过着肥肠猪头一样的生活,时而还被庶姐欺负欺负,到父王那里闹上几闹,自从她大病一场,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她继承了之前顽劣,挥霍的恶习之外,还刁钻,野蛮,头脑反应机敏,让庶姐们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没人敢轻易招惹安若西子,明面里的坏事,也都转了背地里,不敢乱来了。 子坦的笑,欣慰之中,又多了一点担忧。 品宴堂是南戈皇宫里,最大的宴会厅,能容纳千人同时用餐,今晚格外特闹,歌舞升平,各个亲王,大臣,皇妃,王妃,公主,侯爷,都亲临了,滴血继承人回归,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在继承权最后没有确定之前,谁也不愿得罪了九公主。 西子落座在南戈王的身边,子坦坐在另一边,大公主安若莺时也到了,这位一直不肯出嫁的庶出公主,成了皇宫里冷酷的老姑娘,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二公主墨凉,三公主熙宸,四公主晴月等,都依次落座,让西子感到意外的是,五姐陌瑢也来了,虽然她浓妆艳抹了一番,也不能遮盖她病弱的脸色,她受了重伤,为了摆脱嫌疑,才支撑着前来了。 仍旧不见六姐芷韵的影子。 “这次九公主能回来,是南戈的大幸啊。”二亲王举杯先起,群臣都端起酒杯,庆祝西子的回归。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是啊,是啊,南戈国今后将吉星高照。” 拍马屁的还真不少,西子瞄着他们,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小九九,盼着九公主死在新娘落的也不在少数。 “李子墨此次救护公主,立下大功,特封赐护国大将军称号。”南戈王宣布。 “应该,应该。”三亲王随声附和。 又是一阵推杯换盏之后,一直没有吭声的大公主安若莺时转眸看向了西子,突然开了口。 “父王……西子此次新娘落出事,外面已经有了不少风言风语,传到了皇宫奴婢的耳朵里,学出来听,十分不堪。” “什么?”南戈王一听此话,怒拍桌子道:“谁敢造谣,统统抓起来。” 南戈王的这个举动,让西子有些吃惊,看起来,父王还是很袒护她的,不允许任何人胡乱言语,和之前在墙根下听到的老谋深算,全然不同。 他到底愚弄了西子多久,西子猜想,大概是十年吧。 大公主安若莺时接着说。 “父王要抓,怕整个南戈大都就没有百姓了,这样可使不得,何况新娘落消失的新娘子,被救回来的没有一个是清白的,西子又怎么能证明是清白之身?” 大姐实在可恶,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说西子已经被人……西子有些不能忍了,这是给她接风洗尘,还是耻笑她的? “大姐,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龙飞救了我,我是清白的。”西子这个时候,可不能沉默了,任由大姐胡说外面那些可能不存在的流言。 “呵呵,九妹何必发火呢。”相比西子的怒火,大公主实在足够冷静,她站了起来,走到西子身边,安慰着她,然后转向了群臣。 “我相信九妹是清白的,可大都的百姓会信吗?其他六国相信吗?不可否认,南戈皇宫蒙羞已成事实了。” 大公主的神情无比神圣,公正,一边安慰西子,一边说出事实,西子恍然地看着大姐,又转向了父王,她终于明白了,父王觉得有些话不好出口,就委托了大姐,他们这是一唱一和,让西子难堪。 西子也慢慢地坐了下来,她能猜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群臣担忧,惶惶不安,然后大姐安若莺时趁机提出为九公主择婿出嫁,灭了皇城的言论。 果然和西子想的一样,群臣都放下了酒杯,刚才的好心情没有了。 老祖宗最怕的就是脸上抹黑了,这些老臣就是老祖宗的代表了。 “这可怎么办?” “哎呀,九公主是嫡出血脉,王位继承人,怎么可以让这样的言论蔓延啊,会有损我们南戈千秋大业,也会被其他六国耻笑。” “东金国一直想看我们的笑话,这次不是让他们抓了话柄?” 看着大臣们如此议论,大公主安若莺时移动了步子,漠然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她看着在座的所有大臣,知道开口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月票,可以投月票了,三天累计最多上大图,亲加油啊。) 章节目录 第66章 :自己选婿 想毁掉一个人,不一定要用武力,不良的言论会将她一败涂地。 安若莺时听着大臣们担忧的议论声,趁热打铁地继续说。 “若要消除这些流言,也不是没有办法,西铁国的和亲没有希望了,不如让西子重新择婿,出嫁好了,有了夫婿,便什么传闻都没有了。” 安若莺时的话才落,八亲王听出来有点不对劲了,他用力一拍桌子,怒了。 “这是什么办法?一次和亲也就罢了,怎么还来择婿?西子是嫡亲血脉,不能离开皇宫,这件事儿,我不同意。” “八皇叔,假若不择婿,皇叔有什么好办法消除外面的风言风语吗?”安若莺时瞥目过去,语气慢条斯理,她有极大的把握,八亲王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 八亲王的脸一阵铁青。 “这……这……” “作为姐姐,我也不希望九妹这么匆匆出嫁,可为了南戈的江山社稷,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说呢,九妹?” 安若莺时看向了西子,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九公主。 西子抿着嘴巴,知道大姐这么问,想要听到什么,若她反对大姐的提议,就是不顾及南戈国的名誉,若是答应了,就正中他们的下怀。 所有大臣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一直保持沉默的南戈大王低声说。 “一直以来,都是我替西子做决定,这次,让她自己说说,要怎么做?” “是啊,听听九公主的。” 面对这些期待,不安的目光,西子心里很堵,她慢慢抬起头,逐一看去,在座至少大半以上是不支持她的,只要少数站在她这一边。 “还是别逼西子了。”八亲王叹息了一声,要起身离开。 “等等,八皇叔。” 西子神情平和地站了起来,她的个子虽小,可相比坐着的众人,明显高了那么一小截。 品宴堂内异常安静,大家都盯着九公主,不知道她要发表何种言论。 “我同意大姐的提议。” 西子的一句赞同,让八亲王的脸都变了,他转过身看着西子,完全搞不懂这丫头怎么了?难道她听不出来,这是反对一派在排挤她吗? 安若莺时也愣了一下,她本以为小九妹西子会大发公主脾气,甩袖离开,却没想到她竟然赞同她的提议? 安若西子秀目一弯,露出了一个极为友善和蔼的微笑。 “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南戈王目光扫来,觉得小女儿今日有些不同,不过她能答应择婿倒是让他安心了许多,只要条件不过分,他都能答应。 “我要自己选婿,嫁谁,我说了算!” 西子挺起了胸膛,这个条件应该不算过分吧,好像昨天在墙角偷听的时候,父王为了服众,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要西子自己选,这点,我同意了。”南戈王点头应了,下面在座的群臣也无话可说,八亲王一直唉声叹气,觉得西子的品行还和之前一样,得过且过,不够争气。 子坦一直没有发言任何言论,倒是她的亲娘田妃没那么安静。 “瞧瞧,西子长大了,也知道着急找男人了,这新娘落一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清白没了,不嫁人能怎么办?我就说嘛,女人啊,要什么王位啊,好好生孩子,过日子,侍候男人比什么都重要,继承王位,那该是男人的事儿。” 她一边吃一边说,殊不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觉得不对时,马上闭了嘴,南戈王的脸比铁皮还难看,冷冷地看着她。 田妃干笑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 “呵呵,我说错了什么?不是你们说,西子在新娘落死了,然后没死,又被人糟蹋了吗?什么都不是我先说的……” “行了,吃你的,不想吃,就回去!” 南戈王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他一心要捧儿子上位,可田妃这个女人,除了吃,就是享受,做梦都想着儿子当皇帝,说话更是没脑子,好在子坦没像她那么傻。 田妃撅了一下嘴巴,闭嘴不说话了。 西子的小脸一阵白,一阵青,完全没有胃口继续坐在这里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慢慢议论,最好这一晚上,都议论够了,一觉醒来就不要提了!” 西子站了起来,抬脚就走,荡起的气势,让田妃眨巴了一下眼睛,垂下了头,群臣的脸都变了。 西子走到了门口,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步子,转过身,看向了品宴堂之内,眯起了眼睛。 “对了,不是让我择婿吗,先将你们认为合适的人选都报上来,让我一一过目。” 说完这句话,西子带着一群丫鬟,走出了品宴堂。 南戈王的面子有些过不去,好好的一件事儿,让田妃这张嘴搞了一个砸,不过西子临走说的的确是事实,必须呈上一些男子的名额,供西子选择。 “选一些官家的优秀未婚男子名单上来,要身价清白,无不良恶习,出身官家最好,如果是平常百姓家的,若是被看中,也可以提升官职,不能委屈了西子,至于是不是大都人,不受限制。” 南戈王虽然急于将西子赶出皇宫,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这男人不能太差,婚礼定然也要风光。 宴会一结束,朝臣们都急匆匆退下,他们都盘算着自家是不是有这个福气,将九公主迎娶回去,虽然九公主身子不洁,却也是嫡出血脉,将来丰厚的赏赐不会少了,日后再娶美妾,也不算委屈了。 “李光印是我外甥,虽说运气不好,屡考不中,长得却一表人才,可选,可选啊。” “什么吗,我侄子年轻健壮,现在是七品朝职,虽然有点好吃懒惰……不会委屈了公主,和九公主相合,合适。” “刘渊秀……” 不出皇宫的大门,大臣们就互相推举上自家亲戚了,生怕丢了这个机会,可说都是一些不得志,官职极小的年轻人,甚至有为了这次机会,要停妻再娶,好不混乱。 安若西子站在路边叶油树下,听了好一会儿,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她提着裙子一路飞奔着往回跑,丫鬟们有些跟不上了,都小跑着,一个个气喘吁吁。 到了公主府的门口,西子停住了步子,转眸看着跟随着的丫鬟们。 “不要跟着了,都回去休息,公主府就算天塌下来,谁!都不准出来看,明白吗?” “明白,公主。” 丫鬟们不知道九公主这是发什么脾气,可一夜不用当勤,一个个心里乐开了花。 “还不走?”西子瞪眼。 “马上走。” 丫鬟们垂下头纷纷离开了。 “你们也走,统统走!”西子冲着护院大喊,一会儿功夫,公主府里的护院,管事,婆子大大小小都陆陆续续地跑开了,偌大的公主府变得冷冷清清起来。 西子将大门关闭了,在门内站了好一会儿,脸色也没有恢复过来。 “本公主就那么差吗?屡考不中,好吃懒惰,还敢说和本公主合适?啊啊啊……” 西子握紧了拳头,一双秀目要炸裂了,懊恼了一会儿,西子看向了西南那所平静的房屋,低低地自语了一句。 “你是不是也这么想了,觉得本公主很不怎么样……不如那个嫣儿吗?一定是了,一回来,你就躲着不见我,我真的那么不堪吗?” 也许是吧,一直以来,她除了有嫡出的身份之外,还有什么?脸蛋儿?可脸蛋儿长得再好,也是中看不中用,一巴掌就打憋了。 移动了一下步子,又移动了一下,西子泄气了,也口渴了,刚要喊人,可看看周围,一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回到了自己的寝房,她倒了口水,喝下去后,大字排开地躺在了床上,盯着顶棚久久发呆。 “我这是干什么?” 她突然笑了起来,自己可是九公主啊,王位继承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自信呢?就算他们找来歪瓜裂枣,她也不会要啊,因为她要嫁给武功高强,目中无人,人见人怕的龙飞师父啊。 想到这个,西子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打了一个哈欠,竟然有些困了,在午夜没有到来之前,她决定先小睡一会儿。 “午夜叫本公主……”她晃动了一下手臂,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的烛火已经熄灭了,好像午夜已经过了,糟糕,睡过头了,西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恍然地看着周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不是让你们午夜叫我了吗?” 西子大喊了一声,待发现床前没人时,才想起来,她已经将人都打发走了。 “糟了,糟了,我的功夫……” 西子提着裙子奔了出去,还好,天还是黑的,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出了房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就算这会儿公主府喊打喊杀,也没人理会了,西子一路小跑,跑到了西南角那所房子前,先到窗口朝里面张望了几眼,竟然什么都看不见,莫非龙飞将午夜的约定忘记了? 无疑,里面的人睡了,不然不能没有光亮。 章节目录 第67章 :神秘后门 这家伙,说好了午夜教她功夫,怎么自己睡得好像死猪一样,已经睡一千年了,他还缺觉吗? “龙飞……” 西子轻轻滴喊了一声,里面没人回应,好像真的睡沉了,她这次放大了声音,又喊了一声,仍旧没人回应。 不对啊,龙飞的功夫那么好,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动了他,没有理由听不到的,西子接着月光仔细地看向了房门,才发现,房门竟然从外面上锁了,这么晚,他去了哪里? 西子本要转身离开,待龙飞回来再说,可想想她还是停住了步子,盯着房门寻思着,几乎一天了,这家伙神秘兮兮的,白天的时候还在身后吓了她一跳,不晓得在搞什么玄虚。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可门已经锁了,进不去怎么办? 西子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前门走不得,自然要走后门了,多半龙飞还不知道这房门有秘密通道的存在。 很快,西子绕到了房屋后面的一处假山下,轻轻一推,假山移开了,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在公主府里,所有房间的后面都有一个小门和房间想通,这是西子来到这里之后,雇佣工匠改造的,方面有人前来滋事,她可以随时随地消失不见。 这门一般和假山合并,很隐蔽,连府邸里的丫鬟都不知道。 后门开了,西子得意地拍拍手掌,低头走了进去,悄然地出现在了龙飞的房间里。 “让我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 西子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只是一眼,便双眸圆睁,吃惊起来。 外面看着房间里乌漆嘛黑的,可里面却完全不同,房间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很明亮,窗口用褐色的厚幔子遮挡住了,让外面的人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 “这家伙,这是想干什么?干嘛将窗户遮上?搞什么吗?” 西子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发现房间里十分整洁,几乎一尘不染,除了那颗夜明珠之外,没有过多的装饰,好像她吩咐过丫鬟,尽量满足龙飞先生的所有要求,可他却什么都没要。 一个喜欢干净,却不繁琐的人,倒很合西子的胃口。 “师父这人……真的不一样啊。” 不知为何,西子的心里有些欣赏龙飞的作风了,不用丫鬟动手,自己亲自来做,在南戈国这些皇亲国戚中,怕也难找出这么一个特别的男子来。 西子坐在了椅子里,左看看,右看看,随后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竟然觉得这里比自己的房间还要舒适,僻静,淡雅,这不就是她一直寻找的感觉吗? 闭了一会儿眼睛,她听见了门外隐隐传来开锁的声音,这才想起,她是通过非正当途径进来的,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是不是不妥啊。 西子慌乱起身,要找地方躲起来。 可房间虽大,却没什么遮挡,难不成要她堂堂九公主钻到床下这么降低身份吗? 转了三个圈,西子停了下来,又傲慢地挺直了腰板,这里可是九公主的府邸,她是九公主,脚下踩着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她,她什么要躲啊,何况是龙飞和她越好午夜习武的,所以她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需慌张。 虽说如此,西子还是觉得惴惴不安,直到房门被推开,龙飞颀长的身躯出现了,他关好门,转身过来,看到西子后,很是意外,眉宇也皱了起来。 “那个……我来找你习武,都过了午夜了,你去哪里了?”西子打破了僵局,尴尬地问了一句。 龙飞没有回答西子的问题,目光冷然地略过她,看向了窗口。 “我不是跳窗进来的。”西子慌忙摇手,解释着。 “怎么进来的?”龙飞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摞子书籍,不晓得这么晚,他哪里弄来的。 “后门,这里……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小后门的……”西子移动了几下步子,轻轻地推动一面墙壁,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入口,然后冲龙飞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龙飞瞥了西子一眼,大步走了过来,还不等西子搞明白状况,便将书籍全部塞在了她的怀中。 “拿好!” 呃! 书籍突压而下的重量,让西子差点坐在地上,龙飞绕过她,摸了一下墙壁,突然手指发力,只听轰隆隆一声闷响,墙壁上掉落一些粉尘。 “哦,你做了什么?” 西子惊呼出来,这家伙不是要将墙壁拆了吧? “以后进来要敲门。” 龙飞冷然地收了手,将西子怀中的书籍都拿了回来,然后一本本地摆放在了柜子上。 西子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良久才转过身,奇怪地看着墙壁,青砖已经被磨平了,看不出一点缝隙来,她用力推了一下,见鬼了,整个墙壁纹丝不动,门也没能推开。 “怎么,怎么门没了?” 西子不甘心地上上下下抓挠了好一会儿,也没打开那个通道,门真的没了,龙飞是怎么做到的,手掌就那么一下,便封闭了这里,当初改造这面墙的时候,几个工匠可是花费了十几天的时间。 门没了,以后想随便进入这个房间,也没那么容易了。 “我不会住得太久,走了之后,你可以再找人打开。” 龙飞继续整理书籍,一本本的十分精心,他的语气中带着怅惘,一定很难接受醒来后,他变得一无所有了吧。 走?西子慌忙摇手。 “不,不,不打开了,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其实就算你刚才不来那么一下,明天我也打算叫人封闭这个后门的,看着真多余,也没什么用,嘿嘿。” 西子说完,深吸了口气,千万不能让这家伙起了离开的念头,如果他愿意留下来,别说一个后门,所有后门都封闭了,都没问题。 “其实……”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眯眼一笑,凑近了龙飞。 她今晚来,不仅仅要向龙飞学功夫,还有件事儿要和他商量,可这件事儿有点难以启齿,若说出来,以龙飞这么清高冷傲的性子,一准儿让她下不来台。 原本婚姻大事,该以双方有感情为基础,可现在的状况是,安若西子不需要什么爱情,而是一个挡箭牌,而这个挡箭牌,只能委屈龙飞了。 “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不过……虽说是商量,可事先……我已经做了决定,你听了之后,只需要点头,点头这么简单就可以……” “你想说什么?” 龙飞挑眉看来,不知安若西子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点头同意的。 “这个……有点不太好说。”西子呵呵一笑,瞄了龙飞一眼,想着怎么开头才不至于太唐突了。 “说吧。”龙飞的语气很平淡。 “这个……假如……我只是一个假设,如果嫣儿找不到……” 这种假设很有可能,因为西子根本就没打算帮龙飞找到什么嫣儿。 龙飞眉头一蹙,眸光暗了下来,西子一见,立刻转了话峰。 “当然也有可能找到,我只是假设找不到,那么……你会不会在我们南戈国,选一个……最最漂亮,最最聪明的女子做妻子?” 西子形容着,想象着,这个最最漂亮,最最聪明的女子当然就是九公主了,试问南戈国,谁敢和九公主争男人?龙飞应该早就注意她国色天香的美貌了吧? 得意的目光看向了龙飞,本以为他一定会沾沾自喜,却没想到,这家伙的眼中浮现了怒意,竟然生气了,西子连忙改口,眯眼一笑。 “玩笑,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只是假设一下,这家伙都这么生气,如果她说出心里的打算,他还不把她捏死,瞥了一眼龙飞有力的大手,西子吞咽了一下口水,将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 龙飞摆放好了书,对西子刚才这番胡言乱语,很不屑一听。 “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要练功吗?”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干笑了一下,心道:一个躺在财宝堆里,睡了一千年的人,应该就是这样了,只会一棵树吊死,就好像僵尸走路不会灵活拐弯一样,除了嫣儿,他心无旁骛,似乎这个话题再谈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午夜才过,刚刚好,先教我功夫,我都准备好了,今天是教刀,还是剑……拳头,教怎么打拳头?” 西子握了一下拳头,拉开了一个好看的架势,这是她看李子墨练功偷学的,一直觉得足够威风。 “怎么样?我偷学了一招,有悟性吧?”西子得意地炫耀着,希望龙飞能看看,这个姿势的九公主,是不是特别迷人。 龙飞看着西子的手臂,嘴角一挑,伸出手指,在西子的肩头轻轻一点,西子惊呼一声,身体顿时失衡,摇晃了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习武的首要就是根基,根基不稳,武式再好看,也只是花架子。” 龙飞将西子点倒后,转身拿起来夜明珠,放在了桌子前,压根没有将西子扶起来的打算,冷酷,傲慢,没风度,也不过如此了。 章节目录 第68章 :师父真可怕 西子坐在地上,无奈地吹了口气,这家伙不当她是公主也就罢了,作为男人,他应该有点气量拉她一把吗? 等了一下,仍旧没什么回应,她自己爬了起来,屁股隐隐还有点疼。 和一个睡坏了脑子的人计较,不是女子所为, “师……龙飞,都说是偷学的,怎么经得住您老人家一指头呢,不如……你先教怎么能屹立不倒,好不好?不然……就先教我比划几下子,应急的功夫,一旦有人欺负我,我就直接……砰砰砰,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怎么样?” 西子眯着眼睛,握着拳头,一副要将谁打扁削平的模样。 比划了几下,没见龙飞说话,西子松开了手。 “皮毛,先教皮毛也行。” “不然就是擒拿手,扫堂腿,二龙戏珠,螳螂拳,螳螂拳你会吧……” 西子这样唠叨了一会儿,仍不会龙飞理她,停住了,这家伙到底听没听啊,一直在摆弄那些书,是书重要,还是教徒弟重要啊? “你总得教我一些防身的吧?” 西子伸手就要抓龙飞的手臂,可龙飞却突然一个转过身,避开了,西子抓了一个空,手僵持在空中,唇瓣都要咬破了。 龙飞将一本书换了一个位置,回头看了西子一眼。 “久静则定,久动则疲,习武和做事一样,要想成功,就必须先平和心态,学会入定,现在你一刻都不能安静,嘴巴喋喋不休,怎么可能习武。” 擒拿手,扫堂腿,二龙戏珠,螳螂拳?龙飞摇摇头,有些无奈,难道会了这些,就能保住她的小命儿? 这是什么神情,转身,摇头…… 西子半响说不出话来,久静则定,久动则疲?这话说的意思是……好像从龙飞进来到现在,她的嘴就没停过,确实有点吵人,也有点累。 “那我先入定吧,要怎么做?”西子忍了忍火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闭目盘膝而坐,调整气息出入,双手平放,心无杂念,若能感受天地灵气为最好。”龙飞解释着。 西子这次听得认真,原来闭目盘膝而坐就叫入定,这有什么难的? 西子挺了一下胸膛,拉开了一把椅子,将鞋子脱了,盘膝坐在了上面,她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舒服,却怕龙飞笑她不能入定,没敢扭动身子,这样又坐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她睁开了眼睛,发现龙飞手持书卷在看书,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那书已经发黄了,上面有几个黑色大字,她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西子自认不是文盲,这里生僻的文字也掌握了不少,还算渊博,怎么会有她不认识的字呢? “窦,卖,买,觌,不对……” 西子拖着下巴,琢磨那字是什么,说了几个都觉得不对,想不到,天下间,还真有安若西子不认识的字,龙飞听见声音瞥目过来,西子连忙闭眼,挺胸,不敢动了。 静,心无杂念,西子默默地念着,可怎么也做不到,脑袋里乱糟糟的,各种场景,话语,好像苍蝇一样在脑袋里嗡嗡地转着,一间自认很简单的事情,却变得好难,屁股下的椅子板越来越硬,腰也有些不舒服了。 终于西子泄气了,她睁开了眼睛,委屈地说。 “那个……椅子好像有点硬,我能不能坐一下你的床……床是软的。” “不行。”龙飞冷声回绝了西子。 “小气,不就是一张床吗,我有洗澡的,很干净,就坐一会儿,又不是睡你的床。”西子一边抱怨,一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双腿都酸麻了,哎呦哎呦叫了两声,摸着屁股,扭着腰,一瘸一拐地奔向了龙飞的床。 顾不得那么多了,想要入定,也得有舒适的环境啊。 走到床前,西子发现龙飞的床铺得整齐,坐上去应该比椅子舒服吧。 “如果你觉得床舒服,就随便吧。”龙飞叹息了一声,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转过身去,背对了西子继续看书。 西子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见龙飞妥协了,才抬脚坐了上去。 呃! 看着还算不错的床,竟然只有一个床单,下面是硬硬的木板,难道公主府没有褥子了吗? “这帮奴婢,怎么不给你拿褥子?”西子咬着唇瓣,想着哪个奴婢这么大胆,不想活了这是,敢慢待她的师父。 “我不需要。”龙飞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目光没有离开那本书,说话的声音也很随意,他真正睡眠的时间很少,所以床上铺什么,不铺什么,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不需要?这可怎么睡啊? 西子实在不能忍受,拉过了被子,铺在床上,然后坐上去,继续入定,总算脑袋里静下来了,不再胡思乱想,可她的瞌睡虫也出来了,左一个哈欠,右一个哈欠,终于她坚持不住了,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好困……好困……”连续两声好困之后,床上没了动静。 龙飞放下了手中的书,挑眉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西子,显出了懊悔的神情,他真不该答应教她功夫,安若西子一点苦都吃不了,她养尊处优习惯了,这样怎能学功夫? 床上,安若西子吧嗒了一下小嘴巴,难得,这地方连个虫子叫都没有,睡得心满意足,木板床,还想也没那么冷硬。 正睡得香甜酣畅的时候,她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呀呀呀,谁呀,本公主要睡觉!”西子好生不悦,她睡觉的时候,哪个丫鬟敢打扰啊。 “你,回去睡。” 是龙飞的声音,西子有点恍惚。 “好困啊,真困了,我一个月没好好睡了……就睡一会儿,一小会儿,睡好了就回去。”西子拉开了龙飞的大手,整个人在床上一滚,被子全裹在了身上,不动了。 龙飞站在床前,看着沉睡,甚至发出了细微鼾声的西子,满脸的懊恼,以后午夜习武,这丫头不是天天打算睡在这里? “你到底起不起来?”龙飞又问了一句。 西子小声地哼了一声,仍旧没有动,她确实睡得很沉,迷雾森林奔波了那么多天,回来一路,都在马车里颠簸,此时浑身都没了力气。 可这种沉睡没有维持多久,一阵刺痛从西子的头部炸裂般地散开,迅速蔓延了全身,手指头、脚指头都痛得痉挛了。 “好痛啊……” 西子以为自己做了噩梦,大叫了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惊了,有光,冲目而来的都是耀眼的紫色光芒,一条条好像紫色的长蛇,想她眼中钻来。 怎么回事儿?西子已经全部清醒。 紫光中有人,是龙飞……他的身影映照在紫光之中,手掌抵在了她的头上,五根手指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天灵盖,一道道光束顺着他的手臂向她的头顶流蹿着,由头顶向身躯四肢扩散,她很痛,好像浑身的肉都被人撕扯一般。 他在做什么?想杀了她吗? “不要!” 西子想挣脱龙飞的束缚,可四肢僵麻了,别说挣脱,就算动一下都很难。 “龙,龙飞……师,师父……”西子惊恐地看着自己露出来的一截白皙手臂,血管都鼓了起来,筋骨扭动,她真的要完了,就算不死,也瘫痪了。 该死的家伙,她只是让他教授她功夫,他怎么可以加害于她? 西子想象着,龙飞将她折磨得无法动弹之后,会不会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尽情地吸光她身体里的血,又或者他想将她困在这个房间里,每天只喝一点,一天,两天,一直到她无法支撑下去…… 她从墓穴里带回来的是什么?一个真正意义的吸血鬼? 强烈的紫光还在流转,飞速跳动,好像紫色的焰火,龙飞的眉宇凝成了一个“川”字,俊目深邃,不可预测的深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着,西子觉得自己还有微弱的进气出气,她好像还活着,又好像已经死了。 咔擦咔擦,什么声音在她的身体关节处响彻着,拗断,接续,再拗断,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流动,听见汩汩的声音。 随后是心惊的沉静,当最后一点紫光消失之后,她的脖子还完好,没有牙齿的印记,更没有鲜血流淌出来。 龙飞放开了她,凝视着她,双眸深邃幽蓝,他慢慢后退了一步。 “好了。”他说了两个字。 什么好了? 天灵盖失去了压迫的力量后,西子猛然打了一个冷战,抬起了眼眸,虽然浑身还有些虚弱,可痛觉却消失了,从头到脚有股子说不出的通透感,手臂上的血管慢慢恢复原样,筋骨也回到了原位。 “你……对我做了什么?”西子颤声地询问龙飞,刚才的紫光是怎么回事儿? “你全身的经脉大部分都打通了,就算没有我教你,以后慢慢也会无师自通,武学小成没有问题。” 打通经脉? 西子一下子愣住了,原来他刚才那么做,不是要折磨她,更不是打算喝她的血,而是帮助她打通全身的经脉? 章节目录 第69章 :为了歪脖树失去绿芙蓉 他说她可以自行修炼武学?达到小成的地步?西子有些不确信,她真的可以吗?这可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 “我真的可以?”西子低声询问。 “当然可以,至少到武贤的级别,若能吃苦,不过是几个月的问题。”龙飞将“吃苦”二字加重了语气,若是不愿吃苦,他打通她的经脉,全然就是浪费功力。 西子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才修炼入定那么一会儿,就受不了椅子的坚硬,这吃苦的事情,她实在不太在行。 伸了一下手臂,感觉好像很奇怪,很轻松。 “太好了,我不是废物了,不是了!” 西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发觉身体很轻,手脚也没以往那么笨拙了,真的不一样了,她的筋骨好像被改造了一样,龙飞实在太厉害了! 这样开心了一会儿之后,西子挺了下来,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恍然地看向了龙飞。 “你刚才说什么?无师自通之前那句……” “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龙飞的声音低了很多。 西子听说龙飞要走,立刻睁大了眼睛,一步跨到了龙飞的面前,他竟然要走? “打通经脉有什么用?整个南戈国没有人愿意教我,说到习武,都回避我,成仁馆的门我都迈不进去,就连李子墨那么听我的话,也不肯违抗王命,你答应了我的,怎么可以反悔?” 西子抹了一下鼻子,抽搭几声之后,更加委屈了。 “大不了,我以后不说椅子硬了,不睡觉了,什么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你别逼我哭啊,我哭很难看的……” 西子一边说,一边眨着眼睛,为了让场面看起来凄惨悲伤,手指用力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股子钻心的痛,让她差点喊了出来,对自己,她下手从来没这么狠过,为了留住龙飞,这是第一次。 “都是我娘死得早啊……我早晚也得跟着娘去啊……”西子揉着鼻子,形容凄惨,楚楚可怜。 龙飞僵持着身体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西子凑近一步,想抱住他的大腿,他却连连退步,一直退到了桌子前,无路可退的时候,才避开了目光。 都说女人的哭泣是对付男人的有力武器,这次面对冷酷无情的龙飞,竟然也奏效了。 “最多三个月。”龙飞妥协了。 “半年,六个月怎么样?”西子一改刚才悲痛欲绝的神情,凑上来,讨价还价,三个月实在太短了,半年还差不多,一年就更好了。 龙飞皱了一下眉头,瞥了西子一眼,这丫头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竟然一滴泪水都没流出来。 哎,龙飞皱起眉头,感到头痛。 “四个月。”他加了一个月。 “五个月,五个月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一把年纪了,不能和十岁的孩子计较,啊啊,好像天要亮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被看到就麻烦了,师父,不,我又忘记了,龙飞,说好了,五个月啊。” 说完,西子一溜烟地向房门跑去,没给龙飞任何缓和的机会,五个月不算长,却也不算短,到时候龙飞若再要离开,西子再想办法挽留就是,现在得过一天是一天。 房间里,龙飞捏了一下额头,凝眉看向了窗口,眸子中的幽蓝渐渐散去,随着记忆的渐渐复苏,很多事情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缘起缘灭,一千年。”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他说,一千年是一个期限,她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可现在,他醒了,她又在哪里?他为了寻她,已经错失了很多,很多…… 轻叹一声,他走到了窗口,拉开了窗幔的一条缝隙,夜色中,那抹小小的身影向东而去…… 安若西子回了自己的寝房后,天已经快亮了,一抹鱼白将暗夜的黑驱散了,丫鬟婆子们开始陆续出现了,按部就班地忙碌起来。 伸了一个懒腰,西子趴在了自己的床上,恶补了一个时辰的好觉,醒来的时候,发现二十几个丫鬟齐齐地站在屏风处,一个个翘首以望,恭恭敬敬,等待九公主醒来。 “什么时辰了。” 西子翻身起来,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多处经脉被打通之后,稍稍休息一下,感觉就不一样了,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难怪那些修炼上乘武学的高手,都很少睡觉的,原来如此。 “公主,还有半个时辰就晌午了。”一个丫鬟低声回应。 “晌午了?” 西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两个贴身的丫鬟赶紧走上来,帮助公主更衣。 “公主昨日吩咐的事情有消息了,消息一放出去,一个晚上就找到了百十来个叫嫣儿的,精挑细选了一番,大约今儿有七八十个符合公主要求的。” “七八十个?”西子还真吓了一跳,怎么百十来个叫嫣儿的,竟然有七八十是丑女,看来这名字实在不怎么样。 “九公主要什么时候见,主管大人让她们都候着了。” “马上见,让她们一个个在府邸大院前集合,编个号,带着户籍官文,一个个进来,不能滥竽充数了。”西子吩咐着。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告诉主管大人。”一个丫鬟跑出去了,那股子兴奋劲儿,好像九公主马上要发金叶子了一样。 西子换好了衣服,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一边的丫鬟。 “有请龙先生到正堂,就说,九公主不负重托,已经帮他办成了,不不,这样说不好,还没成呢,就说找来了第一批叫嫣儿的,这样也不好……算了,还是我自己去请好了。” 西子心里怀了鬼心思,底气不足,生怕丫鬟转达不好,将她交代找嫣儿的条件透漏出去。 一身淡绿色的衣装穿好,西子在铜镜前转了好几圈。 镜子里的人儿,除了倍显稚嫩,矮小一些,还真是出水芙蓉一般娇俏,不出三年,定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人,到那个时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想找个如意郎君,还不是一个眼神的事情。 至于那个傲慢的龙飞,到时候,她暼都不暼他一眼,更加不会好像昨夜那样,没底线地恳求他了。 “几年之后,你肯求我,想赖在我身边多一天,都不行……”西子看着镜子,嘿嘿地笑了起来。 又叫丫鬟精心梳理了一下头发,西子觉得妥当了,才去找了龙飞,到了龙飞房间的门口,本要推门而入,可想想龙飞昨夜说的话,还是抬手轻轻地敲了一下。 许是声音小了,竟然没人应答,她将耳朵贴近房门,轻轻地喊了一声。 “龙飞……” 还是没人回应,西子身手推了一下,才发现门竟然又锁上了。 “这家伙才来南戈国一天一夜而已,怎么可以到处乱跑?他真当这里是他的墓穴了。”西子后退了一步,想着龙飞是不是到院子里散步去了,九公主府的景致,可以说媲美青山绿水,龙飞这种没见过多大世面的人,很可能受到吸引,来时碍于面子,没敢多看,现在偷偷去游玩了? “还真是……喜欢就说吧,本公主也好帮你介绍介绍,做个向导,这里很大的,小心迷路……” 西子嘟囔了一句,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在西南庭院附近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龙飞的影子,又打消了刚才的猜测。 “莫不是……没看风景?” 没看风景,这人跑哪里去了? “来人!”西子回头喊了一声,附近一个护院侍卫听见公主的喊声,匆匆跑了过来。 “公主,有何吩咐。” “龙先生呢?”西子紧张地问了一句,这么一个大活人离开了,一定有人看见的,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启禀公主殿下,一早大王派人来,请龙先生过去了。” “父王?” 西子的脸色一变,父王叫龙飞过去做什么? “因为公主睡着,没人敢打扰……”护院垂下了头。 “好了,知道了。” 西子挥了挥手,将护院打发走了,心头有些惴惴不安,不觉想到了昨天偷听父王在寝宫说的那番话,为了拉拢龙飞,父王下了血本,要将五姐陌瑢许配龙飞,想不到他下手这么快。 这可怎么办?龙飞会不会一激动就答应了?他若答应了,她岂不是孤掌难鸣,更成了众矢之的? 有心去父王那里探谈一下情况,可想想又觉得不妥。 “龙飞啊龙飞,你一定意志坚定啊,我们南戈国漂亮的女子多的是,你别为了一棵歪脖树,失去一大片绿芙蓉啊。” 西子喃喃自语着,焦虑地等在龙飞的门口,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都没了。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也越来越烈,照射在人的脸上火辣辣的,西子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来回走了至少几十个来回,走得满头是汗,不断地用衣袖擦拭着。 这人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还要在父王那里吃饭吗? “色师父,色龙飞……” 西子走一步,咒骂一步,这样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响午,终于看到龙飞的身影出现了。 “师……”西子刚要喊,发现了一个不太好的状况。 章节目录 第70章 :走了桃花运 安若西子一个闪身,藏在了一棵巨大的芙蓉树后面,眯着眼睛,聚着光。 龙飞的身边还有一个人,竟然是二亲王安若井渊,龙飞怎么和他搅合在一起了?在西子的眼里,二皇叔是所有黄叔中,最工于心计的一个皇亲,龙飞这么一个睡糊涂了的家伙,怎么是二皇叔的对手。 笨蛋,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傻蛋龙飞,西子急得要跳脚了。 大门口,安若井渊满脸微笑,别提多和蔼了。 “龙先生,果然谈吐不凡,井渊愿意交龙先生这个朋友。” 还交什么朋友?龙飞这家伙来南戈国,攀附权贵来了?他那点头脑,被二皇叔啃得不剩骨头渣子,都不知为啥。 “亲王留步。”龙飞也很客气,看来两个人谈得的确不错。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倚在树干上,有种被人釜底抽薪的感觉,平和了一下心态,西子继续探头看去。 真是难得一见,龙飞也有谦逊和蔼的时候,简直就是彬彬有礼,这神情意味着什么?狼狈为奸? 西子微微地喘息着,莫非龙飞接受了父王和二皇叔的好意,打算迎娶五公主了?如若不是,他何必和二皇叔那么近乎,连身上那点一贯的冷都没有了。 二亲王安若井渊看了九公主府邸一眼,并没有走进来,送龙飞到了门口,便转身离开了,龙飞转过身,大步朝这边走来。 西子抿着嘴巴,盯着龙飞,虽然他还戴着那顶斗笠,却没像之前压得那么低了,步子迈得很大,脊背笔挺,衣冠整齐,看起来意气风发,一副好事将近的模样。 “走桃花运了?” 西子握紧了拳头,一个五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庶出的身份,怎么抵得过她这个嫡出血脉,这家伙也太心急了,就不能再等等……等九公主出手的时候,他捡的便宜不是更大吗? 虽然心里对龙飞没什么非分之想,可一想到五姐安若陌瑢要将龙飞抢去了,西子就满心不甘。 “本公主还没输过呢。” 深吸了一口气,西子从大树的后面闪身出来,眯着眼睛面向了龙飞,想听他的一个解释,谁知龙飞大步走来后,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开门进屋去了。 一句解释都没有? 西子张合了一下嘴巴,转过身,随后跟了进去。 “父王找你……什么事儿?” “没什么。” 龙飞进门后,摘掉了斗笠,他的脸大部分已好,可仍旧残留了一下红斑,需要进一步的药物治疗,放下斗笠之后,他端坐下来,悠闲地拿起了一本书,这种泰然处之,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试想一下,凭白天上掉下一个桃花运,多半男子打了鸡血,亢奋不已,喜形于表,至少不会像龙飞这么冷静。 “没和你说什么大事?”西子又追问了一句,誓要刨根问底。 龙飞将书放下,抬眸看向了西子。 “你觉得,该是什么大事?” “呃。” 被龙飞这么一问,西子反而哑然了,莫非父王没那么着急挑明这层关系,叫龙飞过去,只是简单客套而已? “没说点什么?” “只是感谢之类的话。”龙飞回答。 “就这么简单?”西子质疑。 “你认为该怎么复杂?”龙飞有些不悦。 “不复杂就好。”西子松了口气,看来父王还在考虑时机,龙飞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被拉拢了,她小看了他。 “没什么就出去吧。” 龙飞挑眉看了一眼房门,下了逐客令,这一早,已经太多人打扰他的清闲了。 西子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迄今而至,还没人敢对九公主这么说话呢,龙飞一次次让她难堪,她本该大发雷霆,拿出公主的威风来,可想想还是微微一笑,凑近了他,柔声说。 “嫣儿找到了。” 这句话果然好用,龙飞的手一抖,眸光凛然地看向了西子,瞳孔中的光芒透着多彩的光芒,瞬息万变,深不见底,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西子第一次见龙飞没有稳住情绪,嘴巴撇了撇,心中好生不是滋味儿,龙飞对这个嫣儿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敏感了,才说找到嫣儿了,他就这么一反常态,若是一会儿见到嫣儿都是那样的歪瓜裂枣,不知道会不会一巴掌将她拍死啊。 “找到了不少,却不知道哪个是……”西子抱住了肩膀,扬起了下巴,刚才她还着急龙飞过去瞧瞧那些嫣儿,现在她却不着急了,要吊吊他的胃口。 “还不走?” 龙飞瞥了西子一眼,戴上了斗笠,大步向外走去。 等不及了,也不问问人在哪里?就这么走出去了? 西子抿了抿嘴巴,随后追了出去。 “你去哪里,我带路。” 好不容易追上龙飞了,西子闷声问了一句。 “不找那个嫣儿不行吗?你仔细看看,好好观察,是不是有比嫣儿还好的?” “没发现。”龙飞低应了一句。 “那就现在发现一下。”西子故意绕到了龙飞的面前,垫着脚尖儿,让他看清楚,虽然她有点矮小,不够成年,但想看清楚容貌还是不难的。 龙飞停住了步子,目光落在了西子的脸上,凝视着她。 “怎么样?”西子问。 “你妨碍我走路了。” 龙飞移开了目光,直接提住了她的衣领子,将她拎到了一边,继续向前走去。 瞎子吗?看不见吗? 西子呆愣在原地,懊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将龙飞的这些表现归结为,作为女性,她还小,还没发育,不能造成震撼的影响力。 “没有人会一直年幼……” 西子撇了一下嘴巴,一扫刚才的不悦,小跑着跟了上去,她有大把的时间,也有一箩筐的智慧,让龙飞找不到嫣儿,更加娶不了五姐。 九公主府邸的正堂里,丫鬟婆子们早已等待在了那里,按照九公主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龙先生来了。 待龙飞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丫鬟和婆子都纷纷弯腰,鞠躬,齐齐高喊。 “恭迎龙飞先生!” 龙飞不适应地看了看两边的丫鬟婆子,转眸看向了西子,西子抿嘴一笑。 “怎么样?以后你在这里,就是上宾待遇,比我这个公主还有面子。” “不需要。” 龙飞对此并不领情,一抖衣衫,抬脚步入正堂。 西子冲着他的背影撅了一下嘴巴,真是个不识相的家伙,公主这么为他准备,这是多大的面子啊,若换做其他王孙公子,不知道多开心呢。 龙飞落座,西子使了一个眼色,一名丫鬟赶紧上前,殷勤将茶倒上,另一名丫鬟拿着扇子,站在龙飞的身后轻轻地扇着,一阵阵香风吹来,将龙飞整个人都包围了。 西子也随后坐了下来,颔首偷笑,她府邸的丫鬟也算品貌端正,千娇百媚了,这样殷勤的侍候,龙飞作为男人,一定很受用,享受其中。 咳咳。 西子轻咳了一声之后,一个颇有姿色的丫鬟走了上去。 “龙先生,我给您捶背吧。” 龙飞避开了那丫鬟的拳头,拳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我不热,不渴,也不累,让她们退下吧。” 倒茶的,扇风的,捶肩的丫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个个看向了九公主,神色慌张,生怕公主怪罪。 “退下,你们都退下。”西子摆摆手,丫鬟们垂眸,退了下去。 丫鬟们都退了下去,龙飞紧绷着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人呢?”他问。 “急什么,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不急不急,不如我们说点别的,比如……”西子说了一半,发现龙飞的眸光冷然看来,立刻改了口。 “带一号嫣儿!” 九公主一声令下后,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砰砰砰!地面都跟着震动了。 这是嫣儿? 西子瞪大了眼睛,想门口看去,一道阴影,将门口的阳光遮挡住了,接着一只大脚迈了进来,随后是半个身子,随后整个人进来了。 好肥硕的一个女子! 西子想笑都笑不出来了,这一点都不滑稽,肥女身上的肉都要垂在了地上,就这么一个女胖子,竟然还皮肤黝黑,穿了一身水嫩的粉色,这么一个大热天,让人更加滞闷了。 这是一号嫣儿?果然超极品。 西子喝下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脸一下子红了。 女胖子走了进来,站在了正堂的中间,用肥手不断地擦拭着汗水,还气喘吁吁的。 “我是嫣儿,住在南戈大都丁子甲西,我们家祖上是开豆腐坊的,一直开,现在也开,人家叫我豆腐西施,这是我的户籍官文。” 噗!西子彻底喷了,这还豆腐西施呢,东施看到了,都得气死。 赏,这个要重重赏赐,超乎西子对丑的期盼。。 强忍着大笑,西子的目光偷偷瞄向了龙飞,他正襟危坐在那里,眸光微眯,审视着肥女,看不出什么表情了,既不生气,也没笑意。 “龙飞……”西子小声唤了一句。 龙飞挑眉看来,眼中的神情看得西子心里没底儿,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露出一口玉贝的小白牙。 “我知道,这个一定不是……下一个!” 章节目录 第71章 :各种极品嫣儿 一听喊了下一个了,肥女很是不悦,她这样的身子出趟门也不容易,这么就被打发了,可九公主发话,她不敢不听,只能执拗地白了龙飞一眼,甩着肥胖的身子,出去了。 很快第二号嫣儿进来了,西子看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怎么来了一个年纪这么大的。 门口,进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还歪歪斜斜的,又老又瘦,两家都塌陷了,牙齿也掉光了,进门后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东瞧瞧西望望,终于费劲地站在正堂,举起了户籍官文。 “我叫小嫣,十里街的,这,这这官文上写着呢,一点不参虚假,可以了吧……给金子呢,谁说又老又丑的,公主要给金子的,我够老了吧,九十九岁了,一早就来排队了……” 西子一听头皮都炸开了,这是谁甄选进来的,一开口,就将她赏赐金子的事儿抖出来了,真让人无地自容,西子尴尬地用手遮住了面颊,目光偷偷朝龙飞看去。 龙飞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个老太太……腮帮子紧绷着……他不是个笨人,怎么会不明白安若西子干了什么好事儿。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一脸堆笑地眯着眼睛,压低了声音对龙飞说。 “你睡了一千年,嫣儿能这么老,好像也不奇怪啊……” 西子的话才说完,龙飞便站了起来,眸光说不出的阴冷,高挑颀长的身躯让西子需仰视才见。 西子伸了一下舌头,汗水顺着发髻流了出来,她已经顾不上擦拭了,继续解释。 “你听我说,不知道怎么了,叫嫣儿的倒是不少,不是胖的,就是丑的,要么就是这么老……喂,喂,你听我解释啊,有好看的,有……” 西子还不等解释着,龙飞就迈开了步子,大步向外走去,他的脊背耿直,步幅也大,几乎箭步流星。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西子赶紧擦了一下汗水,暗自庆幸龙飞没有气恼出手,不然一拳就可以将她打得支离破散了。 “师父,师父,你等等我……” 西子小跑着追了出去,追到了正堂的中间的时候,那个老太太还在嚷嚷着,怎么没金叶子呢,不是说好了给的吗?若是骗人,她一把年纪的,今儿就不走了,一定要见见公主,说说理,还吵着要见公主,感情还是个眼神不好的,公主就眼前,都看不见的。 真想让那老太太闭嘴,可想想她一把年纪不经吓,还是忍住了。 “赏赐,赏了她,扶着她回去。”西子吩咐着,可别让老太太再吵吵了。 丫鬟们赶紧打赏老人,好话说尽,才将老人家搀扶着离开了。 西子跑到了门口,想要扯住龙飞的手臂解释时,却发现龙飞的目光盯着府邸庭院的门口,一副窘迫无奈的神情,西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立刻捂住嘴巴,说不出话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府邸大门处,排了犹如长龙一样的队伍,看得到头,却看不到尾,还有一个大了肚子,眼看要生的丑陋女子,排在入口处,擦着汗水抱怨着。 “不可以我优先吗,我站不住了……” 西子看着那个孕妇,冷汗淋漓,不是说好了吗,一定要未婚单身的丑女,这怎么来了一个大了肚子的,这是哪个滚蛋家伙寻了私情,连孕妇都来领金子了。 西子支吾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情况真不好解释了,龙飞估计要气疯了。 龙飞漠然地看了西子一眼,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转过身向回大步走去,想来这个场面已经足够震慑了,他已经无需多问。 “师父,不,龙飞,别生气了,我哪里知道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虽然丑了一些,可是……说不定哪个就是了……” 西子一口气追上了龙飞,抓住了他的手臂,她承认,开始找嫣儿的目的不纯,但这些嫣儿是如假包换的,有户籍官文做证明,绝对没有欺骗的成分。 至于为什么来了一个老太太,又有一个孕妇在排队,她说不清了。 龙飞突然停住了步子,转眸看了她一眼,低声说。 “我想她可能不在南戈国。” “在,怎么会不在呢?还有不少没来呢……”西子急出了一身汗水,龙飞沉睡了一千年,怎么确定嫣儿一定就是美女呢? 就在西子想进一步解释自己是一片好心的时候,突然府邸的门口,有人痛苦地大喊了一声。 “不行了,我要生了,来人,帮帮我!” 接着噗通一声,好像有人倒下去了,西子转身看去,发现刚才排队的孕妇不见了,再低头一看,孕妇倒在了地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非在这个时候要生了。 “没有接生婆怎么办?” “去现找一个来不及了,看看,她的羊水破了,好像是难产啊。” “出人命了!” 听见这些喊声,看着孕妇染了血水的衣裙,西子暗暗地咒骂了一句,所有的医术之中,她最讨厌的就是接生,可现在,似乎没别的选择了,人命要紧,清高冷傲的九公主,不得不出手了。 西子拍了一下脑门子,抱歉地看向了龙飞。 “你先回去,我去救那个孕妇,回来再和你解释。” 说完这句话,西子放开了龙飞的手臂,几步飞奔了过去,大声地吩咐着。 “准备热水,被子,剪子!” “是,公主……” 丫鬟和婆子都忙碌了起来,西子附身下来,摸着孕妇的脉搏,很微弱,又按了按她的肚子,胎位不正,头未下,还是双胞胎,这孕妇和孩子正处于危险之中。 排队等待的丑女嫣儿们,一个个盯着安若西子,十分吃惊,怎么九公主这么小,竟然会接生。 “九公主真厉害啊……” “会接生啊……” 场地被女人们围了起来,孕妇情况严重,无法移动位置,她们主动遮住了人墙,西子和孕妇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远处,龙飞停住了步子,转过身,向这边看了过来,他的眉宇微微扬起,愠怒的表情淡了许多,眸中的神情深奥难懂,透着琢磨之意。 公主府邸的庭院,很快安静了下来,只能看到丫鬟婆子从人群里进进出出,端热水,送被子的身影。 人群中,西子跪伏在地上,满头热汗,衣服都沾染了血水,孕妇已经昏迷了,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她必须趁早将孩子拿出来。 “九公主,算了吧,这女人要死了!” “你已经尽力了,她和孩子都不行了。”人群里传来了叹息的声音,没人对这个孕妇抱有希望了。 “来人,去本公主寝房,第一个柜子,第二个抽屉,第三个格子,红色的纸包,给我拿止血粉来!”西子的声音不甘心地传了出来。 一个丫鬟飞奔了出来,进入公主寝房,很快将那个红色的纸包拿来了。 凝神,屏气,没有人离开,都在默默等候,突然一声孩子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庭院,丑女们欢呼了起来,很快另一个孩子的哭声也传了出来。 “母子平安啊。” “是龙凤胎啊,九公主救了她们三个” 人群之中,西子将孩子用被子裹好,欣慰地笑了起来,两个小家伙闭着眼睛,哭得响亮,对刚来这个世界,感受阳光,并不习惯。 清风微微习过,吹动了龙飞白色的袍摆,他听到孩子的哭声之后,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向回走去,转身之际,富有棱角的唇边溢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孕妇被抬走了,庭院里的丑女嫣儿们,也被主管大人暂时打发走了,随时响应九公主的召唤。 西子感觉自己要虚脱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她发誓,她以后只研究草药,决计不替女人接生,太邋遢了。 丫鬟们侍候九公主沐浴更衣之后,小半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西子疲惫地倚在床榻上,主管大人和几个婆子站在屏风前,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 可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主管大人皱着眉头,胆怯地说。 “公主,我将她们都打发回去了,您看……明儿还有来吗?” “暂时不用了。” 西子懊恼地挥挥手,想了一下,质问主管大人。 “老人家和那个孕妇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说,要未婚女子吗?” “公主,是未婚的,那老太婆孤身一人,至于孕妇,也没有婆家,肚子怎么大的,我们也不知道啊。” “是啊,公主,您不是说,未婚,叫嫣儿的,又老又丑最好吗。”婆子随声附和地加了一句。 他们这么一解释,西子倒是没话说了,她确实没交代年龄范围,九十九岁,也不为过啊。 “行了,行了,你们退下吧。”西子心里很烦,便将主管大人和几个婆子打发了。 房间里只剩下西子一个人的时候,她拖住了下巴,唉声叹气了起来。 “安若西子,你真够笨的,怎么没交代年龄范围呢,不但来了一个老太太,还来了一个大肚子,这次师父多半不会饶了你了。” 章节目录 第72章 :四大金刚驾临 西子躺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随后走到窗口,她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都觉得不妥,更加不敢去见龙飞。 “我错在哪里?”西子反问自己。 找嫣儿,带户籍,这些都没错啊,何况龙飞也只说要寻找一个叫嫣儿的女子,没说具体品貌特征,她这么做,好像也情有可原啊。 “对啊,这不能怪我,是他没说嫣儿什么样子的,我凭什么找美人给他。” 西子刚开始还觉得对不住龙飞,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直至理直气壮,她打算找龙飞好好谈谈,事情绝非他想象的那么不堪,若是不给金子,哪个愿意跑来皇宫见九公主啊,众所周知,九公主可不是什么好见的人物。 西子用力点了一下头,决定出门找龙飞再解释一下,可这脚还不等迈出门槛儿,丫鬟来报,李子墨求见。 李子墨怎么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家中休养吗?这才一天,内伤不可能痊愈的。 打消了去见龙飞的念头,西子匆匆去了正堂,正堂里,李子墨已经等在那里了。 “李将军有伤在身,给他搬个椅子坐下。” 西子吩咐,丫鬟赶紧搬来椅子,可李子墨并没有坐下,仍旧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一只手一直藏在后面,不知拿了什么。 奇怪,李子墨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从不这样优柔寡断,今日这是怎么了? 西子歪了一下身子,想看看他手里拿了什么,李子墨却后退了一步,不让她看到。 “李子墨,你藏了什么?”西子问。 “公主……” 李子墨的脸微微发红,头垂得更低了。 “你不给我看,我可抢了……”李子墨越是这样,西子越是着急,她最不喜欢这种吊胃口的感觉了。 “公主,末将确实有东西要给公主看,只不过……”李子墨看了一下周围的丫鬟,话又打住了。 西子立刻明白了,李子墨这是怕丫鬟知道。 “你们都退下。” “是,公主。”丫鬟们都锤头退了出去。 整个正堂只剩下西子和李子墨两个人。 西子见丫鬟们都走了,才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飞快地跑了过去,不等她转到李子墨的身后,李子墨便又避开了她。 “李将军,我命令你将手伸出来!”西子崛起了嘴巴,这家伙竟然敢躲。 李子墨的眼眸抬起,瞥了西子一眼,又尴尬移开了。 “李子墨不敢不给公主看,但看之前,想问公主一件事儿。” “一件事儿?问吧。”西子实在想知道他身后藏了起来,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听说公主要择婿……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儿啊……真的,你没听错,父王,还有二皇叔,大姐他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说什么辱没了南戈王朝的名声,被人耻笑等等理由,不把我从皇宫里弄出去,不甘心,我还能说什么?只好同意了,不然就是不孝不忠不义了。” 西子说完,暼向了李子墨,他不会就因为这件事儿来九公主府的吧?她知道他是好人,忠心不二,可有些事情,是他一个护国将军所决定不了,问这些因由也是徒劳。 李子墨听了之后,摇了摇头,他确实对此无能为力。 “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末将能帮助公主的实在太少了。” “李将军,你别这么自责,要怪,只怪我是嫡出血脉,偏偏又是个女子,又有几个愿意支持我的,都恨不得我早日离开大都,销声匿迹。” 说到这个,西子的心中有些怅惘,南戈王作为亲生父亲,对安若西子所做的,可算机关算尽,各种办法都用上了,从九公主呱呱落地,就没有停歇过,毁掉一个人,娇惯、纵容,也莫过于此吧。 想想那些悬挂的白色灯笼和燃放的孔明灯,应该不是误会那么简单吧。 “公主,就算所有人背叛公主,李子墨都会站在公主的身边,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心甘情愿,这个……” 李子墨慢慢将手从背后拿了出来,好像鼓起极大勇气一般,那竟然是一个绢布包着的小包,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他上前一步,情绪有些激动,脸一阵阵发红。 “公主,希望公主能明白子墨的心意!” 李子墨深吸一口气,将绢布包放在了西子手边的桌子上,然后退下一步。 “公主,末将先退下了。” 话音一落,还不等西子询问,李子墨好像逃跑一样,大步地向外走去,很快身影消失在公主府的门外。 西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了。 真是奇怪,他跑来这里,只是为了表忠心的吗?这绢布里包着的是什么东西。 西子身后将绢布包拿了起来,掂了一下,不算沉重,轻轻地将绢布一点点打开,定睛一看,愣住了,绢布之中,赫然躺着一枚金色的凤钗…… 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九公主最不喜欢戴的就是发钗,觉得那东西戴在头上很滑稽,李子墨那么关注安若西子,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这是明知故犯,还是另有深意? “李将军干嘛拿来一枚女人的凤钗?” 西子将凤钗拿了起来,发现这钗绝非一般头钗,做工精致,光泽柔润,钗头上还镶嵌着一刻绿色宝石,可算是一件贵重的物品了,她将凤钗翻过来,看向背面的时候,在钗柄之上,看到了几个字。 “李家珍传……” 这是李子墨的家传之钗,顷刻间,西子张大了嘴巴,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李子墨将军的…… 信物! 西子盯着这钗,良久才回神过来,他送这个过来的意思是……择婿? 难怪李子墨会那么犹豫,脸一阵阵发红了。 曾经她是高贵的公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他默默地关注她,不敢表达心意。如今她是被众人排挤,损了名节的公主,他成了护国将军,在南戈国亲王都威逼西子择婿的时候,他送来这个,这是李子墨的一片心意,他不想公主难堪,帮她来解围了。 的确,李子墨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她能选择他吗?现在的状况,谁当了九公主的夫婿,都是一种冒险,若手中不能掌控莫大的权利,都是引火自焚。 这次西子作难了,拿着凤钗一阵阵发呆,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进来,走到她身边小声地说。 “公主,公主……” “什么事儿?”西子抬眸看去,小丫鬟神色有些窘迫。 “大公主殿下,她们来了。” “她?” 这消息还真让西子吃惊,大公主安若莺时深居浅出,除了皇宫大殿,例行的公事,很少出现在皇宫其他不相关的地方,怎么今儿却来了九公主的府邸,有点不同寻常。 西子抬起头,只觉得门外吹来的热风,此时一阵阵清凉冷冽了起来,淡淡的梨花香气丝丝入鼻,大公主安若莺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二姐墨凉,三姐熙宸,四姐晴月。 难得南戈皇宫的四大金刚同时出现在了九公主的府邸。 所谓四大金刚,必然都是刻板冷酷、残忍无情的人,据说这四位公主在宫里行走,总是四出四入,毫无笑容,以大公主为首,其他三个公主为辅,一呼百应,谁敢略有不敬,或者脸色不好的奴婢,都会莫名其妙冠上罪名,死于非命。 没人看到四位公主出手,更不知她们的功夫有多深,只知道这四位公主,曾得高人指点,不敢小觑,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支持四皇子子坦。 支持子坦,就意味着,识西子为眼中钉。 “大姐,二姐,三姐,四姐,怎么有空来小妹的住处了。” 虽然心里不喜欢,可长幼有序这种规矩,西子还得遵守着,她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命丫鬟们给姐姐们赐座。 丫鬟们一个个诚惶诚恐,搬椅子的手,都发抖了,上茶倒水的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年岁小的丫鬟走到门口因为紧张,不小心打了茶杯…… 哗啦一声,所有目光都看了过去。 “公主饶命!”小奴婢直接跪倒,吓缩了一团。 四公主晴月眉色一凛,手指慢慢抬起,暗藏杀机……这种状况,死一个小小的奴婢,不足为奇,却可以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一来可以惩罚奴婢的失手和不敬,二来可以让九公主的府邸见血,给西子一个下马威。 可西子怎么会给四公主这个机会,自己的奴婢,何需他人来教训,她突然用力一拍桌子…… 西子发誓,她这次拍桌子和平时一样,都用了这么的力度,可效果却是惊人的,“啪”的一声,桌上的茶杯,果盘统统跳了起来,好像受到惊吓一样,发出畏惧之声后,又纷纷落下,落下后,竟然还在哗哗颤抖,惊魂不定。 这一声,吓到了周围的奴婢,连四公主的脸色也变了,手指慢慢收了回来。 大公主安若莺时柳眉也挑了挑,看向了西子的手,一个从小不习武,不干重活的手,有这么大的力气? 隐隐的,正堂里的气氛不一样了。 章节目录 第73章 :瘸子也来充数 西子也很吃惊,看了自己那只手好一会儿,才别扭地笑了出来,她心里暗暗猜想,这不会是龙飞打通她经脉之后的效应吧? 片刻的不安之后,西子的目光不悦地看向了那个丫鬟。 “还不收拾了,滚!” 此时公主让滚,可是好事儿,小丫鬟仓皇收拾茶杯,落荒而逃,捡了一条小命儿。 “看来九妹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还在担心,要不要再补补呢。”安若墨凉开口了。 安若墨凉是个阴面虎,本已远嫁南戈藩王,该和夫君在一起,却因前年,夫君另娶青梅竹马的女子为爱妾,她因嫉妒将小妾杀死,南戈藩王一怒之下,遣她回了大都,但南戈藩王碍于墨凉是公主的身份,不敢写下休书,可夫妻名分已经名存实亡。 对这个二姐,西子不敢恭维,既然不满夫君另娶,就一脚踹开那男人远走高飞好了,为何非要将无辜女子杀死,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的确恢复得不错,力气都见长了。”三公主熙宸盯着桌上的茶杯,冷冷地接了一句。 三公主安若熙宸嫁给了一名朝廷武将,这武将怕妻如鼠,事事避之,所以熙宸更是有恃无恐,叫人监视着夫君,自己在皇宫里逍遥。 “听说九妹带回来一个叫龙飞的男人,怕这身子着急给了他吧……不然如何有命回来?”最后这句是四姐晴月说的,简直就是不堪入耳。 四公主安若晴月,天生克夫命,一连许了三门亲,都是夫君横死,最后一个,堂都拜了,洞房时,夫君死在床上,所以她守了活寡,性格更是偏激。 西子瞪圆了眼睛,她才几岁,十岁啊,身子都没发育好呢,四姐就这么胡说,实在忍无可忍,不过她没有发火,反而笑了。 “四姐倒是很关心西子,怕西子吃亏上当,受了男人的骗,不过四姐的担心是多余的,几天后会有一大票的男人,等着让我选,四姐若真是时间一大把,不如操心一下自己吧,克夫这种事情,会让男人望而生畏的。” “你!” 熙宸的脸白了,她最恨别人提及她克夫的事情,西子的话语一落,她便恼火地站了起来,手握在了剑柄上。 眸光阴冷,杀气四溢,候着的丫鬟和婆子们,个个脸色惨白。 “你敢在这里拔剑!”西子也站了起来,只要四姐拔出佩剑,这事儿就闹大了,她可以选择不顾形象,抱头鼠窜,但四姐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面子这东西,安若西子早就丢光了,不在乎再多丢一次,可安若晴月的命,就只有一条,南戈国的国法也不是开玩笑的。 果然,公主府内杀机冲天,公主府外,有了动静,一些护院蠢蠢欲动了。 “坐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公主突然开口了,这里是九公主的府邸,丫鬟可以杀,可九公主就不能随便动。 四公主气恼地将移开了手,屁股才沾椅子,西子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四姐这么开玩笑,九妹早晚被你吓破胆了。” 人家那么愤怒的抽剑,却被西子说成了开玩笑,安若晴月咬了几下牙关,愣是没吭声,脸紧绷着,任谁都不相信她刚才是在开玩笑,如不是在九公主府邸,她一准杀了安若西子,绝不会念及同宗血脉之情。 安若莺时的脸还是那么死板,她扬起面颊,看向了西子。 “九妹,你要过几个月才满十一岁,见过的、经历的都还少,容易被人蒙骗了,择婿可是关乎女人一生大的大事,所以大姐来给你出出主意。” 又是择婿,西子听到这两个字,莫名的反感。 “我照着名单选就好了。”西子说得轻描淡写,手里还握着李子墨的凤钗,这次的选择没那么容易,她权衡各种关系和冲突。 “陆大人是我朝老臣,家里的男丁都为朝廷鞠躬尽瘁,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他昨日亲自来找我,提及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名叫陆青翼,是陆大人的至亲,一表人才,文韬武略,可算后辈贤人了,只是……腿脚不太方便……” “瘸子?”不等大公主讲述完,西子直接惊呼了出来。 大公主的脸阴了一下,在皇宫这些姐妹中,也就安若西子敢这么放肆打断她的话语了。 “我还没说完。” “好,你说,你说。”西子拖住了下巴,终于明白大公主这么兴师动众来她府邸的目的了,竟然介绍瘸子给她,这真是一种讽刺。 “既然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九妹也落得这样的名声,想要找个好婆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陆大人的面子,我一定要给,你就选这个陆青翼吧!” 这口气,根本就是没商量的余地,西子瞪着安若莺时,她介绍个瘸子也就罢了,还让西子一定要选,凭什么?就凭她是大公主,四大金刚之首? “大姐见过这个陆青翼?”西子问。 “陆大人倒是带着他来了,算看了一眼。”安若莺时回答。 “呵呵,是一条腿不方便,还是两条腿?”西子又问。 “两条腿都不太方便。”安若莺时蹙眉。 “大姐的眼光果然独特,不一般,难怪了,难怪……”西子嘿嘿一笑,难怪大姐还独善其身,竟然喜欢这种绝品奇葩。 安若莺时怎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来,眼中已经隐隐现出了怒火。 “安若西子,你过分了!”二公主墨凉起身,怒视西子,三公主,和四公主也随后站起,气氛再次变得紧张。 西子也火了,到底谁过分了,一条腿瘸也就罢了,还两条腿都不健全,那不是瘫子是什么?安若莺时心里倒是打了如意算盘,陆大人掌握兵马大权,她趁机利用西子的婚事,拉拢陆大人。 “行了,既然西子知道了,我相信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做。”安若莺时也站了起来。 “大姐,该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下次知道这是在跟谁说话。”安若墨凉冷声说。 “是啊,大姐。”三公主主安若熙宸也不甘心。 “行了,来日方长。” 安若莺时一反常态地温和,她的眸光扫了西子一眼,慢慢转过身,那种冷傲和轻蔑实在可恶,好像西子一定要听她的话,照单全收一样。 二公主,三公主和四公主见大姐走了,都不得不收敛架势,跟在了大公主的身后。 九公主府邸的庭院里,已经来了不少精兵护卫,李子墨也穿戴整齐了,显然大公主驾临的消息传了出去,让九公主府邸全体戒备了。 安若莺时走出正堂,转眸轻蔑地看了李子墨一眼,就是这位将军一直在新娘落坚持寻找九公主,才得以将九公主带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坏了南戈国的大事。 李子墨觉得大公主的眼神阴历,忙恭敬垂眸,让开了道路,目送四位公主离开,然后飞奔进入府邸正堂。 “九公主……”看见西子豪发无损,李子墨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儿,她来这里,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我,可我也不是吓大的,没什么好怕的,你回去休息吧。”西子还拿着那只凤钗,心知李子墨对自己的忠心,他是南戈皇宫里,最值得信任的人。 “末将先退下了。” 李子墨看了桌子上打开的绢帕一眼,知道九公主已经打开了,脸微微发红,躬身退了出去。 九公主府邸,在大公主离开之后,又恢复了平静,西子坐在椅子里,一拳头打在桌子上,看来这次若不选瘸子陆青翼,大公主一定会在背后,对她采取措施。 可她会选吗?当然不会! 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绝种了,陆青翼再长出八条健全的大腿来,她也不会选择这个家伙。 九公主府邸的门外,大公主走出了很远,渐渐地放慢了步子,她转过身,冷然地看向了九公主府邸门眉上的那块红底烫金的牌匾,嘴角显出一抹凉意。 “大姐,你是不是担心安若西子那个小贱人,可能不会选陆青翼,这一次,怕是白来了?”墨凉不解,低声问了一句。 安若莺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倒是熙宸哼了一声 “你以为大姐这次来,指望她能同意吗?不过是想羞辱她罢了,小贱人也就配和瘫子成婚了。” “说的也是,大姐这么做,不过是做给陆大人看的,这样陆大人就会痛恨西子,对大姐死心塌地了。”晴月翻了一下眼睛。 三位庶出公主随着安若莺时而来,不过是造造声势,却没真的想过大姐此行的目的。 “你们都错了。”大公主安若莺时盯着那牌匾,冷漠地说了一句。 “大姐?”三个公主都愣住了,不明白安若莺时这么做,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吗? 安若莺时阴郁着目光,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些,有大志者,必须深谋远虑,洞彻一切可能妨碍她走向成功的绊脚石。 “我只想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必须除掉她了。” “大姐?”墨凉被惊住了,没想到大姐这次来,竟然抱着这个念头? 章节目录 第74章 :太霸道太固执太自以为是 安若莺时点点头,冷漠依旧。 “以往她顽劣,胡闹,任意妄为倒不放在我的眼里,可这次新娘落回来,我明显在她的眼里发现了不一样的神情,此次以择婿的理由来到这里,陆青翼不过是个试探,看来,留不得她了。” “要除掉她?”安若墨凉不敢相信地确认着。 “对,杀了她……” …… 安若莺时想杀谁,从没失手过,不管用何种方式,死者的头颅一定会送到她的眼前。 “大姐既然要杀她,我来动手!”墨凉早就想清除刁钻的安若西子了,让子坦登基了,只是不知道大姐的计划是什么。 “可她不离开皇宫,怎么下手?万一传出去,怕不好交代。”晴月低声问。 “你们不用管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安若莺时的目光从烫金的牌匾上移开了,嘴角溢出一抹薄凉的冷笑。 墨凉几个互相对望了一眼,知道大姐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但可以肯定,不出几天,九公主府邸就要出大事了,只是她们还不知道大姐的这种把握是什么。 “一个将死的人,我倒不介意她如何神气。” 安若莺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迈开了步子继续向前走去。 若问安若莺时的把握是什么,她心中却是打了一个主意,昨天,她知道西子还活着,就私底下雇佣了东金国最好的高手隐藏在南戈皇宫之中,只要她一声令下,安若西子这口气也就断了。 素来,南戈国和东金国之间战事不断,边境冲突屡屡发生,南戈国财力雄厚,东金国高手如云,按理来说,东金国的高手不该帮南戈大公主杀人的。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东金国高手虽然多,却地处西方,资源贫乏,国贫人穷,为钱卖命的杀手比比皆是。 沈落血就是一个东金国第一杀手,一个可以为了钱,手起刀落的杀手! “有大姐这句话,我也放心了,只要那个小贱人死了,这口气也就出了。”晴月得意地笑了起来。 安若莺时和墨凉等的这番私密低语,本不可能被人听去,可大公主的声音带着某种杀气,诱发一阵气流波动,和着吹拂的暖风,透过空气,飘荡过围墙,钻入窗棂,丝丝遁入一个耳廓之中。 古老发黄的书籍轻轻放于桌面,修长的手指伸出,再次慢慢弯曲,深邃的眸光抬起看向了窗外,龙飞本不该干涉得太多,可偏偏的这种杀气震动了他。 安若西子,一个跌落墓穴,解开棺材封条的小女子,将他沉睡千年的长梦惊扰…… 他睁开眼睛的一刻,看到了一张精致唯美的面孔,那一刻,他以为就是她,可他凝视她许久,想在这张脸上找到似曾相识的痕迹,却一丝一毫也得不到,她不是她。 等了一千年,醒来后,终究还是希望渺茫。 她自称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刁钻任性,自以为是,不可一世,那种凌驾于一切的傲慢,让他更加确信,这不是他的嫣儿。 他本不该理会这个丫头,可偏偏被一种力量吸引,让他屡次破例出手救她,以至于暴露了自己身怀绝世武功的秘密,也打破了他必须遵照的禁忌。 而今,他又这样无理由地随她来到了南戈国,卷入这趟浑水之中。 “龙天行,一千年后,她会重生……” 那个声音不绝于耳,他的记忆也渐渐复苏,他不叫龙飞,他叫龙天行,只为与重生后的爱人嫣儿重逢,才会一直沉睡,一睡就是一千年,如今他已醒来,可她却在哪里? 这个世界不属于他,完全是陌生的。 七国,山海,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他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这里真的有嫣儿吗? “杀了她……” 窗外阴郁的声音仍旧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假若他现在走了,安容西子必死无疑,午后的婴儿啼哭声,还在耳边,小小的年纪,她救了孕妇母子三人,刁蛮的背后,隐藏着一颗无人理解的善心。 龙飞眸子中的暗色渐渐浓郁,外面的杀机,让他难以坐视不管。 “我最后再救你一次。”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这次后,他必须离开,不管再经历多少个一千年,他都要一直找下去,直到嫣儿回到他的身边。 将书籍合上,龙飞轻叹一声,拿起了斗笠,戴在头上,起身大步地走出了房间,直奔九公主府邸的正院而去,接近安若西子住处的时候,他停住了步子,眉头皱起,空气中,隐隐传来九公主发脾气的声音。 “什么一表人才,文韬武略,既然你这么中意,为何不自己嫁给他?找一个瘸子来羞辱我,你当我真的怕了你?我是谁?我可是安若西子!南戈国的九公主,王位继承人!” “下次你敢再来,我就将你打成二缺!” “四大金刚,我早晚让你们变成四大软蛋!” “啪啪啪”一连三声,什么东西被摔碎了,几个丫鬟从门里退了出来,一个个瑟瑟发抖着。 “公主又发脾气了,我们先避避吧。” “估计,今晚又不用守夜了。” “真希望大公主多来几次,治治九公主的性子,我要受不了了。” 丫鬟们哪里明白公主之间的纷争,在她们眼里,九公主刁蛮,大公主稳重,所以背地里,都不说九公主的好,这会儿见九公主发脾气,便偷偷地议论起来。 “别说了,是龙先生……”一个丫鬟眼尖,瞧见了驻足不远处的龙飞,忙提醒着其他几个丫鬟。 大家都不敢吭声了,一个个垂着头,让开了道路。 龙飞一直蹙着眉头,待房门里的声音小了许多之后,才抬脚走了进去。 西子没有料到龙飞会突然出现,一点准备都没有,她看看地上的碎瓷片,又看了看站立在门口的龙飞,慌忙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师,师父……” 怎么偏偏这个场景被龙飞看到了,九公主的风度,气节尽数败光了,她怎么能做出摔杯子这种歇斯底里的行为?愣了一会儿之后,西子冲过去,用脚踢着那些碎片。 “不小心碎掉了,来人,还不收拾干净,小心扎了人。” 一句吩咐之后,几个丫鬟跑了进来,一边附身收拾碎片,一边偷看九公主,怎么刚才还大发雷霆的骄纵公主,这会儿脾气全没了。 都说龙飞先生是九公主的克星,现在看来,还是真的。 龙飞迈开步子走了进来,西子抿嘴一笑,凑了上去。 “找我有事儿?” “师父坐。”西子亲自搬椅子。 “师父喝茶。”西子想倒茶给龙飞,却发现杯子被自己尽数摔了,只好干笑了一下。 “茶杯没了,我让人给师父沏茶。” 西子转身要吩咐丫鬟,却被龙飞制止了。 “我不渴。” 龙飞坐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一副甚是满意的模样。 “这里很宽敞。”他如此说了一句。 西子完全糊涂了,龙飞这是做什么?觉得这个房间很宽敞?那是自然,这是九公主住的正房,能差了吗? “师父,你也看出来了?那是当然,不但正堂宽敞,卧房也很宽敞,还气派,说起来,和父王住的寝宫差不多了。”西子炫耀着,现在龙飞知道九公主有多大面子了吧。 龙飞点点头,对此一点都不怀疑,然后眸光转向了西子。 “那好,我就住这里了。” “啊?” 西子至少愣了几分钟,才回神过来,他在说什么,住在这里?他要住这里,她去哪里住啊?好像这里是九公主的寝房啊。 “住,住这里?”西子向龙飞确认着,他没说错吧。 “嗯。”龙飞又点了点头。 还真要住这里,这真麻烦了,西子抓了一下头发,懊恼极了,这家伙这是怎么了?刚回来的时候,让他选,他选了那么一间,又偏僻,又简单的房间,现在竟然反悔,要住这里了?他这脑子睡得时好时坏啊。 “那个……师父,你别看这里宽敞,其实通风不算好的,天还没亮,就有人来回走动,她们脚丫子大,下脚重,走路砰砰的,我天天早上被吵醒,一点都不安静,其实我的府邸真的好大,好华丽的,像这样的房间,有好多,比如东面,那间红瓦的……” 西子说着说着,没了声音,龙飞已然起身,在四处走动查看着。 “这里放个屏风。” “这些花瓶移到右侧。” “珠帘摘掉。” “这盘植物太大,扔掉……” 龙飞走到了一盆茂盛的盆栽植物前,西子飞快地扑了上去,护住了盘栽,不确信地看着他。 “这是我最喜欢的,金龙血雾,不能扔!” “金龙?” 龙飞听了西子的,淡漠地瞄了那植物一眼,嘲弄地笑了出来:“这种植物,也配用金龙命名?改名,扔掉!” 扔掉就罢了,名字也不让叫,这可是百年来,老祖宗取的名字。 太霸道,太固执,太自以为是! 安若西子的腮帮子鼓圆了,眼睛瞪大了,龙飞眯着眸光俯视着她,两个人一高一矮对视着,互不相让。 (亲投月票啊,加油。) 章节目录 第75章 :师父要住这里 几个丫鬟进来了,她们受命于九公主,不管龙先生提出任何请求,都要照办,所以进来扔这盘“金龙血雾”来了。 西子抿着嘴巴,低声问。 “能不能不扔这个?” “扔掉!”龙飞再次重申。 西子的鼻翼都扇动了,眼睛快速眨巴了十几下,她做人很少记仇的,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这次不同,她决定记仇一次。 “来人!”西子喊了一声。 “公主……”丫鬟垂眸静候,龙飞仍旧看着西子,没有移动一步。 西子憋了好一会儿的气,脸都憋青了,最终她垂下了双臂,后退了一步,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扔掉,扔得远远的,以后这种植物,不要再让我看见,更不要叫什么金龙血雾了。” “是,公主。”丫鬟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西子,这是九公主第一次这么听一个人的话。 安若西子也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哪里还有九公主的威风,所以她发誓,金龙血雾的仇一定要报,不仅如此,她还要用“金龙”命名所有物品,金龙桌子,金龙椅子,金龙杯子,还有金龙茅厕,不过报仇的时机不是现在,要等她学会功夫,将这个自以为是的师父一脚踢回墓穴之后。 金龙血雾被搬走了,龙飞又让人将所有一人高的植物统统搬走,整个正堂,看起来十分通透,想藏个人很难。 西子跟在龙飞的身后,看着他一样样让人扔东西,心痛极了,这里有些东西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还有些是西子亲手种植的,就算花金子,也买不到的。 搬得差不多了,龙飞才点点头,说可以了。 终于折腾完了,西子擦拭了一下汗水,绕到了龙飞的眼前。 “师父,你住这里,我住哪里?”这绝对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很快,天就黑了。 “也住这里。”龙飞回答得那么坦然,好像这根本不算一个问题。 “也,也住这里?” 西子僵持在龙飞面前,他说什么呢?他住这里,还不让她搬走,这是什么意思?莫非龙飞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子,起了非分之念? 顷刻间,西子慌了,她转过身,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丫鬟,轻咳了一声。 “你们都退下去,今晚不用守夜,不,不,明晚也不用了,这个门,不,大门,没我命令也别随便进来。” “是,公主。” 丫鬟们早就料到了,每次公主发火,都会下这样的命令,只不过这次更彻底,她们可以回去睡个昏天地暗了。 丫鬟们都美滋滋地走了,西子才松了口气,她一把抓住了龙飞的手臂,睁大了一双清澈的眼眸。 “你不是疯了吧?” “这里还差个书案,让人搬来一个吧。”龙飞没有理会西子,而是皱眉看向了天棚,上面都是雕刻着花鸟的横梁,有什么好看的,他不会打算将房子也拆了吧,好像这里九公主的府邸,不是他的吧? “你就这么喜欢这里,还是……” 西子伤神地捏了一下额头,倚在了墙壁,想不到自己的魅力这么大,一直冷酷沉稳的龙飞也开始不安分了,她叹息了一声,低声自语了起来。 “我知道我的身份不一般,是皇亲嫡血,王位继承人,南戈国最高贵的女子,高高在上,又貌美冷艳,人人倾羡,你作为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只是……” 西子说得有些难为情,停顿之际,龙飞的目光已经从横梁上移了下来,木然地看向了她,说了一句话。 “我需要一个书案。” “书案?” 他竟然还提书案,听起来,此时若是有一个书案,要比九公主站在这里还要重要?他来了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找一个宽敞的地方,放置一个书案让他看书这么简单吧? “书案就放在这里。”龙飞拉开了发呆的西子,自顾自地观察着这个位置的大小,表象看来的确如此,龙飞先生对安若西子没有兴趣。 西子被拉到了一边,完全有些被忽略的感觉,就差和那盘“金龙血雾”一样被扔掉了。 新的书案搬来了,书籍也搬过来了,西子看着龙飞一样样摆放好,然后他端坐下来,翻开一般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西子眯着眼睛,站在书案前,盯着龙飞,想着他这样的冷漠能坚持多久,一秒,两秒,三秒,还是几分钟? 也许不出十分钟,他就会扑上来,说一些讨九公主的欢心的话来。 一秒过去了。 二秒过去了。 十秒过去了。 三分…… 十分…… 大约半个时辰了,西子觉得头发晕,腿发麻,站不住了,龙飞那本发黄的书都看了一半了,还是没看她一眼,书案前站着的这个大活人,完全被他无视了。 咳咳。 西子故意弄出了一些声音,龙飞才抬起头,好像才注意到有人站在这里一样,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让西子差点咽气的话。 “这里不需要你了。” 说完此话,他又垂眸看书了。 他这是将她当做下人打发了?西子皱起了眉头,翻了几下眼睛,心里的不安稍稍减少了一些,看来这家伙来这里的确不是为了接近她。 西子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释然的微笑,想到了刚才嫣儿的事情,不知道龙飞还有没有心情再看看那些等待他鉴别的女子了。 放松下来之后,西子走上前一步,低声说。 “师父,刚才嫣儿的事情,可能有点误会,我又将那些办事儿的主管都叫来了,一问,那婆婆还真是孤身一人,就连那个大肚子的……好像也是单身一个,都算没成婚的……” 西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晓得龙飞是不是还在生气。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龙飞的声音仍旧那么低沉平和。 “我想,她可能不在南戈国。” “不会啊,还有几十个嫣儿,师父没一一过目呢,怎么就知道她不在呢?不如这样,趁着现在……” 西子很想知道找来的这些嫣儿,还有没有比前三个更糟糕的,一个胖子,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孕妇? 章节目录 第76章 :师父想女人了 “不必了。” 龙飞冷声回绝了西子。 西子有些不甘心,这么辛苦找的,怎么能不看完呢? “那可不行,我答应了你的,就一定得做到,你要都看完了,万一嫣儿真在其中,不看不是错过了?” “我说了,不用看了。”西子这样的坚持,让龙飞有些烦了,他懊恼地将书放在了桌子上,没心情再看书了。 他有种感觉,那些找来的女人中,没有嫣儿,可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也说不清。 西子挑了挑眉头,思索了一下,突然眯眼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 “我知道了,师父觉得这些嫣儿不够好看是不是?” “不是!”龙飞尴尬否认。 “哈哈!” 西子哈哈笑了起来,身子一探,神秘兮兮地凑近了龙飞,小声说:“师父,我又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龙飞挑起眉毛,不晓得西子这话何来。 “什么找嫣儿,那都是借口,师父在那种地方睡了一千年,清心寡欲的,醒来后,一定是想女人了,却又不好开口,直说,怕人家笑话你,其实呢……你我是师徒,有话直说,不用害臊的……想找好看的女人,男人之常情,这事儿呢,也一点都不难,南戈国漂亮多情的女子可真不少,风月楼,翠红阁,莺莺燕燕,花花草草,只要我一个命令下去,让她们全部清空场子,专门侍候师父您一个人,你看怎样?” 西子自以为讨好了龙飞,可以让师父心花怒放,谁知龙飞听了之后,突然将书用力一摔,眸光变得凌厉地起来,手臂也突然高高抬起,掌心隐隐有股子紫色的气纹。 “马上出去!”他要打人了。 “师父,师父……” 西子看着龙飞的手掌,这家伙的功力,她见识过,若一掌打在头上,还不脑经崩裂? 出去就出去!好女不吃眼前亏,西子二话没说,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回了正堂的大门,站在了阳光下,她看了看手脚,又回头看了看房门,那个房间分明是她的啊?怎么她却被赶了出来。 过分,太过分了…… 就在西子想发作的时候,一个丫鬟端着东西从她眼前走过,她立刻收敛了怒火,恢复了清傲的神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待丫鬟出了府门,她顿足跺脚,想转身回去,可想想龙飞的手掌,又退了回来,在院子里一圈圈地转悠着。 “丑的不看,就是想看漂亮的了,还说不是想女人了,鬼才信你。”西子一边转悠,一边小声地嘟喃着。 “九妹,九妹。” 府邸门外,八姐妤缨的脑袋探了进来,喊着西子。 “不是给你了吗?你怎么又来了,我现在没有了。”西子感到很无奈,八姐是不是上辈子当土匪的,几乎将她的所有小玩意儿都搜刮去了。 “我看到皇宫外有工匠候着,说是给九妹送轮子鞋的,不如送我吧。”妤缨终日无所事事,不愿去成仁馆修炼功夫,也不学女红,每天守着皇宫通往九妹府邸的这条路,有什么最新消息,也都被她劫持了。 西子做这种带着轮子的鞋,就是因为不会轻功,提高行走速度的,八姐好歹也是三阶武师了,怎么还和她争抢这个。 看西子的表情有些不情愿,妤缨又开口了。 “我拿一个秘密和你换。” “什么秘密?”西子连父王想将陌瑢许配龙飞的事情都偷听到了,还有什么秘密值得她拿宝贝和八姐交换的。 “你先说换不换?”妤缨害怕鸡飞蛋打,一定要西子保证,听完了,宝贝就是她的。 “好了,你说吧,我给你就是了。” 西子晓得东西被八姐盯上,一定会软磨硬泡弄到手,轮子鞋怎么也不可能进了自己的门了,还不如换个秘密划算一些。 妤缨很高兴西子能点头同意,她凑到西子耳边,轻声说。 “花宣冷要来了南戈国了。” “花宣冷?” 刚刚和亲的那几天,西子连这个名字都记不住,总是忘记,还要询问身边的丫鬟,现在这个名字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花宣冷是西铁国的三王子,西铁国嫡出王子之一,因为才貌出众,武艺高强,得到西铁国大王的器重,有传闻,未来的西铁国大王之位非他莫属,他竟然要来南戈国? 如果不是发生了新娘落的事情,她现在应该在西铁国了,传说她横死的消息之后,花宣冷又和六姐订婚,她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来,跟我有什么关系?”西子哼了一声。 “你被误传死讯后,他和六姐定在一个月之后成亲,可六姐不知怎么了,突然受伤,肋骨断了三根,扎入肺部,奄奄一息,就算救治得好,也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受那么重的伤,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啊。” 西子没法同情安若芷韵,在皇城之外,若不是龙飞出手,她这会儿脑袋就搬家了,而安若芷韵不过是肋骨断了三根,好了之后,可以继续和花宣冷成婚,花宣冷这次亲自来到南戈国,多半是来看望芷韵的。 “行了,算是个秘密吧,轮子鞋归你了。”西子摆摆手,妤缨可以直接去皇城外拿了,东西就不必经过九公主的手了,免得她觉得不值,再反悔不给了。 若是以往,西子这么说,妤缨一定飞快地拿着东西走了,可这次没有她没有急于去拿轮子鞋,而是压低声音继续说。 “我还没说完呢,秘密还有一部分。” “还有?” 西子笑了,八姐还挺讲究的,知道刚才的秘密不够份量,加点够份量的让她听听。, “听说,花宣冷这次来,可不是来看六姐的,是来看你的!” 噗! 妤缨这句话说出来,西子直接喷了出来,什么?花宣冷来南戈国是来看她的?这是什么情况,解释也解释不通啊。 两个素未蒙面的人,婚约都解除了,要说有感情,西子才不相信,他这样千里迢迢赶来,不来看望未婚妻,却来看死里逃生的安若西子? 隐隐的,西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是真的,怎么样?轮子鞋给我还划算吧。”妤缨嘿嘿一笑,转身就向皇宫外跑去,去拿她的轮子鞋了。 西子皱着眉头杵在那里,倍伤脑筋,假若八姐妤缨说的是真的,南戈皇宫就别想消停了,五姐和六姐一直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儿的,视她为眼中钉,花宣冷这么一来,必定会将两个庶出姐姐惹火。 不过话说回来了,花宣冷视未婚妻安若芷韵重伤于不顾,却来看望安若西子,倒是帮她出了一口恶气,安若芷韵这次要身心同创了。 可安若芷韵值得同情吗? 曾经,在西子濒临死亡,最绝望的时候,她们在大都欢庆,在西子疲惫地逃离险境,渴望回归家园的时候,她们却生了杀机,同是一族血脉,相煎何急啊。 “六姐,你那么辛苦出城迎接我,还受了重伤,我这个做妹妹的,没有理由不去看看你,到你的府邸,怎么都不能空着手……” 淡然一笑,西子抬眸看去,发现府邸门口,除了几个守门护卫之外,丫鬟和婆子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来人!” 大喊了一声之后,只有一个瘦小的丫鬟跑了过来。 “公主。” “人都哪里去了?”西子气恼地质问。 “公主不是让她们都离开了吗?”丫鬟垂着眸子低声回答。 西子这才想起,龙飞突然决定到了她的住处,还宣称要住在那里,西子怕丫鬟婆子嘴巴乱说,就将她们都打发走了,这会儿自然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叫她们统统回来,备好补品礼物,打起精神,本公主要去看望六公主。”安若西子既然要去,自然要大张旗鼓,彰显自己的慷慨和大度。 一会儿工夫,丫鬟婆子们都到位了,按照九公主的吩咐,补品装了十锦盒,珍贵药材也装了是个锦盒,还熬制了一下汤羹,安若西子走在前面,后面浩浩荡荡地跟了二十多人,直奔六公主的住处而去。 如此浩大的声势,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大家不用看,就知道是九公主出行了,几十个丫鬟婆子随行,哪个公主也没九公主这么大谱啊。 “快快让路。” 行走的闲杂人等,都恭恭敬敬避在一边,待就公主的队伍过去了,才敢继续前行。 安若芷韵住的地方在皇城偏北的角落里,因为庶出的身份,居所算不生什么奢华的府邸,充其量也不过是别苑而已,正房一间,东西厢房两间,花园一处,丫鬟婆子,加起来不过十人,和嫡出安若九公主的没法比。 也许就是因为一些住所待遇的差异,让西子从小就被孤立,庶出的公主横竖看她不顺眼。 “气死我了,我要气炸了!” 六公主的别苑正房里,传来了一阵阵懊恼的声音。 “五姐……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安若芷韵躺在床上,一张脸好像纸一样煞白,她这条命,就是鬼门关上捡回来的。 章节目录 第77章 :九公主驾到 五公主安若陌瑢内伤也没有痊愈,却没芷韵那么惨烈,她气恼地在地面上来回走动着。 “父王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要将我许配给那个戴着斗笠的疯男人,那次如不是他出手,安若西子怎么会神气活现地进入大都,趾高气扬地灭我们的威风?我们又怎么会损失这么惨重,死了那么多人不说,他还将你伤成了这个样子。” “咳咳,父王……要将你许给那个……”芷韵捂着胸口,说话很吃力,肺部一阵阵刺痛,她连动都动不了。 太医说若对方下手再重一点,肋骨直接插入心肺深处,她当场也就死了。 “父王当我是什么,我怎么会要那种男人?”陌瑢鄙夷地说。 “说起来……都怪西子那个贱人,早知道……就把成仁馆的弟子……都叫,叫去好了……” 芷韵越说越气,咳嗽得也更厉害了,杀不成安若西子,她真是不甘心。 “真不知道小贱人从什么地方拐来的男人,有这么高深的功力,在皇城外,他好像只用了一招。”安若陌瑢握紧了拳头,父王和她提及婚配的事情之后,她火冒三丈。 “他叫什么……”芷韵问。 “好像叫龙飞,有点阴邪,我命人打探过,不是南戈国的人,好像也不是其他六国的人,一些从迷雾森林回来的士兵说,发现安若西子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在她身边,一步不离。” “从迷雾……森林里来的……”芷韵咳嗽的状况好了一些,凝眉思索着。 “我还没正眼看过那男人,听说脸上有黑斑,斗笠一直压得很低,好像怕见光,不晓得安若西子那贱人,哪里找来的怪物,武功极其高强,怕南戈大都也找不出一个能对付他的人来,父王这次很不安,想拉拢龙飞成为皇城的人,可他拉拢就拉拢罢了,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的幸福?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不能嫁给那个怪物……” 安若陌瑢一直都很清高,一般男人瞧不上眼,更何况这个脸上有黑斑,不明身份的男人。 “五姐不想这婚事成……那还不容易……”芷韵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轻蔑的冷笑。 “你有办法?” “当然……” “快说来听听,只要不嫁给那个怪物,怎么的都行。” 安若陌瑢有些急了,六妹这是卖什么关子,父王让她明天就做答复,这是下了死命令,询问只是一个形式,明天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不会改变父王的决定。 安若芷韵虚弱地眨了一下眼睛,眸中鄙夷的神情更浓了。 “五姐,那叫龙飞的男人……是小贱人带回来的……她在迷雾森林失踪将近一个月,一直杳无音讯,李子墨找到她的时候,她和这个姓龙的在一起……也就是说,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单独相处,孤男寡女的……说好听的,是什么救命恩人,其实背地里不一定干了什么混账事儿,不然龙飞没有理由那么死心塌地护着她……瞧瞧小贱人那张脸蛋儿,可是迷惑了不少人,龙飞怎么可能是个例外……” “六妹的意思是……”陌瑢好像听出了一点什么,她怎么没想到呢,事实的确如此,值得让人怀疑。 “你找人尽快在大都散播谣言……就说……”芷韵伸长脖子,凑近了陌瑢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陌瑢立刻瞪圆了眼睛。 “说他们在迷雾森林里……” “小点儿声,咳咳,虽然小贱人才十岁,可看到她的男人哪个不想要她……那么一个丑八怪的怪物,身体也够健壮,说不定……早就,咳咳,这样散播谣言之后,你就不用和那叫龙飞的男人成婚了。” “六妹果然聪明。” 安若陌瑢嘴角一撇,这个办法真是一举两得,既可以坏了安若西子的名声,又可以让父王打消这个念头。 “行,我这就去办。” 安若陌瑢越想越觉得可行,就在她转身要出去操办这件事儿的时候,门外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五公主,六公主,九公主到了。” “安若西子?”安若陌瑢的脸色一变,这真是说谁,谁就到啊,虽说心里一直恨着小贱人,时时想除掉她,可在皇宫里,安若西子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她来做什么?”芷韵问了一句。 “九公主带了好多丫鬟,好多礼物,好大的阵势,看样子是来看望公主来了。”丫鬟形容着。 “关门,关门,别让她来!” 安若芷韵气恼地挥动手臂,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低吟了起来,额头上冷汗直冒。 现在关门肯定不行了,九公主驾到,谁敢给她吃闭门羹啊,安若芷韵也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 “不行,我得藏起来。” 安容陌瑢可不想这个时候见安若西子,她转过身,进入了屏风的后面,可想想又觉得不合适,这个位置很容易被安若西子的丫鬟看到了,为了安全起见,她钻到了床榻的下面,缩在了里面。 安若芷韵的脸越发的白了,她自己起不来,只能让丫鬟们都出门迎接。 门外,安若西子已经到了,她大步走了进去。 “恭迎九公主。”别苑里的丫鬟们都纷纷跪下了下来,迎接九公主的驾临。 “起来吧。” 安若西子挥挥手,让丫鬟们都起来,直接登堂入室。 虽说跟随西子的丫鬟和婆子,平素不喜欢自己主子的作风,可每到这种体面的时候,都特别神气,给九公主当奴婢,不管走到哪宫哪苑,没人敢瞧不起,同时丫鬟奴婢,身份也高了一个档次。 此时此刻,端着补品的丫鬟们,都扬着下巴,暼着眼睛,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礼遇。 九公主甩步进入了六公主安若芷韵的房间,后面的丫鬟鱼贯而入,礼物补品堆成了一座小山。 安若芷韵憋着气,她这样半死不活的,痛苦不堪,安若西子却这么健康,完全是本末倒置,气恼之余,眼泪差点流出来。 安若西子刚看到芷韵一刻,有点吃惊,原本那个清傲的六姐不见了,躺在那里的是一个脸色极差,虚弱的女子,这一幕让她稍稍起了恻隐之心,可安若芷韵转眸看来,眼中浮现的深深恨意,那点她的恻隐之心又顷刻间消失了。 “九妹……”平时,安若芷韵背后叫西子小贱人,叫习惯了,那声九妹叫出口来,实在牵强。 “六姐,我才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肋骨断了,可是大事儿,这些都是各藩进贡的补品,我特送来,给六姐补补身子。” 西子凑到床前,看着安若芷韵,想象不出六姐站在什么位置,会被龙飞伤得这么重,多半她急于冲上来亲手杀了她,才会倒霉被打断了肋骨。 皇城之外,死了不少成仁馆的弟子,她能活着回来,已经万幸了。 “多谢九妹关心。”安若芷韵移开了目光。 “自家姐妹怎能不关心呢,若谁落难的时候,再趁机落井下石,杀之而后快,真是猪狗不如啊……” 西子呵呵一笑,五分妩媚,五分鄙夷,这话是说给六姐听的,她千辛万苦,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到了南戈,五姐和六姐不出城迎接也就罢了,竟然还动了杀机……猪狗不如,也不过如此了。 安若芷韵眸光一暗,心下不安,九妹莫非知道了什么?皇城之外,她随着五姐,一直戴着面巾,就算被发现死掉的都是成仁馆的弟子,也不该怀疑到她的身上? 安若芷韵嘴角抖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内心十分紧张。 “六姐病重,房间里却满是浓重的香气,不利身体康复……我看看,这床头倒是放了什么香薰?” 西子上前一步,想将床头的香薰荷包拿下来,却不经意地踩到了什么,她垂眸一看,竟然是一截水蓝的裙角,这床下有人? 是谁藏在了下面,西子收了手,环视了一下房间,发现临近的桌上,放着一盏喝了半杯的玫瑰浓茶,边上还有一些糕点。 西子精通医理,自然明白,一个重伤才醒来不久之人,需要休息,不适喝这种浓茶,看来在她来之前,这里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不愿见她的人。 而喜欢喝浓茶的,九个姐妹中只有一人,就是安若陌瑢,想着安若陌瑢个子也不小,趴在床下一定很憋屈,这会儿正盼着她赶紧离开吧? “难得西子今天有时间,就多陪陪六姐好了,来来,冬雪,夏雨,将这参草熬了。”西子唤了两个贴身的丫鬟。 芷韵一听西子要留在这里,立刻慌了神儿。 “不用了……” “哎,六姐,自家姐妹何必客气呢,我不用到成仁馆习武,也没什么大事儿要处理,闲人一个,既然来了,岂有马上就走的道理,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西子抿嘴一笑,栽下香薰荷包,打开后,数落了起来。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放在房间里,久香烦躁,还是换点清淡的来,索性就不挂了吧。” 随后,西子将荷包扔了出去,垂眸的时候,发现那截裙角正一点点向床幔里移动着,想是安若陌瑢发现了,想将裙子收回去。 ******************************************* 30张月票=加更,亲有月票,我就加班。 ps:凡人琐事多,最近繁忙+心烦+闷热,于是我癫狂了,没能及时一一回复亲的留言,请亲谅解。 章节目录 第78章 :喜欢倾慕暗恋 西子故意探身帮六姐整理被子,一脚将床下裙角踩住,裙角立刻不动了,能想象出,这一刻安若陌瑢在床下多么紧张。 床底下,安若陌瑢的确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身体蜷缩着,腰酸背痛,裙角又被西子踩着,想动也不敢动一下,很快热汗淋漓,脸红脖子粗,她希望安若西子赶紧离开,若这样下去,怕要虚脱了。 冬雪,夏雨下去熬药了,这药一熬就是一个时辰,待药端上来了,西子几乎睡着了。 “公主,药熬好了。”冬雪走了过来。 “哦……” 西子打了一个哈欠,指了指床榻。 “侍候六姐喝了。” 安若西子才不会伸手侍候人,她能做的,就是吩咐这,吩咐那,指手画脚而已,何况床上躺着的,还是想害死她的人。 丫鬟端着药,走到了床边。 安若芷韵看着端过来的药水,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很想推辞,却没什么好的借口,只好张开了嘴巴。 冬雪一点点喂安瑢芷芸喝下汤水,药喝完了,安若芷韵以为西子这次可以离开了,谁知她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还说要在这里陪六姐一会儿,闭眼小憩起来,这样睡睡醒醒,一直到了天黑,她才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天都黑了,真累,原来照顾人这么辛苦,我先回去了。”西子觉得差不多了,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又在房间踱步几圈,才带着丫鬟离开。 西子走了有一会儿了,芷韵才松了口气,却不见五姐出来,忙叫丫鬟到床下看看,待丫鬟掀开床幔的时候,发现安若陌瑢手捂胸口,内伤发作,加上憋闷,已经晕了。 安若西子走出了六姐的居所,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想着安若陌瑢在床下惨烈的样子,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来,或许她没那么大方,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反击的机会。 拿出了皇城外捡到的那块腰牌,她轻蔑地瞄了一眼,随手扔进了一边的池塘中。 “哼,功夫比我好,不等于有资格和我争抢师父,你再修炼几年吧。” 鄙夷地哼了一声之后,西子悠闲迈着步子,回到了府邸,站在门口,她停住步子,犹豫了起来,不知道师父龙飞现在在做什么?是在看书,还是…… 虽然这里的房间足够宽敞,也足够奢华,可寝房却只有一个,床榻也只有一张……若他睡了公主的床,公主睡在哪里? 寝房里的床,曾经按照西子的要求进行过改造,两个人打滚儿睡,都绰绰有余,可她和龙飞睡在一起,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算了,谁让自己是徒弟呢,徒弟要让着师父,她勉为其难,睡地上好了。 为了保住九公主不算纯洁的颜面,西子又将丫鬟们都打发了。 这话才落,身子才转过去,丫鬟们便一溜烟儿跑得不见了影子,比兔子还快。 “比我跑得还快,不愧是本公主训练出来的。” 西子自我解嘲,可这脚才迈进门槛,又缩了回来,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家门口有股子阴森森的气氛,很诡异。 “师父……”西子捏着嗓子,小声喊了一句。 随后她迈开脚,小心谨慎地走了进去,突然空气中一声闷响,接着一袭劲风袭来,她躲闪不及,扑了一脸的尘灰。 咳咳! 西子一边捂着嘴巴咳嗽,一边挥着空气中浮动的尘埃,还不等这灰尘被驱散,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谁,西子被吓了一身的冷汗。 “还不进来!”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接着是一双幽暗深奥的眼眸,让西子凭空打了一个冷战。 “师父?” 西子觉得嗓子都冒烟了,他出来就出来好了,带这么大的尘土做什么?呛死人了,这气场不要也罢,吓得她差点喊救命了。 “呛死,呛死人了,师父……”西子咳嗽着。 “别说话。” 龙飞目光扫过了西子的脸,大手用力一拉,几乎是提着西子,直奔正堂而去,府邸的幽暗处,一抹淡淡的黑影没入夜色之中,西子丝毫没有察觉。 一进正堂,西子就甩开了龙飞的手,他住进来也就罢了,有必要这样拉拉扯扯吗?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向冷酷的龙飞,总是找各种机会和她套近乎,莫非真的看上了她了? “老实留在这里,别出去了。”龙飞漠然地说了一句,坐在了书案前。 西子听了这句话,凝神思索了一下,刚才龙飞搞那么大的灰尘气场出门迎接,现在又埋怨她出去久了,这是什么征兆? 喜欢,倾慕,暗恋…… 一般冷酷的男人,都不屑于说出对女人的感觉来,默默跟随呵护,偶尔不悦发火,说房间宽敞套近乎,其实都是倾慕某女的表现。 原来…… “师父,你不会……是想我了吧?”西子凑了上来,拖着下巴盯着龙飞,她才出去一个下午,龙飞就这么迫不及待出门迎接了,还一脸不悦,若是出去一天,他不知道该怎么着急呢。 龙飞抬眸看了西子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看书。 “师父,我发誓,以后不出去这么久了,一定天天守着师父。” 西子撩了一下发丝,故意做出了一个妩媚的动作,可这次龙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有故作梳理的嫌疑。 迷恋就迷恋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 西子翻了一下眼睛,直起了身体,看了一眼寝房,想进去休息,可想想又退了回来。 “师父,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床也归你了,只是……徒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年纪也太小……” “啪”的一声,龙飞手中的书落在了桌子上,西子吓得肩头一抖,脊背冷汗都冒了出来,她不知哪里说得不对了,莫不是这家伙心存贪念? 龙飞瞪圆了一双锐目,腮帮子紧绷,似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随时打算一口将这个小女子吞掉。 “不然,不然……”西子当真怕了,不然就一起……她为了习武,就稍稍委屈一下? “安若西子,你知不知道你要死了!”龙飞吼了出来。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和这家伙相处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恼火,好像雄狮一样吼叫出来,若不是被激怒到了极点,他不会这么失控的。 她激怒了他?毫无疑问,这是事实。 这会儿,西子感到十分无辜,她可是一直都忍让讨好了。 她是要死了,只要龙飞一个巴掌打来,她一准贴在墙壁上,成了肉饼。 龙飞握着拳头,指着寝房的门,怒吼着。 “进去,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这么大的火气? 西子的小脸白白的,直接转过身,片刻都没敢停留,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站在房间里,她的心还砰砰地跳着。 到现在,她还没搞明白,龙飞为什么生气? 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西子闷声自语。 “我这么讨好你,你还发火?南戈国,也找不出来一个你这样不识相的怪物了,等我学会武功的,一准将你……” 西子气恼的话说到了一半,突然打住了,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抿嘴一笑,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几圈,与其这样发火,不如发挥自己的魅力…… “呵呵……” 一种可以预见的景象,让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要让龙飞痴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然后一脚将他踹开…… 想到那种情景,西子笑得更加大声了。 正堂里,龙飞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一阵阵小声,不得不将书轻轻放下,眸光看向了窗外,刚才那阵尘烟突起,应该有高手来过九公主的府邸了,此人行走如风,绝非泛泛之辈。 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杀这个安若西子?看起来她不过是个玩略的女孩子而已。 眉头微蹙,龙飞起身走向了窗口,瞭望夜色星辰,清醒已经一个月有余了,仍旧没有嫣儿的任何消息,千机老人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嫣儿……” 轻唤一声这个名字,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房间里,西子坐在床上,想着龙飞昨天夜里说的话,一定要能吃苦,才能修炼上乘功夫,俗语也说得好,成功的背后,都是汗水和眼泪,就算是无耻奸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炼成的。 想到有朝一日,在五姐,六姐面前,依靠拳脚扬眉吐气,西子心中生了无限的动力,她凝神静气,排除杂念,静默闭目,希望能感受龙飞所说的天地灵气。 许是用心了,不再觉得这样坐着怎么难忍了,渐渐的,她的思绪变得空无,飘渺,一种纯净和空灵的感觉侵袭而来。 瞬间的层层淡红和黑暗散去,呈现在脑海里的是一片蔚蓝,好像天空,有好像无限蔓延的绸缎。 西子的灵魂瞬间出窍了,她觉得自己在漂浮,身边有无数的星辰在闪动。 “这是哪里?师父说感受天地灵气,不是离魂儿,回去,回去……”西子用力挣脱着,可身体还在飞升,越来越高,她想着这若是掉下去,灵魂会不会被摔得灰飞烟灭啊。 章节目录 第79章 :白无常 就在西子担忧掉下去的一刻,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白胡子的小老头儿,正笑眯眯地冲她招手。 “白无常?” 西子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看着,果真一身白衣,莫不是白无常来捉魂儿来了? 一定是了,随着那老头儿不断招手,有股力量拉拽着她,让她急速向老头儿飞去。 “喂,喂,老头儿,你干什么,放,放我回去,我阳寿未尽呢,你好好看看生死薄,我是安若西子,南戈国的九公主,一定还没轮到我,我才十岁,十岁啊!” 就算真的要死,也得死在战场啊,这么死了,脸都丢不起了。 “安若西子?”老头儿的声音悠悠荡荡,忽远忽近,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西子断定他是拉人魂魄的白无常了。 “对,对,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赶紧放开我,不然……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西子摸了一下腰间,鞭子竟然不见了,哎呀,怎么鞭子不见了,一定是换衣服的时候忘记在房间里了,没有了武器,遇到白无常,哪里有还手之力啊。 顷刻间,她落在了老头儿的身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静坐,修炼,不会这样也能死吧?” “呵呵,我叫你来,是有一件事儿要提醒你。”老头儿和颜悦色,一点都看不出来索命追魂的险恶相。 西子看了一会儿,发现老头儿似乎没什么恶意,心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说吧,说完了,我可要走了,本公主很忙的……”西子一边壮胆说,一边偷偷滴看着周围,这里看起来蓝盈盈的一片,没有天和地之分,更加没有什么树木,草地,整个蔚蓝中,只有她和这个老头儿两个人。 偶尔蔚蓝之中有水流淌的声音,可水在哪里,又无法确定。 有一点西子十分肯定,这里不是南戈国,更加不是其他的六个国家,难道是什么人使用的障眼法?在一些典籍之中,有离奇障眼法的记载,西子从来不肯相信,现在倒是有些怀疑了。 目光再次看向了老头儿,发现他正打量着自己,眼眸带着琢磨的意味,还不断地点着头,不晓得打了什么坏主意。 “听说三天之后,你要择婿?”老头儿突然问起了西子择婿的事情。 一听这话,西子愣住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老头儿,有些迷糊,老头儿怎么提及了这个,好像他看起来年龄一大把了,不应该再对南戈国的九公主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西子可是见识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择婿这件事儿?” 西子扬起了下巴,傲慢地看着老头儿:“老头儿,你年纪也一把了,别跟着凑热闹了,我可看不上你的,别浪费心思了。” 老头儿被西子说得脸顿时白了,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这丫头怎么这么刁钻,说话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 “你这个臭丫头,怎么就改不了这样自以为是的坏毛病。” “喂,我说老头儿,你是谁呀,干嘛教训我,有什么话就痛快说,别在这里妨碍我习武,一会儿我师父来了,小心打你回炉……嗯,看起来也没什么可回的了……” 西子噗嗤一笑,这老人家实在太老了,头发,眉毛,胡子,汗毛都花白了,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回炉的意义不大,就算重新打造,估计也不是什么出色的家伙。 老头儿翻了几下白眼,稳了稳心神,才又开口了。 “三天之后的择婿,你一定要选月飞羽。” “月飞羽?” 噗! 老头儿不为自己,竟然是为了月飞羽,莫非月飞羽是他家什么亲戚? 不过月飞羽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西子皱眉思索了一下,马上想到了,在酒红村客栈,那个叫月飞羽的公子,替她付了房钱,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还给人家呢? 不会因为几个金叶子,姓月的就打发这个老头儿来说亲了?他实在太小瞧安若西子了,他有钱?她比他更有钱?几片金叶子是不能让她就范的。 “呵呵!” 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老头儿说:“就因为几个金叶子,别开玩笑了,我说过我会加倍偿还的,十倍,百倍都没问题,我安若西子是不会为了这么一点钱,句以身相许的……告诉月飞羽,换个方式吧,真夸张。” 西子哼了一声,瞥了老头儿一眼,现在她更加确定这个老头儿是月飞羽的什么亲戚,最近因为择婿的事情,找她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是沾亲带故,也是有什么利益关系的,不足为奇。 “你不选他,一定会……” 老头儿胡子翘了翘,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来。 西子的嘴巴撇了一下,有些不确信了,不会这么一个干吧老头儿,也好像大姐安若莺时那样想威胁她吧?月之羽,亏他想得出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能跟着凑热闹。 “我可没打算选他。”西子直言不讳,希望老头儿打消这个念头。 “既然注定要兜圈子,不如现在选,不然你和他的缘分,又要错过很长时间……”老头儿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臂,看似干吧瘦老头儿,力气可不小。 西子瞪大了眼睛,这老头儿,说说也就罢了,还敢动手?她用力挣脱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开,想不到他还是个练家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缘分,我和谁的缘分,月之羽和我……我真没撒谎,千真万确只是几个金叶子的关系,现在你明白了,好了,时间不早,咱们别浪费时间,各自回去休息。” 西子抬脚就要走,老头儿却仍旧拉着她不放。 “喂,老头儿,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拉着人家女孩子不放呢?”西子听说过一些龌龊的老家伙,有恋童癖什么的,不会今天让她遇到一个吧? “你要慎重考虑,现在不要选他!”老头儿警告着西子。 “什么跟什么吗?一会儿选,一会儿不选,你想说什么?简直就是语无伦次!”西子怒了,这老头儿不会老糊涂了吧。 “我说的不是他,哎呀呀,乱了,乱了,等我好好跟你说……”老头儿抓了一下头发,好像有点思维混乱。 “老头儿,你,你,你放手啊!” 西子急了,凭白修炼基本功,被这个老头儿打扰了,现在又这样胡说八道,想跑又跑不掉,一时情急,西子抬手打去。 这一掌是本能出击,结果却出人意料,西子一声惊呼,看到一道白光从她的掌心中飞射出去,只听“砰”的一声,老头儿也很震惊,惊恐地看着西子,他的胸口被白光击中,踉跄后退,不得不放开了西子。 呃! 西子也后退了数步,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那一记,是她打出来的?好像这不是第一次了,她这是怎么了? 慢慢抬起头,发现老头儿的身体飞出了很远,看来刚才的一掌,他没那么轻松 “我已经尽力了。”他叹息了一声。 “你这个老头儿,真是莫名其妙。” 西子收了手掌,回头看了一眼,完全没有方向感,就在她想抬脚离开的时候,周围虚无的景象渐渐模糊了,蔚蓝也消淡了,老头儿的影像随之淹没在淡蓝之中。 一切感觉好像是梦,却无比真实,西子环视着四周,房间还是房间,床榻还是床榻,她的目光从手上移开,看向了周围,无法解释刚才是怎么回事儿,那个老头儿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为何入定的修炼之后,她进入一个奇妙虚幻的世界。 月飞羽? 难道月飞羽也会来南戈国吗? 如果他果真来了,西子不会选他为婿,而是偿还他一百个金叶子,以感谢他当初的慨慷解囊。 站了起来,西子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飞快地奔了出去,她本要告诉龙飞刚才看到的景象,却发现正堂里很安静,龙飞伏在书案上,好像睡着了。 难得看到他这么沉睡,西子哪里敢叫醒他,她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书案前,手肘拄在桌子上,悄然地凝视着他。 这家伙,虽然冷酷,却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的眉毛很浓,眉骨剑般锋利,眉尾微微一抹,诠释了男子的器宇轩昂,他的睫毛很长,垂落下来,又微微翘起,怕女子,也难得如此煽情眸子,还有他的鼻子,高挺笔直,他的嘴巴…… 她渐渐看得出神了,几乎忘记了刚才幻境中的不悦。 如果抛弃墓穴的一千年,抛弃他不明的身份,他该是她见过的最完美的男子,如果她选了他,他也能欣然接受…… 蓦然的,西子的脸颊红了,她怎么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她之所以打算选择他,不过是为了留住他,学习武功而已,没有其他的原因。 就在西子看得出神,想得忘我之时,浓密的睫毛动了一下,星锐的目光直射过来,他竟然醒了。 (求月票,冲榜单谢谢。) 章节目录 第80章 :她拿他没有办法 还有什么比此时的四目相对更加尴尬的,他看着她,她完全躲闪不及,收了目光,慌乱后退了一步。 “那个……” 要怎么解释?说他睡觉的样子很好看?似乎这是花痴才会说出来的话,西子难为情地抓了一下头发。 “我来问问,怎么才能感受天地的灵气?” 西子没说刚才的幻境,怕提及什么奇怪的老头子,还有月飞羽,龙飞可能会认为她胡言乱语,没话找话,刚才她那么盯着他,实在不是淑女所为。 “奇经八脉初通,要提升一个等级,才能吸纳天地灵气。”龙飞抬起眼眸,眸中还浸着淡淡的血红。 提升一个等级,这个西子倒是听成仁馆的弟子说过,经脉提升一个等级,要大约半年的时间,一个武师,经脉也不过是四五级而已,这么说,她要等半年之后,才能感受天地灵气,达成初级修炼? 龙飞蹙眉凝视着西子,话锋一转。 “这个要看人的天赋。” 天赋? 天赋这种东西,西子更加没有信心了。 “师父,不是肯吃苦就行吗?天赋这玩意儿……我不太……”西子别扭地笑了一下,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吧,多少给她留点面子。 “过来,把手给我……” 龙飞冲西子伸出了大手,掌心朝上,西子不明其意,走近了一步,将小手放在了龙飞的手心里。 “静坐下来!” 他扫了一边的椅子一眼,西子很听话,乖乖地静坐下来,然后一双眼睛清白地看着龙飞,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别看着我。”龙飞冷声说。 “不看。”西子立刻移开目光,脸稍稍有些发红,想到刚才那么专注地盯着人家,这会儿还这么看,他不会当她是花痴了吧。 “静坐,沉心思,气运丹田……行走任脉,三象归元。”龙飞的声音再次传来。 “三象归元……”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丹田,任脉,三象归元,她听修炼的弟子经常提及,前两项,倒是知道,可这最后一项……要怎么做? “三象归元是什么,在哪里?” 这话一出,龙飞眸光直射过来,她立刻低下头,脸再次红了,一向自傲清高的九公主,也自认冰雪聪明,这次却又丢人了。 难道三象归元不是身体部位? 龙飞停顿了片刻,木然地解释了一句。 “神、气、脉相合相协。” 虽然不是很懂,但西子还是点了点头,其中的要领倒是能领会一二。 凝神,静气,专注任脉,西子将所有思绪清空,龙飞突然握住她的小手,一股暖流一样的力气袭来,直冲她的任脉,产生的冲击力,让她一度疼痛难忍,好像任脉周围,都被电流重击了一样。 龙飞这是在做什么,用他的功力帮助西子尽早完成任脉能力的提升。 瞬间,她的胸腹一直到下颏,犹如狂风巨浪席卷一般,灼热翻腾,奇痛难忍,在痛达到顶峰的时候,西子突然张开,一口浊气猛然喷出,掌控在龙飞掌心的小手本能一震,一道白光自掌心发出…… 竟然还有白光发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西子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这道白光不能将龙飞击退,可也让他大为吃惊,眸色一凛,大手一松,他将西子推了出去。 “你的体内怎么会有一股力量和我抗衡?” “力,力量?我怎么知道?” 西子将手缩了回来,难以置信,白光是真的,那么说,幻境里的老头儿也是真的了?他说的月飞羽……也不是捕风捉影? 一时之间,西子有些懵了,抓耳挠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的白光能打在龙飞身上,让龙飞蹙眉,功力应该不在武贤之下了,也就是说,她某些时候,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假如她能自如控制体内的这股力量,在南戈皇宫就不用被人嘲笑和欺负了。 “绝对没有可能,你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 龙飞再次扣住西子的手腕,凝眉沉思,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西子任脉的等级超乎想象地提升了两个等级。 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他雄厚的功力灌注,能一个时辰提升一个等级已经不错了,怎么会这么快。 剑眉微扬,龙飞的目光看向了西子,一般习武之人,都在两三岁就开始修炼了,她十岁算是晚的了,不该有这样造诣。 “你已经拥有武师级功力,刚才那道力量绝对不在武尊之下……” 龙飞放开了手,眼眸的疑惑更浓了。 “武师,武尊?” 西子张大了嘴巴,瞪视着龙飞,他不会是哄她开心吧,她几乎不堪一击,哪里敢和成仁馆里的武师级弟子相比?众所周知,安若九公主除了缺点之外,没有优点…… “我想……你还不知道怎么运用。” 这是龙飞下的结论,不管是安若西子的身体里有什么,她都不是一个废物,而是一个武学奇才。 “我原来这么厉害?与生俱来……” 西子将自己的小手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手白白嫩嫩的,连个糨子都没有,一看就是不学无术,不吃辛苦的主儿,怎么可能打出那么强的白光来。 凝神,运气,西子用力一挥手掌,那种虚弱无力感。 “怎么不好用?” 西子又不甘心地挥动了几十次,仍旧不见白光出来,更加没有一点力量,连空气都无法荡起,她想一定是龙飞搞错了…… “我怎么可能有与生俱来的能力,若是真的有,还用被人追杀得那么惨吗?还差点死在自家门口,父王,姐姐,还有那些反对派大臣都恨不得我马上死了,好将继承人的位置让出来……” 西子叹息了一声,双臂垂落,无奈地自语起来。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继承王位,也不想当什么南戈大王,如果说,我有什么梦想,不过是逍遥天下,自由自在,有吃有喝,偶尔帮人治病疗伤,当一个闲云野鹤,可偏偏的,他们就是不让我好过……要么当人上人,要么是人下人,如果我不做这个王,居高临下,下场就是死,他们怎么可能让我这样好好地活着。” 一边是死气巴赖让她当大王的八皇叔,一边是狠狠打压她的父王,她就算想躲,也躲避不了。 西子越说越沮丧,鼻子竟然酸楚了起来,穿越成公主,本该是件好事儿,可若是这公主受了夹杠子的气,还真不如当个平民来得自在。 她这样落寞说话之时,龙飞一直站在一边倾听着,眸光微聚,深邃,透着一丝难解之光,事实的确如此,看似大大咧咧自以为是的九公主,早已洞彻一切,只是苦于没有功力,如此得过且过罢了。 “一个王者,不会那么容易气馁的。”他浓眉扬起,说得语重心长。 一个王者? 西子听了此话,惊愕地抬眸看向了龙飞,他在说她吗? “你说我能成为王者?”她反问了一句。 “什么都有可能,只要你想。”龙飞点点头。 “如果这话被他们听去了,我的脑袋搬家得更快了。” 西子伸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虽然是夜深人静,可皇城里不知有多少人,还在密谋着,商议怎么才能将嫡出继承人这块绊脚石除掉呢,在他们没有大肆行动之前,她必须学会自保,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西子按照龙飞说的,慢慢吸气吐气,让她感到惊喜的是,体内的气息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堵塞了,已经变得畅通无阻,四通八达,抛弃那道暗含的力道不说,她现在应该和成仁馆的普通弟子相比了。 想着不久的将来,她可以打败成仁馆的弟子,扬眉吐气,那该是何等畅快的事情。 就在西子专注修炼经脉内功之时,静默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波响,如气泡炸裂,虽然不大,却还是让西子警觉了,她的听觉似乎也比过去增进了不少。 龙飞眸光一聚,冷光射出,他伸出手一把扣住了西子的手腕。 “躲在桌子下面。” “啊?为,为什么?”西子愣住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让她到桌子下面去?不就是空气中那么一点点声音吗? “马上!” 龙飞的语气阴冷,手腕一甩,西子的身体直接被甩在了桌子下,头重重地撞在了桌角上,顿时眼冒金星。 西子摸着额头,低吟了一声,懊恼地看着龙飞。 “我的头啊……你干什么?我可是公主,南戈九公主,龙飞……你太过分了……我的头要碎了!” 一边揉着额头,西子的眼睛红了,好歹她和他也相处很久了,他就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吗?这若是别人,十个脑袋都掉了,可是她对他就是没办法。 龙飞看着眼睛红红的西子,低声说。 “一千多年,我在阴暗中沉睡,修为已经损失了一半,现在没法完全恢复,外面来了高手,目标是你,一旦我出了一点差错,你就活不过今晚,记住我的话,留在这个紫光范围内,不要出来!” 章节目录 第81章 :罕见的巨猫 外面来了高手?还是来杀她的?西子的脸色大变,看来她这棵嫡出的小树还不是一般招风啊,不晓得这是谁派来的,要杀安若西子,自然和王位有关。 “什么紫光?” 西子紧张地问了一句,这桌子下面虽然可以暂避一时,但绝不会安全之地,龙飞说得紫光范围指的什么? “记住我的话,留在紫色光圈里。” 说完这话之后,龙飞抬起了手掌,慢慢运功,少顷,一个紫色的真气团浮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上,接着他用力一挥手,真气团飞散而出,形成了一层淡淡的紫光将桌子笼罩了。 “这……” 西子吃惊地眨巴着眼睛,这实在太神奇了,他是怎么做到的?眼前的紫色光圈光华流动,薄如羽翼,好像一层保护罩一样,刚好将桌子罩住了。 出于好奇,西子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触碰紫色气圈,手指竟然伸了出去,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像在空气中一样。 “不能伸出来!”龙飞的声音从桌子上响彻而下。 “好的,我不伸,不伸。” 西子老实地将手缩了回来,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师父的功力实在太强大了,她什么时候能像师父这样,就算有高手袭击,她无所畏惧了。 光圈外,龙飞又侧耳倾听了一下,那人已经越来越近了,从轻微的声音来判断,应该不是一人,还有一个跟随着,而且是四足落地,应该不是人,而是一种动物。 “师父,你怎么不进来?” 如果这真气障这么好用,师父最好也进来躲避一下,西子伸出手,拉了一下龙飞的袍摆,可龙飞却将她的手打开了,脚尖轻轻一点地面,疾驰而去。 “师父,龙,龙飞……你去哪里啊?” 西子急了,他刚才说他的修为没有完全恢复,为何还冒然出去?万一对方功力强过了他,他这不是拿生命当儿戏吗? 西子很想出去看看情况,可想想龙飞的话,还是忍住了,屏住了呼吸坐在了桌子下面,她想龙飞是有足够的把握才出去的,一定可以抵挡了外面的强敌,她还是安心留在这道光圈里吧。 清风冷月,疑影绰绰。 鸟兽云雕的飞檐之上,站立着一黑一白两个男子,他们衣衫拂动,眸光冷然,相互对望着,清风肆意地聊起乌黑的发丝,他们的手中没有剑,手指自然伸展着,可眸光里的杀气却威逼四方,让这个府邸都充盈着刀锋相接一般的气息。 “她的命,是我的。”黑衣男子发出的声音,犹如寒夜的冰浪。 “有我在,她的命谁也拿不去。”龙飞的声音虽然没那么阴冷,却无比坚定,只要他决定做到的事情,从不会失败。 今天谁也不能杀了安若西子! “狂妄!” 黑衣男子的眸子微微凝聚凌厉之光,从这个角度,这个方位,这样的光线,他觉察一个问题,这个白衣人,是他当杀手以来,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南戈国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你是谁,都不能阻止我达成目的!” 黑衣人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一踢脚下的琉璃瓦,瓦片飞去,直射龙飞的咽喉。 龙飞凝眉冷笑,瓦片到了他咽喉只有几寸的地方,他突然劈出一掌,顿时碎片翻飞,化作粉末,在空气中弹起一阵硝烟。 烟尘消散,无数的瓦片在白影拂过后,向黑衣人射来。 黑衣人不敢怠慢,挥动衣衫,抵挡那些碎片,虽然他没有受伤,可衣服都被割得褴褛狼狈,好俊的功夫,看来今天想杀了安若西子,确实有些难度。 九公主的府邸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巡逻的皇城护卫,有人大喊了一嗓子。 “有刺客!” 顷刻间,整个皇城都动了起来,李子墨一直留守在皇城附近,听见喊声,也带着士兵飞奔而来。 可没一个人能够靠近公主府的,冲在前面的,不等接近大门,就被强力波及,弹射出来,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到底是什么人?九公主呢?”李子墨握着佩剑的手臂在不断地发抖,他没法运力,内伤让他呼吸不畅。 九公主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公主府的房顶上金光四起,黑光炸裂的时候,一黑一白两个人腾空而起,掌风相击,纷纷向后退去。 黑光袭来之后,龙飞连连后退十几步,觉得胸口一阵窒闷,身体里的血液因为刚才的一击,加速流动,沉睡了一千年,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无法发出全力,不然刚才的一掌,黑衣人绝没有可能避开,不死,也该受到重创。 黑衣人看起来也没那么轻松,倒退了几十步,险些从房檐上掉落下去,嘴角已经溢出淡淡的血丝,他的眸光看向了龙飞,显出了诧异之色。 一个卓越的杀手,不论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任何时间都具备处事不惊并能快速与周围环境溶于一体的心理素质。 只要自己不死,目标人物就一定要死。 黑衣人很快冷静了下来,脚下踏踩破碎瓦片,飞奔疾驰,犹如黑色龙卷风向龙飞袭来,顷刻间黑白再次交锋,屋檐上瓦砾飞舞,外围支援而来的皇城护卫更加无法靠近了。 正堂的桌子下面,西子擦拭了几下汗水,呼吸都不顺畅了,桌子面空间狭小,又被紫气封闭,有些憋闷。 “你一定要小心啊。” 西子屏气倾听着,屋顶之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斗,哗啦啦,一片片瓦砾垂落翻飞着,滚滚烟尘夹杂着一股逼人的力量从门外涌了进来。 果然是高手来袭,西子咬了一下唇瓣,满腔的怒火,不知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在南戈皇宫里对她下手,真是不想活了,他当南戈国是软柿子,想来就来,想杀谁就杀谁吗? 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紫色真气障,西子突然笑了。 “我就不出去,看你怎么杀我。” 笑过之后,她又隐隐有些担心龙飞的安危了。 “师父,不行咱就跑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西子小声嘀咕着。 就在西子担心龙飞的安全时,烟尘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声猫儿的叫声。 “喵喵……” 府邸里哪来的猫叫声?西子皱了一下眉头,她从不养猫的,好像其他几个姐姐,也没养猫的嗜好。 待那烟尘淡了一些之后,猫咪的叫声还断断续续传来,她透着紫气屏障看了出去,发现距离桌子不远处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咪,小小的脑袋,细细的小腿,头还不怎么能抬得起来,看起来像才出生不久,身子很瘦弱,满眼的无辜,叫声更是可怜。 又是一阵轰隆之声,飞进来一片瓦砾,差点砸在小猫咪的头上,它吓得喵叫连声,瑟瑟发抖。 好可怜的小家伙,如果砸在它的头上,一定脑浆迸裂,西子紧张地凑近了屏障,小声冲猫儿招手。 “快过来。” “喵呜!” 小猫咪听见了声音,竖起耳朵看向了桌子的下面,垫着脚尖儿走了过来,它伸出了小爪子,还不等碰到紫色的屏障,就惨叫了一声,小身子高高飞起,又快速落下,嘭的一声,掉在桌角边不动了。 “你怎么了?”西子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真气障这么厉害,看似无害的薄薄一层,却威力无比,小猫咪被弹射起来,是不是已经死了? “小猫咪……” 西子连喊了好几声,都不见猫儿回应,有些急了,她伸出了手,想摸摸那猫是不是没气儿了,就在她的手指伸出紫色真气范围,距离小猫的头没到三寸的时候,突然小猫睁开了眼睛,猫眼中透射出昏黄凶锐的光芒来,接着它一跃而去,身体瞬间长大了数倍,浑身雪白的毛儿也变了颜色,一条条黑黄相间。 这哪里还是一只羸弱的小猫儿,分明就是一只世间罕见的巨猫,身形庞大,威慑凶残,一时之间西子惊得目瞪口呆。 “瞄!” 那声猫叫,嘶哑狂野,接着它嘴角一裂,嘴巴大张,露出锋利无比的白牙!十分狰狞,怎么回事儿? 西子觉得不妙,想将手缩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巨猫飞窜而上,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厉齿穿透皮肉,入骨三分,痛楚钻心刺骨,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死猫,放开,放开啊!” 西子疼痛难忍,拼命后拉,却怎么也甩不掉那巨猫了,她的手指感觉要断掉了,这是谁家的野猫,太凶残了。 巨猫咬着西子的手指,被她拖拽着,眼看接近紫气屏障的范围时,竟然嗷叫了一声,再次被真气弹射了出去,嘴巴也张开了。 西子的手得以挣脱,手指被巨猫锋利的牙齿撕开了两条血口子,流着鲜血,惨不忍睹。 西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力地捏住了手指,血流了她整条手臂,疼感已经麻木了。 “喵呜!” 巨猫被弹射出去后,又跳了起来,身体先是一个趔趄,有些站立不稳,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它抖动着身上的黑黄长毛,迈开长腿,冲着紫色的真气障一顿狂叫,再次扑来。 (月票13张了,大家加油啊,让龙王令:妃临城下上月票榜吧。) 章节目录 第82章 :血毒兽 眼看巨猫扑上来,张牙舞爪,可接触紫色真气障的范围后,又“嘭”的一声被弹射了出去,可很快,它又支撑爬了起来,再扑,再弹射,再扑,似乎不将安若西子咬死,绝不甘心。 “滚,滚开啊!”西子大声地吼叫着,可巨猫并不害怕,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黄光喷射,它爪子用力挠着地面,一声嚎叫,飞扑而上。 天呢,这还是猫吗?分明就是一只顽强的战士,不死不休。 这次巨猫被弹射出去,摔得不轻,良久都爬不起来。 “喵呜!” 它盯着桌子下面的西子,身体摇晃了几下,站立起来,却不敢再扑了,只是在真气障外来回踱步,不肯离去,偶尔还吐口血出来,它受伤了。 “来啊,来啊,再扑,再扑,一会儿就让你变成死猫!”西子向巨猫示威着。 巨猫又嗷嗷叫了几声,在真气障外徘徊着,见实在没有机会了,便尾巴一甩,跳跃出了窗口,消失不见了。 巨猫走了,西子也松了一口气,她的手指还在出血,牙孔清晰,好在只是小伤,没什么大碍,她从衣袖里拿出了止血药,洒了一些之后,血止住了,再抬头看去的时候,正堂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烟尘。 “这是哪里来的野猫,等我把你找出来,一准扒皮吃肉。”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西子心里很清楚,这不是一般的猫,没有猫会长得好像一条狗那么大,还能变化大小和颜色,起初的那种小可怜形象,任谁都会生了怜悯之心。 突然外面又是一阵轰隆之声,烟尘四起,瓦砾翻飞。 “跑了,那个人跑了,快追!”外面传来了喊声。 谁跑了,莫不是那个妄图杀她的人?一定是功力不及龙飞,择路逃命了? 西子凑近了紫色真气障,却不敢再轻易伸出只提了,听着好像有很杂乱的脚步声,视线范围内,烟尘也没有之前那么浓烈了。 “向东面去了,抓住他……”喊杀声不绝于耳。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真气障渐渐失去了力量,光华流转几次之后,在西子的眼前消失了,西子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站立在正堂之中,伸长脖子等待着。 怎么还不会来?刺客不是跑了吗? 西子抿着嘴巴,走出了几步,又退了回来,生怕巨猫还藏在附近,她不能冒这个险。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变得异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突然这种静谧之中,传来了脚踩瓦砾碎片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冲着这里而来。 西子后退了一步,翘首望去,大门口,烟尘一丝一缕地飘散着,模模糊糊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由远及近,随着距离的拉近,可以看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师父……”西子小声地喊了一句。 待那人走得更近一些的时候,一股冷风夹杂着尘埃袭来,扬起了西子鬓边的长发,她用力抹了一下眼睛,看清了来人的脸,深邃的眸光,坚毅的下巴,清冷淡漠的表情,这不是龙飞还能是谁?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西子知道龙飞赢了,那个该千刀的杀手被师父打跑了,她的师父是天下无敌的。 “龙飞……”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西子兴奋不已,她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张开双臂,飞扑了上去。 她以为龙飞一定会抱住她,可她的身体却被一条手臂挡住了。 “师父?”西子僵持在原地,心里瞬间冰凉,万分失落,龙飞就这么讨厌她吗?不过是一个感激的拥抱,他都不屑接受? 龙飞将西子推了出去,开口说了一句话,让她心里稍稍感到好受了一些。 “你怎么样?” “没事儿,我很好,不知道有多好。” 西子小心地将受伤的手指藏了起来,不想让龙飞知道,刚才她没听他的话,伸手出去,被一只巨猫给咬了。 “没事儿就好。”龙飞松了口气,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刚才的一战,他赢得并不轻松。 龙飞移开了目光,大步绕过了西子,走向了书案。 “外面的人,刺客呢?”西子随后跟了过来。 “他被我打了一掌,受了内伤,一个月之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龙飞回应了一句之后,坐了下来,手臂放在桌子上时,一丝淡淡的血迹残留在他的指缝之间,虽然他用衣袖遮挡了,却还是被西子看了个正着。 “师父,你受伤了。”西子追问了一句。 “没事。” 龙飞将手放了下去,西子却一把将他的手抓住了,既然受伤了,就要治疗,为什么说没事儿呢? 这样被西子抓住手掌,龙飞的的身体明显僵持了以下,他抬起眼眸暼向了西子,浓眉尴尬一蹙,将手用力抽了回去。 “被他的飞刀刺中了手臂,并无大碍。” 一个在他眼里不入流的杀手,竟然也能伤了他,看来这一千年的沉睡,让他的功力确实损失了不少,一向高傲的他,有些不能适应这个事实。 “怎么会没有大碍,你出血了,让我看看,伤了哪里?”西子心知高手对决,绝不会心慈手软,何况还是那么丧心病狂的杀手。 “我说了没事!” 龙飞不悦地站了起来,他不习惯被人这样关心,更加不需要一个女子的关心,就算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他也不能接受。 “我只是帮你看看伤口,你躲什么。” 西子又追了上来,拽住了龙飞的手臂,龙飞的脸色越发尴尬了,这点小伤,不出一日便能自我痊愈,根本不需要治疗,这个丫头这么小题大做,拉拉扯扯,让他满心窘迫,又不知说什么是好。 就在龙飞想开打西子的手时,目光冷然地定格在了西子的手指上,她的一只小手满是血污…… “你的手怎么了?”龙飞的眸光一凛,反手一扣,将西子被猫咬伤的手指捏住了,眸光微眯,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状况。 “这个,我刚才不小心……” 西子本要解释,只是小小的划伤,却意外地发现,她受伤的手指变成了淡绿色,而且这绿色顺着她手指的血液渐渐向手背扩散。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 西子愣了一下,只是被巨猫咬了一口,不会得了狂犬病吧?可狂犬病有潜伏期的,没有理由这么快发作的,更不会是淡绿色,难道是中毒了? “你没听我的话?”龙飞仍旧捏着西子的手臂,声音阴沉愤怒,眸光凶锐得好像要杀了安若西子一般。 西子的嘴角抖了抖,声音低了许多,不得不承认了错误。 “我只是伸出了手臂,就一小会儿,因为……因为有一只小猫,不,不,是一只巨猫…我发誓,它刚开始的时候,是一只很小很小,好像才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猫,谁知我伸出手,它一下变得好像一条狗那么大,还咬了我一口……” 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西子坦白交代,表情诚恳,无一丝隐瞒。 龙飞听了西子的话,眉头一皱,眸光阴冷,难怪突袭而来的杀手拼死恶斗之后,会突然莫名其妙放弃离开,定时提前做好了周密的计划,一个纠缠龙飞,另一个就伺机下手,四足动物的脚步声,他没有听错…… “一只巨猫?”龙飞反问。 “是啊,开始的时候是雪白的颜色,之后变成了一条黑一条黄相间之色,体型也变了好几倍,牙齿锋利,那眼神……我没见过这么凶悍的猫……”西子描述着,越说越觉得惊恐,她怎么会想到这猫有毒呢。 “看来,他做好充分的准备,才来这里的。” 龙飞摇摇头,事情远远比他想的复杂,表面看来,杀手失败了,实际上,他是功成身退了,那只巨猫是杀手带来的。 声东击西,第一次龙飞失手了。 “想不到刚才一战,我还是输了……” “师父?” 西子有些听不明白了,龙飞不是将那人一掌打成了重伤吗?就算他现在受伤出了一点血,可从整体局势上来说,还是师父赢了吗?为何他会有此一说呢? 龙飞盯着西子,盯得她有些发毛了。 “师父,只是猫咬的,我一会儿吃点药就好了,这绿色,多半是有点毒素,不过没关系的……一般的毒,我都能解,偷偷告诉师父,我可是很高明的药剂师啊。” 西子胸有成竹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别说一点点小毒,就算鹤顶红这样的见血封侯,沾上即死的毒药,若时间来得及,她的威名,可不是浪得虚传的。 多么清高自傲的一个女子,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龙飞倍感无奈地摇摇头。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就好自为之吧,我能帮你的,也只是这些了。” 几次三番救了她的性命,龙飞自认已经仁至义尽,对于一个注定要死的人,他无需再浪费时间了,冷然地转过身,大步向门口走去,所经之处,砂石纷纷被他的衣衫带起,他的手臂一挥,砂石呼啸着飞出了正堂。 顷刻间,正堂的地面变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 月票,月票,加油投票啊,亲!!!第一更送上 章节目录 第83章 :如此的挚爱(求月票了) 西子看着干净的地面,良久才醒悟过来,龙飞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打算要走了吗? “师父,师父,你去哪里?” 西子顾不得手伤了,提着裙子飞快地追了出来。 暗淡的夜色之中,龙飞走得大步流星,衣衫随风拂动,看似去意已决。 “师父,西子不就是出了紫气的范围吗?我知道错了,我改,改还不行吗?”西子难过地大喊了出来,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误,他怎么可以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实在太无情了。 西子的喊声之后,龙飞终于停住了步子,却没有转过身来,声音略显沧桑。 “咬你的巨猫是血毒兽……所以……这里不再需要我了。” 一个带着血毒兽的杀手绝对一般人,他会是谁呢? “血,血毒兽?”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刚才的巨猫叫血毒兽?这名字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是一种什么动物,被它咬了会怎么样?师父为何知道了是血毒兽之后,却要离开了? “师父,为什么?什么血毒兽?你这是要扔下西子离开吗?” 西子的眼睛湿润了,从迷雾森林到南戈国,一路上,虽然她很傲慢,很自以为是,甚至有时会嘲笑师父的笨拙,他只是漠然相对,从未放弃,在西子心里,她一直当师父很重要,重要过了她现在所谓的那些家人,此时知道他要扔下她离开了,心里隐隐疼痛。 “师父,西子错了,西子以后都听师父的话,再也不违背师父的意愿了,求求你,别走了。”西子抽了一下鼻子,真不希望自己没出息地哭出来。 “我不是你的师父……”龙飞的脊背冷硬,说出的话,让西子倍感受伤。 “就算不是师父好了!可你答应过我的,要在这里留五个月,现在还没到一个月,你就要离开了,龙飞,你食言了!”西子扬起了下巴,她不会甘心的,男人大丈夫,要说到做到,他不能就这么不负责地走了。 “五个月?你还有七天的命!我留下来,只是看着你怎么死。”龙飞转过身,眸子里几乎喷出火来。 “啊?七天?”西子傻眼了,龙飞在说什么? “你答应过我,不要从真气障中出来,可你没做到,没人可以帮你!我也不能!” 只是这样淡然的话语之后,龙飞突然提气,身形犹如鸿雁般飞起,在西子面前荡起了一阵冷风后,白影在沉静的夜色越来越小。 他这是去哪里?迷雾森林吗?还回到那个墓穴里继续睡? “师父,师父!”西子一路追了出去,可不管她怎么喊,也没见龙飞回来,深夜的空气有些清凉,白影也消失不见了。 西子落寞地站在街头,凭空打了一个冷战,好冷,真的冷。 悲从心生,落寞之后,西子突然扬起了面颊,冲着龙飞消失的方向大声喊着。 “走吧,你喜欢走,就走好了!安若西子没有你照样能活下去,什么七天,我偏偏要活七个月,不,七年,不,七十年,你记住,走了之后,就别回来!” 越喊西子的心里越火,她双手掐腰,一副刁蛮的模样。 “等你回来了,我就是高手了,到时候,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师父,哼!” 倔强地哼了一声之后,西子转过身来,鼻子抽了一下,愣是将涌出来的泪水吞咽了下去,九公主什么时候哭泣过,过去不哭,现在不哭,将来也不会哭,泪水什么东西,眼睛里的水,除了滋润眼球的功能之外,没任何意义。 大都街头,李子墨带着众多护卫提剑奔了过来,李子墨上前一步,看向了夜色深处,询问了一句。 “公主,龙先生呢?” “走了!”西子快速地回答了一句。 “走了?”李子墨先是愣了一下,可很快,嘴角浮现了一抹喜色,这喜色只是维持了片刻便恢复了常态。 一直以来,李子墨的心都很矛盾,倾慕的心思不敢表露出来,他默守了那么久,终于盼到了可能和公主结缘的机会,又岂能放过,对于一直守护着公主的龙飞……他也存了提防之心,现在龙飞走了,对他来说,不算是一件坏事。 “龙先生走就走吧,以后末将定会一步不离公主身边,保护公主的安全。” “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西子极力表现自己的无所谓,可心里隐隐的好像被刀子捅了。 “谢谢公主关心,公主……”李子墨很想试探一下公主的口风,想知道九公主看到那只凤钗之后,是否明白他的心意。 “我累了,都回去吧,刺客不会回来了。” 西子哪里有心思听李子墨这样吞吞吐吐的,龙飞的离开,她对什么都索然无味了,也听不进去了,早就忘记了凤钗之事。 “是,公主。” 李子墨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垂眸退后,脸色异常难看,待西子走远了之后,他才慢慢抬起头,看向了龙飞离去的方向,隐隐的,他觉得事情不对了,这个身份不明的白衣人已经占据了公主心里太大的位置。 “调查清楚龙飞的身份了吗?”他询问身边的一个贴身随从。 “将军,调查过了,身份不明。”随从回答。 “再查,我一定要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迷雾森林之中。” 李子墨的拳头紧紧地握住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感谢龙飞多次救了九公主,帮他解了迷雾森林之围,可感谢归感谢,却不等于他可以龙飞介入九公主的私生活之中,他已经输了一次,不能再打没有把握的仗了。 “花宣冷那边如何?”他又问。 “西铁国的花宣冷后天就要到了,听说是为了九公主而来,属下觉得,将军若是喜欢九公主,应该早早提出来才是,不然怕要夜长梦多。” “胡说,公主高高在上,岂能是你我之辈窥觑的!” 李子墨不愿被人洞察了心思,可他对安若西子的暗暗喜欢已经无法掩饰,一言一行都暴露了他的心思,说出了这句懊恼的话语之后,他一甩衣袖,向回走去,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虽然李子墨训斥了贴身随从,却知道随从说的没错,若真的想得到安若西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宜早不宜晚,再不出手便为时已晚。 现在他就去找八亲王,希望八亲王能帮他在大王的面前说说好话,在所有候选人之中,虽然李子墨出身不是最显赫的,但武功却是是出类拔萃,又是年轻的将军,最能配得上九公主了。 安若西子一路走在清冷的大都街道上,心里万分沮丧,走走停停,最后到了府邸的时候,天色更黑了,好像阴了天。 “你不留下来,又能去哪里?” 叹息一声,西子抬脚迈进了门槛,府邸里丫鬟们正在清理打扫,虽然整个院子已经一尘不染了,可屋顶上仍旧是一片残破,原本靓丽的红蓝琉璃瓦,此时都成了一块块斑秃。 她失神地站在门边,想象着屋顶的那场厮杀,寒光之中,白衣飘飘,身影绰约。 “公主。” 丫鬟们退至了两边,西子这才回神过来,进入了正堂里,这里同样整洁如初,龙飞的桌子还摆放在正堂的角落里,上面放着几本书,她走过去,随手拿来一本书翻看了几眼,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真的不回来了吗? 阴暗的墓穴,冰冷的棺材,他还要回去沉睡一千年? “嫣儿,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他找得你好苦。” 此时,西子后悔了,她应该成全龙飞的,就为了他这样苦等的这个一千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动的,试问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西子的眼眸渐渐有些湿润了,她何时才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的挚爱,为她守候一千年也不后悔。 丫鬟们一个个老实地站在那里,正堂里静得只剩下了她们的呼吸声,等了好久也不见公主说话,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今天有点不同寻常,九公主从外面回来到现在,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冲她们发火,只是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拿着书,托着腮沉思,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又站了一会儿,一个丫鬟尿急实在忍不住了,小心地移开了一下步子,悄然地退出了正堂,其余的几个丫鬟也蹑手蹑脚,随后陆陆续续退了出去,一直退到了庭院里,才集体松了口气,伸长脖子瞧了正堂几眼,竟然还没听见九公主发火的声音。 真是奇了,好像九公主完全没有关注她们。 “公主这是怎么了?呆呆的。” “没听说吗?龙先生走了,将公主抛弃了。” “你胡说什么,龙先生是公主的师父,又不是九驸马爷,怎么可以说抛弃了呢?” “我可没胡说,今日黄昏那会儿,我到大都街头办事儿,你们猜猜,我听到了什么?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呢。” “什么?” 好事儿的丫鬟们都凑了上来,想知道大都的接头都在议论什么,一定是和九公主相关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新的一天开始了,月票,红包,推荐,评论,亲看过了之后,要支持啊!!咳咳,拜托了。 章节目录 第84章 :震惊四方 “他们说,这位龙先生根本就不是九公主的救命恩人,说什么恩人的说法,都是借口,九公主的目的是留住那个男人,其实两个人在迷雾森林,早就暗度陈仓了……公主的身子不洁,坏了名声,不是被歹人糟蹋了,是和龙先生……” “啊?不会吧?看着龙先生斯斯文文的,不像是那种人啊。”很多丫鬟对龙飞的印象都很好,不肯相信这些闲话是真的。 “有些人能看出来吗?如果他不是那种人,怎么和公主形影不离的?” “说的也是……” …… 这个话题引起了丫鬟们的极大好奇心,平时被九公主训斥,惩罚过的丫鬟更是厉害,将传闻添油加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冬雪和夏雨实在看不过去了,将这帮嚼舌头的丫鬟都驱散了,她们回头看了看正堂的门,知道她们改变不了什么,九公主在新娘落出事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虽说公主脾气不好,可给我们的好处也不算少,每次我们这些奴婢在其他公主那里受气,都是找她出头的。” “若不是摊上这倒霉事儿,哪个敢这么议论九公主啊。” 冬雪和夏雨唠叨了几句之后,也随后离开了。 正堂里很安静,西子仍旧托着腮帮子,眼睛直直地看着地面,看了很久之后,她的眼球儿突然动了一下,头一垂,肩头微微耸动着,也许只有在这种没有人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得这么脆弱。 “我敢保证,你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徒弟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 “冷酷,面瘫,没有人情味儿,看谁能愿意理会你,也就是我安若西子心肠好,才会带你回来……” 说着说着,西子开始扒龙飞的缺点, 她咬着唇瓣,极力排斥,虽然缺点说了一大堆,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抱怨完了,还不忘向外看一眼,希望龙飞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又回来找她这个徒弟了。 可惜等了好久,门外依旧安静,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你不会喜欢大冰块了吧,他不过是救了你几命而已,如果救命就要喜欢,南戈国那么多士兵都在保护九公主,为公主舍命,难道你都要喜欢了吗?如果这个道理成立,马车载了我一路,我也要喜欢马车?茶杯能让我喝水,我也喜欢茶杯?” …… 自言自语了许久,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实在累了,她趴在桌子上,头脑变得浑浊不清,沉睡了过去,若不是八姐大嗓门的嚷嚷声,她还不知道天已经大亮了 “哎呀,不好了,九妹出血,九妹出血了!”妤缨的声音好像杀猪了一样。 八姐一向没什么淑女风范,九个姐妹中,她最像假小子,平素也不怎么喜欢穿女子罗裙,一身成仁馆弟子的衣服,西子偶尔会戏称她为八哥。 “安若妤缨,你再喊,信不信我一把将你掐死!” 西子气恼地睁开了眼睛,折腾几乎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就被她这么大叫大嚷地吵醒,她什么时候能安静一会儿? 妤缨又是一身青色劲装,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指尖由上而下,又由下而上,眼中都是惊恐之色。 “血,血啊?” 她好像被吓到了,一张小脸苍白无色,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血,什么血?” 西子皱起了眉头,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有些黏糊糊的,还不等她看手指上是什么的时候,突然一滴浓血滴落在了桌子上,西子垂眸一看,惊呼出来的声音比妤缨还要响亮。 这是怎么了?桌上有一大滩黑血,龙飞留下来的书籍都被污染了。 “书,师父的书……” 安若西子一把将书抢了出去。 “糟了,师父回来,我怎么交代啊,书都脏了,这是谁的血啊,真是大胆!” 西子瞪圆了眼睛,公主脾气又发作了,若让她知道谁搞了这么多血倒在这里,污染了师父的书,她一准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妤缨盯着西子,眨巴了几下眼睛,结巴了起来。 “你,血是你的,你的鼻子还在流血。” 她这么一说,安若西子才觉得不对头了,她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手指上,发现无根手指都是血污,刚才滴落的一滴不是从天而降,而是来自她的鼻子。 知道这么多的血,都是自己身体流出来的,西子顿时感到眩晕难当,如果不是妤缨来了,她一身的血都要流光了。 “吃,吃止血药。” 妤缨奔过来,掏出了一粒药丸塞进了西子的嘴里,药吃下去了,可血还是没有止住,无疑,皇宫的止血药没起任何作用。 “针,银针,封穴道!”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西子不能让自己的血流光了,她将银针盒子拿了出来,在自己身体几大穴道猛刺,血才没有继续流淌了。 血止住了,西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怎么回事儿?她怎么会流血不止? 妤缨也吓得瑟瑟发抖,她的眼睛都红了,八个姐姐之中,也只有她最怕西子死了,西子若死了,谁还给她做好玩的东西,更加没人愿意搭理她了。 “九妹,你不要死啊。”妤缨抱住了西子,哇哇地哭了起来,哭得鼻涕眼泪涂抹了西子整个肩头。 “哎呀,你哭什么?” 虽然西子也害怕死,可妤缨这么一哭,搞得她更加心烦意乱了。 “你要死了,我能不哭吗?” “别乱说,谁说我会死的。” 西子尴尬地反驳了一句,翻了一下眼睛,不觉想到了龙飞的话,他说昨夜的巨猫叫血毒兽,还说血毒兽的毒性是无药可解的,一般人只有七天的命。 莫非她被血毒兽咬了那么一口,真的要死了?看看那根手指,伤口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淡淡的绿色已经消失了。 不行,安若西子自认自己的医术很好,怎么可能死在血毒兽的牙齿下,她若真死了,不是让师父说中了。 为了这口气,她也要证明自己寿比南山。 “一定是血毒兽,我被那怪物咬了,走,妤缨,跟我去藏书阁,我要查查血毒兽是什么东西。”西子拉着妤缨就走。 “血,血什么……” 妤缨根本就听不懂,满眼疑惑,可她一向听西子的话,西子拉她去哪里,她从来没反对过,于是老实地跟在了西子的身后。 走在皇城里的甬道上,不少人朝九公主看来,虽然都很畏惧,可眼神里有种她说不清的东西,好奇,疑惑,轻蔑,或者是愤怒? “看什么?”西子冲着他们瞪了一下眼睛,他们立刻躲开目光,低头离开了。 “我知道她们看什么?我今早听人说,你和那个龙飞……”妤缨附近了西子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一阵子,顷刻间,西子爆炸了。 “这都是谁胡说的,这是对我师父的污蔑,无耻的造谣……” 他们怎么说安若九公主什么都可以,她可以装作没听到,也不会那么在乎,可他们不能污蔑龙飞,竟然说龙飞和她之间关系不清,还说……那些污秽的话,要气死西子了,真是不堪入耳。 “他是我师父,你们敢再这样议论,我将你们统统杀光!” 西子握紧了拳头,狠狠打向了身边的一刻碗口粗细的树干。 咔擦! 真的很惊心! 周围至少几十米的范围内传来了尖叫惊呼的声音,咔擦之后,又是轰隆一声,一颗碗口粗细的银杏树,被西子打断了。 是断,不是摇晃,也不是震动! 真正的折断,树冠压塌了一座假山,顿时石屑飞溅,几个经过的成仁馆的初级武者弟子都吓傻了眼。 妤缨更是夸张,一个高跳开了好几米,眼睛圆睁着,好像安若西子是怪物一样。 西子还在气头上,大树倒了,还在挥动手臂,待见大家神色不对,才反应过来,她看着地上的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会吧,她竟然将一棵这么粗的树打断了? 西子有点傻眼了,也好像明白了什么,隐含在她体内的那股力量,只有在她最为愤怒,怒火中烧的时候才会施展出来。 “那是九公主吗?”有人胆怯地问了一句。 “看,看着很像啊……” “不是看着像,根本就是,快点,汇报大王去,九公主一掌打断了一棵树啊,真是奇闻啊。” “我也去成仁馆……太可怕了,实在可怕!” 到底有多可怕不用形容了,一会儿工夫,周围的人都纷纷跑掉了,多半都是传播九公主打断树干的惊天大事件去了保证不出半盏茶的光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许是西子用力过猛,鼻孔一热,又流血了…… 西子摸了一下鼻子,看着殷红的血,晓得这恶毒不解,光流血就得流死她,那些人非议她和龙飞,这口气,她一定要出,等她毒解了,一定要打断那些制造谣言者的牙齿,让他们咽下去。 拿出了绢帕,西子将鼻孔塞住了,然后大步向藏书阁走去,她坚持天下没什么毒是她解不了的,只要知道血毒兽是什么东西,就会研制出对付它的解药。 ----------------- 恩恩已经更新三章,9000字了,撒花,撒花!呵呵 章节目录 第85章 :有急事禀报 妤缨看着地上倒着的大树,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跟上了西子,她一边一边皱着眉头,偶尔还回头看一眼那树,九妹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可能将那么粗的树打断了,想都不敢想,就算成仁馆里修炼一两年的弟子,想一掌将这树打断,也没那么容易啊。 奇了,奇了! 妤缨吞咽了好几口口水,低声问。 “九妹,你刚才那是什么武功?好厉害啊?” “谁教你的,是龙先生吗?” “哦,这才几天,你就这么厉害了,龙先生果然非同一般,你让他也教教我吧,我实在太羡慕了。” 妤缨跟西子身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西子实在烦了,停住步子不悦地看着她。 “龙飞走了,连我这个徒弟都不要,怎么教你?” “走了,为什么?” 妤缨这张嘴,打破砂锅问到底,安若西子心情这么差,还要解答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抛徒弃义,明白了?”西子直接说了一句,然后继续朝前走。 “我只听说过背信弃义,或者抛弃妻子的,怎么成了抛徒弃义了?”她抓了一下头发,有些丈二和尚了,思虑一下之后,她又跟了上来。 “老八,你真烦啊……” 西子现在心烦意乱的,满心都是血毒兽的毒,哪里还有工夫咬文嚼字的,师父龙飞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走了,不是弃义是什么,虽然是她翻了错误,气跑的。 妤缨立刻捂住了嘴巴,跟在了西子身后,不再吭声了。 很快,他们到了藏书阁,站在漆红的大门前,仰面望着烫金的三个大字,深吸了口气,成败就在于此了,安若九公主的命就交给藏书阁里的书了。 推开大门,她迈步走了进去…… 一股子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西子咳嗽了几声,有些不适应,皇宫里有三个大藏书阁,其中两个平时常用的,里面摆放的都是一些常见的书,大多数人都会去那里,只有这里的是皇宫里最大的藏书馆,书目繁多,都是罕见的书,平时少有人来,只有几个丫鬟定期来打扫,因为皇宫最近事情多,繁忙,来打扫的次数也就少了。 妤缨挥了挥手,捂住了鼻子。 “好呛啊,多久没人打扫了,你看,都长蜘蛛网了。” “这里的书没人想看,自然会是这样的,别嫌弃了,帮我找,我的时间不多了。”西子顾不得了,走进了高大的书架子之中,一本本地看了起来。 血毒兽到底在哪本书里有记载呢?或许来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可能这种动物根本不是什么常类。 妤缨走去了另一个书架,帮忙翻找了起来。 永乐宫内,南戈大王、二亲王,大公主等十几个人,正在讨论安若西子的婚事,大家报上来的名单倒是不少,足足有几百人,可了解一下详细状况,出身虽说都算不错,可都是些略有毛病的人,肢体残缺先不说,都是些不得志的家伙。 “这都是什么人?南戈国的优秀人才?简直就是胡闹!” 八亲王怒声吼了出来,原本他就不赞同搞这个,现在又弄这么多怪物来,他控制不住情绪了,目光冷然地看着周围在座的人,他们最好别逼着他发飙,南戈国的大部分武将,还是支持嫡出九公主的。 “就是!” 大将军独孤洪站了起来,带着明显的不满说:“已故王后乃是南戈国的正室,尊贵之躯,临终前,托孤我们这些老臣好好照顾西子,其他的暂且不说,这婚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这些人,老夫绝不同意!” 见八亲王和老将军都怒了,南戈王忙低声安抚。 “的确如此,不太合适,不过这些也只是报上来候选,还没最后敲定,西子也说了,她要自己选,八皇弟,独孤老将军,又何必动怒呢。” “是啊……” 大公主安若莺时接下了南戈王的话:“事情还没有最终敲定呢,皇叔和老将军稍安勿躁,有我这个皇姐在,岂能委屈了西子。” 大公主好听的话说完了,眼眸瞥向了二妹墨凉,安若墨凉微微点了一下头,叹息了一声说。 “我这个做二姐的,也是希望西子好啊,可偏偏的,就是这么无能为力,西子从迷雾森林回来后,外面传得狒狒洋洋的,说她毁了清白之身,污蔑我们南戈皇族的荣誉,别说找什么好男人,就算这些八皇叔看不上眼的男子,还是看了她的身份才委屈同意的。” “可不是吗,今儿一早的,丫鬟就来告诉我,大都的街头都在议论纷纷,说西子带回来的什么恩人龙飞,其实不是恩人,而是和她也有说不清关系的男人,在酒红村,还孤男寡女地住了一个房间呢……虽说李子墨将军澄清了,可谁都知道,李将军对九公主忠心耿耿的,他说的话,又岂能相信?” 安若熙宸追加一些言辞,让永乐宫顿时没了声音。 八亲王的脸铁青难看,几位将军也唉声叹气。 “可怎么说,九公主都是王位继承人,将来要坐上南戈王位,所以婚事,不能草率!”另一个莽将粗声粗气地说。 “对,对,不能草率,等她及笄之年,就立刻登基!”接下来都是随声附和的支援者。 安若莺时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以为刚才那么一说,一定让这些老家伙动摇了心思,可现在看来,根本没起什么作用。 “可王位继承者,至少武尊以上的等级才符合条件,西子是个废物,怎么当得南戈大王。”三公主安若熙宸锋芒毕露,连废物两个字都说了出来,让在座的老将军羞恼不堪,这是九公主的弱点,提及这个,大家都很窝火。 二亲王环视了下周围,微微地冷笑起来,觉得形势对子坦越来越有利了,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是时候将子坦推上来了。 “西子是嫡出公主不假,可南戈祖训有载,王位继承人,必须身心干净,还要武尊等级的身手,西子除了嫡出的身份,倒也没什么其他的优势了,现在我倒是有一个王位继承人的合适人选,他文武双全,有德有行,我提议……” 不等二亲王将话说完,门外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接着皇宫主管门头是汗地跑了进来。 “大王,大王,有急事禀报!” 二亲王急于将子坦的名字说出来,却这样被人打断了,眉毛一扬,怒声道:“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说,滚出去!” 八亲王很清楚二亲王要推子坦出来,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巴不得有人来搅局呢,待皇宫主管擦汗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八亲王叫住了他。 “等等,也许真有什么急事,让他先说出来。” “是啊,万一是什么大事,可不能耽搁了。”孤独洪冷冷一笑,随后开口。 二亲王握紧了拳头,这帮墨守成规的老东西,每次他要开口,都找各种借口打断,等子坦登基之后,一定要削弱他们的兵权,让他们知道这样反对的下场。 门口,皇宫主管颤抖着身体,左看看,右看看,刚才他光顾着着急了,倒被觉察出来永乐宫的气氛有些不对,好像亲王们互相别扭着呢。 “这个……”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南戈王缓和了气氛,二亲王只能偃旗息鼓了。 “启禀大王,刚才,刚才……九公主一掌打断了一棵大树……”主管说完了,脸还白白的,如不是亲眼去看了那棵断树,打死他都不敢相信啊。 九公主? 大树? 还是一掌打断的,似乎这根本不可能联系在一起的两件事,可偏偏联系在了一起,顿时震惊了全座,永乐宫内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看着主管大人。 主管大人要尿裤子了,他皱着眉头又重复了一句。 “千真万确,大树断了,就在皇宫西面……很多人看到了,九公主只是一掌……真的只是一掌啊!” 主管大人为了让大家相信,还挥动着手臂,学着九公主的样子。 “你说什么?”南戈王失态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是西子? “胡说!”二亲王也拍了桌子,这怎么可以开玩笑? “这,怎么可能?”八亲王满脸惊愕,说不清听了这个消息后,心里如何混乱了。 安若莺时虽然没有出声,可眼眸中已经显出了不安,墨凉口中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晴月更加丢人,直接喊了出来。 “不可能是那个贱人!” 好在周围的人都在关注安若九公主打断大树的事情,没注意晴月的放肆。 “你带路,我去看看。” 南戈王迈开步子,向外走去,随后其他亲王也跟随而出,大公主安若莺时也起了身,她虽然吃惊,却没那么担心,似乎什么让她胸有成竹。 大树之前,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指指点点。 “大王驾到!” 一声大王驾到,所有都人散开了,南戈王和二亲王走在最前面,虽然距离很远,也看到了那棵倒地的大树,树干大概有碗口那么粗,还是生命力旺盛的银杏,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打倒了? 章节目录 第86章 :解毒之策 南戈王走到了树前,附身下去,作为一个修炼武尊的高手,虽然他已多年不争斗,却目光敏锐,这树干确实功力打断的,而且功力不在武师之下。 “真是西子打断的?” “是,这些人都看到了。”主管大人指着周围的丫鬟和护卫,他们都纷纷点头,说亲眼目睹,绝对不假。 “这,王兄……”二亲王语塞了。 “哈哈,哈哈!” 八亲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在这种惊愕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他要将二亲王笑毛了,八亲王笑够了,走上前一步,凑近了大哥的耳边说。 “王兄现在还想说什么,从小以宠爱为借口,不让西子受苦,现在若是再坚持,怕要掩饰不住了吧?” “老八!” 南戈王的脸白了,虽然这是路人皆知的事实,可没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揭发出来,八亲王今日能这么有恃无恐,放肆大胆,就是因为看到了这棵大树,看到了希望,西子一旦功力强盛,就没人可以阻挡她及笄之年,登基称王了。 “成仁馆的大门,该对西子开放了,我想……王兄现在不必担心西子受伤了,不出一两年,王兄就要担心那些窝囊废的弟子了。” 八亲王说得咄咄逼人,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扬眉吐气,这断树就是最好的证据。 南戈王已经无话可说,虽然二亲王还要坚持,可他却挥了挥手,冷声说。 “这是天意啊!” “王兄,什么天意,一定有人暗中帮助那丫头了!”其他几个拥护子坦的亲王很不服气,觉得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说话要有证据,几位王兄,年纪也都一大把了,还能说出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真是可笑。” 八亲王冷冷的一声嘲笑,其他亲王觉得无地自容。 安若墨凉盯着那棵断树,张合着嘴巴,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平时她没看到过西子这么厉害的。 “她除了弄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没见会功夫的。”晴月也有些不确定,可这么多人作证,她不相信也不行啊。 一直没有发话的大公主安若莺时嘴角一挑,淡然一笑,眸光从折断的大树移开,看向了南戈王。 “父王,既然西子有如此功力,不如让她去成仁馆吧。” “大姐……” 墨凉瞪圆了眼睛,大姐在说什么呢?她怎么可以替西子说话呢。 安若莺时还在笑,笑得十分自然,很有信心。 “毕竟是嫡出的血脉,若她不会功夫也就罢了,若是有这个本事,我们就不该让九妹埋没了,是不是?” 多么贴心的一句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安若莺时是个有模有样的好姐姐,周围的人都点点头,觉得应该这样。 “我也同意,让九公主习武,她是个天才!”独孤红朗声回应。 “我就知道,西子会成功的。”八亲王笑得合不拢嘴了。 南戈王知道形式已经不能再阻止了,只能点了点头。 “就依大家的意思,让西子进入成仁馆修炼吧!晚一些,带她来见我。” “是,大王!”主管大人点点头,转身离开,去找九公主去了,奇怪了,刚才九公主还在这里,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人影呢。 很快,断掉的大树被拖走了,南戈王带着人回了寝宫。其他人也都散去了,八亲王和那些拥戴嫡出血脉的将军们,一路有说有笑,气煞了二亲王他们。 大公主府邸,安若莺时带着侍女一路走的快步流星,进入正堂后,她和善的面色拉了下来,羞恼地坐在了下来,用力一拍桌子。 “沈落血怎么说的?不是已经得手了吗?还中了什么毒,必死无疑,现在可好,西子不但没事儿,还打断一棵大树,不会这毒适得其反了吧?亏我还给了他全部金子,什么金牌杀手,简直就是浪得虚名!” “按照约定,那贱人没杀死,沈落血要自断一臂!”安若墨凉也很生气,什么东金国大牌杀手,没有失手过,怎么这次却让安若西子还活着? “谁稀罕他的一条手臂,我要安若西子死!” 安若莺时拿起了一个茶杯,用力一捏,茶杯咔擦一声碎裂了,掉落了一地,她不能留着九妹这个绊脚石。 “大家,我听说龙飞已经走了,今天晚上下手,没人能帮她了。”墨凉低声说。 “好,叫沈落血来见我,昨夜没成功,我既往不咎,金子还是他的,但今天晚上一定要提着安若西子的头来见我!” 安若莺时吩咐贴身的丫鬟去请东金国的杀手沈落血,半个时辰后,丫鬟回来了。 “禀报公主,大都富华客栈老板说,沈落血已经走了。” “走了?”安若莺时猛然站了起来,不相信一个堂堂金牌杀手,为了这样毁了自己的名誉,没打成目标,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 “是,走了,不过……” 贴身丫鬟回头看了门外一眼,叫两个护卫抬了一大箱金子进来,低声禀报着:“公主给他的报酬是两箱金子,他带走了一箱,留下一箱,还留了一封给公主。” 带走了一箱,留下一箱? 安若莺时皱起了眉头,沈落血这是什么意思? “将信呈上来。” “是,公主。” 贴身的丫鬟将一封信递给了大公主。 安若莺时打开了信,上面是钢筋有力的文字。 “信上说什么?”墨凉有些着急了,熙宸和晴月也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个沈落血在搞什么名堂。 大公主看完了信,眉色显得轻松了许多。 “他说目标会在七天之后死去,为了让我们安心,他只收了一半的金子,七天之后,再上门取另一半。” “他这么有信心?”墨凉有些吃惊,沈落血一直不以真面目见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话可信吗? “我相信一个真正的杀手,一定会新守约定,我已经等了十年,就不差这七天了。” 安若莺时冷冷一笑,将信窝在了手心里,七天之后,她要看看安若西子是怎么死的。 藏书阁里,书籍不下几十万,若想查完,看完,安若西子真怕七天早就过去了,可为了活命,她还是一排排地查,一列列地找,吃了满嘴的灰尘,气儿都要透不过来了,鼻子还在流血,绢帕已经湿透了,她感到头晕目眩,感觉距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七天,真的只有七天吗? 她不信,七天之说,只是龙飞找借口离开的理由罢了,他着急寻找他的嫣儿去了,扔下西子不管了。 “冠冕堂皇,别让我再见你!” 西子越找越生气,随着一层层灰尘的下落,她已经满脸乌黑了。 妤缨也找了很久,手脚酸软,最终累得躺在了地上,眼睛都睁不开了,如不是西子提醒,她一准会睡过去。 “哎呀呀,哪里有血毒兽啊,我的眼睛都要瞎了,这是什么……山经异志,什么书吗?”在书架的做下面,妤缨看到了一本破旧的书,这里一定没人打扫,只露出了一个书角,她随手拿出了出来,扑打了一下上面的灰尘,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嚷嚷了好几声呛死了,妤缨翻开了书页,这书真是奇怪,画着一些图画,都是奇形怪状的动物。 “记录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写的,这么小的字……咦,血……毒……兽!” 妤缨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叫嚷着。 “山经异志,有血毒兽,兽啊,西子,你的兽在这里!” 她又蹦又跳,脸上的汗水混合灰尘,一条一道,十分狼狈,这本山经异志已经有些霉烂了,一看就是年头久了,还扔在最起眼的角落里,幸亏她躺着想睡觉,不然还不能拿起来翻看。 西子一听血毒兽三个字,直接将手里的书扔掉了,飞奔了过去,一把抢过了妤缨手里的书,果然,书页的目录上,有三个字血毒兽。 “真的有这种动物,龙飞没有骗我……” 看到血毒兽三个字,西子本该高兴的,可她的心却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既然血毒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龙飞的话就不是假的了,难道她真的只有七天的活命了。 他那样气恼离开,不是为了寻找嫣儿,真的是因为她不听话,不想亲眼看她死去? “师父……” 西子拿着书,双手颤抖,知道这次她要彻底完蛋了。 “怎么不看啊,好不容易找到的,不行我来看!” 妤缨又急迫地将书抢了回去,一字一句地毒了起来:“血毒兽,液毒在齿,毒慢难解,药术无用……什么啊?”妤缨皱起了眉头,低声自语了一句:“无药可解吗?是这个意思吗?” “是,他这样说的。” 西子真不想看那书了,她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后面还有写着什么……解毒之策……”妤缨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什么,还有解毒之策?” 安若西子一把将书抢了过来,眼珠子都要掉在泛黄的书页上了,就说嘛?天下至毒不外乎几种,怎么会没有解毒的办法呢,可看了后面的字,西子有点傻眼了。 章节目录 第87章 :南戈王的试探 这是什么意思,从字面上看,绝对不是什么药剂。 “云鼎神力,移花接木……” 这也算什么解毒之策,咬文嚼字,完全就是看不懂吗,西子皱着眉头,好好的一本书,写得这么古怪,不知道是不是胡乱写的,著作者一定是个神经病。 “云鼎神力?是什么东西?”妤缨也睁大了眼睛,这玩意没听说过啊。 “不管是什么,我还有时间研究,死之前,书先拿着。”西子将书揣在了怀中,拉掉了鼻子里的绢帕,这一会儿血倒是不流了,她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现在怎么办?”妤缨问。 “离开这里。”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有人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相信成仁馆里的教练应该明白,去问问他们,就有答案了。 西子带着妤缨起身出了藏书阁,才从门里走出来,就发现门外,主管大人正在烈日下擦拭着汗水,一副忧虑匆匆的样子,好像等了好一会儿了,却不敢进来打扰。 九公主一出来,主管大人顿时眉眼堆笑,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了,平日里虽说不敢清冷了面孔,可见了九公主也不会多停留片刻,传了话掉头就走,今天这是怎么了? 主管大人小心地走了上来,表情极为讨好。 “拜见九公主。” “有什么事儿吗?”西子很不喜欢这些奴颜卑骨的家伙,一点忠义都不讲,和狗腿子差不多。 “大王在舒心阁要见公主殿下。” “父王要见我?”西子愣了一下,父王每天都日理万机的,除了提供她挥霍的金钱之外,很少单独召见她的,怎么今天突然有闲功夫了? 亲生女儿中毒,命在旦夕,第一个应该求救父亲,可对南戈王,西子不抱任何希望,若她将中毒的事情说出去了,父王就算心痛骨血,也会为江山社稷,提前为她准备后事,让四哥子坦登基。 “我马上就去。” 西子应了一声,然后附耳妤缨,小声叮嘱了一下,妤缨连连点头,提前离开了。 “请吧,公主殿下。”主管大人前头带路,生怕任性的九公主中途跑掉了。 主管大人和西子前脚才走,妤缨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直站在角落里的二姐安若墨凉拦住了。 “嘿嘿,二姐……”妤缨龇牙一笑,刚才西子交代她,若有人问及他们到藏书阁干什么来了,一定不能说出她中毒的事实,妤缨听了没当回事儿,却没想到,真的被九妹猜到了,二姐出现了。 “妤缨,你傻笑什么?看看你的样子,一个女孩子,不修边幅,穿成男孩子一样,谁还敢要你。”安若墨凉数落着妤缨。 “我可没想嫁人。”妤缨又是一笑,转身就要走,却被墨凉冷冷地叫住了。 “妤缨,等等,二姐有话问你,刚才你和西子到藏书阁里找什么?” “当然是看书了。” 妤缨揉了揉鼻子,仍旧笑着,她虽然和西子要好,却也不想得罪几个姐姐,特别是四大金刚,大姐她最害怕了,每次遇到都绕道走。 “妤缨,别说二姐没提醒你,你站在西子一边,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墨凉鄙夷地笑了一下。 “我没有,不就是西子发明的小玩意吸引我吗?二姐,我跟你说,那些东西可神奇了,好像那个轮子鞋,走得飞快……” 不等妤缨挨个说出那些小玩意儿的名字来,安若墨凉就烦了。 “行了,我还有事儿,记得西子有什么举动,要来向我禀报。” “知道了,一定。” 妤缨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安若墨凉却直奔藏书阁而去。 南戈皇宫的舒心阁是南戈王处理国事之后休息的地方,空间不大,却很清雅,几个乐师在奏乐,悠扬的乐声,将父女二人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西子,坐吧。”南戈王让西子坐下。 西子坐了下来,看到桌面上摆着一盘没有开始的棋局,这是她平时没事儿,打发时间的消遣。 “我们父女很少这样坐在一起,听说你学会了下棋,赢了不少人,今天为父和你下一盘。”南戈王抬起眼眸,审视着自己的小女儿,似乎某个时间的节点,在他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安若西子变了,可到底哪里变了,他又说不清楚。 西子呵呵笑了一下,说到棋艺,可不是催的,就算南戈国棋艺精湛者遇到她,想赢也没那么轻松,九公主现在今非昔比,好吃懒做,不爱动脑,只是南戈王调教的产物,却不是现在的她。 “他们都怕我生气,故意让着我的。”西子故作谦虚。 “你以前可不喜欢这些动脑筋的东西。” 南戈王今天有很多事情要确定,这盘棋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想知道已经十岁的安若西子,是不是他饲养多年的那个小废物。 安若西子看了一眼棋局,又将目光移向了南戈王,今日应该是他们父女的第一场正式交锋了。 “这么多年,让父王帮着西子安排一切,真是难为父王了,经过了新娘落一事之后,西子想通了,有些苦还是要吃的。” 西子的话让南戈王一愣,手中的棋子也落了下去。 “你能想通就好。” “父王叫西子来,不会就是为了下一盘棋吧?”西子手中棋子也落下了,南戈王眉头一皱,觉得这步棋走得很不凡,这孩子真的变聪明了。 “当然不是,下棋只是娱乐而已,昨日,为父收到了西铁国花宣冷的快马传书,说要来南戈国一趟。” “我也听说了。” 西子没有隐瞒,这么大的事情,传出来,自然会有人议论,她作为九公主听到传闻也不稀奇。 “信中说,他是为了你来的……”南戈王语速很慢,一边说,一边观察西子的表情,听到花宣冷为她而来,西子应该高兴才是。 “为我?”西子确实笑了,却笑得牵强。 “西子,你姐姐芷韵已经和他订婚,若这个时候他来解除婚约……” 不等南戈王说完,西子的棋子又落下来,他的眸色明显惊了一下,这棋怎么才没下几步,他就完全处于劣势了。 “父王放心,西子出事的时候,他都未派一兵一卒前去搜寻,这样的男人,就算主动送到西子面前,西子也不稀罕,若六姐喜欢,就让给她好了。” 好一句未派一兵一卒,西子轻描淡写的话表面是在谴责花宣冷,却也让南戈王无地自容,他这个做亲生父亲的,好像也袖手旁观了。 “父王,你这棋该下了……”西子笑语盈盈,美目抬起,南戈王立刻回神,棋子落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才十岁的西子,怎么说话如此犀利,和过去那个笨嘴笨舌,只知道花钱的九公主当真不同了。 “呵呵……” 西子一笑,声如银铃:“父王,花宣冷若是来了,提出什么不恰当的要求来,您就替我回绝了吧,西子最近很忙。”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为父就不用烦心你们姐们反目了。” 南戈王凝神看向了棋局,似乎形式又有些回转,西子下错了一步棋,接下来有些沉闷,乐声也暂时停歇了,西子相信南戈王叫她来,一定还有别的事情,不然没有必要花费这么长时间下一盘棋,可他要说的是什么,她猜不出。 “听说龙先生走了?”南戈王转换了话题,提及了龙飞。 “走了。”西子回答得十分简单。 “本来还以为是个人才,竟然就这么走了,真是可惜。”南戈王轻叹。 可惜? 西子内心冷然,父王如此表情,是觉得可惜,还是庆幸呢,五姐陌瑢不愿嫁给龙飞,他可能拉拢无望,这人走了,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儿。 “也许还会回来。” 西子手中棋子一落,微笑依旧清淡,可南戈王的脸色却变了,他自认棋艺不差,怎么才走了没几步,就输了呢。 “父王心思不在棋局上,让西子钻了空子。” 南戈王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棋子,却无处可放了,棋局已死,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眸光一凛,突然手腕一翻,直接扣住了西子的腕子,一股劲力袭来。 “父王?” 西子没想到南戈王会突然有此举动,顿时浑身动弹不得。 “藏书阁前的树是你打断的?”南戈王的声音变得冰冷异常,西子不敢相信,这凶锐的眼神,会是她的亲生父亲? “虫蛀的枯木,断了也不稀奇。”西子觉得浑身经脉都在震动,南戈王这是在试探她的功力。 “虫蛀……” 南戈王哪里肯相信西子的话,断树,他已经去看过了,那树枝叶茂盛,折断之处,树干鲜活,没有虫蛀的痕迹。 “不是虫蛀,也是谁先动了手脚,西子只是碰巧而已。” 这话正中南戈王的下怀,他也是这么想的,也许这件事儿真是八弟安排的,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西子进入成仁馆,才搞出了这么一出闹剧,真是用心良苦。 渐渐的,南戈王的脸色缓和了,手指也松开了,刚才的试探表明,这孩子没什么内力,若再用力,怕要出了人命了。 不如就按照老八的意思送西子进成仁馆,西子现年已经十岁了,从零开始?就算再给她十年,也无法达成武尊的等级。 无疑,这孩子不管变得如何聪明,还是一个废物。 章节目录 第88章 :初入成仁馆 西子脸色铁青,飞快将手腕收了回来,鼻腔一热,刚才南戈王对她使用的力道,又诱发了她身体里的血毒,要流鼻血了,她不能被他发现这个事实,于是飞快起身扭过头去,避开了南戈王的视线。 “父王,若没什么事儿,西子先回去了。” 南戈王只当自己下手重了,语气缓和了许多。 “明日你可以去成仁馆了。” “去成仁馆?” 这可是西子今天听到的最惊人的消息,一定是那棵断树让拥戴她的大臣们起了异议,不然父王决计不会做出这个决定,只可惜,就算那些拥戴的大臣如何忠心,也改变了一个事实,她中毒已深,不能成就什么大业了。 “谢谢父王。”西子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兴奋。 “看你脸色不好,先回去休息吧。”南戈王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西子告退。” 安若西子就等着这句话呢,她没敢做片刻停留,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舒心阁。 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西子赶紧拿出了那本《山经奇志》一直思索着那八个字,终究还是悟不出什么道理来,该死的鼻子也一直流血不止,银针封闭穴道的办法也渐渐失去了效用,这血毒怎么会这么厉害。 西子找出了所有止血药材,一样样配比,折腾了小半天,到了半夜才将血止住,叫来冬雪和夏雨交代了几声之后,便蜷缩在床里沉睡了过去。 入夜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一直到天亮才停了下来,太阳升起,已经日上三竿了,安若西子也没清醒过来,丫鬟们也不敢进来叫醒她。 几个小丫鬟端着清水和早膳站在正堂里等待着,等了许久也不见公主出来,开始小声嘀咕了起来。 “发现了吗?早起打扫的时候,地面上有血迹……” “桌子那边也有……” “不会是公主受伤了吧?要不要进去看看?” “谁敢进去?九公主每次休息被打扰,都会大发脾气的。” “只是不知道这血是哪里来的?大公主说了,若是有什么状况,都去禀报一声,不如我去说一下吧……” “现在可不是从前了,你还是少管闲事好了,大王已经下令让九公主到成仁馆了,说不定……” 虽然有些话,没有直说出来,可丫鬟们的脸色都变了,一个个垂下头,谨小慎微,知道九公主可能东山再起了,那些试图巴结大公主的,这会儿也不敢胡乱做声了。 这一日的南戈皇宫里格外热闹,特别是成仁馆门前,馆里的弟子都到齐了,聚集在大门之内,一个个向门外翘首以望,门口还围观了不少皇宫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们这么好奇。 “怎么没见人影?”一个出入茅庐的武者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啊,说是一掌就打断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是不是真的?” “多半是假的,有人提前做了手脚吧。” “都快正午了,还不见九公主的影子,估计是不敢来了,大家从两三岁就开始习武了,九公主都十岁了,来这里不是受虐吗?毕竟拳脚可不长眼睛的。” …… 因为九公主要来成仁馆习武了,各种议论悄然而起,大多数的成仁馆弟子认定她这么晚还不来,一定是害怕了,毕竟几位庶出的公主和九公主平素不对付,她们在成仁馆里可都是武贤以上的弟子了,大公主更厉害,已经晋升为成仁馆里的教官了。 安若莺时带着墨凉,熙宸和晴月站在不远处,她们已经接到王命,今日要迎接九公主进入成仁馆,不得不放下手中所有事务等在这里,可等了许久,也没见西子的影子。 “她的架子是不是太大了?我们在这里等,她若有事耽搁了,也该命人前来通报一声,眼看就要等一个上午了。” “她这是故意的。” 墨凉气得脸都绿了,凭什么安若西子来,让大家停止所有修炼,这么隆重地欢迎她,只因为她是嫡出的继承人?握着腰间的佩剑,她已经遏制不住了。 “大姐,命人去叫她,这么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 安若莺时也有些挂不住脸子了,作为教官,这么被凉在这里,还是头一遭呢。 “来人!” 一声低喝之后,一个小武者弟子跑了过来。 “有请九公主。” “是。”武者弟子应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了。 “她们说,九公主在房间里睡觉,没人敢进去叫醒她。” 武者弟子的回禀,安若墨凉直接跳了起来,噌冷一声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这个贱人,当我们是什么?这样站在这里等了小半天,她却在睡觉。” “可恶……” 安若莺时也火了,若沈落血说的是真的,一个只有几天活命的丫头,还敢这么嚣张? “大姐,我亲自去看看,若她还躺在被窝里,我就将她揪住来……”安若墨凉提剑就要从成仁馆里冲出去,可她还不等冲到门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九公主来了!” 大门外,安若西子一身劲装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二十几个丫鬟,临进门,她还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刚才若不是八姐妤缨跑去叫她,她还不知道成仁馆搞了这么大一个阵势来迎接她,看来父王让她进入成仁馆还有那么一点点诚意。 西子一进门,围观的弟子都让开了,他们一个个盯着九公主的小手,表情十分奇怪,二姐墨凉的手还放在剑柄上,节节泛白,看来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想着这些人这么耐心地等在这里,一是有南戈王的王命,另一个原因多半是想知道她的内力到底有多深厚,看看她的笑话。 西子暗暗觉得好笑,先不说她身体里隐藏的那股偶尔发疯的力量有多厉害,现在这样赤手空拳地走在这里,都让他们这么紧张,这些所为成仁馆的弟子感觉也没那么高高在上。 如果他们知道安若西子只是个绣花枕头,只要一个手指头,就能将她推倒在地了,不知会作何感想,父王这么放心让她来成仁馆,多半也明白西子对南戈大业没什么威胁。 “早啊,早啊,大家都起这么早,我还真不习惯呢。”西子嘿嘿一笑。 早? 九公主的言论还真奇怪,天上的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了,怎么还是早上呢?可九公主这么说出来了,也没人敢说什么,一部分弟子满脸堆笑地点着头,另一部分弟子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公主安若莺时,不知道一向严厉的大公主要怎么对付这个自以为是九公主了。 安若莺时笑得很轻,丝毫看不出对西子的反感。 “按照成仁馆的规矩,每个入门的弟子,都要经过初级测试,西子虽然是公主,可也不能破坏了这里的规矩,其他几位姐姐进来的时候,也都照做了。” “对对,初级测试。”安若墨凉笑了,她差点忘记了这个,安若西子进来,必须和三个二级武士过招,这样才评定她属于哪个级别,别人过招,不过点到为止,可对付安若西子就不一样了。 安若墨凉悄然后退,脸上现出阴邪的笑容来。 人群里,安若妤缨凑到了西子的身边,轻轻地手肘碰了她一下,小声地提醒着她:“你小心点儿,她们不会放过这个整治你的机会,你看二姐……和那些武士弟子小声嘀咕什么呢?” 果然,不远处,安若墨凉将所有二级武士弟子都召集了,不知小声地交代着什么,应该没什么好事儿了。 “既然我已经来了,就不怕她们耍阴谋诡计。”西子嘴角一撇,笑了,笑得妤缨有些发蒙。 “这个时候,我帮不了你的。”妤缨低声说。 “不用,你躲远点,别让她们看你不顺眼,找你的麻烦。”西子仍旧信心十足地笑着。 “哎,不管你了。” 妤缨抓了一下头发之后,悄然地退入了人群,她该提醒的都提醒了,现在大姐二姐三姐四姐都在,她和西子走得太近,定然要倒霉的。 门外,安若陌瑢大步走了进来,经过药物的调理,她的伤情好了许多,今天听说西子来成仁馆了,哪里会放过看大姐整治这丫头的机会,她进门就抱着双臂,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墨凉交代完了,走了回来。 “开始吧。” 安若莺时坐了下来,眯着眸光,三公主熙宸凑到了安若墨凉的身边。 “你打算怎么整治这贱人,从进门到现在,你看她的表情,根本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不打断她的腿,也得让她哭着回去。”安若墨凉冷冷地笑了起来,她刚才已经交代了三个武士弟子,对九公主下手不能轻了,只要不打死这个贱人就可以了。 “二姐,你看她……有些不对劲,她那么信心十足,不会真的好像丫鬟们看到的,打断大树,深藏不露吧?” “这个你也信?安若西子是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吗?她根本就习过武,何来的深藏不露?” 安若墨凉嘴角微微地撇着,一个废物安若西子能愚弄了所有人,却不能愚弄她,今天她就让安若西子在众人面前跪地求饶。 章节目录 第89章 :下了杀手 成仁馆的练武场里,空前的热闹,这种热闹不是因为成仁馆纳入了新弟子初级测试的缘故啊,而是因为这个新弟子不是别人,而是不学无术的九公主安若西子,表面看起来是武场入门弟子的初级测试,实际上是嫡出和庶出公主的一场争斗。 有看头,够矛盾,谁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三个武士弟子已经准备好了,走了上来,安若西子抖了抖衣服,上前一步,连鞭子都不屑抽出来,而是握紧了两个粉色的拳头。 “来吧。”她喊了一声,拉开一个还算花哨的架势。 就这样? 只是赤手空拳,喊一声来吧? 所有人都很咋舌,九公主是不是太胸有成竹了?这可是真功夫对决,不是闹着玩的。 “九公主承让了。”三个武士弟子呐喊着冲了上来。 “接招吧!” 西子滑了一个步子,许是为了动作好看,左脚不小心绊了右脚,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样子十分狼狈可笑,引起嘘声一片,这样也行吗?根本就是站立不稳,怎么打啊? 很多人都担心,三个武士弟子万一不小心伤了九公主,一定少不了一番责罚,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好在没轮到自己。 然而…… 一个让所有人不敢相信的奇迹发生了,三个弟子冲上来后,安若西子只是挥动了几下手掌,轻松不能再轻松的动作,三个武士顿时手忙脚乱,好像无法抵挡一般,打了几下,不是喊痛,就是跌倒,很快纷纷退后,一个个脸色显出惊恐之色。 “太厉害了,九公主威武啊。”一个武士弟子赞叹着。 “我打不过九公主,厉害,实在厉害,九公主无敌啊。”好像这样的言辞有点过火了有拍马屁的嫌疑。 西子揉了一下鼻子,干笑了一声,心中暗暗叫笨蛋,不用这么夸张吧? 威武?厉害?无敌? 不仅仅围观的弟子傻眼了,连安若莺时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看不出西子使用了什么功力,动作也极其简单,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竟然将三个武士弟子都打败了?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想必有一点点修为的武学人士都能看出来,这场比试,有点诡异…… 场地里,安若西子拍了拍手,柳眉挑起,样子十分神气。 “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围观的安若妤缨惊得张大了嘴巴,眼睛眨动着,就差喊出来了,明明九妹中了血毒,身体状况很差,别说比试,一个手指头都能戳倒,她竟然在初级测试中过关了? 还亏了她刚才站在这里提心吊胆,替西子捏了一把汗呢。 “九妹……” 妤缨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她悄悄滴走到了西子的身边,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做到的?只是那么简单的几下……好厉害啊,我怎么……感到不到威慑呢,就是力量……” 不是真的,哪里来的力量? “笨蛋……” 安若西子凑到了妤缨耳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 “打伤了九公主,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说不定还要受到惩罚,可若是让九公主过关,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还可以拿到一百个金叶子的赏赐,你说说……我能不过关吗?” “啊?你……” 安若妤缨伸出了手指头,指着西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西子嘿嘿一笑,八姐的脑袋瓜子就是笨,不会拐弯的。 “你买通……”妤缨突然松了口气,九妹实在太坏了,竟然提前想了这么一个点子,不过说来也是,谁愿意得罪九公主啊。 聪明啊,实在聪明,小九妹的这个脑袋可不是白给的,安若妤缨佩服得五体投地。 安若西子傲慢地看向了周围,淡然一笑说:“初级测试完成了,算是过关了吧?”现在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进入成仁馆吗?她没有武力,还有财力呢,一件小事儿,很容易搞定的。 “九公主真是深藏不露啊,佩服,佩服。”三个武士弟子还在假惺惺地吹捧着,心里却想着一百个金叶子,实在太划算了。 “打得我好累啊,先休息一下。”西子打了一个哈欠,昨晚折腾了一夜配制止血的药,到现在还有体虚疲倦,先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再说。 就在西子转身要离开武场的时候,一声愤怒的低喝后,一道红影飘起,安若熙宸跃了上来,拦住了西子的去路。 “等等!” 她不但上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把锋利的精铁剑,目光鄙夷地看着安若西子,看来是要找西子的麻烦了。 “九妹,这么好的身手,让三姐也和你比试比试?” 刚才在下面,安若熙宸早就按捺不住了,她做人一向飞扬跋扈,盛气凌人,岂能这样放过西子?那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三姐?” 安若西子的脸色一变,她可没预料到有这个环节,安若熙宸怎么蹦出来了?对于三姐的人品,西子十分清楚,这女人将她相公欺负的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婆家的老老小小,都对她唯命是从,私底下,很多人叫她恶婆娘公主,相公家的侍女,哪个稍有不敬,她都直接取剑杀之,这剑可是沾满了人血。 此时看她一脸凶相,晓得要想离开武场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害怕了?”安若熙宸欺身上前,咄咄逼人。 “害怕?三姐说笑了……只是……这个初级测试的规矩,好像没轮到三姐出场吧?” “对于九妹,破个例吧……” 安若熙宸说完,举起精铁剑,拉开了架势。 “你,你……” 西子虚汗直冒,她绝对不能和三姐动手,不然一下子就被人看出了底细,可现在的状况,怎么摆脱这女人的纠缠啊,西子心中焦虑,不觉看向了大姐安若莺时,这么多人看着,她不会真的让发疯的三姐破坏初级测试的规矩吧? 安若莺时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却不动声色地稳稳坐在那里,没有任何打算阻拦的意图,声音更是淡漠轻缓。 “好,既然熙宸要试试九妹,试试也好,不过要点到为止吧,西子,大姐也想知道,你的功力到底如何?” 好一个安若莺时,她这么说,多半也是不甘心,想让三姐试探一下西子的底细,可安若西子心里清楚,她哪里有什么底细? 现在的状况…… 安若西子眉头一皱,她除了打通身体的经脉,任脉提升了两个级别之外,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修炼和招式,加上身中血毒,十分虚弱,如何能承受三姐的进攻? 就在她思虑如何应对安若熙宸时,安若熙宸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佩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直劈她的头颅…… 好狠的招式,安若熙宸这不是什么试探,而是想要了西子的性命。 “西子,快躲开!”安若妤缨一见形势不好,大喊了出来。 西子哪里敢不躲,她一个转身,直奔武场下奔去,三十六计,逃为上,现在不是和安若熙宸硬碰硬的时候。 “还想跑,九妹……今天三姐就给你一个了断,拳脚无眼,刀剑无情……” 好一句拳脚无眼,刀剑无情,刚才还说是试探,现在就是做了断了。 安若熙宸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争斗了那么多年,一直都除不掉安若西子,今天就让她借助这个还算名正言顺的机会,送这个贱人上西天吧。 场地的外围,所有的弟子都深吸了一口气,这架势怎么有点不对劲呢,三公主这是想要九公主的命啊。 人群中,安若妤缨冷汗直冒,她了解三姐的功力,这若是下了狠手,就算自己都难逃一死,何况九妹现在的状况,不行,她不能坐视不管……犹豫了一下,妤缨转过身,飞奔出了成仁馆,希望还来得及将八皇叔找来。 “西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妤缨一边跑,一边替西子捏着汗。 成仁馆里,西子又躲开了安若熙宸的一剑,已经气力全无了,喉咙间咸腥难忍,好像血毒就要发作了。 “不要打了,不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虽然西子这样喊了,安若熙宸的一剑还是刺了过来。 “噗!” 这一剑够狠,刺进了西子的左手臂,剧痛传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鼻子也见了红色。 “三姐……”西子看着穿透身体的精铁剑,整个人都呆住了,想不到安若熙宸真的要杀她。 “安若西子,去死吧!” 安若熙宸杀红了眼睛,用力一抽,铁剑硬生生从西子手臂中拉出,接着又是狠狠的一下,劈向了西子的肩头。 这一剑若是劈中了,西子整个人都要被劈成两半,别说活命,就算想留一个全尸都难了。 全场目瞪口呆,怎么比试成了决斗呢? 安若墨凉看着场地,有些局促不安,她轻轻地碰了大姐安若莺时的手臂一下,低声提醒她,难道真的要在这里杀了安若西子?虽然这个机会不错,但三姐这么做,一定要会受到严惩,父王可能为了熄群臣怒火,杀了三姐也说不定。 ------------------ 看完的亲,有月票的一定要投啊,争取名次,谢谢了。 章节目录 第90章 :血洒成仁馆 可安若莺时仍旧十分冷静,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地里,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和言语,她的这种冷静,看起来十分残酷,场地里是她的两个妹妹,一个同父异母,一个同父同母,可为了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她根本就不在乎,如果能借助老三安若熙宸的手,杀了安若西子,对她只有利,而无一害,老三若是被父王惩罚处死,她一定会多多替三妹烧纸钱的。 看着大姐的表情,安若墨凉沉默了,也什么都明白了,她抬起眼眸看着场地,知道一场血腥事件在所难免了。 凌厉,寒光,噌噌冷响,直奔西子而来。 在四大金刚的眼里,今天将结束一切。 西子急促地喘息着,眸光圆睁,慢慢抬起了手臂,她不能死,不能在所有人的嘲笑中死了。 “安若熙宸!” 一声凄厉地嘶吼之后,自西子的手臂上弹射出一代犹如风暴般的白光,耀眼,犀利,带着一股难以预测的力量。 “那是什么?” “白光!” “好强大的力量!” 在一声声惊呼之中,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地面都震动微颤,接着传来了安若熙宸的一声惨叫…… 这惨叫真叫惨,鲜血喷洒,尘埃飞扬,待大家回神看向了场地的时候,都傻眼了! 谁也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更加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做梦吗? 幻觉吗? 都不是,场地里,安若熙宸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精铁剑,穿透心脏,将她牢牢钉在了地面上,已然气绝身亡。 精铁剑不是别人的,是安若熙宸自己的。 可她的剑如何杀死了自己? 显然白光的力量实在太强,她的佩剑脱手,剑锋翻转方向,她的力量和白光的力量一起袭向了她,她就这样被精铁剑一剑刺死! “三姐……” 安若西子没想过要杀了安若熙宸,刚才的白光她也不知道怎么发出来的,好像自保的技能一样,在关键时刻冲出了身体,那道白光之后,就是这样的场景了,安若熙宸连挣扎一下都没有,死得很彻底。 尸体,精铁剑,血水…… 安若熙宸至死也不敢相信,她被父王饲养的废物杀死了,还是死在自己的剑下,曾经沾染了无数下血水的精铁剑,现在人染满了她自己的血。 全场都哑然了,甚至没人想到去看看安若熙宸是不是还有口气儿,连安若莺时都呆坐在椅子里,已无之前的冷静。 良久安若墨凉还跑到了场地里,探了一下熙宸的鼻孔。 “死了!” 真的死了? 安若西子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三姐竟然就这么死了?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之后,眼前一黑,随后晕倒在了地上。 成仁馆的门外,八亲王带人冲了进来,他听安若妤缨来通风报信之后,十分震惊,一刻也没敢停留,可进了成仁馆之后,竟然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武场的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熙宸,一个是西子,到处都是血,熙宸已经死了,可西子呢? 八亲王飞奔了上去,探了一下西子的鼻息,气若游丝。 “都愣着做什么?抬九公主回去,找太医!” 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抬九公主的抬九公主,收拾场地的收拾场地,却没一个人敢动三公主安若熙宸的尸体,八亲王大步地走了上去,附身下来,看着熙宸,她死得很惨,几乎是一剑穿心。 虽然西子没死,但熙宸死了,也是皇城里的一件大事,他作为皇叔不能坐视不管。 看着熙宸的尸体,八亲王眉头紧蹙,妤缨刚才跑来找他,说熙宸找西子的麻烦,他还担心西子被几个视嫡出为仇敌的公主报复,却没想到,熙宸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八亲王的目光看向了安若莺时,她作为长公主,又是这里的教官,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姐们相斗,还弄得一死一伤,这若是传出去,不是丢了南戈国的脸? 虽然南戈国内部嫡庶不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动手互殴,还是第一次。 安若莺时的脸色苍白无色,腿都在微微颤抖,刚才的一幕,她看得真切,废物小九妹竟然打出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实在解释不通,可现在出了人命,她必须找个借口搪塞了。 “她们……只说比试一下。” “比试一下?”八亲王凝视着安若莺时,只是这么简单吗?她分明是想借助熙宸的手,杀了西子,只可惜事与愿违。 从熙宸死到现在一直呆愣无法回神的安若墨凉突然大哭了起来,三妹竟然就这么死了?平素两个最嚣张的公主,此时就剩下了她一个?她在的时候,没觉得珍惜,现在她死了,她竟然感到这么难受。 噗通一声,安若墨凉跪在了八亲王的面前,悲声控诉。 “皇叔,西子杀了熙宸!一定要严惩她。” 八亲王没想到安若墨凉会反咬一口,脸上立刻显出了为难之色,不管谁杀了谁,都不能轻易放过了。 一边站着安若妤缨抿了抿嘴巴,想说什么,可看到大公主安若莺时警告的眼神,硬生生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她知道大姐一定会利用这次熙宸的死大做文章的,可她不敢站出来作证,估计在场的所有弟子都会大缄其口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三公主的死引发了保嫡派和反女王派的激烈冲突。 议政殿内,南戈王万分悲痛,对这个结果,他毫无准备,显得错乱无绪。 群臣都被叫来了,云集大殿,一个个也是愁容满面,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二亲王首先站了起来,看了大殿里的群臣一眼,又看向了南戈王。 “大王,西子打死了熙宸,分明是不顾惜一族血脉,手足相残,有什么资格担当王位继承人,大王明断!剥夺她王位继承人权利,赶出南戈大都!”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独孤洪一拍桌子,郑重反对说:“众所周知,三公主武功高强,就算九公主也有身手,怎么可能将她一剑杀了?我不信!” “我也不信,事情还需进一步调查,不能武断下了结论,感觉这次,二亲王有故意排挤九公主的嫌疑。” “你……” 二亲王的脸色难看,却不敢罢休,说这件事儿成仁馆的弟子都看到了,还有大公主安若莺时,二公主墨凉,四公主晴月可以作证,怎么会有误会? “好了,西子也受伤了,等她清醒了之后再说。” 南戈王虽然没具体做出判断,但他的心里很清楚,西子平时就不愿招惹是非,得过且过,这次一定是安若熙宸利用初级测试的机会,挑衅在先,可为什么会丢了性命?真的说不通。 “是啊,九公主现在怎么样了?”一个大臣询问。 “太医正在诊治……”八亲王一直低垂着目光,三公主死了,九公主伤了,现在不是互相抨击的时候,该办丧事办丧事,该救命,还得救命。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太医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跪在大殿中间,汇报九公主的状况。 “大王,九公主伤情倒是不重,手臂被刺伤,已经敷药了,只是……”太医似乎有些为难。 “伤情不重就好。” 南戈王松了口气,虽然他不愿西子成为子坦登基的障碍,一直抵触西子,但西子毕竟是他的女儿,也是先后所生,将来最好的打算也远嫁或者囚禁起来,至于让她死……也只是在新娘落出事后,他的不闻不问,让她自生自灭而已。 矛盾,南戈王进退两难。 “但是大王,九公主将命不久已!”太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垂下了眼眸。 “你说什么,不是伤情不重吗?”南戈王冷声问。 太医附身而下,头抵在了地面上。 “伤情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公主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气虚血亏,脾脏衰竭,出现结脉,大约也不会活过七八天了。” “胡说!”南戈王用力一拍桌子,这是什么话,昨天下棋的时候,西子看着还好好的,怎么会气虚血亏,脾脏衰竭? “事实的确如此,老臣已经联合其他几位御医一起看过了,都是这个结论……” 太医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很吃惊,怎么九公主要死了? “这……”独孤洪哑然了。 “我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 二亲王眯着眼睛,瞄着大殿下跪着的太医,冷声质问:“她在成仁馆打出那么强大的功力,将熙宸杀死,定是害怕惩罚,才会这样让你编造谎言!” “安若井渊,你说什么,西子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这种说辞,是想说谁编造谎言?”八亲王原本就担忧西子的安危,一听二哥这么说,立刻火了,二哥这是在说他为了让西子逃避惩罚,信口胡说吗? “怎么?老八,没做亏心事儿,你何必跳出来?” 二亲王起身,冷哼一声,不想改口,怎么好好的,安若西子就病重了呢?说不定这其中就有什么阴谋。 章节目录 第91章 :大王的命令 太医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冷汗淋漓,他亲自为九公主诊治,没有说谎,可被二亲王这么一说,好像他们这些太医都被八亲王收买了一般,真是百口莫辩。 “老臣真的没说谎……” “闭嘴!” 二亲厉喝一声,制止了太医的辩解,太医垂下头,不敢言语了。 八亲王站了起来,二亲王也不甘示弱,兄弟两个互相瞪视着。 一件伤心之事,现在却成了两派的争执,南戈王倍感头痛,他伸出了手,安抚着两个兄弟,群臣面前,能不能不要将自己的意图表现得太过明显。 “不管西子伤情如何,等她醒来了,囚禁东篱苑,许太医就负责她的诊疗吧。”这是南戈王做出的决定,不管西子病情真假,她都要为三公主的死付出代价,只因她是嫡出血脉,这惩罚是囚禁罢了。 刚才还为西子安危紧张的南戈王,脸上现出轻松之色,显然他更宁愿相信二亲王的话,什么命不久矣的胡言都是缓兵之计,对西子的惩罚一旦较轻,怕这病也翌日就好了。 “大王明智。”二亲王要的就是这个,只要囚禁了安若西子,她想再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王兄三思啊。”八亲王叹息了一声。 “好了,就这么定了,准备熙宸的后事吧。”南戈王挥了挥手,虽然期待多年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可以牺牲女儿的性命为代价,他的心里一点都不轻松。 群臣纷纷退了下去,八亲王虽然还想说什么,但见南戈王的脸色,还是打住了,这次真是失算,他棋差一着啊。 大家都退下后,议政殿内安静了片刻,二亲王安若井渊又从侧门折返回来,他看起来精神抖擞,丝毫没有因为安若熙宸的死而感到难过。 “哈哈,大哥,想不到老八为了让西子开脱罪责,想出了这么一个阴损的主意来,什么气虚血若,什么命不久矣,都是老八的阴谋诡计,还是大哥英明,一眼识破他的把戏,囚禁……这辈子西子也别想走出东篱苑了,我会派重兵把守。” “怎么说熙宸都死了。”南戈王有些优柔寡断。 “熙宸虽然死得很惨,却也值得!不然老八那些保嫡党,我们怎么说服,天下百姓怎么说服,现在西子骄纵杀了自家姐妹,手足相残,自然没资格担当南戈大王之位。” 二亲王哼了一声,自古要想成功,就必须有所牺牲,大哥这样是妇人之仁。 南戈王点点头,似乎释怀了许多,说要给熙宸风光大葬,给熙宸夫家赏赐金银珠宝,田地作为补偿,可他哪里知道,熙宸的夫家,那名妻管严的武将一听说夫人熙宸死了,兴奋不已,原本就想休了这悍妇,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也没那个胆子,现在一切水到渠成,还得了不少赏赐,三驸马的府邸看似挂满了白绫,可举家都在欢庆,连丫鬟的脸上都笑容满面。 安若西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虽然只昏迷了半个时辰,却什么都不一样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床幔的颜色变了,屏风也变了,连地毯都不一样了,这里看起来有些简陋。 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我在哪里?”西子坐了起来,冬雪将一碗药水端了过来。 “这是东篱苑,公主,不是你的府邸。” 东篱苑? 安若西子皱起了眉头,东篱苑是什么地方?整个南戈皇宫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一个囚禁犯错皇子的地方,也就是南戈皇宫的冷苑,她这是被囚禁了吗? 西子抬起眼眸看向了冬雪,冬雪将药水送到了西子的嘴边。 “公主,三公主被您打死了……大王下令,让你暂且住在这里,不过……公主别担心,八亲王会想办法让公主离开这里的。” 冬雪的提醒让西子一愣,她想起来了,和三姐安若熙宸的比试中,三姐下了杀手,要将她劈成两半,那一会儿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体内不知道怎么突现一股力量,横冲而出,接着她看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从手臂飞射而出,将三姐的佩剑击中,那剑……从三姐的手中脱出,调转了方向,接着是安若熙宸的惨叫声,精铁剑穿透了她的身体,她被钉在了地面上,死了。 三姐死了…… 她打死了南戈国的三公主? 这怎么可能,虽然不敢相信,可那是事实,以后再也看不到安若熙宸的嚣张跋扈了。 西子感到一阵头痛欲裂,目光再次环视着周围,如果真要理论,是三姐动了杀机在先,她不过是正当防卫,可那些人不问青红,竟然将她囚禁在了东篱苑,这是给嫡出公主最惨烈的惩罚。 “那不怪我,是她先要杀我的,我没想杀她,真的没想……” 西子一把打开了药碗,从船上跳了下来,却感到一阵头晕,差点摔倒在地,她的毒性又发作了,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 药碗落地,药水飞溅而出,冬雪附身捡着地上的碎片,嘟喃着。 “公主得了怪病,这是太医开的补血药,您要是不吃,太医说会死的,奴婢这就给您再熬一碗去。” 冬雪捡起了碎片,放在了托盘里,转身要走的时候,西子叫住了她。 “没用了,这些补血药根本救不了我,我要见父王……那件事不怪我,就算要死,我也不在东篱苑多住一天。” 安若西子就算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和他们争辩到底,在成仁馆里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她没有错。 冬雪放下托盘,走过来,将西子扶住,劝解着。 “公主,外面已经被重兵把守住了,别说您要出去,就算有人要来探望公主都难了,公主……您被囚禁了,怕出不去了。” “你说什么?” 西子双眸圆睁,东篱苑竟然被重兵把守了?这是什么意思,父王这是要将她困死在这里吗? “公主,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了,成仁馆里,是三公主先下了杀手,是她不念及手足之情在先,不怪公主的,可是……若是别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能大王还会调查一番,但出在九公主的身上就不一样了……” 冬雪虽然没有明说,可西子也明白了,之所以父王做了这个决定,就是因为她是安若西子,现在是将她囚禁,假若四哥登基,怕就是她的死期了。 “我也只有几天的命了,为何他们还要赶尽杀绝!” 西子愤然地握紧了拳头,她不甘心死,更加不甘心被囚禁,如果老天还能给她几十年的寿命,她要成为南戈的王,要高高在上。 因为愤怒,血又从鼻腔里流淌了出来,她冷然地摸了一下,竟然笑了出来。 “哎呀公主,您又出血了,我去叫太医……”冬雪转身就跑,却被西子拉住了。 “没用了,给我送点水进来,我渴了。” 西子的淡定,让冬雪有些恍然,她应了一声之后,端着托盘出去了。 擦拭干净了鼻血,西子慢步走到了窗口,窗外的院子里驻守着很多南戈国的士兵,却不是李子墨的人,那位在来回走动的副将是二亲王的人,看来二皇叔是狠心要将她困在这里了。 “困住一个死人……” 西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回到了床边,她虽然昏迷了许久,却仍旧很累,躺下来,会让留学的状况好很多。 呆呆地盯着陈旧的床幔,西子不觉想到了龙飞,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回了迷雾森林,走在那个满是金银珠宝的墓穴里,还是走遍千山万水,寻找叫嫣儿的女子。 “师父,很抱歉,西子错过了一次帮你找人的机会,如果我还能活着,还能走出东篱苑,一定帮你找到嫣儿……” 咳咳! 她用力地咳嗽了两下,口中也流出血来,中毒的状况已经越来越重了,无奈,她只能爬起来,从怀中拿出银针,封闭穴道,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多坚持几天。 其中,冬雪进来一趟,送来了清水,西子喝了几口之后,又陷入昏昏沉睡之中,就在她睡得腰酸背痛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忙碌的脚步声。 “快,快,将九公主搬回九公主府,越来越好!”这是谁?声音瓮声瓮气的,听起来是皇宫里的主管大人。 西子想睁开眼睛看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认定这是做梦,父王和二皇叔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将她关在这里,怎么小半天不到,又将她送回去了呢,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状况。 可是很快,又传来了冬雪说话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不是要将公主关在这里吗?又为何接公主回去了?” “这是大王的命令,我们只是照着传达而已。”主管大人低声说。 大王的命令? 西子的眉头一抖,父王这是怎么了,先关了她,现在又要放她,听起来,好像错乱了一般,如若不是做梦,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莫非父王念及她母后的旧情,调查了成仁馆的弟子,知道了西子是无心失手杀了三姐?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 章节目录 第92章 :南戈危机 西子的心里很清楚,成仁馆事件,南戈王不会做进一步的调查,二亲王也会利用这个机会,让成仁馆的弟子都闭嘴,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父王改变了主意呢? “公主才睡下,这样搬来搬去,怕又要流血了,还是等公主……” 不等冬雪将话说完,主管大人就急迫地打断了她。 “这是大王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来人,抬着九公主回公主府。”一声令下之后,似乎很多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十分杂乱,西子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主管大人那张让人生厌的脸,大喝了一声。 “大胆,你当本公主是货物吗?这样搬来搬去?” “哎呀,公主,微臣该死,该死!”主管大人打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呵呵一笑,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公主殿下,咱还是回公主府睡吧,您看着这里的条件,实在不好,怎么适合公主这样的千金之躯呢?” “你有这么关心我?”西子轻蔑一笑,不确信地看着主管大人。 主管大人被西子这么一说,脸红了。 “公主……就算不是微臣关心公主,还有大王呢,他可是您的亲生父亲,听说这里环境如此恶劣……” “住嘴,是他下令将我囚禁在这里,如何这会儿又觉得环境恶劣了,大人,有话就说,别兜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子坐了起来,让冬雪将她扶起,虽然搬回公主府,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儿,但她更想知道父王改变主意的原因。 主管大人皱了一下眉头,不得不实话实说了。 “启禀公主,西铁国的花宣冷来了……” “花宣冷?” 西子柳眉一挑,按照书信上所说,他是该到了,可就算花宣冷到了,父王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决定啊? 主管大人点点头,说话的声音更低了。 “花宣冷在南戈境外三里处,囤积了五万精兵,还有……”主管大人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将头低下了,接着说:“还有纳日帝王拓跋世家的二少爷拓跋显来了,点名要见公主,公主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再待下去了。” 听了这话,西子确实很吃惊,想不到拓跋显那个混蛋也来了,他多半是害怕中毒死了,才这么乖乖来的,至于花宣冷,西子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南戈国作为一个最小,最弱,却金矿蕴含丰富的国家,最怕周围的列强来抢夺,恨不得结交所有强大的势力来当他的联盟军,这样的两个主儿来了,怎么敢得罪呢。 安若西子也急于离开东篱苑,但知道这样的状况之后,倒不着急了,她低声吩咐着冬雪。 “准备一盘棋来,本公主突然很想下棋了。” “是,公主。” 冬雪虽然还不明白九公主的意图,可看公主的表情,好像也没那么着急离开东篱苑,倒是主管大人的脸变了。 “公主,现在哪里还有时间下棋啊。” 看到主管大人这么着急,西子突然笑了,眸光瞥向了他。 “成仁馆一事,父王连彻底调查都没做过,不问因由,认定是我的罪过,将我扔进了东篱苑,我这样回去了,还不是一样背负着手足自残的恶名,还不如留在这里接受这莫须有的惩罚好了。” 西子扬起了下巴,坐在了椅子里,似乎真的不打算离开了。 主管大人有些着急了。 “这,这……” “大人又何必为难,安若西子想要的东西很简单,让父王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还我清白,否则,我宁愿一辈子留在东篱苑。” “那好吧,微臣这就去转达大王。” 主管大人的脸都绿了,没想到大王特设九公主,九公主竟然和大王谈起了条件?可他,他只能跑腿传话去了。 安若西子伸了一个懒腰,许是睡足了,没有之前那么疲惫了,她在房间里舒展着筋骨,冬雪将棋拿了上来。 “公主……真的要下棋?” “当然。”西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冬雪坐下来,陪她下一盘,冬雪有些受宠若惊,她怎么敢和九公主这样平坐在这里,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这里是东篱苑,不是九公主府,坐下。” 东篱苑可是囚禁皇子的地方,进入这里的皇子公主,哪里还有什么高贵的身份,安若西子拉着冬雪坐下来,难得她和夏雨还能这么照顾她,这份情,她岂能忘记了。 就这样,安若西子和冬雪不紧不慢地下起了棋。 外面天阴风起,整个南戈国都很紧张,花宣冷带着贴身侍卫进入南戈国,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西铁国五万精兵便会冲杀上来,战事一开,必然一片生灵涂炭,南戈国兵力薄弱,必然抵挡不过。 议整殿内,南戈王的脸色难看,焦虑匆匆,几位亲王也是唉声叹息的,特别是二亲王,一直闷声地喝茶,茶杯几乎被他捏碎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这么多人要见安若西子,一个花宣冷也就罢了,又来了一个惹不起的阎王爷拓跋显。 好不容易将安若西子囚禁起来,就这么被破坏了。 大殿里十分沉闷,南戈边境外来了五万精兵,又有几百拓跋家的高手,他们怎能不着急呢。 “怎么还不来呢?”南戈王有些着急了。 大殿之外,主管大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好像做贼了一样,浑身发抖地跪在了大殿上。 “大王,九公主不肯离开东篱苑。” “你说什么?”南戈王愣住了,西子这是什么意思?让她离开东篱苑,是对她的一种恩惠,她竟然不肯接受? 主管大人点点头,传达了九公主的意思 “公主说,要将成仁馆的事情调查清楚,否则,她不会离开东篱苑的。” “真是张狂!”二亲王愤怒地站了起来,安若西子这是什么态度?不囚禁她就不错了,还敢开这样的条件? “九公主是这样说的,我真的请不回来她啊。”主管大人哭丧着脸,这差事儿根本就是受加杠子的气。 “这绝对不行!”二亲王用力一拍桌子,如果这次洗清了安若西子的罪名,怕日后想找机会压制她就难了。 “哼!” 八亲王冷哼一声。 “二哥这么紧张,不会想隐瞒什么事实,让西子蒙怨吧?” “安若游厉,你别自鸣得意。” “是二哥自鸣得意太久了……” 兄弟二人又怒目相视,争执不下,让南戈王感到十分头痛,一直坐在侧角椅子里的安若子坦站了起来,解了围。 “两位皇叔,子坦已经私下里调查过了,虽然之前有了一些误导和谣传,可事实是三姐先动了杀机,要杀了西子,西子才措手杀了她……这手足相残的罪名,还是不合适的,如果诸位不相信,可以现在到成仁馆去打听,很多弟子在我的教育下,决定站出来作证,所以请二位皇叔不要争吵了,还请父王赦免了西子,还她一个清白。” 安若子坦的话,让二亲王十分震惊,他不解地转过身,看向了子坦,子坦这是在说什么?他疯了吗? 因为子坦站了出来,道出了事实,南戈王为了让西子离开东篱苑,也只能点头认同了。 “原来是熙宸先动了杀机……哎……让西子回来吧,这件事儿就还他一个清白好了。” 南戈王的话语之后,大公主凌厉地目光看向了安若子坦,气得柳眉都竖了起来,她什么都没多说,而是冷然地站了起来,耿直着脊背大步走出了议整殿。 子坦见大姐这么气恼地走了,眉头微蹙,显得有些不安,又坐了一会儿之后,他也抱歉起身,说有点事情要办,离开了议政殿,出门之后,子坦抬眸寻找,发现大公主莺时已经不见了身影,定是气恼一路飞奔回了公主府。 子坦轻叹了一声,没敢停留,大步流星地追去了大公主的府邸。 果然正堂之内,大公主安若莺时正在发脾气。 “真是气死我了,就这么便宜了那个贱人!熙宸白死了,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她用力地垂着桌子,丫鬟们一个个都垂着头,没一个敢看大公主一眼的。 子坦抬脚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大姐。 安若莺时似乎料到子坦会来,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你还有脸来见我?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熙宸被那个小贱人杀死了,你却要替她说话?”安若莺时气得脸都白了。 “大姐……不然还能怎样?你认为西子这种时候,不肯离开东篱苑,西铁国的花宣冷和拓跋世家的二少爷拓跋显却都要见他,一个率领五万精兵,一个带了拓跋世家的高手,父王最终还是要还西子一个清白,与其那样,为何我们不卖西子一个人情呢?” “是你卖她人情,不是我!”安若莺时语气无比冷漠。 “大姐……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安若子坦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眸中的神情显出些许暗示和温柔来,安若莺时尴尬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正堂里的丫鬟。 “你们都出去吧。” “是,公主。”丫鬟们纷纷退了出去,正堂的门关闭了。 章节目录 第93章 :天仙中的极品 正堂里再无闲杂人等之后,安若子坦微微一笑,走了上来,伸出手臂,竟然放肆地将安若莺时拉起,目光火热地看向了她。 这是弟弟凝望姐姐的眼神? 似乎这眼神之中更多的是男人对女人妄想。 “安若子坦,现在可是白天……” “没人敢进来的。” 安若子坦没有一丝的避讳,直接将安若莺时横着抱在了怀中,轻浮一笑之后,头突然俯下,捉住了安若莺时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下去。 安若莺时嘤咛一声,整个人瘫软在了安若子坦的怀中。 这一吻痕霸道,又带有强烈的发泄意味,结束之后,莺时双颊绯红,呼呼喘息,脸上的怒气也消尽了,她羞涩抬起眼眸,轻轻地锤了子坦的肩头一下。 “子坦,我从十六岁起,悔婚无数,拒接了多少王孙公子,身子却给了你,你可不能吃里扒外,讨好安若西子那个贱人,不然我就将你娘和刘统领私通的事儿说出来,让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滚出皇宫!” “你舍得吗?” 安若子坦捏了一下莺时的脸颊,淡笑之间,眉宇间却隐含着一丝愠怒。 他非皇室血统的这个秘密一直是安若莺时掌控他们母子的把柄,为了让娘安心留在南戈,不至于被浸入猪笼,也为了自己将来的南戈大业,他不得不放下尊严,讨好这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女人,甚至不惜将她弄上床,占了身子,让她死心塌地地跟了自己。 可从内心里,安若子坦痛恨莺时,他发誓一旦他当上了南戈大王,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这个贱人,让她和那个秘密一起消失匿迹。 可现在,他要利用她作为长公主的身份,他需要这个女人帮助他一步步爬上最高权位。 “我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安若莺时欲推还就,心里喜欢子坦的时而文雅,时而霸道,才跟了他,却又怕他吃里扒外看上了西子,毕竟在南戈皇宫里,西子生得花容月貌,可是迷了不少男子的心,安若子坦也是男人,和西子毫无血缘关系,心里很可能存了邪念。 “子坦明白姐姐的心……” 安若子坦哈哈一笑,抱着莺时迈开大步进了内室,将她的衣衫一件一件解开扔了出去。 “在议政殿,我之所以那么做,也是顺水推舟之计……不然真的调查起来,你作为长公主,却坐视不管两姐妹争斗,不是也落了人的话柄?” “子坦……” 大公主觉得子坦说得也有道理,那会儿她确实袖手旁观了,只道熙宸能杀了西子,却不想让那个贱人反杀了熙宸,现在又将事实真相托盘而出,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懊恼极了。 “万事,有我来补偿你……” 子坦拉开了衣襟,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他放肆扔掉了锦袍,直接扑上,将莺时按在身下,眸子里涌上了一点点的鄙夷之意,这个老女人,真当自己的身子迷住了他,让他欲罢不能了吗?其实他只当她是个贱货而已。 身体猛然压下,安若子坦狂笑了起来。 边想发泄的动作,在安若莺时的眼里意思完全不同,她笑着,享受着,也很快妥协下来…… 一会儿功夫,暖帐之内,喘息声响彻而起。 东篱苑内,西子走了出去,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心境豁然开朗的同时,那份焦躁也少了许多,她的脸色虽然还很苍白,却多了一份难得的成熟。 主管大人站在一边小心地陪着。 “花宣冷已经到了,大王在品宴堂设宴款待,请公主梳洗,就过去吧。” “我知道了。” 西子应了一声,带着冬雪和夏雨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 府邸里,丫鬟们列在两边,一个个低垂着头,揣着不安的心思,在九公主被带走前往东篱苑后,她们谁都不愿去那个清冷的地方,也没什么好处可拿,月钱也少了很多,于是纷纷申请,要去侍候别的公主,这会儿九公主洗清了罪名回来了,她们怎能不怕。 西子抬脚进了门,眸光冷冷地扫着两边的丫鬟,什么叫奴颜卑骨,也不过如此了。 “冬雪!”她喊了一声。 冬雪赶紧走了过来。 “公主有何吩咐?” “虽然你们是后来进入本公主府邸的丫鬟,却忠心不二,这以后的日子,府邸里的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就归你管了,夏雨,你要辅助冬雪,管理九公主府的开销,若哪个丫鬟不老实,就扣了她的月钱,胆敢顶撞的,就轰了出去。” 冬雪和夏雨一听离开露出了喜色,连连道谢,待安若西子进去后,她们两个转向了丫鬟,这次看她们哪个还敢乱嚼舌头,九公主可是一棵大树,就算天塌了,大树也不会倒下。 “谁觉得九公主这里不适合她待着,就卷铺盖走人,不过这个走人不是离开这个府邸,而是离开南戈皇宫,我想……现在没有哪个公主敢收留九公主不要的人。” 离开皇宫?这可是一份难得的工作,一个皇宫的丫鬟,月钱就可以养活了一大家子,她们怎么可能愿意离开。 “我们以后都不敢了……” 两边站立的丫鬟腿儿都软了,现在她们也看出来了,九公主虽然平素顽劣任性,大大咧咧的,还不学无术,到关键时刻,谁也动不了,就算比武,也能突发奇招儿,将三公主打死了。 冬雪和夏雨一下子晋升成了九公主府邸的两个大丫鬟,自然神气极了,同时她们也深知,靠近九公主,绝对不会吃亏的。 安若西子回了房间,梳洗完毕,换了一身衣服,在冬雪的陪同下,直奔品宴堂而去。 就在她前脚离开之后,公主府边的大树后,李子墨走了出来,他已经接到了王命,马上赶往边境,做好抵挡西铁国五万精兵的准备,至于南戈皇宫,不管再发生什么,他都管不了,可在李子墨的心里装了一个心思,九公主到底会选谁为她的夫君呢? 轻叹了一声之后,李子墨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冬雪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个绢布的小包。 “这是九公主还给将军的,她说……她是无福之人,请将军将来送给有缘人吧。” “这是……” 李子墨愣了一下,虽然他没有打开这个绢布包,可从这熟悉的绢布可以看出猜出,里面是他送给西子的凤钗。 她竟然决绝了他? 李子墨后退了一步,脸色异常难看,他是下了何等的勇气,才做了这个决定,可九公主却如此决绝。 “公主没说什么其他的话吗?”李子墨有些不死心。 “公主没说。”冬雪摇摇头。 李子墨将绢帕握在了手里,眸光低垂,默默转过身去,踉跄离去,他就算现在成了护国将军,在九公主的眼里仍旧什么都不是。 冬雪奇怪地看着李子墨的背影,不是九公主的绢布包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何李将军拿到之后,会是那样一种失落的表情? 品宴堂内,西子的脚才迈了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其中一双目光犹为特别,淡漠,清高,又夹杂了一丝让人生厌的琢磨。 “人胜画,画逊人,果然是天姿国色。” 一个清如乐音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西子循着声音看去,有些吃惊,不是因为此人有多威武,有多英俊,而是因为他的秀美婀娜…… 一个男人可以用秀美和婀娜两个词来形容,的确有些过分,可这位主儿,不拿这样的词汇形容,又实在欠妥,他肤白如雪,皮嫩柔细,纤纤手指如粉玉,再看那张脸,虽然是男人,却更胜女子,好一个绝色美男子。 一直觉得月飞羽有点美嫩,这位简直就是美中之美,嫩中之嫩了。 突然之间西子很笑,这位男子站在女人中间,怕女人们都要自惭形秽了,这位漂亮的主儿,不会是西铁国的花宣冷吧? 一个特殊人物坐在品宴堂中,还在父王的身边,他若不是花宣冷,还能是谁? 他这样毫不避讳地夸张,让若西子觉得一点都不真诚,若说安若九公主美若天仙,他花宣冷就是天仙中的上品了,这样的男子还用找女人吗?感觉完全是多余的。 西子走了进去,坐在了父王另一侧的空位上,明显感到二皇叔愤怒的眼神直盯过来,错失了那样一次好机会,又被西子反扳了一局,他现在一定怒火中烧了,显然三姐成了炮灰,这样死了,没人反思,他们仍旧为皇位继承人的位置争斗着。 西子落座之后,南戈王先开了口。 “花贤侄,芷韵意外受了伤,摔断了三根肋骨……这会儿不能前来相见,这婚事……” “既然大王开口了,花宣冷也不妨直说,新娘落出事后,都传闻九公主已死,我才接受大王的好意,和六公主订婚,但现在九公主安然无恙回来了,那婚事自然要取消了。” 花宣冷说得有条不紊,竟然进门就毁了和安若芷韵的婚事,看起来他另有企图。 章节目录 第94章 :你滚出去 一个看起来样貌极好,出身又好,功夫也了得的西铁国皇子,有这个必要赖皮赖脸地非要娶南戈国的废物,何况这个废物还毁了名声? “花贤侄,这次来南戈,是想悔婚?”南戈王低问。 “难道出现这样的乌龙状况,花某不可以悔婚吗?” 花宣冷的嘴角微微一挑,淡然冷问,一双俊美眸子中闪现一抹不悦,刚才笑意盈盈的脸,此时竟然冷若冰霜。 “花贤侄误会了,这婚事还没成,自然可以后悔。” 南戈王尴尬地笑了一下,五万精兵近在边境,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就会大军压境,想抓这个花宣冷作为人质,要挟西铁国,南戈王又没这个胆子。 “既然我和六公主的婚事取消了,是不是该继续原来的约定?”花宣冷悠长一句之后,眸光定格在了安若西子的脸颊上。 都说南戈九公主表面美如鲜花,内里却蠢不如猪,是个废物,如今见了,似乎传闻有点纰漏,她俊俏的五官之中,分明有祸人的灵动之气…… “既然花贤侄执意如此……” 南戈王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拉拢友国,准备答应花宣冷的请求了。 西子柳眉一竖,悔婚是他,想要恢复婚约又是他,安若西子可不是什么货物,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她没给父王任何机会,直接将话接了下来。 “花公子有所不知,你和我婚约是在新娘落之前的了,这次回来后,各位皇叔和父王已经商议好了,为西子重新择婚。” “重新择婚?”花宣冷挑起眼眸,有些吃惊,这个他还真没听说。 “都是误会……”南戈王忙伸手试图制止西子,这孩子怎么可以胡言,这个时候,还替择婚选婿做什么? 可西子丝毫没有妥协之色,无视父王暗示的眼神,继续说。 “父王,这怎么是误会呢?不是都说好了的吗?报名的人也不少,家世落魄,出身不好的,人品和样貌都还算过得去,这家世显赫,出身好的,倒都是人中奇葩,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儿的,不知道花公子这次来,是属于这家世不好的,还是……” 西子这样的一番话,让花宣冷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堂堂西铁国的皇子,被安若九公主这么一说,竟然和断了胳膊腿儿的人品极差者,扯了一个平齐? 似乎传闻中的猪头九公主,不但不笨,还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让人实在刮目相看,花宣冷眯着眼睛,俊目瞄着西子,越发欣赏这个小丫头了。 南戈王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西子今儿这么是怎么了?和那些断手断脚的废材男人相比,难道花宣冷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这事儿倒可以商量一下。” 南戈王打了圆场,可安若西子的话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让他的汗珠子直接从鬓角滚落下来。 “父王,既定的事情如何能再商量?这不是失信于天下吗?” “这……” 南戈王擦拭了一下额头,事实的确如此,出尔反尔会有损他作为君主的颜面,只是现在的形式……似乎容不得他要什么尊严了。 西子明白父王的心思,她转眸向了花宣冷。 “我想花公子乃是识大体之人,又是出身在素有书香大国的西铁国,不会强人所难吧?” “哈哈!” 花宣冷突然大笑了起来,小丫头时而打击,时而讽刺,时而吹捧,让人恼怒,又让人受用,这是一个十分奇特的小女子,勾起了他极大的猎奇心。 “当然,就冲九公主小小年纪,这么聪明伶俐,花宣冷也愿遵从你的决定,不过……既然是择婚选婿,便所有未婚男子都有份,花某是不是也可以算一个?” “算,算,一定要算!”南戈王终于松了口气,只要没有巨大的矛盾冲突,他什么都愿意接受。 就在南戈王的话刚刚落下之后,品宴堂外传来了一个粗重男子的嗓音。 “是不是也该算我一个?” 话音之后,门外走进来一个男子,若说那些断手断脚的是人中奇葩,这位是奇葩中的奇葩,首先让人注目的是他那只灰色的眼球儿,接着是他招风的大耳,还有走起路来摇晃的肩头,一脚高一脚底,实在古怪。 安若西子看到这人之后,脸整个阴了,王八蛋,他也在这个时候凑热闹,还敢说要参加择婚选婿,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嫁给他啊。 进来的人,正是拓跋世家的拓跋显,在驿站里,他耍了那么多的花招儿要杀了西子,若不是龙飞出手,给这厮吃了毒药,这家伙也不会那么轻易放她回来。 冤家路窄,分外眼红,西子的眼神犹如钢刀,刀刀劈向门口之人。 “哎呀呀,九公主,怎么看着我拓跋显好像仇人一样,我可是来参加择婿大典的,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成了你的夫婿,你这样的眼神,会让人误会的。” 说话间,拓跋显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作为七国之中最强国那日帝国的世家少爷,他完全没将在座的人放在眼里,包括俊美风流的花宣冷。 “这就是拓跋二少爷?”有人不敢确信地低问了一句,素问拓跋姓氏的男子多以俊美著称,怎么拓跋家也会有这么丑陋的人? “应该是吧。” “还真不敢恭维……” 这样的议论声虽然小,却也听到了拓跋显的耳朵里,他唯一的真眼球一翻,怪叫了一声。 “怎么,嫌本少爷丑?我告诉你们,想嫁给本少爷的女子数不胜数,我能来南戈国,要你们的九公主,是给了你们面子!” 拓跋显真嚣张,说出的话,让西子火冒三丈,就算天下女子万万千要嫁给她,也不会是她安若西子。 “拓跋显……你滚出去!” 西子指着品宴堂的门,愤怒地驱赶拓跋显,这厮忘记了他当初是怎么对龙飞求饶的,这会儿却这么神气了? 西子这一声驱赶,可吓坏了南戈王,他一把拽住了西子的衣袖。 “远来是客,你这孩子,怎么没礼貌呢。”说完,他冲着拓跋显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这孩子被骄纵灌了,请坐,请坐,拓跋世家能有人来南戈,是我们南戈国荣幸,自然也要算一个,算一个!” 这才一会儿功夫,南戈王就将西子容让了两个婆家,西子一屁股坐了下来,觉得虚火上升,鼻腔又开始燥热了起来。 不行,这次择婿,就算她死,也不会让他们都好受了,想娶安若西子,没那么容易。 西子暗暗地思索着。 拓跋显坐下后,端起美酒便喝了起来,还大口吃肉,那一脸粗鲁样,哪里还有什么世家少爷的风范。 八亲王从始至终眉头都紧锁着,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西子才从东篱苑出来,就陷入了这么尴尬的事情之中,要怎么办才好呢? 南戈王也发愁了,九公主只有一个,那些歪瓜裂枣倒无所谓,可这两位主儿不好惹啊,选花宣冷,势必得罪了拓跋世家,可选拓跋二少爷,花宣冷一定会恼怒动兵…… “小女何德何能啊……”南戈王的手在微微发抖。 “岳父大人,你这酒好喝,好喝!”拓跋显喝了几口,一副很过瘾的样子,还大叫岳父大人。 西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缓缓地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说。 “这南戈的名单上,未婚男人的名字,就有几百戈,现在又来了西铁国的花公子,和拓跋世家的二少爷,西子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公然选了谁,不选谁,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西子一说有好办法,群臣都看向了她,花宣冷眉宇微皱,不知道这个聪明的小丫头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不管你有什么好办法,老子都要带你回拓跋世家!” 拓跋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西子,然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肚子,想到了自己中毒的事情。 姓龙的说过,解药在这个丫头的手里,他作为拓跋世家的二少爷,不可能每个月都卑躬屈膝来南戈国求她,那么做会丢进拓跋世家的面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抓回拓跋世家锁起来,这样解药就不再是问题了。 可想在南戈皇城抓安若西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刚好他听说安若西子要择婿,他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将这丫头带回去,凉南戈王也不敢不给拓跋世家这个面子。 西子白了拓跋显一眼,说出了她自认不得罪人,又对自己有好处的办法。 “西子只有一个,可男人却来了一大箩筐,这要怎么办?” 一大箩筐? 花宣冷的脸变了,拓跋显也瞪圆了眼睛,连那些推举自家亲戚的大臣也倍感尴尬,怎么安若九公主将男人按照一箩筐一箩筐计算的。 “就算西子火眼金睛,挑这一大箩筐男人,也要个十天半个月,许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完,不如这样……” 西子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这根手指头,不明白这手指头代表了什么意思。 (加更求月票!!!!) 章节目录 第95章 :花某势在必得 一个手指到底代表了什么,所有人不解,西子却莞尔一笑。 “不管一共来了多少人,有多么优秀,可我只能选一个,假若我选了花公子,拓跋少爷一定不高兴……” 西子看向了拓跋显,询问着,这厮阴险无比,一定没那么大度。 “我当然不高兴!十分不高兴,凭什么选他?” 拓跋显的独眼翻了一翻,怎么说他也算半个纳日帝国皇族的人,皇太子是他表兄,拓跋世家在纳日帝国,也很有地位,不亚于一个小国的皇子了,和这个花宣冷比起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淘汰。 西子听了拓跋显的话之后,点点头,转而看向了花宣冷。 “假若我选了拓跋少爷,想必,花公子的心里也会不好受吧?” 花宣冷挑起了秀目,凝视着西子,好一个挑拨离间,安若西子将他和拓跋世家的内火先挑起来,然后来个互相厮杀?虽然深知安若九公主的目的,可一个事实不可否认,既然事实摆在这里,他作为西铁国的皇子,绝不能丢了皇子的尊严。 “花某势在必得!” 花宣冷的一句“势在必得”让拓跋显的鼻子歪了歪,独眼又翻了翻,很快他笑了,西铁国的国王一直试图和纳日帝王示好,凉这个花宣冷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这真让西子为难啊……谁也不想得罪,谁的面子都想给,除了花公子和拓跋少爷两位大人物,好像还有一些皇叔,皇姐推荐的优秀人才……” 推举的优秀人才? 这话说得实在讽刺,那些人若可说成人才,南戈王怕没有人才了。 不等西子说完,南戈王就轻咳了一声,皇叔和大公主推荐的,此时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先将花宣冷和拓跋显照顾周到就可以了,这是两位不能得罪的主儿。 “那些不让他们来就是了。”南戈王说。 “那怎么可以?” 西子嘟起嘴吧,故作为难地摇摇头,说规矩是南戈皇宫定下来的,诏书都下了,如何能当做儿戏呢,她这么一说,南戈王也懊恼了,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真的要得罪西铁国和纳日帝国,兵戎相见吗? “西子……” 南戈王压低了声音警告着她:“你不要再乱言了。” “父王,怎么会是乱言,西子决定了,不自己择婿了。”安若西子还在笑,笑得南戈王有些坐不住了,这孩子在说什么,怎么又不自己择婿了,不会是想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他,让他决断吧? 南戈王看了看花宣冷,花宣冷一进门的笑意都没了,俊美的五官挂了一层冰,这个真得罪不得,南戈王又转眸看了看拓跋显,拓跋二少爷一脸跋扈模样,灰色的眼球儿尤其骇人,听说他杀人无数,拓跋世家也是纳日帝国武学泰斗,一声呼喝,就可以集齐帝国所有高手,南戈王岂是对手? 不能得罪,绝对不能,南戈王收回了目光,觉得怎么做都不妥。 西子见父王的表情十分窘迫为难,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便再次开了口。 “父王,西子觉得,为了公平起见,自主择婿变成比武择婿!” “比武?”南戈王眸光一亮。 “是啊,父王,这个办法是目前最公平的了。” 西子点点头,目光环视了品宴堂一周,目光落在了花宣冷的身上,继续说。 “报名的百人,不管是断了胳膊,还是断了腿的,都有资格成为南戈国的九驸马,花公子文韬武略,身手不凡,怕也不会计较和几个泛泛之辈过过招儿吧,也许不用劳神动手,他们一上场,见到花公子的威武,都吓尿了裤子也说不定呢……” “我呢,我呢!你还没说我呢?”拓跋显真不喜欢安若西子这样夸奖花宣冷,怎么他堂堂拓跋世家二少爷,那些泛泛之辈,会不把他当回事儿吗? 西子又将目光看向了拓跋二少爷,这厮还真不够沉稳冷静,传闻他如何如何厉害,其实是草包一个,怕上台也是花宣冷的手下败将,可她表现出一脸的崇拜和敬佩。 “拓跋二少爷英明神武,出身拓跋武学世家,七国,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什么泛泛之辈也许连台都不敢上,便缴械投降了。” “哈哈!说的好,花宣冷,你打算现在投降,还是一会儿被本少爷打得投降呢?”拓跋显太过嚣张,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花宣冷,还真是不要脸,他若真和花宣冷交手,怕也是躺地求饶的主儿。 花宣冷满含冰霜的美眸一瞥。 “不如我们比武场里见,拓跋少爷,花某愿意领教。” “好,好,既然花公子和拓跋少爷都没意见,事儿就这么定了,我看……”西子的目光一瞥,看到了座位边花瓶里,插着一面南戈国红色小棋子,她将小棋子从花瓶里拿了出来,轻轻举起,大声说。 “谁能在比武中拿到插在武场最高处的这面棋子,谁就赢了!” 棋子? 可以想象,为了拿到这面棋子,该是一种何等厮杀的场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面小旗子之上。 西子举着棋子,看向了南戈王,低声问:“父王,这样的决定,您有意见吗?” “那就这么定了吧!”南戈王已经黔驴技穷,没有任何异议了。 安若西子又看向了几位皇叔,今儿真奇怪,一直咄咄逼人的二皇叔竟然不说话了,大家都保持着沉默,不过脸色好像都不怎么好看。 “各位皇叔有意见吗?” “没有。” “没有……” 一连几声,二皇叔都没有开口,西子也不愿等了,只当他默许了,接着她看向了下座的群臣,群臣纷纷表示同意。 西子见大家都没有意见,才放下棋子,站了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纸和笔。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所有参加比武招婿的优秀人才,都要签订这个生死状,所谓刀剑不长眼,拳脚无情,死了伤了,都于我们南戈国无关,不能以此为借口发动兵变,还有……不论比武结果如何,输赢都要遵从,不能有任何异议,如果不签订这个生死状,就算弃权……” “好,我签!老子最近杀的人少了,手痒痒!安若西子,你就等着给老子当媳妇吧。” 拓跋显站了起来,一拍胸膛,他可不怕这个,一会儿他让手下的高手都报名,将所有参加比武的人都打死,轮到他时候,他不想赢,也得赢了。 安若西子的眉毛挑了挑,这个王八蛋,这次来绝对没安好心,若是让他赢了,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好在她也命不久矣,这个倒不在乎了。 “谢谢拓跋少爷厚爱。”西子倒笑得甜蜜。 这一笑,让拓跋显有些心神恍惚,第一个签了生死状,可花宣冷却仍旧坐在那里,稳稳地喝茶,纤细修长的手指和白玉的杯子相衬,杯子略显得污浊了一些。 拓跋显等了一下,还不见花宣冷动,立刻大笑了起来。 “怎么,花宣冷,你害怕了吗?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看到本少爷来了,死撑吧,如果怕了,就赶紧滚……” 拓跋显的那个“蛋”字还不等说出来,一个肉丸子急速飞出,将他的嘴巴堵住了,拓跋显眼睛翻了好几下,差点被噎死!好不容易吐出来,哇哇大叫了起来。 “谁,谁干的?” 亏拓跋显还自称是武学世家出身,眼睛盯着人家,还不知道连肉丸子是谁扔出来的,真是让人哑然,不过他那只灰色眼球不管用,看人有些失准倒是真的。 花宣冷又夹起了一个肉丸子放入口中,啧啧称赞。 “一直听闻南戈国的厨子是七国一绝,南戈国人也擅长品鉴美食,今日一尝,仅仅一个丸子就这么美味儿,不错不错,拓跋少爷,你觉得味道如何?” “花宣冷,你找死!” 拓跋显怎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也知道是花宣冷干的好事儿,顿时气疯了,他刚才那么大吹一顿神牛,这么被人塞了肉丸子,颜面尽失,他抡起拳头就冲了上来,可花宣冷却又夹住了一个肉丸子。 “拓跋少爷这是等不及,现在就想比武吗?想不到,你果真这么喜欢九公主,急于将人家娶回去了?美人当前,你竟然这么不冷静?” “你……” 拓跋显的脸铁青难看,他盯着花宣冷手里的肉丸子楞是没敢再冲上去,这厮深知自己的半斤八两,若再被塞了一个肉丸子,就真丢尽了拓跋世界的脸了。 “好,花宣冷,我们比武场见,看我不叫人轮死你,就不姓拓跋,丫的!” 拓跋显退后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气呼呼的,没有刚才进来的好心情了,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肉丸子,直接将盘子扔了出去。 “老子不吃肉丸子!” “快快,给拓跋少爷换烧猪头。”安若西子抿嘴一笑,拓跋显的脸由阴转晴。 “好,我最爱吃烧猪头了,还是九公主明白我啊。” 这厮真不要脸,竟然听不出西子这是在讽刺他,还欣然接受,倒让西子有些尴尬了。 章节目录 第96章 :比武招婿 气氛再次和谐了下来,大公主安容莺时半个时辰后来了,她坐在了庶出公主的席位,表情淡漠,似乎已经忘记了三公主死的仇恨,外面丧事还不等操办,就来了这么一桩震撼的大事,丧事不得不推后了。 安若莺时进来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四哥安若子坦也来了,他进门后,径直走到了西子的身边,坐在了那个空位上。 “九妹,刚才我听说……”安若子坦的声音很低,询问了比武找婿的事儿,问西子是不是真的。 “比武招婿,能解决不少纷争,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索性我早晚都要选择。”西子压低了声音告诉了他,现在的状况,已别无选择了。 “四哥会想办法留住你的,这些乌合之众,如何能配得上我的九妹?”安若子坦不悦的目光看向了拓跋显,对这个丑陋不堪的家伙,他抱以鄙夷的神情,当他转向花宣冷的时候,却有些意外,一定没想到花宣冷会是如此好看的男子。 “那是花宣冷?”他皱眉问了一句。 “是的。”西子回答。 “真是人如其名,花样男子,只是看着骨子里奇冷无比。”安若子坦虽是庶出出身,可文采一直很好,他总结人用的词汇,一向恰到好处。 “呵呵,四哥这是称赞,还是……”西子笑了起来,觉得四哥话中隐含着讽刺。 “若说花般美貌,无人能及九妹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安若子坦转眸回来,目光落在西子脸上,西子继承了已故王后的美貌,如今又聪明伶俐,在九个姐妹中脱颖而出,难怪损了名誉,还有这么多的追求者接踵而来。 “四哥过奖了。” 西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四哥这般夸奖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品宴间,安若子坦时时和西子说话,偶尔微笑,惹来安若莺时冷冽的眸光,除此之外,气氛倒是十分和谐,南戈王也放松下来。 “安若西子……” 拓跋显一杯接一杯地喝,有些醉了,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西子的面前。 “小美人,可惜了……” 说完,他将他的酒杯送到了西子的唇边:“新娘落…嗝,那些人没脱了你的衣服吧……你跑得倒蛮快的,追都追不上……如果你还是……嗝……” 他左一个嗝,右一个嗝,酒气冲天,说出的话更是可恶,西子厌恶地避开了他。 “拓跋少爷,你喝醉了。” “喝醉?没有……我问你,如果你还是清白的,本少爷倒是可以……” 拓跋显越来越过分了,酒杯里的酒摇摇晃晃,几乎要洒在西子的身上了,安若子坦忍无可忍,一把握住了拓跋显的手腕。 “拓跋少爷,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一见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拓跋显火了。 “你他妈的是谁,老子没喝醉,老子和媳妇说说话,你乱插什么言?”拓跋显一挥手,一巴掌打向了安若子坦。 安若子坦羞恼万分,就要伸出手臂格挡的时候,南戈王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安若子坦一愣之间,这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一声,安若子坦万分狼狈。 虽然各位亲王朝臣都推举四哥为帝,反对西子,可安若子平素坦对西子一直照顾有加,没有白眼相对过,西子岂能容忍了这一巴掌,他打了四哥,就是打了南戈国的脸。 “拓跋显,你滚蛋!” 一声怒喝之后,西子甩了拓跋显一个耳光,那家伙已经喝得摇摇欲坠,这一巴掌愣是没躲过去,好在西子身体不适,只是发出了一点点声音而已,却也让拓跋显丢尽了脸。 “安若西子,你敢打我?” 拓跋显一把将酒杯摔在了地上,直扑上来,他这样的狂徒,哪里管对手是男是女?惹了他,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打不误。 安若子坦有心阻拦,却碍于南戈王警告的眼神,没敢动弹,拓跋显的一耳光,他也不得不忍耐了。 西子对父王好生希望,他的女儿这样受欺负,也能袖手旁观,不过话说回来,南戈王的实力不允许南戈王和拓跋世家作对,这个气无论如何都要受了。 “够了,拓跋少爷,有本事武场上使吧,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不是何时,花宣冷走了过来,看似搀扶拓跋显的动作,实际上是将他揪了出去,拓跋显的一掌打在了桌子上,咔擦一声,桌子化作了碎片,连同酒菜落了一地。 西子呆呆地看着破碎的桌子,知道刚才那一掌若是打在她的身上,没有白光护体,她就要提早归西了。 抬起眼眸,西子看向了花宣冷,原本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少了许多,他救了她。 “还不退后?”花宣冷警告着西子,西子立刻退后,站在了品宴堂的柱子后。 拓跋显已经烂醉如泥了,打碎了桌子之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返身扑在了花宣冷的怀中,怕打着他的胸膛。 “长得这么像女人,跟我一起回去吧……本少爷好好痛你……” 花宣冷的脸色一凛,一把将拓跋显推了出去,冷声道:“大王,拓跋少爷喝醉了,我也累了,不如现在定下比武日期,早早回去休息。” 说完,他嫌恶地扑打了一下衣衫,避开了拓跋显的又一扑,抬脚将那酒鬼踹了出去。 拓跋显倒在了地上,平躺下来,望着天儿。 “好酒,好酒……” 南戈王看着地上的拓跋显,无奈地摇摇头,他早就巴不得宴会结束了,多坐一刻都是煎熬,于是他站了起来,宣布比武日期。 “那就三天之后,比武场见!” “好,三日之后见!” 花宣冷一拂衣袖转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南戈王叫人搀扶着拓跋显去休息,那厮走到品宴堂的门口时还嚷嚷着。 “棋子,老子要棋子,谁敢抢,轮了你!” 拓跋显被扶走之后,南戈王也随后走了,二亲王阴着脸,站在原地很久,最终默然离开了,他一定有些不甘心,却已经拿现在的状况没办法了。 安若子坦挨了一巴掌,憋了气,一脸暗色,西子本想问问他怎么样,他却避开了,然后垂下头大步子走了出去,他前脚才走,大公主安若莺时跟了出去,才一会儿工夫,刚才还算热闹的品宴堂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西子看着被拓跋显搞乱了的宴会,深知想让那个混蛋消停下来,还真不容易,门外,候着的丫鬟们陆续走了进来,小心地清扫着。 “西子,跟八皇叔来一下,皇叔有话和你说。”八皇叔走了过来。 西子点了一下头,跟在了八皇叔的身后,向品宴堂外走去。 黄昏的南戈皇宫气氛十分紧张,到处都加强了警戒,一堆堆巡逻的侍卫手持兵器,在皇宫里走动,西子一路跟着八皇叔去了芳书斋。 芳书斋是八皇叔在皇宫里平素闲暇常来的地方,这里鸟语花香,闲淡清雅,很适合静下心来阅读和赏花。 进门后,八皇叔将房门关上了,然后让西子坐下,转身去了一个书架前,没看到他碰了什么,书架竟然自动旋转起来,架子的后面出现了一道暗门。 西子一直以为只有她才喜欢玩这种神出鬼没的暗门把戏,想不到八皇叔也喜好这个。 “八皇叔,你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吗?我的府邸一共有十六个这样的暗门呢。”西子炫耀着。 八皇叔一听西子这么说,满脸郁闷,刚才还觉得这丫头长大了,这会儿又贪玩了,难道暗门都是用来开溜的吗? “这门不能出去,是用来藏东西的。” “八皇叔,原来你背着大家,私藏宝贝啊?”西子更加好奇了,凑了上来,发现暗门里面果然不是什么通道,而是一个很小的空间。 八皇叔回头看了西子一眼,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看起来很陈旧的包袱。 “这个对于别人来说,一文不值,可对你来说,就是宝贝了。” “八皇叔,你说什么呢?” 西子郁闷了,天下间还有这样奇怪的东西吗?别人认为一文不值,安若九公主却要当做宝贝,八皇叔不会笑话她傻吧?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原本要等你及笄之年才拿出来的,可现在的状况,怕等不到及笄之年……皇叔今日看你的表现,又沉稳又冷静,还很老到,也许是时候了。” 说完,八亲王安若游历将陈旧的包裹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个玉佩和一封信件。 “玉佩?我们南戈国可有很多上等玉的。”西子笑了一下,不认为一块玉佩会成为珍惜的宝贝。 “这不是普通的玉佩,是你娘留给你的,上面还有你的乳名,信件也是她临终写下的,西子,这是花多少金叶子,也得不到的,是你娘给你的爱。” 八皇叔这么一说,倒有几分酸楚,让西子的鼻腔一涩,不敢轻看了。 玉佩虽然在阴暗处收藏了多年,却仍旧光泽艳丽,青绿中泛着淡淡的水黄,西子接过来,翻开玉佩一看,不觉惊了。 “嫣儿……” 玉佩的后面赫然是这样的两个字。 (一会儿还有加更,亲有月票的别忘记投啊。) 章节目录 第97章 :她的乳名叫嫣儿 这不是开玩笑吧?她的乳名竟然也叫嫣儿…… 噗! 安若西子差点笑出来,想到了那天在她府邸门外排队的那些嫣儿,有肥大的胖子,有年迈的老太婆,还有一个快生的孕妇,后面排队的更是奇形怪状,她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滑稽,天下间叫这样恶俗名字的还真不少,找来找去,自己也算一个? “我叫嫣儿?” 西子抬起眼眸看着八皇叔,他确信她用过这个名字?怎么从来没听人叫过呢,谁这么有水平,叫她嫣儿? “只是你娘这么叫,她死了之后,没人再叫过了,因为你从小容貌出众,很多人说你赛过西子,也就叫做安若西子了,嫣儿就成了没人叫的乳名。” 似乎这样的解释很合理,西子拿着那块玉佩,突然笑了起来,心中暗暗寻思着…… 早知道自己也叫嫣儿,当初就该告诉龙飞,他要找的嫣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九公主是也,何必花那么多金叶子,舍近求远呢? 可惜龙飞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也失去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八亲王交付了两样东西,好像解脱了一样,长长地松了口气说:“我答应你娘的,都做到了,只是……太医说的话,我有些担心,怕你出什么意外,但现在看你的气色,也没什么大碍了,多半是他们医术平庸,误诊了,这些你拿着回去看,玉佩要收好,记得信看过之后就烧掉吧,现在回去吧,别让人看到你来了这里。” “我知道了。” 西子将玉佩和信件揣在了怀中,本想问问已故王后的一些细节,可八皇叔已经坐了下来,拿起了一本书,专注地看了起来,不再理会西子。 西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低下头退了出去,出门后,将房门轻轻关上了。 站在芳书斋的门外,她摸了一下怀中的东西,有些迫不及待想看那封信了,可想想八皇叔的话,还是忍住了,等回了自己的府邸再看不迟。 “嫣儿,我也是嫣儿……” 西子有点小小的兴奋,期待和龙飞的再次相遇,好将这个秘密告诉他,到时候,她要好好折磨一下这个冷酷的家伙,让他知道扔下嫣儿不管的后果,很严重…… 黄昏逝去,夜幕降临,除了巡逻兵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就是入夜的虫鸣了。 西子一路飞快地往自己的府邸走去,经过永乐宫的时候,远远听见有人好像呼喝着什么,随着距离的拉近,她听得更加真切了。 “安若西子呢?叫她来,我让你们叫她来陪着老子!” 听到这么嚣张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是拓跋显那个混蛋,想不到他喝了那么多的酒,竟然还不睡,跑出来闹事儿了? 这王八蛋,敢让九公主出来陪着他,他算哪门子葱,哪门子蒜啊。 虽然生气,可好女不跟酒鬼斗,走为上,西子本要转身绕道离开,可拓跋显的独眼聚光,一眼就看到了她,直奔了过来。 “安若西子,那不是安若西子吗?等等,等等……” 西子想躲也躲不开了,只能转过身,面对了他。 “拓跋显,太晚了,有话明天说吧。”西子提起裙子就要走,拓跋显却不要脸地拦住了她,随后赶来的冬雪和夏雨也不敢阻止拓跋显,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看着伸开了手臂,满脸无赖的拓跋显,西子皱了一下眉头。 “有什么话就说吧?” “解药,给我解药……”拓跋显伸出了手掌,眯着眼睛,向西子索要解药。 “什么解药,我没有。” 西子懊恼地白了拓跋显一眼,龙飞走的时候,没留什么解药,也没说给他吃的是毒药,好像是吓唬他的,这混蛋倒蛮怕死的。 拓跋显歪了歪嘴巴,晃荡着身体,看了西子身后一眼,问了一句。 “那个姓龙的小白脸呢?叫他出来,老子今天要和他算账,敢给我吃毒药,老子今天就废了他!” “废了他?那你得有本事先找到他再说。”西子差点笑出来,她都不知道龙飞哪里去了,拓跋显自然也找不到,估计是看龙飞不在,说说大话罢了。 “什么意思?” 拓跋显又摇晃了几下身体,突然狂笑了起来,指着西子说:“害怕了,我知道,那小子一定是怕我找麻烦,躲起来了,一定是的。” “他会怕你?” 安若西子鄙夷地哼了一声,和龙飞相处这么久,还没见他怕过谁呢,何况还是这么一个草包世家少爷。 “不然,你怎么不敢来见我?”拓跋显神气地拍着胸膛,认定他的威名远扬四海,姓龙的识相躲起来了。 “你没病吧,让开,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西子不想和拓跋显胡扯了,她还得回去看那封信呢,可拓跋显却揪住西子不放,一口口的酒气喷出来,西子差点吐了,实在就纠缠得极了,西子抬起脚,狠狠地踹了出去。 这一脚还真巧,拓跋显喝多了,脚下无根,一时失衡,直接跌落身后的池塘之中。 “噗通!” 池塘水花儿四溅,拓跋显不见了影子。 “哎呀拓跋少爷落水了,拓跋少爷落水了。” 拓跋显虽然是无赖,却代表了纳日帝国的拓跋世家,他死了无所谓,可死在南戈国皇宫里就麻烦了,西子知道自己闯祸了,抿了几下嘴巴,指挥着周围的护卫士兵赶紧将他打捞上来。 “快快,让他喝几口行了,捞上来,别死在这里。” 侍卫们纷纷跳入水中。 一盏茶的功夫,拓跋显的身体挂着一堆水藻荷叶被捞了上来,他看起来还活着,嘴里不断地吐着水泡。 “好酒,好酒……” 喝了池塘的水,还这么开心,西子噗嗤笑了出来,让人将这酒鬼扶回去,然后也回了自己的府邸。 进入寝房之后,西子才将那封信拿了出来,看过之后,鼻子一阵阵酸涩,泪水差点流出来,这是一封母亲写给孩子嫣儿的遗书。 前面字字句句都是对母亲对孩子的不舍,后面的话却全然不同。 “娘被贱人所害,中了剧毒,已经命不久矣,可娘不能瞑目,因为你还是那么小。” 中剧毒? 南戈王后不是病死的,而是中毒死的? 这个事实让西子倍感震惊,怎么从来没听父王和那些皇叔说起过,他们一提到已故王后,都说王后产后得了重病,医治无效而死,可现在看到这封信,好像另有隐情。 一个死了的人不会说话,也不会申述,可这封信落到西子的手里,就不一样了,就凭这个身份,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西子一定会以牙还牙!不会手软的。” 说完此话,西子又有些神伤了,好像自己也中了毒,能不能活着还另说,如何帮助老娘报仇啊? 不过她最讨厌的就是暗箭伤人,只要还有一口气,这事儿就没完。 目光再次落到了信笺上,好像还有下文。 “嫣儿,你是南戈嫡亲血脉,正宗南戈皇室后代,娘唯一的骨血,你的身份高贵无比,不管谁排挤你,都不能否认,你是南戈江山的唯一继承人,有人害了娘,也会加害于你,所以你一定好好保重,也要答应娘,一定要成为南戈的王!娘,绝逼!” 这个担子还真重,西子将信拿在了手里,良久失神后,才将信凑近了烛火点燃了,待信笺化作灰烬的时候,她的鼻血又流了出来。 “哎,娘,我很快就去见你了,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吧,我先止血再说,不然就提早去见您老人家了。” 西子捂住了鼻子,嘴角一咸,渗出血来,一会儿工夫,眼角和耳朵也开始出血,走到镜子前一看,吓得她差点尖叫出来,咋一看,好像厉鬼一样。 西子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药,最终血止住了,她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直接跌倒在了床上,四肢伸开,两眼发直,发呆了许久之后,西子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 “龙飞,你变成鬼,一定先去找你,告诉你我也叫嫣儿!你这么扔下我,后悔一辈子吧。” 喊完了,才觉得舒服一些,似乎嫣儿这个乳名,成了西子对付龙飞最后的杀手锏,她有点期待和龙飞的重逢了。 可惜,还有几天,她就死了,她发誓她一定不喝孟婆汤,也不投胎转世,死死记住龙飞这个名字,还有他那张脸,然后悠悠荡荡地找到他。 想着龙飞看到鬼魂一样的她,会不会吓个半死…… 这样昏昏沉沉地思索了很久,她终于笑着睡了过去,可清晨却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 “叫安若西子出来,给我解药!老子昨夜浑身痒痒,难受死了!”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拓跋显这个混蛋,昨夜没淹死他,他又来找麻烦了。 什么浑身痒痒?莫非毒发了? “不行啊,公主在睡觉,拓跋少爷,您不能闯公主的寝宫啊。” “怎么不能?她早晚是我的人了,我进来,也是名正言顺!让开!”拓跋显嚷嚷着,声音直冲西子的耳膜。 章节目录 第98章 :千夜砒鸩 拓跋显真是无赖中的奇葩,比武还没开始呢,就口口声声说安若九公主是他的人,这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刀子扎都扎不透。 外面的丫鬟和他争执不下,吵吵嚷嚷的,拓跋显扬言如果不让他进去,他就杀了公主的府的奴婢。 “九公主救命啊!”一嗓子大叫,好像拓跋显在公主府里撒野了。 安若西捏了一下额头,爬了起来,好半天才喘过了一口气,擦了一把脸,将墙壁上的宝剑摘了下来,直接冲了出去! 安若西子这样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将拓跋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早他才听说安若西子在南戈成仁馆误杀了武功高强的安若三公主,功夫如何如何了得,此时见她持着锋利的宝剑出来,还挺像样的。 “拓跋显,你没完了是吧,我说过了,我这里没你要的东西,你想要解药,找龙飞去!” 西子持剑上前一步,想着怎么才能发出白光来,报在迷雾森林被追杀的羞辱,可连连挥动了几下手臂,都感到手臂软绵无力,宝剑拿在她的手里,沉重无比,差点撒手扔出去了。 尴尬地吞咽了一下口气,西子死撑着站在那里。 “拓跋显,你别逼我出手!” 千万别逼她,万一出手,就露馅了,不然九公主的府邸,不是要让这厮踏平了? 拓跋显的独眼一连眨动了好几下,有些不确信这宝剑拿在安若西子的手里,有多大的威力,真的可以杀人吗? “姓龙的那小子,让我找你要解药,昨夜,老子一夜浑身都痒得难受!” 拓跋显一夜没睡好,一早起来浑身酸痛,还出了不少红点,他吓得一刻都没敢停留,就来找安若西子了,他一边说,一边拉起来手臂的衣袖。 西子挑眉一看,拓跋显的手臂上还真是遍布红点,不过这红点看着好像…… 西子凑近仔细一看,忍着没大笑出来,这哪里是中毒了,分明是他昨夜掉落池塘,被池塘中的蚊虫叮咬了。 看着写红点,西子突然灵机一动,既然他想要解药,她就给他一剂,若是好用,这厮以后对她还不是唯命是从? “看起来还真严重,这红点越来越多,不出一个时辰,就得血管破裂而死了。”西子惋惜地摇摇头,一副马上要死人的表情。 拓跋显吓坏了,他咬着牙关,思索着,然后指着安若西子。 “还不拿解药出来,不然我叫表兄踏平你们南戈国!” “还真吓人呢,叫你表兄来吧,等他来了,你也死了……” 西子轻蔑一笑,收了佩剑转身就走,拓跋显这次怕了,声音也没刚才那么强硬了。 “姑奶奶,给我解药吧,至少给一次吧。” 面对着拓跋显,听着他这样哀求的声音,西子什么气都出了,她抿嘴一笑,转过身,看向了拓跋显。 “你等着,我去拿解药,不过是缓解毒性的药,这毒怕是清除不干净的,一般的大夫查看了,多半也说没事儿,可实际上……很致命……哎……真是可怜……” 西子的一声轻叹,让拓跋显的脸都白了,这毒竟然不能清除干净,那不是说……他一辈子被这个小丫头牵制着? 不行! 拓跋显握紧了拳头,这次比武一定要赢,带这个丫头回拓跋世家。 安若西子回了寝房,拿了一些止痒的药给拓跋显,拓跋显迫不及待地吃了进去,红点竟然慢慢消了,他更加确信自己中了毒,态度也照之前好了许多。 “听说九公主喜欢睡懒觉,去睡觉好了,我就不打扰了。” 突然之间,这家伙斯文了起来,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好话说了一大堆之后,拓跋显转身小跑着出了西子的府邸,他直接离开南戈皇宫,吩咐带来的拓跋世家高手,无论如何要将对手统统打死,一个不留,让他在最终的比武中胜出。 “花宣冷也杀?”一个拓跋世家的弟子有些不确信了,花宣冷可是西铁国当家皇子,未来的西铁国王啊。 “杀,签了这生死状,更好,杀他,老子不用负责。” 拓跋显用手正了一下灰色的眼球儿,嘿嘿地笑了起来,这次要将一切障碍扫清,就算发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是南戈国引起的,让西铁国痛恨南戈国,无法结盟,到时候他回到纳日帝国,就是功劳一件,表兄一定会赞许他的。 “表兄这次对我一定刮目相看啊,哈哈!” 拓跋显说到得意之处,狂笑起来,为了讨好表兄,他可以挖空了心思,做了不少努力,虽然新娘落的计划失败了,可这次一定能成功。 旗子…… 拓跋显似乎已经看到红色的小旗子拿在了自己的手里,安若西子老实地跟着她,回了纳日帝国,而南戈国的金矿,自然也就是他们纳日帝国的囊中之物了。 拓跋显积极忙碌,暗杀了几个报名者,让自己的人冒名顶替混入了南戈皇城。 而花宣冷就显得安静了许多,边境处的五万精兵也一直没什么动静,可他天生是招蜂引蝶之人,才来了南戈皇宫没几天,引起后宫的一度混乱,嫔妃,妾室,还有一些不安分的丫鬟,纷纷找借口来看花宣冷。 “瞧瞧啊,多美的美男子啊。” “我刚刚给他送了茶,他说话的声音也那么好听,犹如袅袅乐音,他的手指,白皙修长,看得人心里麻酥酥的。” “不知他在南戈能住几天,好希望天天能看到他啊……” 显然花宣冷凭借外貌的优势,要比拓跋显受欢迎多了,什么送吃的,送用的,传话儿的,各种借口,各种女人,将花宣冷的临时居住处的门槛子都要踏平了。 六公主安若芷韵仍旧躺在自己的宅院里休养,伤情好了一些,却不能起来随便走动,她听到了一些丫鬟的议论,说是花宣冷来了南戈皇城,虽然她不想嫁给那个男人,可这婚约毕竟是已经定下来,人家来了皇城不但不来看她一眼,还直接向父王提出解除婚约,直言不讳是为安若西子而来,这对于芷韵来说,是一种何等的羞辱。 “听说了吗?花公子也签订了生死状,这次比武招婿,他势在必得。”外间的声音很小,却仍旧钻入了芷韵的耳朵。 “只是可怜了六公主了,这样躺在这里,连未婚夫婿都被抢走了,却一点都不知情,等她好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小点声儿……五公主来了。” 一句提醒之后,外面没了动静,一会儿工夫,安若陌瑢抬脚走了进来,她的身影才从屏风后绕出来,就一脸的阴郁,懊恼地咒骂着。 “三姐才死,尸骨未寒,她就这样大张旗鼓地比武招婿,不要脸!三姐也是……怎么会失手,反而让这贱人得手了,如果是我……我一早将她的脑袋砍下来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安若芷韵一声呜咽,眸子里涌上了泪水,低声啜泣着:“三姐死了,我受重伤躺在这里,李子墨也不理我离开了,就连花宣冷也毁了我的婚……我还不如死了……” “你胡说什么呢?那贱人还没死,你怎么能死,三姐做不到的事儿,你和我一定能做到。”安若陌瑢咬紧了牙关,现在那个姓龙的高手走了,这次看谁还能保护那个贱人。 安若陌瑢的话,没有激励起芷韵的斗志,反而让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李子墨走了……” “你怎么还想着他?别忘记了他十岁的时候,就是安若西子的护卫,一直到现在成了将军,也对西子保护有加,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安若西子,没有你!”安若陌瑢十分生气,这个妹妹中了什么毒了,偏偏喜欢那个一条道跑到黑的李子墨,自从知道李子墨去镇守边境之后,一直这样哭啼啼的。 “我……恨……她……” 安若芷韵抽了一下鼻子,止住了哭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样的三个字,她恨不得将安若西子撕成碎片。 “恨她,就得有行动,不然只能在这里忍气吞声。” 安若陌瑢哼了一声,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纸包,悄然地凑近了芷韵“听说安若西子身边有个婢女,曾经得过你不少好处,一直也很听你的话,你一会儿差人悄悄将她找来,这个……放入那贱人的汤水里,只要一点点,保准她眼睛一翻,两腿一蹬,就什么都解决了。” 听了此话,安若芷韵一惊,目光圆睁地盯着陌瑢手里的纸包,难道这是毒药。 “这是?” “千夜砒鸩,两种剧毒淬制了一千个日夜,无色无味,只要米粒那么一点点……” “五姐,这若是被发现……”安若芷韵显得有些紧张,如果被查出来,不是要掉脑袋吗? “千夜砒鸩乃是东金国游牧部落研制的毒药,就算被查出来了,也很难想到我们的身上,至于那个奴婢……” “五姐想……”安若芷韵似乎猜到了奴婢的命运。 “事成之后,让她消失……” 章节目录 第99章 :汤中有毒 安若陌瑢一边说,一边冷笑着,这次一定要除掉安若西子。 “五姐,能不能给她些金子,让她离开?”安若芷韵不想杀了那个奴婢,低声问了一句。 “芷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留着活口,你和我一辈子都别想好过,别妇人之仁了,想想三姐是怎么死的?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和我了,区区一个奴婢,有什么好可怜的?” 安若陌瑢的一顿训斥,让芷韵妥协了。 “那就依五姐的意思……我这就差人叫她来。” “对,就要这样,想想李子墨对你的冷漠,想想花宣冷和你悔婚,想想她现在有多得意,想想那些耻笑你的人,想想所有的……你就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安若陌瑢嘴角一撇,大步地走到了窗口,抬眸看了出去,天虽然有些阴郁,可很快就要晴朗下来,因为南戈国一个多余的人物就要死了。 “安若西子,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吗?嫡出?哼,你那个娘给你的血脉,今天就要断了!” 床榻上,安若芷韵转眸看着五姐阴邪的面孔,心里一阵阵抽冷,如若不是因为花宣冷,也许她之前没那么痛恨安若西子,现在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九公主的府邸,安若西子打发走了拓跋显,终于松了口气,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夏雨从外面跑了进来。 “公主,公主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好消息?安若西子对此毫无期待,她一个将死的人,还能在乎什么呢? “大公主推荐的陆青翼,那个陆大人的侄儿一听要比武招婿,吓得慌了神儿,说什么都要将名册里的名字抹去,还有……其他大臣推荐的那些年轻人,也纷纷打了退堂鼓,剩下的,都是有些身手,武功高强的人。” 夏雨看起来很兴奋,可西子却一脸的漠然。 “哎,对于我来说,还不是一样,谁胜,谁输,结果都是一个……” 西子叹息了一声,唯一的一个结果是,胜出者得到一具没有气儿的九公主尸体,连同南戈国金矿的梦想一起覆灭。 “可是,公主,花公子应该会胜出的,你要的结果不就是这个吗?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在议论,花公子人才兼并,和九公主很般配的。”夏雨掩嘴偷笑着,替九公主感到高兴。 很般配? 安若西子差点笑出来,这些下人不会真以为花宣冷来南戈国,是因为看上了她,要娶她那么简单吧?她如何倾城倾国,也国是一个没有及笄的小丫头,花宣冷这么大费周章地来到南戈国,怎么可能是为了她? 金矿,秘银,翡翠,是南戈国的特产,先不说那些被发现开采的矿产,还有数不清的矿脉埋藏在地下和南戈深山之中,其他的六个国家,做梦都想将南戈国吐下肚子,狮子威胁老虎,老虎恐吓财狼,财狼又盯着羊,翻过来,群狼围攻,就算狮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啊,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南戈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这样矿产就可以随便拿,好像自己的一样。 而安若西子这个嫡出血脉,自然是最佳人选。 “公主……”夏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九公主看起来并不开心呢?能嫁给花宣冷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现在公主虽然小,可早晚不得嫁人吗? “你先出去吧。”安若西子不想解释了,夏雨作为一个丫鬟,岂能明白七国之间的事情。 夏雨应了一声垂头出去了。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之后,西子将怀中的那本《山经异志》拿了出来,翻到了血毒兽那页,仔细地琢磨着那八个字。 “云鼎神力,移花接木……” 这到底是什么?神力,就是力量大了,移花接木倒不能理解,可和治疗血毒有什么关系?这“云鼎”二字又是什么? 西子冥思苦想,想的头都痛了,还是想不出来,屏风外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将一个托盘放在了桌子上,低声说了一句。 “公主,补汤熬好了,放在这里了,您记得趁热喝。”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喝的。” 西子头也没抬,挥了一下手臂,每天都喝这种营养补汤,让她能恢复一点体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身体越来越差,血越来越亏了,多喝一碗,少喝一碗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又盯着这本书看了一会儿,西子仍旧一无所获,她只好将书放下,看向了那碗补汤,汤是刚刚熬出来的,还冒着热气,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不管这样,都是熬了一个时辰的,不喝浪费了冬雪的心意。 西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刚要端起那碗烫…… 突听“咣”的一声,窗户被什么东西猛然撞开了,发出的声音不小,她赶紧抬眸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撞开窗户的竟然是一只幼年瘦弱的小猴子。 这猴子可和一般的猴子不同,一般猴子不是黄色,就是褐色的,可这只浑身白毛,雪白无暇,脸蛋发红,一双眼睛奇大,乌溜溜的,不断地叽里咕噜地乱转,圆圆的粉色小耳朵翘翘着,一只手抓着窗框,一只挠着后脑勺,想进来又有些害怕。 西子吃惊之后愣住了,窗口的小猴子歪了一个脑袋,看向了西子。 “哦`~耶耶~~呀买蛋~~呀买蛋呀买蛋。。。 ” 这是猴子的叫吗?还真是奇怪啊。 小猴子叫了几声,好像生气了,张牙舞爪地在窗口来回跳动着,表情十分着急,许是太焦躁了,一张小脸更红了。 哪里来的猴子? 好像皇宫里的西假山群中饲养了一群猴子,由王副卫看护着,可那些猴子都不小了,一身黄毛,还有几只狒狒,西子去玩过几次,这种皮毛如此雪白的,可没见到过,莫非是周副卫引进的新品种。 虽然西子很喜欢猴子,可被血毒兽咬过之后,心里生了阴影,觉得这种可爱的白色皮毛小动物随时会变大几倍甚至几十倍,突然冲上来,要了她的命。 “出去!快出去!” 西子随手摘下了墙壁上的宝剑,若这小猴子敢扑上来,她就一间刺死它。 “哦`~耶耶~~呀买蛋~~呀买蛋呀买蛋… ” 白毛儿小猴子还在上跳下窜地叫嚷着,什么买蛋,它要买什么蛋? 小猴子好像要表达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眼睛一瞪,看向了那只汤碗,一个飞扑,还不等西子挥剑出来,汤碗被猴子踢了出去,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汤碗一洒,小猴子又跳回了窗口,表情竟然变得得意了起来,双手在胸口拍了一下,好像在示威一样,看,汤碗被它打碎了,它好有本事啊。 “死猴子,你打翻了我的补汤!”西子咬住了牙关。 小猴子似乎不以为然,用手抓着自己的嘴巴,将嘴唇翻了下来,做了一个鬼脸。 “哦`~耶耶~~呀傻蛋~~呀傻蛋呀傻蛋…泥是傻蛋…” 这次西子听清楚了,这猴子竟然在骂,不是什么买蛋,而是傻蛋,只是它表达不清而已。 “死猴子,你敢骂本公主,看我不杀了你!” 安若西子挥着剑,向窗口冲去,有武器在手,她还怕了一个野猴子吗? 就在西子冲到近前的时候,小猴子突然冲着她吐了一下舌头,翻了几下眼睛,又叫了起来。 “傻蛋,呀傻蛋,呀呀呀,傻傻蛋…”然后它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飞快地没入花坛之中。 安若西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啊,她已经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要受一只猴子的气,不行,她一定要将这只猴子抓到,狠狠地抽这猴子的鞭子,看它以后还敢骂九公主是傻蛋不? 想到了这里,她提着剑飞奔进了正堂,冲着候着的丫鬟喊。 “你们马上去西面的猴山,给我将一只会骂人的……” 话说到了一半,西子怔怔地打住了,她怎么糊涂了吗?猴子会骂人?猴子是畜生,动物,怎么可能会骂人呢? 几个丫鬟正等着九公主吩咐呢,见公主突然不说话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西子愣了一下之后,抬头询问那些丫鬟。 “你们见过猴子骂人吗?例如傻蛋这样的……” “没有……”丫鬟们纷纷摇头,猴子除了会吱吱地叫几声,怎么可能会骂人呢,九公主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哦……”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知道就算这些丫鬟去了西山,将所有的猴子抓来,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只白色会骂人的猴子。 沉默了一会儿,西子转过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目光落在了地上流淌的营养汤上,为什么突然来了一只会骂人的奇怪的猴子,只是打翻了汤碗就走了? 西子回忆着猴子的眼神,他一直盯着汤碗跳来跳去…… 难道这碗烫有问题? 西子拿出了一根银针,附身下来,将银针沾染了汤水,瞬间的整个银针都成了黑色,有毒? 安若西子万分震惊,竟然有人将一碗溶了剧毒的补汤端了进来。 慢慢站起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又转向了窗口,无疑,刚才的白色小猴子的出现,是因为它知道这汤有问题,好心来提醒她的。 章节目录 第100章 :白色的猴子 一只猴子如何能知道这样的危机,而且还是一只会骂人的猴子,西子满心惊愕,手中还拿着那根黑色的银针。 “来人!”她冷冷地喊了一声,冬雪跑了进来,一眼看到了地上的汤碗碎片,只当西子叫她是因为碗打破了,忙附身去捡,却被西子叫住了。 “别动……” 通过银针的反应和黑的程度可以判断这毒很烈,碗的碎片一旦割破了手,便会见血封侯,冬雪能这样毫不犹豫去捡碗片,说明她什么都不知道,下毒的人不是她。 “九公主,汤碗打破了,奴婢收拾一下,再熬一碗过来。”冬雪又要伸手捡地上的碗片,西子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这汤有毒,碰不得。”西子说。 “有毒?” 冬雪一听,脸都变了,这汤是她亲手熬的,一刻也没离开过,怎么会有毒呢?当她看到了安若西子手中黑色的银针时,吓得肩头一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公主,冬雪对公主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毒……冬雪不知道……” “你起来吧,说说,这碗都谁碰过?” 安若西子将冬雪扶起,冬雪凝眉回忆着,说她熬好了汤,先是尝膳的丫鬟品尝过了,之后她要端着过来,却突然肚子痛,就让翠芸送过来了,说起来翠芸也是九公主府的老人了,一直帮着公主送汤送饭,从来没出事过,她也就没在意。 “我给了翠芸……让翠芸给公主送过来,难道是翠芸,不会的,公主……翠芸老实巴交的……一直都这些丫鬟们欺负,话都很少说一句,怎么敢干这种事儿?”冬雪不相信是翠芸干的,她在九公主府当了好几年的丫鬟,一直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怎么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叫翠芸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西子低声说。 冬雪点点头,觉得还是叫翠芸过来对峙好一些,可还不等她走出西子寝房,夏雨就惊慌失措地飞奔了进来。 “不好了公主,翠芸中毒死了,死了!” 这才要找翠芸来对峙,翠芸就死了,还是中毒而死……是不是太凑巧了? “带我去看看。” 西子没敢怠慢,随着夏雨一路而去,在翠芸休息的地方看到了她,翠芸躺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只空碗,双眼圆睁,七窍流血,死相很惨,从表现来看,是自杀。 “想不到翠芸竟然敢对九公主下毒,一定是怕事情败露,才畏罪自杀了。”一个丫鬟低声说。 “她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了。” 西子附身下去,翠芸死时的表情带着惊愕,畏惧,鞋子也掉了一只,放在尸体的前面,说明有人进来了,一步步将她逼退,并将这碗药灌了进去。 虽然死无对证,可西子也猜到了十之八九,这场皇权的战争在安若西子没有结束生命之前,是不会结束的。 “抬她出去,好好安葬了,家里也多给些金叶子,这件事儿就不要追究了。” 毒药找不到来源,真凶藏在背后,若西子现在兴师问罪,按照南戈的刑罚,下毒谋害皇室嫡亲,是灭门之罪,翠芸的家人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难免一死。 人已经死了,真相被掩盖,又何必再连累无辜。 安若西子只希望在最后的几天里,让她安静地离去,她不想听到嘲笑,更加不想再见到任何人因此死去。 “是,公主。”冬雪这次不敢怠慢了,以后公主的饭菜要更加严密把关了,同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第二次。 安若西子从翠芸的居所里走了出去,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灰蒙蒙的,好像弥漫了一层烟雾一般。 “公主,还是回去休息吧。”夏雨带着丫鬟陪同在一边,不敢离开半步。 “我想去一趟西面的猴山,看看,有没有一只白色的猴子?”西子转过身带着丫鬟向西而去。 白色的猴子? 丫鬟和护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也有白色的猴子,可十分少见,听说要穿越了七国边境,越过大荒沙漠,光阴之海才能看到,这里哪里有什么白色的猴子,可公主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跟随在后,随时保护公主的安全。 很快,西子到了猴山,远远就能听见周副卫和猴子们聊天的声音,他每天的乐趣也就是这些了。 “哎呀呀,这不是九公主吗?副卫迎接来迟,不知九公主来这里……” 不等周副卫说完话,西子便跑了上来,围着猴山的几十米高的铁笼子寻找了起来,这里的猴子还真不少,各种各样的,可看了半天,就是没有一只皮毛是白色的。 “公主……怎么今日想着来看猴子了……这里来了几个新品种,您看看。”周副卫又凑了上来。 果然来了新品种,只是不知道周副卫将这些新品种都藏在了哪里?不会是放养的吧,不然怎么没见白色的那只。 西子立刻瞪圆了眼睛,兴奋地问。 “白色的小猴子,很小的,有点瘦,你是不是教它说话了,骂人,说傻……不是,说买蛋那种……” “呃?” 周副卫有点傻眼了,他张合了一下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公主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夏雨也听得云里雾里的,却还是提醒着周副卫,九公主问话,怎么可以不回答呢? 周副卫这才醒悟过来,低声回答。 “没,没有白色的,都是一些金丝猴,大公主说,她想领养一只黑猿,不如九公主也领养一只吧?” “我不要!” 西子咬住了嘴唇,看来白色的猴子不在这里,那么,它到底藏在了哪里呢?周副卫一直胆小怕事,凉他也不敢隐瞒。 安若西子又围着猴山转了好几圈,也没见一个白色毛皮的小猴子,也只能作罢,带着丫鬟们向回走去。 离开西山,走在后花园的途中,血毒再次发作,这次不再是流血不止,而是一阵阵眼前发黑,胸闷,西子扶住了一颗大树,按住了自己的手腕,毒性已经蔓延了全身,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三天之后,也就是最后的期限。 “公主,你没事儿吧?”冬雪关切地问了一句。 “暂时还死不了,我休息一下再走。” 西子实在迈不动步子了,倚在大树上闭目养神,此时夏雨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公主,你看,那不是花公子吗?” 西子睁开了眼睛,顺着夏雨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是花宣冷,他穿着一身紫红的锦袍,显得更加面白冠玉,他的身边并肩走着一个女子,年约三十开完,不是田妃还能是谁?花宣冷不知和田妃低语了什么,那女人的脸一红,露出羞涩的微笑。 “他身边不是田妃吗?怎么田妃和花公子聊得这么熟络?”冬雪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说花宣冷也是为了九公主来的,应该找机会和九公主沟通沟通感情,怎么和这个只会卖弄风情的天妃走在了一起? 许是这边人多,有人说话,花宣冷瞥目看了过来,看到西子之后,立刻收敛了好看的微笑,大步向这边走来,田妃站在原地,不悦地撅了一下嘴巴,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带着随身丫鬟,向另一个月亮门走去。 许是花宣冷衣着的颜色太过靓丽,又或者他的那张脸好看得让人生厌,西子感觉视线一阵阵模糊,待花宣冷走近的时候,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顷刻间失去了知觉。 “公主,公主!” 冬雪和夏雨吓得大声呼喊了起来,花宣冷疾步走来,将晕倒的西子抱了起来。 “快叫太医!”他一边说,一边让丫鬟带路,向九公主府邸飞奔而去。 西子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疼痛,四肢僵麻得到不能动弹,房间里只有冬雪低头站在那里,隐约的能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 “不知九公主病情如何?”这是花宣冷的声音,听起来,他好像很关心西子,有些焦虑。 “只是没休息好,没大碍,没大碍,请花公子放心回去歇息,一定不会影响三天后的比武。” 回答花宣冷问话的是南戈王,他明显在敷衍,他们又说了几句,花宣冷便离开了。 寝宫房之外,良久的安静之后,突然一声拍桌子的巨响,南戈王竟然发了脾气。 “西子得了这样的顽疾,怎么不早说?还有几天的活命,你们……你们竟然敢贻误救治的时机?” “大王,微臣上次已经说了,可亲王们都不相信,还说微臣故意帮八亲王期盼大家,九公主是真的病了,这怪病我们都没见过,失血过多,现在病入膏肓了。” 太医说话带着哭腔,他确实没有意隐瞒啊,当时他禀报九公主病情的时候,大王明明在场,如今为何这样责备于他。 “这个时候可怎么办?怎么办?大后天就要比武了……我怎么和写铁锅和拓跋世家交代……” 南戈王担忧的话,让西子倍感失望,在这种时候,父王更在乎的是他的国家,而不是女儿的命。 章节目录 第101章 :比武开始 南戈王隐瞒了西子的奇症,叫太医们尽量想办法找到有效药方,在比武之前,无论如何都得让西子到场。 西子的血毒症状越来越重,曾经一度昏迷,意识处于模糊不清之中,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一碗碗药水端进来,却都无济于事,太医们终日关闭药房之中,争论不休,却还是无法解开这个症解,甚至不知道病状的因由和名称。 安若陌瑢虽然没有得逞,却得知西子得了奇怪的病,心中窃喜,她一直在九公主府邸门前徘徊,打听太医听说无药可治,更是开心得不得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安若陌瑢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安若西子躺在床榻上,偶尔清醒的时候,便呆呆地看着窗口,看得久了,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隐约又有小小的白影掠过,不知道是不是那小猴子又来了。 “小,小猴子……” 现在的状况,百无聊赖,也许看到那只小猴子是西子唯一的乐趣了。 “呀咦,~耶耶~~呀买蛋~~” 窗户被推开了,小猴子胆怯地拉着窗框,不进去了,也不离开,盯着桌子上一盘桃子抿着嘴巴,一看就是馋了。 “想吃就吃吧……”虽然自己要死了,西子还是很感谢小猴子上次救了她,吃力地指了指桃子,让小猴子进来吃。 小猴子歪了一下脖子,眨巴了几下眼睛,一个跳跃,灵敏地跳到了桌子上,拿起了一只桃子放在了嘴里,先是咬了一小口。 “呸!”它竟然将桃子吐了出来,手里的也扔掉了,这样一连咬了好几个,都一口之后,便吐掉。 西子原本喜爱的心情因为它这样的挑剔,有些恼火了。 “不吃就别一个个咬。” “呀咦,~耶耶~~呀买蛋~~”小猴子又发出了那样的声音。 “你才傻蛋呢。”西子白了小猴子一眼,翻了一个身脸朝了床里,小猴子见西子背过身去了,这才捡起一个咬过的桃子大吃了起来,很快将所有桃子都吃掉了,才蹑手蹑脚地转过身,爬上了窗口,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窗户关上,一闪又不见了影子。 还真是一个清高的猴子,施舍给它吃,它装作很嫌弃,很不在乎的样子,你不看它,它就狼吞虎咽的,好像饿了很久的样子,不过这猴子很聪明,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关门,倒是挺有意思。 “噗通,咔擦,哎呦……” 就在西子想着那猴子的时候,屏风边什么人摔倒了,好像摔得不轻,一连叫了好几声,西子扭头看去,发现冬雪倒在了地上,刚刚端进来的药碗也摔破了,地上零零散散的扔了不少桃胡儿和香蕉皮,刚才那小猴子不但吃了桃子,连那盘橡胶也吃了个精光。 冬雪低吟了几声之后,立刻惊愕地看着地上,桃胡儿?香蕉皮?这是谁吃的?九公主不是昏迷不醒吗? “公主?”冬雪一下子跳了起来。 西子没法解释这些桃胡儿和香蕉皮,干脆又闭上了眼睛,装着昏迷不醒的样子,冬雪叫了几声之后,也不见九公主应答,她忙将地上的碗片和桃胡儿、香蕉皮都捡了起来,出去后,外面就传来了她训斥丫鬟的声音。 “你们趁着公主昏迷,就进去偷吃水果,一会儿公主醒了,要吃水果怎么办?” “没有啊,我们没有……” “还顶嘴,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看公主醒了,怎么处理你们,还不去洗一些送进去?哎呦,摔死我了,吃了还乱扔……” 听到冬雪抱怨的声音,西子差点笑出来,她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这会儿感觉好了一些。 目光再次抬起,看向了窗口,发现那只小猴子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它没进来,而是站在窗外,从左跳到右,又从右跳到左。 “公主醒了!”屏风外的一声喊,小猴子闪身消失在了窗口。 夏雨惊喜都走到了床边,盯着西子,刚要转身去找太医,西子便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不用去了,他们来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那么吵闹,夏雨,我昏迷多久了。” “公主昏睡了两天了,明天就要比武了。” “已经两天了?” 西子捏了一下额头,明天就是比武招婿的日子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公主,花公子真是体贴,每天都来看望公主呢,因为马上要比武了,今天才没有来,却送来了不少补品,说若公主醒了,就去叫他过来,公主,现在要不要奴婢去叫花公子过来?”夏雨有些兴奋,看来花宣冷给九公主府的丫鬟们留了很好的印象,大家几乎就当他是乘龙快婿了。 “不要叫他,我想一个人待着。” 不知为何,就算夏雨说花宣冷如何关心她,西子总觉得这是一种虚情假意,在伪善的背后隐藏着不能见光的秘密。 夏雨又抱怨了一些拓跋显的飞扬跋扈之后才出去了,寝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可这种安静没维持多久,太医们纷纷来了,又折腾了一个晚上,西子喝了不少汤药,睡了一会儿之后,天便亮了。 睁开之后,西子格外感到虚弱。 “快快快,将衣服都拿进来,给九公主沐浴更衣。”皇宫里的掌管婆婆进来了,随后搬进来不少衣服和首饰。 “可公主现在不能出门啊。”冬雪眼看着东西搬进来,吵吵闹闹的,却不敢阻拦,掌管婆婆是负责整个后宫的,自然也管着她们这些丫鬟。 “大王有令,九公主一定要到比武场去,就算抬也得抬去,你这样阻拦着,是想违抗王命?”掌管婆婆声厉言辞地呼喝着,冬雪不敢再说话了,站在了一边。 掌管婆婆吩咐了之后,小心地走到了西子的床边,陪着笑脸。 “公主殿下,您看……是奴婢扶您起来,还是您……” 西子白了她一眼,将她伸过来的手推开了,支撑着站了起来,身体却摇摇晃晃,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冬雪过来,搀扶了她。 “奴婢在门外候着了。” 掌管婆婆垂下眼眸,她虽然是后宫掌管,私下里却是大公主的人,所以此时巴不得看九公主的热闹呢,她见西子这样跌跌撞撞,人明显瘦了一圈,嘴角轻蔑一瞥,一会儿她就去大公主那里汇报,这安若西子看起来当真要不行了。 沐浴之后,冬雪展开了锦盒中的衣衫,那是一套血红的锦袍,大红盛开的牡丹,一团团一簇簇,将西子的那张脸衬得更加苍白无色,好像死人一般。 “给我涂胭脂!” 西子换了衣服,坐在了梳妆台前,她就算死,也要死得脸色红润,不能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是,公主。”夏雨拿来了胭脂。 从未施过粉黛的九公主今日却浓妆艳抹,化妆完毕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任凭谁能看不出来她今晚和明早就是她的大限之期。 没用任何人的搀扶,西子艰难地走出了府邸,难得一个艳阳天,阳光明媚,繁花似锦,芳香扑鼻,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情豁然开朗。 与其做一个郁闷的鬼,不如快乐一些。 南戈大都的比武场外,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当他们看到安若西子出现的时候,人群立刻轰动了起来,虽然传闻九公主大病未愈,状况十分堪忧,可现在看来,却光彩照人,娇美欲滴。 “太医不是说她要死了吗?” 破天荒的,六公主安若芷韵也来了,她是被人推着来的,坐在椅子里,看起来很是辛苦,当她看到西子后,脸色明显一变,倍显不悦。 “估计快了,你没发现她走得那几步路摇摇晃晃的。”安若陌瑢鄙夷一笑,一个将死的人,就算再打扮也掩饰不住她的虚弱。 “我等着看她死。”安若芷韵握住了椅子的把手,痛恨地咬着牙。 “看看大姐的表情就知道了,她活不过几天了。” 安若陌瑢说完了,看向了武场右侧坐着的安若莺时。 大公主早早就到了,她看起来很冷静,眸光直射,带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冷稳,她的右手坐着墨凉和晴月,左侧就是安若子坦了,妤缨和慧君坐子坦的后面,小声地说着什么。 西子坐在了比武场的后方正中间的位置,身边是南戈王和诸位亲王叔叔,正前方是方向的比武场,铺着和她锦袍一样血红的地毯,武场上,插着一个二十余米的旗杆,上面是西子说的那面红色的小旗子,不知今日谁能摘走旗杆上的标棋? 花宣冷坐在西子的正对面,从西子进场,便一直看着她,不知在琢磨着什么,他身边不远处就是拓跋显,拓跋显看起来胃口不错,大口地吃喝葡萄,偶尔还哈哈大笑几声,这厮真没礼貌,这种场合还这么不严肃。 主管大人上场宣读了生死状,鼓声响起,比武正式开始了。 嗖嗖嗖,跳上来几个蓝色劲装的男子,一个个面色冷峻,这些都是拓跋世家的高手,帮助拓跋二少爷清理对手来了。 章节目录 第102章 :扑朔迷离 拓跋显见自家人先上场了,还一下子上了好几个,气势压人,心里更加得意了,他大拍着桌子。 “打死,给我打死这些不要命的,跟我抢女人,不自量力,统统打回娘胎里去,将他娘也打掉胎!”说完,拓跋显又塞了一颗葡萄到了嘴里,嚼得汁液乱溅。 花宣冷听见了拓跋显嚣张的喊声,瞥目看向了他。 拓跋显见花宣冷看了过来,更加张狂了,撇着嘴巴对花宣冷说。 “你怕了,怕了会现在回去。” 拓跋二少爷是谁啊,想要的东西还没失手过,就不信今天花宣冷敢和他抢?不抢算他识相,抢了自然也是白抢。 “拓跋二少爷好像很有把握?”花宣冷笑了。 这笑实在太美,太销魂,让拓跋显差点将整个葡萄咽下去,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心中暗暗地骂着,这么好看的男人,搞得他有点不忍心下手了。 “就凭你这一笑,本少爷决定最后不杀你!”拓跋显说。 这句话,让花宣冷一阵语塞,脸白了又白,他平生最讨厌男人这么看他了,简直就是可恶。 “可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花宣冷哼了一声,很快将目光收回,看向了场地之内,他不会这个时候出手,他要等拓跋显上场,然后要让这个家伙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妈的!” 真不讲究,拓跋显咒骂了一声,翻了一下独眼,不再说话了。 很快,比武场内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那些人哪里是来比武争婿的,分明就是来杀人的,出手极其狠辣,招招致命,打不过跑得快的,还能侥幸脱逃,跑得慢的,断手断脚都算轻伤了,一些打算上场的竞争者一见这种情形,很多人都吓得退却了。 这哪里是比武,是玩命啊。 比武场里的吵闹声,让西子无法安静下来,她的状况也越来越差,手臂开始呈现很多的出血点,从毛孔里一点点流出来,血毒达到了最鼎盛的时期。 呼吸越来越微弱,脉搏也断断续续,接连不上了。 分明天气晴朗,阳光充足,西子却感到寒冷无比,她的体温在下降,身体渐渐失去知觉,这是死亡的征兆,她知道自己死了,坚持不到黄昏,更不可能坚持到明天早上了。 眼皮无力抬起,西子看向了高杆上的红色棋子,棋子也变得模模糊糊,在光亮中微微摆动着,许是人要死了,便出现了幻觉,她好像又看了那只白色的小猴子,它在高杆之上,撕扯着那根棋子。 默然,西子的嘴角浮现了一抹惨淡的微笑,她真希望猴子将棋子摘走了,这样就算她死,也不属于任何人。 “杀了他,砍他……”场地里还在拼命厮杀,却已经离西子越来越远了。 她的头歪在了椅子边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就在西子等待死亡的一刻,突然一声惊雷响彻天空,一道闪亮在晴空划过,分裂开来,好像飞溅的火花儿,原本晴朗的天空变了颜色,黑云飞速由东面压了过来,顷刻间,太阳消失了,狂风大作,比武场所有的旗杆都剧烈地要动了起来。 西子的衣衫,头发都被吹乱了,冷冽让打了一个寒颤,眸光大睁,发现旗杆上的猴子狂叫着…… 不是幻觉,猴子在那里,天也阴了,这么大的风,在这个季节,还是头一遭见到。 “要下雨了,快带公主离开。” 冬雪顶着风奔了过去,还不等跑得西子的面前,就被一阵狂风卷了出去,跌倒在地。 西子想站起来,可狂风中好像有什么力量拉扯着她的手臂。 那是什么?西子吃力地看去,一道白影,一只有力的大手,西子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屁股迅速脱离了座椅,人被卷入狂风之中。 无疑,这风来得稀奇,而且风中有人…… “别出声……”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手臂将她的腰身环住,向大都之外疾驰而去,速度好快,所经之处皆是狂风席卷,砂石环绕着他们,看不清风团之外的情景。 是龙飞?西子用力地眨动了几下眼睛,是他吗? 师父,她的师父来了。 “师父……”西子喊了一声,眼睛又渐渐无力了,除了侵袭全身的温热之外,她看不清抱着自己的是谁? “真不该管你……” 风中轻叹了一声,这声音不是龙飞还能是谁? 西子的心头一喜,手指虚弱地扯动了一下,摇了一下抱着自己腰身的手臂。 “棋子……”她仅存的意识里,还有一面旗子,不能让任何人拿到,她虽然要死了,可说话算话,谁拿到了,她就是谁的人。 花宣冷,拓跋显,都是不该拿到棋子的人。 “什么棋子?”风中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比武场……旗杆上的棋子……” “你都要死了,还要什么棋子?” “拿回来,一定要拿回来……不然我死……变成鬼……” “好了,我回去拿……” 他无奈地妥协了。 “如果看到……看到猴子,白色的猴子……一起,一起带着……” “怎么还有猴子?” 一声质疑之后,狂风又调转了方向,向回飞去,安若西子要棋子,还要猴子,这种连命都可能随时没有的时候,还要这些做什么? 可他还是回去了。 西子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师父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来就来好了,怎么会电闪雷鸣的,狂风大作,连老天都做美,阴了天,她只能将这一切当做一种巧合。 狂风又刮回了大都比武场,飞沙走石,比之前更甚,任你功夫如何了得,都必须用衣袖遮面,无法睁不开眼睛,风在比武场里旋转,顷刻间旗杆上的棋子没了,猴子也没了,前后大约只有半盏茶的功夫,风停了,天晴了。 天空的晴,让人以为刚才瞎眼了,竟然一丝云都没有,太阳大大的,吐着光芒,照射整个南戈大都。 如不是被风肆虐的地面,谁会相信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灾害? “不好了,九公主不见了!”冬雪爬起来后,吃惊地大喊了出来,刚才她抱住头的时候,明明还在的,怎么风一停,人就不见了。 “公主?”夏雨奔到了椅子前,椅子后,椅子下都看过了,真的没有九公主的影子。 “公主,公主……”两个丫鬟急得要哭出来了,怎么大家都在,唯独九公主不见了呢? “棋子没了!”又有人喊了一声。 九公主没了,棋子也没了,这场比武没有争夺的必要了。 “呸呸呸!” 拓跋显吐着口中的泥沙,看向了比武场,果然一身大红的安若西子不见了,还有那根旗杆,红色的小旗子也不见了,哎呀,这是见鬼了。 花宣冷将衣袖慢慢移开了,别人认定这是一场自然灾害,龙卷风而已,可他不这么认为,刚才的狂风之中,好像有一个人影,风力隐含着强大的真力,这是人为的,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完全是不可思议。 比武场里一片狼藉,红色的比武毯上都是石头泥土,有人的刀剑都脱手了,躲避在障碍物后面不敢出来。 南戈王更是狼狈,一群护卫抱着他,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都闪开,闪开!” 待所有护卫放开他,他才缓了一口气,再看向西子的方向,只看到了一个空空的座椅。 “都愣着做什么,找西子,将九公主找出来!” 很多人认定九公主人小瘦弱,可能被狂风刮起,掉在某个角落里了,于是分头去寻找,场地一度十分混乱。 大公主安若莺时也让人四处寻找西子,她寻找的目的和别人不同,她可以趁着这次混乱的状况对西子下手,杀了那个贱人,就一了百了了。 整个场地里唯独花显冷一人足够冷静,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戈王派出了足足几千人寻找九公主,可将武场周围大约一公里都翻遍了,也没发现九公主的影子。 比武找婿无疾而终,参加比武的人都各自散去了。 安若九公主莫名其妙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安若八亲王坚持要找到西子的尸体才能宣布她的死亡,否则要一直守约四年,才能改子坦登基,四年之后也就是西子的及笄之年,若那个时候还不见西子回来,再宣布她的死亡。 “这个老八真固执……”二亲王皱着眉头。 “不但老八坚持,一些武将也都坚持,就等四年吧。” “我看西子多半是被风刮走了,本来就病入膏肓,又怎么可能活着,等四年,就等四年,四年很快过去了。” “就这么办了,四年之后,老八和那些武将也就无话可说了。” 协议就这么达成了,期间大公主安若莺时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西子,每个被她派出去的皇宫侍卫,都带着一个使命,见到西子就杀,不留活口。 而另一方面,八亲王也命人到处搜寻,他坚信西子还活着,可这人去了哪里,成了一个迷。 ----------- 明天继续更新。 章节目录 第103章 :凤小姐醒过来了 七国争雄,风云变幻,纵横南北,进入迷雾森林,穿过夜幕下的银白色月之河,途径纳日帝国的东边境,再向北,是一片冰封的国度,叫做北马国,北马国是一个有着传统朝圣文化,坚韧不屈的国家,曾经和纳日帝国抗争了几百年,死了无数壮士,最终因为邻国尼桑国、亚丹国的先后臣服,失去了地理有优势,在大都被攻陷后,沦为纳日帝国的附庸国。 纳日帝国承诺退兵千里,奉还北马国所有土地,却附加了沉重的赋税,每年上供纳日帝国的粮食和财务,让北马国无法再东山再起。 北马国方圆几十万公里,人口集中在南部几座大城,辽阔的北方土地皆是农田,主要产出谷物和薯类,金融商业中心是北马国的大都马首城。 马首城很繁荣,有几个世家大户,柳,蓝,凤,其中凤家,做货币兑换生意,因为主子头脑精明,光大型银号就有几十家,几乎垄断了马首的所有兑换生意,让其他两个世家十分嫉妒。 听说凤家,只有兄妹两人,哥哥忙做生意,妹妹一直卧床不起,昏迷不醒,直到有一天…… “啊!” 西子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淋漓地张大了眼睛,首先跃入眼帘的是淡黄色床幔上垂下的一段茶色流苏,那流苏极为精致,纯手工编造,细致到了每一丝,每一缕。 西子盯着那流苏,至少有一盏茶的功夫没有回神过来,是不是冬雪换了床幔和流苏?感觉完全不同。 吸了一下鼻子,空气中有股子淡淡的香气,丝丝飘荡,她循着香气看去,不远的墙角处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焚烧的是上等的檀木香,让人神清气爽。 她没死?还是死后,重新投胎了? 西子捏了一下额头,记忆渐渐清晰,场景也没那么模糊了,那天……在比武招婿,来了好多人,拓跋显在骂骂咧咧的,扬言一样会胜出,之后打起来了,她看到了有人的手臂断了,接着好像起了大风…… 很大的风,风中夹杂着砂石,到处都是躲避,隐藏的人群,在这种慌乱之中,她突然被什么人提了起来…… “师父?” 记忆定格在那一刻,西子失神地叫了出来,是龙飞将她带走了,这些记忆如何深刻,就说明她好像没有死,没有喝孟婆汤,也没有重新投胎转世为人,她还是南戈国的安若西子。 许这一喊,声音有些大了,门外蹬蹬蹬跑进来一个挽着环髻的丫头来,那丫头一进门,先是愣了一下,但见西子坐在床上看她,好像见鬼了一样,尖叫了一声,接着手一松,一个杯子脱手落地,摔了个粉碎。 “凤小姐醒了,凤小姐醒过来了,快来人啊,凤小姐醒了!” “喂,你等等……” 西子想叫住她,可那丫头早就一溜烟跑了出去,外面很快传来了更大的嚷嚷声。 凤小姐? 谁是凤小姐?西子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感觉了一下,好像那种滞闷的感觉没有了,她不是中了血毒吗?算算时间,龙飞带走她的那一天,她就该死掉了…… 可她好像还活着,没有气虚,呼吸也很顺畅,慢慢伸出手来,西子惊愕地发现,红色的出血点不见了,手臂也变长了许多,连手指都看起来不一样了。 这是自己的手臂吗? 安若西子不安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她一下子从床上翻身下来,虽然双腿还有点软,却能站立得很稳,不会再有要摔倒的感觉,站起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个子也长高了,可以用亭亭玉立来形容了。 “我怎么变高了?” 西子沉闷地自问了一句,然后抬起眼眸,环视了一下周围,房间也不一样了,红砖的墙壁,檀木雕花的家具,还有名贵的丝绸床榻,地上大块的青红耐寒锦木,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更加不是南戈皇宫,这些材质在南戈国根本就找不到。 这是什么地方? 安若西子的心砰砰地乱跳了起来,紧张地不能呼吸了?是龙飞将她带到这里的吗?她的血毒好了? 无疑这是事实,假若她还是安若西子,没有重新投胎,现在的感觉是大病痊愈,她浑身清爽极了。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地走到了镜子前,当她的目光瞥向镜子的时候,立刻大叫了一声。 “我的天!” 镜子里是一位看起来大约十三岁左右的少女,虽然脸色苍白,消瘦,却纤细苗条,连胸部也发育了,将衣衫微微撑起,显然身材更加婀娜,这是她吗?西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那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感觉让她立刻将手缩了回去,这胸不是假的。 少女,她现在竟然是一位少女? 就在西子呆呆地看着镜子时,门外那个丫头带着三四个婆子,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进来,他们进门后,都齐刷刷地看着西子,好像见了鬼一样。 “看看,我说什么了,你们还不信?凤小姐好了。”丫头得意地微笑着。 “真的醒了?”中年男子也欢喜万分。 安若西子听见了声音,确信她的耳朵没出什么问题,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躺着刚起来,她们说的凤小姐,不是她还能是谁? “你们叫我凤小姐?”西子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啊,小姐,你醒来可真好……”丫头笑颜盈盈,一双酒窝儿,倒很可爱。 凤?还真是凤小姐? 安若西子怀疑自己是不是灵魂出窍了,还是又穿越了,竟然连姓氏都改了?可是……镜子中的脸,除了更加成熟一些之外,几乎就是她啊,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想问问……” 西子很想问一下具体细节,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长高,这些又是什么人?她离开南戈国有多久了? 可还不等她的话问出来,中年男人便摩拳擦掌地在原地踱了好几步,指手画脚地吩咐了起来。 “小桃,帮小姐沐浴,换衣服,要选面质最好的,然后陪着出去晒一会儿太阳,记得带棉披风和帽子……王婆婆,赶紧做一些饭菜,以清淡为主,粥要煮得多一些火候,小姐刚醒来,可能有些油腻的吃不了,也不能吃硬的,还有……水果,水果要蒸一下,太酸的不可以,会伤了胃,马嫂将上等的燕窝都拿出来,将晚上的夜宵也准备一下……我也得赶紧派人出去送信,小姐醒了,这可是大事儿啊。” 听着这中年男子的一通话,安若西子越发糊涂了,听起来,他们对她已经很熟悉了,一口一个小姐,叫得又亲切,又热情。 中年男子吩咐完了,又看了西子一眼,转身出去了,几个婆子也转身离开了,叫小桃的丫头开始准备热水,场面一度有些混乱,显然她这么突然醒来,让这些人完全没有准备,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西子站在那里,看着小桃一盆一盆地将热水倒进大木桶,又将两个火盆搬进了,生怕房间里冷了。 “小姐,可以了,来,我扶着您……”小桃走过来,要帮西子脱衣服,西子尴尬地将她的手推开了。 “等等,你确信我姓凤?”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昏迷久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您不姓凤,还能姓什么?”小桃好像被西子吓坏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我?” 西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玉佩和红宝石都在,她还是她,不是什么姓凤的小姐。 “我姓安若……我叫……” 不等西子说完,小桃就大叫了起来。 “小姐,不行了,我得去叫大夫过来了,你怎么可以姓安若呢?安若可是南戈国皇室的姓氏,独一无二的,你怎么可能姓安若,完了,完了,昏迷了这么久,脑子也坏掉了,我得先去找大夫……” 小桃转身要走,却被西子一把拉住了。 “小桃……好吧,我暂时不姓安若,姓凤好了,先不用找大夫,我好了,真的全好了,只是记忆有些模糊,不如这样……你来提醒一下我的,看看我都记得些什么?” 西子不想将小桃吓跑了,不管出了什么状况,她都要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龙飞将她送到什么地方来了?还有……怎么到现在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小桃这才停住了步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西子,用力点了一下头。 “好吧,小姐,我帮你。” 西子这才将她的手臂放开了,看了一下周围陌生的装饰,又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好像下雪了,鹅毛一般的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下来,在南戈很少能看到这样的场景,这里应该是北方。 “我这样昏迷了多久?” “三年了,小姐。”小桃回答着。 “三年?”安若西子直接惊呼出来,她以为自己最多昏迷几个月而已,却不想竟然是三年,难怪她的个子高了,手脚也长了,身体也发育了,连这张脸,都变得成熟了许多,只是很瘦弱而已。 章节目录 第104章 :西子的疑问 小桃点了点头,说西子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年,一动不动,三年之中依靠一些不名字的奇怪液体活着,她被雇来,一直负责照顾小姐,这漫长的三年期间,小桃没离开这个房间超过半柱香的时间。 “真的是三年……” 西子垂下了眼眸,想不到三年就这么过去了,对于她来说,好像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这三年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郁闷了许久之后,西子再次看向了小桃。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应该在南戈国的,怎么会跑了这么远?她中了血毒,到了最后关头,哪里有命能跑这么远啊?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小姐怎么会这么问,我来的时候,小姐就在这里了,不是一直住在凤家吗?” 西子听了小桃的回答,知道这个问题问得愚蠢,这丫头不过是被雇来的,见识应该不多,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似乎应该换个话题,让小桃能回答出来的。 “除了我……这里还有别人吗?类似主人,这里总该有主人吧……”西子瞧着小桃,别的她可能不清楚,这个应该知道了吧? “我来这里,就看到小姐一个,他们说,小姐就是凤家的主人啊,侍候好小姐,月钱一分不会少,小姐……小桃一直很迷糊一件事儿,你是怎么做到的?人躺在这里,却能发家致富?凤家在马首城很有地位的,有钱,有势,还有很多银号,遍布都城,可厉害了,能在这里工作,是小桃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小桃又好奇,又骄傲地说。 躺着就能赚钱?西子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她昏迷了三年,如何做这个主人啊?西子有些懵了,良久才呼了一口气,这实在太悬疑了。 “你也说了,我一直昏迷不醒,什么也不知道的,怎么可能是这里的主人?谁养活你们的,至少得有人给你月钱吧?”西子皱了一下眉头,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 这确实是个问题,小桃愣了一下,低声说。 “听说小姐好像还有一个哥哥,不住在这里的,会不会是他吩咐钱官家做事的?这个我有些不清楚,三年来,我可没见过主人的哥哥来,钱官家也什么都不和我们说,只是让我们好好照顾主人。” 哥哥? 安若西子更加糊涂了,她确实有一个哥哥,叫安若子坦,可安若子坦在南戈,怎么会来了这里,马首城是北马国的大都,她此时在北马国,一个距离南戈国很遥远的地方,四哥更加不可能来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谁冒充了她的哥哥? 难道是龙飞吗? 如果真的是他,他和她很熟悉了,没有理由不来见他的,还那么夸张地给她改了姓氏? 这个人到底是谁?此时变得普索迷离。 安若西子沉默了,从小桃的口中得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信息,她若想知道真相,必须询问那个官家。 小桃伸手摸了一下热水,说这水刚刚好,让西子泡一泡,去去病气,人会更精神。 西子脱了衣服,泡在了温水之中,水没过身子,确实很舒服,可她的思绪还是混乱的,闭上眼睛的一刻,还是三年前的那一天,狂风四起,飞沙走石。 “师父,你就是哥哥吗?” 一个大大的疑问,让西子无法释然。 沐浴之后,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棉裙子,披上了棉披风,戴上了帽子,小桃带着西子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推开门的一刻,西子的眼前一亮,到处都是飘落的雪花儿,还有一片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她不适应地遮住面颊,太亮了,很刺眼。 “下雪了……” “是啊,小姐,下雪了,这雪一下就得几天,又得扫雪了,不过下雪,银号的生意就好,滞留在马首城的商人就多了,这是钱官家告诉我的。”小桃撑起了一把木伞,遮住了飘落在西子头上的雪。 迈出脚去,踩在雪地的感觉很奇妙,好像踩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西子呼吸了一下空气,还真清凉新鲜,胃里也一下冷了起来,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小姐三年从来没出门过,会觉得冷的,慢慢适应就好了。”小桃附身替西子抖了抖裙摆上的雪,带着她继续朝前走。 凤家的院落很大,四四方方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大约有几十个房间,房子都是红砖青瓦的,十分华丽,正如小桃说的,凤家虽然只有一个主人,一个只会躺着的女主人,却是马首城的大户人家,有些说不通。 很快,满眼的雪将屋顶全部覆盖了,白皑皑的一片,白桦树,落叶松,也都压满了积雪,好像高大的白发老人一样挺立在那里。 这里很美,西子难得片刻心境的沉静。 “小姐,小姐……”不远处另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 西子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要先接受凤小姐的身份。 “小姐,马首城里的一些大户商人和权威的官家听说小姐醒了,都纷纷送礼登门庆贺,很多人等在正堂里想见见小姐,钱官家说,盛情难却,若小姐觉得身体还好,能见见也行,他们和凤家都有生意往来,官家也很关照凤家的。” 似乎,安若九公主已经成了凤家的主人,还是一个开了银号的殷商,她现在的状况很好,人家来送礼,她没有不见的理由。 “好的,我马上就去。” 西子对这里不熟悉,让两个丫头前头带路,进入正堂的时候,发现里面至少有几十人,从穿着打扮来看,有商人,有官家,好不热闹。 “这就是凤小姐?” 西子一走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表情甚为恭敬,同时他们也很吃惊,想不到富甲一方的凤家小姐,竟然不过是一个年芳十三,又这么相貌美丽的少女。 “我是马首的锦衣坊的王老板,承蒙凤小姐在王某最困难的时候转借了银两,才得以起死回生,虽然银两加倍奉还,这这份情钱某一只没齿难忘。” “我古董商刘明,我和凤小姐一只有生意来往,合作十分愉快,一直想见到凤小姐的真面貌,却不想……不但是一个少女,还这么倾国倾城……” …… 大家都在介绍着自己,西子虽然在笑,却满头雾水,他们这样说着感谢的话,难道不知道她昏迷三年,其中什么都不知道吗?他们口中的所为行为,根本不是凤小姐发出来的,尽管如此,他们仍旧说得津津乐道,还希望以后能和凤家多多合作,让凤小姐多多照顾他们。 其中还有马首城的郡守,说这里给纳日帝国的税收,也主要依靠凤家,在这里,他感谢凤家,并表示会一直支持到底。 这些人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纷纷离去,钱管家命人将礼物收了。 安若西子一直坐在椅子里,目光一直追随着这名中年男子,从他下的命令来看,他是凤家最大的主管,对这里的事务也轻车熟路,如果问他,一定能知道三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待钱官家忙完了,西子才开了口。 “钱官家,我有事想私下里问你。” “小姐,跟我一起来书房吧。” 钱管家点点头,前面带路,西子跟在了他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向书房走去,进了门,官家将门关好,恭敬地站在了一边,垂下眼眸。 “小姐,有什么尽管问吧?” “龙飞呢?”西子开门见山,她认定是龙飞带她来的,为何到现在还不见人,这家伙和她在捉什么迷藏。 “龙飞?” 官家愣一下,摇摇头说:“老奴不认识一个叫龙飞的人。” 不认识龙飞?西子抿了抿嘴巴,皱起了眉头。 “好,我们不说龙飞,我哥哥呢?小桃说,我有个哥哥。” “这个……” 官家犹豫了一下,走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主人的哥哥……是那位先生吧?” “那位先生?” 西子诧异了一下,怎么只称呼先生,连个姓氏都没有? “什么先生?” “那个自称是小姐哥哥的人,好像是姓龙的,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小姐……” 官家的回答越来越离谱,他竟然说不太清楚? 西子深吸了口气,捏了一下额头,打算从头慢慢来,这样越问,她越是糊涂。 “钱官家,今天,你什么都别去做,就给我好好讲讲,三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一直昏迷不醒,又是谁委托你做这些事情,照顾我的,不管他是姓龙,还是姓凤?我都需要一个合理,细致的解释。” 钱官家的表情很是凝重,他点点头。 “我知道小姐醒来一定会这么问的,也做好准备和小姐解释这件事儿,三年前……” 钱官家开始回忆,三年前,他原本是马首一个很善于经商的商人,却在一起交易中,被朋友欺骗,赔了本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债主收了他的房间,地产,他一无所有,走投无路,决定是北马国最北的冰雪世界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远远地避开马首城,想找个最远,最偏僻的地方安静死去,让人无法发现我的尸体,于是我选了最北面的冰漠!” 章节目录 第105章 :北马冰川 冰漠? 这个地名,西子听说过,在狭长的北马国的最北面,有人说那里是世界的北尽头,冰漠雪山和冰川什么都没有,长年都看不到鸟兽踪迹。 钱官家选择在那里结束自己的生命,就是希望能远离欺骗他的那些人,寻求一份没有嘲笑和讥讽的安静。 他爬上一座小雪山,站在悬崖前,纵身一跳。 “人只有在真要死的时候,才能明白害怕死的感觉,跳下悬崖的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无耻和卑劣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可我醒悟的太晚了……哎……” 钱官家摇摇头,长吁短叹着,在心里面,他还是不服气,做了二十几年的生意,竟然被几个不入流的商友骗了。 就在他的身体离开悬崖的那一刻,突然一道白影掠过,将他的后衣领子抓住,拉了上去。 “千幸万幸,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戴着斗笠的人出手救了我……” “一身白衣?”西子一惊,不知为何说到一身白衣的人,她很容易联想到龙飞。 “是的,那人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十岁左右的样子,昏迷不醒,就是凤小姐您了。”钱官家轻声说。 “是我……” 西子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起来,一身白衣,带着斗笠,那不是龙飞还能是谁?他竟然将她带到了北马国,世界最北的尽头。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的血毒又是怎么好起来的? “龙飞,他是龙飞!”西子激动地喊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一直以为他是凤公子,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奇怪了,为何你们兄妹姓氏会不一样呢?”钱官家一直以为那位白衣人也姓凤,现在听西子这么一说有些糊涂了。 “后来呢?”西子在乎的不是自己姓什么,而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离开冰漠来到马首城的。 “我被救了之后,想通了,决定不死了,可心里头还是有些心灰意冷,就决定暂时留在了冰漠,那段时间,他几乎都和你在一起,在一座大冰川之中,偶尔会分给我一些食物,让我不至于饿死……这样大约过了一个月的光景,他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请求我带你离开……” “为什么让你带我离开,他不管我了吗?”西子惊愕地问了一句,无疑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她现在在凤家,和钱官家在一起,就说明一切都发生了,龙飞将她交给了钱官家,是钱管家将她带离了北马国的冰漠。 “他说他在马首城买了一处宅院,是凤宅,让我带着你回到北马国,在你昏迷期间,要好好照顾你,他给了我一个袋子,我打开一看,竟然全是金子,这些金子作为我重新做生意的资本。” 从钱官家现在惊叹的声音也可以猜出,他当时是多么震惊,在他的钱财被骗一空之后,竟然还能看到这么多的金子,是一种何等的刺激。 “我当时看到那些金子,都说不出话来了,可我哪里能要恩人的东西,我决定以小姐的名义在马首城做生意,就算发家了,我也是小姐的官家。” “龙飞让你带我离开?那么他呢?”西子走上前一步,就差抓住钱官家的手了,他应该劝解龙飞和他们一起走的,那样冰冷的环境,他一个人留下来,是多么孤单啊。 “他说他还有事要处理,恩人的话,我怎么能不听的,第二天,我就带着你离开了冰漠,按照公子给的地址找到了这里,很吃惊,这竟然是这么一处宅子,大门的牌匾早就挂上了‘凤宅’二字。” 听了钱官家的话,西子垂下了头,喉咙一阵阵哽咽,虽然还不知道龙飞是怎么解了她的毒,可她现在已经好了,血毒的症状都没有了,龙飞救了她。 “他说过……我若不听话,就不管我了,可他还是回来了……他还是救了我。” 从来不肯哭泣的西子,眼眸湿润了,顷刻间,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她虽然不知道她血毒是怎么解的,却可以猜到,龙飞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不然他当初不会扔下她气恼离开南戈国。 算起来,对她真正好的,也只有龙飞一人了。 可她太任性,从来没听过他的,还以九公主的身份自居,每次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良久的沉闷,西子低沉地啜泣了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钱官家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安慰着她。 “别哭啊,凤小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西子抬起眼眸,泪水琳琳地看着钱官家,是啊,还有三年的时间,这么久,龙飞没来看过她吗?哪怕一次也好。 “他来过马首城吗?他是不是经常来看我的?”西子急切地问。 “没有,他一次也没来过马首城的凤宅,三年来,都是我赶去冰漠看恩人的,大约每三个月去一次,告诉他凤家的盈亏状况,他会给我一些建议,例如开银号这样的生意,然后带一些奇怪的药水给我,让我定期给你服用,可是半年前,那次我去,却没有见到他。”钱官家皱着眉头说。 “没看到他?” 钱官家这样的话,让西子紧张了,会不会钱官家去的时候,不巧龙飞临时去了哪里,暂时没有发现他? “我在那里等了三天,仍旧不见他的影子,只能回来了……后来我又去了一趟,还是没见到他,我想……他已经离开了。” “他离开了,却没来看我?” 安若西子颓然地坐在了椅子里,龙飞还在生她的气吗?应该不会的,若他还生气,怎么会冒险救她离开南戈国,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再次消失了?是因为…… 想到了一个理由,让西子突然之间觉得很沮丧,她不是龙飞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他是为了侠义救了她,却没有义务一直守护着她,将她交给钱官家好生照顾,他已经心安理得了。 “小姐,不如我再去冰漠看看,或许你哥哥……”钱官家见西子的脸色有些不好,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哥哥,便低声说了一句。 “我亲自去。” 西子抬起了眼眸,不管冰漠距离这里有多远,环境有多恶劣,她都要亲自去冰漠看一看。 钱官家一听西子要亲自去,忙摇了摇手。 “不行啊,小姐身体才好,怎么可以去冰漠那种地方,当初公子将你交给我,也是你的身体适应不了那种寒冷才……” “那时我在生病,无法承受寒冷,可我现在好了,钱官家能在冰漠坚持一个月,西子在那里仅仅几天应该还是可以的,我真很想……见到他……” 西子决定一定要去冰漠一趟,她要见到龙飞。 虽然钱官家在极力劝解西子,说她这样去,可能也见不到公子,公子已经离开冰漠了,可西子这样的坚持让他只能妥协了。 “那好吧,小姐,其实我也想再去看看……” “如果他在那里,我一定能劝他和我一起回来。”西子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回去准备去冰漠的行装了。 第二天一早,钱官家准备了马车,盘缠,带着西子去了冰漠,途中大约花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天气也越来越冷,马首城是大雪飘飘,这里就是冰天雪地了,完全没有人烟,正如传闻的那样,天上连只飞鸟也没有。 接近冰漠的时候,马车不能前行了,西子只有徒步前行,这样大约又走了几个时辰,钱馆家终于停了下来,他指着前面的巨大冰川说。 “小姐,我们到了,就是前面的冰川,公子以前都在那道冰川里。” 西子顺着官家的手指看去,发现那是一座很久远的冰川,应该有上百年了,巨大的冰锥一条条下垂着,形成了好像瀑布一样的垂帘,冰锥的下面,是一座座冰雪的圆盘,形如白色的蘑菇,又似绽放的莲花,隐约的,垂帘之下有可以出入的空洞。 “喊他……你没走进去过吗?”西子问了一句。 “没有,我不敢冒犯。”钱官家低声说。 一听钱官家这么说,西子有些急了。 “你前两次都没进去看过,怎么知道他不在里面,这么冷的地方,万一他……”西子不敢相信龙飞若是冻死在里面会是什么情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提起了棉毛的裙子就向冰川奔去。 “公子不让我进去的,小姐,小姐,你回来,太冷了,他一定不在的!”钱官家在后面大声地喊着,有心追上来,可想想龙飞的话,还是停住了步子,他不能违背恩人的话,只能等在这里。 安若西子一口气跑到了冰川之前,抬头看着巨大的冰锥,好像那冰锥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将她穿透一样。 龙飞,我来了…… 西子收了目光,暗念了一句之后,直视向了冰川之内,她抬脚走了进去,阴暗之中,一股子冷气直面袭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拉近了裘绒的大衣。 ------------------ 对不起大家了,我生病了,尽量更新。 章节目录 第106章 :顽劣的猴子 这样的寒冷就算穿再厚的衣服,也无济于事,西子感觉手脚都要冻僵了,冰川里的光线虽然幽暗,却能看得清晰,一根根倒立的冰锥闪烁着闪闪的光亮,好像暗夜里的星空。 如果不是酷寒之冷,这里可真是人间仙境。 “师父!”西子轻轻地喊了一声。 “咿呀,咿呀呀……”有个奇怪的声音回应了她一句,西子愣了一下,怎么龙飞的嘴巴被冻住了吗?发出了这么奇怪的声音,话都不会说了。 “师父,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可你说的是什么……” 西子加快了脚步,直奔那声音而去,待她绕开一个巨大的冰柱子之后,看到了一快巨大的冰台上蹲着一只白色的小猴子,猴子正在抓耳挠腮,龇牙看着西子。 “傻蛋,咿呀呀的傻蛋来了……” “可恶!” 本以为是师父在这里,却不想遇到了这只白猴子,三年前,它叫她傻蛋,三年后,还叫她傻蛋,真是让人懊恼。 “猴子,我师父呢?” “傻蛋,咿呀呀的傻蛋!”白色的猴子故意做了一个鬼脸,气得西子拿起了一个大冰块狠狠地扔了过去。 咔擦一声,冰块打在了猴子身边的冰柱上,发出了碎裂的声音,猴子惊慌地跳了起来,大声地叫喊着。 “我怎么知道你师父在哪里?你这个傻蛋,疯子!干嘛打我?” 呃? 猴子竟然能说话? 西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年只当这猴子是被人教唆才学会了骂人,却不想它还会说话?这一点让西子着实吃惊,不过知道猴子会说话,事情就好办多了,如果她态度好一点,说不定猴子就会告诉她龙飞在哪里。 想到了这里,西子放松了面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小猴子……我现在问你啊,那个穿着白衣服的……白衣的哥……不,师父在哪里啊?” “你叫他师父?”猴子一听突然裂开嘴巴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像西子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笑,笑什么?”西子的脸白了,她已经很忍耐了,这猴子不要过分好不好? “他是我兄弟,你叫他师父,我就是你师叔了?” “你这个死猴子!” 安若西子有些火了,想不到一个该死的臭猴子,还能将师叔侄的关系分得这么清楚,还敢给她当师叔,不知道是不是龙飞教唆它的。 “猴子,是不是龙飞叫你这么说的?真是可恶……救了我,就可以这么奚落我吗?” “当然不是,他又听不懂我说的话,是我觉得他够意思,好像兄弟,你叫他师父,我不就是你师叔?”猴子得意洋洋地解释着。 “原来是你……” 她气恼上前,又抓起了一个冰块,作势要打,猴子吓得从冰台上跳了起来,大声地嚷嚷着。 “开个玩笑了,为什么这么生气,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好,就当你开玩笑,你说,我师父呢,他怎么不在这里?”西子抓着冰块,手指都要麻木了,却不肯扔掉,威胁着小猴子。 小猴子抓了一个耳朵,想了一下说。 “不知道,不知道,他走了,走了就再没回来,连我也不管了,还有这个……”小猴子从雪堆里扒出了一面红色的棋子,用力地扔了出来。 小旗子掉在了西子的脚下,这不是比武招婿的那一天旗杆上的棋子吗?西子附身将棋子捡了起来,发现棋子已经皱巴巴的了,上面还破了几个洞。西子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可不是一般的棋子,代表着安若九公主的婚姻大事,龙飞竟然它这么随随便便地扔在了雪堆里?她让他将棋子抢下来……意义绝非一般。 “他怎么这么不珍惜……”西子拿着棋子,愣在了当场。 小猴子眨巴了一下黑色的大眼睛,吹了一声口哨。 “人家根本不稀罕,随手就扔在这里了……” “死猴子,你还说……” 西子的眼睛有些红了,她猜想,龙飞一定不是故意的,他并不知道这棋子的意义,假若知道了,一定不会随手这么丢弃在那里。 西子将棋子揣在了怀中,转过身向外走去,既然龙飞不在这里,她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小猴子将西子走了,忙追了上来,用手指小心地牵住了西子的衣角,委屈地垂下了眼眸。 “既然都来了,也不能白来,不如就带着我吧,这里实在太冷了,你看,你看,我的白毛都要冻断了……” 毛还能冻断?这猴子还真能找理由。 西子停住了步子,回头看了一下牵着自己衣袖的猴子,这猴子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还没冻死,确实命大,找不到龙飞,也不能将猴子这么扔在这里。 “让我带着你可以,但你不能再说你是我师父的兄弟,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不让说,就不说好了。”小猴子无所谓地点点头,它才不稀罕给那个大冰块男人当兄弟呢。 西子走出了冰川,钱官家还焦虑地等在那里,他见西子出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小姐,看到公子了?” “没有,已经走了,我们现在回去。”西子摇摇头,有些沮丧,听小猴子这意思,龙飞自从那次走了之后,再没回来过,就算她浪费时间在这里等,也不会等到什么结果,不如先回到马首,她就不信龙飞还能一辈子不出现了。 西子大步向马车走去,白猴子随后跟了上去,钱官家好像之前没见过这只猴子,有些惊讶,绕开猴子,胆怯地追了上来,询问着西子。 “小姐,这野猴子……哪里来的?” 不等西子回答,白猴子就冲着钱官家大声嚷嚷了起来。 “我不是野猴子,你才是野猴子,你全家都是野猴子!我可是大名鼎鼎纯种白色的雪山猿,虽然我现在还小,看起来像个猴子而已!但绝对不是野猴子!” 白猴子这样介绍着自己,实在滑稽,让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它是雪山猿,难怪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呢。 “这猴子在乱叫什么?”钱官家皱起了眉头,怎么他才问了一句,这猴子就吱吱呀呀地叫唤了起来? “它不喜欢你叫它野猴……”西子的话解释到了一半,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钱官家,惊讶地问:“难道……我听不懂这猴子在说什么吗?它刚才可是……” “小姐,你说笑了,它是个猴子,猴子乱叫,我如何能听懂啊?”钱官家觉得西子这话问得奇怪,人怎么可能听得懂动物说话呢。 “你说你听不懂?”西子又追问了一句。 “猴子乱叫……难道小姐能听懂?”钱官家有点傻眼了。 “不,不是……” 西子的脸白了白,尴尬地解释了一句,然后彻底迷糊了,难道只有她才能听懂这猴子说话?之前什么咿咿呀呀傻蛋的骂人的话,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听清楚了?刚才在冰川里,好像这猴子也说,龙飞也听不懂它说话的…… 简直就是奇了? 猴子…… 西子将目光慢慢转移到了猴子的身上,完全陷入了谜团之中,白色的小猴子捂着嘴巴,嘿嘿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口了。 “傻蛋,只有你能听懂我说话的,他怎么可能听得懂,真是愚蠢!” “你敢说我愚蠢?”西子抬手狠狠地打了猴子的脑袋一下,猴子立刻大叫着跳了起来,又跳,又跑,还不断冲西子吐着舌头。 钱官家站在一边有点傻眼了,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和这猴子说话吗?可这猴子吱吱呀呀的,真的听不出说了什么。 西子抬眸注意到了钱官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是有人能听懂猴子说话,是不是很奇怪?”西子别扭地笑了一下。 “当然奇怪了,那一定是……小姐?您刚才……不会是能听懂这猴子吧?”钱官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有些胆怯了。 “不是,怎么可能呢,这猴子吱吱呀呀的,不知道在叫唤什么,看表情,多半是在骂人了。”西子从钱官家现在的表情可以断定,假若她承认能听懂猴子说话,大家一定将她当成了异类,在这个事实没有搞清楚之前,她还是别将这个事实说出来,索性猴子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 小猴子在一边听到了西子的话,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撒谎,撒谎……” 真是一只顽劣的猴子,竟然敢这么说她,西子有心上去教训它,可想想钱官家在身边,还是忍住了。 “冰川那边,我哥哥早就走了,多半不会回来了,我们还是先回到马首,他一定会来看我的。” 西子说完,瞥了猴子一眼,自顾自继续朝前走去。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猴子……小姐,我们要带着它吗?” 钱官家追了上来,低声问了一句。 “别管它,让它冻死在这里好了。” 西子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到了马车前,钱官家殷勤地替她挑起了马车的帘子,可还不等西子上车,白猴子便从后面冲了过来,一跃跳上了车,吱吱呀呀地躲在了里面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章节目录 第107章 :白猴子的话 钱官家想把猴子从马车里拽出来,作势要拽,猴子一顿狂叫,毛茸茸的手用力地挥打着,不愿离开马车。 “别扔我在这里,这里除了冷,也没果子吃,我不要留下来,好了,好了,我保证,以后都不说你了,不笑话你了。”白猴子一边打着官家的手,一边眼巴巴地盯着西子,妥协了。 西子原本就没打算将猴子扔下,不过是想让它求饶罢了,她见猴子老实了,才微微一笑,眸光看向了官家,轻声说。 “钱官家,既然这猴子愿意跟着,就带着它回马首好了。” “这猴子会不会伤了小姐?”官家觉得这猴子和平常猴子不同,有些不放心。 “放心,它是哥哥放在这里的,不会伤人的,若它敢不老实,再将它扔出去好了。” 安若西子得意地看着猴子,猴子眨巴着眼睛,耷拉下了脑袋,钱官家才收了手。 西子上了马车,拍了白猴子的脑袋一下,白猴子故作温顺地趴了下来,钱官家见猴子也没什么不安分的举措,才转身离开了。 “我们出发!”钱官家一声吆喝之后,车队开始出去了。 西子坐在马车里,轻轻挑开了车帘,眸光看向了外面,天地都白茫茫的,分不开界限,冰面很滑,马车走得吃力,难以想象,龙飞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相比迷雾森林里的墓穴,这里寒冷了不知多少倍,一阵风夹杂着冰屑扑面而来,她赶紧放了车帘子,沉入了沉思中。 “他到底什么时候离开的?”西子低声自问着,钱官家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人了,听白猴子的话,龙飞好像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猴子听见了西子的话,瞪圆了一双眼睛,想了一下,开始掰手指头。 “一个白天,一个黑天,一个白天,又一个黑体……”它这样反反复复说了好久,说了不少的白天和黑天,西子一边听一边数着,待猴子说完了,大约有一百五十多个白天和黑天,那么说龙飞走了有五个多月了。 “原来他大约半年之前就走了……”西子有些失望,既然他走了那么久,怎么没来看过他一次。 “我天天盼着他回来,就看天,这样黑了,白了,白了,又黑了,他也没有回来,他不管我了,他讨厌猴子……特别是我这种半通灵的雪山猿。”白猴子耷拉下了脑袋。 “半通灵是什么意思?”西子皱眉问了一句。 “半通灵,相当于半个人,你能听懂我说话,就是因为我是半通灵的,哎呀呀的,咿呀呀,我也说不清了,总之,你以后遇到半通灵的动物,就能听懂他们说话,那些真正会说话,所有人都能听懂的动物,叫做全通灵动物,我暂时还不算……” 说到全通灵,白猴子的神情沮丧了许多,它说它太懒了,又嘴巴馋了,不愿意专心躲避在一个地方修炼,喜欢到人多热闹的地方混吃混喝,若它专心一点,早就全通灵了。 原来是这么个半通灵,西子点点头。 “可我为什么能听懂你说话,他们为什么不能?刚才的官家……”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偏偏你能听懂我说话呢?”白猴子摇摇头,说它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在南戈皇宫的时候,它进入皇宫偷好吃的,却听见有人说要密谋杀了九公主,在汤里放毒,它就偷偷尾随着,原本它不像管这种闲事儿的,可站在窗口随意叫嚷了几句之后,西子竟然能听懂它说话,这个事实让白猴子很吃惊,于是它决定将汤碗打破,救了西子。 “哦,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如果我听不懂你说话,你就想袖手旁观,让我白白被那些坏女人毒死了?”西子听了此话,眉头一蹙,不悦地问。 白猴子用力点点头。 “本来不关我的事情,你们这些人终日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还不如我做猴子快乐。” “死猴子!” 西子在它的头上又狠狠地打了一下,痛得它一顿乱跳乱叫,良久才安静了下来,生气地缩在马车的角落,小声地咒骂着西子,哪里有这么凶巴巴的女人,难怪那个叫龙飞的会跑掉了,如果它不是没地方去,多半也跑了…… “你说什么?” 西子瞪大了眼睛,白猴子哼了一声说。 “如果不是你,叫他把连同棋子一起带走,我现在还在南戈皇宫里逍遥呢,哪里会受到这么大的罪,好冷,冷死了……” 提及当初从南戈皇宫离开的时候,也勾起了西子太多的心事,她轻咳了一声,态度和蔼了许多,连声音也变得温柔了。 “不如,你给我讲讲,你看到的那些事情……例如龙飞怎么带我来北马国的冰漠的,他又是怎么救的我?” “不讲!”白猴子白了西子一眼,脸一扭,竟然耍了脾气。 “你敢不讲,我叫外面的官家扔你回冰漠……”西子一边说,一边拉开了车帘子,瞬间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白猴子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了回来。 “我也没说一定不讲,你别冲动……” 白猴子将西子的手拉回来后,开始回忆当年的情景。 “那天我只是好奇,才跟着你去了比武场,突然起了好大的风,将我和棋子一起卷走了,随后我还看到了你,你看起来状况一点都不好,好像昏迷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接着我们一起升入了天空……” “胡说,龙飞就算功夫再好,怎么也不能带我们进入天空啊?”西子相信猴子前半段的话,却不相信他后面说的,什么升入天空?那是不可能的,龙飞是人,又不是鸟。 “事实就是,我看到我们穿过了大山,森林,越来越往北,速度好快……天空很阴,很暗,看不清我们在什么上面,但是……我看到了……”白猴子压低了声音神秘秘地说:“我看到了一条金色的龙须……” “胡说,死猴子,让你不好好说话!” 啪,西子在白猴子的头上又狠狠地打了一下,死猴子,让它讲讲当年的事情,它竟然戏弄她,什么金色龙须?龙飞姓龙,不是龙。 白猴子被打得这个委屈,气恼地嚷嚷着。 “说什么都打人,好了,当我没看到,掠过这段,讲下一段,没金色的龙须,就是飞啊飞啊,飞得好快。”说完这话,白猴子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没见过这么一个爱发脾气的女人,要将它的脑袋打憋了。 “好,下一段,要实话实说,不准胡说八道!” 西子收了手,继续倾听了起来。 就这样,白猴子,西子,还有旗子,被带到了这个又寒冷,又恐怖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好吃得了,白猴子认定它可能被绑架了,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绑架了它,还绑架了一面旗子? “什么绑架,是我叫他带着你和旗子的。”西子解释了一句。 “哦,原来啊……我说他有点奇怪吗?都是被你害了。” 白猴子又懊恼了一会儿,又无奈地说:“他到了这里之后,就将我和旗子扔在冰川里了……然后一直抱着你不放开,你看起来要死了,真的要死了,不!好像已经死了,死掉了。” “可我现在还活着,别说得我好像已经是死人了。” 这次西子破例没打这猴子,而是点了它的脑门子一下,白猴子嘿嘿地笑了起来,放胆凑近了西子。 “他脱了你的衣服……” 这一句真是出人意料,让人吃惊,猴子说得轻描淡写,似乎脱衣服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儿一样。 “你,你说什么?” 西子被白猴子这么一说,脸颊一烫,发烧起来,龙飞干嘛要脱掉她的衣服。 “是真的,他将你脱光了,脱得精精光,就是这样……”白猴子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上衣,下裙,然后是…… “好了,别说这个了……之后呢?我相信……他不是坏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脱,脱……”西子的脸更红了,她都已经快死了,龙飞脱她的衣服做什么? 白猴子停止了脱衣服的动作,继续小声地说。 “然后他开始脱了自己的衣服,精精光……和你一样,先是锦袍,然后是……” “别说了,死猴子,为,为什么?”西子结巴了一下,脸又白了。 “你若是不知道为什么,可我知道!” 白猴子十分肯定地回答西子,说它在皇宫里看到过:“我看到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脱了衣服,然后男人趴在女人的身上,然后哼哼唧唧的,那个男人……” “死猴子!” 西子一把捂住了白猴子的嘴巴,这猴子怎么胡乱猜测,龙飞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何况她那时才十岁,还生命垂危,师父怎么可能动了那个邪念。 白猴子挣扎了一下,将西子的手拉开了。 “这次我没胡说,他为了避开我,带着你进入冰川的深处,不想让我看见,我可是聪明的猴子,我爬到了一个冰锥上看清了,他不但抱着你,还贴得你还紧……” 章节目录 第108章 :好难为情 白猴子绘声绘色地说着,西子面红耳赤,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体,心惊胆战,如果这猴子说得是真的,龙飞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光了她了……她在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 第一次在酒红村的客栈,她当时正在洗澡,他突然闯进来将她从木桶里拉出来……那种惊恐到现在还难以忘却。 第二次就是在冰漠,她完全昏迷不知情的情况下……可以想象,那种赤城相对,比在客栈还有过分,真正的夫妻也不过如此了。 第一次龙飞是为了救她,可这第二次却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亵渎,西子怎么都不肯相信,龙飞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高尚优雅的人。 “你也许看错了……”西子低声说。 “没看错,千真万确,我的眼神十分好,真的……”白猴子指着自己乌黑大眼睛,看起来神光熠熠,不像视力有问题的样子。 白猴子说得起劲儿,极具文采地描述着。 “紫光,好大一团紫色的光芒,晃得差点从冰块上掉下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龙须……哎,算了,别提龙须了,你又要揍我了,紫光虽然遮挡了很多,但我还是看到了,有什么东西被吸了出去,从你的身体过渡到了他的身体……暗红色的,一点点渗透,你说……是不是他偷了你的什么东西……” “那是血毒?” 安若西子立刻惊呼出来,脸色大变。 一定是血毒,不然她现在没有理由还活着的,无疑,龙飞又一次救了她。 可白猴子一次次说的龙须是什么?刚开始还觉得它在胡说八道,这会儿西子有些不确定了。 白猴子眨巴着眼睛,继续刚才的话。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天几夜,光,无尽的光,看得我又累又饿,好在我是半通灵的猴子,不至于马上死翘翘,不过他有些过分啊……一直抱着你,没放开过,贴得那么牢固,好像一个人一样,害得我眼睛都生了针眼啊,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他终于累了,抱够了,倒下去了,可是你也倒了……好像都死掉了……我想,一定是你的精力被他吸干净了,什么都不剩下死掉了。” “都死了?” 当然不会,西子现在活着,龙飞也活着,只是现在还不知道龙飞在哪里而已。 “我没敢离开那里,一直在周围徘徊,直到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我的天呢,那双眼睛不像人眼,又亮又可怕啊……吓得我赶紧躲避开去,随后……他站了起来,穿上衣服,然后把你的衣服也穿上了,接着又抱着你,在你的嘴里塞了什么……你吃不下去,他就……” 白猴子努了一下嘴吧,嘴唇翻动了几下。 “嘴巴对着嘴巴……好难为情啊。”白猴子的脸有点红。 “呃……” 西子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看白猴子了,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龙飞亲她了?嘴巴对着嘴巴,不就是那个意思,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白猴子似乎上瘾了,嘴巴啧啧地发出了声音,西子这才回神过来,反手就在它的嘴巴上打了一下。 “没完了,我相信,他是为我好,没占我便宜的意思。” “我只是学他,你干嘛打我,不打他呢?偏心……”白猴子摸了一下脸,不悦地嘟喃着。 “后面的,掠过这个……”西子说。 “接下来,接下来就是他很累,好像在皇宫里我看到男人和女人……” “行了,你闭嘴好了。” 西子知道接下来白猴子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了,在皇宫里看了那么一段男女之事,都用她和龙飞的身上了,好在别人听不懂它说话,不然就难堪了。龙飞那么做,是一番好心,可看在猴子的眼里,就成了那种龌龊的事情。 “总之,那家伙偷了你的东西,还偷了你的人……”白猴子做了最后总结。 “云鼎之力,移花接木……” 西子自言自语了起来,似乎现在她明白了,云鼎乃是一种神力,只有具有这种神力的人才能解了血毒之症,而解毒的方法是移花接木……龙飞将自己身上的血毒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那不是很危险? 她的毒解了,龙飞的毒要谁来帮他解? 蓦然的,西子感到脊背一阵冰凉,她一把拉开了车的帘子,探头向外看着,漫天遍地都是苍茫的一片,哪里有龙飞的影子,消失了半年,人影不见,难道他血毒发作……死了吗? “龙飞!” 西子冲着那片苍茫高喊了一声,生意在冰天雪地里回荡,龙飞,龙飞,却没人回应,顷刻间,她的眼睛湿润了,人也萎靡了,泪水大颗地流淌下来。 龙飞,她要怎么才能报答他呢? 良久,西子才坐回了马车,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再说话了。 白猴子奇怪地歪着脑袋,手掌在西子的眼前晃来晃去,这样来来回回好几遍也不见西子回应它,实在无聊了,它就倚在马车里,无趣地闭上眼睛,很快发出如雷的鼾声。 从没听说过猴子睡觉会能打出这么大的鼾声,还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怪物。 西子拿起了那面破旧的小旗子翻看着,然后小心地放在了包袱里……龙飞拿到了棋子,龙飞赢得了比武召婿的声音,他才是西子命中的天子。 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现了在了西子的脸颊上,如果他还活着,她就不会再放过他。 钱管家这一路快马加鞭,走得很快,到了马首城已经是十四天后的一早了,一场大雪过后,马首城十分美丽,阳光照在厚厚的积雪上,散发着闪闪的光亮。 “我们到马首了,小姐。”钱官家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吗,还真快……” 西子探头出来,阳光太强,让她忍不住用手遮挡了一下眼睛,清晨的马首还算热闹,街道上人很多,卖什么的都有,当然还有一些从外地逃亡过来的灾民,天寒地冻的,都成堆地蜷缩在街角里,眼巴巴地看着来来玩玩的人群。 北马国经历了战乱,苛捐杂税加重之后,贫富分化特别极端,当然富有的大户是少数,大多数人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布施了,布施了,拓跋小姐来布施了!女菩萨来了。”有人大喊了一嗓子,所有的难民都爬了起来,向街道的东面冲去。 听到“拓跋”二字,西子猛然睁开眼睛,不觉想到了拓跋显,那可是纳日帝国第一世家的姓氏,难道在马首也有拓跋这个姓氏吗? “等等,钱官家,我下车走走。” 西子叫停了马车,打算去看看这个拓跋家的小姐到底是哪个?若是拓跋世家的人,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北马国布施?西子认识拓跋显,那个混蛋杀人不眨眼,基本上已经代表了拓跋世家的人品。 钱官家停住了马车,西子下了车。 “你们几个跟着小姐,一步都不能离开,记住了吗?”钱官家吩咐几个会功夫的家丁。 “是。” 几个家丁跟在了西子的周围。 都安排好了,钱官家才赶着马车回了凤宅,离开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他要打理回来后的一些杂事去了,白猴子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跟在了西子的身后。 “这里还真不错,有果子,馒头,还有包子……”白猴子饿极了,身手就抓,老板打出了棍子狠狠地打了过来。 “防穷鬼,还得防猴子,这年头,怎么做小本生意?” 这棍子还不等打在白猴子的手上,西子就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老板。 “包子和馒头我都要了!我的猴子饿了。” “原来是客官的猴子,不早说,瞧这猴子,看着都比那些穷鬼富贵,机灵,好看的猴子,拿去,都拿去!” 老板见了银子,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眼睛也亮了,他将包子和馒头包好了,都给了白猴子。 白猴子真饿了,一口一个,狼吞虎咽了起来,一会儿工夫就将包子和馒头都吃光了,肚子鼓鼓的,走路都费劲了,它一边走,还一边喊着香,西子还没见猴子吃东西和猪一样的。 “傻蛋……”西子轻笑说了一句。 “傻蛋?我才不是,你是!”白猴子挺着肚子反驳了一句。 “白猴子,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承认你是傻蛋,另一条呢……就是滚蛋!”西子嘿嘿地笑着。 “咿呀呀,哦啊……好吧。” 白猴子乱叫了一顿,手摸了一下肚子,想想刚才的馒头和包子,还是点头同意了,傻蛋就傻蛋吧,好像这么叫,也不会掉了一块肉。 “走吧,傻蛋,我们去看看这位拓跋小姐。” 西子大步向前走去,白猴子抱着肚子跟在后面,整个大街上的人都好奇看来,对着白猴子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猴子吗?”白猴子大声地嚷嚷着。 “瞧这猴子叫得还挺大声的。” 正如白猴子说的,能听懂他乱叫的,也只有西子一个人了。 西子走在前面,抬起眼眸看向了一家酒馆的二楼,虽是不经意的一眼,却让她整个人愣住了……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我终于活过来了,亲投月票,7月我冲新书榜,希望能拿到好名次啊。 章节目录 第108章 :安若西子不示弱 酒馆的二楼,靠近窗口的位置,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正端着一个茶杯,杯在唇边,却没有喝,眸光低垂,专注地盯着下面街道的一角,不知看什么看得出了神。 这道身影,这个侧面……怎么那么眼熟? 想不到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要寻找的人,竟然就在身边,若说别人西子会认错,但龙飞的身影绝对不会错,就算再遥远,再模糊,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她都会感受到他,他果然在马首城,迂回了这么久,她终于见到了他。 “龙飞!” 西子喊了一声,激动地提起了裙子,飞快地向酒馆奔去,白猴听到龙飞二字,耳朵一动,飞快攀上街道边的屋顶,也向酒馆飞跃过去。 西子没敢停歇片刻,他一口气跑上了酒馆的二楼,待她的目光兴奋地看向那个靠窗的位置时,哪里还有那道白色的身影,虽然她已经很拼命在跑了,可龙飞还是走了。 就这么又消失了?西子傻愣了一会儿,立刻大喊了出来。 “老板,老板!那个人呢?” “走了,结账离开了,小姑娘,你想吃点儿什么?”老板走了过来。 “不吃!” 西子确信龙飞没有从正门离开,如果他从正门出来,她一定能撞见他的,难道他从窗户跳出去了?他不会是想躲着她吧? 西子想着刚才龙飞盯着街角的眼神,他好像在关注着什么,西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窗口,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那地方很热闹,都是排队的流氓难民,队伍的头上,有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锅,锅里都是稀饭,一个穿着翠绿棉袍的女子拿着勺子,正从锅里盛粥出来,小心翼翼地给那些难民倒在碗里…… 那是……西子仔细地看着,那女子长得很好看,皮肤很白,鸭蛋脸,柳眉大眼,看穿着是个富贵的人儿,她一边盛粥一边笑语盈盈的,十分和善,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最让西子差异的是,她的腰间好像还缠着一个鞭子。 鞭子? 西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她的鞭子不见了,好像比武召婿的那天,她身体病弱,丫鬟帮她换衣服的时候,将鞭子遗落在房间里了,想不到在马首城,她遇到了第二个用鞭子的女子。 除了鞭子,在绿衣女子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硕大的鹏鸟,灰褐色的,偶尔扇动一下翅膀,看起来有一个人那么大。 一个会用鞭子,带着大鹏鸟的女子,实在稀奇,龙飞刚才那么专注,是在看她吗? “老板,你过来一下。”西子拿出了一块银子,放在了桌子上,老板一见有银子,立刻热络了起来,陪着笑脸走了过来。 “客官,你要吃点舍呢么?” “不吃,我问你,下面那个布施的女子是不是姓拓跋?”西子指着街角绿衣女子问。 老板伸长了脖子,探头出去,点点头。 “你说她啊,可是赫赫有名,有名的施善女菩萨,她不是我们北马国的人,是纳日帝国第一世家拓跋家的四小姐拓跋嫣儿……” “拓跋嫣儿?” 西子觉得头皮一炸,让她感到不安的不是这个绿衣女子是拓跋世家的人,而是她的名字,她竟然也叫嫣儿? 她叫拓跋嫣儿? “说起来,拓跋小姐每半年都会来马首布施,每次来,都要小住半个月,这里的人,十分熟悉她,也喜欢她。这人出身好,长得好,心也好,实在难得。” “她竟然这么好?” 西子呢喃了一句,不觉想到了刚才龙飞看街角的眼神,莫非这个女子,就是龙飞要找的嫣儿? “不会的……” 突然心里一阵撕痛,西子有些要窒息了,她更宁愿嫣儿是个丑八怪,大肥婆,老太太,而不是这样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还有拓跋世家这么好的身世。 下意识地,西子摸向了自己的脖子,那块玉佩还在,她也叫嫣儿,只可惜,她的名字是乳名,人家的是大名。 “客官,客官……” 老板一连问了两声,西子才回神过来,眼神无比落寞,刚才的亢奋劲儿都消失殆尽了,第一次安若九公主失去了她的优越感,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落寞地走出了客栈,西子一直走到了那个角落里,站在了难民队伍的边上,看着那个绿衣少女,许是距离近了,她觉得拓跋四小姐没有高处那么好看了,五官略显粗犷,嘴巴也不够小巧,她的个子没西子高,身材也没那么婀娜,还有她的手,因为总在外面跑,又是习武的,没有西子的这么纤细柔软,好像生了武糨子。 总之一句话,拓跋嫣儿没有安若西子美。 现在的西子在极力寻找拓跋嫣儿的缺点,相比之下她更有信心,若是一般男子看到她们两个,一定会将目光都抛向她,因为安若西子怎么看,都是群鸟中的凤凰,果然西子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拓跋嫣儿也看了过来。 “请问,你这是需要布施?”拓跋嫣儿的声音很好听,她盛满了一勺子的稀粥,上下打量着西子,无论怎么看,西子的衣服都很华丽,不像需要布施的难民。 “姑娘,你穿这么好,有那么饿吗?不喝粥,别挡着啊……” 一个破衣烂衫的老者推了西子一下,西子这才注意到,她不知何时插了队,站在了难民队伍的最前面,盯着人家拓跋嫣儿看。 “哦……”西子赶紧让开,惹来了不少的埋怨,都说这么好看的有钱人家女孩子,不去买胭脂水粉,跑这里捣什么乱? 西子退了出去,拓跋嫣儿继续布施,她仍旧那么笑语盈盈,温柔贤淑。 “慢慢来,慢慢来,人人有份啊。” “小弟弟,多吃点,正长身体呢。” 她说话的声音袅袅入耳,西子听着浑身不自在,想想自己说话,大大咧咧的,什么时候这么柔情过。 盯着那锅稀粥,显然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光喝粥是不顶饿的,一会儿工夫就得小时干净,饥肠辘辘的,拓跋嫣儿半年才来一次,这不是作秀吗?无疑,她这是为了拓跋世家赚取人心和脸面。 可就算人家作秀,也赢得了口碑,马首城那些富豪大老爷,连半年一次粥都不愿布施呢。 “老三,让钱官家准备馒头,越多越好,我要布施。” 安若西子也是嫣儿,拓跋嫣儿也是嫣儿,她的钱可不比拓跋嫣儿少,没有理由输给这个女人的,龙飞既然喜欢看这样菩萨心肠的女人,她就学着拓跋嫣儿的样子也在这里布施,让龙飞也看看她安若西子。 “是,小姐,马上就去办。”老三跑掉了,钱官家的办事能力不是催的,一会儿工夫,馒头马车来了。 “官家将全程的馒头都买了,很多面食师傅还在赶工,小姐要多少有多少。”老三说。 “好,我们凤家连续布施三天!以后有难民都来找我们凤家!” 安若西子要做就做最好,她是南戈国的嫡出九公主,实在不行,将来让这些难民去南戈国,南戈国虽然兵力不足,却能丰衣足食。 “大家注意了,凤家凤小姐大病初愈,施恩马首城,今日布施馒头,每个人三个,保证吃饱!” 老三大声地吆喝着,这一嗓子很好用,在那边排队喝粥的好像闪电一样,都来排馒头了。 安若西子得意地站在白面馒头前,眸光暼着拓跋嫣儿,明显感到那女人的脸色变了,这样的菩萨好事儿被凤家的小姐抢去了风头,她的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儿吧。 “排了馒头,再去排粥,今天能吃饱了……” “我要馒头,我好几年没吃馒头了。” “我的馒头啊……” 安若西子站在队伍前,发放馒头,她还吩咐老三,准备瘦肉粥,让拓跋嫣儿那边彻底凉快。 似乎这样还不能打败拓跋嫣儿,西子大声地吆喝着。 “外来的难民们,有会什么手艺的,都到凤家钱官家处报名上来,不会手艺的,打算不辞辛苦学习的,也报名上来,我们凤家按照人才分级,雇佣你们,只要大家兢兢业业,好好干活,都有饭吃,不必沿街乞讨了。” 安若西子一句话,立刻引来欢声一片,谁有工作愿意乞讨受冻啊,能有这样的机会,很多南面跃跃欲试。 “我会做饭,炒菜!” “我会木工!” “我会制药!” “凤小姐,我会打铁啊,也可以纺织,什么都愿意干啊。” 虽然出发点是打败拓跋嫣儿,让龙飞好好看看自己,可这会儿听到这些喊声,西子无比亢奋,她感受到了那些难民的心声,觉得有凤家这个后盾,她该为百姓们做点什么了。 金子,西子有数不清的金子,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独自享受,没得到任何乐趣,现在仅仅布施几个馒头,就有这么的成就感,她似乎从中明白了许多,作为一个继承人,未来的王者,她要做的不仅仅是得到权利,还有如何运用这些权利和金钱。 “我一定帮助你们……” 西子心中暗暗地念着。 不远处,一个屋顶上,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那里,凝望着这边…… 章节目录 第110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安若西子在这边发放着馒头,拓跋嫣儿抿着嘴巴站在不远处,她的粥虽然还有人在排队,却为数不多了。 “打听一下,这是哪家的凤小姐?”拓跋嫣儿低声问。 “马首城的凤家,很有名,全城的银号几乎都是她家的,最近还做了绸缎和布匹生意,越做越大,听说这个凤小姐一只昏迷不醒,好像木头一样躺了三年,这才醒过来,就和四小姐作对,要不要收拾一下她,让她知道我们拓跋世家的厉害?”一个跟随着拓跋嫣儿的随从手压在了剑柄上,冷冷地瞪视着安若西子。 “不用,她喜欢布施,就让她布施好了?我就不信,她能坚持天天这样,多半是醒来做做样子罢了。”拓跋嫣儿淡然地笑了一下。 “可小姐这次不是白来了……” “也不算白来,至少认识了这位凤小姐,晚些,我会亲自去拜访一下她。”拓跋嫣儿将勺子放在了锅里,让随行给排队的难民盛粥,她回头拍了拍大鹏鸟的脑袋,带着大鹏鸟离开了。 人群之中,还有几个穿着灰色劲装的男子,他们站在不远处盯着安若西子,悄声地低语着。 “怎么看着是安若九公主……” “这少女姓凤……” “这么像,回去禀报一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 一番争辩之后,几个人悄然退后,慢慢消失在人群之中。 安若西子还在专心地发放着馒头,待见拓跋嫣儿带着鹏鸟离开,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知道谁财大气粗了吧? “小姐,那个拓跋小姐走了。”老三低声说。 “走得好,以后马首城我罩着,不用她大老远半年来一次了。”西子甚是得意,她将三个馒头放在了一个小男孩儿的手中,小男孩儿领了馒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用稚嫩的生意问。 “姐姐,我虽然小,可我会放马,当马倌儿行不行?” “不行!”西子点了一下小男孩儿的鼻子。 “为什么?没有工作,我养活不了我娘,她不能走路了。”小男孩儿流出了眼泪,想不到小小年纪还挺孝顺的。 “你的任务是学习,等姐姐开个学堂,你来读书,读的好了,自然会有奖励,到时候,就能养活你娘了。” “真的?”小男孩儿的眼睛亮了。 “真的,姐姐赚来的钱,以后都用在你们身上。” 西子呵呵地笑了起来,后面排队的孩子纷纷围了上来,问他们可不可以上凤家的学堂啊,西子说人人有份,只要肯努力,都有机会。 “我们会努力的。”孩子们大声地欢呼着。 “凤家小姐才是菩萨,她才是菩萨!”一群孩子拿着馒头,兴奋地喊着,别提多感激了。 不远处的屋顶上,白衣人站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转过身向凤宅的方向飞掠而去。 一个处处都不肯认输的安若西子,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要做人中之凤,这才醒过来,就这么折腾,殊不知,她这样抛头露面,会给她引来杀身之祸,四年之约,多少人想要了她的脑袋。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一个不肯安分做普通人的女人,他救了她,却不能主宰她的人生。 凤宅的门口,钱管家惊慌失措地奔了出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外走进来的人,他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呆愣了好久,才大喊了出来…… “快来……快来人,都出来,公子来了,公子大驾光临了!” 所有的下人都跑出来了,一个个立在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有的腿都在哆嗦,他们听说凤小姐有个哥哥,也是凤家背后的经济支撑,银号的大老板,他们来了凤家好几年,都没见到这个神秘人,如今听说真正的主子来了,哪里敢有半丝怠慢。 门口,站立着一个白衣人,高大,颀长的身躯,带着一股子只有北域才有冷气,震慑了整个凤家的人,这就是凤家的主子吗?真有气场,怕马首也找不出这么一个让人心畏的人了。 钱官家擦拭着汗水,迎接上来。 “公子,小姐去冰漠找过您,才回来,门还没进呢,好像在马首大街上布施呢,我这就叫人将她请回来。”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她了。”他走了进来,环视了一下整个凤宅,三年前,他买了这里,就是为了给安若九公主一个立命休养之地,如今的凤宅已经比过去风光多了,钱财好像滚雪球儿一样壮大,让这里成了整个马首城都羡慕的大户人家。 “公子,这是半年来的往来账目,按照你说的,我投资了丝绸和布匹,虽然我当年在这上面栽了跟头,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借助这个绝好的时机,又赚了一笔,彻底打败了那些欺骗过我的人,公子,能出了这口恶气,我一辈子都感激公子。” 钱管家说得声音很低,他摸不透公子的脾气,所以不敢有半丝纰漏。 “那是你应得的。” 他只是漠然地说了一句,便大步走了进去。 钱官家小心地跟在了后面,回头低声吩咐下人赶紧准备房间,要一尘不染,还要准备衣服和食物,都要最好的,下人们纷纷点头,跑了出去。 沉静的房间里,钱官家恭敬地站在门口的。 他坐在书案的后面,垂着眸光,洁白的衣衫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光亮生辉。 “她的身体怎么样?”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一个月前就醒来了,醒来后,一直都很好,赶了那么远的路途,也没说太累,看来这病是没什么大碍了。” “药定期吃了?” “吃了,也没断过,只是上次我去冰漠,没见到您,接下来一个月的药没了。” “接下来不用吃药了,她已经好了。” “我知道了,公子。” “从银号里提出来一百两黄金,雇佣北马的武功高手,跟着她。” “是,公子,我这就去办。” 钱管家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将房门轻轻地关上了,门关上后,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和公子认识时间不算短了,他仍旧很害怕他那种冷。 公子说的,都是对的,钱官家不敢有半点怠慢,马上提金子,雇人,将北马最强的高手都雇佣来了,只要他们保护好了凤小姐,金子会大把大把地进入他们腰包里。 马首城街头,安若西子发了最后一个难民,拍了拍手,回头看了看拓跋家的那锅粥,拓跋嫣儿走了之后,下人也不好好发了,索性扔在那里没人管了,难民冲上去抢了,还践踏了不少人,真是冤孽啊。 “收工回家。” 西子擦了擦手,目光不自觉地又看向了酒馆的二楼,拓跋嫣儿在街头布施,他就在那里看着,现在轮到安若九公主在这里做善事,他却一眼都不看,真是过分。 难道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嫣儿,就看不到安若西子的好? “你拿到了我的棋子,就是我的人,谁也抢不去!” 西子咬了一口馒头,转身向回走去,才走出不远,就发现了一个状况,身后竟然跟着一大群,好像比她布施之前多了一倍,猛然回头,那些人都垂下了头,看样子,都身手不凡,走路几乎不出声音的。 西子猜测,这一定是钱管家吩咐的,自从她醒来之后,那家伙一直很紧张,好像她是什么温室里的小花儿,一个不小心就被毁掉一样。 安若西子心里很清楚,她不会在北马滞留很久的,待身体和状态完全好起来之后,她就要回南戈国,做回她的安若九公主。 “傻蛋!”西子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 白猴子从屋顶跳了下来。 “你到处找找,瞧瞧刚才的绿衣女子去了哪里?” “前面穿过三排屋顶,有个红色的大房子,她进了那个门,混蛋看你不喜欢她,就帮你跟踪她了。”白猴子裂开嘴巴,咿咿呀呀地说着。 后面的随从都傻眼了,不明白小姐跟一只猴子说什么话,不过看起来,她们交流甚欢。 “真聪明……” 西子表扬了一句白猴子,得意地眯起了眼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一定要多多知道拓跋嫣儿的缺点,然后将这些缺点统统说给龙飞听,让龙飞讨厌那个女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来。 想着龙飞看那女人一脸厌恶的表情,西子就满心欢喜。 “想将一个人搞臭名声,我拿手……” “你还真坏……”白猴子在一边小声地嘟喃着,自然免不了西子的一个脑瓜拳,哎呀呀地跳了起来。 一路回到了凤宅,还不等走到门口,就远远瞧见钱官家的身影焦虑地站在那里,来回踱步,当他看到西子之后,慌忙奔了过来。 “小姐,小姐,公子……你哥哥来了!” “龙飞?” 安若西子顿时眼睛亮了,浑身的细胞都亢奋了起来,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到处找他找不到,酒馆见了他,他又玩失踪了,这会儿竟然回了凤宅?主动送上门了。 “衣服,我得换身衣服,这脸……” 西子突然紧张了起来,她不能浑身馒头味儿去见龙飞,得先收拾一样,让他见了三年后成为少女的安若西子,眼前为之一亮。 (加更求月票) 章节目录 第111章 :占你便宜的那个家伙 钱官家还想叮嘱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完,西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向自己的房间跑去,一听说龙飞来了,她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哪里还愿意听别人的废话。 “小姐,公子在……”钱官家伸出了手,但见西子跑掉了,只能无奈摇摇头笑了:“这丫头,激动得连话都听不进去了……” 钱官家收了目光,才注意到了门边东张西望的白猴子。 “你这猴子,怎么也跟着来了?出去,出去!” “咿呀呀,咿呀呀,吱吱!” 白猴子用手胡乱比划了一通,然后趁着钱官家不备,飞窜了进去,很快跑不见了影子。 “这,这只猴子……”钱官家随后追了几步,见捉不到猴子,也只能暂时作罢了。 白猴子又蹦又跳,甩掉了钱官家之后,追上了安若西子。 “谁回来了?大冰块吗?占你便宜的那个家伙?” 又提占便宜,白猴子的这些理论不知哪里学来的,真让人尴尬。 “闭嘴!按照南戈国皇室的规矩,他抢了我的棋子,身份已经不一样了……”西子本想说龙飞已经拿到了棋子,就是南戈的乘龙快婿,可想想这白猴子那么喜欢胡说八道,便及时打住了。 为了防止白猴子跟进来啰哩啰嗦,西子进门后,一把将门拉上来,门外,白猴子不知为何,嗷嗷大叫了起来,然后气急败坏地在外面敲着门。 “开门,开门啊!” “我洗澡,你不准进来!”西子回应了一声。 “你以为本猴子喜欢看你啊,门夹着我的尾巴了,痛死了!”白猴子在门外哀嚎着。 夹尾巴了? 西子回头一瞧差点笑出来,白猴子的半截尾巴果然在门里,几乎夹断了,她忙推开门,白猴子飞快地将尾巴抽了出来,上上下下地狂跳着,它冲着西子瞪圆了眼睛,还不等抱怨,门便又关上了,它的抱怨也被关在了门外。 “白猴子发誓,再也不理你了!”一声懊恼的吼叫之后,猴子跑开了。 西子让小桃准备洗澡水,衣服,胭脂。 沐浴之后,她换了一身紫底白花儿的烟罗裳,紫芸素带的锦宫裙,为了显得娇俏,还在裙前打了一个精致粉色的蝴蝶结儿,随手拿起了一枚翠玉的镯子,含笑地戴在了腕子上,理了理垂落下来的乌黑青丝,略施了一些胭脂。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西子羞涩地笑着,想着龙飞看到她的情形,会不会为之感到惊艳?安若西子不再是十岁的小丫头,她已经长大了,大得可以站在他的身边,让街头的那些人议论他们般配是金童玉女。 提着裙子出了房间,西子刚要跑,想想还是放慢了速度,一小步一小步,十分优雅地走了出去。 “他在哪里?”西子一边走,一边探头探脑地瞧着院子里,刚才太激动了,忘记询问钱管家龙飞在哪个房间了? “小桃好像看见公子去了书房,小姐……”小桃跟在后面抿嘴笑着,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好意思一样。 “扭扭捏捏的。”西子瞄了她一眼,小桃红了脸,低声问。 “小姐的哥哥可真是一表人才,儒雅斯文,不知婚配了没有?” “小桃?” 西子眼睛一瞪,这丫头不会打龙飞的主意吧? “小桃只是问问……”小桃垂下了眸子,她知道她不该胡思乱想,可任谁看了那样的男人能不动心呢? “他早在三年前参加了比武招亲,已经名主儿有花儿了,而且那朵花……还赫赫有名,艳压群芳,你就别想了。” 安若西子说完,抿嘴一笑,脸颊上泛起两朵红云。 小桃一听,稍稍有些失望,跟在了西子的身后。 安若西子优雅了走了几步,实在心急见到龙飞,待走到没人的小径,便飞奔了起来,小桃在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很快被甩掉了。 西子一口气跑到书房门前,心砰砰地跳着,不知道龙飞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是那身白衣吗?会不会有点沧桑?可仔细想想,又不会,那家伙在墓穴里睡了一千年都没变老,短短的三年不会改变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西子本要推门进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当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时,刚刚才平复的心又狂跳了起来。 西子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仔细检查了衣装好几遍,觉得都没什么问题了,才推门走了进去。 凤宅的书房很大,靠近窗口的地方明亮,远离窗口的书案和书柜处却显得有些幽暗,淡淡的书香夹杂着空气中的清冷扑面而来,书房里,他就坐书案前,一反平常的习惯,穿了一身青色的锦袍,看着比那身白衣更加的平易近人。 他正垂着头,看着什么? 西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拘谨地站在那里,他仍旧垂眸不语,似乎不急于看到走进来人的样子。 已经三年了,他三年没见到她了,难道不想知道安若九公主变成什么模样了吗? “咳咳!” 西子轻咳了两声,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他果然放下书,抬起眸光,看了过来。 他不看她,她不高兴,他这样看向了她,却让她的心紧张了起来,手指无措地揪着裙子,眸子低垂…… 安若西子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完全不是当年那个飞扬跋扈,清高倨傲的九公主,相反,她紧张,不自信,稍稍还有一点畏惧。 “我刚……刚才出去了,回来时,钱管家告诉我你回来了,我本该马上过来看你,可刚刚在街头布施,浑身都是馒头味儿,就去稍稍洗了一下……没话费多长时间,衣服也是随随便便穿的。” 这衣服可不是随随便便穿的,她经过了无数遍的穿了脱,脱了穿,一套又一套,最终才选了这套衣裙,却不想让龙飞觉得她太郑重来。 说完,西子慢慢抬起头,看了过去,让她感到欣慰的是,龙飞正在打量着她,从上到下,深邃的眸子带着和蔼,少了曾经的那份清冷,只是……西子没有在他的眼里看到诧异和惊艳。 她这样打扮不好看吗?至少他该觉得她不一样了,这发式,脸蛋儿,还有身材…… “是不是紫色的衣服不好看?我就说了,颜色太暗,你喜欢白色的,现在我就去换一套,还一套白色的,只是有点薄……你等着……” 西子提起裙子转身就要走,他却叫住了她。 “这样很好。” “很好,真的?” 西子一听这话,立刻转身回来,羞赧地笑了起来,在当地转了一个圈,兴奋地问:“紫色很适合我,让看起来更成熟……我今年十三岁了,明年就十四岁了,你看,我是不是不一样了?” “嗯。” 龙飞点点头,脸上呈现了难得一见的释然,她完全好了,也长大了,成了一个亭亭少女,而不是在三年前残酷地终止了生命,他过去所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虽然他没有大肆地用语言夸奖她,仅仅一个“嗯”字,让西子满心欢喜,他看到了她的亭亭玉立,也许在心里,已经有些喜欢了。 “龙飞……” “叫我龙天行。”他纠正着。 “哦,你记得你的名字了?龙天行?龙在天上走,还不就是飞吗?叫龙飞也一样的。”西子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到龙飞的脸色有些变了,她立刻改口:“不过龙天行这个名字听着比龙飞大气,有气场,也不错,就叫龙天行吧。” 话从西子的口中说出来,好像龙天行这个名字也是她认可的一样,其实她认不认可,龙飞的名字都是龙天行。 能记得名字,是不是说明其他的一些事情也记起来了?例如他的身世,他的家人? “你知道……你是哪里人了?东金?西铁?都不是……莫不是北马人?你带我来了北马……”西子试探地问着。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他垂下眼眸,不愿回答她的这个问话。 不需要知道?还是还没记起来?西子猜想,也许他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龙天行这个名字只是一个记忆的开始而已。 “龙……天行……那个,不着急的,等你都想起来了,再告诉我也行,失忆这种病,很麻烦的,分为瞬间失忆症、选择性失忆症和间歇性失忆症,你这种……属于属于间歇性失忆症的特殊病历……” “你说完了吗?”他冷声问。 “关于这病,算是完了……”西子不好意思地闭了嘴巴,好像这样提及人家的失忆症确实不好,何况他还是那么一个骄傲的人。 “说完就出去吧。”龙天行挥了挥手,示意西子可以走了。 “等等,其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不过得先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你帮我,我现在早就死了。” 西子说这话,语气低沉了许多,假若她没被带到冰漠,一定死在了比武召婿的当场,不知多少人会欢欣鼓舞,张罗着给她风光大葬了。 (亲有月票投一下,争取三天上大图,谢谢大家了。) 章节目录 第112章 :这很好笑吗 “已经过去了。” 龙天行很淡漠地回应了一句,他之所以决定那么做,可不是为了安若九公主的一声谢谢,他只求能心安理得,不想明知她会死,却袖手旁观。 当初龙天行能那么冷漠离开南戈,一是因为生气,二是因为救治血毒之症,要付出得代价太大,他没有十足把握,也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西子的身上,他急于找到嫣儿离开这里…… 但最后,他还是做出了取舍,选择救人,为了掩人耳目,他只能驱动风沙将西子带走。 “可是……” 西子瞪大了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直走到了书案前,目光带着疑虑审视着他,她的心中有很多疑问,当然这些疑问也夹杂着白猴子说的那些羞涩。 “血毒兽的毒,不是无药可救吗?你怎么可能救了我,虽然我听说有种办法可以解,但很难……” “是的,只有一个办法,具有云鼎之上功力的人转移了你的血毒,血毒由这个人来承受,要比你好一些,至少不会七天就死。”他低声回答。 “竟然是真的?” 西子整张脸都变了颜色,如果那种说法是真的,现在血毒应该在龙天行的身上,他为了傲慢的九公主,不要命了吗? “你中了血毒……” 西子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抓住了龙天行的手腕,压住了他的脉搏,柳眉微皱,神情凝重。 手指按压下,感受的脉搏竟然强劲有力,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这这么可能?他明明说…… “我身体里有可以压制血毒的珠子,你不用担心。” 龙天行的目光低垂,落在了西子抓住他手腕的白皙小手上,稍稍失神之后,他将手腕慢慢抽了回去。 “珠子?什么珠子?” 西子有点听不懂了,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珠子呢?如果有,那会是一颗什么样的珠子? “你只需知道我没事儿就可以了,不必再因此感到不安。”龙天行安抚着西子,事情已经完结了,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可是……血毒会要了你的命的……” 西子不肯放松这个话题,她亏欠龙天行的太多了,就算有十个安若西子,也报答不了他屡次相救的恩惠了,如果他因此死了,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血毒在我的身体里,两年半的时间已经被压制消除了,冰漠帮我争取了机会。” 龙天行不想西子太过顾虑,详细地解释着,血毒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七天可以夺人性命,可对于一个具有云鼎神力的人来说,时间可以坚持得更长,但普通环境下,不会超过一个月,冰漠的寒冷,延缓了血毒的蔓延,龙天行封闭血毒,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才算将血毒清除干净,现在已无大碍。 可关于他身体里的那颗珠子,他却只字未提,也不想安若西子知道得到太多。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选择冰漠……” 西子点点头,心里悬着的石头一下子放下来,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只要他没事儿,比什么都强,这份恩情,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偿还,现在倒是不急了,笑容随后浮现在了西子的脸颊上,她探头过来,看着书案上的那本书。 “山经异志……原来你也看这本书啊,我曾经也有一本,只是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怎么……你这本看着好像我那本啊,这么旧……黄色皮,还皱巴巴的……” 西子眨巴着眼睛,越看越觉得像自己那本,直至她十分肯定,龙天行看的这本书,就是自己的,瞬间的,她的脸红了,白猴子好像说过,白衣男子脱了她的衣服,这书多半是那种情景下掉落出来被龙天行发现的。 “不,不是一本……我那本早就丢了,丢在南戈皇宫里了。” 西子直起了腰,摇摇头,她可不想这个时候提及冰漠发生的尴尬事儿。 “这是你的。” 龙天行竟然没有避讳,让西子倍感尴尬,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说:“记不清了,如果是我的,现在送你了。” 为了消除这份窘迫,西子故作轻松地在房间里闲逛了起来,一边假做看书,一边偷偷地暼着龙天行,好在那家伙没有什么不自在的表情,一脸坦然,让她才略略松了口气。 “我听钱官家说,你在马首街头布施?”龙天行的声音打破了书房里的沉静。 提及布施,西子立刻来了精神,他那么喜欢看拓跋嫣儿布施,知道安若西子也这么做了,是不是感觉很不一样? “我送了难民馒头,还让那些有本事,有手艺的难民到钱官家处报到,给他们想办法谋个差事,以后不要到处流浪了,不久之后,我还要开办学堂,让那些孩子都有书读,有事做,有饭吃……” 西子滔滔不绝地规划着,她有很多想法,都是要改变贫苦百姓生活的措施,让大家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龙天行眯着深奥的眼眸,看着西子,待她说得差不多了,才轻声开口。 “以后不要去马首街头抛头露面了,有事让钱官家去做就好了。” “为什么?” 一听龙天行反对她在马首街头布施,救助那些穷苦的人,西子皱起了眉头,不会是因为她刚才在街头大肆布施,抢了拓跋嫣儿的风头,惹那女人不高兴,他才这样出面阻止的吧? “不为什么?只是不行。”龙天行的语气好像命令,不容置疑。 “因为拓跋嫣儿是不是?” 西子追问了一句,心里的妒火瞬间被点燃了,好歹他也是抢了自己棋子的人,半个南戈国的九驸马爷,怎么可以关注另一个女子呢?就算那个女子叫什么嫣儿也不行。 “不是因为她。” 龙天行蹙眉,声音低沉,表情略显不自然,提到拓跋嫣儿,触动了他心底的敏感神经,看到他这样反常的表情,西子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了,难道他真的喜欢那个女人,仅仅以为她的名字里有嫣儿两个字。 安若西子急了,一把将脖子上的玉佩拽了出来,啪的一声拍在了书案中,拓跋嫣儿的名字有嫣儿两个字,她也有,虽然是乳名,可都半斤八两,相差不多的。 “龙天行,我也叫嫣儿,我有证据。” 玉佩摆在了龙天行的面前,他拿了起来,看了一眼,脸色明显有些不一样了,接着他站了起来,足足高了西子两个脑袋,居高临下,眸光犀利星锐。 西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站起来做什么?不会看到这个玉佩激动了吧? “嫣儿,一点都不参假。” “安若西子,你闹够了吧?”他没有激动,而是一把抓住了西子的肩膀,直接将她扣住,拉到了眼前。 她和他近在咫尺,他呼出的热气都扑在了她的脸上。 “什么闹?没,没闹啊……我的乳名,真,真的叫嫣儿……”西子结巴了一句。 “你认为我放下一切,等了一千年,要找的人是个笑话吗?这很好笑吗?”他眸光里好像要喷射出火焰来,逼迫得西子不能呼吸。 “不,我承认之前……可我没当笑话,没有……对不起……” 西子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心也越来越不安,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曾经她在南戈国找的那些嫣儿,没有一点诚意,是一场恶作剧,在九公主门外排成一字长龙的嫣儿们,让龙天行已经不相信她了,她现在拿出这个玉佩,说她叫嫣儿,无疑仍旧是在耍心机。 玉佩可以伪造,名字也可以刻上去,金子可以使鬼推磨,这是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 最重要的,她不知道龙天行要找的嫣儿是什么样的人,她的目的只是想留住他。 龙天行仍旧抓着西子的肩头,懊恼地盯着她的眼睛,当看到她眼中的惊恐和不安之后,他松手放开了她,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冷然地转过身去,背对了她。 “这段时间,我会让钱官家找北马国最强的高手保护你,教授你功夫,一年之后,也就是你及笄之年,你需要放弃凤小姐的身份,回到南戈国,做回你的九公主,夺取你该拥有的一切,可现在,你要安分守己,不能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不然,他们会不惜血洗马首城,也会要了你的命。” “要我的命……” 西子失神地声重复了一句,知道她刚才误会龙天行的意思了,他不让她去马首街头抛头露面,不是因为拓跋嫣儿,而是有人一直在秘密寻找她,一旦发现了她的踪迹,便会赶尽杀绝。 “你姐姐和皇叔们一直在找你,除非见到你的尸体,否则他们不会罢休,你若怕了,也可以凤小姐的身份留在凤宅,低调度过一生。” 龙天行的怒气平复了下来,声音再次恢复了平和。 “我会回去的。” 西子咬了一下唇瓣,她若这样一辈子躲避在这里,隐姓埋名,还不如中毒死了,南戈皇宫那些人施加给她的,她要加倍要回来。 章节目录 第113章 :天行哥哥 龙天行凝望书柜上的那本《权欲》,眸光冷然,声音也变得冷漠淡然。 “所有人都为权利而争,却没有人为百姓而争,七国之争,生灵涂炭,这样的争斗不参与也罢,安若西子,一年之后,你走出凤宅,我就不会再帮你了。” 此话绝情绝义,让西子失神,一年之后,她一定会走出去,不是为了权利,而是更好的活着。 “师父……”西子垂下眼眸,她希望一年的时间慢点过,她希望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 可他也这样想吗? “我说过,我从不收徒,以后也不要叫我师父,我找到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你好自为之。”龙天行慢慢转过身,走回书案前,将玉佩推给了西子,让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做出嫡出的九公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着被推回来的玉佩,西子有种被拒绝的伤感,心里一阵阵委屈,虽然她不是龙天行要找的嫣儿,可她的玉佩不是伪造的。 “嫣儿就那么重要?”她含糊地问了一句。 “是!” 没有什么回答比这个字更坚定,让人心里难受的。 西子抿着嘴,强行忍住反问的话语,难道除了嫣儿,他就看不到其他女子的好吗?一点点都不关注吗?真不知道这个嫣儿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你不会一千年就认识她吧?她难道也睡了一千年?那不是老妖精?”西子瞪圆了眼睛,诧异地看着龙天行,这种事儿说出去,谁信啊? 一个睡了一千年,有一个也睡了一千年? “她死了……” 龙天行漠然回应了一句,然后避开了西子的目光,眉头紧蹙,目光虽然盯着书案上的书,可脑海里仍旧是一千年之前的情景,她站在森林里,朝他笑着,俏皮的样子到现在还牢牢地固在记忆里,想起他们初见的情景,竟然是那么久远之前了。 “臭丫头这个称呼,和你挺合适的。”他这样笑话过她,她也掐腰瞪眼,不甘示弱。 “你是我的奴隶,还敢笑话我?” 她抢了他的东西,要挟他,让他做她的奴隶,就这样,他认识了她……后来他和她订了婚,比武胜利的一刻,他以为他赢得了她,准备和她长相厮守,可她最终还是离开了他。 “天行,嫣儿不能守着我们的约定了……嫣儿要先走了。” “嫣儿,不会的,你不会的,你答应了我的……”他撕心裂肺,仰天长啸。 她的身体在变冷,变硬,弥留的目光一直在看着他,有诸多的不舍,声音却飘渺遥远。 “我做不到了,真的做不到了,不知千年,万年,千万年之后,老天,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天行。” “嘭!” 龙天行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吓了西子一跳,她一把将玉佩抢了回来,生怕这家伙下一拳,会将她娘留下的玉佩砸个粉碎。 “别生气,玉佩的事儿当我没说好了,你不喜欢我叫嫣儿,我不叫了,就叫安若西子,不,凤西子,这名字不错,师父以后也不叫了,还有……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让我出去抛头露面,我坚决遵守……不过……” 西子小心地看着龙天行,低声说:“你能不能不说你是我哥哥……你本来就不是我哥哥啊?我哥哥叫安若子坦……” 阴沉的眸光慢慢抬起,冷冽射来,西子感到浑身一冷,立刻打住,慌忙摇手说:“哥哥就哥哥好了,其实哥哥也不错了,天行哥哥,我以后这么叫你了?” 一句天行哥哥让龙天行钢硬的眼神变得稍稍有些窘迫,神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冷了,只要不提及嫣儿两个字,不问嫣儿的事情,他都表现得十分正常,看来嫣儿是龙天行的死穴,禁忌,她还是少提为妙。 西子咧嘴一笑,还没打算马上离开,而是放胆凑近了一步,低声问。 “天行……哥哥……那天在南戈比武场,天上阴云密布,飞沙走石,你怎么做到的?好壮观,好气场啊……还有……那只白猴子说,不,不……是我……好像看到金色的龙尾,真的有龙尾吗?” “没有。”龙天行生硬回答着。 “看错了?”西子又问。 “错了!”他回答。 “我说的呢,死猴子,敢骗我,好在我聪明,不然又成傻蛋了?这个世间怎么会有龙吗?长长的,蛇我倒见了不少……” 西子自言自语着,龙天行很是窘迫,故意轻咳了一声。 “行了,出去吧。” “又赶我走,我三年没见你了,话还没说完呢?”西子莞尔一笑,从怀中拿出了那面残破的红旗子,在龙天行的面前晃了一下,放在了书案上。 “天行哥哥,这个是你的……” “这个不是我的。”龙天行眉头一蹙,这旗子好像是三年前他救西子的时候,西子让他重新回去拿的,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旗子做什么用的,为什么安若西子在那种情况下,还念念不忘一面小小的旗子,又说是他的,他要这破旗子有什么用? “呵呵……” 西子的脸一红,将旗子推到了龙天行的面前,悄悄地说:“你答应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将这面旗子扔掉了,要好好留着,一定要好好保管,好了,话都说完了,出去了。” 西子没给龙天行将旗子扔回来的机会,撒腿就向门外跑去,跑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了龙天行。 “如果一年之后,我回了南戈国,你还没找到嫣儿,会不会来找我?” “不会!” 龙天行回答得十分干脆。 西子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用力跺了一下脚,推门出去了。 门关上了之后,安若西子咬着唇瓣,小脸变得白白,心中暗道,什么嫣儿这么重要,难道是天上神女不成?她安若西子看着也不赖吗?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心里也放不下,想着龙天行将来和另一个女子走在一起,恩恩爱爱,亲亲我我,怎么那么别扭,没有理由的,她为什么要放弃?不争一下,不然将来一定后悔。 “嫣儿?走着瞧吧……等他找到你的时候,多半已经爱上我了……嘿嘿……” 西子的懊恼很快变成了兴奋,提着裙子向回走去。 安若西子前脚才走,书房里门口一阵淡淡的雾气弥漫了起来,丝丝缕缕,越来越浓,映出了一道白色和一道黑色两个人影,随后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黑衣男子出现了,他们站在书房的门外,奇怪地回头看着安若西子。 “那个女孩子是谁?”白衣男子问。 “不知道……好像刚才见了少主。”黑衣男子说。 “她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 “黑圣煞,你最近的耳朵好像有点背啊,年纪大了,是不是不行了?” “那你听到了?” “没注意听。” “还不是一样,进去吧,这么大老远来了,我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推门进入了书房。 龙天行抬起眼眸,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人,立刻站了起来,有些吃惊。 “黑圣煞,白圣沙?你们怎么来了?” “少主,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黑白圣煞见到龙天行,忙单膝跪下,甚为恭敬。 龙天行绕过桌子,将他们扶了起来,一千年不见了,两位叔叔看起来还和当年一样,圣地的水让人很难改变容颜。 黑白圣煞站了起来,打量着龙天行,圣地少主变得成熟了许多,和当年他的父亲一般无二了,高大威武。 “在没找到嫣儿之前,我暂时不能回去,请黑白圣煞代天行转达。” “少主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叫你回去的,而是带来了圣地的嘱咐,很快就要回去复命,待少主处理完了私事,要立刻返回圣地,不要在这种险恶的地方滞留过久。”白圣煞说。 “天行明白。”龙天行点点头,虽然他沉睡了一千年,觉得时间恍如一日,可对于圣地来说,那是极其漫长的时间,他已经出来太久了,是时候找到嫣儿回去了。 黑圣煞转达了圣地的叮嘱。 “你娘让我们带话给你,山海的事情比较复杂,七国纷争,不能阻止,自然规律不应逆转,所以这些都不该圣地来干预,少主代表圣地,所以她希望少主能置身事外,不要涉足太深,以免为圣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天行会谨记娘的教诲。” 龙天行点点头,事实的确如此,世间万物变幻,又岂是圣地可以全权掌控的,他身为圣地少主,自然要以大局为重。 白圣煞点点头,压低了声音。 “少主,刚才的那个女子……您可是来找神女的,切不可和普通女子有什么瓜葛啊?而且普通女子,是不能嫁给少主的。” 白圣煞的提醒,让龙天行甚是尴尬。 “我自会处理,你们不要多虑。” “白圣煞也是为少主着想,毕竟当年神女是为你而死……” “好了,转达了命令,就回去吧!” 龙天行的脸色一凛,对嫣儿,他从未改变过,何须两位使者提醒。 (嗷嗷想要月票,上榜啊,要第一了。) 章节目录 第114章 :真真正正的傻蛋 “是,少主,我们先回去了。” 白圣煞冲黑圣煞使了一个眼色,少主让他们走,他们哪里敢不走啊,两个人恭敬地向房门退去,可还不等他们推开房门,就听见门外就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有人朝书房这边来了。 圣地和拥日大陆没有任何过往,拥日大陆的次序中更加没有圣地,他们出现在这里是不合适的,自然不能被外人看到。 “不好,有人来了……” 白圣煞的脸色一变,连连后退,情急之下,黑圣煞钻到了桌子下面,抬眸看到龙天行诧异的表情,他又觉得这样不合适,外面的人进来后,站在门口一眼就能看到他。 “这边,这边。” 白圣煞躲避到了书柜的后面,冲黑圣煞招手。 黑圣煞懊恼极了,圣地使者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他一个飞身隐藏在了书柜后面,此时,房门被推开了,安若西子又出现了。 龙天行的脸色暗淡,这丫头才离开,怎么又回来了?若被她看到黑白圣煞,免不了一顿刨根问底。 西子站在门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咕噜噜地转了几下,又转向了龙天行。 “我刚才怎么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不是一个人……” 书柜的后面,白圣煞瞪圆了眼睛,低声对黑圣煞说。 “这小丫头耳朵比我们灵敏多了,看来我们是老了……” “是你老了,可不是我。” “还说……我怎么会老,我的脸上连褶子都没有……” “一脸老褶子,自己瞧不见,够给别人看了……” 两个人很快又争执了起来,因为怕外面的人听见,只能互相瞪了一眼之后,闭了嘴巴。 龙天行站在当地,神情坦然无迫,低声说。 “你听错了。” “可能是,我最近耳朵不知怎么了,总能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西子笑着,眼珠子还到处看着,明明有陌生男人的声音,怎么会没人呢? “你还有事儿?” 龙天行转过身,走回了书案之后,漠然地询问西子,他将旗子收了起来,想着这丫头多半是因为旗子而来的。 “呵呵……” 西子看龙天行将旗子收了,脸上浮现了得意的笑容,也松了口气,她走过了,拿起了那本《山经异志》。 “你说这书是我的,我忘记拿走了。” 她是来拿书的?当然不是,她怕龙天行将旗子当做破烂扔掉了,回来提醒他收好的,现在眼看他将旗子妥当收起,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肚子饿了,我去吃东西了,师……天行哥哥回头见。” 西子摇动着小手,又环视了一下周围,才抱着那本书出去了。 西子,黑白圣煞才从书柜里走了出去。 “她叫少主天行哥哥?” “是啊,我也听到了,天行哥哥,叫得那么亲昵,少主……” “只是暂时的。” 龙天行皱了一下眉头,脸色有些窘迫,他回到书案前坐下来,眸光低垂。 白圣煞还想问什么,黑圣煞阻止了他,少主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是一个女孩子叫天行哥哥,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儿。 “少主,属下先告辞了。” 黑圣煞拉住了白圣煞,悄然退后,消失在书房之外。 安若西子拿着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白猴子也回来了,正蹲在窗口大吃香蕉,一边吃一边嘟囔。 “傻蛋,傻蛋,本猴子又看到一个傻蛋……好硬的傻蛋啊。” 西子满腹心事,哪里有精力理会白猴子,什么傻蛋都和她没关系了,她托着下巴思索着,要怎么办才能让龙天行不关注拓跋嫣儿呢?眼里只有她呢? “怎么办?怎么办呢?” “我真看到一个傻蛋,不是我,是真真正正的傻蛋!”白猴子见西子没搭理它,从窗口跳去,香蕉皮扔在了一边,瞪圆了一双眼睛大声对西子说。 “傻蛋,一边去,我没空和你闹。”西子皱着眉头,抿着嘴巴,想着龙天行看拓跋嫣儿的眼神很不一样,有点棘手,像龙天行这样外貌和气质的男人,只要站在女人面前,不用说话,女人便立刻臣服了,所以他追拓跋嫣儿,只是一个眼神那么简单的事儿。 “不行,我得找借口拖住龙天行,不让他见拓跋嫣儿,也不能让拓跋嫣儿喜欢龙天行,一定不能!” “放心好了,那个女人不会喜欢你的大冰块的。”白猴子突然来了一句。 西子一听这话,立刻回神过来,瞪视着白猴子。 “你怎么知道?你没看见龙天行在酒馆看拓跋嫣儿的眼神,眼珠子都要掉人家身上了……他什么时候能这么看我一眼就好了,我死了都愿意了……哎,我师父那么英俊,那么伟岸,那么器宇不凡,拓跋嫣儿一定会跪在师父的石榴袍下的……” “放心,拓跋嫣儿有男人了,你师父的石榴袍很安全。”白猴子哼了一声。 “啊?” 西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走到了白猴子的身边,一把抓住了白猴子的耳朵。 “你说什么?拓跋嫣儿有男人了?” “哎呀,我的耳朵……”白猴子怪叫了起来。 “快说,是不是真的?”西子立刻松了手,她太高兴了,差点将白猴子的耳朵揪下来。 白猴子气恼地揉着耳朵,怒视着安若西子,这个女人这么粗鲁,难怪大冰块会喜欢别的女人。 “说啊!”西子急了。 “不说,除非你先听我说傻蛋……”白猴子嘿嘿笑着。 “我不听!”西子哪里有心情听什么傻蛋的事儿,她就想知道拓跋嫣儿的男人是谁,如果是真的,她立刻跑去告诉龙天行,让他死了那条心。 “你不听我的,我就不告诉你拓跋嫣儿的男人是谁?”白猴子歪着脖子,一副和西子作对到底的表情。 什么傻蛋,傻蛋不就是白猴子自己吗? 安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她就先听听它的。 “快说,什么傻蛋?”她隐忍地斜视着它。 “你跟我来……” 白猴子冲西子招手,安若西子懊恼地握了一下拳头,跟在了白猴子的身后,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这白猴子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出了房间,向右拐,还神秘兮兮的,走到了凤宅一处僻静处,它钻进了一处茂盛的草丛,撅着红屁股不知翻找着什么? 西子盯着猴子的红屁股,满心的不耐烦,死猴子,看它能拿出什么傻蛋来,若是敢和她胡闹,她就狠狠将这猴子扔出凤宅。 白猴子这样撅着屁股找了一会儿,很快大叫了一声。 “找到了……” 说完,它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怀中竟然是一颗火红色的大蛋,足足抱了一个满怀,蛋身还有奇怪的花纹,一条一条的。 这是什么蛋?怎么这么大? “看,一个傻蛋!”白猴子说。 “哪里来的?” 西子上前一步,摸了一下,这蛋竟然还是热乎乎的,一头大一头小,敲了几下,皮很厚。 “我那会儿生气跑出去,捡的,在那边,那边,那边,很远了,着火的地方。” “难怪是热的,既然已经熟了,你吃掉就好了,何必找我来?” 西子对一颗熟了的蛋没什么兴趣,管它是什么动物的蛋,都没有搞定拓跋嫣儿重要,现在傻蛋也看到了,这猴子该说拓跋嫣儿的男人是谁了吧? “吃不动啊……”白猴子张开嘴巴,用力咬了一口,只听咯嘣一声,牙齿差点掉了,看来这蛋的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吃不动,就扔掉好了,现在告诉我拓跋嫣儿的男人是谁?”西子问。 白猴子的心思没在拓跋嫣儿的身上,眼睛盯着那颗蛋,直接将蛋赛在了西子的怀中。 “我想吃,你帮我砸开!” “嘴巴这么馋。” 西子白了白猴子一眼,拿着蛋,对着一块石头狠狠地扔了下去,只听轰隆一声,蛋没碎,石头竟然裂开了,成了四半。 呃? 西子和白猴子都傻眼了。 这蛋竟然这么硬,连石头都碎掉了。 “蛋先带回去,我想办法帮你弄开,可你得先说,拓跋嫣儿的男人是谁?不然我将蛋扔掉,自己打听去。”西子抱起了蛋,追问白猴子。 白猴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舔了一下嘴巴,知道暂时吃不到蛋了,只好说了。 “她表兄,他们订婚了,那些人说的,我听到了。” “她表兄,拓跋嫣儿的表兄是谁啊?”西子立刻来了精神,如果拓跋嫣儿真的订婚了,就算她是龙天行要找的嫣儿也没戏了,人家名花有主了。 “我哪里知道?说好了,给我弄开这个蛋。”白猴子说。 “放心,我答应人的事情一定做到,答应猴子的,也不会食言。” 西子抱着蛋,开心地向回走去,想着将拓跋嫣儿订婚的事儿告诉龙天行,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失望,以后,他就会将目光转向她了。 “什么嫣儿,难不成,你会去抢?” 安若西子自言自语着,等拓跋嫣儿成婚那天,她一定要送一个大大的厚礼。 就在西子琢磨拓跋嫣儿的事儿时,怀中的蛋发出了一声响,咦?难道不是熟蛋? 章节目录 第115章 :趁虚而入 西子将蛋凑近了耳边,仔细听着,好像响声又没有了,莫不是自己听错了?一只烧熟了的蛋,怎么可能发出动静来?不过这蛋感觉越来越热,好像热量是从蛋中发出来的。 “白猴子,你这蛋……” 西子本要问问白猴子蛋的具体来历,可回头一看,白猴子早不见了踪影,一定是跑什么东西胡闹去了,猴子就是猴子,就算半通灵的,也闲不住。 将蛋放在了房间,安若西子没做任何停留,直接跑了出去,想找钱官家问问拓跋嫣儿未婚夫的事儿,可才跑到门口,就看到凤宅大门外排了一个大长队,钱官家忙得不可开交。 “钱官家这是怎么了?”西子问钱官家。 “呵呵,托小姐的福,布施之后,我们凤家的生意不缺人手了,这次的难民中,有会纺织染布的,还有会算账的,他们要求的报酬比平常的雇工都低,我们不但雇到了人,还节省了成本,凤家的生意可以扩大了。” 钱官家喜笑颜开,纺织布坊和银号正缺人,现在都不成问题了。 “但也不能亏待了他们,都是落难的人。” 西子知道落难的滋味儿,凤宅虽然要做生意,要赚钱,可不能太剥削他们了,对于她和龙天行来说,凤宅的资产,不过是他们身家的九牛一毛而已,全部舍弃了也无所谓,却不能昧良心。 “我知道,这个公子都有交代的。”钱管家点点头,这兄妹心肠这么好,难怪这生意会越做越大,不亏良心啊。 “钱官家,我问你件事儿。”西子将钱官家叫到了一边,钱官家恭敬地听着,不知道小姐想知道什么。 “小姐问吧。” “你知道纳日帝国的拓跋世家四小姐拓跋嫣儿和什么人订婚了吗?” “不知道啊。”管家摇摇头。 “那么,拓跋家的表亲是什么人总该知道吧?”西子可不想被白猴子糊弄了,一定要确定拓跋嫣儿是不是有个表兄。 “这个我知道,是纳日帝国的皇室啊,她有好几个表兄。” “是皇室?” 这可是重大消息,西子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原来拓跋嫣儿的未婚夫这么有背景,竟然是纳日帝国的皇室,那么说,她的未婚夫是皇子了? 龙天行,和纳日帝国的皇子相比,女人们都不傻的,自然要选皇子了,就算龙天行人才如何好,长得如何英俊,可怎么都是沉睡千年不明身份的人,只有安若西子才这么傻乎乎地在乎他。 “哈哈,哈哈……” 西子捂着嘴巴不停地笑着,把钱官家笑得莫名其妙的。 “小姐……” “没事儿,你忙去吧。” 西子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知道了拓跋嫣儿有未婚夫属实之后,西子吃了一个定心丸,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要检查那奇怪的蛋,小桃进来说要吃午餐了。 “我哥哥不和我一起吃?”西子想着将这件事儿告诉龙天行,他一定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公子回来后,吃住都在锦阁。”小桃说。 “把我的饭也端去,我和他一起吃,还有……给我换一身白色的衣服,我哥哥喜欢白色。” 安若西子现在要完全按照龙天行的喜好来,就不信这石头的心她攻不破? 小桃奇怪地看着西子,点头应着出去了,一会儿一身滚雪细纱衣衫送了进来,织锦工艺精制,珍珠流苏如星光闪烁,流霞般的群角纹理更显高贵之气,西子换在了身上,再看向镜子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有了不凡脱俗的气质。 “小姐看着好像仙女下凡。”小桃在一边由衷地称赞着。 “比起那个拓跋嫣儿如何?”西子得意地瞄着镜子中的自己,问了小桃一句。 “小桃虽然不知道拓跋嫣儿是谁,可不用问也知道,哪有一个能赶得上小姐这么好看的,怕北马都找不出一个了。” “嘴巴真甜,不过我不想和北马所有女人比,就和她一个比可以了。” 安若西子在镜子前又照了照,才抬起步子向外走去,她一路直奔锦阁,锦阁的外间门开着,里面很敞亮,白色的轻纱随风飘荡,看起来好像仙境一般,他确实喜欢白色,不但衣服是白色的,连住的地方也看起来这么洁净如雪。 西子走了进去,发现桌子上饭菜已经摆好了,两双碗筷,还有两把椅子,应该已经算了她的一份,只是龙天行还没有来。 “这样坐才好。” 西子将两把椅子挪到了一起,然后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想着和龙天行肩并肩吃饭,一定很亲昵…… 趁着龙天行还没有来,西子要好好观赏一下他的居所,其实锦阁除了洁净之外,倒没有太多的摆设,简单素雅,一个白染木的书架,一张白染木的桌案,上面平铺着一张纸,一只笔,还有墨…… 她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便小心地走了过去,发现那是一张没有画完的画卷。 画上画的是一个少女,蓝色短装,环髻,正仰面看着什么,让西子吃惊的不是这少女有多么好看,而是她的背后长着一对翅膀,什么人能长出翅膀来?这不是妖精吗? “他画妖精做什么?” 西子绕到了书案的正前方,瞪大了眼睛,发现长翅膀的女子身后,有一只灰褐色的鹏鸟,虽然只画了一半,却和拓跋嫣儿身后那只鹏鸟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个是嫣儿?一个带着大鹏鸟,还长了翅膀的少女?” 就在西子想将画卷拿起来研究仔细的时候,锦阁外响起了脚步声,她赶紧收手,飞快地跑到了饭桌前坐好,可眼睛仍旧不断地暼着那张画卷,想不到嫣儿是长了翅膀的怪物?她就算现在有个嫣儿的乳名,哪里去搞一对翅膀来了,这太难为人了。 她没有翅膀,拓跋嫣儿自然也没有,那女人只是多了一只丑陋的大鹏鸟跟在屁股后面而已,凭什么就一定是嫣儿了? 不行,西子觉得在外部设施上,略逊拓跋嫣儿一筹,她有必要也买这么一只傻大鸟跟着自己了。 门外,龙天行抬脚走了进来,凌厉之气随之而来,他看到西子在锦阁中之后,眉头略微一皱,有些意外。 安若西子赶紧解释说:“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一起吃热闹,吃得多。” “我习惯一个人。”龙天行蹙眉说。 “那你当我不存在好了。” 西子莞尔一笑,拿起了筷子,心里仍想着那幅画,到哪里买一只大鸟呢,买了之后,不拿绳子拴着,多半会飞走的。 正思索着,龙天行已经走了过来,站在饭桌前俯视着她。 “我刚好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西子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龙天行看了他一眼,将椅子抓住拖到了西子的对面,端坐了下来,西子皱了一下眉头,不并肩,对面也不错,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个鹅掌好吃,田鸡腿也不错,还有墨兰片……” 西子见龙天行也不吃,只是看着她,便热情地介绍了起来,心里却想着,怎么说拓跋嫣儿的事儿呢,若说多了,龙天行会不会承受不了,毕竟等了一千年那么久,那女人若真是嫣儿,却心另有所属,太伤人心了。 “你要说什么?”龙天行凝眉看着西子。 “吃饱了再说。” 西子夹了鹅掌放在了嘴里,虽然很饿,却因为有心事索然无味了。 “现在说吧。”龙天行没有动筷子,他看起来没西子那么饿。 “现在说?好吧,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可别伤心……对于你来说,很难受的。” 西子挑眉观察着龙天行的脸色,最初听说拓跋嫣儿心有所属之后,她还迫不及待想刺激龙天行,现在看到他坐在这里,淡漠冷静,西子突然有些不忍心了,一个人那么在乎另一个人,却突然得消息说她要属于他人了,那种心情…… “拓跋嫣儿……”西子后悔了,她是不是该过几天再说,或者让龙天行自己发现再死心呢?她这么说出来,有点目的不纯。 提到这个名字之后,西子停住了,等了一下之后,发现龙天行的神情仍旧很平静,似乎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外人而已,他坐在对面看着她,让她有些心慌。 “是拓跋嫣儿的事儿,她有……” 西子等着龙天行急迫发问,可她失望了,他还是那么漠然地看着她。 这种冷静,实在可怕,感觉就算天突然塌下来,他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大喊大叫,表情丰富了。 “拓跋嫣儿有未婚夫了,还是纳日帝国的皇子,你喜欢她也没用,人家不喜欢你!”西子一憋气,全都说了出来,说完懊恼地低头,用力扒着米饭,风卷残云一般将一碗米饭吃了个精光,然后站了起来,看都没敢看龙天行一眼,疾步向外走去。 一直出了锦阁,西子才缓了口气,可心情没有预想的那么好,反而有些落落寡欢,就在西子烦心地往回走时,迎面,小桃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你的房间着火了!” 章节目录 第116章 :祸起红蛋 房间怎么着火了?刚才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怎么着火的?”西子惊愕地问。 “不知道啊,我才转个身,火苗子就扑出来了!如果不是跑得及时,奴婢也被烧到了,现在全宅子里的人都在救火,钱官家让你先别回去了。” “我房间里还有东西呢,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西子提着裙子飞快地奔了出去,待她站在自己的房子前时,被燃起的大火吓到了,虽然下人们不断地泼水,可火势仍旧越烧越旺,从里向外窜着火苗子,烤得人无法上前,别说拿东西,人都无法上前。 幸亏这房子是独立的一间,不然就殃及整个凤宅了。 怎么会着这么大的火,好像浇了油一样,越泼水,烧得越厉害。 安若西子双眼里映照着火苗,呆住了。 “不行了,救不了,让它烧吧,好在风不大……”钱官家满头是汗,看到房子要落架了,让大家都别忙活了,没有希望了。 眼看着房子一点点塌了下来,最后一根木头烧光之后,火苗熄灭了,周围的积雪融化得滴滴答答。 “谁放的火?”西子气恼地大喊了一声,这里可是凤宅,这些人太过分了,明目张胆做坏事吗? “没人啊,小姐,当时就我从您的房间里出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火苗子从房间里冒出来的,一会儿就将整个房子包围了。” 小桃描述着,这好像是一股子无名之火,没有火源,就这么烧起来了。 不远处,龙天行走了过来,伫立在那里,他看着火场,皱着眉头,钱官家见主人来了,忙走了过去,低声说。 “公子,这火起得实在突然,烧得也快,才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这里全烧光了,幸亏小姐去了您那里用餐,不然想跑,都跑不出来了。 龙天行凝视着那片仍旧冒着烟的废墟,眸中有着难解的疑惑,凤宅的戒备已经很森严了,若有高手出入,他应该有所察觉的。 “加强凤宅的戒备,在锦阁附近,给小姐收拾一个房间出来。”龙天行吩咐着钱官家。 凤宅的房间很多,没了一间两间影响倒是不大,只是这起火的原因让人生疑。 “是,公子。”钱官家应答着。 搬到锦阁旁边?那不是距离龙天行很近了,他这么说,是不是…… 近水楼台先得月…… 刚才西子还为房子被烧感到懊恼,此时一听,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儿,她转过身,几步走到龙天行的面前,讨好一笑。 “天行哥哥,不如我搬到锦阁和你一起住吧?” “不行!我不喜欢被打扰。” 龙天行的脸色一凛,目光从西面调皮的脸颊上移开了,冷声地拒绝了他,然后毅然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向回走去。 打扰?她什么时候打扰他了,他竟然找这样的借口? “喂,天行,龙天行……我发誓,我不说话,真的不说话!” 虽然安若西子在龙天行的背后极力大喊了,龙天行的态度仍旧决绝,身影很快消失在锦阁之内。 她要搬去和他住,她都不怕,他怕的什么?难道她还能占了他的便宜不成? 西子撇了一下嘴巴,小声地嘟囔着,钱官家见火熄了,让人都散去了,加强凤家宅院的安全戒备,等过一两个时辰,废墟里的热量彻底冷却之后,再来清理。 钱官家走了,西子还站在那里,实在想不通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小姐,一会儿房间就收拾好了,东西我也让人尽快置办,让小姐天黑之前就能休息。”小桃对西子说。 “不急,不急,收拾不出来,我就去锦阁,我哥哥不会让我睡露天地的。”安若西子抿着嘴巴笑着,最好房间几天都收拾不出来,龙天行怎么忍心让她睡在甬道上呢? “小姐,您先在院子里走走,或去看书,我得先去忙了,还有一大堆东西要买。” 小桃带着几个丫鬟去收拾房间去了,很快废墟前就剩下了西子一个人,她看着仍旧冒烟的灰烬,想到了一件麻烦事儿,好像那枚蛋也一起烧没了。 “白猴子,不是我食言啊,突然起了这么大的火,蛋一定烧没了……” 白猴子一向都斤斤计较,小题大做,蛋没了,定然要唠叨很长时间,西子做好了耳朵生糨子的准备。 就在西子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废墟的黑灰之中红光一闪,灰烬一落,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圆圆的,红色的,她伸长了脖子定睛一看,竟然是那颗红色的大蛋。 真是奇了,该烧的都烧了,连耐火的材料还没坚持住,散落殆尽,怎么这颗蛋还能完好无损?看起来一点裂纹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焦糊的痕迹。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回身四下找了找,在院墙边,看到了一根竖立的大木棍子,她将木棍拿了过来,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垫着脚,用力地拨着那枚蛋。 蛋很快从废墟中滚了出来,停在了西子的脚边,还散发着炙人的热量,红光是来自蛋身的,隐隐若现,远离热源之后,蛋身的红光渐渐消失了。 西子扔掉木棍,蹲了下来,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这枚红色的蛋,皮红光滑,一点损伤都没有,连点黑灰都没沾上。 火是从卧房开始烧起的?而这枚蛋刚好就在卧房里,西子记得刚拿蛋回来的时候,它很热…… “是你……” 西子惊呼出来,难道这场火是这蛋引起的? 一枚蛋烧了一座房子,这是不是太夸张了,说出去,谁能信啊?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容西子不在关注留心,若不调查清楚,万一再着火,就会将凤宅都烧光了。 蛋渐渐冷却之后,西子将蛋拿了起来,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之后,拿着蛋带去了后院废弃的拆房,柴房已经空了很久,里面除了四面光秃秃的墙壁,再没有其他东西了,这里应该不易起火的,她找了一些木头,将蛋放在了木头中,然后托着下巴坐在一边等待着。 可等了一会儿,蛋还是蛋,木头还是木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也过了,安若西子困得直打哈欠,这样盯着那蛋,眼睛都睁不开了。 就在她似睡非睡,半寐半醒之间,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蛋里发了出来。 “嗷……” 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清晰,西子一个激灵,立刻瞪大了眼睛,发现蛋又发出了淡淡的红光,变得炙热,很快木头变黑,冒出了一丝丝烟雾…… 这丝烟雾之后,突然一股明火急速窜起……速度快的出奇,几乎是眨眼之间就烧起来了。 不好!着火了! 火苗子还真高,安若西子连想都没想,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盆水直接泼了上去,好在放的木头少,一大盆水下去,红光消失了,火也熄灭了,蛋身被泼了冷水,发出了“嗤嗤”的声音,好像一个烧红了的铁蛋子。 “嗷……” 又是一声细微的叫声从蛋里发出了出来,好像有什么活物在里面,经历了几次大火的洗礼,蛋还是活的? “该死的臭蛋,你别吓唬我啊?放火和杀人罪名同等的。” 西子晓得白猴子给自己惹了一个麻烦回来,它说这蛋是从一个着火的地方捡回来的,说不定之前这蛋就烧了什么宅子大院,现在又来烧凤宅了。 知道了着火的原因,西子有些不安,她要怎么处置这个蛋? 扔出去,太不负责任了,万一被其他什么粉猴子,蓝猴子,或者什么人捡到了,不是还会起火,还可能闹出人命来。 留在这里? 安若西子想想就觉得后怕,她将蛋用一块布包了起来,走出了柴房,既然这蛋很容易引起火灾,她就将蛋深埋在地下,看它怎么作怪。 找来了七八个护院,西子让他们在凤宅的花园里挖地,因为泥土都冻住了,挖起来很费劲儿。 “已经一人多深了,小姐行不行啊?” “不行,继续挖!越深越好!”西子摇摇头,这蛋一旦发热,热量极高,埋得太潜了,容易将地皮烤热了。 “两人深了!还不行吗?好难挖啊。”几个护院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继续挖!” 西子下了命令之后,打了一个哈欠,准备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的时候,怀中的蛋竟然又热了起来。 “不好,又来了,快挖,快挖!”安若西子催促着,待挖了三人多深的时候,护院们实在挖不动了,西子手上的布包变得更热了。 来不及挖得更深了,西子让护院们都上来,然后直接将蛋扔了下去。 “埋上,赶紧埋!” 护院们不知道小姐这是做什么,挖了这么深的一个坑,竟然埋这么小的一个包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可小姐的话又不能不听,他们七手八脚开始铲土,埋到一半的时候,明显觉得周围的冷气少了,有些温热。 “好热……”一个护院停下来擦汗,这么大冷的天儿,怎么突然热起来了,周围的雪都开始融化了。 “埋,继续埋!” 西子急了,知道蛋又要发作了。 ------------ 亲有月票投出来,恩恩在努力码字呢。 章节目录 第117章 :近水楼台 绝不能让蛋烧起来,西子情急之下一把抢过护院手里的铁锹,急速地铲土,当大深坑填平了之后,周围才没那么热了,她松了一口气,扔掉铁锹,终于将蛋解决了。 打发走了护院,她又不放心在土上狠狠滴踩了几脚。 “看你还怎么烧房子!” 安心了,西子才向回走去,刚好小桃神色匆匆地前来寻她。 “哎呀,小姐你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衣服还脏了,一会儿拓跋家的四小姐要前来凤宅拜访您呢。” “她来拜访我?” 听说拓跋嫣儿要来拜访她,安若西子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她在街头布施,将流浪的难民都吸引走了,卷了拓跋四小姐的面子,这会儿前来拜访,多半是打探她的底细来了。 在气场上,安若西子当然不会输给拓跋嫣儿。 “好,我马上回去。” 安若西子匆匆地向锦阁的方向走去,西子的新住所和锦阁相邻,窗户和窗户之间只隔着一道半截的墙壁,墙壁上生了一枝寒梅,这会儿正好开了,淡淡的香气入窗而来,在这样的严寒天气中,显得格外清新。 西子看了锦阁一眼,没看到龙天行的影子,不知道这会儿他正在做什么,回到凤宅之后,他出门的时间很少,几乎都憋在这里,难道就没想想怎么去讨好拓跋四小姐吗? 进了门,西子吩咐小桃。 “让厨房打二十个鸡蛋,炒好了,送过来?” “小姐?” 小桃愣住了,怎么一下子炒那么多鸡蛋,能吃得下吗? “让你去,你就去。”西子可不想解释原因。 “好吧,小姐,一会儿就送来。”小桃不敢多问,低头离开了。 西子的脚刚迈进卧房,就瞧见白猴子抱着肩膀,站在房间的地上,一点踮脚,一边歪着脑袋看着她。 “我的傻蛋呢?” 白猴子听说西子的房间着火了,到废墟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蛋,它又来了西子新的住处,也没看到那蛋,想吃蛋的心情,让它无比烦躁。 “你就是傻蛋,还找什么傻蛋。”西子瞥了白猴子一样。 “你答应我的……蛋一定是烧没了,我的蛋啊……咿呀,傻蛋,买蛋……”白猴子的嘴巴一憋,抓耳挠腮地唠叨起来。 好在安若西子早有准备,她在白猴子的头上打了一下。 “已经打开了,叫厨房给你做呢,一会儿让你吃个够。” “真的?”白猴子停住了唠叨,瞪圆了一双猴眼。 “当然是真的……” 看着白猴子这样渴望期待的样子,西子说话的底气也不足了,她又在白猴子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小声问。 “那蛋,真是捡的?” “捡的,不过也算偷……”白猴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它看见那里找了火,烧死了不少人,乱糟糟的,就去看热闹,结果发现了这枚热乎乎的蛋,就趁人不备抱回来了。 西子听了,有些无语,这猴子偷什么不好,非要偷一枚着火的蛋,好在她已经将蛋安全处理掉了,不比再担心着火了。 “小姐,蛋炒好了。”门外小桃走了进来,端了大盘子的炒蛋走了进来,白猴子一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蛋竟然抄了这么一大盘,香气扑鼻而来。 炒蛋放下了,小桃转身给西子拿衣服去了,白猴子矜持了一会儿,终于跳上了桌子,大吃了起来。 “好吃,好吃,和鸡蛋一样好吃。” “真是个傻蛋……” 安若西子忍不住笑了,这就是鸡蛋,自然好像鸡蛋一样好吃了。 白猴子自认这就是自己带回来的蛋,吃得不亦乐乎。 西子走到了窗口,轻轻地推开了窗户,一阵冷风夹杂着梅花淡香袭来,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鬓边的发丝也随风扬了起了,她不自觉地看向了龙天行的窗口,若这会儿若他也推开窗户,定能和他四目相对。 从某个时刻开始,她很期待看到他,就算他总是那样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 “近水楼台……”西子觉得这四个字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刚刚好。 “什么近水楼台?”白猴子吃饱了,跳到了窗口,顺着西子的目光,伸长了脖子向左面的窗口看去,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问西子是不是想偷看大冰块? “谁看他了……”西子一把捂住了白猴子的嘴,这死猴子怎么什么都胡说,可想想它说什么,别人都听不懂,倒没那么紧张了。 “我知道你……喜……欢……他……”白猴子拉开了西子的手,咧开嘴巴说了一句之后,脑袋直接被西子狠狠按压了下去,接着猴身被拎起甩了出去。 “吃饱了,就去睡觉,猴子少管人的闲事。” “嗷嗷,摔死我了,你这个傻蛋,傻蛋,你喜欢大冰块,大冰块又不喜欢……” 白猴子的话才说了一半,西子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只花瓶,咬牙瞪圆,凶神恶煞,白猴子赶紧一缩脖子,躲到桌子上不动了。 而此时,旁边的那扇窗子意外地推开了,西子期待的场景出现了,可惜她的姿势有点…… 龙天行的眸光投射而来,刚好看见西子耍狠逞凶,高举花瓶儿的一幕,对此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安若九公主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这样任性,飞扬跋扈。 “这……” 西子看了一下手里的花瓶,还有这个动作,本期待窗口与窗口的对视,应该是十分浪漫的一幕,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形象尽毁。 “这个花瓶……听说拓跋小姐要来造访,我想着拿什么礼物送她呢,花瓶这个想法好像不赖……”西子尴尬地将花瓶放下了,还不忘记回头瞪了白猴子一样。 龙天行的眼眸微眯,目光由西子手上的花瓶移开,看向了那枝绽放的寒梅,投入的想着什么,似乎满腹心事,他是不是又想到了那个带着鹏鸟的女子? 西子放下花瓶,抽冷地搓了一下手,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就……那么确信拓跋嫣儿是你要找的人吗?就凭名字,还有那鸟儿?” “你看了画像?”他低问。 “碰巧……看到了,那位是……嫣儿?我看她长得也不……我是说……”西子挑了一下眉毛,眼里都是牵强的笑意,其实她很想说,龙天行足足等了一千年的女子,也不过就是那样,脸型太圆,眼睛有点小,鼻子一般般了,还有那嘴唇,和脸型极其不搭……和安若九公主的美貌比起来,差了那么一大截儿…… 原本一副很美的画像,被西子这样挑剔,犹如东施效颦。 龙天行看着西子,眼中浮现了一抹淡漠和冷意。 “古训有语,外貌不能成为评价一个人的标准,肤浅的意识总是很容易误导人的眼睛。” “肤浅?” 安若西子愣了一下,他这是在讽刺她意识肤浅吗?显然这是事实,她仅仅看到嫣儿的一张画像,就确定嫣儿不如安若九公主,急于对画像中的女子人品下结论了,可龙天行这么指出她的肤浅,是不是有点…… “古语不是也说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西子这话一出,龙天行的嘴角微微一挑,竟然笑了。 “你确定知道这话的意思?” “当然知道了。” 西子怔了一下,平常倒经常听人说,至于窈窕具体指什么,她还真说不清,不是外貌身材好看的女子吗? “不是要见拓跋小姐吗?你至少要洗洗你的脸。”龙天行的目光扫过西子的脸,这眼神太清淡,让人琢磨不出什么味道来。 西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尴尬得差点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刚才处理那枚蛋,她又进入柴房,又铲土,定然是满脸尘灰了。 终于尴尬结束了,锦阁的窗户关上了,龙天行的脸也消失在窗口之后,西子赶紧跑进去,沐浴换衣,折腾完了,她又想起了,在书架上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了窈窕两个字的解释。 “窈,心灵之美,窕,外貌之美,怎么会这么复杂?” 一直放在嘴边的话,她还真没细致的研究过,刚才龙天行在心里一定狠狠地嘲笑了她一番,其实她不是个白丁……也是满腹经纶的,可偏偏在两个字上栽了跟头。 “小姐,拓跋小姐来了,公子和官家已经去了,让您也快点过去。”小桃走了进来。 “她这么快就来了?” 安若西子一听拓跋嫣儿来了,龙天行和钱官家都去招待了,给那女人的面子是不是太大了,她有心多磨蹭一会儿,让拓跋四小姐等等,可想想若是去晚了,不是给龙天行和拓跋四小姐创造了相处的机会? “傻蛋,别吃了,跟我走。” 拓跋四小姐有大鹏鸟,安若西子有白猴子,奇虎相当,白猴子执拗了一会儿,还是被西子拉着耳朵出了房间,直奔凤宅的会客堂而去。 刚走到会客堂的门口,远远的,西子就瞧见了拓跋嫣儿带来的大鹏鸟,那鸟昂首挺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鸟眸蔑视地看着她和白猴子。 “连个破鸟儿都这么神气……” 西子停住了步子,皱起了眉头,她不能让拓跋嫣儿太得意了,一定想办法灭灭那女人的威风。 章节目录 第118章 :指腹为婚 安若西子仔细打量着拓跋嫣儿的大鹏鸟,这鸟果然特别,十分罕见,一身灰褐色的羽毛,两只硕大的翅膀,脖子上还有三圈暗黑的水波浪纹理,那鹏鸟见有人看它,一抖尾巴,露出一撮闪着荧光的鳞毛来,它踱了一下步子,冲着西子一声低鸣,甚是傲慢。 可恶的傻鸟儿,这是在冲她示威吗? 大鹏鸟又叫了几声,脖子高扬,西子听了一下,竟然听不懂这鸟儿在叫什么?她不觉询问着身边的白猴子。 “我能听懂你说话,怎么听不懂这傻鸟儿在乱叫什么?” “你也说了,一只傻鸟儿而已,我也没听懂。”白猴子挺了一下胸膛,它可是半通灵的猴子,在拥日大陆,怕是独一无二了,一只破鸟儿怎么能和它相比? “这鸟儿还真嚣张,傻蛋,你帮我做件事儿,去把那只傻鸟儿的毛拔了!让它以后没毛抖。” 安若西子想着龙天行的那副画卷,少女身后的大鹏鸟,如果没了毛,不知他还认不认为拓跋嫣儿还是他要找的嫣儿? “拔它的毛?我不去,你看看它的个头儿,再看看我……”白猴子用手比划了一下,用力地摇着脑袋,转身就要跑,却被安若西子拽着耳朵拉了回来。 “胆小如鼠的猴子……” “我不胆小,也是老鼠,不是老鼠,我是灵猴!”白猴子明白胆小如鼠是什么意思,它自认能通灵,怎么可以和老鼠相比?白猴子不悦地翻着白眼辩驳着。 “灵猴?那就拿出点灵猴的本事出来,如果你能拔掉它一根毛,我也算你有那么一点点通灵……” 安若西子松开了手,暼着眼睛看着白猴子,白猴子犹豫了一下,挠了一下头皮,碍于面子,它必须证明自己不是一般的猴子。 “等着瞧!”白猴子又看了一眼硕大的鹏鸟,有些底气不足。 “好,我等着,不过我现在得先进去会会这傻鸟儿的主人。”西子拍了一下白猴子的脑袋,希望它能把事儿办成,到时候,就让拓跋嫣儿出尽洋相。 提了一下裙子,西子迈着小步走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内,拓跋嫣儿早就到了,她穿了一身淡绿色的华丽劲装,蓝底儿金边,十分干练,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出身,功力应该不在武贤等级之下,她发髻轻挽,右鬓插了一只凤钗,素淡中不失优雅,一看就是一个有个性的女子。 看看拓跋嫣儿,再看看自己,西子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印证着一句话,她是美丽的女人,她不会功夫,她婀娜多姿…… 拓跋嫣儿坐在会客厅的左侧贵宾椅子里,身边站着两个随行的世家女弟子,龙天行坐在上首,还是那身蓝色的锦袍,西子一走进来,整个会客堂立刻多了一抹靓丽的色彩。 龙天行正和拓跋嫣儿低声说着什么,难得一见,他的嘴角微挑,含着一抹清淡的微笑,看在西子的眼里,尤其别扭,她还是觉得严肃一点的龙天行更英俊,现在的虽然也够好看,可这笑却不是给她的。 龙天行见西子进来后,眸光暼来,只是一瞬又移开了。 有拓跋嫣儿在,他连多一眼都不想看她吗?西子心中不悦地坐在了他的右侧,这屁股才坐稳,拓跋嫣儿就说话了。 “其实嫣儿一直有个疑问,龙公子和令妹凤小姐,怎么会不是一个姓氏呢?” 安若西子听了这个问题,柳眉一挑,她和龙天行不是亲兄妹,为什么要姓一个姓?如果她说出她的真实姓氏来,不知道拓跋嫣儿会作何感想。 不等龙天行回答拓跋嫣儿的话,站在一边侍候的钱官家开口了。 “拓跋小姐有所不知,小姐是姓了凤母的姓氏,也不算奇怪。” “原来是这样……”拓跋嫣儿微微一笑,脸颊上泛起了一个酒窝儿,十分迷人。 西子坐在椅子里,瞧得真切,心头越发不安,不知画像的少女笑起来是不是也这般迷人,龙天行一定动心了吧?偷偷地看向了身边的男人,他正端茶细品,目光不在拓跋嫣儿的脸上,西子才松了口气。 “前几次来马首城,嫣儿也听说了凤宅的名气,是马首第一大户,只是听说凤小姐生了重病,昏迷不醒,谢绝访客,才没有登门造访,这次来,一是庆贺凤小姐大病初愈,二来,是来谢谢凤小姐帮忙的。” “我帮忙?”安若西子干笑了一下,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帮过这个女人,倒是争了她做善事卖面子的机会,将这位拓跋四小姐气得扔了勺子跑掉了。 拓跋嫣儿仍旧在笑,斯文贤淑。 “因为北马和纳日帝国相距甚远,来一趟也不容易,每次嫣儿都是千里迢迢来马首照看那些难民,十分辛苦,现在有了凤小姐代劳,倒不用嫣儿这样来回奔波了。” 看似一句感谢的话,却让人觉得拓跋四小姐在自诩,她在炫耀,她那么大老远跑来,这份心无人能替,凤小姐今天做的,也不过是狗尾续貂而已。 安若西子抿了一下嘴巴,扬起了下巴。 “既然拓跋四小姐跑来这么辛苦,布施那么一点粥,也解决不了马首城的燃眉之急,不如这样,以后马首城的这些难民全部由我照看了,不至于等着拓跋四小姐千里迢迢赶来,饿死一批又一批。” 安若西子真是看不上拓跋四小姐这样惺惺作态,治标不治本的卖弄她的善意,马首城需要什么,不是一碗间隔很久的粥,而是减轻赋税,安居乐业,可这些都不是拓跋四小姐能给的。 西子的话,让拓跋嫣儿的脸一阵阵发白,表情也变得懊恼,她只在马首街口看到过西子一次,觉得西子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现在却不这样认为了,这份娇生惯养的背后,有着一个跋扈绝不容人的个性。 龙天行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唇瓣在杯边停住,却没有喝茶,他在看西子,至少有几分钟没有移开目光,不知在琢磨什么,抑或因为西子没给拓跋小姐面子而在暗自懊恼? 他心痛他的嫣儿了吗? 西子也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继续说。 “听说拓跋小姐的未婚夫是纳日帝国的皇子?不知这个传闻是不是属实的?” 话锋一转,让拓跋嫣儿有些错愕,她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显出了羞涩之意。 “我和表兄自小就指腹为婚。” 从小就指腹为婚,可真够早的,就算龙天行看到婴儿时期的拓跋嫣儿,怕也没什么机会了,安若西子心中暗暗窃喜,觉得这个对手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龙天行端坐在那里,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心里一定也感到遗憾吧。 “那倒是真让人羡慕……” 西子开心一笑,没有停止这个话题,继续说:“我想天下的女子,都要嫉妒拓跋小姐的福气了,拓跋小姐将来也是位高权重,众人敬仰,若真的有心要帮马首城,怜悯这些难民,就让你的未婚夫以皇子的身份劝阻纳日大王,对于被侵略征服的弱国,多些恩慈。” “这个……” 拓跋嫣儿的脸上显出了为难之色,表面她定期来马首布施,善如菩萨,其真实目的却无人知晓,她从小生于武学世家,没受过什么苦,不能体谅那些难民的疾苦,她这么辛苦布施只是为了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可惜这个人……拓跋嫣儿深吸了一口气,略带伤感。 “表兄明日就来马首了,我记得提及就是。” 西子觉得拓跋嫣儿的这个表情有些奇怪,未婚夫来马首城了,她应该高兴才是,为何神情间藏了一些无奈和隐晦的东西? “你表兄明天就来马首?这真是太好了!”看起来西子听到这个消息,比拓跋小姐还兴奋。 “凤小姐也认识我表兄?”拓跋嫣儿的脸上显出了不悦的神情来。 “不,不,我怎么会认识他呢?只是他来了,有些事情就好办了,我一会儿让那些难民组织一下,明天迎接你表兄,让他看看这些可怜人,也许一激动,直接减免赋税了,就不用拓跋小姐特意开口和他说了。” 安若西子的话,让拓跋嫣儿松了口气,对于这位凤小姐,她还是很戒备的。 “只是为了这个?”拓跋嫣儿不想再和西子说话了,清冷傲慢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龙天行,转移了这个她并不感兴趣的话题。 “令妹倒是个热心肠的人,龙公子,听说你不是马首本地人,凤宅也是三年前才平地而生,生意越做越大,不知道龙公子的祖籍在哪里?以前也应该是殷商大户吧?” 突然问及龙天行和西子的家世,拓跋嫣儿是想知道一些凤宅的底细。 龙天行眉头微微一皱,没有马上回答,他不但不是七国的人,更加不是拥日大陆的人,而西子的身份也很特殊,若实话实说,自然不合适,但若不说实话,就是要编造谎言了…… 他作为堂堂圣地少主,又当着一个可能是嫣儿转世的女子,如何能说出谎话来?龙天行略显为难。 ------------ 月票第一了,激动啊,亲们好给力啊,还没投的亲,恩恩就等你了。 章节目录 第119章 :鸟儿还知道害羞 看到龙天行为难回答的神情,西子就知道这家伙不擅长撒谎,改轮到她解围了,她伸出手,冲着小桃做了一个手势,小桃点头,快速地拿着一只花瓶走了上来,递给了安若西子。 西子接过花瓶,打断了拓跋四小姐的问题,轻笑了一下。 “我听说拓跋四小姐来看我,还备了厚礼,我这里没有回礼实在说不过去,这只花瓶是凤宅里一直珍藏的,极其珍贵,里外分了四层,一层饰水波纹,二层缠枝牡丹,三层为“鬼翱”纹饰,四层是莲瓣纹绘琛宝,价值连城,若拓跋小姐不嫌弃,就收下这宝贝,作为我们初见的小礼物。” 问题被岔开了,拓跋嫣儿也不好再追问了。 不过这只花瓶确实是宝贝,怕拓跋世家那么有名,宝贝也不少,怕也找不出这样的一只来,西子从吓唬白猴子的花瓶得到了启示,才想到用花瓶作为回礼。 “凤小姐太客气了。” 拓跋嫣儿果然很高兴,起身来接,就在她刚将花瓶拿在手里的时候,会客厅的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接着是人的惊呼声,大鹏鸟的高鸣。 这鸟鸣很不一般,凄厉,悲惨,让人的心猛然一抽。 难道是白猴子得手了?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西子抬眸看去,会客厅的门口一个拓跋世家的女弟子匆匆地奔了进来,指着门外,半响说不出话来,很快门外鸟影一闪,那只大鹏鸟出现了。 大鹏鸟出现的场景,实在震撼,安若西子张大了嘴巴,而拓跋嫣儿刚拿到手的花瓶直接失手落地,“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花瓶打碎了,所有人都回神,拓跋嫣儿也顾不得了,失态地质问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盯着自己的宠物鹏鸟,不但脸白了,眼睛也直了,这怎么可能? 噗嗤! 安若西子想忍的,却实在忍不住,她让白猴子拔了这傻鸟儿的毛,也没让它拔得这么干净啊,门口的大鹏鸟几乎一毛不挂,光溜溜的,刚进来时的威风早就没有了,耷拉着脑袋,用光秃秃的翅膀捂着屁股,这鸟儿还知道害羞? 哎,白猴子太不地道了,怎么也得给人家屁股留点毛啊。 西子这么一笑,拓跋嫣儿立刻冷眸看来,眼睛里几乎喷出火焰来,她有理由相信,这不是一种天灾,而是有人唆使…… “怎么回事儿?”西子赶紧收敛了笑容,故意严厉地询问钱官家,钱官家擦拭了一下汗水,他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 是啊,刚才还浑身是毛呢,现在毛都没了,这白猴子拔毛的技术还真是一流的。 “嗷嗷啊……” 大鹏鸟惨叫着,控诉着,希望主人替它做主,它要委屈死了。 “文青,怎么回事儿?”拓跋嫣儿询问着世家的女弟子,那叫文情的女弟子到现在还惊魂未定,指着门外结巴着。 “一,一,一只白色的猴子,好快的速度,好像风一样,待我看清的时候,大鹏的羽毛都没有了!” 这女弟子才说完,大鹏鸟又凄惨地叫了几声。 速度这么快?好像一阵风? 安若西子楞了一下,看来她当真小看了白猴子了,这灵猴一定有什么技能,不然为何眨眼之间就将大鹏鸟的毛都拔光了,就算一只带毛的鸡,想将毛拔这么干净,也需要小半天的时间啊。 拓跋嫣儿有口难辨,什么白色的猴子?越说越乱。 拓跋世家的弟子说完之后,龙天行的眸光看向了西子,西子立刻垂下眼眸,面对其他人,她可以装得什么都不知,一脸无辜,可对龙天行,她做不到,做了坏事的心思一览无遗,不打自招。 “龙公子,凤小姐,我先告辞了!” 拓跋嫣儿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花瓶,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抬起脚,带着两名世家弟子向外走去,经过大鹏鸟身边的时候,那鸟还凄惨地哀嚎着。 “还不走!” 拓跋嫣儿瞪视了大鹏鸟一样,知道这个凤宅绝不简单,怎么会有那么一个厉害的猴子…… 很快,拓跋嫣儿带着大鹏鸟和世家女弟子离开了,安若西子才松了口气,正要找个借口溜掉的时候,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你跟我来!”龙天行的目光变得冷冽,拉着她大步向外走去。 “不,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 安若西子一边用力挣脱,一边解释着,可龙天行的手好像钳子一样,夹得她生疼,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他没有说话,仍旧拽着她,一脸铁青地向锦阁的方向走,西子被拽得有些急了,大声地嚷嚷着。 “我看她根本不是什么嫣儿,那傻鸟没毛了,和画像上的一点都不一样,你认错人,一定是认错了!” “没错,看到傻鸟儿没毛了,那么滑稽,我是笑了,可笑就等于是我干的吗?你也看到了,我坐在你身边没动过,怎么教唆猴子?何况就算我想教唆,猴子也听不懂我说话啊……” 正极力辩白的时候,白猴子竟然从后面追了上来,好像邀功一样在西子身边又蹦又跳,西子的脸一阵阵发白。 龙天行终于松开了西子的手腕,转过身,凝眸看着她,脸上的愤怒已经少了许多。 “我希望你对于我帮助你的那些事情,抱有的感激之心不是暂时的,不管她是不是嫣儿,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说完这句话,龙天行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和西子之间的距离,冷漠地收起眸光,转身向锦阁走去。 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仅仅因为她有一把鞭子和一只那么糟糕的大鸟…… 实在可笑……安若西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龙天行对嫣儿的爱有多固执?多盲目?就算一个酷似的人,也要保护? 那么……他这样保护安若西子,也因为她有一把鞭子?和嫣儿有几分相似,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哦,大冰块生气了?”白猴子伸长了脖子,看着龙天行离开的背影惋惜地自语着。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看向了白猴子。 “傻蛋,我叫你拔傻鸟儿的毛,没让你拔得那么光啊?至少,至少得给它留一点点遮羞的……” “你又没说清楚,何况若是留了一根,不是说明我没本事了?”白猴子辩解着。 “哎,算了。” 西子的脸白白的,随后回了自己的住处,可想着龙天行因为今天的事情生气了,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她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一会儿开窗,一会儿关窗,躺一会儿,又跳起来,咬着唇瓣思考着要不要去和龙天行道个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傻鸟儿的毛又不是我拔的……” 走到门口,她又退了回来。 “可事实是……我教唆的,她若真是嫣儿……龙天行怎么能不生气?”还是得去道歉? 这样折腾了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小桃送进来的饭菜她也没心思吃了。 “小桃,给我拿一壶好酒来。”西子吩咐小桃。 小桃点头出去了,拿了一壶好酒进来,西子让她将酒放下,打发她回去休息去了。 端起那壶好酒,西子深吸了口气,她决定去锦阁,和龙天行说一声对不起,她发誓以后绝对不做这种卑劣的勾当了。 想到了这里,西子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锦阁的门口,她伸出手,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收手之后,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一会儿进去之后,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她都要笑,说好听的,绝不能发小脾气。 等了一下,不见门内回应,奇怪,难道睡着了? “这天才黑,你有那么困吗?” 西子又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门,发现锦阁的门没有锁,门竟然开了,奇怪,怎么不锁门呢?这一点都不像龙天行的风格,他防备她好像防贼一样,每次必然要将门锁得死死的,这次却让她这么轻易进来了…… “粗心大意……又让我摸进来了吧?” 西子撇嘴一笑,抬脚走了进去,房间里光线不明,许是这样的黑暗,让西子的心反而放松了,至少不必为看到那双冷冽的眼眸而感到不安了。 她不怕黑,也习惯了这种黑。 西子一只手拿着托盘,另一只手向前伸着,摸索着…… 在哪里啊,他怎么不说话呢? 突然,房间里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轻响,西子立刻停住了步子,竖起耳朵倾听了起来。 “龙天行……是你吗?” 询问了一句之后,没有人应答她,她又试探地向前走了几步。 “你怎么不开灯?”她低问了一句,还是没人答应。 “我带了好酒给你……算是道歉了吧,对不起了,我没想那么做的,是那鸟儿……它冲我抖毛……” 西子话才说了一半,突然脚下绊到了什么,毫无防备,她整个身体失衡,扑了出去,托盘和美酒脱手而出,摔得叮叮当当直响,她的人也趴在了地上,不!确切地说,她趴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龙天行?”西子熟悉这个味道,是龙天行的,她竟然趴在了他的身上? --------------------- (求月票了) 章节目录 第120章 :如此好看的男人 西子摸索了一下,好像地上真的躺着一个人。 “龙,龙天行?”她惊恐地几乎结巴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西子摸索着走到桌子前,点燃了烛火,转过身,待再看清地面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地上躺着的男人不是龙天行还能是谁,他双眸紧闭,脸色苍白。 离开会客厅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 “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啊……”西子不安地附身下来,瞪视着地上的男人,他看起来很不好,不会死了吧? 西子心头一振,小心伸出手指,在龙天行的鼻子前试探了一下,一颗紧绷着的心也松懈了下来,好像还有气息……这是睡着了? “喂,你起来了啊,这里很凉的?” 为何他有床不睡,却躺在地上? 西子轻轻地拍了龙天行的面颊一下,他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嘴角好像有着一抹淡淡的血迹。 西子用手指擦拭了一下他的嘴角,凑到眼前一看,这不是血是什么?她顿时慌了神,他这不是睡着了,而是发了什么病晕倒了。 “你出血了……我去叫人来……” 西子扭头要起身离开,手腕却被抓住了,冰冷瞬间传遍了全身,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慢慢回头过来,发现龙天行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眸子都是灰蒙蒙的颜色。 “别叫人……我没事儿……” “你晕倒了,怎么会没事儿?”西子很担心。 “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好……”他试图爬起来,却没能成功,手臂也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怎么会出血的?” 说到血字,西子猛然睁大了眼睛,不会是他身体里的血毒还没有解除吧?他不是说已经没什么大碍,难道只是敷衍她而已? “血毒,是不是血毒?”西子的声音都颤抖了,如果是那样,她真的害了他。 “不是,别叫人……”他很虚弱,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却极力地叮嘱西子,别叫人进来,微微地喘息了两下之后,他又昏迷过去,没了什么反应。 “喂,龙天行,你醒醒啊,不叫人来,我怎么办?” 西子摇晃了一下他的身体,他也没再醒过来,她只好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有心去叫钱官家,可想想龙天行刚才的话,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我不能不听你的话的……可是你也不能总躺在地上吧。” 西子站了起来,皱了一下眉头,既然不叫人来,就得她亲自动手了,可龙天行这么大的块头,想扶到床上,也没那么容易。 深吸了一口气,西子附身抱住了龙天行的肩膀,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可他实在太高了,又很重,完全倾倒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有些站立不稳。 才迈开了一步,脚下便一软,整个身体失衡,眼看龙天行庞大的身躯扑压下来。 “等等……喂,喂……” 西子大声地惊呼了出来,随后……一个很尴尬的局面出现了,她仰面躺在地上,他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五官也瞬间放大,不偏不倚,他的唇将她的唇压住了。 一个完全密不可分的贴合……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至少有几分钟的呆滞,西子处于痴傻呆愣之中,这竟然是真的?他在这种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亲了她?嘴巴对着嘴巴,完全覆盖? 虽然她曾经有很多的期待,却从没想过,要在这种情况下被男人亲吻…… 他的唇瓣很软,很舒服,带着丝丝的凉意,他的气息完全将她包围了,让她一阵阵神往。 假若他现在是清醒,假若这是他真心实意的,假若…… 无数的假设,让西子整个人陶醉了,原来这吻会这么美妙,会让人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久久退不下去^ 可顷刻间,她又回神过来,一把将龙天行推开了,闪电一般地跳了起来,脸红得发烫,心也差点跳出来嗓子眼儿,她在胡思乱想什么,龙天行只是昏迷了,他对他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知。 “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西子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平静了一下心情,她是得了花痴病吗?怎么会这样欣然接受,还十分受用? 龙天行被掀翻在地,摔了一下,脸色看起来更差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西子感到很抱歉,再次走过来,这次她不敢将龙天行完全扶起来了,而是拖着他的肩头,一步步地移到了床边,待她将他弄上床上的时候,出了一身的热汗。 龙天行躺在床上,人很沉静,双眸紧闭,睫毛低垂着,连平素唇角那点冷漠也没有了,这一刻,他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很容易亲近。 “你也只有昏迷的时候,才会给我这样的表情……” 西子嘟囔了一句,轻轻地抓了他的手腕,摸着脉搏,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应该不是血毒一起的,他脉象有些劳累体虚,阴气过剩,手腕很冷,没有什么温热之气,应该是长期处于阴暗冰冷的环境中损伤了他的身体。 “你真的要成大冰块了。” 西子替他拉上了被子,然后洗了一条毛巾,将他嘴角的血迹擦掉了,似乎盖上被子也没有解决他寒冷的状况,他在发抖,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水珠,水珠很快凝结成了冰晶。 这种状况,西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若人的汗水能凝结成冰晶,这人多半也是要完了,可他的心跳表明,他还没到要死的程度。 很快,冰晶越来越多,状况也越来越不好,这样下去,就算不死,也冻坏了。 “龙天行,天行……”西子着急了,探手过去,才发现龙天行的衣服满是寒气,犹如冰天雪地里刚刚拿出来一般,也凝结了不少的冰晶。 怎么会这样?他的衣服结冰了?难怪体温会这么低。 不行,得将他的衣服脱了,不然被子和褥子一会儿也不能盖了。 可是…… 给一个成年男人脱衣服,安若西子还真没干过这种事儿,手伸了两下,又犹豫着缩了回去,可想想他这样下去,一定冷入骨髓了,会伤及身体,她哪里还顾及男女嫌,狠了一下心,拉开了龙天行的腰带,拽开了他锦袍的衣襟,待成年男子古铜色的胸膛露出了出来后,她立刻移开了目光,心砰砰地狂跳了起来。 都说男人看到美人的身体会情难自禁,怎么她作为女子,看到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也会心跳加速,想入非非? 安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警告着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想,龙天行曾经帮助过她很多次,她也应该收敛心思帮他一次。 就在她要将龙天行的锦袍脱掉一刻,发现一个让她感到难解的状况。 “这是什么?” 在龙天行的肩头上,竟然有几片细密的金色鳞片,好像鱼鳞一样,虽然不多,却很清晰,小心地碰了一下,和冰块一样冷冽,一个人怎么会生了鳞片,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床榻上,龙天行动了一下,西子赶紧将手收了回来,拉上了被子。 可心里的那份疑惑仍旧困扰着西子,一个身体生了金鳞的人,算是正常的吗? 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什么妖物? 西子吞咽了一下口水,退后了一步,心中惶惶不安。 “你到底是谁?” 他在墓穴里沉睡千年,没说过来自哪里?还神出鬼没,总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的身边,他真的只是一个人吗? 就在西子满心狐疑的时候,龙天行额头上的冰晶似乎越来越多了,好像脱掉他的衣服,也没解决寒冷的状况,这可怎么办? 情急之下,西子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头上的那些冰晶,一个奇怪的状况出现了,冰晶在她的手指还没触及的时候,纷纷融化了,他发抖的状况也没那么严重了。 “不会吧……” 西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她这手会比火炉还好用吗?可事实的确如此,她将手收回来,冰晶很快又出现了,龙天行开始冷得发抖,手伸出去,冰晶再次融化,他看起来也安静了许多。 好吧,既然她的手这么好用,就送给他了。 西子将小手覆盖在了龙天行的额头上,很快,他的脸色也缓和了,呼吸渐渐均匀,睫毛低垂着,长长地覆盖着眼睑…… 她呆呆地望着他,从未尝试这么近的看过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如此好看的男人,他的睫毛浓黑修长,就算闭着也这么煽情,假若睁开眼睛……西子的心一悸,看向了他的鼻子,每个人都有缺点的,他应该也有,必须鼻子……可是他的鼻子也不赖,挺拔刚劲,鼻尖儿尤其好看,待她的目光移向他的唇瓣时,脸不可救药地红了…… 他的唇轮廓也很好看,感觉上…… “嫣儿……嫣儿……”床榻上,他几乎被梦魇纠缠,轻轻地低语着。 “什么时候,嫣儿两个字换成西子就好了……”安若西子轻叹了一声,这个嫣儿已经深深植入龙天行的心底了,怕就算天仙来了,也拔除不掉了。 章节目录 第121章 :半夜三更 手臂保持着一个姿势久了,一阵阵酸痛,西子低吟了一声,不得不换了一只手,这样轮番地覆盖龙天行的额头,他面颊上的冰晶越来越少,的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这样坚持了好一会儿,西子困得打不起精神了,却又不敢将手臂移开,生怕他的体温再降下去,这样几个瞌睡之后,她的头一垂,抵在了龙天行的手臂之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洒在了卧房里,整个房间驱除了昨夜的阴霾,变得暖洋洋的。 龙天行慢慢地睁开了惺忪的眼眸,看向了窗口,强烈的阳光直射过来,却被他眸中闪现的神采所吸纳,黯淡了许多,他皱起了眉头,这是第一次,他起得迟了,支撑手臂要起身之际,发觉一只温热的小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之上,垂在他脸颊边的是一只淡绿色的镯子。 房间里有人? 龙天行垂眸一看,床边趴着一个少女,歪着脑袋,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一只手还搭在他的额头上。 西子? 龙天行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这么早,她会在他的房间里,还保持了这样亲密的姿势? 他感到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臂移开了,然后凝眉思索着,想到了昨夜,他因为长期沉睡在墓穴中,又在冰漠滞留了那么久,身体积郁了寒气无法驱除,一定时间内就会发作,昨夜回来之后,他便寒冷难忍,然后支撑不住晕倒了。 昏迷的过程中,他好像看到了西子…… 这个丫头,怎么半夜三更地进入男人的房间? 似乎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是安若西子,她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计较后果。 舒展了一下筋骨,浑身的寒气已经没有了,倍感神清气爽。 他猛然起身,却发现了一个让他略感懊恼的状况,他的衣服被什么人脱掉了,露出了健硕的臂膀来。 目光慢慢移到了西子睡得微红的面颊上,不用问了,是这个丫头干的,虽然他们曾经赤诚相对过,可状况完全不同,那时候西子是昏迷的,可现在却…… 龙天行手臂一撑床榻,从西子的身上掠过,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他拎起了锦袍,迅速穿在了身上,回身的时候,安若西子已经抬起了头,用手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小桃,小桃,不是让你天亮了叫我吗……我还着急出门,好困啊……” 安若西子睡得迷迷糊糊,完全没意识她昨夜留在了龙天行的房间里,睡眼惺忪地嚷嚷着,她要在马首街头布施满三天。 龙天行皱着眉头看着还没完全睁开眼睛的安若西子,昨天在马首大街上,她公然布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南戈国的密探,他们为了在四年之内彻底除掉安若西子,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她竟然还要去?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正奥奈的时候,西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半闭着眼睛朝前走。 “怎么这么累啊,小桃,小桃……” 她喊了两声之后,头一歪,直接撞在了龙天行的怀中,说起来,一般人的胸膛都是软的,可这个偏偏是硬的,安若西子觉得鼻子一阵酸痛,整个人清醒了,一双眼睛瞪得奇大。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是你……我的房间里。”龙天行直接将西子从怀中揪了出来人,让她好好看看周围,这可是龙公子的房间,不是她安若西子的。 “哦……” 西子恍惚地转了一个圈,这才想起,她昨夜断了一壶好酒,要向龙天行道歉的,结果进来后发现他晕倒了,于是她要将他扶上床…… 发生了什么? 西子猛然捂住了嘴巴,眸光抬起,不安地看着龙天行,待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上后,不觉想到了昨夜尴尬的一幕,顿时心慌意乱,飞快地将目光移开了。 “当我没来好了,我回去了……” 西子垂下了头,急速地绕过了龙天行向房门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懊恼地自责着,提前都想好了的,等他不再发冷,睡得踏实后,就马上离开的,却一个不小心睡了过去,现在真是丢人了,怎么解释她都是半夜三更摸进来的,不是花痴是什么? 就在她的脚迈出锦阁的门槛时,龙天行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别忘记我说过的话,别出去抛头露面。” “我知道了,我一定听话。” 安若西子回应了一声,提着裙子就跑,她一口气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小桃正端着早餐愣愣地站在床前,一定是送早餐进来,发现小姐不见了,有些慌了。 “我在这里。” 西子从小桃的后面走了进来,坐在了床边,还想着刚才龙天行看着自己的情景,他眯着眼睛,带着一种疑惑的眼神,莫不是他记得昨夜都发生了什么,包括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想到那个吻,西子原本羞涩的心情渐渐释然了,她又摸了一下嘴巴,突然笑了出来,现在她十分确定,她对龙天行一点都不排斥,相反……好像可以接受他任何无礼举动的地步。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已经深深入住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冷酷的大冰块…… “呵呵……”西子抬起眼眸,盯着窗口,呆呆地发笑。 小桃被西子笑得有些糊涂了,小姐破天荒起了一个大早,现在又这样傻乎乎的笑,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 “小姐,要不要我去找郎中来看看?” “找郎中做什么?” 西子白了小桃一眼,现在她的身心比任何时候都健康,不需要郎中,只是……龙天行似乎对她没一点意思,说话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一点都不热情,想法对那个拓跋嫣儿,倒是温柔文雅,想想,她就心里生火。 “小姐刚才那么笑?小桃有点担心……”小桃有些不解了。 “担心什么,开心自然要笑了,不过……” 西子眯着眼睛,略带琢磨地看着小桃,小桃越发地不安了,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些反常。 “小姐,我去给你准备一些清水来。”小桃转身要走。 “不用,小桃,有事要问你。” 安若西子叫住了小桃,小桃停住了步子,恭敬地站在一边,不晓得小姐要问什么问题,她的脑子一向很笨的,怕回答不出来。 “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男人神魂颠倒,忘乎所以?马首城里有这样的女子吗?” “让男人神魂颠倒,忘乎所以?”小桃抓了一下头发,小姐问的这是什么啊,为什么要让男人神魂颠倒忘乎所以啊,可小姐问了,她又不能不说,小桃努力地翻着白眼,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姐,我想到了。” “想到了,快说,快说!”西子急切地问。 “翠香楼的红牌,香媚儿。” “翠香楼的香媚儿,怎么听着好像……”西子看向了小桃,那地方不是烟花场所吧? “就是啊,小姐,所以您是不能去的,去那里的都是男人,我听人说,那个香媚儿不但人长得好,还很会手段,在马首城很出名的,各国的名门公子,达官贵人,来马首都要会会她,她的媚术很高,让男人魂销魄乱,流连忘返,一个纳日帝国的富家公子,为了她散尽家财,最终精尽人亡,迷醉死在了温柔乡里。” “这么厉害?” 安若西子惊得张口结舌,她可不希望将龙天行迷得魂销魄乱,只要他能忘记寻找什么嫣儿,眼中有安若西子,对她温柔一笑,她就知足了。 “可不是吗,所以没有几个钱的男人,只能站在翠香楼外流流口水罢了。” “好,我去会会她。” 安若西子决定去翠香楼,向这位让男人迷醉死的女子学几手媚术,到时候用在龙天行的身上,让这大冰块融化瓦解。 “啊?”小桃的脸都白了,这可使不得,若是被钱官家,或者公子知道了,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放心,我这样去,翠香楼也不一定让我进,给我找一套男人的衣服来,我要女扮男装,看看这个香媚儿怎么俘虏男人的心的?” “女扮男装?”小桃哭丧了一张脸,小姐这也太能闹了,为什么一定要去翠香楼那种地方,她怎么说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若传出去,不是毁了名声。 “让你去,你就去,记得不能让我……哥哥知道,一定不能让他知道,钱官家那里也不能说,要神不知鬼不觉。” 安若西子叮嘱着,小桃点点头出去了,一会儿工夫她拿着一套男人的衣服跑了进来,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不行啊,小姐,钱官家刚才还说呢,龙公子下令了,不让你出门。” “不是我出门,是龙公子出门,笨丫头。” 安若西子将衣服换上,系好腰带,头发一束,戴了一个公子巾,然后昂首挺胸地转向了小桃,低声问:“看我这位龙公子如何?” “小姐?你要冒充公子出门?”小桃愣住了。 ~~~~~~~~~~~~~~~~~~~~ ^_^,月票第一了,亲很给力了,继续投啊^_^ 章节目录 第122章 :大人物造访 亲有月票,别忘记投给这本书,恩恩在争月票榜,拜托大家了。 ~~~~~~~~~~~~~~~~~~~ 安若西子点点头,她穿上男人的衣服,哪个还能认得出来,这样走出去,也相对安全一些,到了翠香楼,打出凤宅大公子的名头来,财大气粗,想会会这个香媚儿,应该没什么难度。 虽然小桃极力阻拦了,西子还是带着护卫,避开钱官家的视线,朝后门而去。 途径花园月亮门的时候,隐约听见两个丫鬟窃窃私语的声音。 “怎么花园里的雪都融化了?” “池塘里的冰也化了,水还是热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难得这么大冷天能这么暖和,比房间烤了火盆还舒服。” …… 听了这话,西子皱了一下眉头,不觉想到了埋在地下的那颗红蛋,说起来深度也够了,它怎么还在作祟?发出热量来?好在有泥土掩埋着,不着火就好。 因为着急溜出门,西子也没做片刻停留,匆匆离开,可她前脚才走,花园里两个丫鬟飞奔着出来了,说是池塘里的水冒泡了,泛出来不少鱼的尸体,这怪现象是不是凤宅要出大事了。 钱官家闻讯赶来,待他到了池塘边的时候,让两个丫鬟感到不解的是,池塘看起来很平静,不但没有什么水泡,还恢复了原貌,冻结成冰,看起来冰天雪地的,一切都很正常,钱官家只当是下人们在胡闹,训斥了两个丫鬟之后,离开了花园。 两个小丫鬟互相对望着,又看了看池塘,实在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西子一路溜出了后门,站在了马首大街上,今日的马首城大街看起来有点不一样,街头聚集了不少人,老老少少的,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西子侧耳倾听,好像说是一个重要人物要来了,连城守大人都带人战战兢兢地出来迎接了。 这是个什么人物?西子有些好奇,莫不是……拓跋嫣儿的未婚夫来了?好像那女人提及过,说她的未婚夫今日要来了。 一个侵略国的皇子,来就来好了,还这么大声势? “是不是纳日帝国的什么人要来了?”西子凑上前问了一句。 “小哥说对了,纳日帝国的大皇子要来马首城了,他是未来纳日帝国的王,说是一会儿就到,随行的还有拓跋世家的二少爷。” 纳日帝国的大皇子?西子倒没见过,至于拓跋世家的二少爷,她岂能不知,想想拓跋显的那副嘴脸,她就想给他一个耳光子,三年不见了,不知道那厮是不是还那么嚣张,扬言要娶她回拓跋世家了。 “他们经常来马首城吗?”西子问。 “不是了,半年来一次,每次大约滞留一个月。” “半年一次?” 西子蹙眉凝思,好像拓跋嫣儿也是半年在马首布施一次,看来那女人表面是来接济难民的,实际是来和纳日帝国皇子相会的,想想又觉得这番举动有些可笑,她和纳日帝国的皇子,在纳日帝国不能相见吗?为何要大费周章跑这么远的地方来? 正疑惑不解的时候,马首街头突然骚乱了起来,一些孩子在大人的庇护下躲避在墙角边,城门方向,扬起一阵烟尘,来不少骑马的人,速度极快。 “来了,来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快跪下,跪下!” 一个老者提醒着大家,那些人纷纷退到了两边,跪伏下来,个别不愿臣服的马首人都站在马首城的牌楼前,西子悄悄退至一家古董店边,挑眉遥望着。 白色的烟尘过后,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几十人的马队,前后拥簇着。 “蠢驴他爷爷的,马首就是个大冰窖,冻死老子了!” 人还没看到,声音就入耳而来,那不是拓跋显,还能是谁?这厮骑一匹枣红马,一身亮蓝色的锦袍,黑金的马靴,手里还握着一条马鞭,灰色的眼球儿微挑,一副痞流傲慢的神情。 “表,表兄!” 他停住了马,开始谨慎恭敬地喊着表兄两个字,一副讨好的嘴脸。 这表兄就应该是拓跋嫣儿的未婚夫了吧,听着是亲上加亲,拓跋世家真是靠上了纳日皇族这棵大树。 拓跋显一声喊之后,一阵冷风袭来,马队的后面,一匹白马飞奔而来,马儿一声长鸣,前蹄扬起,嘎然地停在了拓跋显的身边,马背上端着一个锦衣男子,冰蓝的丝绸锦袍,绣着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袍摆之间,还挂着一枚玉佩,拿着马鞭的手指上是一只羊脂玉的戒指…… 这身装扮,不是月飞羽吗? 西子抬眸看去,果不其然,正是在酒红村客栈帮她付了房钱的月公子,他竟然是纳日帝国的大皇子,未来王位的继承人?也是拓跋嫣儿的未婚夫…… 下意识地,西子后退了一步,用手臂遮挡住了脸颊,她和月飞羽曾有一面之缘,虽然过去了三年,她能一眼认出他来,怕他不会觉得她陌生,还是避开为好。 不过…… 她欠了他三个金叶子,一直寻人不见,现在在这种场合相见了,应该偿还,不然下次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刚好身边一个小乞丐挤了过来,西子将他叫到一边,给了他一个钱袋子,和两个金叶子。 “你将这个袋子交给那个骑白马、穿蓝色锦袍的男子,这两个金叶子算是你的跑路钱。” 小乞丐一见两个金叶子,眼睛立刻亮了,这金子够他一年的饭食,才十几米的距离,这跑路费还真划算。 “你给他之后,他若问你……你就说,曾经有人欠了他三个金叶子,如今加倍奉还……”西子交代着。 “知道了。” 小乞丐点点头,飞快挤出了人群,直奔白马跑去,可还不等他冲上去,十几个护卫就将他拦住了。 “大胆刁民,敢冲皇子座驾?” “不是啊,不是……” 小乞丐扬着手里的袋子,大声地喊着:“这是别人让我给他的,说他曾经欠了他三个金叶子!” 三个金叶子的话语一出,白马上的男人立刻皱起了眉头,驱马上前,拿过了那个钱袋子,凝眉询问小乞丐。 “是什么人给你的?” “一位好看的公子,他说他曾经欠了你三个金叶子,如今加倍奉还……”小乞丐说完了,握着自己的两个金叶子转身就跑,很快没入人群之中。 月飞羽拿着那个钱袋子,脸色凝重,目光快速地环视着周围的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 安若西子垂下头,悄悄没入古董店之中。 “表兄,怎么了?谁给的这个袋子?”拓跋显凑了上来,盯着月飞羽手中的袋子。 月飞羽紧握着钱袋子,低声回答。 “一个我一直在找的人,我想……她可能在马首城。”月飞羽的目光仍旧看着周围的人群,搜寻了许久,也没见到那个人的影子。 三年了,她凭空消失了三年,有人说她被杀了,有人说她病死了,也有人说她被擒住,关押了起来,现在看来,她还活着,而且是自由之身,就在马首城中。 看来这次在马首城,他要多住一段时间了。 “谁啊,表兄,告诉我,我立马叫人将马首城掘地三尺,祖坟统统刨开!一定帮表兄将这个人找出来。”拓跋显极力讨好地说着。 “不用了。” 月飞羽没有说出那个名字,而是将钱袋子收了起来。 “为什么不说,表兄是不是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提啊,那一定是可恨之人,表兄,放心,敢得罪表兄的人,我一刀就宰了他。” 拓跋显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吓得周围百姓纷纷垂眸,一个个瑟瑟发抖了起来。 月飞羽不悦地看了拓跋显一眼。 “我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杀人的。” “是,表兄,办事的,不杀人,咱不杀人。”拓跋显抓了一下头发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次我要在马首多住一段时日,你别给我招惹是非。”月飞羽警告着自己的表弟。 “我什么都听表兄的。” 拓跋显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在月飞羽的面前,他格外听话,几乎百依百顺,只要表兄说的,都是对的。 “好了,我们走吧。” 月飞羽收了目光,知道这钱袋的主人能托一个小乞丐送钱给他,就是不愿当面相见,现在就算他叫人搜寻,她也会躲避起来,既然这人在马首,想找到她,应该没那么困难,毕竟……她是一个那么特别的女子。 月飞羽微微一笑,三年不见,她应该出落成一个亭亭少女了吧? “表兄,表兄……” 就在月飞羽凝眉思索的时候,一个女子从街道对面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只没了毛的大鹏鸟,咋一看,还以为她带着一只没毛的巨型鸡呢,拓跋嫣儿来了。 安若西子一边假意看着古董店里的古董,一边探头朝外看着,看到那大鹏鸟之后,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心里也替那鸟儿着实委屈了一下。 不过街面上,拓跋嫣儿跑得很快,满面的欢喜,可月飞羽却冷若冰霜,仍旧端坐在马背上,没有下马的意思,待拓跋嫣儿跑到了马前,激动地喊了一声。 “表兄……我刚巧来马首布施……” 似乎月飞羽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期而遇的场面,表现得一点都不吃惊,他看了拓跋嫣儿一眼,眸光转移到了她身后的大鹏鸟上,不觉眉头一皱。 “大鹏怎么了?” “大鹏?”拓跋嫣儿稍稍有些失望,表兄似乎更关心她的鸟儿。 “都怪那位凤小姐……” 章节目录 第123章 :凤宅的大爷 “凤小姐?” 月飞羽盯着大鹏鸟,有些疑虑,这鸟可不是一般的鸟,平素力大凶悍,谁能近身将它的羽毛拔得这么干净?就算一个武学高手,也没那么容易啊? “他们说是一只白色的猴子,我仔细打听过了,凤宅的那个凤小姐确实领着一只猴子,若不是她教唆的,还能是谁?”拓跋嫣儿义愤填膺,越说越生气。 “是马首城首富那个凤宅?” 月飞羽之前就听人提及过,一个三年前在马首城突然出现的凤家,几乎包揽了马首城的所有生意,堪称豪富,马首城的税收几乎都是凤家出的,所以北马国也很看重这个凤家。 “是,那个病了三年突然好起来的凤小姐一看就是个刁钻狡猾的人,表兄,既然你们来了,一定要替嫣儿做主。这鹏鸟说起来,还是表兄送我的呢。” 拓跋嫣儿委屈地控诉着。 古董店里,安若西子听得还算真切,原来大鹏鸟是月飞羽送给拓跋嫣儿,如果月飞羽揪着这鸟儿被拔毛的事儿不放,到凤宅是去寻凤小姐的麻烦,不是将她的身份揭发出来了? 不行,打死她,她不能见这个月飞羽,特别是拓跋显那个混蛋,若知道安若西子还活着,定然不会放过她。 月飞羽又在大街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带着身后的几十个人继续向前走去,经过古董店的时候,他还瞥目过来,西子早就哈腰下去,避开了他的目光,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马首大街上的时候,西子才松了口气,从古董店里走了出来。 不管月飞羽因为什么来的马首城,会不会去凤宅找她的麻烦,她都要将自己认定最重要的事情先办了,和那位香媚儿小姐好好学学媚术。 沿街向东,穿过三个胡同,一个小树林,在马首街的最东面,临近一家酒楼就是有名的翠香楼了。 翠香楼还真热闹,就算城里其他地方门庭冷落的时候,这里也是人潮不断,来的不但是马首城的富户,还有七国的名门贵胄,金子银子好像流水一样流入翠香楼老板的口袋。 一张张涂抹了胭脂的脸在门口晃来晃去的。 “哎呦,公子,请进,请进!” 安若西子这脚还没迈进翠香楼的大门,老板娘就带着一身的香风迎了出来。 “这位公子还真是俊秀,不过看着陌生……不知是哪国的才俊啊?”老板娘摇动着绢帕,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在西子的身上溜来溜去,觉得这位小哥长得实在好看,眉清目秀,白净迷人,连她这样见多识广的,也忍不住多看一眼。 “马首城,凤宅的龙公子。”安若西子直接报上了大名。 “哎呦呦,是凤宅的大爷,龙大公子,姑娘们,都出来,招待咱们马首城的首富龙大公子了。” 老板娘一听说是凤宅龙公子,就更加热情了,在马首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凤家财大气粗,银号里金子银子都有斗量的,若是将这位爷侍候好了,少不了翠香楼的好处。 很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从楼上奔了下来,一个个将安若西子都围住了,她们见这位龙公子生得如此好看,心里暗生了倾慕,别说陪着喝花酒,就算倒贴一个晚上都愿意啊。 “龙公子,我是春朵儿……今天就让朵儿侍候公子吧。”这叫春朵儿的风尘女,直接扑了上来,小手朝着西子的胸口摸了过来,西子一惊,忙闪身躲避,她可不能让人摸这里,胸口软软的,很容易穿帮的。 “公子,这醉仙居空着呢,可是我们翠香楼最好的房间,又和暖又舒适,睡几个晚上,您就不舍得走了……”老板娘前面带路将西子引进了醉仙居,好酒好菜都上来了,让姑娘们都一字排开,摆好了诱人的姿势,一只手拉起裙角,露出一条白皙的大腿来,一个个冲着西子抛着媚眼儿。 “龙公子,您看看,中意哪个?若都喜欢,就都留下……”老板娘盯着西子的腰包,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安若西子眯着眼睛,喝了一口茶水,待抬起眼眸,看到她们几乎全露出来的大腿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呛了嗓子,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哎呦呦,看怎么说的,公子这是看花眼了吧?”老板娘伸手出来,在西子的脊背上捶着,她一边捶一边纳闷,怎么这位龙公子看着好像女人一样。 “滚!” 西子一把将老板娘的手打开了,粗声粗气地说。 “这些庸脂俗粉,本公子早就玩腻了,有没有更好的,叫……那个香媚儿来,本公子今天晚上就睡她了!” 西子怎样一句粗话,让老板娘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哎呦,公子可真会挑啊,香媚儿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只是……” “让她来!” 安若西子将一袋子金子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身闷响,老板娘的嘴巴都成了“o”形,待她附身打开袋子口一看,立刻惊呼了出来。 “公子出手真是阔绰啊……” 老板娘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西子却将金子袋子按住了,把老板娘的手打开了,轻蔑地笑了起来。 “今天除了她,谁都别想打这金子的主意……” “这个……” 老板娘收了手,掩住了嘴巴,眼珠子不离那袋金子轻笑了起来:“公子,不瞒您说,香媚儿已经被人提前定下来,事儿不太好办啊,那位大爷再过一个时辰就来了……” “什么?我可是马首城的首富,要一个香媚儿都不行吗?” 安若西子直接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老板娘确实有些畏惧了,用绢帕擦拭了一下汗水,低声说。 “那位爷真的得罪不起啊……” “叫她来,这袋金子就属于你,否则……你卷了本公子的面子,我就叫人砸了你的翠香楼……”安若西子冷冷地笑了起来,别看她粉面桃花的,冷起了脸子也是十分严肃的,她不能给凤家丢脸了,龙公子来玩女人,怎么可能被冷场子了,怎么说,那也是凤小姐的哥哥啊。 果然,老板娘有些为难了。 “不如……我先叫香媚儿来?待那位大爷来了,您一定得让媚儿离开啊,不然我这场子也保不住,看公子的身体,半个时辰也就够了……”老板娘冲着西子诡异地笑了一下,西子的脸一红,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半个时辰,她这样的身体,半个时辰都是多余的,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尴尬地塞了一下衣襟,西子正襟危坐,让自己看起来更男人一些。 十几个被冷落的女子不舍地看了西子一眼,陆续出去了。 少卿,门外响起了一阵碎莲步子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了,一股子淡淡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随后一条素白的裙摆飘了进来。 西子抬眸看去,不觉呆了,这就是香媚儿吗?果然名不虚传。 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露出的绣花鞋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脸上略带笑意,这笑多一分则俗,少一分则淡,眉宇之间喊着一丝柔魅和风尘,说起来,论及容貌,这位香媚儿可不算惊艳的,但不知为何,有股子让人心疼,怜惜,想着抱进怀中的冲动。 西子自认缺的就是这个了,不然龙天行早就迷恋上她了,怎么会到现在,还痴心地寻找那个嫣儿。 “公子时间不多,现在开始吗?” 香媚儿进门后,走到了西子的身边,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她的脸,然后俯身下来,开始解自己的裙带。 风尘的女子,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只要给钱,她就躺在任何客人喜欢的地方,摆出客人喜欢的姿势来,不在乎进入身体胡乱呼喝的主儿,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什么卖艺不卖身,到这种地方,有几个能做到的。 香媚儿很入套,也很在行,猴急不猴急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听老板娘几番话语她就知道,这位主儿,进门就脱掉衣服直接来好了。 “等等……” 安若西子的脸一红,拉住了香媚儿的手。 香媚儿愣住了,目光顺着西子的手,看向了她的肩头,又看向了西子的耳朵,很快,她轻笑了起来。 “我还当真这世间,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原来是个女子,不过没关系,只要给金子,我什么人都愿意侍候,你想怎么玩,我帮你,还是你帮我?别说……你曾经没玩过……” 她在西子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呵呵地笑了起来。 咦…… 被人识破了也就罢了,香媚儿竟然这么说,好像她是一个特殊爱好者一般,西子的脸红了之后,又白了。 “我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 “几个问题?” 香媚儿这次觉得不对了,不管这位主儿是男人还是女人,她不来玩的,而是花钱买问题的。 “这倒是奇了,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问吧,希望我的回答值那一袋金子,一个时辰之后,我还得侍候另一个难侍候的主儿,这会儿全当休息了。” 她说完,伸了一个懒腰,直接躺在了西子的眼前,修长的大腿,突起的翘臀,还有半闭半睁的眼神,胸口一截白皙的两团若隐若现,她的身材的确好,难怪有富甲公子会精尽人亡在她的床榻之上。 章节目录 第124章 :香媚儿的媚术 西子盯着香媚儿的大腿,想象着自己若是这样躺在龙天行的面前,那家伙一准将她扯着手脚扔出去,不过……也不排除他可能会扑上来,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撩人……看得人骨子里都痒痒的。 “你有喜欢的男子吗?”西子低声问了一句,不管是风尘女子,还是贞洁烈女,都会有心仪的男子,至于结局是什么,都不会埋没曾经付出的那份心意。 “喜欢?” 香媚儿笑了,笑得有些嘲弄,声音也变了:“有……不过最后的结果,他把我卖到了这里,拿了银子跑了,等我成了这里的红牌,他竟然还来花钱嫖我……” 呃?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女人曾经有很伤心的经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伤心绝爱,一双玉臂千人枕已经无所谓了。 “我没想让你难过……”西子觉得有些抱歉。 “难过?” 香媚儿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也很好听,犹如惊飞的银莺,其中喊着些许的凄凉,笑毕,她握住了西子贤若无骨的手放肆地玩味着。 “我这么说也是提醒你,别当那种东西是生命的全部,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你在乎了,才是傻子,找我的男人,都想和我睡,找我的女人,却很多都想问我,怎么迷惑住男人……我想,你也不例外。” 呃,竟然被她猜中了? 安若西子尴尬地将手抽了回来,垂下眼眸,知道这位香媚儿很厉害,不但洞彻了男人的心思,对女人也很了解,在她的面前,有种被扒光了的感觉。 “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迷惑住让你心动的男子,但是……一旦成功了,他爱上了你,迷恋了你,我劝你,离开他,因为一个让你爱慕至深的男人,也是最终伤你最深的那个人,你若是执迷不悟,一定会在他的身上输得很惨,不如圆了得到他的梦,一脚踢开他,让他永远留恋你的好。” 香媚儿这话说得阴郁,那股子魅劲儿几乎消失殆尽。 一脚踢开? 安若西子真是咋舌,那么千辛万苦得到的,怎么舍得踢开,可能来这里的女子,多半没几个能做到吧? “作为女人,吸引男人的不外乎三样,妩媚羞涩,美丽的脸蛋儿和大胆的身体……” 香媚儿捏住了西子的下巴,望进了她的眼底:“一个这么美的女人,做到这些并不难。” “可他是个大冰块。”西子沮丧地说。 “冰块,只是表面的,也许他内心似火,在他看你的时候,羞涩地看着她,忸怩和腼腆,那是道不尽的风情。” 羞涩地看着龙天行?西子难以想象,他那么冷冰冰的,她怎么羞涩得起来?每次他这样看着她,她就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质问他安若九公主哪里不好,又美又年轻,怎么就及不上他那个人影不见的嫣儿了。 “看着他,要让你的脸上出现粉红色的晕,迷人的晕,这样一直看着,直到你走到他的眼前,如果他还没有动,说明奏效了。” “一直看着,那需要很大勇气。” 西子无法想象,在龙天行那么冷冽的目光下,一直走到他眼前,还保持着羞涩粉面的状态,该有多难。 “聪明漂亮的女人,一颦一笑一个小动作,足以让男人心动加速,我想,你的大冰块也许早就动心了,只是还在隐忍着,因为……你是这么动人,纯洁……若是来了翠香楼,保证一群男人愿意为你精尽人忙……” 香媚儿的手臂勾住了西子的脖子,放纵地笑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有这样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喜欢,竟然不动心? “我不需要那么多男人,他一个就好了。” 西子别扭地将香媚儿的手臂拿开了,这女人真是缠人,若她是男子,还真抵御不了。 “接下来,就是主动了,主动的女人,有着让男人没有办法抗拒的魅惑……” “主,主动?” 西子结巴了一下,怎么个主动法儿?难道要主动投怀送抱吗?她不到龙天行三米的范围内,就会被那个家伙用功力推开了,更别说近身了。 “呵呵,对,主动,在男人面前主动宽衣解带,每一个动作都要轻缓,细致……让他看得如痴如醉。”香媚儿笑着,笑得魅入了骨髓。 宽衣解带? 西子觉得脊背上一阵阵直冒冷汗,可以想象,她若那样做了,龙天行会是什么表现?麻木,冷视,就算她脱光了,他也不会有一点反应,好像在冰漠的时候,他们就坦诚相对过,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昨夜的那个吻,到现在还很销魂,可感觉只是西子自己的,龙天行完全没有感觉的。 甩了一下头,西子觉得自己有些被香媚儿迷惑了。 “一袭长发披散在光滑的肩头,一根根滑落下来……”这应该是脱掉衣衫之后的动作了,西子面红耳赤。 “你的唇……天生就是给男人品尝的。” 香媚儿望了西子的唇瓣一眼,若是男人沾染了这张小嘴,多半无法抽身了。 “我的唇?” 西子垂眸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一点点,天生给男人品尝的?这话让她浑身一个激灵,龙天行算是品尝过了吧,怎么没见他神魂颠倒呢? “接下来,就是利用你平滑的小腹和美丽的肚脐……”香媚儿的手摸向了西子的小腹,西子警觉地避开了,这一步还暂时不需要,龙天行绝对不会对这个感兴趣的,她才满十三岁,距离成年还有一年,也许一年之后,会有机会。 不过……也难说,一个睡了一千年的成年男子,也许会饥不择食,她看起来也凹凸有致…… “最后就是床榻上的秘密之欢了,你要利用你浑身的力量去……” “好了,这些行了。” 西子觉得衣衫都要湿透了,最后这个更不可能了,也许还不等她爬上龙天行的床,他就得将她提着领子扔到门外去了,他对她这个小丫头没有兴趣。 可如果换成拓跋嫣儿呢?西子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敢想象,她拉了一下衣襟,突然觉得醉仙居内十分燥热。 又喝了一口水,西子看向了香媚儿。 “如果这些都不好用呢?” “还有这个……” 香媚儿举起了一个粉色的锦囊…… ----------- 加更求月票!!!!!!!!!!!!!!!!!!!!!!!!!!!!! 章节目录 第125章 :冤家路窄 西子盯着香媚儿手中的粉色锦囊,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香媚儿神秘一笑,嘴凑到了西子的耳边低声说,轻佻地说。 “这是可以让男人乱心的香……” “乱,乱心?” 听了这话,西子的脸一阵阵发白,汗毛孔都竖立了起来,乱心的香……那不就是使用卑鄙的手段? “对,只要他是你的,还怕他跑了吗?”香媚儿大笑,锦囊也随着有节奏地颤抖了起来,让西子的脊背瞬间冒出了冷汗。 她怎么可能对龙天行用这种东西,何况…… “他连血毒都能抗住,这种香多半没什么用的……”西子尴尬地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在她的心里,龙天行可不是一般人,小小的香对他算得了什么? “不会不好用的,除非他不是男人!”香媚儿将香囊赛在了西子的手里,轻笑了起来,然后直接走到床榻边,附身躺了上去,眸光疲惫地看着西子。 “我已经三天没有睡了,那些男人,混蛋,白痴,只知道变着花样儿折磨我……如果有一天我强大了,一定会杀了他们。”她话说了一半,便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难得这样的安静,没有人在她的身体上一遍遍碾压,更没有嘲弄放肆的调笑。 香媚儿睡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心神怡然。 西子拿着那个香囊,呆呆地坐在椅子里,似乎今天来这一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脸蛋儿,嘴巴,主动……想到香媚儿说的那些,西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好像做不到。 回头看了一眼香媚儿,西子的心中倍感同情,曾经香媚儿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也真心付出过,就好像自己现在,为了一个男人,痴心妄想。 轻叹了一声,西子觉得香媚儿教她的这些,也许好用,可面对一个好像龙天行这样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就在香媚儿睡下之后,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老板娘的身影出现了。 “龙公子,完事了吗?那位大爷提前到了……” 老板娘进来后,瞟了一眼床上沉睡着的香媚儿,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龙公子这么瘦弱,却将媚儿折腾得这么疲惫……” “你,你误会了……” 西子的脸一红,她是个女人,如果能折腾得香媚儿,看来老板娘看到香媚儿睡了,误会他们刚才…… “行了,都不用解释,男人的心里想什么,我怎能不知道?不过睡一会儿就得起来了,外面的爷,我们可得罪不起,媚儿可是我们赚钱的招牌啊。” 老板娘说话儿间,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就要将香媚儿叫醒的时候,西子眉头一皱,香媚儿难得这么沉静地睡一会儿,叫起来实在残忍了,于是她一把抓住了老板娘的手。 “本公子一袋金子买到的时间还没到,她不能离开。” “哎呀,龙公子,这真使不得啊,你可知道外面的大人物是谁?搞不好,大家都要掉脑袋的,金子……若是公子坚持,我退还您一些就好了。” 翠香楼的老板娘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儿,金子进了她的腰包,哪里有退还的道理,可现在她却一脸的慌张,要退西子的金子,看来翠香楼来的真不是一般人物。 可安若西子是谁?她又怕过谁?猛然一拍桌子,她揪住了老板娘的衣领子,怒目相视。 “本公子花出去的金子,就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今天,这女人不能走。” “哎呀,龙公子……” 老板娘的脸白了,怎么看着文文弱弱的美公子,也有这么大的脾气,力气也不小,揪得她脖子都透不过气来,说起来,马首城的凤宅,财大气粗,连北马的大王都十分看重,自然也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儿,今儿这事儿闹的,她真是两面不是人了。 “出去!” 安若西子直接拉开了房门,将老板娘推了出去。 “龙公子,真的不行啊,哎,这可怎么办?”老板娘在门外长吁短叹起来。 西子将门关上了,回到座位上,继续喝茶。 床榻上,香媚儿是真的累了,难得今天接待的是名女子,不用卖力讨好,这种安全踏实感,让她丝毫没有感觉到房间的争执,睡得很香。 一个可怜的女人,被挚爱的男人出卖,流落风尘,想必已经看破了一切,这样周旋在男人中间,也不过是麻痹自己而已,她算是成功了?证明了自己的魅力,可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没有尊严。 西子摇摇头,她能为香媚儿做的,只是让这女人多睡一会儿而已,在她金钱能力的范围内,让这女人享受片刻的沉静。 老板娘被推出了,哪里还敢再进来,她盯着房门,就差喊一声爷爷了。 此时翠香楼一楼门外,一个穿着亮蓝色的锦袍,黑金马靴的男子走了进来,进门后,他抬起眼眸,神情傲慢轻狂,一只灰色的眼球格外扎眼,加之一高一低的两个肩头,吸引了翠香楼所有人的眼球儿。 这是谁呀?长得这幅德行,还真不敢恭维啊。 有人在马首街头见过他,低声地议论着,这好像是拓跋世家的二少爷啊。 “哎呀,拓跋二少爷……”老板娘老远就迎了出来,无比热情。 “香媚儿呢?” 拓跋显嘴角一撇,他可是提前打了招呼的,这三天三夜,那女人只能侍候他一个,怎么他拓跋世家的二少爷都来了,那女人却不出门迎接呢,架子还真大啊。 “这个……”老板娘有些犹豫了,不知该怎么解释,却不敢将责任揽到翠香楼的身上来。 “怎么,还让老子亲自进去抱她?蠢驴的,她真当自己是什么仙女吗?南戈国的安若九公主是个美人吧,还不是一样要讨好老子!” 拓跋显自认是这里最有身份的贵客,有纳日帝国和拓跋世家的双重后盾,谁敢和他比啊,还提及了当年去南戈国的事情,安若西子是七国有名的美人,那样的女人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么一个流落风尘的香媚儿。 随着表兄来到北马国,他实在无所事事,听说翠香楼有这么一个有名的香媚儿,一般男子都没资格相见,他为了证明自己身份不凡,才出现在了这里,却不想,竟然被冷落了,实在没有面子。 老板娘极力讨好地笑着,然后放低了声音说。 “真是不巧……来了一个,一个……马首城的首富龙公子在这里,他刚好也叫了媚儿……拓跋二少爷,不如这样,您等等?” “他妈的!” 拓跋显直接一巴掌打了出来,啪的一声,还真响亮,竟然敢让他等?为什么不让那个姓龙的等一等! “老子现在就想玩她,等蠢驴啊!” “不等,不等……” 翠香楼的老板娘半张脸都是青紫红肿的,她捂着脸,几乎哭出来了。 “拓跋二少爷,知道您来了,我就去叫媚儿了,说是您这样的大人物来了,可龙公子不给面子啊,还推我出来,我只是个开翠香楼的,上上下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哪里敢得罪财大气粗的龙公子啊!” “他敢和我比?”拓跋显翻了一下眼睛,这里是被奴役的北马国,连城守见了他,都得笑脸相迎,竟然有人敢和拓跋世家的人作对? “人呢?” 拓跋显火冒三丈,灰色的眼球儿都在颤抖,他是谁雅?拓跋世家不可一世的二少爷,纳日帝国未来大王的亲表弟,提及他的大名,谁敢不给面子啊,这个龙公子还不知退让,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人就在二楼的醉仙居了……”老板娘退后了,她庆幸自己只是挨了一个耳光,而不是被拓跋显砍掉脑袋。 “蠢驴的,老子上去宰了他!北马国都是纳日帝国的附庸了,他一个马首城的首富,算个屁!” 噌的一声,拓跋显抽出了腰间的黑金匕首,这匕首好久没见血了,今儿就给这个龙公子放放血。 噔噔噔!拓跋显迈着大步上楼去了。 “哎呀,要出人命了,快报官呢。”几个女人嚷嚷了起来。 “不关我们的事儿,都消停点儿。”老板娘摸着自己的脸,阻止了那些打算找人的女人们,她凭白被人推出来,又挨了一个耳光,怎么都得出了这口气,现在的形式看,拓跋显气势强大,武功高强,多半那个瘦弱的龙公子要倒霉了。 “谁死了,都和我们没关系。”老板娘扭着腰肢转身离开了。 醉仙居里,西子又自顾自地倒了一壶热茶,看着热气慢慢升起,她竟然也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将香媚儿的锦囊揣在了怀中,她半闭着眼睛靠在椅子小憩了起来。 “他妈的,姓龙的!” 一声咒骂之后,门被人“嘭”的一声踢开了。 西子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抬起眼眸一看,立刻惊呼了出来,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混蛋,怎么拓跋显好像突然从天上降落下来了? 章节目录 第126章 :抓个正着 一早在马首街头围观的时候,距离很远,看得不是很清晰,现在距离拉近了,西子才发现,三年不见,拓跋显变得越发丑陋不堪了,那只灰色的眼球儿好像死鱼眼睛一样,没有一点光泽,干瘪瘪的。 “你……” 安若西子指着拓跋显,至少有几秒钟的呆愣,这家伙竟然也来翠香楼了?是不期而遇,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抓她来了? 不会的,拓跋显这个猪头,没有理由比其他人还聪明的,一定是不期而遇。 拓跋显气急败坏,一脚踢开门后,匕首寒光闪闪举了起来,懊恼的目光直射了进来,可当他看到西子的脸时,一下子愣住了。 咦? 眼熟? 实在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公子哥呢? 脸够白,五官够精致,没有一点瑕疵,大眼睛,尖鼻子,一张小嘴巴娇艳欲滴……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可拓跋显实在想不出来,他在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啊? 西子女扮男装,拓跋显当真没有认出来。 就在拓跋显发愣的时刻,安若西子回神过来,她绝不给拓跋显反应过来的机会,不然今天就别想走出醉仙居,一把提起了那壶热茶,直接朝着拓跋显的脸扔了过去。 拓跋显正愣神呢,突见有茶壶飞来,本能挥动匕首,茶壶被匕首击中,咔擦一声在空中碎裂,滚热的茶水直洒下来。 “哎呀,好热,烫死了!” 拓跋显茶水淋了一脸一身,大叫了出来。 “哈哈,活该……” 西子嘿嘿一笑,趁着这混蛋被烫得连蹦带跳之际,灵巧地绕开他,从门边溜了出去。 没敢在楼上停留片刻,西子一路小跑冲下了楼,到了楼下之后,她才傲慢地停住了步子,轻咳了一声,将双手背后,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 “龙公子……” 老板娘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胆怯地看了安若西子一眼,又不安地看向了楼上怪叫着的拓跋显,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是相反的局面呢,这位龙公子不但没见血,还这么斯斯文文地走出来了,倒是拓跋二少爷,叫得那么凄惨。好像杀猪了一样。 难道这位龙公子深藏不露? 安若西子傲慢地挑起眼眸,看了老板娘一眼。 “现在知道谁是大人物了?他……楼上的,就是个王八,瘪三儿,孬种!”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老板娘的脸白白的,当真不敢小看这位龙公子了,拓跋二少爷是何等身份,被龙公子数落得一文不值。 “这种王八待过的地方,就算你八抬大轿请本公子,本公子也不会来了,哼!” 西子扬了一下脖子,傲慢地扑打了一下衣衫,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出了翠香楼的大门,安若西子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刚才真的好危险啊,和拓跋显的那个照面,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那混蛋认出来了?那厮愣在哪里,一定是觉得她眼熟。 不行,西子觉得这里不可久留,赶紧回凤宅去,老实地躲在房间里几天,待月飞羽和拓跋显都离开马首城之后再出来也不迟。 门外,十几个保护西子的护院还等在那里,他们见小姐出来了,都迎了上来。 “现在回去吗?” “回去,不过……今天的事儿,不能和我……哥哥说,一个字都不能说,知道吗?”西子警告着他们。 “不说,一定不说。”护院门点点头。 “好,以后我不来这里了,什么乌烟瘴气的,没一个好人。” 安若西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翠香楼”的牌匾,觉得香媚儿真是可怜,可想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她就算同情,又能同情多少?这里就是香媚儿的归宿。 痴情是什么东西?实在危险,搞不好就会粉身碎骨。 西子摸了一下怀中的锦囊,想到了龙天行,如果有一天,龙天行找到了嫣儿,和嫣儿双宿双飞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西子相信她一定会赢得龙天行的心,让他心甘情愿留在她的身边,何况他已经摘了她的旗子,就是她的人了。 什么嫣儿,假若拓跋嫣儿真是龙天行要找的人,她一定会杀了那个女人。 “走!” 西子迈开大步,向凤宅的方向而去。 假的龙公子走了,翠香楼里却没安静下来,拓跋显万分狼狈,热茶喷了他一身,怪叫连连,而香媚儿也被这声音惊醒了,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见这么丑陋的一个男子在门口蹦来跳去,而龙公子又不见了,吓得脸色大变。 “龙公子呢?” “什么龙公子,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拓跋大爷!”拓跋显要气疯了。 “拓跋大爷?” 香媚儿一愣,老妈子早就说过了,拓跋二少爷要来翠香楼,包了她三天三夜,看此人这样嚣张跋扈,一脸凶相,丑陋不堪,多半就是传闻中的拓跋世家的拓跋显了。 久经风雨,已经满身风尘的香媚儿是何等聪明,立刻回神回来,风一样扑上来,娇柔委屈。 “媚儿等大爷好久了……” 身子一贴,施展浑身的媚术,蹭了拓跋显好几下。 “滚!” 拓跋显刚才被西子一番戏弄,鼻子都要歪了,哪里还有心情抱什么香媚儿,就算现在给他天仙,他也不想要了,气恼地一把推开了香媚儿,拓跋显蹬蹬蹬地追下楼去了。 香媚儿见拓跋显走了,站直了身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又打了一个哈欠,难得能好好睡一觉,还真得感谢这位“龙公子”,只是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来了? 楼下,拓跋显手持黑金匕首,凶神恶煞,吓得女人们连连尖叫,四处躲避,老板娘也白了一张脸,气儿都不敢胡乱喘一下了。 “姓龙的住在那里?”拓跋显质问着。 “西,西街,凤宅,是凤小姐的哥哥……”老板娘吓缩了,不敢直视拓跋显的匕首。 “他妈的,蠢驴,我去宰了他。” 拓跋显直冲了出去,要去凤家将这个龙公子一匕首捅死,报今天被辱之仇。 可他刚出了翠香楼,就看到了妹妹拓跋嫣儿的身影,她说表兄让他赶紧回去,有要事商议,拓跋显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却不敢不听表兄的,有什么仇,都得等等了。 “就让他多活一天。” 痛恨地跺了一脚,决定明天再去凤家算账。 拓跋显带着自己的人,懊恼地离开了,翠香楼才算安静了下来,老板娘半响都无法回神过来,呆滞在门口…… 安若西子一路行色匆匆,回到凤宅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让护院们赶紧散去,然后悄悄地溜进了后门,进了门之后,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手伸进怀中,将那个锦囊掏了出来,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东西要不要留着,还是扔掉的好?万一被什么人发现了,她可要说不清了。 乱心的东西,说白了和迷药差不多了,打死她都不会做那种事儿,还是扔掉的好。 什么地方适合扔掉这东西,又不会被人找到,自然是宅子里的池塘了,那么大的一池塘水,鱼儿吃掉一点点,最多就是繁殖快一点点而已。 就在西子走到了池塘边,准备扔掉手里的东西时,突然手臂被什么人从后面大力地抓住了。 回头一看,西子吓了一跳,竟然是龙天行,他冷眸看着她,好像要一口将她吞下一般。 西子的心噗通直跳,犹如擂鼓。 怎么办,竟然被抓了一个正着,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自己从后门偷偷溜进来的。 “师父……不,天行哥哥……” 这声师父叫得纯甜,后面的哥哥更是娇嫩,西子无形之中,将香媚儿的话记在了心里,适时地红了一下脸,羞涩了一下,还出发了这样的声音。 昏暗中,龙天行的眉头一皱,眸光落在西子的脸上,声音轻缓了许多。 “你去哪里了?” “布施……不是,是买胭脂……” 布施由钱官家负责了,没她什么事儿了,买胭脂,还算不错的一个理由,不过这样支支吾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 “穿成男人的衣服去买胭脂?”龙天行伸手扯了一下西子头上的公子巾,顷刻间公子巾脱落,一头乌黑的头发倾泻了下来。 女扮男装,亏她想得出来? 呃…… 西子的脸更红了。 “你,你不是说,不让我抛头露面吗?我这样……不是可以掩人耳目……”西子垂下了头,不觉想到了香媚儿的话,长发滑过肩头,无比魅惑,只可惜她现在穿着衣服,无法达成预想的效果了。 龙天行稍稍一怔,大手掠过她的手臂,将她拿着锦囊的小手掰开了。 “你偷偷摸摸的拿着什么?” “不是,什么都不是,还给我!” 西子一见锦囊被龙天行抢去了,完全忘记了香媚儿的话,羞涩的表情全无,急迫地跳了起来,要将锦囊抢回来。 一定不能让龙天行知道锦囊里装了什么,不然她什么脸都丢尽了。 章节目录 第127章 :鸡的娘亲 龙天行一个闪身,避开了西子,待他闻到锦囊淡淡的香气时,眉宇一蹙。 “这是迷心摄情粉?” 好厉害的鼻子,竟然一下子闻出了这药的味道,还能说出名字? 迷心摄情粉? 这名字,西子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这东西虽然她头一回听说,不过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药,能让男人就范,一定药力十足啊。 “这是哪里来的?” 龙天行的脸色变了,一把将西子拉到了眼前,凝眸看着她,她长大了嘛?竟然找来这种东西,这是极强的魅药,只要一点点,就会让男人心神混乱……她才多大,只有十三岁而已。 “捡,捡的……” 安若西子瞪大了一双眼睛,打死都不承认这是别人给的,甚至谎说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一脸的无辜委屈。 西子哪里敢说她去了翠香楼,更不敢说是翠香楼头牌给她的,那种地方岂是她这样的女子能去的地方。 最严重的,这药是给他预备的…… 龙天行眯着眸光,望着西子,拿着锦囊的手掌突然用力一握,劲力之后,一道紫光犹如火焰冒出,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一阵白烟之后,再看那个锦囊,已经烧成了灰烬,化作了黑色的细粉撒落在了地上。 好厉害的功力,竟然能无火焚毁物品?难以想象,他昨天还邪寒逼身,昏迷不醒呢,今天积蓄了这么深厚的功力,他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没,没了……” 刚才虽说要扔掉这个锦囊,现在真的没有了,西子略略觉得有些可惜,香媚儿的一番好心就这么毁掉了,弄到这香粉,也花费了香媚儿不少银两吧。 看到西子惋惜的表情,龙天行的脸色实在难看,他突然一把抓住了西子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大步走到了池塘边,手一松…… 噗通一声,安若西子整个人掉在池塘里。 瞬间池塘里水花儿飞溅,西子的浑身都湿透了,好在边缘的水不算太深,她挣扎了几下站了起来,羞恼地大喊了起来。 “龙天行,你干什么,我都湿透了,湿透了!”西子抹了一下脸,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大冷的天,怎么水一点都不冰呢? 不过这些她都顾不得了,实在气不过他怎么可以将她扔到池塘里? “让你清醒一下。” 龙天行漠然地看了西子一眼,转过身,大步地离开了。 “喂,喂!龙天行,龙天行……” 西子连喊了好几声,龙天行也没有停住步子,很快身影消失在了宅院的深处。 “太过分了!我的衣服,我的……” 西子的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一边咒骂着,一边拖着湿漉漉的衣服爬到了池塘边,才离开水面,一阵冷风袭来,冻得她又跑回了水里,这会儿她才觉得不对了,怎么水温越来越高了,刚才只是觉得不冰,这会儿就是温热了。 回过头,西子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池塘里的水,竟然有隐隐的红光照射出来,还有几条死鱼在水面上漂浮着。 “怎么鱼会死掉的?” 天气冷,鱼一般都在水底活动,不会到水面上来的,怎么会都死出来了?除非水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池塘里透出来的红光是怎么回事儿?真温度感觉也不一般。 原本西子着急回去换掉身上的湿衣服的,再找龙天行理论,可这会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朝着池塘里走了几步,捡起了一条死鱼,这鱼竟然熟了,有股子淡淡的鱼香,又拿起了一条,竟然还是熟的,放眼望去,偌大的池塘,成了一大锅鱼汤? 无疑这池塘出了什么问题,没理由大冷的天,池塘边的冰都融化了,水还这么热,西子决定到水底下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深吸了一口气,她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瞬间整个人没入池塘之中。 虽然这里只是凤宅的一个小池塘,面积也不大,可下面却很深,随着西子越潜越深,水温也越来越高,红光也越来越强烈,到了池塘的底部,西子发现红光来自池塘边的一个小空洞,她奋力游过去,将手伸进了空洞之中。 莫不是这里藏了什么宝贝? 手指摸索了好一会儿,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圆圆的,光溜溜的,个头儿也不小,手感有点熟悉。 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那个圆溜溜的东西拽了出来,仔细一看,果然熟悉,这不就是她埋掉的那个红蛋,真是阴魂不散,明明将它埋在了花园的地面下,它怎么跑到池塘里来了? 毫无疑问,池塘里的热量是红蛋发出来的,它煮了池塘里的鱼。 不过让西子感到奇怪的是,蛋拿在了她的手里,红光渐渐消失了,热量也降了下来,很快整个池塘里变得冰冷了起来,寒意和黑暗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 西子觉得韩冷刺骨,手脚都要抽筋了。 要命了,得赶紧游上去,不然一会儿就得冻死在这里。 想着这蛋留在池塘里,池塘里的鱼都得死绝户了,万一殃及周围,就麻烦了,还得想办法处理掉这个红蛋。 西子带上了这颗红蛋,一点点地向上游去,就在她游到距离水面还有一半的距离时,突然抱着的红蛋发出了一声炸裂之声,好像蛋的里面有什么活物着急要出来一样。 这么高的温度,什么动物在里面也都热死了,西子只当自己听错了,可她又游了一会儿,炸裂的声音更响了。 “波,咔擦” 红蛋的皮竟然掉了一块,坠入了池塘的深水之中。 呃! 西子愣了一下,用石头都砸不开的红蛋,竟然就这么破裂了? 接着又是措不及防的一声,西子一惊,差点喝了池塘里的水,好像整个红蛋的皮都要裂开了,不仅如此,又掉了一块。 怎么回事儿,红蛋在她的怀中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接着一个尖尖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一只黄嘴丫子鸟嘴,一张一合,随后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竟然是一只丑陋的小雏鸡。 这鸟确实丑,小脑袋,小眼睛,尖嘴巴,嘴巴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突起,缀着两根黑色的毛。 “丑鸡!” 西子忘记了自己还在池塘中,竟然惊呼了出来,直接喝了一口池塘里的水,憋着的一口气也失去了一半,她感到肺部滞闷,奋力挥动手臂向上游动。 “咯咯……” 有人见过鸡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吗?好像人咯咯笑一样,西子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雏鸡儿竟然在笑,笑得好像冒泡儿一样,接着整个蛋壳儿裂开了,它一下子从里面跳了出来,别看蛋很大,孵出的小鸡崽子却很小,这家伙还不够结实,晃晃悠悠的,毛都湿漉漉的,灰中带着红色,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雏鸡刚刚离开蛋壳儿,急于寻找娘亲,见到谁,自然谁就是它的娘亲,她扇动着没几根毛的翅膀,向西子亲昵地扑了上来。 “咯咯,咯咯!娘亲,娘亲!” 这一扑,可真不妙,西子口中最后一点气耗光了,身体急速向下沉去,头脑里瞬间一片空白,四肢失去了力量。 “咯咯,咯咯!娘亲,娘亲!” 雏鸡张着黄色的嘴丫子,好像一点都不怕水,它飞快地扑了下来,钻到了西子身体的下面用力一顶,顿时整个池塘里的水都翻动了起来,接着水面上一道水柱喷射出来,西子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推动着,飞出了池塘的水面,重重地摔在了池塘的边缘。 “啊,痛死了……” 西子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摔出来了,她下巴好像也擦破了。 咳咳! 肺可算透过气来了,她咳嗽了几声,吐了几口水,吃力地睁开眼睛,视线接触到的,是一只小小的鸡崽子,是它救了她吗? 没有可能的,它看起来就是一个小不点儿。 小鸡歪着脑袋站在她的眼前,又咯咯地叫了几声, “走开,你这个惹事儿的傻蛋……不,傻鸡!” 西子挥动了一下手臂,雏鸡委屈地叫了一声,缩着脖子,却说什么都不肯走开,眼巴巴地看着安若西子。 显然,它将西子当成鸟娘亲了。 “娘亲……” 呃,有一个能听懂说话的动物,是一只鸡? 西子瞪圆了眼睛,难道这也是一只半通灵的动物,和白猴子一样?等等,它叫她什么?娘亲,它是鸡,她是人,怎么也不能给一只鸡当娘亲啊,那不是骂人吗? “走开,我不是你娘亲!” 西子打了一个寒颤,发觉自己的头发都冻成冰柱子了,再不回去,就要感染伤寒了,她打了一个喷嚏,哆哆嗦嗦地向回走去。 “咯咯,娘亲……”小鸡可不生西子的气,小跑着跟在了后面,一边跑,还一边好奇地看着周围,它才来到这个世界,对什么都很好奇,许是饿了,经过一块石头的时候,她突然用力一啄,竟然将石头啄掉了一个角,将石块吞了下去。 “咯咯……啊啊啊,呕呕呕!” 许是石块太大了,怎么也吞咽不下去,噎得它在西子的身后一个劲儿打转转。 ~~~~~~~~~~~~~~ 加更求月票了!!!!!!!!!!!!!! 章节目录 第128章 :金翅大鹏 安若西子走在前面,衣服都结冰了,冻得要死,小鸡跟在后面,一会儿呕一声,她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这鸡还真傻,石头也能吃吗?看来再不帮它,会被噎死的,她附身下去,将小鸡提了起来,把小石头块儿从它的口中扣了出来。 “这个不能吃。” “咯咯……”小鸡口中没了石头,喘了口气,它兴奋地扑打着翅膀,头亲昵地蹭着西子的手臂,眼睛眯缝着,一副孩子依赖娘亲的样子,还真让西子无奈。 “再不准叫我娘亲,你这个随意放火的小鸡!” “娘亲……娘亲……”小鸡叫得更欢了,还很响亮。 西子皱了皱眉,不得不掐住了它的小嘴巴,小鸡奋力挣扎了几下,委屈地垂下眼睑,喊不出来了,哼哼了几声之后,老实了许多。 一路往回走去,西子寻思着,这小鸡绝对不简单,红色会发火的蛋,还能产生那么高的热量,说不定是什么奇特的生物,就算留在身边,也得小心提放着,防止它哪天心情不好,给她的住处再放一把火。 “你记住,如果再敢放火,我就……就剥了你的鸡皮,做红烧鸡块!” “咯咯!” 小鸡回应了一声,安分地缩在西子的怀中,小身子热乎乎的,好像一个小火炉,抱在怀中,很快西子就不觉冷了,头上还冒出了热气。 身上暖和了,西子又想到了翠香楼发生的事情,没了香媚儿的锦囊是件小事儿,可拓跋显怎么办?那家伙在翠香楼吃了亏,一定会打听龙公子的身份,老板娘那么胆小怕事儿,怎么可能替她隐瞒,万一拓跋显来凤宅寻龙公子的麻烦,龙天行一定知道是西子闯的祸。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阻止拓跋显才可以,马首城由东向西,有一片树林,因为天冷,树林里的积雪很厚,不着急的都会绕道走,以西子对拓跋显的了解,那厮一心报复,一定会不顾积雪穿越树林,寻近路而来,她就在那树林里下手,拦截他再好不过了。 想好了主意,西子加快步子往回走,迎面钱官家手臂上夹着衣服,带着几个护院朝这边匆匆跑来。 “小姐,你没事儿吧,公子让我们来看看,怕天黑,小姐失足掉进池塘,带了衣服给小姐。” 可恶! 明明是他扔她进去的,什么失足?现在叫人带衣服过来,这是怕她受凉得了伤寒吗? “没失足掉进去,是我自己太热了,跳下池塘游泳,凉快凉快。”西子摆摆手。 凉快?钱官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西子,小姐几乎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这样的天儿,还不冻死啊,不过看她脸红扑扑的,好像一点都不冷的样子。 “衣服……”钱官家将衣服递了过来。 “这么热,穿什么衣服,你留着吧,我回去了。” 西子走得大步流星,钱官家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让一个护院去池塘看看,水是不是有那么暖和,护院跑过去,一会儿跑了回来。 “已经结冰了,冷死了!” “真是见鬼了,你们看小姐像冷的样子吗?”钱官家的问。 “不像……”几个护院将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般,钱官家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儿,满头雾水。 西子一路小跑往回走,经过锦阁的时候,不由得放慢了步子,她伸长脖子朝里看着,发现锦阁的窗口烛火微跳,龙天行好像还没有休息,应该在看书,那家伙将她扔进池塘,就这么安心地回来了? 虽然他随后叫钱官家带人去找她了,可西子心里的火怎么也压不住。 “这次是你太过分了……”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看了一下身上仍旧湿漉漉的衣服,突然诡异一笑,抱着小鸡飞奔回了自己的住处。 小桃正焦虑地站在门口等着西子,她见小姐回来了,惊喜地迎了出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钱官家来找过你好几趟,说是公子有请,我都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推托了,这会儿不知道公子是不是还在担心你呢?” “他担心我?” 西子撇了一下嘴巴,哼了一声,刚才龙天行还将她扔进池塘里,让她好好清醒一下,怎么可能担心她?想想他回到锦阁一副得意轻笑的表情,西子的心里就窝火。 “小姐,其实……公子真的很关心小姐的,小姐生病的时候,药水都是他给钱官家带回来的,官家说,那药水很珍贵,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到呢,可凤宅,却从来没有断过。” 小桃自顾自的说着,西子的心也瞬间软了下来,现在仔细想想,刚才在池塘边,龙天行看到那个锦囊,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时,表情怪怪的……好像不是一般的生气。 “我又不是小孩子……头脑也很清醒……干嘛扔我到池塘里。” 西子嘟囔了一句,脸微微地发红了,龙天行是不是嫉妒了?他不会偷偷地喜欢了她吧?所为日久生情,他们可是朝夕相处了不少日子了,还有肌肤之亲…… “池塘……” 小桃这才注意到小姐浑身都湿透了,立刻捂住了嘴巴,这么大冷的天,小姐怎么被公子扔进池塘了吗?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公子……” “没,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池塘里了,别问了,赶紧给我弄热水洗澡,还有这只鸡,弄点米来,它看起来饿死了,连石头都吃。” “鸡?这鸡哪里来的?”小桃眨巴着眼睛,又看到了小姐怀中奇怪的小鸡,忙问了一句。 “傻蛋孵出来的。” 西子随便说了一句,刚巧白猴子蹦跳着进门了,听见西子提及了傻蛋,以为在说它,立刻气恼地反驳了一句。 “我是公的,不能生蛋,就算能生也不会生鸡啊。”说完,它跳到了西子的面前,要看看这鸡什么样子,谁知它才看了一眼,就立刻瞪圆了一双猴眼,两只手胡乱地抓挠着,在房间里飞快地跑了好几圈,才停在了西子的脚边,目光怯怯地看着西子怀中的小鸡。 “金翅大鹏!这么像……” “这猴子总是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乱叫些什么?” 小桃很不喜欢小姐的这只白猴子,每次都乱嚷嚷一通,她白了白猴子一样,绕开它,出去准备热水去了。 西子听懂了白猴子的话,也听清了“金翅大鹏”四个字,那可是传说里的神鸟,远古凤凰的原型,现代的凤凰是彩色的,可金翅大鹏却是灰金色的,成年大鹏硕大无比,勇猛无敌,而怀中这只看起来不过是一只小笨鸡而已。 “咯咯!” 小鸡看着白猴子,扑打了几下小翅膀,一副示威的模样,还顺便叫了两声娘亲,让西子很无语。 “你生的?”白猴子问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能……”西子狠狠地打了白猴子一下,难道它看不出来吗?她和这鸡完全没有共同点。 “可它叫你娘亲啊?”白猴子张口结舌。 “它一从蛋出来,就看到了我,认错了。”西子解释着。 “娘亲,咯咯,娘亲……”小鸡还来劲儿了,叫得更欢了。 西子真想一把掐死它,可想想这小家伙怎么说也是个生命,不能残忍对待,只好又捏住了它的嘴巴,让它说不出话来。 “它是全通灵的……” 白猴子看了小鸡一眼,丧气地说了一句,然后耷拉下来了脑袋,想不通怎么在拥日大陆,会有比它更厉害的动物呢? 白猴子应该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有动物能超过它呢? 西子本想告诉白猴子,这是它拿回来的那枚蛋生出来的,可想想她骗它吃鸡蛋的事情,还是忍住了。 “难怪我能听懂这鸡说话,全通灵……不知道有什么本事,看起来就是一只小鸡吗。” 关于这只鸡的来历和白猴子的话,西子也只是听听,并没有相信,金翅大鹏是传说里的神物,怎么可能是这么一只傻乎乎的小鸡呢,为了防止这鸡到处乱跑惹祸,西子让小桃找来了一个笼子,将它关了进去,放在了一个周围都没有可燃物的地方,才转身走开了。 “娘亲,娘亲……”小鸡见西子走了,翅膀抓住笼子,狂叫了起来,好像要被人抛弃了一般。 西子虽觉得它可怜,却不敢放出来,只是将米塞进了龙子,小鸡一见米来了,便一口口地吃了起来,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放心,我这里米还是有的是的,你以后不能放火,要老实留在笼子里,知道吗?” “知道……”小鸡点点头,倒很听话。 小桃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小姐真是奇怪,不是对着白猴子说话,就是和小鸡聊天,它们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洗澡水打好了,小桃去准备衣服了,西子脱掉湿衣服,进入了温水之中,将手臂搭在木桶边,一边洗,一边走神。 她想到了香媚儿的话,也许龙天行真的只是表面冷冰冰的,内心说不定十分狂热,若她真的照香媚儿的话做,他会不会…… ~~~~~~~~~~~~~~ 求月票,一会儿还有更新。 章节目录 第129章 :装病 西子越想越觉得值得试试,在龙天行还没有对拓跋嫣儿弥足深陷的时候,她要将他拉回来,也许香媚儿的话聚聚奏效呢? 想到这里,西子急匆匆地从木桶中跳了出来,擦干净了身体,披上衣服,按照香媚儿说的,将头发放了下来,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梳了又梳,然后询问小桃。 “小桃,你说女人长发滑过肩头真的那么迷人吗?” “呵呵,小姐,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迷人,小姐现在可真好看,就算我是女的,也心动呢。”小桃红着脸笑着,刚刚沐浴出来的凤小姐,晶莹剔透,玉躯玲珑,湿哒哒的很惑心,幸亏这房里没有男人,不然还真把持不住。 “如果我年满十四岁就好了。”西子有些惋惜,拓跋嫣儿有十四岁了吧,看起来比她大一些,身材也很好,那种成熟的味道,是她望尘莫及的。 “小姐明年不就十四了吗?到时候凤宅该张罗您的婚事了,不知道哪家公子能配得上我们小姐这样花容月貌。”小桃掩嘴笑着,小姐这么说,莫不是心里有了什么喜欢的人? “我才不稀罕那些人。” 西子抿着嘴巴,扬起了下巴,能配得上她安若西子的,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就是龙天行。 “小姐眼光真高。”小桃羡慕地说。 “这是命中注定。” 西子相信,她能意外掉进迷雾森林里的墓穴,遇到沉睡千年的龙天行,又和他这样同甘共苦,一路同行,不是命运的安排吗? “小桃。” 西子转过身,看向了小桃,吩咐着:“你马上去锦阁叫龙……叫我哥哥来……就说,我病了,发高烧,晕倒……总之,怎么严重就怎么说……” 西子相信龙天行一定会来的,就凭他在冰漠救了她,也不会让她在这个时候出事的。 “啊?小姐,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吓唬公子啊?”小桃张大了嘴巴,不明白西子为什么要这么骗她哥哥。 “叫你去,你就去!” 西子怎么可能将香媚儿的话说出口,她用力身将小桃推了出去,让小桃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龙天行请来。 “好,好,我试试,可……如果公子怪罪,小姐一定要替我说话啊。”小桃脸白白的,她今天已经撒谎很多次了,不知道会不会被钱官家惩罚啊,万一被赶出凤宅,就糟糕了。 “放心,你就说,都是我让你做的,钱官家不敢把我怎么样,至于公子……他是我哥哥,怎么舍得教训我呢。” 西子安慰着小桃,小桃觉得这话也对,在这个宅子里,大家对小姐都是百依百顺的,连公子也很娇惯小姐,不让她受委屈,有小姐撑腰,她还怕什么? “我一定将公子请来。” 小桃点点头,小跑着出去了。 小桃走后,西子又梳理了一下头发,左看看,右看看,走没有问题后,才飞快地跳上床,将肩头的衣服往下拉了拉,乌黑的长发倾泻在了肩头上,想着一会儿龙天行进来看到她的情形,她就感到亢奋,鼻腔都热乎乎的,心跳加速,脸红得好像苹果一样。 他应该明白的,一定会懂的。 果然没出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来了。 “怎么会突然发病的?”龙天行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没以前那么淡漠了。 听到这样关切的声音,西子的心里暖暖的,想不到小桃一说,他就当真了,这说明在龙天行的心里还是有安若九公主的,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 “小姐进门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浑身都湿透了,神情也是恍惚的,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病,额头很烧,抽搐,还吐了几口白沫儿,刚才就说胡话……之后就人事不省了,奴婢要吓死了。”小桃绘声绘色地说着。 抽搐,还吐白沫儿,说胡话?这丫头在说什么呢?她什么时候抽搐吐白沫儿了?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叫小桃说得严重一点,却没让她说得那么恶心啊……想象自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儿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美感,最重要的,说她不省人事?那不是要装昏迷了?那让她这双闪烁的大眼睛怎么办啊? 西子真想跳起来狠狠训斥小桃,至少得让她保持清醒啊,可现在不能说话了,因为龙天行已经进来,她的脑袋一歪,不得不装成一副要死的样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熟悉的味道也随之而来,西子紧张得精神都绷紧了,不晓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还算迷人吗?长发是不是黝黑发亮……许是盖得多了,房间里又点了暖火盆,西子觉得一阵阵燥热,冒出的汗水让她浑身难受。 脚步声终于停止了,威慑的感觉直逼而来,有人停在了她的床前。 “公子,小姐的状况很不好。”小桃又急切地补充了一句。 “你先出去。”龙天行低声吩咐着小桃。 “是,公子。”小桃应了一声,偷偷地瞄了西子一眼,低头退了出去。 西子很是诧异,龙天行竟然让小桃出去了?莫不是香媚儿的办法奏效了,看来龙天行果然是一个表面冷漠,内心火热的正常男人。 接下来呢,他打算怎么做?明眼都能看出来,她没病,是装的,姿势样子都十分撩人……长发散乱,双颊微红,她的嘴巴,估计这会儿也很好看…… 蓦然地,西子想到了那次的亲密接触,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她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希望龙天行有下一步的动作,可空气中很沉静,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若不是没有离去的脚步声,西子怀疑房间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无疑他在凝视着她。 她静,他更静,这种静有些紧迫。 如果他动,她就更主动,这是香媚儿说的。 床榻上越来越热,西子觉得脊背有些麻痒,一点点扩散着,她有点躺不住了,龙天行到底在等什么? 他打发了小桃,不就是生了什么想法吗?虽然正式拜堂成亲不是很重要,可是怎么说都得有一个过程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抢先拓跋嫣儿一步,怎么样都可以,索性早晚就是他的人。 “起来!”龙天行的声音突然居高临下响起,略带着一点点的怒意。 这家伙没扑上来,还说了这样的话?让她起来?她可是精心设计的这个场景,绝对不能轻易被戳穿,何况小桃已经说了,她现在昏迷了,一个昏迷的人怎么可能马上爬起来? 显然,他没有对她现在的样子着迷,而且很生气,西子很想跳起来,问问龙天行,她作为一个马上就要成年的女子,还算容貌秀美,南戈多少男人为她着迷,怎么偏偏出了他这么一个特例?相比那个拓跋嫣儿,她哪里不好了。 忍,西子僵持着身体,鼻翼微微扇动着。 “你到底起不起来?”龙天行的声音更近了,他瞥见了西子的肩头,火气似乎更大了。 不起,西子心里硬生生地回了一句,却紧闭嘴巴,闷不出声,心里都要委屈死了,假若这里躺着的是拓跋嫣儿,不知道他会不会这么冷静。 就在西子默默装晕,死也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凉风袭来,她的衣襟被一只大手抓住,还不等她睁开眼睛惊呼出来,床榻上,犹如狂风卷落叶,顷刻间,她整个人都被单子裹了个严严实实,接着龙天行的大手一松,西子垂坐在了床上,一双眼睛惊愕地看着龙天行,他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快得犹如闪电。 龙天行冷然地站在床前,眉宇之间都是怒气。 “看来你还没清醒,用不用我再将你扔进池塘!” “不用!” 西子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懊恼地看着龙天行,他是笨,还是蠢啊,就看不出安若西子的心意吗?有些话不用直说的,他生了一双眼睛,就该看得出来。 虽然她是落寞的南戈九公主,可怎么说,都比一个世家小姐身份高贵…… “龙天行,我不是你妹妹!”西子提醒着龙天行。 “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个?”龙天行很冷。 “不是,我想问……你就那么在意那个拓跋四小姐?”西子眼圈微红,问了一句。 “如果她是嫣儿……”龙天行的声音很冷很沉,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却让西子无比绝望,如果拓跋小姐是重生的嫣儿,他会不惜一切得到那个女人,就算拓跋四小姐顶着一副肮脏的躯壳也在所不惜。 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龙天行如此死心塌,不惜等了一千年,甚至不在乎重生之后的嫣儿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西子抿着嘴巴,牙齿都要咬碎了,她动不得,双腿都被缠了一个结实,心也压抑难受。 “别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安若九公主,南戈国的人还在等着你。”龙天行提醒着西子,然后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望着这个固执冷硬的背影,西子的心一横,气恼地喊了出来。 “我喜欢你!你就看不出来吗?” 章节目录 第130章 :红色旗子的意义 从迷雾森林,到南戈国,再到马首城,她一直希望他能留在身边,曾经以为这种想法,仅仅因为龙天行的武功高强,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从进入墓穴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认定了他。 可他呢?却并不在意她。 这一嗓子之后,龙天行的步子停住了,西子的心再次狂跳了起来,凝望着他的背影,期待他给她一个可以一直等待的理由,可惜她失望了。 “我不会辜负嫣儿……” 他的声音很低,可听在西子的耳朵里五雷轰顶,龙天行婉言地拒绝了她,一点机会都没给她。 不会辜负嫣儿? 他的回答这么决绝。 “就不能考虑一下吗?”西子的声音颤抖了,隐忍着随时喷薄而出的一场痛哭。 沉默是给西子最直接的回答,西子咬住了唇瓣,实在不甘心。 “你知道……我让你带走的那面红色旗子的意义吗?” 他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吧?南戈比武招婿,三年前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他转眸过来,眸中显出了一抹困惑之色,显然,龙天行并不知道。 一个眼里只有嫣儿的男子,又怎么会在乎其他女子的比武找婿,就算她是九公主也不例外,天下间人人皆知,唯独他置身事外。 “南戈武场,比武招婿,谁得旗子,得安若西子……”西子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他拿走了旗子,也带走了安若九公主的心。 良久,房间里都很静,龙天行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眸光微聚。 “棋子,我会让钱官家转交给你,将来有合适心仪的男子,再交给他……” 黯然的目光收了回去,他迈开步子,大步地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外。 就这么简单?等西子遇到心仪男子,将棋子交给他? 安若西子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了,一股寒意由内向外,一阵阵扩散,冷得她瑟瑟发抖。 门外小桃见公子离开了,探头看了几眼,飞快地走了进来,但她看到西子被捆绑得结实时,立刻大叫了起来。 “哎呀,小姐,这是怎么了,你和公子吵架了吗?” “没有。” 西子垂眸回答了一句,硬生生地要流出的泪水吞咽了下来,他怎么可能和她吵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嫣儿,其他的女子,他连吵架都不屑。 小桃将缠住西子的床单子解开了,小声地问了一句。 “小姐,是不是我说得还不够严重啊,怎么公子看起来,不太相信啊?他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了吧?” “不是,是我的身体根本没病,心病了。” 松开了手脚,西子一头倒在了床边,拉上了被子,不幸被她猜中了,龙天行是香媚儿说的那些男人中的异类,她败得彻底。 小桃又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却不知道说什么劝解小姐才好,只是这兄妹两个的关系感觉真奇怪,小姐对龙公子的在乎,不像妹妹对哥哥的,倒像…… 小桃甩了一下头,主人家的事情,她不能乱猜,从进入这个宅子,钱官家就告诉她凤小姐是龙公子的妹妹,只不过一个对了主母的姓而已。 小桃见小姐好像睡了,便悄然地退了出去。 夜色如墨泼般的黑,连半个星星都看不到,西子一直将头埋在被子中,动都不动一下,就这样,一夜无眠…… 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有了睡意,小桃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惊扰了她的小睡。 “小姐,小姐,马老三说,那个姓拓跋的来了,马上就要到小树林了!” 这么早? 好像天还没大亮呢,拓跋显这厮依仗纳日帝国和拓跋世家两个后盾,哪里吃得下那么样的亏,所以早早来凤宅下手了? 安若西子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下来。 “带了多少人?”她问了一句。 “马老三说,带了三个。” “真嚣张,就带三个人就想对付本公子,小桃,把我昨天那身衣服拿来,我要出门。” “小姐?不行啊,公子不让你再女扮男装出门了,你怎么又不听话了……”小桃慌忙摇手,小姐昨天被公子在池塘边抓了个正着,钱官家将她好一顿训斥,差点将她赶出凤宅。 西子瞪了一下眼睛。 “你是公子的人,还是我的人?” “小姐……”小桃嘟起了嘴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过身,拿衣服去了。 一会儿工夫那套男人的衣服又穿在了西子的身上。 就在她穿戴妥当,要走出去的时候,一个丫鬟低着头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钱官家让我拿进来的,说是公子还给小姐的。” 西子抬眸看去,脸上顷刻间没了一点血色,丫鬟的手里拿着的正是那面残破的红色旗子,龙天行说到做到,真的还回来了,一点都没犹豫?这代表着,人家的心里根本没有她,她所有的行为都是自作多情。 “公子呢?”西子问了一句。 “公子一早就出门去了。”丫鬟回答。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西子皱起了眉头,他这是在躲她吗? “公子没说,只是让钱官家好好看着小姐,不让小姐出门。” “他走了,都不忘管着我……” 西子咬了一下唇瓣,心里却涩涩的难受,昨天表白吓到龙天行了吧,在他的眼里,胆大妄为的安若九公主多半是疯的不能救了。 “小姐……”丫鬟小心翼翼地将红色旗子递给了西子,然后垂眸退了出去。 看着手中的红色旗子,西子一阵阵发呆,她从没想到,这旗子还有回到自己手里的一天,以为它会一直在龙天行的手中。 “这旗子有什么用?破成这个样子了……小姐喜欢,我去让人做几面来?”小桃不明真相,好奇地看着旗子,实在不明白,这么一个破东西,为什么公子要这么郑重的转交给小姐? 西子收了目光,突然笑了一下。 “是没什么用,扔掉算了!” 西子说完,走到了窗口,用力推开了窗子,一股子冷气直扑进来,让她整个人都为之清醒了,没希望了,就算她再喜欢那个男人,也不可能得到他的心,旗子该扔掉了。 小手一松,残破的红色小旗子直接飞出了窗口,在空中一个萧瑟的翻转之后,突然一道白影划过,白猴子出现了,红色的小旗子稳稳地落在了它的手中。 “什么东西,为什么扔出来?”它用手好奇地翻来覆去,撕扯了几下。 “喂,白猴子,快放下。”西子喊了一声。 “你不是扔了吗?我要了!”白猴子扬起旗子,在窗口晃动了以下,然后撒腿就跑。 “喂,死猴子,你去哪里?把它还给我!不要拿走那个旗子!”西子冲着白猴子的背影大喊了一声,说起来,要扔掉的时候,心里就难受,如今被白猴子抢去了,她就更加后悔了。 可喊了好几声,白猴子也没理她,很快跑得不见了影子。 西子站在窗口,垫着脚尖儿,心里暗暗地咒骂着,死猴子,等它回来,她一定扒了它的皮,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白猴子回来,只能叹息了一声,这样也好,白猴子玩够了,一定会将旗子扔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眼不见心也净了。 “小姐,要不,我去买一面回来给你吧?”小桃见小姐这么眼巴巴的,低声问了一句。 “不用了,就算再买,也不是那面了。” 西子对着窗户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呆呆地看着房间,没了旗子,她的心再次空落落起来,她这算自由了吗?也许可以再来一次比武招婿,这次不抢旗子,抢个花瓶儿,饭盆什么的。 耷拉着脑袋走出了房间,经过锦阁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真希望龙天行从里面走出来,大声对她说,其实他还是有点喜欢她的。 可惜那房门紧关着,他并不在里面,在她表明心意之后,他遁了,不知道是不是天黑就能回来,还是打算回避她一辈子了。 “走吧,找你的嫣儿去吧。” 西子落寞地吐了口气,想不到她第一次对男人表白,就这么无疾而终?锦阁的那道门,让她有些不敢正视了。 不过,西子挺了一下脊背,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急需她去处理,必须将龙天行的事情暂时放一放。 “拓跋显……”这次一定让他知道凤宅的厉害。 愤恨地说了一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急速向后门走去,可还不等她走到后门,钱官家就带着几个人出现了。 “小姐,公子说了……” “又是公子,他说什么,你听什么,我说话,你就不听是不是?”西子急了,怕再不到小树林就麻烦了。 “我不是不听小姐的话,只是这外面……”钱官家也说不清外面有什么危险,只是龙公子说了,他照做而已。 “好了,钱官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保证,就出去一会儿,半个时辰就回来,绝对不惹祸的,何况,我昏迷整整三年,才醒来……你就这么不让我出门,我会憋出病的,万一病了,又昏迷……怕再有三年都不能醒来了。” 西子摇晃着钱官家的手臂,说了一大堆,硬的不行,来软的,将钱官家几乎摇迷糊了。 章节目录 第131章 :给老子下套子(讨月票) 这般软磨硬泡,钱官家实在拗不过西子了,也觉得公子的担心有些多余,马首城虽然已经没了自主权,可治安还是很安全的,他让西子多带几个人,便放她出门去了。 一出了凤宅的后门,西子一路小跑,直奔小树林而去。 马首城的这片树林虽小,长的可都是百年的松柏,北风将积雪刮进来,堆积起来,形成足有一米多高的积雪层, “小姐,你真神了,拓跋显真的进入松林了,正抄近路过来了。”老三搓着手掌跑了过来,他穿着大棉衣,冻得直哆嗦。 “他急于找我算账,怎么愿意绕道过来,怎么样?都准备好了?”西子望着前面,天已经亮了,前面白茫茫一片,不知道拓跋显走到哪里了? “都准备好了,不过小姐,拓跋显可是拓跋世家的二少爷,我们这么做,不会惹祸上身吧?”老三担心地问。 “修理了他,咱们就跑,他怎么知道是我们干的。” 西子诡异地笑了起来,想想一会儿拓跋显的样子,她觉得开心。 “来了……”老三低低地说了一句,西子赶紧让人躲避到了大树的后面,等待时机。 不远处,拓跋显带着三个人顶着风朝这边走了,因为积雪堆积的时日多了,又厚又硬,除了有点滑之外,倒是不难走。 虽然拓跋显只带了三个人,可看起来这三个人应该都是世家弟子,身手不凡。 安若西子瞧了一眼地面,担心一下子可能不能对付三个,万一有人漏网,不知道老三他们能不能对付得了? “快点走,他妈的,马首这天气,冻死老子了,等到了凤宅,让那姓龙的小子给老子磕头认罪!”拓跋显一边走,一边咒骂着。 就在拓跋显的脚踩上一处破开的雪皮时,老三一挥手,隐藏在大树后面的人猛地拉动了绑在树干上的绳子,地面顿时雪沫子翻飞。 拓跋显哪里有这个准备,发现有埋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脚直接踩在了绳套里,绳套迅速被人拉紧,整个人掀翻在地,随后倒着挂在了一颗大树上,另外的两个人也中招了,和拓跋显一样大头朝下被吊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拓跋显怪叫着。 最后一个灰衣男子因为走在最后,发现状况不好,凌空而起,脚及时从绳套中挣脱,飞跃开去,轻轻地落在了雪地上,连个痕迹都没留,应该是个功夫高深的家伙。 “他妈的,我是拓跋二少爷,谁这么大胆?敢给老子下套子?程潜,程潜,还愣着做什么,杀了这些大胆的贼人,放我下来!”拓跋显大头朝下,杀猪一样大叫了起来。 “不好,小姐,漏掉一个!”老三惊呼了出来。 “别慌张。” 西子凝眸望去,发现这个灰衣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回忆了一下,突然想到了,这不是在迷雾森林带着黑雕追杀她的那个男人吗?当时的状况很危急,若不是突然出现了一条蟒蛇,她多半已经被这个家伙杀了。 想到自己当初在迷雾森林的落魄,西子就恨得牙根直痒,她绝不会轻饶了这些家伙。 “老三,我们算起来也有十几个人,不信就对付不了一个拓跋世家的高手,上!”西子呼喝了一声。 老三点点头,他们几个护院,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信心十足地带着其他几个人提着佩剑从大树的后面跳了出来。 “他妈的,放我下来,杀了,杀了他们,砍掉他们的脑袋!”拓跋显还在嗷嗷地叫着,一阵风雪袭来,灌了他满口,差点背过气去。 程潜看了拓跋显一眼,噌冷一声,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凶锐地看着几个戴着蒙面巾的人。 “快放了拓跋少爷!” “放?想的美!” 安若西子戴好了蒙面巾大摇大摆地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她傲慢地一掐腰,呵呵地笑了起来。 “拓跋显,这次我看你怎么神气?遇到我,算你倒霉。” “谁?” 拓跋显见有人从树后出来了,立刻瞪大了眼睛看了过去,眉头一皱,觉得这声音,这动作,这姿态,似曾相识呢?虽然隔了三年,很多事情都淡忘了,可拓跋显对安若西子的印象实在深刻,试问七国之中,哪国的公主有安若九公主那般嚣张跋扈的。 “你,你……” 拓跋惊愕地大叫了起来,记忆好像洪水一样冲击而来,没错,就是那个女人,三年不见,想不到她藏在了马首国。 “你是安若西子?啊啊啊,原来是你!哈哈,哈哈!”他狂笑了起来。 呃! 安若西子一愣,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在翠香楼女扮男装,明睁眼漏站在拓跋显的面前,拓跋显都没想起来她是谁?现在又换衣服,又蒙面,反而给这厮一个整体印象,想起来了。 “安若西子在这里,就是她,程潜,抓住她献给表兄,你就是大功一件!” 拓跋显这会儿也忘记了自己还倒挂在大树之上,人看起来异常兴奋。 三年前,他就想将安若九公主带回纳日帝国,讨好表兄月飞羽,可惜武场,一阵大风之后,这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再次出现,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只可惜,他今天带的人少了,好在程潜武功高强,对付这几个毛头小子,应该不成问题。 “我想放你们下来!” 程潜说完,双脚一点雪地,凌空跃起,举起佩剑向拓跋显的绳索砍去,老三他们怎能让他得逞,纷纷举剑迎战上去,瞬间叮叮当当,都是兵器相接的声音,刀光剑影之中,你来我往,虽然老三他们人多势众,可程潜功夫实在厉害,几个回合下来,老三有些支撑不住了,几个护院受了重伤,挂了彩。 “小姐,不好,这人太厉害,我们挡不住了,你快走!”老三大喊了出来,随后手臂被程潜砍了一剑,无法举剑迎击了。 安若西子也没想到程潜会这么厉害,好好的一个计谋,因为漏掉了这个家伙,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拓跋显虽然还吊在大树上,却嘿嘿地狞笑着。 “程潜,先别管我,抓住安若西子,别让这个丫头跑了!” 真是个混蛋,都这种时候了,宁可吊着,也不让程潜救他。 显然安若九公主的出现,让拓跋显兴奋得要疯了,西子连连后退,现在的状况,她不跑也不行了,老三他们支撑不住了。 可就在安若西子转身要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程潜拎着佩剑飞身跃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安若九公主,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程潜仍旧冷笑着,三年前,在迷雾森林,他为了抓住这个小丫头,可是吃了不少亏,也损失了不少人,黑雕到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这次机会又来了,他一定要将她擒拿,送到大皇子的面前,请了这个功劳。 “程潜,你不要脸!倚强凌弱……欺负,欺负小,小姑娘!”西子眨巴着眼睛,身后老三他们已经倒在雪地里了,都伤得不轻,爬不起来了,现在没人能帮她了。 也只在此时,安若西子才后悔了,不该不听龙天行的话,她昏迷了三年,功夫毫无长进,如何能对付得拓跋世家的高手,若被抓去了纳日帝国,他们凭借西子的嫡出血脉,想牵制南戈国易如反掌。 “你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程潜冷冷的一句之后,收了佩剑,抓拿这个武学废物,根本不需挥剑这么麻烦,一双肉掌足够了,冷冷的低喝之后,程潜的手带着风声,直抓过来。 眼看凌厉的手掌袭来,西子本能避让,虽然躲过了程潜的第一抓,可这第二抓却避不开了,她的手臂被擒,强大的力量将她拖了过去。 “好好,抓住她,抓住她!”大松树上,拓跋显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八蛋,别给我下一次机会,不然我一定将你抽得皮开肉绽!”西子气恼地大喊了出来,肩胛骨被程潜扣住,痛楚袭来,她的脸一阵阵苍白。 老三他们挣扎着,想扑上来救小姐,却都被程潜的掌风威逼了下去。 就在程潜掌控局势,要点西子麻穴时,突然几棵苍松之后,一个大雪团急速射出,虽然程潜已经发现状况,挥掌打去,可这雪团硬如磐石,嘭的一声,打在程潜的手掌上,顿时鲜血喷溅,咔擦咔擦几声脆响,他的手臂在雪团的重击下骨折了。 “啊!” 程潜一声惨叫,松开了西子,还不等躲避过去,又一个雪团飞了出来,直接打在了他的胸口,一口闷血吐出,他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雪团落地,将厚厚的积雪击出了两个深坑。西子吃惊非小,呆呆地盯着地面,待她反应过来,飞奔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几棵大树的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拓跋显他们来时留下的脚印。 “程潜,你他妈的,给我起来,起来!” 大松树上,拓跋显发现情况不妙了,程潜竟然倒下了,已经掌控的局面,又对他不利了,森林有什么人,竟然在帮安若西子。 *******天太热了,码字辛苦,讨月票了******** 章节目录 第132章 :皮开肉绽 “谁,谁,他妈的,敢和老子作对,老子是拓跋世家的二少爷,纳日帝国大皇子的亲表弟,等我回去,让他出兵,杀了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马首人,血屠马首城!一个不留!” 拓跋显大声地嚷嚷着,竟然认不清形式,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随时等候宰割,还要屠了马首城。 森林里没人回应他,再也没有雪团扔出来,那人应该已经走了。 安若西子走回来,用力踢了程潜一脚,这家伙虽然没死,可一时半会儿也清醒不过来,过一两个时辰就冻成冰棍儿了。 “活该!” 西子哼了一声,抬起头,看向了拓跋显,那厮还在骂,骂得可真痛快,好像他还在拓跋世家,还有人撑腰一样。 “老三,给我来一根结实点的树枝来。”西子伸出了手。 老三将一根树枝递给了西子,西子拿在了手里,用力地甩了一下,还真结实,这若打在身上,应该不轻松吧? “拓跋显,这次轮到我了……” “安若西子……” 拓跋显挺了一下脖子,看到了西子手中的树枝。 “你想干什么?还不放我下来?” “这么辛苦抓住你,放你下来?想的美。” 安若西子一步步地走了过来,迎面看着拓跋显,虽然有蒙面巾遮挡,拓跋显也能想象安若西子狡猾奸诈的冷笑,三年不见,这个女人怎么还是这么难对付?三年前,他当真以为自己中毒了,安若九公主消失后,他怕死怕得要命,到处寻医求药,但不管那些大夫怎么说他没中毒,他都不信,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他还没死,才知道被人戏弄了。 现在这丫头就在眼前,拓跋显是干着急也没办法啊。 “拓跋显,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别给我机会,不然我一定将你抽得皮开肉绽!”西子举起了大树枝,嘿嘿地笑出了声。 “安若西子,你敢?”拓跋显摇动了一下身体,警告着安若西子,他可是拓跋世家的人,若她敢打他,他一定让她好看。 这混蛋,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敢威胁她,她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当安若九公主是被吓大的了。 “啪!” 一树枝打在了拓跋显的脊背上,天冷,树枝硬脆,竟然硬生生打断了,拓跋显一声惨叫,身后的衣衫都打破了,可见安若西子有多么痛恨这个家伙,迷雾森林的旧账今天要好好清算了。 “死丫头,你等着,今天打不死我,日后被我抓住,老子千遍万变地操你!操死你!” 拓跋显这话,让安若西子真的惹火了,她换了一个木棍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轮了起来,老三见要出人命,赶紧跑上来,低声警告她,这可是拓跋二少爷,教训一下就可以了,若打死了就麻烦了。 虽然他们凤宅可以脱了干系,但马首城呢?拓跋世家二少爷死在马首城,马首城的人都要随着倒霉了。 “王八蛋,嘴巴是屎尿擦大的,今天我就打死他!” 西子一把将老三推开了,士可杀不可辱,拓跋显刚才说的话,让她暴跳如雷,敢操安若九公主,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家伙敢拿出来,她也得给他切了。 “嘭!” 一棍子下去,刚好打在了拓跋显的嘴上,那厮的头一摇,鲜血飞溅,几颗牙齿掉落下来,在雪地上撒了一串的红点子。 西子自认不是残忍的人,可拓跋显口口声声对她的侮辱,把她气疯了。 “操……”拓跋显痛得嗷嗷叫,还咒骂着,待见安若西子又一棍子打向他的脸时,顿时怕了,他还没见过一个这么不怕拓跋世家和纳日帝国的,更加没见到这么凶悍的女子,若这棍子打下来,他满口牙齿保不住不说,这脑袋都要粉碎了。 “别,别打了……”拓跋显说话都漏风了。 “现在晚了!”安若西子又一棍子打了过去。 “小姐!”老三大叫了出来。 此时西子心中的怒火也消了许多,她自然不会打死拓跋显,但也不会让他舒服了,棍子行路一转,重重地打在了拓跋显的胸口上,那厮一声惨叫,头一耷拉不动了,胸口中棍,他晕了。 “不打死是吧,好,今天姑奶奶,就将你的两条腿打成一边齐!”一顿胡乱的棍棒打在了拓跋显的屁股上,一会儿工夫,拓跋显的锦袍都湿透了,不知是血流得多了,还是将屎尿打出来,就在安若西子又一棍子要打下去的时候,树林的东面,传来了一声踏雪飞奔的声音。 有人来了?好像还来了不少,带着一阵阵风雪。 “小姐,是不是拓跋显的帮手来了?我们都受伤了,不能再和他们打了,拓跋二少爷你也教训得差不多了,不如咱们赶紧回家吧。” 老三害怕了,拉住了西子的手臂劝说着,她有龙公子罩着,大家可都是普通人,家有老小,还得活命呢。 西子又打了拓跋显一棍子,觉得老三说得很有道理,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吐了一口,将棍子一扔,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真是拓跋显的大批人马来了,他们还真不是对手。 “走,回去。” 安若西子让大家互相参扶着,原路返回,好在又下雪了,很快将他们留下的脚印盖住了,此时西子有些担心了,拓跋显认出了她是安若西子,会不会联想到翠香楼的龙公子,如果是那样,凤宅还真不安全了。 这次西子觉得自己失算了。 安若西子前脚才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十几个纳日帝国的高手飞奔而至,他们看到了血肉模糊被倒挂着的拓跋显,赶紧将他放了下来,随后月飞羽和拓跋嫣儿从松树后走了出来。 “二哥!”拓跋嫣儿见二哥受伤,飞扑了上来,拓跋显被打真不轻,不但牙齿掉了好几颗,脊背受伤,屁股都露出来了,裤裆里都是血,他长这么大,一向都是他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折磨过。 安若西子确实够狠的,若不是月飞羽带人来了,怕他小命难保。 月飞羽走上来,检查了一下,说没事儿,打拓跋显的人,应该没什么功力,不然这样的打法,拓跋显早就死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马首打我二哥?”拓跋嫣儿愤怒不已,别看二哥拓跋显很嚣张,可对她这个妹妹却百依百顺,所以二哥受伤,她怎么能不眼红呢。 一番折腾,拓跋显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表兄月飞羽,没出息地大哭了出来。 “表兄,安若西子还活着,就在马首城。” “安若西子?”月飞羽眉头一皱,难道打拓跋显的是安若西子,他知道她还活着,却没想到,这么快,她就露面了。 “她戴了面巾,可我还是能一眼看出来,就是她,说话的声音,姿态,还有跋扈的气势,一定是她,她在这里做了埋伏,设计了我,还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表兄,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兄弟的江山社稷啊。” 拓跋显这个委屈啊,说话的时候,还从嘴里掉出来一颗牙。 “我的牙啊……” 月飞羽看着表弟嘴里掉出来的牙,一惆莫展,这个表弟平素的行为他也有所耳闻,和安若西子结仇,确实是为了讨好他,帮他得到南戈国的金矿,所以和安若九公主结下了仇怨,他说是安若西子打的,应该不是假的。除了那个女人,谁敢这么痛打拓跋二少爷啊。 “她怎么知道你从这条路经过?”月飞羽问。 这话倒是提醒了拓跋显,对啊,这条可是去凤宅的近路,积雪很厚,又是树林,安若西子没有理由知道他要走这里的? 猛然之间,拓跋显瞪圆了眼睛,他想到了一个人,翠香楼遇到的那个龙公子。 “我,我知道了!啊啊啊,是她,是她!” 拓跋显一拍大腿,顿时一声惨叫,这腿被安若西子打了,怎么经得住这么一拍,贱丫头,他一定会报复的。 “你知道什么了?”月飞羽冷眸追问。 “那个龙公子,翠香楼里遇到的,和我争女人的龙公子,是安若西子!”拓跋显直接给出了结论。 “什么龙公子?”月飞羽也急于知道安若西子在哪里,一把抓住了拓跋显的衣襟,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龙公子? 拓跋显这才仔细解释了起来。 “安若西子不知为什么,女扮男装,跑去了翠香楼,和争香媚儿,还用热水烫了我跑掉了,我打听了翠香楼的人,他们说她是凤宅的龙公子,如果不是表兄找我有事儿,我昨天就杀去了凤宅,今天我想抄近路去的,却中了这丫头的埋伏,我的脸啊……” 拓跋显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又嗷嗷叫了起来,难怪感觉说话露风,他掉了不少牙,嘴唇都破开了。 拓跋显这里嗷嗷叫,月飞羽却突然大笑了起来,好一个安若西子,做事那么不同寻常,还女扮男装?又这么聪明,这样的女人,当真吸引了他不少心思。 “表兄,你怎么还笑啊?”拓跋显委屈死了,表兄不帮他出气,怎么还笑上了。 ----------- (亲,今天加油投月票,20票加更,加更啊!!!!!!) 章节目录 第133章 :她是我的 月飞羽停住了笑声,眸光看向了拓跋显。 “这次你确实立功了,回去想要什么,跟表兄提,现在让人先抬你回去疗伤。” 听到表兄这样夸奖自己还是第一次,拓跋显一下子来了精神,就算皮开肉绽地值得了,表兄的笑让他心里瞬间踏实了,觉得自己为纳日帝国做了一件大好事儿。 “表兄,抓住安若西子,先交给我,我要让这个女人知道我是谁!”拓跋显恨恨地说,他一定要让安若西子知道,他是拓跋家的男人,真正的男人,绝不容一个女人戏弄。 “不行……”月飞羽摇了摇头。 “为什么?表兄,那贱……”不等拓跋显将贱人两个字说出来,月飞羽的眸光就冷冽了起来。 “她是我的……” 月飞羽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王者就要配最精明强悍的女子,安若西子在七国有名的嚣张跋扈,狡诈过人,他早就有所听闻了,见面之后,更是惊为天人,其貌可压群芳,虽然三年未见,可月飞羽有理由相信,她是最合适自己的。 “表兄?” 拓跋显虽然够笨,却也听出了月飞羽话中的意思,莫非表兄看上安若九公主了?哎呀呀……如果是那样,他以后见到安若西子,岂不是注定被那个女人戏弄也不敢还手? 窝火,闹心,拓跋显握紧了拳头,却不敢再吭声了。 正在查看二哥伤势的拓跋嫣儿听了月飞羽的话,肩头一震,脸色变了,虽然她已经和表兄订婚,可婚期一直迟迟没提到日程上来,她在担心表兄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表兄看上了安若九公主。 纳日帝国的皇子娶三五个女人回去充实后宫,都不算什么大事儿,拓跋嫣儿也有这个心里准备,就算那些女子再美,也不可能夺走她王后的身份,可这个女人偏偏是安若西子……事情似乎就不一样了。 拓跋嫣儿的不安,落在了月飞羽的眼中,他对此没做任何解释,也不屑说明,他是未来的王,想要什么女人,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何况拓跋嫣儿并不是他中意的。 “抬他回去,你们……跟着我,去凤宅走一趟。” 月飞羽站了起来,他带的人可不是拓跋世家的笨蛋,一个个都是大内侍卫,相信就算有人保护安若西子,也不敢和他硬碰硬,今天他要好好看看这个已经年满十三的安若九公主。 “表兄!我也跟你去。”拓跋嫣儿抿着嘴巴。 “随便你。” 月飞羽竟然点头同意了,这种倨傲和漫不经心,更加说明,在他的心里,拓跋嫣儿没有任何地位。 拓跋嫣儿的眼睛微微发红,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却还是隐忍着。 拓跋显被人抬起来了,浑身好像散架一样,不断地叫唤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月飞羽。 “表兄,你要小心点儿啊,安若西子太狡猾了。” “放心,我只是造访,不是抓人。” 月飞羽眯着眸光,望着飘落的雪花儿,眸光含着淡淡的笑意,洁白胜雪,纯洁无暇,他伸出了手,任由雪花儿飘落,待雪花儿融化之后,他的手掌一握,笑意收敛,大步向前走去,二十几个大内侍卫紧随其后。 拓跋嫣儿的手握在了腰间的鞭子上,没毛儿的大鹏鸟,已经传了布制的衣服在她的身后,昂首挺胸走着,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 安若西子一口气跑回了凤宅,发现凤宅的门外停了两辆马车,奇怪?家里来什么人了吗?她皱了一下眉头,脚才进了门,就见钱官家迎面飞奔了过来,西子想让老三他们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想着找个什么理由解释才好。 钱官家看着安若西子还有她身后浑身是血的家院,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小姐,我真不该让你出去啊……”钱官家的唇瓣颤抖着,竟然什么都没问,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像提前知道了什么,眼圈都红了。 “对不起啊,出了点意外。”西子觉得很抱歉,假若今天绳子拉好了,不会让程潜漏网的,不漏网,就不会打伤凤宅的人了,现在可好,大家伤得都不轻,钱官家还这么唉声叹气的,她觉得很内疚。 钱官家还是没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责备西子,而是让老三带人赶紧去包扎。 “你们去处理一下伤口,别杵在这里了。” 老三点点头,带着人离开了,西子这才揉了揉手臂,刚才力气用大了,现在手臂酸麻难受。 “我手臂痛,我也回去了。”西子避开了钱官家的目光,抬脚就走,却被钱官家叫住了。 “小姐,刚才公子回来了。” “他回来了?” 一听说龙天行回来,西子立刻停住了步子,脸上涌现了惊喜之情,她以为龙天行这次走,多半天不黑不会回来了,找个借口避开她,也许离开了马首城短期不回来也有可能,这样大家就不用因为天天见面那么尴尬了,却不想,他才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这说明……他是不是还在惦念着她? 可这种惊喜很快又变得沮丧了,他没有离开马首,可能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拓跋嫣儿,拓跋嫣儿不走,他怎么舍得离开呢? 龙天行为了拓跋嫣儿,在忍耐她吗?想到这个,西子的心里好不是滋味儿。 “说是要出门几天的,可才出去半天,就急匆匆回来了,一进门就说,让我给小姐收拾收拾,让你马上动身离开马首城。” “离开马首城?为什么?” 西子一听这话,眼睛立刻瞪圆了,好好的,干嘛要匆匆忙忙离开,提前一点暗示都没有,就算她招惹了拓跋显,那混蛋还没猜出安若西子就是女扮男装的龙公子呢,大不了接下来的日子,她老实留在宅子里不出门好了。 “公子就是这么交代的,说见你回来,马上就走,一刻都不停留。”钱官家说。 “他呢?”西子崛起了嘴巴,为什么这些话要钱官家交代,他就不能当面和她说吗?至少她该知道为什么吧? “在锦阁。”钱官家回答。 “我去找他。” 西子转身就走,却又被钱官家叫住了。 “马车都准备好了,在门外等着,公子说你不必去见他了,现在就走。” “不必见他了?” 这么决绝?见一面都不肯?他就这么厌恶安若九公主吗? 西子咬住了唇瓣,鼻子酸酸的,钱官家却推着她向大门走去,现在西子明白了,这马车是给她准备的,小桃背着大包小裹跑了出来。 “都好了,小姐的东西都带着了。” 瞧这架势,是真的要走了,安若西子难过地回头看着凤宅,又看了看锦阁的方向,她这样走了,是不是对大家都有好处?一来可以避开拓跋显,保住身份的秘密,二来,龙天行可以专心追求拓跋嫣儿了。 怎么看,安若九公主都是多余的。 “钱官家,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他。”西子低声说。 “我会照顾公子的,小姐,一路都安排好了,有人照应,亚丹国虽然是北马的邻国,可也不算远,公子半年前就买好了宅子,也很舒服的,等公子不忙了,会去看你的。”钱管家一边往马车里放行李,一边解释着。 看来这次要逃亡亚丹国了,龙天行已在半年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什么都算计到了,可这些计划里,唯独没有和她朝夕相处的打算。 西子抽了一下鼻子,心中虽有万分不舍,却也必须走了。 就在她抬脚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呼啦啦围上了二十几个人,钱官家一声惊呼,挡在了西子的身前,瞪圆了眼睛看着周围,公子只说要出事了,让他安排小姐离开,却没说,会这么快就有人来凤宅了。 安若西子知道走不成了,她慢慢转过身,看了过去,她看到了月飞羽,还有带着没毛大鹏鸟的拓跋嫣儿,纳日帝国的皇子来了。 “我们又见面了,三个金叶子……加倍偿还,公主果然说到做到,不过……这是不是太客气了?三个金叶子我收了,多余的怎么都要奉还。” 月飞羽从大内侍卫的身后走了过来,眯着眸光打量着西子,三年不见,她果然长大了,高挑妩媚,比三年之前,越发迷人了。 “什么九公主?”钱官家楞了一下,小姐何时成了公主? “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让开!”月飞羽冷眼地扫了一下周围的大内侍卫,他们马上退到了一边,不再围着马车了。 “我听说安若九公主在马首城,便一刻没有停留,前来拜访,没想到这么不巧,九公主要出远门了?”月飞羽走到了西子的身边,看了一眼马车里的行李,看来已经有人提前知道他要来了,如果不是他一路飞奔,怕又要擦肩而过了。 安若九公主? 一边站着的小桃,呆了一下,然后惊愕地看向了西子。 “小姐是……南戈国的九公主?” 章节目录 第134章 :放开她(亲,投月票啊) 不但小桃吃惊不已,连钱官家,还有那些护院都呆若木鸡,想不到在凤宅昏迷三年的竟然是南戈国的九公主。 安若九公主这个名头,很多人都听说过,不是因为她多么威武,有才能,而是因为她是南戈嫡出血脉,又是那么的“恶”。 “她是南戈九公主……难怪……” 难怪什么?难怪容貌这么出众,难怪这么任性滑头,似乎一切行为都找到了根源。 安若西子站在那里,脊背犹如芒刺,既然身份被戳穿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已经藏了三年,安若西子在考虑是否还有必要再继续藏下去了,她上前一步,轻轻地拉开了钱官家,微微一笑。 “不错,我是安若西子。” “就算女扮男装,也依旧风采迷人。”月飞羽称赞着,毫不掩饰眸光中的欣赏。 拓跋嫣儿站在后面,唇瓣都要咬碎了,表兄何时用这种眼光看过她?欣赏,倾慕,又大加赞许,这让她的心好像被千虫叮咬了一般。 西子的目光看向了月飞羽,又掠过了拓跋嫣儿羞恼的眼神,迈开了步子,向宅门走去。 “既然纳日帝国的月公子这么有闲情到凤宅来,我也不能不尽地主之谊,钱官家,准备热茶,这外边的天儿也太冷了。” “是,小姐……” 钱官家应了一声,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小桃心惊胆战地跟在西子的身后,还不能从小姐是公主的事实中反应过来。 “公主……” 老三瘸着一条腿,呆呆地看着西子的背影,良久无法回神。 钱官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他让马车候在那里,随后跑了进去,禀报龙公子出了这么一桩子的大事。 月飞羽并肩和西子走在一起,脸上仍挂着原本清淡的微笑,在他的眼里走在身边的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却也是一个妩媚多姿,我见犹怜的女人。 “真没想到,你不但活着,还在距离纳日这么近的北马国?” “我也没想到,你是纳日帝国的大皇子。”西子回敬。 “哈哈!” 月飞羽大笑了起来,他点点头。 “月某没有隐瞒公主的意思,当时有急事在身,也走得匆忙,不然一定会抽时间和公主好好倾谈。” “客栈里那些歹人,多半也是月公子的人吧?”西子转眸看向了月飞羽,怎么会那么巧,他出现的地方,会有歹人潜伏,还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将她掳走?若说图财,他月飞羽看起来比安若西子阔绰多了。 “何处此言,只是因为月某在客栈出现过?”月飞羽的语气有些不悦了,好像被冤枉了一般。 西子哼了一声,他表弟拓跋显先在驿站拦截,接着他又在酒红村出现,就算是傻子,也会联想,他们这是串通好了的。 “月公子偷入南戈国境内,不会是为了赏花逛景吧?”这个问题,倒将月飞羽问住了,他似乎不愿和西子争论这个问题了。 “南戈国有一位天娇美色,七国男子无不争相进入南戈一睹公主美貌,公主不觉得,月飞羽也是个酷爱猎美的男人吗?” 说吧,一双带着深意的目光落在了西子的脸上,让她的脸微微一红,不得不将面颊扭开了,月飞羽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 “三年前,若你肯跟着拓跋显回到纳日帝国,也许形式会完全不同,至少我们的第二次见面,要更加隆重。” 月飞羽提及三年前拓跋显去南戈参加比武召婿的事情,虽然那件事不了了之,可悻悻而归的,除了拓跋显,还有花宣冷。 “拓跋显?” 安若西子眸光一聚,月飞羽这话是什么意思,若三年前,让拓跋显赢了比武,她不是要成为那厮的阶下囚?能受到什么折磨,从今天那混蛋的口中就能听出来,一个有这样不堪表亲的月飞羽,还能好到哪里去? “莫非三年前,拓跋显来南戈国胡闹,是得了月公子的默许?”西子冷问。 “至少他是为了纳日帝国才去的南戈,说是得到了我的默许,也无可厚非。”月飞羽没有否认,拓跋显虽然做事乖张,跋扈无礼,可对他却是忠心耿耿,对于这个表弟,他也算是呵护有加了。 “蛇鼠一窝……” 西子低声回了一句,然后加快了步子,希望和月飞羽拉开距离,可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似乎也不着急,始终和她保持着并肩的步伐。 月飞羽瞥目看来,在西子的脸上看到了“厌恶”二字,无疑,拓跋显的不良举动和口出狂言,已经让这位公主将他也归为不耻之列了。 “安若九公主离开南戈三年有整,怕还不知道南戈近半年发生的事情吧?” “我过不了多久,便会回去,不需月公子担心。” “哈哈,怕过不了多久,南戈八亲王安若游厉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九公主回去,也许能赶上为他收尸,至于风光大葬,多半是不行了。” 只是这样不冷不淡,语速轻缓的一句话,让安若西子猛然停住了步子,她转眸看向了月飞羽,神情已经无法保持刚才的冷淡和静默了。 “你说什么?我八皇叔怎么了?” 离开三年,她昏迷了三年,醒来后,马首大街上都是窥视的眼睛,她只能隐姓埋名藏在凤宅,哪里知道南戈国的事情,此时听月飞羽这么一说,才惊慌失措,莫非这三年之中,南戈内部发生了巨大的政变。 可谁敢动了八皇叔啊? 收尸,这话听起来不是空穴来风,南戈国出大事了。 “安若九公主也会担心别人的死活吗?”月飞羽的双眉一皱,略显微惊,传闻安若九公主如何无情冷漠,飞扬跋扈,从不顾及他人死活,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听到八亲王安若游厉不久就快没命了,她竟然这般紧张。 西子的心狂跳着,血都要冲到头顶了,试问在南戈国,还有谁比八皇叔对她更好的,如今听到八皇叔出事了,她岂能不急。 “月飞羽,别卖关子了,我八皇叔怎么了?”西子急切地追问着。 “私结佞党,意图谋反,算算时间,这罪名怕也有一个月了,现在多半关押死牢,等待问斩呢。” “八皇叔……” 听到这个消息,安若西子的心头一震,私结佞党,意图谋反? 这怎么可能,八皇叔除了对于庶出王子安若子坦登基持强烈反对态度外,一直以来为南戈鞠躬尽瘁,恪尽职守,如何能意图谋反?他谋谁的天下,还不自家的。 显然,八皇叔被人陷害了。 脚下一个趔趄,西子险些摔倒,月飞羽倾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轻轻一拉,随后手臂亲昵地环住了她的腰身,关切地问了一句。 “你没事儿吧?” “八皇叔,西子对不起你……” 西子完全处于失神的状态之中,没有意识到,她和月飞羽保持了这样一个暧昧姿势,现在怕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及八皇叔的事情重要了。 月飞羽的身后,拓跋嫣儿的脸色几乎青了,她的目光懊恼地盯着表兄搂住西子的手臂,之前的担心,现在都成了事实,表兄被在乎的不是她,而是这个女人。 不管凤小姐是什么身份,拓跋嫣儿的心都被严重的刺伤了。 从小她就爱慕表兄,梦想和表兄双宿双飞,十二岁那年,她央求父亲定了这门亲,可表兄对他一直十分冷淡,很少来拓跋世家看她一眼,可就算如此,她对表兄的爱也丝毫没有减少。 可现在呢? 积累那么多的年的爱意,却不及这个女人出现的暂短瞬间? 拓跋嫣儿紧握着拳头,隐忍着怒气,在表兄的面前,她不敢发作,却已经用眼光将西子杀了千遍,万遍了。 就在此时,凤宅之内,龙天行和钱官家从锦阁的方向匆匆而来,龙天行走得大步流星,月飞羽相扶西子的姿势正好落入他的眼中,那种亲昵无间,让他眉宇一凛,步子少停片刻之后,突然凌空而起,身如鸿雁,手掌挥出,五指凌厉地抓向了月飞羽的胸口。 “放开她!” 一声低喝之后,惊动了西子,也惊动了月飞羽。 月飞羽抬眸看去,发现来人他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功夫极高的龙天行,想不到他也在凤宅?月飞羽不得不放开了西子,挥掌迎去,可他出掌的时机明显晚了半拍,龙天行袭来的一掌,已经到了他的胸口。 龙天行出手好狠,这一掌是想要了月飞羽的命,对他来说,七国纷争与他毫无关系,他留在北马,一来是确认拓跋嫣儿的身份,二来就是为了安若西子,既然他带她出来了,就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不要伤害我表兄!” 龙天行几乎要重伤月飞羽的嘶吼,拓跋嫣儿尖叫着冲了上来,脸色惨淡地挡在了月飞羽的身前,看来这女人爱极了她的表兄,为了表兄连命都不要了,这一掌若是打中了,她哪里还有命活? 拓跋嫣儿惊恐的眸子瞪着龙天行,龙天行也眉宇一皱,眼见手掌之前的月飞羽换了熟悉惨白着脸的拓跋嫣儿,他怎么下得去手? 章节目录 第135章 :两个女人 五层以下功力,还可收发自如,五层以上就没那么容易了,龙天行这一掌,带着怒火,足有六七层的功力,而且距离拓跋嫣儿的脸只有两寸,实在太近了。 “嫣儿!” 一声低吼之后,龙天行奋力将掌风翻转,绕开了拓跋嫣儿的脸,可由下而上升起的劲风,还是卷起了拓跋嫣儿,她的身体好像断线的风筝直射了出去,头撞向了一颗巨大的松树树干。 这松树长在凤宅,足有三百余年的历史,粗大健壮,树干有两人合抱那么粗,若拓跋嫣儿撞上去,定然脑浆迸裂,死相凄惨。 安若西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深知拓跋嫣儿不能死,假若她是龙天行沉睡千年等待的女人,这一死,可能又是一个千年或者更久。 “救她!” 西子大叫了出来,什么都顾不得了,拔腿就向大树跑。 她的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拓跋嫣儿不能死,她不能让龙天行再回到那个墓穴,假若这一世,她注定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也不愿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月飞羽的身形飞跃了起来,龙天行也脚尖点地,凌空而去,他们齐齐向拓跋嫣儿扑去…… 论及功夫,龙天行无论在内力,招式,轻功上都胜月飞羽很多,拓跋嫣儿的身体还不等撞上树干的一刻,龙天行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她抱在了怀中。 “嫣儿……” 一声嫣儿之后,他的身形慢慢飘落,转眸之际,却意外地看到安若西子傻乎乎地伸开了双臂挡在了树干之前,正眨动着一双惊恐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一刻,是什么滋味儿真的无法形容,龙天行看着西子,完全没有料到安若九公主会有这番惊人之举,假如他没有及时赶到,拓跋嫣儿这样撞上去,也许死的不是拓跋嫣儿,而是傻乎乎挡住大树的安若西子。 “她没事儿吧?”西子瞪圆了一双大眼睛,看着龙天行怀中的拓跋嫣儿,当她看到拓跋嫣儿微微动了一下,立刻松了口气,没死就好,没死龙天行就不用再等那么久了。 龙天行抱着嫣儿,眸光仍旧盯着西子,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月飞羽也轻轻落在了地面上,大步走到了西子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臂,抵在了树干自上,刚好环住了西子的肩头,挡住了龙天行的视线,目光星阑地盯着西子。 “你知道挡在这里,假若嫣儿撞上来,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 安若西子这才醒悟过来,抬起眼眸怔怔地看着月飞羽,她刚才根本没考虑过什么后果,只想着怎么才能救了拓跋嫣儿,她距离大树最近,想抓住那么快速飞射的拓跋嫣儿没有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挡在大树前了,此时想想,这举动还真是傻啊。 “能,能有什么后果……”西子干笑了一下。 “哈哈!” 月飞羽又是一阵大笑,笑得眼眸都眯了起来,他伸出手指,在西子的脸上轻轻滑过。 “我想……你迷惑了我的眼睛,安若西子,没有传闻的那么冷酷。” “冷什么冷,我又不是冰!” 西子一把推开了月飞羽,绕过了他,心仍旧砰砰地跳着,回头看了一眼那颗大树,难以想象拓跋嫣儿撞上来,她会是个什么样子?多半要五脏具裂,吐血而亡了。 慢慢地走到了龙天行的身边,西子的眸光尽量避开他怀中的女子。 “她还好吗?” 西子的声音很低,看着龙天行抱着其他女子,这还是第一次,心中的感觉自然是不舒服,可这个状况她又必须正视,将来,确定了拓跋嫣儿的身份,人家会相拥一生一世,甚至下生下世,她安若西子就算嫉妒,也得忍着。 “只是暂时昏迷。”龙天行回答。 “你打算这样一直抱着她?”她忍了忍,还是懊恼地问了一句。 这样的话,让龙天行很不自在,一时之间,放下也不是,抱着也不是。 此时拓跋嫣儿清醒了,睁大了一双眼睛,接触到了龙天行那张骨干俊美的面孔,稍稍发怔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在龙天行的怀中时,立刻满脸绯红,挣脱下来,奔向了月飞羽。 “表兄……刚才我有点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拓跋嫣儿抓住了月飞羽的手臂,急切地解释着,眸光还不忘偷偷地朝龙天行看来,带着几分羞恼之意。 安若西子看着拓跋嫣儿这么依赖月飞羽,禁不住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龙天行说。 “别发呆了,你的手破了……” 这样的提醒让龙天行的眉头一皱,他翻转了一下手掌,发现了一处擦伤,定然是刚才抢救拓跋嫣儿,被什么擦伤了,还在流血。 “这是你的,还你!” 西子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绢帕塞在了龙天行的手中,然后大步向正堂走去,这绢帕还是龙天行在迷雾森林里给她包扎伤口的,她以为可以一直留在身边,现在看来,没这个可能,不如物归原主,以后也不必牵肠挂肚了。 龙天行拿着白色的绢帕,手指慢慢收拢,将绢帕握成了一个小小的团,风从门外吹了进来,扬起了他白衫的一角。 月飞羽站在大树之前,嘴角含着漠然之意,和龙天行对望着。 “两个女人,你终究只能救一个!”月飞羽淡然轻蔑。 “你却一个都不能。” 龙天行的回答,让月飞羽的脸色顿时大变。 “我惜你是个人才,却不允许你这样蔑视我的存在!”月飞羽怒了,他是纳日帝国未来的王,尊严不容侵犯。 龙天行没有回应月飞羽的愤怒,神情漠然冷淡。 月飞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都毕恭毕敬,不敢小觑,可这个龙天行,他凭什么这么冷傲,难道他就不怕他一声令下,诛杀了他吗? “我不管你为何带走安若西子,对她有什么企图,现在她都可以功成身退了,接下来……她属于我了。”月飞羽嘴角一挑,七国之中,最强大最最鼎盛的就是纳日帝国了,别说一个公主,就算想袒护一个国家,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她不属于任何人。” 龙天行冷冷地回敬了月飞羽,然后目光掠过拓跋嫣儿抓住月飞羽的手,眸子一丝暗淡滑过之后,转身向正堂走去。 钱官家走了过来,对月飞羽,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月公子请正堂里坐,热茶都准备好了,稍后也准备餐宴,希望月公子赏脸在凤宅小酌。” “顺便再收拾几个房间出来,外面的皇家客栈住得实在不舒服,凤宅环境不错,房间也多,住在这里多半不必担心失眠了。” 月飞羽打量了一下周围,既然来了,就没有理由离开了,这里是马首城,也算是纳日帝国的天下了,谅凤宅不敢将他堂堂纳日国的皇子驱赶出去,凤宅外面很快会有重兵把守,一来可以防止龙天行带走安若西子,二来也可以防范刺杀安若九公主的人偷入凤宅。 钱官家哪里敢说不字。 “这宅子的主人是龙公子,我怎么都得问问龙公子的意思。” “那就快点问。” 月飞羽倒没有难为钱官家,继续向正堂方向走去。 拓跋嫣儿已经回神过来,懊恼地一跺脚追了上去,没毛的大鹏鸟留在了院子里,刚踱了几下步子,目光就盯住了一个墙角,接着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墙角里白猴子露头出来,冲着大鹏鸟做了一个鬼脸,大鹏鸟吃了一次亏了,之前的威风早就没了,一个转身,将头钻进了一个石头缝儿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笨鸟儿!”白猴子跑过来,在大鹏鸟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背着手,向安若西子的房间走去。 拓跋嫣儿回了房间,换了衣服,焦虑不安地在地上走来走去,小桃则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好久才怯怯地开口问了一句。 “小姐,你真是安若九公主吗?” “是安若九公主,还是马首的凤小姐,有什么区别吗?我没法马上回到南戈国,也救不了八皇叔,我真没用……” 西子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捏住了额头,现在南戈国具体是什么状况她都不知道,没有一兵一卒,怎么解决八皇叔,如今月飞羽又来了,围困了凤宅,如果龙天行不和他硬碰硬,怕是很难脱身出去。 “龙天行……”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这个名字,既然他和她无缘无份,不该再卷入这场纷争太深了,一旦他得罪了月飞羽,就成了和安若西子一样的众矢之的,她是时候放开他了。 “小桃。” 她深吸了一口气,吩咐小桃到马首城街头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商队最近要去南戈国的,她会想办法偷偷溜出去,混入商队,彻底消失在马首城。 没了安若九公主的存在,月飞羽就没有必要难为龙天行了,至于拓跋嫣儿……她会不会放弃月飞羽和龙天行在一起,那就是龙天行的事情了。 “放下吧,安若西子,你该转换回九公主的身份了。” 西子下定了决心,走出了她的房间,刚走到正堂门口的时候,就隐约听见了月飞羽的声音。 “安若子坦明日登基,你隐藏这个事实,又能瞒了多久?” 章节目录 第136章 :我有个请求 听到这样的话,西子的脚停住了,人呆在门口,四哥竟然明日就要登基了?可距离她及笄之年还有一年之久呢? 嫡出血脉还没有确定生死,庶出皇子便扬言登基,还有八皇叔被关押的祸事……隐隐的,西子觉得不对了,南戈国内部一定出了大事。 正堂里,月飞羽的声音落下后,龙天行的声音淡漠地响了起来。 “这些都与安若西子再没关系。” 没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西子愣住了。 听龙天行刚才的语气,安若子坦明日登基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感到吃惊,莫非他提前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是没有在西子的面前提及而已,他隐瞒了她…… “自欺欺人!龙天行,别忘记了,留在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普通女子,如果换做是我,我便会帮她夺回应得的权利,而不是像你这样畏手畏脚,隐瞒着一切,将她藏在这里,简直就是懦夫的行径!”月飞羽义愤填膺地讽刺着龙天行。 “月飞羽,纳日帝国正在东征,马首城又屡屡起义抵抗你们的专政,你还有心情插手南戈国的内政吗?怕这样义正言辞,也难以掩饰你的心怀不轨。” 龙天行回应的话语中暗藏讽刺,激怒了月飞羽,月飞羽之前优雅的声音变得急促暴躁了起来。 “你不认为我不会停止东征,调头讨伐南戈吗?” “东征以杀人越境为借口,无可厚非,可讨伐南戈……一个中立的小国,你不怕天下耻笑你窥视南戈黄金吗?毕竟嫡出和庶出之争,于是他国内政。” 犀利见血的一句话,让月飞羽完全语塞,他确实另有所图,眸光闪烁了几下,月飞羽冷静了许多,微笑道:“如果是安若西子肯嫁给纳日帝国的大皇子,这种讨伐也不是没有理由。” “她不会嫁给你的!”龙天行的声音带了怒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你可说了不算,龙天行,别忘记你的身份,你没权利替她做决定,这种时候,她需要的强兵猛将,而不是一个兄长。” “你休想!” 咔擦的一声巨响,吓了西子一条,好像桌子在重击下碎裂了,可这声音没能震慑月飞羽的气焰,他又冷傲地笑了起来。 “龙天行,这样将她藏在这里,又如此偏激守护,你意欲为何?别说……你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月飞羽……” “龙天行……” “这是凤宅!” “可这也是马首!” 一言不合,正堂里的两个人好像要打起来了,气氛十分窘迫。 西子站在门外,深吸了口气,现在不进去也不行了,她轻咳一声,抬起脚走了进去,安若九公主的出现,让整个正堂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不再说话了。 月飞羽和龙天行的争执,似乎都忽略了一个人,拓跋嫣儿坐在那里唇瓣都要咬出血来,那种被忽视,被冷落的感觉,让她几乎要疯了,表兄不在乎她,竟然当着龙公子的面,扬言要娶了安若西子,他娶南戈九公主,那么她呢?她算什么? 安若西子站在了门内,看着正堂里的人,月飞羽的脸微微发红,刚才的争论让他也生了火,龙天行坐在上首,手指捏着一只茶杯,二手边的桌子已经碎了,拓跋嫣儿坐在月飞羽的身边,眼圈红红,想必刚才的话题让她很难受吧。 “我要回南戈……”西子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龙天行的眸光冷然抬起,直射过来,眸中含着质疑,无疑,西子这样回去,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月飞羽眯起了眼眸,他没有想到安若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换做是他人,南戈国内现在这种状况,躲避还来不及呢,她竟然要回去? “可你需要帮手。”月飞羽说。 西子将目光转移到了月飞羽的脸上,纳日帝国是军事强国,国大民强,高手如云,几位远征将军在七国也是出了名的,如果纳日帝国的大皇子肯出面帮助她,定然是一呼百应,南戈国的内乱不出几日就能解决,可他会这么好心? 无缘无故帮助一个落魄的公主,就算月飞羽有这个心,也要承担纳日帝国的质疑。 “别这么看着我,我帮你,不会徒劳无功,不思索取,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就会出兵。”月飞羽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让西子有些怀疑,他的条件是不是刚才所说的…… “什么条件?”西子漠然地低问。 “成为我的女人,纳日帝国大皇子和南戈嫡出血脉成婚,成为一家人,我又怎么舍得看着你受了委屈?” 月飞羽一边说,一边审视着安若西子,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接受这个条件? “成为你的女人?” 西子冷然反问,眸光看向了拓跋嫣儿,那女人已经脸色苍白了,气息不畅,若继续说下去,怕要当场晕倒了,可月飞羽根本没看拓跋嫣儿一眼,直接点头。 “你没有别的选择。” “你错了,选择不是只有一个,战争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我想要的……不是南戈江山,而是我八皇叔的命,相信四哥不是无情之人,我愿意放弃江山,带八皇叔远走高飞,他应该不会难为我的。” 西子自认和安若子坦的感情很深厚,四哥对她更加照顾有加,就算在皇位继承权上,四哥也从来没有当年和她冲突过,这次回去,只要西子和四哥好好说,相信一切都能顺利解决。 “对你四哥安若子坦这么有信心?”月飞羽瞥目轻笑,好像西子说得并不真实一样。 “你认为……我该相信你?而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四哥?月飞羽,你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吧。” 西子轻蔑地收了目光,一直向前走去,走到了龙天行的面前时,她将他手里的茶杯接了过来,不管龙天行因为什么隐瞒四哥登基的事实,她都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钱官家,怎么还愣着,收拾了这些碎木头。”西子坐在了龙天行的身边,吩咐钱官家做事儿,别那么傻呆呆的杵着。 钱官家第一次看到小姐这么冷静,有些不太适应,他忙叫了几个人,将正堂里收拾干净了。 龙天行仍脊背僵硬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西子坐在他的身边,有些不自在,她是一定要走的,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在龙天行的计划里,她是要去亚丹国避难的。 月飞羽也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打破了正堂里的沉静。 “你这是决定要离开北马国了?” “决定已经下了,接下来就看月公子愿不愿意将凤宅外的围兵撤掉了。”西子笑得风轻云淡,带着些许的鄙视,只是一个小小的安若西子,用得着月飞羽这么大动干戈吗? 刚才进来的时候,巡逻的护院已经禀报过了,外面已经不止二十几个纳日高手了,随后又来了不少纳日驻马首城的士兵,将凤宅团团包围了。 月飞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只是叫二十几个高手守着大门,可没叫重病围困,显然这是表弟拓跋显的杰作,那家伙回去后怕表兄吃亏了,才下了这么的命令。 “围兵,我会马上下命令撤走,但是……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心,你时候考虑嫁给……” “不用考虑了。” 安若西子摇摇头,她不会因为一点点贪欲,就出卖了自己,既然还有路可以走,月飞羽毛就不会是她的选择,拒绝了月飞羽之后,西子的目光扫了一眼身边的龙天行,又凌厉地看向了月飞羽。 “我有个请求,不知月公子能不能答应?” “说!主要不涉及纳日帝国的利益,我都会答应。”月飞羽感到有些诧异,他给予的帮助,安若西子都清高冷傲地拒绝了,怎么还会这样低声恳求呢?他真的很好奇,这个请求是什么? 西子点点头,说出了她的请求。 “不怕月公子笑话,这个宅子里的人,西子这几天才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来,整整三年的昏迷,和他们没有什么过甚的交往,更加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所以请月公子不要迁怒他们。” “原来是这个请求,好,我答应你,会让凤宅在马首城安然无恙,这些人,没人敢动一个汗毛。”月飞羽没想到安若西子自身都处于险境之中,还要替凤宅的下人求情,看似无情的话语,却满含对凤宅的担忧。 “西子还有一个请求,也不会涉及纳日的利益。” “还有?那我倒要听听。”月飞羽眼中再次涌现了好奇。 “龙公子和我只是萍水相逢,患难同行了一段路,救我,也是出于侠义心肠,和月公子之间若有什么误会,皆因西子而起,七国纷争也与他无关,所以我走后,还请月公子不要与他为难, 安若西子的第二个请求说出来后,龙天行终于坐不住了,他突然站了起来,眸光阴郁,身手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腕。 “你跟我来!” 章节目录 第137章 :最后抱他一次 “去哪里?他还没有答应我呢,等等……”虽然西子极力挣脱,却还是被龙天行拽着,大步地出了正堂。 “月公子,你一定得答应我,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西子踉跄地跟在龙天行的身后,几乎是被拖行着,走出了很远,她还不忘回头冲着正堂大声地喊着,这第二个请求很重要,月飞羽一定得亲口答应她。 龙天行的腮帮子紧绷着,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紧握着西子的手几乎将她的手指捏断了,痛楚一阵阵传来,锥心刺骨。 西子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低吟了一声。 “痛,好痛啊……” 听见西子懊恼的声音,他手上的力气稍稍地小了一些,却仍旧没有放开她,拖着她一路疾行。 “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你让我说完再走不行吗?”西子气恼地对龙天行,这么拖着出来,都不知道月飞羽会不会生气,万一迁怒龙天行,她刚才的话不是前功尽弃了。 龙天行没有说话,大步流星地朝前走着,到了锦阁,他愤怒地一脚踢开了房门,将西子大力地推了进去,之后房门关闭了。 光线一下子黯淡了下来,疾行的脚步声也停止了,西子站在龙天行的房间里,抿着嘴巴,一根根地揉着手指,强忍着就要掉落的泪水。 “我说错了什么吗?干嘛这么拖着我的,我的手指……”西子气恼地回过头看着龙天行,他不是让她跟着来吗?有什么训斥的话就说吧,索性他这个假兄长,也快当到头儿了。 看着西子通红的手指,龙天行脸上的怒气少了许多,他大步走了进去,坐在了椅子里,手掌用力一捶桌子,叹息了一声。 “你必须听我的,尽快去亚单国!什么南戈国的及笄之约,都忘记了吧。” “为什么?” 西子惊愕地看着龙天行,不敢相信她耳朵听到,真被月飞羽说中了,龙天行这样急迫地要送她去亚丹,竟然真是要将她藏起来,他有私心吗?要这样雪藏西子一辈子?不可能的,他的心里没有西子,又何必多此一举,自寻烦恼呢。 “之前,你可不是和我这么说,你时时刻刻提醒我,我不该为了儿女私情,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是安若九公主,一年之后要返回南戈,现在为什么变了?为什么?你告诉我!” 安若西子几步走到了龙天行的面前,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什么让他改变了心意? 内心深处,西子真的很想听到他说……他是在乎她的,不想她受到伤害,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惜她失望了。 龙天行握紧了拳头,避开了她眼中的渴望。 “我几天收到了你八皇叔安若游厉托人送来的急信,南戈国已经发生了政变,半年前,几位南戈将军连夜被杀,案件一直没有进展,随后你八皇叔也锒铛入狱,罪名是意图谋反,杀害国家功臣,几位将军的死,都推在了他的身上,庶出皇子安若子坦宣布继承皇位……原本,安若游厉还对你返回南戈抱有希望,一直在监狱中等待,可是……” 龙天行中途停住了,眸光直射向了西子,西子摇了一下头,眼神慌乱,握着龙天行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七天之前,你父王也被囚禁了,安若子坦正是宣布登基!” “囚禁我父王?”安若西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四哥疯了吗?父王一直支持他的,为什么要将父王囚禁。 “不仅如此,他还杀了安若大公主……你八皇叔知道大势已去,就算你回来了,也不过是多一条性命而已,安若子坦能杀亲姐,又怎么会在乎你这个妹妹的性命,当你八皇叔得知你在马首之后,就托人带来了这封信。” 龙天行拉开了西子的手,将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虽然西子没有展开,可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八皇叔的。 “八皇叔……” 西子慢慢将信拿了起来,展开之后,几乎泣不成声,八皇叔已经落入那样的险境,仍旧不忘记安慰西子,让她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一再叮嘱她,现在的南戈国已经不是过去的南戈了,不要回来了,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他知道她还活着,也安心了,对得起西子死去的娘了。 龙天行凝眉看着西子,一字一句地说。 “你八皇叔知道你在马首城,这说明,其他人也应该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我必须马上送你走!” “那认为我这样走了,苟且的活着,会好受吗?” 西子抬起了婆娑的眼眸,低声询问着龙天行,最爱她的人要死了,她不但不去施救,却要躲起来,如果她那么做了,她还是人吗? 龙天行眉头皱起,叹息了一声。 “西子,这是你八皇叔的意思……” 八皇叔的意思,仅仅是八皇叔让他这么做,他才做的吗?这话让西子的心更冷了。 “真正爱我的人在南戈国,不在这里,龙天行……你认为我还有什么留下苟且偷生的理由吗?” 西子痴痴地看着龙天行,她留下来,是为了他吗?可他呢,终究不会为她停留,他还会继续寻找他的嫣儿,继续追踪拓跋四小姐,所以……她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西子的反问,让龙天行的身体僵持着。 “你已经帮我做了很多的决定,现在是时候让我自己做主了,我要回去南戈,我相信……四哥那么做,一定有什么理由,他不会伤害我的,一定不会!” “你就那么相信他?”龙天行站了起来,绕过了桌子,走到了西子的面前,低声问着她,一个庶出的哥哥,那么迫不及待地夺了她的王位,真值得信任吗? 西子听了这样的质问,干笑了一下。 “是的,不管他做那些事情的理由是什么,他一直很爱护我,我该相信他一次,倒是你……七国的纷争,你已经介入太多了,又凭白在我这个废物的身上浪费了三年,现在时候退出了,我也该放开你了,假若她是嫣儿……” 西子说着,鼻子越发的酸涩了,她慢慢抬起眼眸,眼圈里仍旧含着泪水,伤心地看着龙天行,假若拓跋嫣儿是他要找的女子,他要赢得那个女人的心,并不容易,他还需要加把劲儿,至于不相干女子的死活,还是不要理会了。 “西子……去亚丹吧,我求你……”龙天行的声音嘶哑了。 他说了什么?求她,为了她活命,他终于放低了姿态,西子的眸光一闪,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她张开双臂,扑进了龙天行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将脸颊埋在他的怀中,不管他心里有谁,深爱着谁,她都要最后抱他一次。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 “听话,听话……”龙天行伸出了手,虽然很想将她拥住,手臂还是停在了中途又收了回去。 “我真希望……我是嫣儿,可偏偏……我不是。”西子感受着龙天行坚实的胸膛,泣不成声,她知道今生无缘,下一世也没有可能,他只为了一个嫣儿活着。 僵板的身体犹如磐石般的冷硬,龙天行的眸子由黑便紫,最终散出了淡淡的金光,手臂上金色的鳞片在闪闪发亮,他在克制着什么…… “为什么,要回家了,还这么难过……” 西子紧靠着龙天行,这么伤心的原因,是因为她要离开这个男人了。 这次一走,怕以后都无缘相见了。 “西子……” “我会好的,还会是以前的安若西子。” 西子吸了一下鼻子,慢慢松开了龙天行,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后,猛然转过身,狼狈地擦拭着泪水和鼻涕,颤声地笑着。 “我会在南戈安定下来的,好好生活,就好像你说的,将来那旗子……” 说到旗子,西子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又流了出来:“会有人为了我,赢得新的旗子,一定会的,所以请你放心……” 西子说完,踉跄地奔出了锦阁,站在门外,她失声痛哭,泪水犹如断线一般狂流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襟。 “安若西子,不属于你的,不要再奢望了,这泪水流光了,以后就不能再为这段情伤心。” 坚定的话语之后,西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才进了门,慢慢地关上了房门,她颓然地坐在了地上,任由地面一丝丝的凉意入侵着她的身体。 情绝伤心不过如此,隐隐的痛压抑在心底,她闭上了眼睛,让流水无法从眼眶流出,一滴滴浸透了她的心。 门外,小桃飞快地跑了进来,见西子坐在地上,愣了一下。 “后天,小姐,有商队途径马首,去南戈。” “后天?” 西子立刻站了起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要准备一下回家了。 “小桃,帮我准备一下,不要太繁琐的行李,能换洗就好了,这件事儿不要跟任何提及。”西子背对着小桃,不希望她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 “小姐,不,公主,我也跟你去吧?”小桃实在好奇安若九公主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想跟着去南戈国看看。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带你走,可现在不行。” 西子摇摇头,此去九死一生,她怎么能牵连无辜的小桃,要走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安若西子,就算龙天行也不能跟随,今后的路,要她一个人走下去。 章节目录 第138章 :表兄想要的东西 西子提起裙子,匆匆向外走去,在离开马首城之前,她必须得月飞羽的承诺,然而……就在她的脚才才迈出房门的时候,拓跋嫣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凄眸相对。 “等等,凤,不应该是安若西子,我有话和你说!” 安若西子一愣,拓跋嫣儿不是和月飞羽在正堂里等着吗?怎么擅自来了她的房间? 虽说凤宅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可拓跋四小姐这么如履平地行走凤宅,无人阻拦,是不是太嚣张了?无疑,龙天行对拓跋小姐的格外关注,让宅子里的人都忍让了她三分。 可别人忍让,不等于安若西子也要让。 “我正要去正堂,拓跋小姐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什么话,不能在正堂说呢?这凤宅,怎么说也不是你们拓跋世家。” 想想龙天行那么在意这个女人,西子的心里蛮不是滋味儿,她可以放弃,但不等于什么都没发生过,别想让她给这个女子什么好脸色看。 西子的话咄咄逼人,拓跋嫣儿的脸青了又情,她一脚门外,一脚门内,目光凄冷地盯着西子,恼声说。 “离我表兄远点。” “拓跋小姐,这话是不是说反了?应该让你的表兄离我远点才是。”西子轻蔑地挑起眼眸,再次展现了她的清高和傲慢。 拓跋嫣儿抿着唇瓣,憋了半天才回应了一句,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横了。 “表兄说要娶你……” “你表兄说要娶我,就能娶吗?那也得我答应才行,放心,我对他没什么兴趣。”西子白了拓跋嫣儿一眼,抬脚就要走,可这步子还不等迈出去,手臂就被拓跋嫣儿抓住了,拓跋小姐的声音也颤抖了。 “表兄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想……他说的不是玩笑。” “那就让他的人生多一次意外。” 西子笑了出来,什么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得?曾经的安若九公主,多么嚣张跋扈,哪里有得不到的东西,现在……还不是一样吃瘪,热脸贴了冷屁股,再清高嚣张,也得接受不被喜欢的事实。 “你真的不喜欢我表兄吗?”拓跋嫣儿的脸色换了许多。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西子重申了两句,本要大步离开,可想想,她又转向了拓跋嫣儿,不确信地问了一句。 “拓跋小姐的眼里,竟然只有一个月飞羽吗?”她有些替龙天行惋惜,苦苦等了一千年这么久,嫣儿却爱上了其他男人。 “我和表兄自小青梅竹马,十二岁,我就和他定亲,成婚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不管表兄处于何种目的说了那番话,都请安若九公主不要插手的好。” “插手?” 安若西子听了这话,觉得实在可笑,冷傲地回敬了一句:“既然拓跋小姐和月公子青梅竹马,十二岁就定了亲,应该十分恩爱才是,又何必在乎一个对你表兄根本没有意思的女子呢?说到插手?我倒觉得拓跋小姐既然心里只有一个表兄,最好离一个人远点才好……” 这算是一句警告了,安若西子希望拓跋嫣儿若一心要嫁月飞羽,就离龙天行太近。 “一个人?你的意思是……”拓跋嫣儿完全没有听懂西子的话,什么离一个人远点?除了表兄,她又离什么人近了吗?安若西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记住我的话就好了。” 西子不想过多解释,她绕开了拓跋嫣儿,飞快地向正堂走去。 “喂,安若九公主,你这算是答应我了吗?离我表兄远点!”拓跋嫣儿不甘心,随后追了上去,待追到正堂的门口时,将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生怕表兄月飞羽知道,影响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安若西子直接进入正堂,月飞羽手中的茶水已经喝光了。 “刚才第二个请求,你答应吗?”西子开门见山。 “这么着急?你倒是很关心龙天行的。”月飞羽轻笑。 “只是不想殃及无辜,你答应还是不答应,给个痛快话儿。”西子再次询问。 “这就要看龙天行怎么做了,如果他能置身事外,或者为我所用,我自然会主动和他冰释前嫌,或许还能成为推杯换盏的挚友,也说不定呢。” 月飞羽欣赏龙天行的武功,假若他能辅助纳日帝国南征北战,定然是名勇猛的大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月飞羽从龙天行的冷傲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对权贵毫无兴趣,不过…… 月飞羽刚才品茶的时候,一直在思索一件事儿…… 刚才进门时,拓跋嫣儿替他抵挡的那一掌,为何龙天行那么紧张,不但及时绕开了掌风,还飞身接住了嫣儿? 莫不是……月飞羽突然大笑了出来。 “只要他不和我作对,别说这个小小的请求,就算更过分的,我都能答应……”例如拓跋嫣儿,假若真如他猜想的那样,他倒是可以送个顺水人情,索性他对这个表妹,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为了江山社稷,舍弃一个小表妹,对于月飞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我远离他,他根本没有和你作对的理由。”西子听了月飞羽的话,终于松了口气,得到这个应允之后,她就可以放心返回南戈了。 月飞羽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正堂四周。 “这里环境还真不错,以后来马首城,多半要来这里讨扰了。” “马首城已是纳日帝国的附庸,何乎一个小小的凤宅。” 安若西子知道自己离开之后,龙天行也不会留在这里太久,月飞羽喜欢这里,就随便他住好了,索性他已经答应不会为难这些下人了。 月飞羽很喜欢安若西子这样面对现实的心态,所为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没落的公主,应该认清形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若这七国的天下都是我的,你是不是也是我的?”他轻笑反问。 “那就要看月公子的本事了,西子一早出门打人打得累了,先告退回去休息了,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钱官家,对于一些钱财的事情,月公子大可不比客气,别说多了公子和拓跋小姐一口饭,就算负担整个马首城的难民,也够了。” 如此犀利讽刺的一句话,让月飞羽的脸色变了变,眼看着西子转身走了出去,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敢将纳日帝国的大皇子和难民相比? 可生气之余,月飞羽又笑了,试问天下间的女子,也只有安若西子敢这么大胆,不怕死了,这也是他欣赏她的原因之一。 一边站着拓跋嫣儿听了这话,却气不过了,她走上来,愤愤不平地对月飞羽说。 “表兄,安若西子实在太过分了,一个落魄的公主,有什么资格奚落我们?不能这么纵容了她?” 月飞羽的眸光转向了拓跋嫣儿,微微一笑,淡漠地说。 “你要习惯这种纵容。”说完,他双手背后,冷然地向正堂外走去。 “表兄……” 拓跋嫣儿惊愕地看着月飞羽的背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表兄说了什么?他在纵容安若西子,还让她习惯?脚下一个趔趄,拓跋嫣儿差点摔倒在地,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这桩婚事,始终是她一厢情愿,纳日大王看在拓跋世家对纳日帝国的贡献,加上表亲关系,才应了这桩婚事,可表兄的心里没有她。 马首城的多少次不期而遇,都是拓跋嫣儿精心安排的,她希望表兄看到她的善良和仁义,不惜冒着风雪在街头布施,可这些举措,都没能打动表兄的心,还不及一个突然出现的安若西子? “拓跋小姐……”钱官家走了进来,说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若拓跋嫣儿觉得累了,可以去休息。 “走开,别来烦我……” 拓跋嫣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整个人都呆住了。 “为什么表兄不喜欢我,为什么……”她呆呆地盯着地面,喃喃自语着,完全失魂一般。 钱官家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些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他只能低头退了出去。 很快正堂里就剩下了拓跋嫣儿一个人,那种孤单落寞,让她声泪俱下。 凤宅的院子,安若西子行色匆匆地向回走去,迎面差点和一行人撞在了一起,那人躺在担架上,一条腿还绑着绑带,西子惊呼着抬头一看,看到了拓跋显那只灰色微眯着的灰色眼球儿。 乱了,彻底乱了,安若西子咬住了唇瓣,这里好像是凤宅吧,怎么允许拓跋显这厮随便进来? “拓跋显,是不是揍你轻了,敢来凤宅,立刻给我滚出去!”西子指向了大门,呼喝着拓跋显。 拓跋显却嘿嘿地笑了起来,一脸的讨好。 “我未来的表嫂,何必动怒呢,我这不是来给你赔不是的吗?” 未来的表嫂? 这声叫的,西子面红耳赤,真想抽他一个耳刮子,谁答应要嫁他的表兄了,他就这么厚颜无耻地叫什么表嫂?听着真是刺耳。 ~~~~~~~~~~~~~~~~~继续求月票,亲们,虽然第一了,还需加油啊! 章节目录 第139章 :疯狗 “拓跋显,我叫你滚,你听见没有。” 安若西子冷眼地看着拓跋显,驱赶着他,但见拓跋显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气恼地喊着老三的名字,好像这里是凤宅,不是拓跋世家吧,先是拓跋四小姐跑来了,现在连拓跋二少爷也这样堂而皇之地来了,真是不像话。 不远处,老三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伤痕。 “小姐……” “谁让你将这条狗放进来的?”西子一点不给拓跋显面子,什么拓跋世家的二少爷,根本就是个泼皮无赖。 “狗?”老三一下子蒙头了,哪里来的狗啊?他没见什么野狗跑进来啊,当他注意拓跋显的嘴巴都气歪了之后,才明白小姐的意思。 “小姐……”老三无语了。 拓跋二少爷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安若西子竟然敢说他是狗?这丫头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围兵,别说人,就算是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她现在不知讨好,反而羞辱他……拓跋显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为了表兄,他真的要发飙了。 老三擦拭着汗水,附耳过来,小声地说。 “小姐,凤宅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透了,门也被封了,我们出去都难了,哪里还敢挡啊,一些雇来的武师都偷偷跑了……” 这样的一句话,让安若西子心头一震,拓跋显这个王八蛋,是打算将她困死在这个宅子里了?如果连续困上几天,无法出宅,后天的商队不是要错过了? “赶紧把你的人给我撤了!”安若西子握紧了小拳头,冲着拓跋显挥动着,却没敢打过去,现在拓跋显人多势众,决计不能硬碰硬了。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拓跋显歪着脖子,懊恼很快被得意之色取代,他嘴角一撇,等着安若西子说一些讨好的话来。 如果说得好听,让拓跋二少爷心里舒服了,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让凤宅的下人随便进出了,也可以适当让她出去透透气儿。 安若西子白了拓跋显一眼,只说了两个字。 “疯狗!” 说完,西子哼了一声,转身向凤宅内走去。 “安若西子,你说谁是疯狗,你给我回来,回来!”拓跋用力摇动着手臂,却没法从担架上翻身下来,气得嗷嗷直叫,可他只叫了两声,就憋了回去,一灰一黑两颗眼珠子瞪着不远处的。 那是谁? 一身白色的衣衫……随风飘动,似人似仙,这么眼熟。 揉了一下眼睛,拓跋显终于看清楚了,龙那不就是三年前在驿站让他难堪的白衣男子龙飞吗?此时,龙天行阴郁的目光正投射过来,那丝丝的冷直入了拓跋显的骨髓,一种畏惧由心而生,叫嚣出来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拓跋显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慌忙做着手势,叫过了老三。 “那个白衣人是谁?” “哪个?” 老三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是我们家公子。” “姓,姓什么?”拓跋显翻着眼睛,又问了一句。 “龙……” 真的姓龙,一定是他,拓跋显的脸都白了,命令着抬担架的拓跋世家弟子。 “愣,愣着做什么?走,马上离开这。” “二少爷不是要住这里吗?”抬着担架的一个世家弟子不解地问,这样大张旗鼓地来了,怎么现在要离开了? “住什么住?住凤宅旁边不是一样吗?”拓跋显狠狠地打了那个世家弟子脑袋一下,他妈的,没看见有个瘟神在这里吗?留在凤宅不是等死? 拓跋显原本打算赖在凤宅的,可看到龙天行之后改变了主意,索性笼子里的鸟儿怎么也飞不出去,安若西子这种武学小废物,想逃出去,更加不可能了,不过有龙天行在这里,他能躲远点,还是远点的好。 “不见大皇子了?”世家弟子又问。 “你妈的,没完了,我天天能看到表兄,不在乎这一天。”拓跋显又打了那个世家弟子一巴掌,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但见白色的身影不见了之后,才松了口气,可他也不敢在凤宅多留片刻了,觉得还是暂时离开安全一些。 就在拓跋世家的弟子抬着拓跋显朝大门匆匆走去的时候,拓跋嫣儿飞奔了出来。 “二哥,二哥去哪里,等等啊。” “嫣儿?” 拓跋显皱了一下眉头,让抬担架的人先停一停,等听妹妹将话说完了再走也不迟。 拓跋嫣儿跑了过来,拉住了拓跋显的手臂,一双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哎呀,你怎么了?不见表兄的时候泽阳哭,见了还哭?” “二哥,怎么办啊?表兄好像真的想娶安若西子了。”拓跋嫣儿抿着嘴巴,说话间,泪水又流了下来。 “娶就娶好了,表嫂我刚才都叫了。”拓跋显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原来是因为这个,女人真是麻烦,皇室未来的王,有几个女人那还不是正常的,有必要这样凄凄哀哀的吗? “二哥!” 拓跋嫣儿一听这话,用力地推了拓跋显,差点将拓跋显从担架上推下去:“你说什么?你不帮我,却帮那个女人。” “我不是不帮你,我的心肝好妹妹……你听话,让二哥给你分析分析,你就明白表兄的意图了,说说看,南戈国副产什么?”拓跋显问。 “金矿!”拓跋嫣儿回答得干脆,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实。 “答对了,那么,纳日帝国想统一七国,缺的又是什么?”拓跋显继续问。 “金子!” 纳日帝国一直为军备资金的事情烦恼,这件事儿父亲也提及过,说若是能得到南戈国的金矿,就事半功倍了。 “又答对了,所以表兄要娶的是金山,不是安若西子,现在明白了?”拓跋显嘿嘿地笑了起来。 “都是废话,说来说去,还不是她,我不喜欢那个安若西子,你帮我,让表兄放弃这个想法!”拓跋嫣儿哪里管这个,她宁愿表兄娶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不甘心他将这么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留在身边,何况安若西子有名的刁钻,若和她同在纳日后宫,哪里会有她的好日子过啊。 拓跋显一把甩开了妹妹的手。 “你让我劝表兄放弃金山?他同意,我都不同意,我们纳日帝国一定要统一七国,拓跋世家会成为七国第一世家,我做梦都等着这一天,好了,我走了,你有这个功夫好好讨好表兄,别让他嫌弃了你。” 拓跋的招风耳朵扇了扇,又小心地看了周围好几眼,才叫世家弟子抬着他匆匆离开了凤宅。 “二哥,二哥!” 虽然拓跋嫣儿又喊了好几声,拓跋显还是匆匆地离开了。 庭院里,只剩下了拓跋嫣儿一个人站在那里,抹着鼻子,现在连二哥都不帮她了,她该怎么办啊? “你们都不帮我,就自己帮自己,我一定不会表兄娶那个女人的!” 拓跋嫣儿一边哭,一边低吼着,可吼过了,又觉得那么丧气,她只是拓跋世家的一个女流,怎么可能干涉了纳日皇族的决定。 琉璃飞檐的墙壁下,龙天行的身影从大树的后面走了出来,深邃的眸子清冷地看着院子里站立着的女子,拓跋嫣儿就站在那里,腰间还悬挂着那条熟悉的鞭子,几乎和她的一模一样,身后跟着没了毛的大鹏鸟,她在低声啜泣着,肩头一耸一耸,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 他的眸光微眯,她是嫣儿吗? 千年重生之后,她的性子变了,在龙天行的记忆力,嫣儿是一个不屈的女子,就算再痛,再苦,也不会轻易落泪,每次遇到困难,她都会握紧了拳头,想办法解决,可现在的拓跋嫣儿…… 一丝困惑浮现在了龙天行的眉宇之间。 此时,正堂的方向,月飞羽远远瞥见了拓跋嫣儿的身影,大步地走了过去,到了拓跋嫣儿的身前后,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拓跋嫣儿见表兄来了,啜泣得更加厉害了,月飞羽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拓跋嫣儿顺势依偎在了他的怀中,用手掌捶打着他,月飞羽看起来一脸的无奈,只是漠然地笑着。 这一幕看似和谐,却隐藏着什么让人说不出的感觉来,龙天行的眸光低垂,慢慢转过身,向锦阁的方向漠然走去。 锦阁的门口,钱官家已经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了,他见龙公子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之后,才谨慎地说。 “拓跋二少爷叫人围困了凤宅,大大小小的门,院墙外都有人,公子,现在怎么办?” “如果我想解决他……他困不住凤宅的,不用担心。”龙天行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一点点小小的围兵,不能奈何了他,就让拓跋显嚣张一时好了,现在他心中有一些困惑,需要慢慢解开。 “还有一件事儿……”钱官家看起来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什么事儿?”龙天行觉得钱官家的表情不对,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又不好说出来。 “公子,小桃实在不放心,就偷偷地告诉了我,让我不要和别人说,可我听了,觉得事情不小,不能不告诉你一声,小姐……打算一个人后天混进北马前往南戈的商队,返回南戈……” ~~~~~~~~~~~谢谢,太热了,更的晚点,谢谢亲的月票,吼吼,真给力。 章节目录 第140章 :被围困之难 龙天行浓眉一蹙,似乎没料到西子会这么快下定了返回南戈的决心,这一路从北马到南戈,路上要经历无数凶险,一旦有人发现她的安若九公主的身份,定然不会让她活着回到南戈国。 可西子的个性,龙天行很了解,为了她的八皇叔,她也不会留在马首城,更不会去亚丹国避难。 “公子,要不要我将小姐关起来?”钱官家低声问。 “不用,现在她走不出去的。”龙天行回神过来,只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便拉开了锦阁的门,走了进去。 走不出去? 钱官家抓了一下头发,怎么公子这话说得这么有信心呢?他怎么知道小姐一定走不出这个门的?不过公子做事一向都很有把握,怕这次也做好了周全的准备了,钱官家摇摇头,暗自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安若西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直在窗口来回徘徊着,窗外凭白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朝这里看着,应该是拓跋显的人,该死的混蛋,竟然重兵围困了凤宅,她要怎么才能溜出去? “人家都欺负到门上来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是怕了?” 西子自言自语着,觉得龙天行怕月飞羽的可能性很小,多半是因为拓跋嫣儿也住进了凤宅,龙天行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假若一点点小小的困难能换来嫣儿的心,他应该不会在乎凤宅被围困几天的。 “怎么办,怎么办?” 西子在窗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待她看见正在收拾床榻的嫣儿时,突然来了主意。 “小桃,一会儿你出去买些胭脂回来给我。” 西子想知道下人走出凤宅有多难,如若小桃能出去,她就能出去。 “好的,小姐,我马上就去。” 小桃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转身出去了,可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吓得一张小脸白白的。 “小姐,买不了胭脂了,拓跋二少爷将门封了,凤宅里需要的东西,都是钱官家一手操办了,可就算钱官家出门,也一个下人不能带,还要仔细盘查。” “拓跋显……该死的波斯猫……真该在树林一剑杀了他,不然哪里来的他现在这么神气。” 西子咬住了唇瓣,知道现在的状况麻烦了,这样封住门,难道让她翻墙越壁吗?她只是修炼了一些经脉,还不会轻功的。 “小姐,怎么办?后天怕要走不了。”小桃低声说。 “他算定我不会能飞檐走壁,一定被他困死在这里。”西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苦苦冥思着,怎么才能穿过拓跋显的层层封锁,离开凤宅呢? 小桃站在一边,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她凑近了西子低声说。 “小姐,不如去求求月公子,他现在就住在凤宅,如果他开了口,拓跋二少爷一定不敢这么放肆的。” “求他?他们根本就是沆瀣一气!” 西子哼了一声,凤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被重兵围困,月飞羽会不知道他表弟的所作所为?那混蛋敢这么做,还不是得到了他表兄的授权,去找月飞羽求情?她才不会去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小姐的意思是,围住凤宅,是月公子的意思?” 小桃不确信地问了一句,在凤宅所有下人的眼里,纳日国的皇子月飞羽斯文有礼,和蔼可亲,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专横跋扈的人,倒是那个拓跋二少爷实在太过分了,好像土匪路霸一样挡住凤宅的门。 西子漠然一笑。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月飞羽倒是赚了一个好名声。 既然门走不了,她就翻墙,虽然她不会什么飞檐走壁的本事,可凤宅还有梯子呢。 “小桃,叫人搬个梯子到花园里。”西子抿着小嘴巴,不敢怎样,先找个突破口再说,她就不信拓跋显会将凤宅的院墙也包围了。 小桃应声离开了,西子随后也匆匆地离开了房间,一路小心谨慎避开月飞羽的人,向花园的方向走去。 进入花园的时候,老三他们已经将梯子准备好了,西子让老三将梯子竖在了一处偏僻的墙壁下,这院墙外面是片荒地,距离街面很远,相信拓跋显不会在这里安放人手的,只要翻过院墙,她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小姐,小心啊。”老三看着西子一点点地爬了上去,在下面紧张地看护着,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堂堂南戈国娇生惯养的九公主,怎么会这么野,好像没什么事儿是她不敢干的。 “摔不死的。” 西子一直爬到了高高的院墙之上,翻身上墙,探头朝下看去,只看了一眼,就气得她直翻白眼儿,院墙的下面,至少有十个纳日帝国禁卫兵正来回溜达着,许是冷了,还不断地跺脚,看他们手里的兵器,寒光闪闪,煞是骇人,而且在距离这里不远处,还安札了一个营帐,只要这边一有动静,就得有几十人扑上来。 “看不出来,傻不拉几的家伙,还这么多心眼儿。”西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有人,墙上有人!”这些禁卫兵还真不是混事儿的,西子才探出头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有人要翻墙,抓住她!” 这一嗓子,瞬间无数的脚步声朝这边飞奔而来,来的不是几十人,而是上百人,黑压压一片,反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安若西子吓得脸色苍白,转身急匆匆下梯子,却一个不小心直接从梯子上跌落下去,若不是老三及时抱住了她,这一摔怕骨头都要摔断了。 “小姐,这样不行啊,太危险了。” 老三将西子放了下来,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小桃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姐,不能翻墙了,这里这么多人,怕别处也不会少了,还是求求月公子吧?” “不求!” 安若西子才不会去求月飞羽呢,这都是他暗自指使的杰作,她去求他,不是正中那家伙的下怀?说不定他心存什么诡计等着她呢。 “拓跋疯狗,有本事你就一直守着,你和你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兄月飞羽都不是好东西,都是滚蛋,土匪!” 西子冲着墙头一顿咒骂,许是咒骂还不解气,她捡起了一块石头,随手扔过了墙头,只听外面哎呦一声,想是哪个倒霉的被砸到了。 就在西子气恼咒骂的时候,小桃偷偷地伸手拽了一下西子的手臂。 “小姐,小姐……” “怎么了?” 西子的心里正火着呢,回头瞪视着小桃,小桃挤眉弄眼,朝着一个方向暗示着,西子诧异看去,发现月飞羽不知何时带着两个随从站在距离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正面容尴尬地看着她。 想是月飞羽被人骂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是第一次吧。 “梯子撤了,我们走。” 安若西子扬起了下巴,无视月飞羽的存在,大步向回走去,经过月飞羽身边的时候,月飞羽突然伸出了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西子眉头一皱,立刻火了。 “月飞羽,你挡着本公主的路了!” “正堂里说的话还有效,如果想让我帮你,就考虑一下我的条件,别说南戈的江山,就算你的八皇叔,我也能救!” 月飞羽的眸光审视着西子,一个女人早晚要嫁人的,他怎么说都是纳日大皇子,未来的王,这个交易对于安若西子来说,有什么损失?为何这个女人就是不肯答应呢?当然,月飞羽想娶安若西子,不是没有野心,他需要南戈国的黄金。 “至少现在,我没这个打算。” 西子一把打开了月飞羽的手臂,他安的什么心思,她会不知道?别真当安若九公主是个傻子,这个世界上,对西子好的,没任何企图的,怕也只有龙天行一个人了。 只要南戈国黄金一出,必定生灵涂炭,单单一个马首城就是一个例子。 被打开了手臂,月飞羽漠然地笑了一下。 “你走不出这个宅子的。” “那就试试看,看是你的疯狗能不能时时刻刻守住凤宅的大门。” 西子冷然回敬,她就不信,外面的人不需要睡觉的,这样天寒地冻的,到了后半夜,若一直站着,多半要冻成冰棍儿了。 “安若西子,我该明白,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和我联合,将来的天下就是我们的。”月飞羽转过身,试图伸手抓住了西子的手臂,西子却机敏地绕开了。 “多谢你的好意,我对这么大的一个天下没什么野心,只想回到南戈,若不幸死了,也不用你掉一颗眼泪。” “西子,我是真的关心你!”月飞羽有些怒了。 “堂堂纳日帝国大皇子,关心的琐事儿还真不少,不过我这里不需要,啊,怎么困了……回去睡觉,你叫他们好好守着,别疏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想着要翻墙出去了。” 西子说完,打了一个哈欠,避开月飞羽的目光向回走去。 小桃和老三也垂着头,从月飞羽的身边垂眸走开了。 月飞羽一脸铁青地站在花园里,那种被忽略,被轻视的滋味儿让他怒不可遏。 “真是个固执的女人,难道她真要回去送死吗?” 章节目录 第141章 :雪夜私访 一个随从很不喜欢安若西子对皇子的态度,冷声道: “安若西子敢冒然顶撞皇子,不如将她抓了,给她点苦头尝尝,让她知道一下皇子的厉害,以后看她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不!” 月飞羽伸出了手。 “谁也不能动她,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臣服于我,我想,这一天……已经不远了。”月飞羽微微地笑了起来,对于一个已经站在他天罗地网边缘的女人,他不着急马上采取行动,他需要她醒悟,谁才是七国的主宰,她需要的又是谁。 “可是皇子,我听说她身边的那个龙公子,武功高强,若他出手帮助安若西子,怕公子的计划要落空了。”随行提醒着月飞羽。 “龙天行……如果我给他想要的东西,也许他就不会这么帮助安若西子了,更何况……他也不希望这个女人离开马首城,虽然我们的目的不同,可需要的结果是一样的。” 月飞羽的眸光中蕴含着一层深意,这是他身边的随从所不能理解的,皇子要给龙天行什么,能让他放弃安若西子? 黄昏,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空中翩然舞动,落在树梢上,小径边,还有窗口那株梅枝上,一片片,一层层地堆叠着,乱了人的眼睛。 西子拖着下巴,盯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呆呆地出神着。 “听说,你从梯子上掉下来了?”耳边传来了白猴子幸灾乐祸的声音,西子回神,瞥了它一眼,又将目光收回,她有点想不通,这么坏的猴子,怎么会留在她的身边? “你觉得有趣吗?”西子哼了一声。 “爬墙头这样的事情,怎么不叫我呢,我可是爬墙高手,不用梯子的,几下就上去了!至少不会好像你一样狼狈地摔下来……嘿嘿,傻蛋……” 白猴子一边说,一边学着女人的样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那笑声还真难听,西子转眸看向了它,心中火气一下升了起来,死猴子,敢看她的笑话,手掌抬起,狠狠滴在它的头上打了一下。 “你敢笑我?” “不要打我的头……”白猴子嗷嗷叫了几声,转身就要走,却被西子揪住耳朵拉了回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许是太心急了,竟然忽略了这只狡猾猴子的存在了。 “白猴子,帮我一个忙吧?”西子将桌子上的香蕉拿了过来,塞在了白猴子的手中,讨好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白猴子迟疑地接过了香蕉,什么时候安若西子对它态度这么好了,还给它香蕉吃,隐隐的,白猴子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不忍心地把香蕉扔在了桌子上。 “说吧,说完了,我再吃。” 这猴子,好像越来越聪明了,西子压低了声音对它说。 “你看到围困凤宅的那些士兵了吗?你帮我把他们引开,我找机会出去,怎么样?” 她眼巴巴地看着白猴子,这猴子能将拓跋嫣儿的大鹏鸟扒光了全身的毛,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对付那些纳日帝国的士兵,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吧? 谁知这话才说出口,白猴子就尖叫了一声,一个闪身跳开了,好像西子是瘟疫一般。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咿呀嗷呜,咿呀呀……他们手里都是兵器,无比锋利,寒光闪闪,我不去,我不去!” 白猴子在地上又蹦又跳,好像那些兵器已经指向了它,它马上要死了一般。 西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只是让它引开那些士兵,还没让它和他们正面冲突呢,它怎么反应这么激烈,真是一只胆小怕死的猴子,一点义气都不讲。 “我只是让你引开他们,没让你去送死啊!” “还不是一样,一样的,我会死的,会死得很难看,脑袋掉了,肚子破了,肠子流了一地,死无全尸,被剁成肉泥,我不干,不干!”白猴子的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一般,就差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藏起来了。 安若西子失望地看着白猴子,拿起了桌子上的香蕉,直接塞在了它的嘴里。 “吃吧,吃吧,当我没说,真是只不讲义气的死猴子,除了吃,什么都不会,还半通灵呢,你还不如我带回来的那只鸡!”西子懊恼地说了一声。 墙角里,小鸡抬起了头,有些不满意了。 “别拿我和它比,它不过是只傻猴子!” 白猴子被这样奚落了,耷拉下了脑袋,将香蕉从嘴里拿了出来,扒开后咬了一口,翻了几下眼睛,讨好地凑到了西子的身边,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为什么要走呢?这里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人侍候,外面那么冷,屁股都要冻掉了,干嘛要出去?他们喜欢围着,就围着好了,全当给我们看门了……” “你还不去死!” 西子一把抓住了白猴子的手臂,将它扔了出去。 “胆小怕事,好吃懒惰!喜欢留在这里贪吃贪睡,你就一辈子在这里好了,我安若西子当不认识你这只死猴子了。” 西子说完,焦躁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飞快走了好几圈,爬墙不行,让白猴子帮忙也不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求龙天行! 三年前,在那种戒备森严高手云集的比武场,他能将她轻松带走,如今一个小小的围困,根本难不住他,只要他肯出手,这墙就是平底,外面的士兵,都是一个个一踢就破的鸡蛋。 可是……他能同意吗? 眼看天已经黑了下来,饭菜也凉了,西子仍旧没有一点食欲,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找龙天行。 简单收拾了一下,西子匆匆出了房门,任由雪花儿一片片落在肩头,感受着空气中的一丝丝冰冷,深吸一口气之中,她的眸光看向了锦阁的方向,锦阁的窗口透射出一点点幽暗的光,他还没有休息。 “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一定要帮我。” 西子拉了一下衣襟,踩着松软的雪,一步步向锦阁走去,虽然只是很短的距离,她却走得缓慢,走得艰难,似乎每一步陷入雪中,都难以自拔,想着再次和他单独面对的情景,西子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一段情的开始并不难,可想立刻切断它,却真的很难。 经过了那株雪梅,西子劝解着自己,一定要冷静,既然决定放弃,就不该再有奢望,眸光看向了窗口,隐隐的,好像有陌生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西子不安地退后了一步,躲避在了梅枝之中侧耳聆听。 “少主,让属下留下来保护少主吧……” 少主? 这是什么人,在称呼龙天行吗? “少主,我们回去后,还是不放心少主一个人留在这里……那个女人可能会引发七国的纷争,不易接近,少主虽然功力深厚,却身份尊贵,绝不能受到什么牵连,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可吃罪不起啊。” 那个女人指的是谁?不会是说她吧? 西子屏住了呼吸,能听得出来,龙天行的房间有两个陌生人,语气恳切,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他们在劝解龙天行不要管一个女人的死活。 “这里不需要你们。”龙天行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主,天下七分,神女再世,王者齐争之,爱之,恨之,图之,皆有,怕就算少主找到她,怕也与少主无缘了!”这样的话语之后,突然传来了愤怒拍桌子的声音。 “你们别说了,留下令牌,速速离开!” “少主……” “少主……” 稍停片刻之后,警觉的声音响起。 “别说话了,外面有人来了。” “外面有人……” 几句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西子缩了一下身子,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捂住了嘴巴,西子又退后了一步,完全没入了梅花之中,就在她万分紧张,怕被发现的时候,不远处的雪地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竟然真有人来了,探头看去,雪地里,一个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随后,拓跋嫣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一个茶壶走来了。 看到拓跋嫣儿的身影,西子皱起了眉头,这么晚,这女人来锦阁做什么? 凤宅的人都知道,龙公子一向喜欢独处,锦阁也没什么下人守候,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偏偏要选择这样的风雪之夜? 拓跋嫣儿越走越进了,到了门口,她停了下来,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龙公子,龙公子,我是嫣儿,这么晚了,不知道公子睡了吗?若是睡了,嫣儿明日再来……” 拓跋嫣儿敲完了门,小心地梳理了一下被凤雪吹乱了的头发,摸了摸脸颊,一副紧张的模样。 西子藏在梅花后面,咬着唇瓣,懊恼地盯着站在锦阁门外的拓跋嫣儿,虽然心里知道她很可能是龙天行寻找的嫣儿,可她这么晚来找龙天行,孤男寡女的,就不知道礼义廉耻吗?虽然这事儿,安若西子之前经常做,可她怎么说,她也算龙天行默许的徒弟啊,半夜找师父修炼武功,无可厚非,拓跋嫣儿这么晚来,算什么?一想到他们独处的情景,西子满心不是滋味儿。 口口声声说爱着表兄,却半夜私会其他男人,还真不是什么好女人,西子撇了一下嘴巴,握紧了粉白的小拳头。 章节目录 第142章 :怒手摧花 不要给她开门,一定不要开! 安若西子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这么晚,龙天行一定不会给她开的,她可不是安若西子。 风雪中,拓跋嫣儿见房门没开,稍稍有些失望,提着灯笼转身要原路返回的时候,锦阁的门竟然开了…… 门开的一刻,西子觉得心都要掉在地上摔碎了。 白色的衣衫从房门中飞扬了出来,是龙天行亲自来开门了,房间里的其他人呢? 看着熟悉的白衫,西子心里的醋劲儿升了起来,就要冲出去的时候,手臂却被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竟然是白猴子。 “死猴子,你跟着我做什么?”西子放低了声音,懊恼地看着白猴子,它不是怕死吗?还跟着她做什么,安若九公主做的事儿,可没一件是安全的。 “你冲出去,会坏了大冰块的好事儿的。”白猴子嘿嘿地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西子瞪圆了眼睛。 “这么晚了,他和那个女人见面,一定是那种事儿啊……别糊弄猴子,猴子看到过,在南戈皇宫里,半夜三更,男人抱着女人,胸贴着胸,腿贴着腿,哼哼唧唧……” 不等白猴子说完,西子一把捂住了它的猴嘴,唇瓣直接咬出血来。 “你再说,我就掐死你……”西子的眼睛都红了。 白猴子闷哼了两声,不再说话了,眨巴着眼睛盯着锦阁的门口,拓跋嫣儿羞涩地看了龙天行一眼,提着灯笼进去了,房门也随后关闭了。 就这样进去了? 安若西子放开了白猴子,心里一下子空了。 一个沉睡了一千年的男子,心里的欲望也禁闭了一千年,如今找到苦等的爱人,怎么也要热情的云雨一番,那种干柴烈火,可想而知。 拓跋嫣儿想通了吗?她决定离开月飞羽,投入龙天行的怀中,享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西子垂下了头,呆呆盯着雪中盛开的梅花,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她用力抓住梅枝,折断了一枝,扔在了地上,然后狠狠地踩上了一脚,梅花凋零,没入雪泥之中。 白猴子吓得浑身抖了一下,低声自语着。 “女人真是一种难以琢磨的动物,实在可怕,太残忍,太残忍……” 锦阁的房间里,温暖代替了外面的寒气,拓跋嫣儿进门后,将灯笼放在了门口,抖抖身上的雪片,然后将精致的茶壶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龙公子,这么晚还没休息?”她娇羞地抬起眼眸,看向了龙天行,双颊因为乍遇暖气,而微微发红,带着几分诱人的娇美。 龙天行坐回了书案之中,凝眸看着拓跋嫣儿,他很意外,拓跋嫣儿竟然深夜造访了他。 “我习惯晚睡。”他低声回答,仍旧保持着平素淡漠的神情。 拓跋嫣儿莞尔一笑。 “我也是听钱官家说,公子习惯晚睡,才这样冒失来的,这壶茶是纳日帝国的名茶,漫步云霄,我自小就学习茶艺,虽说不算精通,却也得到不少赞许,今天沏了一壶,想到了龙公子,便深夜送来了。” 深夜送茶,似乎这不是拓跋嫣儿来的理由。 说完这话,拓跋嫣儿端起了茶壶小心地走了过去,放在了龙天行的书案中,又翻开了一支茶杯,小心倒满,递给了龙天行,又轻声说。 “这茶也算是谢谢龙公子白天的出手相救之恩了,如不是公子及时接住嫣儿……嫣儿就没命站在这里了。” “拓跋小姐客气了。” 龙天行接过了茶杯,品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沏茶的手艺也很精湛,看来拓跋小姐说自己从小学习茶艺,不是吹嘘的,龙天行称赞了一番,拓跋嫣儿听着十分高兴,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茶艺。 很快房间里僵持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寒梅之处,西子不知不觉将盛开的梅枝都折断了,梅枝无奈地垂落下来,无法孤芳自赏了。 她的手指都刺破了,也浑然不觉,龙天行不但喝了拓跋嫣儿沏的茶,还大加称赞,想方设法要接近拓跋嫣儿,都难有进展,现在这个女人主动送上门了,他岂能放过? 白猴子伸长了脖子,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 “先喝茶,热乎热乎,接下来,哦……我又明白了,刚进来,太冷,抱着不舒服……” “你闭嘴!” 西子直接打了白猴子一下,许是力气大了,白猴子一下撞在了梅枝上,发出了一声轻响,西子赶紧将它拉起,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龙天行出来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了,他有拓跋嫣儿在身边,连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都听不到了吗? “浑然忘我……”白猴子低声说。 西子的鼻头儿都冻红了,委屈地垂下了头。 房间里,气氛缓和之后,拓跋嫣儿又倒了一杯茶给龙天行,眸光悄然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其实嫣儿今夜来,还有一事想和龙公子说……不知该不该说,若说不好了,公子莫怪。” 还有一事? 龙天行微眯了眸光,点点头,希望听听拓跋嫣儿的下文。 拓跋嫣儿觉得龙天行的态度这么和蔼,胆子也大了,她抿嘴一笑,将目光从龙天行的脸上移开,环视了一下周围。 “龙公子身手不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埋没在马首城这种落魄的地方,就算是马首第一首富,也委屈了龙公子这般文武双全了,嫣儿的心里还觉得惋惜……像公子这样的能忍,有很多可以发挥的地方,例如去纳日帝国……” “去纳日帝国?”龙天行眉头一皱,将茶杯放下,看向了拓跋嫣儿,眸中涌现了一抹失望。 “龙公子若能去纳日帝国,不嫌弃,可以暂住拓跋世家,这样嫣儿也能和公子学习武功了,朝夕相处了,还有……若公子想飞黄腾达,表兄那里也可以给公子谋得一官半职,至少也是个远征将军,府邸,良田,定然要比在这凤家还要富有,表兄为了吸纳人才,不惜重金招揽,若是将来龙公子战功卓越……” 拓跋嫣儿一边说,一边笑着,妩媚迷人之中,又有几分无奈。 ~~~~~~~~~~~~~~~终于送来加更了,谢谢亲给力的月票礼物支持,一直盯着电脑了,眼睛要瞎了,休息去了,群抱抱。 章节目录 第143章 :哪里来的怪物 龙天行蹙眉倾听,似乎明白了拓跋嫣儿来锦阁的用意,不等她讲整套话说完,便打断了她。 “你表兄让你来的?” “不,不是表兄让我来了,是嫣儿自己要来的……” 拓跋嫣儿避开了龙天行冷眸的凝视,尴尬地退后了一步,她不知道哪里说得不妥了,突然这样被揭穿,有些冷场。 龙天行并不想难为拓跋嫣儿,她能鼓足勇气走进来,就说明她对月飞羽的爱,确实足够深厚。 “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茶很好,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龙公子你千万别误会,真的不是表兄……”拓跋嫣儿眨动眼睛,希望龙天行相信她,可她越是这样解释,眼眸中的神情越是慌乱。 “我没误会,外面风雪太大,路又黑,我送你回去。” 不管她是不是嫣儿,这样孤男寡女,并不合适,龙天行站了起来,希望能送拓跋嫣儿回去,免得生了闲话。 “那好吧,不过龙公子,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考虑啊,表兄很欣赏你,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拓跋嫣儿仍旧不放心地叮嘱着。 龙天行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大步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拓跋嫣儿好像什么任务没完成一样,走得有些犹豫,可龙天行已经将话说出来了,她再执意不走,便更让人生疑了。 拓跋嫣儿莲步走到了门口,低声对龙天行说。 “龙公子,嫣儿会在凤宅小住几天,如果公子空闲,可以抽空再聊,嫣儿一定沏更好的茶静候公子。” 这样略带深意的话,让人无限遐想。 龙天行的眸光扫过拓跋嫣儿的脸,没再做什么回应,不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还是另有想法,这让拓跋嫣儿更加不确定了,表兄说龙天行在意她,她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呢? 门开之后,冷风吹来,拓跋嫣儿打了一个冷战,天已经很晚了,是该回去休息了。 锦阁外,那棵寒梅的枝干下,安若西子猫着腰,抿着嘴,竖着耳朵听着,怎么拓跋嫣儿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不但让龙天行去拓跋世家,还说什么朝夕相处,教授武功? 不要脸,这样深更半夜跑来和男人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一种无耻的暗示。 不过……龙天行好像也没有说一个“不”,他会不会为了确定拓跋嫣儿的身份,接受这番好意,跟着拓跋嫣儿去纳日帝国呢?朝夕相处,确实是了解一个人的最好方式。 想想当初,安若西子说能帮他找到嫣儿,他才陪着她走出了迷雾森林到了南戈国,无疑,为了找到重生的嫣儿,龙天行会不惜任何代价,包括投靠月飞羽。 蓦然的,西子的心一紧,觉得这天更冷了,待锦阁的门突然被推开之后,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后墙壁上的一处积雪被蹭落,扑洒而下,将她盖成了一个小雪人。 雪地上,拓跋嫣儿仍旧提着那个灯笼,可茶壶却不见了,龙天行走在她的身边,随着雪花儿洋洋洒洒飘落,还真是一个和谐浪漫的场景,无论如何看,都是一对金童玉女。 “这么快就出来了?”白猴子挠了一下头发,瞪着龙天行和拓跋嫣儿的背影,好像他们应该在房间待得更久才合理。 “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复杂。”安若西子拉了一下它的耳朵。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动物,还是白猴子简单……”白猴子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 自以为是的猴子,西子哼了一声,继续朝龙天行和拓跋嫣儿的背影看去。 龙天行将拓跋嫣儿送回去后,很快又回来了,夜色中,白色的身形在雪夜中走来,远远看去,显得越发清冷孤傲。 他走到了锦阁的门口,并没有急于拉开房门,而是抬眸看向了寒梅的方向。 白猴子的脖子一缩,连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西子也屏住了呼吸,不敢乱动,这里光线不好,风雪又大,他应该看不到他们的。 “站在那里这么久,不冷吗?”龙天行突然开了口。 呃! 安若西子惊愕地捂住了嘴巴,不会吧,她藏得这么隐秘,还是被他发现了。 “咿呀呀!” 白猴子听到龙太行的声音,大叫一声不好,一个高跳了起来,直接窜上屋顶,瞬间猴影不见了,只有它踩落的屋顶积雪倾洒下来,洒了她一头一脸。 这个死猴子,果然不讲义气,出事之后,它第一个开溜。 安若西子一个人站在寒梅的后面,别提多尴尬了,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她耷拉着脑袋,一步步地从寒梅的后面走出来。 龙天行看了西子一眼,拉开了锦阁的门。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和拓跋嫣儿说话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才过来……只,只听到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西子越说声音越小,也许最初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可后来看到拓跋嫣儿来了,就变成有意偷听了,他们说话的内容,一个字儿都没逃过她的耳朵。 龙天行仍旧看着她,待她走得近了一些之后,突然手臂一挥,一股冷风迎面袭来,西子大叫了一声,慌忙抱住了脑袋。 “我承认,我早来了,都听到了,别打我……” 这声惊呼之后,冷风从头面拂过,洒落在她头上和肩头的积雪纷纷扬起,落在了地面上,他的手臂随后收了回去,无奈地摇摇头,抬脚进入了房间。 西子慢慢抬起头,眨动了几下眼睛,这才明白他刚才的举动不是要打她,而是帮她拂落身上的雪片,她却傻乎乎的合盘交代了。 窘迫地皱了一下眉头,西子叹息了一声,觉得自己真够笨的,迈开步子进了房间后,她小心地将房门关上了,想着怎么解释刚才的行为才合适呢?待她想好如何解释才转过身的时候,发现龙天行竟然就站在身后,若她迈出一步,定然撞在他的身上。 西子的小脸一红,要说出来的话,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刚才都听到什么了?”龙天行低声问。 “听到,听到拓跋嫣儿和你说的话,她说……你武功高强,怎么有能力,还让你去拓跋世家,什么朝夕相处,教授武功……” “这之前……”龙天行打断了西子,提示着她。 “之前?” 安若西子思索着,这之前说什么了,好像不是拓跋嫣儿了,应该还有两个人在房间里的,他们叫龙天行为少主……不过,现在那两个人哪里去了?刚才只看到龙天行送拓跋嫣儿出去,却没见另外两个人呢?应该还在房间里的。 西子移动了一下步子,左看看,右看看,自言自语着。 “你这里有后门吗?那两个人哪里去了?” “西子……” 龙天行突然抓住了安若西子的手腕,将她大力拉到了身前,表情严肃地说:“你能不能当什么都没听到。” “这叫什么话,我从不撒谎的,听到就是听到了,两个陌生的男人,还叫你少主……说什么……” 西子的话还不等说完,房间里突然有了一点响动,安若西子的耳朵还真灵敏,眯了一下眼睛之后,立刻大呼了出来:“藏在哪里,在书架的后面……” 喊声之后,西子用力挣脱了龙天行的手,向书架的后面奔去,她一定要知道是什么人藏在那里,他们怎么口口声声称呼龙天行是少主呢?这个少主是哪里的少主,七国之内,还是七国之外? 可就在西子她的脚才到了书架近前的时候,书架的后面,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直扑出来,一个按手臂,一个抓脑袋,不由分说,将安若西子死死困住。 “谁,你们是谁?放开我!我是凤小姐,不,我是安若西子,这可是我的地盘,你们敢这么捆着我,我要让你们好看,来人,来人,有坏人,公子的房间里……” 西子大叫大嚷了起来,谁这么大胆,就算不怕凤宅,也该怕龙天行的,可这番话还没全喊出来,嘴巴就被一只黑乎乎的大手捂住了,什么都喊不出来了。 捂住西子嘴巴的是黑圣煞,此时他满脑袋是汗,刚才,在书架的后面,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丫头竟然听到了他们和少主的对话,不仅如此,她还不依不饶地过来翻找,少主的身份特殊,绝对不能泄露出来,今天这丫头是别想好过了。 “嗯,呜……” 西子哼了好几声,就是说不出话来,乌黑的一双眼睛瞪视着按着自己的两个男人,这两个家伙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一个一身洁白,一个一身乌黑,衣服的质地倒是不错,人却长得不敢恭维,尖嘴猴腮的,对不起她这双眼睛,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最近西子见的怪物太多了,拓跋显,白猴子,还有一只鸡,如今又多了背白无常,她彻底要疯了。 “啊……呜……”西子摇动着下巴,目光吃力地瞥向了龙天行,他为什么还不出手帮她,这两个家伙要将她的手臂折断了。 章节目录 第144:你多半是捡来的 “行了,放开她。”龙天行低声命令着黑白圣煞,西子现在看起来活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已经被按压得变形了,一副马上没气儿的样子。 “嗯……”西子用力地捏着头,龙天行叫他们放手,他们怎么还这样压着她呢。 “可是,少主,她会说出去的,一旦这里的人知道……”黑圣煞哪里肯松手,可话说到一半,被白圣煞瞪眼制止了,这丫头在窗外也只听到了一些皮毛,还不知道少主的真实身份,他们这样胡说,不是主动告诉她了。 “总得想个办法啊。”黑圣煞很是懊恼。 “割了她的舌头!白圣煞提出了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割,割舌头? 安若西子一听这话,脸顿时白了,这两个是什么人啊?她就听了那么一点点,就要割掉她的舌头,可她还会写字,是不是要砍断她的双手啊? “还得砍断双手。”黑圣煞补充着。 邪恶,狠毒,她刚想到的,他们就打算做了,西子额头上密布了汗水,刚才在门外还冻得要死,这会儿就热得要着火了。 想着可能被砍断双手,割掉舌头,西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条腿突然踢起,直接踢中了黑圣煞的小腿,黑圣煞一惊,忙闪身躲避,可就在此时,他捂住西子的手掌传来了一阵刺痛,他啊的一声惊呼出来,这丫头竟然咬人? “咬人,她咬人!”黑圣煞的手见血了。 西子不屑用这种方式对付敌人,可现在的情况,不用不行了,他捂得她要憋死了,这一口,她可是用了好大的力气,顿时血腥的味道冲口而来。 黑圣煞痛得要命,人也恼羞成怒,一掌冲着她的天灵盖砸下……好一个大胆的丫头,竟然敢咬圣地使者? “我杀了你这个疯丫头!” 黑圣煞的一掌直袭而下,凌厉至极,连白圣煞都感到了一阵阵劲风。 “不可!” 龙天行哪里会让黑白圣煞伤了西子,杀了她,就更加不允许,他大喝出来,急速出手,硬生生抵挡了黑圣煞挥下的手掌,嘭的一声巨响,黑圣煞被震了出去,远离了西子。 “还不过来?” 龙天行随后抓住了西子的手腕,直接将他托住,拽到了身后,遮挡了起来。 安若西子虽然一张脸还是白白的,可见龙天行出手救自己了,顿觉有了强大的后盾,立刻来了精神,懊恼地挥动着双臂,嚷嚷了起来。 “揍他们,丑陋的毛贼,揍死他们!” 黑圣煞的手掌被咬得破了口子,气得跳了起来。 “少主,这丫头是疯子,疯子!” “你才是疯子,黑怪物!”西子探头咒骂了一声之后,又立刻躲避在了龙太行的身后,小心地抓住了他的衣服,若是状况不好,她也得学白猴子,跑掉再说。 白圣煞相对冷静一些,他蹙眉看着西子,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了,这次来,怎么会让这个丫头看到了。 “少主,我们的行踪不能让她知道。”白圣煞提醒着龙天行,这可不是儿戏。 “你们听我说……她只是听到了一些,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也不会说出去的,西子一向听我的。”龙天行希望能缓和气氛,安抚着黑圣煞。 少主说话了,黑圣煞也不敢再耍凶狠了,可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西子,恨不得一口将这个疯丫头吞到肚子里。 “少主,我不相信这个疯丫头!” “得谨慎小心。”白圣煞补充着。 安若西子侧耳听着,心里满心不悦,她虽说是个女子,却说话算话,龙天行不让她说,她就一定不会说,但是……她不能就这么答应了,要气气这两个家伙。 “对啊,太危险了,若是本疯丫头一个心情不好,大肆宣扬出去,就说凤宅来了一黑一白两个怪物!一个尖嘴,一个猴腮……还有,瘦不拉叽,黑不溜秋,脾气好像……也不怎么好。”西子有龙天行护着,放肆了起来。 “西子!” 龙天行低喝了一声,黑白圣煞可不是一般人物,怎么容她这样奚落。 “还不给……两位叔叔,赔个不是!” “叔叔,原来他们是……你的家人?” 西子一直想知道龙天行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亲人,想不到这会儿就见到了他的两位叔叔,不过…… 西子看了龙天行的脸一眼,又看了看黑白圣煞的脸,怎么长得一点都像呢?相比龙天行的英俊,这两位叔叔的样貌是不是太磕碜了点儿? “如果他们两个是你亲叔叔,你多半是捡来的。”西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龙天行皱了皱眉头,脸青了之后,又有些发白,捡来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圣地的少主,可现在的状况,无法解释黑白圣煞的身份,也只能顺着西子的理解说了。 “不可对两位叔叔不敬。” “好了,我知道错了,两位叔叔……” 西子抬了一下眼眸,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是我不好,不该那么说你们,不过……你们也不能割我的舌头,砍我的双手啊,不就是叫了一声少主吗?当我没听好了,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不该记的,睡一觉,就什么都忘记了。” 西子的话,让黑白圣煞看起来放松了许多,既然少主这么相信这个疯丫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少主,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白圣煞低声说。 “东西给我留下。”龙天行伸出了手。 “黑圣煞,给少主吧,万一少主召唤我们,有了这个,我们来得能快一些。”白圣煞点点头,黑圣煞立刻掏出了一枚令牌,放在了龙天行的手上。 什么东西?亮闪闪的,这令牌还真好看?不知有什么用? 西子从龙天行的身后伸长了脖子,瞧着那块令牌,待要看清令牌上面的几个字时,龙天行已经将令牌收了。 “少主,我还是不放心这个疯丫头,你看看她,眼神那么狡猾,鬼心思一定不少。”黑圣煞要走的时候,还不忘看看自己的手,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大黑叔叔,我的眼睛哪里有狡猾?倒是你的那双,贼呼呼的……不像什么好人。” 安若西子真是气不过,她虽说不是明眸善睐,万种风情,却也不至于看着狡猾啊,单从外貌上看,她比他们看起来更像好人吧? “好了,你们先走,我和她好好谈谈。” 龙天行很是无奈,将黑白圣煞两个人推出了锦阁,将房门大力地关上了,然后转过身,严肃地看着西子,刚才若不是他替她解围,黑白圣煞定然不会饶了她,在某些危险的情况下,黑白圣煞为了保护少主,有权利越权杀人的,西子还不知道她的处境有多危险。 见龙天行这么严肃,西子也老实地站好了,想到她来找龙天行的目的还没达成,怎么都得乖乖听话。 “坐好。” 龙天行冷着眸子。 西子听话地坐在了椅子里,双手放在了膝盖上,小声说:“我不知道他们是你的叔叔,若是知道,就算将我按扁了,我也不敢咬他的……” “记住你说的话,今晚就当什么都没听到。”龙天行声音低沉地说。 “一定不说,我保证,不过……” 西子抬了一下眼眸,好奇地看着龙天行问:“既然他们是你叔叔,为什么叫你少主啊,叫名字好像更……” 龙天行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这丫头还没完了,如果他仔细解释,不是什么都要告诉她了?西子见龙天行眼色阴沉,立刻改口。 “不提,不提了,其实……我这么晚来,是有件难事想让你帮我的。” “你想走出凤宅?”龙天行随口问了一句。 “是,是啊!” 西子眨巴了两下眼睛,连连点头,想不到龙天行已经猜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提及离开凤宅的话题,西子越发义愤填膺,心中生火。 “拓跋显实在太霸道了,我想出门买点胭脂都不行,连小桃都不让出去了,还有……花园的墙外,也都是他的人,虽然他是拓跋嫣儿的哥哥,你多少要给他几分面子,可怎么说这里都是凤宅,他也不能欺人太甚啊,我实在憋得难受,想出去走走,不如你帮帮我,一次就行。” 西子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只要能走出凤宅,她就不回来了,所以不需要第二次。 “南戈大势已去,为什么你还执意要回去?”龙天行冷了眸子。 又被他猜到了心思,西子沮丧地放弃了狡辩,竟然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不如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不能扔下他们。” 她的八皇叔需要她,那些仍在挣扎的护嫡大臣也需要她,还有八姐安若妤缨,一直和她关系很好,这次怕也受到了连累,她一定要回去。 “他们……只是一些没有希望的人。”龙天行这话说得十分冷情,一些注定要在动荡中死去的人,就算去十个安若西子,也是徒劳。 听到这样的话,西子愤怒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们也不会成为没有希望的人,你要么帮我,要么看笑话,我一定要回到南戈,拓跋显让我出去,就杀了我!” 西子决定放弃恳求龙天行了,这家伙简直就是冷血动物,她怎么鬼迷心窍看上他了? 章节目录 第145:得偿所愿 虽然明知龙天行这样坚持,是想保住她的命,为了她着想,可西子仍旧觉得很失望,在正义和亲情面前,她没有退缩,可龙天行却放弃了。 “我相信……如果现在陷入困境的是一直支持和爱护你的人,你不会认为他们是没有希望的人。” 这样的一句话,让龙天行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事实的确如此,南戈皇那些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他可以漠然处之,但安若西子不行。 良久,西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龙天行,龙天行也保持着沉默,气氛异常沉闷,最终,西子无力地退后了一步,眸子微微发红。 “看来我只能想别的办法了,我走了……” 难过地转过身,西子不知走出了锦阁还有谁能帮助她,后天商队就出发了,可凤宅这道门,却让她寸步难行。 西子走到了门口,手刚触碰到了冰冷的房门,身后龙天行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等等……” “你愿意帮我?”西子根本就不想这么走出去,听到他的声音,急速转过身,欣喜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离开了凤宅,离开了北马国,我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保护你了,安若西子,你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龙天行脸色灰暗,千年的承诺,他已经等了太久,一旦错过,会遗憾多久的时光,无法计算,对曾经逝去挚爱女子嫣儿的亏欠和心痛,灼烧着他的心,可现在,一个安若西子,让他距离沉睡千年要达成的目的越来越远,他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能为你做的,不能再多了……”他的声音嘶哑,有些沉闷。 “我明白,真的明白,不用再多了,我就算再活几辈子,都偿还不起,这次,不需要太多,你只要送我出凤宅的门就行了,我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会再耽搁你的时间了。” 西子走到了桌子前,急切地保证着,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龙天行抬起眸光,看着因为激动而脸颊发红的西子,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他送她离开凤宅,就是送她去死,今后这张面孔,很可能在拥日大陆消失。 “好,既然是你的选择,我明天送你出凤宅!”他终于同意了。 “太好了,谢谢,谢谢你。” 西子欣喜地抓住了龙天行的手,当发现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又冷又硬,好像在隐忍着什么的时候,她忙将手缩了回去,别扭地笑了一下。 “我是太高兴了,你别介意……太晚了,我先走了,明天,我等着你。”西子颔首笑着,飞快地奔向了房门,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强调着。 “千万别忘记了,明天送我出门啊。” 门开了,她跑了出去,门又关上了,房间还残留着她淡淡的香气和欣喜的余音,龙天行的眉头紧锁,久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动过。 安若西子离开了锦阁,站在了冰天雪地之中,想到马上就要回到南戈见到八皇叔和八姐的情景,就激动不已,可当她经过那棵残破的寒梅,看到凌乱的枝条时,心情再次低落了下来。 “对不起了,以后我都不会伤害你了……” 西子低低地对寒梅说,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它能开得更好,收了目光,西子落寞地向回走去,雪地上留下了她一串拖行的脚印。 回到了住处的时候,白猴子已经回来了,唠唠叨叨地说周围有多少围兵,还说那些人晚上都轮流当差,十分警觉,手里拿着的都是如何厉害的神兵利器,简直要吓死猴子了,它说这些,都是为自己的胆小找借口,希望西子别生它的气。 西子懒得理白猴子,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离开凤宅,还得找个理由说服那些商队的人带上她。 许是折腾了一天,有些累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睡了过去,睡到半夜的时候,听见白猴子怪叫了一声,西子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天好像快亮了。 “怎么了?”西子翻身起来,发现白猴子站在鸡笼子的边上,傻呆呆地大张着嘴巴,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你的鸡,不……小金翅大鹏不见了?” 听了白猴子这句话,西子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不过是一只小怪鸡跑掉了,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果然鸡笼子里的丑小鸡不见了,笼子还破了一个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家伙,还这么大的能耐,可是一个铁聋子啊 。 “不见就不见好了,索性我要走了,也不能带着它。”西子打了一个哈欠,又躺了下来,她得留在房间里,等着龙天行来找她。 白猴子一听西子说要走了,立刻跳了过来,探头朝床幔里看了看,龇了一下牙,又着急地抓了抓脑袋上的白毛儿。 “不带着它,也不带我吗?”白猴子翻了一下眼睛。 “胆小的猴子,带着有什么用?有多远滚多远!” 西子抬脚将白猴子从床边蹬了出去,此去南戈,长途跋涉的,她怎么可能带着一个捣蛋鬼呢,何况,就算是一只猴子,她也不想连累。 白猴子听了这话,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仍不见西子看它的时候,耷拉下了脑袋,许是感到伤心了,它直接跳到了窗口,又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眼,才推开窗户跑掉了。 窗户一开,冷风袭来,西子顿时全无了睡意。 小桃从门外进来了,端来了饭菜,说外面的围兵又多了,拓跋二少爷的担架在凤宅的门口拉回过了几趟,除了钱官家被人跟着出去过一趟,这宅子里一早到现在,大家都没能走出那道门。 “龙子呢?”西子问了一句。 “刚才在路上,我好像看到拓跋小姐了,她一早就把公子叫走了。”小桃回答着。 拓跋嫣儿? 安若西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那女人昨晚不是找过龙天行了吗?怎么一早就又来找了?似乎短期之内,这个拓跋嫣儿对龙天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终于码出第三更了,我还没吃中午饭呢,去吃饭了先,^_^ 章节目录 第146:女人善变 莫不是……拓跋四小姐真是千年重生之后的嫣儿,在见到龙天行之后,记忆慢慢复苏?如是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点? 嫉妒是小,西子还有大事等着龙天行帮忙呢,如果拓跋嫣儿占着龙天行一整天,她要怎么走出凤宅的门,去南戈国的商队明天一早就走了,怎么也要天黑之前和他们打个招呼。 “不行,我得去看看。” 西子不想破坏别人的好事儿,更不想让龙天行不悦,可这会儿真的不能等了,今天走不出凤宅,商队就错过了。 匆匆地出了门,西子一路向拓跋嫣儿的住处走去,这女人和月飞羽被钱官家安排住在了西侧,都是凤宅上好的客房,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前后并排,拓跋嫣儿的房间就在北面了。 站在门口,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走了进去。 “凤小姐……” 几个凤宅的下人正在清扫,见西子来了,忙恭敬地垂下头,打着招呼。 拓跋嫣儿听见声音,从内间走了出来。 “凤……不,应该叫九公主才是,怎么一早就过来了?” 拓跋嫣儿穿了一身水红织锦的棉裙,围了一个纯白狐狸毛的披肩,红白相衬,显得脸色格外粉白红润,乌的无法轻挽,还戴了一个金色的发钗,腕子上也捶可一个和田玉的镯子,和平素练家子的劲装完全不同,一看就是精心拾掇过了,倒是西子着急出门,穿了比较随便的衣服,若不是脸蛋儿胜她一筹,定然被她比得下档了许多。 西子没有理会拓跋嫣儿,而是探着头朝里看着,怎么不见龙天行的影子,小桃说,是她亲眼看到的,绝对不会错。 “九公主在找人?”拓跋嫣儿低声问了一句。 “找天行哥哥有点急事,锦阁去了,找不到,他们说看到被拓跋小姐请来了。”西子故意说得很大声,如果龙天行在内间,就该出来,堂堂的一个大男人跑去一个女人的卧房做什么?他不会为了确认嫣儿,连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吧? 在西子的心里,龙天行是一个很讲分寸的人,不该犯这种无知的错误。 可这高声的一句话之后,龙天行并没有出来,西子皱起了眉头。 拓跋嫣儿眸光闪烁,微微地笑了起来。 “呵呵,我听表兄说,安若九公主和龙公子并不是亲兄妹,只是曾经巧遇,患难相助罢了,可这声天行哥哥叫得……” “怎么?有什么不妥?”西子柳眉一竖,她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不需要拓跋四小姐这般质疑,在没确定身份之前,龙天行还不是她的。 “不是不妥,只是公主太依赖龙公子了,这样一步不离的,见不着就找,知道你们不是兄妹内情的,怕要误会了。”拓跋嫣儿低声说。 误会? 安若西子眯了一下眼睛,拓跋嫣儿想说什么,暗示她离龙天行远点吗?她可不是一个容易被吓到的人,什么误会她都无所谓,最好闹得满城风雨,说得五花八门,天花乱坠,她巴不得龙天行为了这些谣言娶她为妻呢。 可惜……就算传得再难听,龙天行的心里也只有一个嫣儿。 “他们喜欢怎么误会,就怎么误会好了,我就喜欢叫他天行哥哥。” “呵呵……” 拓跋嫣儿垂眸低笑,认识了安若西子之后,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爽性,难怪表兄会被安若九公主吸引,在七国,怕也再找不出这么一个了,她的性子里就少了这个,太过阴柔,所以表兄才视她为透明。 ”也是,像龙公子这么斯文善心的人,谁不愿意亲近呢,不过……龙公子很快要跟着嫣儿去纳日帝国了,前期会住在拓跋世家……以后九公主怕想找,也找不到人了。”拓跋嫣儿的语气轻缓,自然,听起来对她说出的话十分有信心。 龙天行答应拓跋嫣儿了吗? 虽然西子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也有心里准备,可现在听了,仍旧觉得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心慌乱地跳了起来。 “他,他说的?”西子又向内间看了几眼,龙天行仍旧没有出来,她的心也瞬间低落,冷冽。 拓跋嫣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虽然还没给嫣儿准确答复,但嫣儿相信,他一定会去的。” “这么有信心?”西子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愿意只是拓跋嫣儿自己想的,龙天行还没有肯定的答复。 “有些事情不用说,也能感觉出来的。” 拓跋嫣儿羞涩了,这表情让西子很是懊恼,她不是要嫁给月飞羽了吗?怎么又打起了龙天行的主意,会不会被月飞羽重伤,急于找一个安慰,刚好龙天行对她示好,她就转投了龙天行的怀抱? 都说女人善变,却没想到,感情上也变得这么快,西子没心情听拓跋嫣儿这般卖弄,不耐烦地问。 “说了半天,他人呢?” “来过了,又离开了。”拓跋嫣儿回答了一句。 “离开了?” 原来龙天行不在拓跋嫣儿的房间里,既然他不在这里,西子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就在西子转身要走的时候,拓跋嫣儿却试探地问了一句。 “安若九公主,你不会因为我叫公子来这里,便不高兴了吧?” “怎么会?” 安若西子停住了步子,拓跋嫣儿这么一说,她还不好意思马上离开了,让这女人觉得她是因为嫉妒才跑来的。 “没有不高兴就好,其实嫣儿的心里,很欣赏公主的个性,恨自己不能好像公主这样,爽快,豁达呢。” “欣赏我的个性?” 安若西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这还是初次有人说欣赏安若九公主的性子的,在南戈国,那些人一听说安若九公主来,能躲得躲,不能躲的,都哭丧着脸,没感觉有人打心眼儿里欣赏她的,若说喜欢……他们倒是很喜欢她的钱袋。 “来……” 拓跋嫣儿上前一步,握住了西子的手。 “想知道,我为什么叫龙公子来吗?” 看着拓跋嫣儿握着自己的手,西子没有甩开她,迈出的步子也收了回来,她还真想知道拓跋嫣儿为什么叫龙天行来了。 拓跋嫣儿一直牵着西子的手走到了一面墙壁前,从墙壁上摘下了一把佩剑。 “我叫龙公子来,也没别的意思,听很多人说,公子武功高强,至今还没遇到什么对手,一定也很擅长鉴别武器,刚巧,我在北马国买了一把青泉剑,武器店的老板说是神兵精铁打造的,花了我不少银子,就叫公子来看看,公子说,确实是上等的。” 她一边说,一边将佩剑从剑鞘里慢慢抽了出来,西子对武器没什么太深的研究,更加不知道什么样的武器才是好的,但这把剑一出鞘,剑锋竟然薄如羽翼,发出了嗡嗡的颤音。 一把武器,也劳神叫龙天行过来一趟,难道月飞羽就不会鉴别吗? “九公主,你说说,这把剑如何?” 拓跋嫣儿说话间,将剑锋全部抽了出来,发出了脆响的声音。随后她将宝剑递给了西子,想让西子给点意见。 “我不会功夫,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西子摇摇手,她对这把剑没什么兴趣。 “怎么能不看呢,若你也喜欢,我还打算送给你呢。” 拓跋嫣儿执意要给西子看,上前一步,可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一声惊呼后,竟然站立不稳,拿着剑的手用力挥了过来。 “啊,小心!”拓跋嫣儿大叫了一声,锋利的剑锋直袭西子的脖子。 西子哪里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她距离拓跋嫣儿实在太近,想完全避开已经不可能了,她本能地扭头闪躲,亮白的剑锋还是扫到了她,一缕青丝落地,西子左颊上白皙的肌肤上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让开,让开,九公主,我站不稳了!” 拓跋嫣儿大声地叫着,宝剑在空中胡乱的挥动了起来。 剑锋将西子锁住,西子根本无路可退,看似无心意外,却剑剑要命,就在一剑刺向西子的胸口时,门外,一道青影直射而进,来人指尖一弹,直接弹在了剑刃之上,宝剑从拓跋嫣儿的手中脱出,飞了出去,深深地插入了墙壁之中。 西子惊魂未定,抬眸看去,发现出手的竟然是随后赶来的月飞羽。 月飞羽弹开宝剑,轻轻地落在了西子的面前,当他看清西子左颊的那道血痕时,眉宇紧皱了起来。 “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 西子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手指上沾染了血迹,好在躲避还算及时,只是被剑锋扫了一下,若是被砍中了,她这张脸就毁容了。 “嫣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月飞羽愤怒地看向了拓跋嫣儿,这种怒火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生气了。 拓跋嫣儿此时也摔在了地上,不知是因为月飞羽来了,还是刚才的意外,她的脸苍白无色,脚下还有一块踩烂了的香蕉皮。 “不知哪里来的香蕉皮。” 拓跋嫣儿抬眸看向了西子的左脸,眸中的神色让西子觉得并不简单。 章节目录 第147:我不喜欢你 真的只是踩了香蕉皮吗,后面的几剑,虽然杂乱无章,却剑剑惊心,拓跋嫣儿明明是要杀了安若九公主。 “你差点杀了她!”月飞羽恼火地附身下去,一把揪住了拓跋嫣儿的领子,将她用力提了起来,眸光里的光好像能杀人一样。 “表兄……” 拓跋嫣儿唇瓣颤抖,泪眼婆娑地看着月飞羽,虽然表兄以往对她很冷淡,却都没好像这次这样愤怒,凶悍,眼神也让她感到十分陌生。 “我说过什么,不能伤害她,不能!” 月飞羽一点面子都没给这个身为他未婚妻的表妹,冷硬的话语之后,一把将拓跋嫣儿推了出去。 拓跋嫣儿一个趔趄,身子撞在了桌角上,泪水大颗地滚落下来,脸比刚才还要惨白。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拓跋嫣儿伤心地解释着。 是不是故意的,怕也只有拓跋嫣儿自己的心里清楚了,她是武师级别以上的身手,想佯装误杀,没有一点难度。 “以后小心点儿……” 月飞羽冷冷的眸子从拓跋嫣儿的身上移开了,又看向了安若西子,眸中的凶锐减少了许多。 “我叫人找大夫来,帮你敷药,免得留伤疤。” 不可否认,月飞羽眼中的担忧不是假的,好像安若九公主这样精致的面孔,若是留下一道细长的疤痕,是一种让人不能容忍的瑕疵。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西子捂住了脸,匆匆抬脚向外走过去,经过拓跋嫣儿身边的时候,她稍稍停了一下步子。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只这一次。” 安若九公主从来不会容忍任何人,拓跋嫣儿是个特例,只因为她可能是龙天行的嫣儿,如若不是,今日她便要和她理论一番,凤宅虽然不算什么华丽宫殿,可下人都很干净,勤快,一块这么大的香蕉皮掉在地上,怎么会没人发现?抑或这香蕉皮是有人临时扔下的。 拓跋嫣儿还在哭泣,只瞥了一下眼睛,没敢回应西子的话。 安若西子从拓跋嫣儿的住处走出来时,月飞羽也随后出来了。 “我这里有一种特效药,有助于伤口愈合,你跟我来。” “我说了,我自己可以,不用……” 西子虽然这样解释了,还是被月飞羽拖着去了他的住处,他说得没错,那确实是一种治疗外伤的好药,叫做生肌散,选的药材也都是世间罕见的,西子一直知道这个药方,可苦于药材千金难求,想不到月飞羽却有不少。 看着月飞羽忙碌的身影,又拿药粉,又拿绷带,一点都没有强国皇子的架子,西子稍稍有些不适应了。 “药粉给我一点,我回去自己敷好了。” “伤口不大,却在腮部,你自己敷药不方便,万一露了一点,便留疤了。” 月飞羽走过来,伸出了手指,在触碰到西子的脸颊时,西子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只是这样……不习惯。”西子的脸红了。 “你要慢慢学会习惯。” 他的话略带深意,眸光落在西子的脸上,稍稍有些失神。 这目光让人实在难为情。 “我还是回去让小桃帮忙吧……”西子感到尴尬,起身要走,却被月飞羽按住了。 “马上就好。” 他收敛了眸光中的失神,开始专心敷药了。 药粉敷在了脸上,凉凉的,并没有刺痛的感觉,绑带也处理得恰到好处,不是很臃肿,没想到,月飞羽还是一个有耐心,也很细心的人。 伤口处理好了,西子忙起身要走,月飞羽却拦住了他。 “刚好,我也有话和你私下说。” 私下说? 西子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纳日帝国和南戈国一向没什么交往,父王也一直在紧锣密鼓地堤防纳日帝国,月飞羽也不能否认他对南戈国隐藏的野心。 可他刚才这样细心为她敷药,她也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索性明日就离开北马了,以后见面的日子也少了,就听听他要说些什么,西子点点头。 “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知道,就算凤宅被围得水泄不透,也拦不住你要走的心,可有些事实,你必须清楚。”月飞羽一改刚才的温柔,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什么事实?”西子抬眸问。 “安若子坦登基,南戈大都遍布的都是拥戴他的人,不日,你的八皇叔和一些支持嫡出的大臣,都会陆续以各种名目被砍下脑袋,你若回去……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现在的南戈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南戈了。” “谁说我要回去,拓跋显好像条狗一样,鼻子那么灵敏,我动一下,他都能嗅出我在什么方位。” 西子打着马虎眼,她不想让月飞羽察觉出来,她今天要离开凤宅了,至于他刚才的那番话,龙天行已经警告过她了,西子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会因此退却的。 “如果你想救你的八皇叔,让那些大臣免于一死,倒不必你回去送死,只要我一个命令,就可以帮你。” 月飞羽说南戈现在的形式,只是为了这句话打下铺垫。 “还是那个条件?”西子冷眸看向月飞羽,在凤宅正堂,他已经提过一次了,她对于那个条件没什么兴趣,何况,西子没有见到四哥之前,一切都没成定数。 “哈哈,天真的安若西子!” 月飞羽大笑了出来,很快,笑声停住,声音阴郁了许多:“我只说了这个条件,却没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接受。” “我不想听。”西子真不喜欢月飞羽这般自信狂傲的表情,她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可没走几步,手腕就被月飞羽抓住了。 “月飞羽,你放开我,谁要听你的鬼话!”西子抡起拳头打了过去,可拳头还不等打在月飞羽的身上,就又被他抓住了。 西子双臂被困住,只能瞪视着眼前的男人,就算他刚才说的是一片好心,她也不接受,因为他是纳日帝国的皇子。 “根本不需要你回南戈冒险,只要我们订婚的消息传出去,安若子坦就会乱了阵脚,别说要杀你八皇叔,怕动他一个手指头都没那个胆子,大婚之后,你以纳日帝国皇妃的身份回去,想坐上南戈王的宝座,安若子坦必须相让,以后南戈江山就是你的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懂?” 月飞羽盯着西子的眼睛,安若九公主表面任性妄为,没心没肝,可她却是一个有内秀,聪明伶俐,狡猾的小女子,应该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西子没有回避月飞羽的目光,迎视着他,呼吸有些不顺。 “我懂,可我不想因为这个嫁给你!” “不想嫁给我?”月飞羽的眉色一凛,似乎没料到西子会这么说。 “对,如果不到山穷水尽,我便不会考虑你的条件!”西子郑重其事地对月飞羽说。 “为什么?”月飞羽质问。 “因为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 “一点都不喜欢!”西子摇头。 “不喜欢我……难道你喜欢龙……天……行?”月飞羽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龙天行的名字。 “这不用你管!” 西子懊恼地甩开了月飞羽的手,他只需要知道她不喜欢他的事实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揣摩她的心思。 月飞羽被西子甩开之后,脸色铁青,虽然西子没正面回答他的问话,他也猜出来了,在这个女人心里装着的是清高冷傲的龙天行。 和龙天行相比,月飞羽自诩地位高高在上,现在却被西子严重刺伤了,同时一抹冷然的笑浮现在了脸上,知道安若西子不答应他提出的条件,是因为心中另有他人,月飞羽决定临时改变已定的计划 “谢谢你的药,我回去了。”西子转过身,飞快地向外走去。 “安若西子,我能给你他给不了的东西!因为……我是纳日帝国未来的王!” 青色的身影凌空而去,随后稳稳地落在了西子的前面,月飞羽冷然地转过身,一抹淡笑浮现在了脸上,。 西子一惊,抬眸看向了月飞羽,察觉到了他眼中的冷意,不觉后退了一步。 “月飞羽,莫不是你们表兄弟都有拦路当劫匪的毛病!如若有这嗜好,不如去占山为王,拦路抢劫,干嘛难为我一个不会功夫的女子!” 西子疾步上前,想绕过月飞羽,月飞羽的手指却突然凌厉点来,西子不明其意,忙闪身躲避,却还是被点中了穴道,顿觉浑身一软,双膝一弯,倒了下去。 月飞羽一步上前,将倒下的安若西子抱在了怀中。 “我月飞羽不想强人所难,可事实容不得我不这么做,现在就跟我回纳日帝国。” “月飞羽,你放开我,我不去纳日帝国!”西子试图挣脱出来,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好强的点穴手法。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日后你会感激我的。”月飞羽抱着西子向房间里走去。 “喂,月飞羽,绑架要有品,你抱我进房间做什么?” 西子的叫嚷,让月飞羽的脸一阵阵发白。 章节目录 第148:月飞羽要杀人(求月票了) 虽然月飞羽采取了极端的手段,却没想对西子做什么恶事,被她这么一说,一张脸白了之后,又红了。 “先在我房间里待着,等我吩咐人准备马车,就带你回纳日帝国。” “我不去,我不去,月飞羽,你放了我,不然我让你好看……” 安若西子哪里愿意去什么纳日帝国,更加不想这样被月飞羽胁迫,一股闷气积郁在胸口,只觉得浑身经脉被什么力量冲撞着,几乎一瞬间,震荡了起来,刺痛了全身,皮肤、肌肉、骨骼好像被什么力量扭曲了,揉碎了,痛得她胸口那口气横冲直撞。 咯嘣嘣! 自西子体内,一股力量骤然爆发而出,融入四肢百骸,一条经脉,两条经脉,三条经脉,似乎所有的经脉都沸腾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西子心头一震,不觉想到了龙天行的话,她的经脉本该一阶一阶升级,却在某种力量的干预下,一连提升了两级,这痛感比当初更甚,莫不是危及的关头突破了。 “你怎么了?”月飞羽觉得西子的表情有些不对,双颊发红,唇瓣发紫,一双眼睛也冲了血丝。 “放开我! 一声闷声的呼喝之后,西子感觉痛楚瞬间消失了,她的手指竟然能动了,接着是小腿,穴道解开了?西子无暇思索刚才是怎么了,奋力一挣,直接从月飞羽的怀中挣脱出来,一连后退了数步,避开了他。 “你和你表弟拓跋显一样不要脸!” 西子微微地喘息着,脚下仍旧觉得有些软,却好多了。 怀中的女人突然挣脱开去,让月飞羽吃惊不小,他瞪视着西子,一个习武之人,被他点了穴道,如果没人帮助,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自从解开,安若西子毫无功力,怎么也需要一个时辰以上,可她竟然可以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自从冲破了穴道,活动自如,这是一个武学高手也不可能达成。 “你冲破了我的点穴法?”月飞羽冷然地走上前一步,眸光微眯,难道七国的传闻是假的,南戈国的九公主不会功夫也是装出来的?她的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别,别过来!” 安若西子连连后退,她哪里解释得清楚,刚才的极度痛楚之后,无力感突然消失,现在感觉浑身轻松,脚下也轻快了许多。 “传闻都是错误的,你隐瞒了什么?今天我倒要看看安若九公主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那么废?”说完,月飞羽欺身而上,一掌向西子抓来。 他无心伤她,却一定要知道,她的内功是不是和外貌一样出色,假若是那样,这个女人他还真要定了。 西子见月飞羽的手掌打来,一声尖叫,脚下轻快,竟然以极快的速度闪开了,避开这一抓之后,她转身撒腿就向外跑去。 跑到门口的时候,钱官家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西子好像见了救星一样,挥动着双手叫喊了起来。 “钱官家,月飞羽要杀人了!” 这样一喊,可吓坏了钱官家。 “谁,谁杀人了?”钱官家冷汗直冒。 “月飞羽,月飞羽啊……”西子指着里面,警告着钱官家,千万别进去,那人疯了。 此时月飞羽从里面慢步走了出来,面容坦然,动作自然,又恢复了斯斯文文的样子,哪里像西子形容的那种企图杀人的表情。 钱官家擦拭了一下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松了口气,责备地看着安若西子。 “小姐,你别闹了,我还有事找月公子商议,龙公子也有事找你,让你马上去锦阁呢。” “他回来了?” 西子听说龙天行回来了,马上想到自己还有一件大事急需解决,在这里和月飞羽周旋,纯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她回头看了一眼月飞羽,懊恼地说。 “月飞羽,今天的事儿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别忘记了答应过我的话,凤宅里的人你不能动。” 扔下这句话之后,西子飞快地向锦阁方向奔去,早知道龙天行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回来,她就不这样冒然跑出来寻找他了,这脸被伤了不说,还差点被月飞羽带走了,好在她能及时脱困…… “奇怪……”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挥动了一下手臂,又踢了一下腿,蹦了两下,发觉这身体十分轻巧,若是谁给她一对翅膀,她便能飞起来一样。 她到底是怎么挣脱月飞羽的束缚的?若说是月飞羽欲擒故纵放了她,她才不信呢。 算了,先见到龙天行,离开凤宅再说。 走到了锦阁的门口,西子瞧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了龙天行的应声,她才推门走了进来。 锦阁里,龙天行正忙着看一些账本,应该是凤家银号的生意,钱官家总是要定期给他过目的。 “你刚才出去了?去哪里了?” 西子进门后,轻轻将房门关上了,一直走到了龙天行的面前,龙天行这才将账本放下,抬起了眼眸,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却注意到了西子受伤的脸颊。 “你的脸怎么了?” “脸?” 西子摸了一下包扎着的脸颊,想到了拓跋嫣儿刚才看似误打误撞的一剑,不知该不该和龙天行说,可转念一想,现在龙天行和拓跋嫣儿的关系十分微妙,她若说是拓跋嫣儿干的恶事,龙天行多半不会相信,也显得安若九公主心胸狭窄,嫉妒作梗。 索性这脸也没什么大事儿,她又要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小心碰伤的,不碍事,你出门……帮我想办法去了?”西子挑着眉毛期待地看着龙天行,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带你出去,易如反掌,何需出去想什么办法?”龙天行低声回答。 出去不是为了给她想办法,莫不是为了拓跋嫣儿?西子咬了一下唇瓣,忍住没有追问下去,脸上硬挤出了一个微笑。 “那我们现在走吧。” “不急,你帮我把这些账本重新抄写一下。”龙天行将桌子上的三四个旧账本推给了西子,又拿出了几本新的,指了指一边的笔墨。 他在说什么?这个时候让她抄写账本? 章节目录 第149:小姐的脸 “你叫我来?就是要抄写这些账本?” 安若西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这么心急如焚地想想着离开凤宅,他却让她抄写这些破账本,这账本每一本都这么厚,抄写完了,天都得黑了。 “对,好好抄写,一个字都不能差,抄完了,再检查一遍。”龙天行蹙眉看着西子,等待着她的答复。 “我,我如果不抄呢?” 西子结巴了一下,声音有些虚软,她现在有求于他,就算抄写到半夜也得抄,错过了商队,还可以想别的办法离开,总比被拓跋显和月飞羽困在这里好。 龙天行抬眸看着西子,手指压在账本上,沉默不语,这样不说话,就是告诉西子,她没有别的选择,西子垂下了目光,低声嘟囔了一句。 “抄就抄,不就是几个账本吗?” 西子伸手将账本拿了起来,转身就走,可没走出几步,龙天行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在这里抄写,不抄写完,哪里都不能去。” “你,你是不是……”西子抱着账本,很想问龙天行,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可咬了几下唇瓣,还是忍住放弃了反驳,耷拉下了脑袋,听话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里,打开了账本,一行一行地抄写了起来。 真是奇怪,这些账本虽然旧了,可里面的字迹十分工整清晰,也没有破损和污染,为什么一定要重新抄写呢? 龙天行见西子听话的坐下抄写了,眉头才舒展开了。 “睁大眼睛,别抄错了。” “我知道了,不会错的。”西子白了龙天行一眼,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有意刁难她。 看着西子低头抄写懊恼不堪的表情,龙天行的嘴角展现了一抹笑意,然后转过身,向房门外走去。 门外,钱官家已经等在了那里,见龙天行出来了,忙走上前,低声说。 “还好我及时去了,小姐刚好从月飞羽的住处跑出来,脸色很难看,喊着说月飞羽要杀人了,随后月公子出来,倒没看出什么不同来,我见小姐没事儿,就找了一个借口和月公子说了点无关紧要的事儿,月公子解释说小姐的脸受伤了,他带着小姐回来包扎一下,生肌散可以让小姐的脸不留疤痕,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我觉得……月公子好像对小姐没有什么恶意,就算小姐那么嚷嚷说他要杀人了,他也没生气。” “嗯,知道了。”龙天行眉头紧蹙,虽然回答的话语简单,却隐含着淡淡的不悦。 “至于小姐的脸……我找一个丫鬟问了一下,说是拓跋四小姐用剑伤的,当时的状况很险,差点毁了小姐整张脸,还好小姐避了一下,只是划伤了脸颊,不过丫鬟们说,拓跋四小姐不是故意的,好像不小心踩了香蕉皮……我教训了那些丫鬟,让她们以后看仔细了,怎么能让香蕉皮掉在地上。” 钱官家说话的时候,脸上现出不确信的神情来。 龙天行疑虑的眸光看向了锦阁之内,安若西子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她的脸,可她却只说是不小心碰伤的……没有提及拓跋嫣儿的名字。 “天黑,我就带她走。”龙天行轻声说。 “公子,这么送小姐走,我还真舍不得,三年了……她好像我的孩子一样……”钱官家垂下了头,知道小姐身份公主,他怎么说不合适,可这三年,他精心照料她,说没感情是假的,这些日子习惯看到小姐进进出出的,冷不丁人走了,心里哪能舒服。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许……这样更好。”龙天行低沉着声音说。 “公子,拓跋显在门外一直守着……若公子自己走还可以,带着小姐,怕会被发现……用不用我带着老三叫些人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钱官家问龙天行。 “不用,天黑之后,你们都各自回去休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龙天行转过身看向了凤宅的大门,一个小小的拓跋显和几百个精卫士兵,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想灭掉他们,只是顷刻之间,但为了避免参与七国纷争太多,他才如此低调行事。 “我明白了,这就去告诉他们,可小姐这里……”钱官家还是不放心,小姐这样到处这样乱闯,万一到落入月飞羽的手中,就不好办了。 “放心。” 龙天行的眸光转向了锦阁,轻笑着说:“天黑之前,她没犯法离开这里了,你们尽管放心回去休息。” “好的,公子。” 钱官家看了一眼房门,有些疑惑,怎么小姐这会儿这么听公子的话来,连点动静都没有,若是换做之前,早就大声地嚷嚷了,他垂眸离开的时候,还疑惑地抓了几下头发,摇摇头。 房间里,安若西子一直闷头抄写着,生怕抄得慢了,耽搁了离开凤宅的时候,更加不敢写的潦草,若龙天行不满意,怕要白写了。 就这样,一连抄写了三个时辰,手也酸了,眼睛也花了,这天也黑了下来。 “黑天了?” 西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这期间,她连口水都没喝,奋笔不停,却才抄写完了两本,还剩下两本呢? 看着厚厚的两个账本,西子几乎哭出来了。 “抄不完了,怎么办啊?龙天行,你太过分了……” 抱怨了两声之后,西子气恼地站了起来,可双腿一麻,又一屁股坐了回来,她懊恼地看着桌子上的账本,又抬眸看了看窗口,咬了一下唇瓣,又将笔拿了起来,继续抄写,她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全部写完,大不了黎明的时候再离开。 不过龙天行去哪里了?不会让她在这里抄写账本,自己却跑去和拓跋嫣儿嬉笑谈天去了吧,想想拓跋四小姐白天说的话,她的手一抖,账本上划了一道黑色的墨迹。 “啊……” 西子气恼地放下笔,真是越着急越添乱啊,就在她想办法补救的时候,锦阁的门开了,龙天行带着一身凉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 今天先更这么多,明天继续写,谢谢大家的月票,红包(^_^)。 章节目录 第150:风雪离别夜 西子烦恼地撕扯了一下头发,几缕发丝凌乱地垂在了脸颊边,鼻尖儿还沾了些许的墨迹,看起来有些滑稽。 “不要催我,我在努力抄写了,很努力了。” “不用抄写了,洗洗脸,梳一下头发,我带你离开这里。”龙天行望着西子垂在鬓边的黑丝,轻声地说。 “可以走了!” 西子一听可以走了,兴奋将笔一放,墨迹再次污染了抄写好的账本,她一声惊呼,捂住了嘴巴。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重新抄写这一页,马上就好。” 就在西子坐下来,打算重新抄写的时候,龙天行却制止了她。 “不用了,收拾一下,该走了。” 真的不用?西子恍然地放下笔,抬起眼眸,不解地看着龙天行,发现他并没有生气,关注的也不是桌子上的账本。 “现在外面风雪很大,正是我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外面下雪起风了吗?西子转眸看向了窗口,许是抄写账本太过专注,她没有注意到外面风雪正盛,风呼啸着吹打着窗棂,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响声,卷起雪沫子,遮掩了建筑和树影。 龙天行将一盘清水放在了门口,低声说。 “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龙天行十分轻缓,假若安若西子害怕,能够放弃,也许事就会不一样了…… “不改变!” 西子快速从桌子后面饶了出来,几步走到了清水前,洗干净了脸,将头发梳理一下,随意地绑在了脑后,然后看向了龙天行,发现龙天行正看着她,稍稍有些走神。 “走?走吗?你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西子伸出手指,在龙天行的眼前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他在想什么?莫不是突然改变主意了吧。 龙天行这才回神过来,轻咳一声,握住了西子在眼前晃动的小手。 “走吧。” 说完,他牵着她大步向外走去。 就这样走? “我用不用换身男人的衣服?头发包起来?再伪装一下这张脸……至少,至少不能让拓跋显认出我了……上次在小树林蒙着脸都被他认出来了。”西子急切地说,既然要走,就万无一失啊。 “不用!” 龙天行回应了一句之后,推开了房门,狂烈的风从门外直灌进来,将西子下面要说的话都呛了回去,风扬起雪沫子,打在脸上生疼。 抬眼看去,满天灰苍,弥漫着风雪,这是西子在马首城醒来后,第一次遇到这样恶劣的天气,估计拓跋显那混蛋也得缩回营帐不敢出来了。 “我站不稳了……” 西子的身体单薄,迈了几步之后,又被推回来锦阁的房门,这么大的风雪,虽然是离开凤宅很好的时机,可她要怎么走出去? 虽然竭力挣扎了几步,西子又会吹了回去,如不是龙天行抓住她的手,她多半被这风雪甩出去了。 西子懊恼地理了几下头发。 “风好大,不如我们再晚点走,等风雪小一点……” 龙天行转眸看向了西子,冷声说:“你若现在不走,再过片刻,说不定我便反悔了。” “反悔?” 西子愣了一下,马上改了口。 “算了,风雪大,又不会死人,走吧,走吧!”虽然连说了两声走吧,可西子的脚却迈不开了,风越来越大了,急速翻飞的雪花都好像砂砾一样坚硬。 “搂紧我!”龙天行冷稳地说。 搂,搂紧他? 西子愣了一下,尴尬地抬起眼眸,这个时候,他们不该硬拉着她离开凤宅吗?干嘛他突然让她搂紧他?虽然这是一个让西子没法拒绝的请求,心里也不排斥,可……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啊。 风雪中,龙天行的面孔冷峻,眸光深奥,高大犹如顶天立地的神像一般,说出的话,也让人没法反驳。 西子羞涩地伸出了手,手臂刚刚环住他的肩头,突然腰间一紧,龙天行将她将牢牢紧固在了胸口,西子瞬间眼眸大张,呆呆地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他主动抱着她,是不是头一回?虽然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很多次,可……唯独这次,是他主动,她也足够清醒。 深邃的眸子锁住了西子的眼睛…… “不,不是说……要走吗?”西子难为情地垂下了眼眸,心神还不等冷静下来,身体被大力一提,竟然飞跃而起。 肆虐的风雪更猛烈了,袭着西子的头脸,让她没法睁开眼睛,她只能将头埋在龙天行的怀中,双臂紧紧地抱着他,耳边风声阵阵,凛冽嘶吼。 虽然无法看清周围,西子却能听见声音。 “风雪太大了,不行了,站不稳了!”有人大喊了出来,声音竟然是从她的脚下传来了,难道她飞起来了吗? “那是,是什么……” “不知道,看不清,我的眼睛睁不开了……” “咔擦!” 风雪将什么东西刮断了,下面传来了一声声惨叫声,好像什么人被砸到了,随后是混乱的声音,有人奔跑,但很快这些声音都被风雪狂吼淹没了。 西子的心砰砰狂跳着,搂住龙天行的手臂也微微颤抖了,他的轻功怎么会这么好,不但可以凌空而去,还可以急速飞行?那些风雪奈何不了他吗? 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西子抬起眼眸,可还不等看清龙天行的脸,头又被大力地按压了回去,嘴巴和鼻子都挤在了他的胸口,甚至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我们离开凤宅了吗?”她低声问,不让她看,总该回应他一声吧。 “已经离开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好远,飘忽不定。 “见到商队了吗?我还得和他们说说……”西子需要商队帮忙,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如果不行,就必须自己雇马车马夫启程了。 前路漫漫,她孤身一人上路,若说不怕是假的,假若龙天行能陪伴在身边,哪怕是一半的路程也好,她的心里也能踏实一些,但这是不可能的,龙天行的心在马首,在拓跋嫣儿的身上。 就如拓跋嫣儿说的那样,安若九公主太依赖这个男人了,可他终究不属于她,她是时候学会独立了。 “既然离开凤宅了,你就回去吧,我自己会想办法离开马首,去南戈的”西子的声音有些难舍含糊,眼睛略略刺痛。 他没有回应她,手臂仍旧紧抱着她,她没发抬起头来,耳边的风声渐渐小了很多,空气也没那么冷冽了,暖洋洋的感觉袭来,她好像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到了!” 他的声音由远及近,再次响彻了耳边,随后西子感到她的双脚接触到了地面,搂着她腰身的手臂也放开了。 终于离开凤宅了,待明天一早,拓跋显发现安若西子不见了之后,一定暴跳如雷,想象那厮气急败坏的样子,西子就觉得开心。 抖了抖衣服,西子抬起了眼眸,只是一眼,便大声地惊呼出来。 “这里是……” 西子揉了一下眼睛,以为看花眼了,虽然周围光线不明,却能看得清晰,没有狂烈的暴风,没有积雪,绿草,红花,河流,就连大树也枝盛叶茂,这里不但不是马首城,也不是北马国,而是西子熟悉的花红村,她竟然已经到了南戈的边境?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一切都靠你自己了,没人再能帮你。”龙天行白衣飘动地站在西子身边,旧地重游,他却眉头紧锁。 “你怎么做到的?” 西子惊愕地转向了龙天行,自以为对身边男人很了解的她,现在有些糊涂了。 从北马到南戈,路途遥远,可他却只话费了片刻的时间,西子很确信刚才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变戏法一样将她送回了南戈的花红村,这样本事,就算他是绝顶高手,轻功如何了得,也不可能达成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沉睡一千年可以不死的人……他和她一样是人吗?难道他是天神吗? 在龙天行的身上有太多的不解之谜,西子一直都无法理解,就算问了,他也从未正面回答过她这些疑问。 “我怎么做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了你要到的地方。”龙天行低声回答。 “可是……” 西子还想继续追问,龙天行已经将一个小包袱递给了她。 “这是你的盘缠和换洗的衣物,前面就是你上次住的那家客栈,自己小心行事,到大都之前,别过早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西子紧紧地抓住了包袱,强忍着鼻子中的酸楚,虽然早有了准备,可分别的一刻,她还是没那么轻松。 “你现在要回北马国吗?”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问完了,才发觉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愚蠢,拓跋嫣儿在北马国,他不回北马国,还能去哪里?嫣儿在龙天行的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这个,你拿着,它能不能救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龙天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个金色的令牌塞在了西子的手中。 “这是你两个叔叔给你的?你怎么给了我?”西子诧异地看着龙天行,那一黑一白两位叔叔给他这个令牌的时候就很谨慎,他为何这么轻易给了她? 章节目录 第151:圣地令 一阵风起,残花飘落,斑斑点点,零落成雨。 龙天行见令牌交给之后,退了一步。 “好自为之吧。” 一句好自为之,他的眉宇才渐渐舒展开来,似乎去掉了一副重担,从此轻松一般,这神情让西子的心微微一沉,她对他来说,真的只是负担吗? “如果我若不幸要死了……你,会来看我最后一眼吗?”她抬起了眼眸,期待地看着他。 龙天行眸光一聚,摇了摇头。 “不会!” 他回答得坚定不移,似乎急于切断一种关系,没给西子任何希望。 这样自作多情的蠢事,西子不知做了多少,她狼狈地垂下头来,生怕眼中的一抹失望被他扑捉过去。 “那就好……免得你看到安若九公主不漂亮的样子。” 她干笑了一下,默然地转过身去,抽了一下鼻子,低低地呢喃着。“我想我不会那么倒霉的,也许会长命百岁,还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没出几天就忘记了叫龙天行的人,所以请……请你也快点忘记我,将心思都放在拓跋四小姐的身上,早日得到她的心,和她此生此世,不必再等待千年那么久了,我也祝……” 祝福的话再也说不下去,这是违心的,她不想祝福他们,只希望龙天行能明白,等待千年的承诺,就一定是他想要的吗?整整三年,他都没放弃昏迷的安若西子,仅仅为了良心好受吗? 也许还有别的……她真的好不甘心就这么分开,就这么永远不见!她还想确认一件事,他必须由衷地回答。 “我想问你最后一句话。” 西子猛然转过身,激动抬眸看去,可身后已经空无一人,那抹白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有几片红色的花瓣轻轻飘落,犹如暗夜中的残血,在视线里拉下来几条细长的红影。 他就这么走了?没有说一句再见…… “龙天行,龙天行……” 西子迈开了步子,狂奔了起来,可跑出了好远,也没看到他的影子,一个可以瞬间由北马国到底南戈国的人,怎么可能走得这么慢,他急于回去见到拓跋四小姐,定然又施展了那种绝顶的功夫,以极快速度回去了。 “走吧……” 西子咬了一下唇瓣,压抑着马上就要流出的泪水,转过身,看向了远处的客栈,要走的人,留也留不住,想留的人,赶也赶不走,既然他去意已决,如此的分别也许更好。 吸了口气,西子快步向客栈走去。 虽然过去了三年,客栈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老板当年只和西子有一面之缘,三年后倒一眼没认出西子来。 “姑娘,住店吗?” “来一间静一点的客房。”西子要了一间还算偏僻的房间,还给了客栈老板一点金子,让他一早帮她雇一辆和一个马夫,她要去南戈大都。 “小姐,这个时候还去大都啊,就算到了……怕也进不去大都的城门啊。”客栈老板低声告诉西子,现在可不是进入大都的时候,特别是女人。 “为什么?”西子诧异地问,大都虽然是南戈的首都,可一向没那么严格,就算盘查也是盘查那些操外地口音的人,对于南戈本国人都是自由开放的,为何突然严格了起来,还要特别关注女人? “大王昨日登基,有暴民作乱,烧了大都的祖庙,还焚毁了南戈国旗,传闻……安若九公主还活着,民众认为,新任大王的登基是不合法的,违背了南戈的国法,发生暴乱之后,整个大都都戒严了,怕要等几天了。” 客栈老板低声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可特别盘查女人是怎么回事儿?”西子又问。 “虽然没特别说明是怎么回事儿,可有人带来消息说,安若九公主要回来了,会和当今大王兵戈相见,争夺王权,所以才会这般仔细盘查,防止安若九公主进入大都,扇动造反!” 老板极力压低了声音,说样貌好看的女子,还是少去大都了,听说南戈国安若九公主的容貌倾国倾城,美艳至极,现在就抓长得好看的女子。 说完这话,客栈老板偷偷抬眼瞧了西子一眼,来的少女不过十三四岁,却五官秀美,气质颇佳,还有点……眼熟…… “姑娘,你这样天生丽质,去了大都一定招惹麻烦,还是别去了。”老板好心劝解着。 “如若是这样,我也不想冒这个险,可昨日收到家书,母亲病重不起,怕要不行了,让我速速回去,我若回去晚了,怕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西子编造了一个谎言,垂眸下来,一副凄凄哀哀的样子,询问客栈老板能不能帮个忙,雇马车和车夫,大不了,她乔装成男人,蒙混过关。 “可怜你一片孝心,行,马车一早就准备好。” 客栈老板同意了,西子才松了口气,回了房间。 能这么快回到南戈国的花红村,西子本该高兴才是,可坐在床边,她却一阵阵发呆,衣袖里还装着龙天行送她的令牌,她小心地拿了出来翻看着,发现这令牌的材质很特别,虽是金色的,却不是金,其中有紫色的纹理,牌面上写着三个字。 “圣地令。” 圣地令?到底是什么令牌,能责令什么人?龙天行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说明这令非同小可,至少她有命活着的时候不能使用,她又小心地将令牌踹了起来,然后躺下来,想好好休息,一早就出发,可她一闭上眼睛,龙天行的影子就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偶尔还有拓跋嫣儿……他们一起漫步在飘雪之中,那场景让她烦恼不堪。 折腾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还不等睡熟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姑娘,姑娘,快起来!” 是客栈老板的声音,西子赶紧爬了起来,打开房门,客栈老板正满脸忧虑地站在门外,呼吸急促地说。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好多人来了花红村,来了我的小客栈,拿了一幅画像,问我有没有这样的女子入住,说起来,这画像和姑娘很像……” “你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西子瞪圆了眼睛,想不到她前脚才到,后脚盘查的人就来了。 “我没敢说啊,怕落得一个窝藏的罪名,姑娘,不管你是谁,都换上这些旧衣服走吧,马车就在客栈的后面,能走多远就多远,别给我添麻烦了。” 客栈老板的手都颤抖了,他这是小本生意,可不敢惹上官家的祸事。 西子点点头,匆匆换上男子的旧衣服,将头发包起,谢过客栈老板之后直接去了后门,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周围熙熙攘攘的好像还真来了不少人。 送走了安若西子,客栈老板才松了口气,目光挑起,望着马车离去的影子,低声自语着。 “哎,想不到嫡出的公主,竟然落得这个下场,去大都,不是送死?”摇摇头,老板转身进入了客栈,安若九公主住过客栈的事儿,打死他都不会说,不仅仅怕受到连累,在老板的心里,还守着南戈国的老规矩。 西子不断地塞给马夫金叶子,让他快马加鞭,实在疲惫了,就小憩片刻继续出发,几个日夜下来,累得人仰马翻,当西子看到大都的城门时,已经没了力气,马夫送到目的地,放下她,赶着马车返回花红村去了。 拎着包袱,西子远远地看着大都的城门,守城的还是那名副将,此时他正耀武扬威地指着城墙上张贴的画像,和排队接受检查要入城的女子们不知说着什么,想当初安若西子可是训斥过这个家伙,他心里埋着怨气,现在九公主大势已去,想从这道门走进去,更是难上加难。 “哎,这日子怎么过,昨天有个女子,就嘴巴和九公主有点像,被守城的士兵抓了,到现在还关在大牢里。” 西子的身边,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抱怨着。 这是嘴巴像就被抓起来了,那么安若西子这张脸,就算装扮成男人,多半也过不了这道门,西子慌忙遮住了自己的面孔,转过身去。 这是四哥下的命令吗? 不会的,四哥怎么会要将西子置于死地的,一定是二皇叔,现在四哥登基,他就更急于将九公主初四了。 若想进城,必须将这张脸伪装一下。 脸嘴巴相似都没放过,她要怎么伪装呢? 情急之下,西子掏出了怀中的一瓶药,这药本是给老三的妻子云娘去除脸上黑痣的,因为走得匆忙便没有送出去,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只是西子的脸没有什么瘢痕和黑痣,这样用了不知道会不会毁容。 为了能顺利进入城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这张脸也惹了不少麻烦给她,毁了以后也不用再防备那些男子的窥视了。 用药粉在脸上涂抹了一通,不出片刻,便奇痒无比,很快她的面颊红肿了起来,眼睛不但小了很多,嘴巴却变得又肿又厚,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强忍着痛痒,向城门走去。 “女的这边,男的那边,都要接受检查!” 守城的那个副将果然尽心尽责,挨个进城的人脸上瞄,就连堂堂的大男人们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章节目录 第152:城门盘查 在守城副将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这位将军西子认识,正是当年被派去守卫边境的李子墨,他怎么也在大都的城门口? 西子低垂着头,排在队伍的最后面,心砰砰乱跳着,李子墨不会也在这里奉命抓她吧?如若是这样,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西子很小的时候,李子墨就是她的贴身护卫,他对西子十分了解,就算她这样红肿着脸颊,怕也能被他认出来。 随着队伍一点点缩短,距离一点点拉近,西子听见了那名副将的说话声。 “李将军,你已经在这里抓奸细抓了三天了,到底这奸细在哪里?不是故意来这里与我捣乱的吧?” “哼!” 李子墨冷然地白了那副将一眼,厉声道:“本将军是奉当今大王之命,在城里缉拿奸细,现在本将军怀疑奸细混入进城的人流之中,特在此守候,并无妨碍刘副将办公之意,如刘副将有什么异议,大可到大王那里去问个仔细,这奸细非同小可,如果让他混入城中,怕也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倒是不必了,将军查,查好了。”刘副将一听李子墨提及了大王,立刻变了脸色,态度也好了许多。 “刘副将这几日也很辛苦,马上要加官进爵了吧?”李子墨讥讽地问。 “刘某再加官进爵,也只是守城的将军,哪里及得上李将军守僵护国有功,何况将军得到六公主赏识……真地位和身份更胜人一筹啊。” 说到这个,刘副将的脸上也显出鄙夷之色,李子墨的脸色稍稍变了变,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好像并不愿提及六公主的名讳。 “刘副将排查得这么仔细,还怕安若九公主飞过去不成?” “那倒不是,但二亲王交代过了,一张脸都不能放过,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万一刘某疏忽,放了安若九公主进去……不是要掉了脑袋?” “那刘副将可要睁大眼睛了。” 李子墨懊恼地看了刘副将一眼,眸光再次看向了排队等待检查的百姓,当他看到男子这一排中间的女扮男装的安若西子时,眉宇微微一皱……这身影怎么有点眼熟,只是那张脸…… 李子墨上前一步,眸光定格在那纤细瘦弱的身影上。 安若西子站在队伍的中间,心头一震,懊恼被自己不幸猜中了,别人没有关注到她,李子墨却看了过来,他皱眉的动作是不是说明他认出了她? 西子将包袱拉了拉,想挡住自己的脸,却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被李子墨发现疑点。 “快点,快点,都抬起头,低头的一律抓起来。”排查的士兵大声地吆喝着,让所有人都抬起看向了前面,让他们看得清楚。 “那个……后面的,脸上有红点的那个,抬起头来!” 一声高喊之后,西子不得不抬起了下巴,眸光看向了排查的士兵,他们手里正拿着她的画像,鼻子眼睛嘴巴地对照着,刘副将此时也走了过来。 “男的,给我也看清楚了,小心有女扮男装混进来。” 这厮竟然这般心细,生怕九公主混入男人队伍进入城去,他喊完了话,目光扫了队伍一样,也落在了西子娇小的身躯上,手指抬起,指了过来:“那个瘦小子,过来!” 他竟然叫她过去? 西子的心头一震,觉得有些不妙,若是那些士兵检查,多半看着不像就放过去了,可刘副将却不一样……这样走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可不走过去,一定被怀疑,就在西子焦躁不安,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李子墨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西子的衣领子。 “等你许久了,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奸细!” 奸,奸细?安若西子出了一声冷汗,眸光看向了李子墨,虽然她已经极力遮掩这张脸,李子墨还是认出了她。 李子墨盯着西子的眼睛,清咳了一声。 “小心,别出声……” 小心,别出声? 他这是什么意思?西子稍稍有些发愣的时候,李子墨已经牢牢地擒住了手臂。 “大王有令,发现奸细,定然严惩不贷,把他给我带走!” “是,李将军!” 几个士兵冲了过来,不由分手将安若西子按在了地上,三下两下用绳子捆绑住了。 西子四肢无法动弹,心中满是疑虑,李子墨让她别出声,莫非他所谓的抓奸细只是借口,实际上是来帮助她的。 这个时候已经被抓了,西子自然不敢开口,被当成了奸细还有希望活着,若是被认出是画像上的人,二皇叔一直想铲除于她,岂能让她有命活到明天? 强忍着怒火,西子底下了头。 李子墨见西子沉闷不语,才松了口气,故作愤怒地说。 “你个奸细,我已经在城门口等你三天了,你还有胆子入城来,带回去,严加盘问!”李子墨一声令下,几个士兵拖着安若西子就走。 可刘副将却走了过来,伸出手,拉住了李子墨。 “李将军,这个奸细我还没查看过呢?” “刘副将,你什么意思?我抓的人,你想抢着邀功吗?别忘记了,这个奸细,可是大王想要的,你若拦截了去,稍有闪失,小心项上的人头。” “我只想看看他的脸。”刘副将拿过了画像,冷笑地看着李子墨,人他不带走,但这张脸还得看。 虽然李子墨怒不可遏,可二亲王的命令又不能不听,只能一把将西子的脸捏住了,扭向了刘副将。 原本西子的脸又红又肿,经李子墨这样一捏,嘴歪眼斜,哪里还能看出来原本的模样来,刘副将对着画卷看了又看,丝毫看不出一点相像来。 “将军可以带人走了。”他有些扫兴,让开了道路。 “希望刘副将能早日抓到九公主,就可以向二亲王轻功领赏了。” 李子墨拱手冷笑,然后命令人带着西子向大都城门之内走去。 “那是当然,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该死的城门!” 刘副将冷眼地看向了排队等待检查的百姓,只要能抓住九公主,他就会得到二亲王的赏识,官升三级,再也不会在南戈城门当个什么守城副将了。 安若西子还在高清李子墨的真实目的,一路上也不敢出声,只是垂着头,任由他们押着。 虽然离开南戈大都已经三年有整,可街头的建筑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街面上比当年清冷了许多,很多人家都关门闭户,一些客栈酒楼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了。 “官病又抓人了!快关门!” 见到士兵抓人从大街上走过,很多商铺急速将门关上了,不希望受到无辜牵连,看来安若子坦登基之后,应该抓了不少无辜的人。 很快,李子墨押着安若西子到了护国将军的府邸门外,门开了,李子墨让人将西子带了进去,关上大门之后,他眉头一皱,一步上前,亲手为西子解开了绳子。 “九公主,子墨刚才冒昧了,如不是那样对待公主,怕刘副将会有所怀疑。”李子墨说完,目光慢慢抬起看向了西子,片刻之间他有些失神,三年消失不见的九公主,竟然真的活着,只是她的脸…… 虽然她的脸明显红肿了许多,他还是认出了她。 “李将军,谢谢你。” 西子抬起眼眸,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很庆幸李将军并没有变,刚才只是为了混淆刘副将的视听而已。 “你们看好大门,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李子墨命令亲信士兵将门看好,不能让人发现九公主在他的府邸里,随后让人收拾房间。 “公主怎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回来,现在大都到处都是要抓你的人,好在我提前做了准备,不然一定让二亲王得手了,公主,你先在这里安歇下来,有什么事情以后再慢慢商议。”李子墨垂眸下来,极力避开了目光,退后一步之后,向外走去。 “李将军!” 西子紧走几步,抓住了李子墨的手臂。 李子墨停下了步子,转身过来,眸光凄婉地看向了西子,三年了,她失踪之后,音讯皆无,听到的都是各种版本枉死的消息,他看着那枚发钗丧失了信心,如今再见九公主,却已经事是是而非,一切都不同了。 “公主,还是好好休息吧,李墨还得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等等,李将军,我想见八皇叔。”西子恳求地看着李子墨,安若子坦登基,他还能是护国将军,这说明他深得安若子坦的信任,他一定可以帮她的。 “他很快就要问斩了,公主还是不见的好。”李子墨的牙关紧咬,懊恼地说了一句。 “问斩?”西子愣住了。 “八亲王辱骂大王,扇动作乱,已经被定为死罪,公主还是好好留在这里,等风头过了,我向大王求情,说不定大王会念及你们兄妹之情,赦免了公主的死罪。” “李子墨?” 安若西子猛然松开了李子墨的手,柳眉微微地皱了起来,似乎她消失的这三年,很多事情都不一样,包括李子墨。 章节目录 第153:大王驾到 李子墨的脊背僵硬,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转过身,面对了安若西子。 “不瞒公主,此次末将是受了大王之命在城门等待公主,只是……” “四哥的命令?”西子不确信地看着李子墨。 竟然不是他想救她吗?曾经这位将军为了救她,在迷雾森林九死一生,如今,他这样冷漠,也许还在生当年她还他发钗的事实。 可那个时候,西子命在旦夕…… “你打算将我献出去,向他邀功吗?”西子冷问。 李子墨垂眸,神情间有些痛楚。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他低声说。 “可现在……” 西子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将她带到这里,不是要献给安若子坦,会有其他的安排吗? “公主,子墨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公主出现,然后带公主火速离开南戈!前往迷雾森林……在那里有我的接应。” “你要带我离开南戈?我可是千辛万苦才回来的,怎么可能离开,不行,我要救出八皇叔!”知道李子墨的想法,西子断然拒绝了,她很感激李将军的安排,但逃走,躲避起来,等着八皇叔掉脑袋,她绝做不到。 “公主,子墨忍辱负重,在南戈内乱的时候做了妥协,没有和八亲王站在一个阵线上,就是知道大势已去,无力挽回,可子墨心中默默地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公主有朝一日会进入南戈城门,希望李子墨能在公主最困难的时候,站在公主的身边……” “李子墨?”西子的心头一震,没想李子墨会说出这番话来,原来他这样抱住护国将军之职,是为了和她相见…… 想象也知道,护国将军背弃当初的坚持,李子墨承受了多少唾弃和口水。 李子墨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了西子,眸中显出无尽的怜惜来。 “这次内乱,所有拥戴九公主的大臣和亲王,都受到了连累,死的死,关的关,就连大王出面自责安若子坦,都遭到了囚禁,公主这番回来,凶多吉少,所以子墨恳请公主不要嫌弃子墨平庸,和子墨一起离开南戈大都,我们天高水远,远离纷乱凡事,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子墨发誓,一定会呵护公主一生,就算生活清苦,也不会让公主受一点委屈,吃一点苦。” “天高水远?” 天高水远的生活,她何尝不想,曾经多少个日夜,她幻想过和龙天行远离七国纷争,找一个世外桃源,过男耕女织的生活,可这种幻想只是幻想而已,不仅仅因为那个人不是他,还因为现在的状况不允许。 “我不能……李子墨,我这次回来,就没想着要这样离开,我必须救出八皇叔,就算死在这里也在所不惜!” 西子坚定不移的话语,让李子墨满脸错愕,虽然猜出了九公主回来的目的,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坚持。 “凭什么?就凭你是九公主吗?你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滴血血脉的力量荡然无存,你这样站出来,只会威胁当今南戈大王的地位,就算他不杀了你,也不会给你自由!” 李子墨眉头一皱上前一步,眸光变得阴暗了起来,他为了她,已经放下了所有尊严,被世人唾骂,怎么允许她将自己的命看得这么轻? “他是我四哥,会念及旧情,让我见八皇叔的,一定会的。”西子后退了一步,觉得李子墨的眼神有些阴历……同时对于四哥似乎还念及旧情有些不确定。 “天真!八亲王是乱臣贼子!” 李子墨又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了西子的手腕,冷声道:“今天就算你不答应,我也得带你走!” “李子墨……” 西子很吃惊,李子墨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还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李将军吗?这神情,语气,完全换了一个人。 “我等了你那么久,为你费尽心思,岂能让你成为别人的阶下囚!” 话语之后,李子墨拽着西子就向外走,可走了没有几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很多禁卫军飞奔而来,将军府的门口被围住了,接着有人高高地喊了一嗓子。 “大王驾到!” 大王驾到? 李子墨的脸色一沉,知道走不了了,安若子坦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他的身边已经遍布了大王的眼线。 “躲一下!”李子墨推着西子,却有些茫然。 “走不出将军府,躲又能躲到哪里去,既然他来了,我就见见他,如若他不念及兄妹之情想杀了西子,就算西子今天躲过了,明日也要和他面对。” 西子挣脱开了李子墨的手,冷冷的目光向将军府的门口看去,三年之后的安若子坦还是那个和蔼可亲,对西子照顾有加的四哥吗?他会为了稳固王位,对她赶尽杀绝吗?她坚信,在安若子坦的心里还有一丝怜悯。 门外禁卫军涌了进来,分列两边,一阵黑色加金丝锦袍的男子走了出来,三年的岁月让他看起来更加威猛成熟,五官硬朗深沉,这不是安若子坦还能是谁,进门后,他转眸看来,目光先落在了李子墨的身上,随后看向了西子。 西子的脸的红肿稍稍好了一些,已经能看出原本的五官,安若西坦过去的那么多年,一直关注这个小九妹,又怎能认不出来。 “李将军,听说你抓了一个奸细,带回了府邸?”安若子坦没有马上叫出西子的名字,而是冷然地质问李子墨,他不允许任何形式的背叛,包括假公济私,窝藏九公主,如若是真的……绝不姑息,那么多的脑袋他都砍了,不在乎多一个。 “大王……” 李子墨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眸色暗淡,可还不等他开口承认这个事实,安若西子便抢先说话了。 “四哥,是我恳求李将军的!” “西子……” 听到声音之后,安若子坦更加确定密报不是假的,李子墨果然找到了九公主,还窝藏在将军府之中,不过……西子的这声四哥,让他暂时放弃了惩罚李子墨的想法。 西子深吸口气,走上前一步。 “李子墨将军奉命抓拿西子,也算大功一件,至于他带西子来将军府,也是念在曾经是西子贴身护卫的情面上,给西子换身衣服,吃顿饱饭,如果四哥因为这个迁怒李将军,岂不是成了无情绝义之人?” 西子挑眸看向了安若子坦,听说他杀了姐姐,囚禁了父王,如果没有合理的借口,这算不算绝情决义? “哈哈,哈哈!” 西子的话之后,安若子坦大笑了起来。 “话从小九妹的嘴里出来就是不一样,李将军重情重义,又忠心耿耿,本王倒要嘉奖了,好,就按九妹的话办,封赐他为一品西征将军,将来讨伐西铁国,他做先锋!” 好一个嘉奖,分明就是不信任李子墨,让他远离南戈大都,安若西子的心一沉,当了大王的安若子坦变了,成了一个嚣张专横的王者,哪里还是那个斯斯文文低调和谐的四哥了。 李子墨微微地喘息着,手掌握成了拳头,闷声谢恩,安若子坦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吩咐两边的禁卫军。 “带公主回宫,记住,九公主已经回宫的事实,任何人都不能传扬出去,若是走漏一点风声,定然让你们人头落地!” “是,大王!” 因为安若子坦是庶出身份,登基之后,谋乱登基之后,遭到不少非议,受到的鄙视和白眼自然不会少,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震慑群臣,他所采取的政策就是杀! 反对者杀! 不敬者杀! 甚至稍有言论让他不悦的也杀! 株连九族,连坐之刑,这样的残忍手段,让愤慨,鄙夷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殆尽,自然也养了一批专说好话的奸佞之徒,但他不在乎,登基初期,他需要这样献媚者,越多越好。 冷然一笑后,安若子坦看向了西子的脸。 “好好一张脸,怎么毁成这样,看来九妹在外面可是受了不少的苦,放心,以后你留在四哥的身边,四哥一定好好照顾你,让你集万般宠爱于一身,陈大人……” 一声陈大人,安若子坦的身后,一脸谄媚的总管大人跑了过来。 “大王……” “请南戈最好的御医来,治好她的脸,如果留下一点疤痕,哼!” 这样冷冷一哼,陈大人立刻会意。 “微臣明白,立刻去办!” 陈大人退后了,禁卫军冲进了将军府,李子墨的拳头青筋直冒,西子却显得十分平和,要面对的一定要面对,只有安若子坦的话,才能让八皇叔活命,这趟南戈皇宫之行,她一定要去。 “别这么大费周章来这么多人了,我不会跑的。” 西子挺起了胸膛,向将军府外大步走去。 “让公主坐我的冕驾。” 安若子坦吩咐着陈大人,陈大人小心陪着,将西子扶上了安若子坦的冕驾,并遮上了纱幔,安若子坦飞身上马,走在冕驾的一边,队伍穿过南戈大街,浩浩荡荡向皇宫而去。 章节目录 第154章 :独藏雍月宫 西子坐在冕驾里,透着纱幔的缝隙看着街道的两边,在通往皇城的这条路上戒备森严,林立的都是手持刀剑的禁卫军,几乎看不到百姓的身影,看来安若子坦的确怕死,离开一次皇宫,都要这样兴师动众。 眸光挑起,看向了走在冕驾之外的安若子坦,刚好他也转眸过来,眯着眼睛,眼神温柔,那一瞬间西子觉得时光没有流逝三年,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对西子爱护有加的好四哥。 “西子,四哥的财富就是你的,四哥的权利也是你的,甚至这天下都是你和我的,只要你听话,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四哥也能给你摘下来。”他的声音由冕驾之外传来,带着满满的自信。 “四哥……” 如果不是知道发生的事情,西子真的会被安若子坦感动。 “西子不想要得很多,只希望八皇叔和父王……” 不等西子说完,安若子坦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不耐烦了。 “这个时候,我不想说这件事儿。” 说完,他收了目光,一夹马的肚子,向前飞奔而去,几个禁军护卫也随后跟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眼看着安若子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西子轻叹了一声,看来只能进入皇宫之后再提这件事儿了。 冕驾进入皇宫的时候,那些禁卫军还没有撤走,大约要等安若子坦安然无恙回到寝宫才能撤离,进入皇宫正门的时候,西子才看了安若子坦的身影,他一反刚才的和蔼,变得冷若冰霜。 “将公主安排在雍月宫。”他吩咐着。 雍月宫? 那可是父王当年让宠妃卢美人住的地方,她是回归的公主,当今大王的妹妹,为什么被安排住了那个宫殿?九公主的府邸为什么不让她住? “四哥,我现在还不累,我能不能和你谈谈。” 西子下了冕驾,哪里有什么心情享受什么特殊待遇,她希望四哥能看在他们兄妹情分上赦免了八皇叔,然后让她见见父王。至于南戈王位,假若四哥不杀那么多人,她将以九公主的身份昭告天下,不会再争。 “你我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多,何必急于一时,陈大人,照我的吩咐做,没本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 安若子坦吩咐完了,冷然一笑,没给西子再说话的机会,便带着人离开了,已经两次了,他拒绝对面八皇叔和父王的问题,甚至不给西子任何恳求的机会。 “九公主,请吧。”陈大人挑起了眼眸,等着安若西子回应。 安若西子抿了一下唇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什么,现在是她有求于四哥,就算有什么不顺也得忍耐着。 一路前往雍月宫的路上,西子竟然没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冬雪和夏雨呢?”西子问了一句。 “冬雪和夏雨?公主说的是原来九公主府邸的丫鬟吧?大王登基之后,这皇宫里打杂的,跑腿的都换了,没什么冬雪和夏雨了,雍月宫这边已经给公主安排了新的丫鬟,一定会让九公主满意的。” 换掉了?四哥竟然换掉了所有使唤的丫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历代新任大王登基,可能会更换朝臣,却不会换掉这些地位低下的丫鬟和婆子,看来安若子坦已经谨慎到了每个细节。 虽然西子很想细问,可看陈大人的表情,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进入了雍月宫,果然每一个面孔都是生疏的,丫鬟们只是低头做事,多一句话都不会说,连小声的议论都没有。 大约半个时辰,御医来了,一个个战战兢兢,满头是汗,检查之后,说西子的脸只是鸦胆子使用过量的红肿,几日就会消除,但陈大人一直强调不能留下疤痕,否则大王会重重惩罚他们,御医们不敢怠慢,各种美容养颜的药水熬了不少,生怕留下一个红点,受到大王的责难。 御医和陈大人走了,丫鬟们忙碌完了,也都纷纷退了出去,再不踏入雍月宫半步,偌大的一个雍月宫只有西子一人,显得冷冷清清。 虽然很想见到八皇叔和父王,帮他们脱困,可安若子坦很避讳这个话题,西子也不敢太着急了,索性人已经在南戈皇宫,安若子坦早晚要和她就这个问题面对面交涉。 既来之则安之,她也要慢慢观察,了解清楚具体情况再开口不迟,只是可惜皇宫里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了,想打探一下情况,都不容易了。 就在西子想着怎么找个熟人问问情况的时候,突然,雍月宫内响起了一个细小谨慎的声音。 “九妹……” “谁?” 西子警觉地回看了一下,宫殿里并没有什么人,这声音哪里来的,莫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九妹……我在这里……”声音又传了过来,听起来十分耳熟…… 是八姐妤缨,虽然三年未见,可西子还是一下子听说了安若妤缨的声音。 “过来……”声音来自地面。 “八姐?” 西子紧走了几步,发现地面上一块地毯动了一下,接着被人掀开了,一个挽着环髻的脑袋露了出来,那不是八姐还能是谁。 “西子,你可算回来了,快拉我一下。”安若妤缨伸出了手,她浑身是土,鼻孔都是黑的。 “怎么有门不走……” 西子将八姐拉了出来,安若妤缨已经十四岁了,不但个子高,身材也很壮实,皮肤稍稍有些发黑,看起来晒了不少的太阳。 “嘘!” 妤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压低了声音:“我被安若子坦禁足了,只能每天到处挖地道,还好这里我早就挖好了,不然想见你,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了。” “挖地道?” 西子吃了一惊,堂堂南戈八公主来雍月宫竟然要偷偷摸摸走地道? 妤缨出来后,扑扑身上的尘土,将地毯又重新铺好,拉住了西子的手,眼睛竟变得湿漉漉的。 “西子,八姐以为你死了……西子!” 妤缨抱住了安若西子大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把地流着,她说三年来,很多人都说九公主已经死了,可她还是坚持在皇宫里等待着,直到四哥发动了暴乱,杀死了大姐,囚禁了父王,连八皇叔也关进了大牢。 “我因为小,平素很少关心皇宫里的政事,四哥没有对付我的理由,就将我禁足了,可想关着我没那么容易,我用你给我的宝贝工具,挖了地道,虽然不远,却能通到御花园,听水轩附近,你这里距离御花园近,我就顺便也挖通了,可以自由自在地逛……只是没一个我熟悉的面孔了。” 安若妤缨抽搭着,委屈死了,说还是父王在位的时候好,至少自由自在的,也算其乐融融,现在可好,整个皇宫好像地狱一样,死气沉沉的,到处走动的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僵尸。 “四哥为什么要杀大姐,囚禁父王?” 若说四哥发动暴乱,是为了谋得大王权位,可为何要杀了大姐?这是西子一直感到费解的,大公主安若莺时不是拥戴四哥吗?平时四哥对大公主也很尊重,到底因为什么,让安若子坦动了杀机。 虽然过去大姐对西子各种刁难,可现在人死了,西子难免感到难受,过去的种种,都因为她的死完全化解了。 “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天……” 安若妤缨回忆着,说四哥发动暴乱的前一天,大公主安若莺时怒气冲冲带人到了四哥安若子坦的府邸,不知因为什么和四哥起了冲突,安若子坦一剑刺死了安若莺时,父王闻讯随后带人包围了安若子坦的府邸,可惜安若子坦早就做好了准备,皇城那夜陷入了一片刀光剑影之中。 “那天晚上,皇城里死了很多人,八皇叔被抓了,父王被关押了,第二天一早,他宣布继位,我不明真相,前去找他,想见父王,可四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四哥了,他下令将我禁足了。” “那你见过父王没有?”西子问。 “没有,自从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父王了,至不知道父王被囚禁在哪里,只知道他还没死,不过……四哥对群臣说,父王病了,得了一种痴傻的怪病,将王位传给了他,还拿出了父王的手谕。” 痴傻的怪病? 西子的心一沉,她离开南戈的时候,父王还身体健康,老当益壮,怎么会得了什么痴傻的怪病,无疑这是安若子坦堵人口舌的借口而已。 “我必须打听父王关在哪里,只有见到了父王才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 西子坚信,父王一直希望庶子安若子坦继承王位,那夜却突然出兵包围了四哥的住处,绝对不是因为四哥和大姐之间的冲突,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至于其他的几位公主,都状况不好,安若墨凉被迫返回南疆夫家,安若晴月夫君早死,大公主死后,她逃离了皇宫,至今下落不明,安若陌瑢和芷韵投靠四哥,现在还在皇宫里,是唯一两位还算有地位的公主,至于七公主安若慧君在那夜的冲突中,受了刺激,疯癫在七公主府邸,无人问津。 好端端的一个南戈皇宫,就这么变了天。 章节目录 第155章 :凤凰宝宝 听着八姐安若妤缨的话,西子半响没有说话,难以置信曾经豁达的四哥对反对他的人,竟然赶尽杀绝,对于不能杀的,便囚禁起来,他真是疯了。 “他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满了安若皇族的血。”安若妤缨哭泣着,恳求西子救救八皇叔,救救父王。 “放心,八姐,西子这次回来,就是为他们而来,一定有办法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会没事儿。” 西子安慰着八姐,心里存着狐疑,安若子坦最该杀的人应该是嫡出的血脉九公主,以绝后患,可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对西子还没什么恶意,相反,他还让西子乘坐了他的冕驾 假若她恳求他?也许安若子坦会有所考虑。 “我就怕他对你不利,安若家没剩几个人了。”妤缨低声说。 “不会的,若他想对我下手,早在李子墨将军的府邸就将我杀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西子相信,安若子坦就算心里没有什么兄妹之情,这样留着她的性命,也应该有所企图,只要在她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八皇叔就可能免于一死。 安若妤缨点点头,又说到了自己在南戈皇宫的这段生活,枯燥、乏味,这里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囚笼,比死还要难受,假若有一天,西子再次离开皇宫,一定要带着她,她厌恶了勾心斗角的宫廷生活。 “我会的。” 西子轻轻地拥住了安若妤缨的肩头,她何尝不是一样,只是外面的世界更加凶险,南戈国的金矿,让南戈的公主在七国成了众矢之的。 安若妤缨虽然比西子大了一岁,去好像孩子一样依赖这个妹妹,抱着她良久,才肯松开手臂。 “我得回去了,每天固定的几次时间,都有人查看我的行踪,必须在那些人到我的住处前赶回去,如被他们发现了,一定会禀报安若子坦……” 安若妤缨不舍地看着西子一样,转过身掀开了地毯,下面是一个简陋的地道,需要爬行才能离开。看着八姐吃力地爬下去,西子的心里真不好受,什么时候南戈的公主要这么下份,连正门都不能走了。 “我还会来看你的。”安若妤缨最后说了一句,小脑袋消失在地道之中。 妤缨走了,西子放好了地毯,然后转过身,慢步走到了窗口,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陷入了沉思之中,曾经在南戈皇宫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眼前,那个时候,安若九公主前拥后簇,扬武扬威,走路都甩着手臂,哪个见了不得绕道走开,可现在呢,就算她能自由走出去,多半也没几个人认识她了,就算认出来,也都明白,她是南戈大王的阶下囚。 转身离开了窗口,西子向雍月宫的大门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大门已经紧闭了,凭用怎么用力推,门也推不开,竟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阶下囚,安若西子深深感到了自己处境的尴尬。 “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杀她,就是想将她这样困死在雍月宫吗? 在西子用力捶打房门,希望外面的人听到给她打开的时候,噗噗噗! 雍月宫的房梁之上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扇动翅膀。 西子忙收了后壁,抬头看去,发现雕刻鱼兽图案的横梁上什么东西在飞来飞去,飞动的过程中,还有亮闪的粉末飞落下来,一片片好像雪花儿一样。 那是什么,西子伸出了手,亮粉掉落在她的手指上,化作虚无,好像气泡儿一样散去了。 “累死了,累死了,好远,好远的路啊,飞得我翅膀都要断掉了!” 啪嗒一声,那东西从横梁上掉了下来,摔在了地毯上不动了,嘴巴张开着,舌头伸了出来,粉红的小舌尖儿还不断地颤抖着。 西子定睛看去,不觉惊呼了出来,这不是那只灰色的小鸡吗?它竟然也从北马国来的南戈?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它怎么可能来到这里,那可是一段很遥远的距离啊。 “你竟然会飞?”西子好奇地走了过去,小灰鸡躺在地上,仍旧伸着舌头,看起来实在很的累坏了。 “娘亲啊,你看清楚了吗?我是鸟啊,鸟自然会飞的?只是这路也太远了,我才出去逛了一会儿,娘亲就自己一个人跑了,好在我能识别娘亲的味道,总算找到娘亲了。” 它扑打了一下翅膀,跳了起来,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含着孩子对娘的深深思念,西子的脸一阵绯红,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还叫我娘亲?我说过了,你是一只红色的蛋孵出来的,我只是碰巧在场而已。”西子皱起了眉头解释着,就算这小家伙不是鸡,她也不能给它当娘亲。 “娘亲,你就是我的娘亲,你看看我,和你多像啊……” 呃,西子的脸一阵阵发白,她和它有那么像吗?这只鸟儿的眼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差,一个是人,一个是鸟儿,没半点相像的地方。 “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西子尴尬的说。 “娘亲,我有名字的,叫金,金,金什么来着?总之不是鸡了,是鸟,啊对,我是金翅大鹏鸟宝宝,白鸟之王凤凰的老祖宗,娘亲叫我凤凰宝宝好了。” “金翅大鹏鸟?”西子听完这话,瞪圆了眼睛,她一直以为白猴子在胡说八道,想不到这真是一只金翅大鹏的幼鸟?一个会说话的全通灵的生物。 “你是金翅大鹏?”西子又走上前一步,不确定地看着地上的小鸡。 “凤凰宝宝,宝宝……” 凤凰宝宝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了西子的怀中,用嘴啄着西子的衣服:“娘亲以后不能扔下凤凰宝宝了,宝宝也不离开娘亲。” 西子看着怀中的灰色小鸟,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先是来了一只白猴子,随后就是金翅大鹏,这些动物都不属于拥日大陆的,却为什么先后来了她的身边? ~~~~~~~~~~~~~ 通知;家里有事,最近一更,周一恢复正常,不会断更。 章节目录 第156章 :吹牛的猴子 梳理了一下凤凰宝宝的羽毛,西子发觉自己没那么讨厌这个小家伙了,有它在这个宫殿里,清冷的气氛少了许多。 凤凰宝宝缩在西子的怀中,十分满足,翅膀偶尔扇动一下,发出了好像孩子一样的哼哼声,此时窗外一阵风过,传来了沙沙沙的响声,凤凰宝宝警觉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向了窗外。 “它又跟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谁跟来了?” 西子恍然看向了窗口,发觉外面的风更大了,将树梢都刮得要动了起来,突然嘭的一声,窗子被什么人推开了,随后一个白色的影子如旋风般地刮了进来,扑了西子一脸的冷气。 “死鸟,你飞得真快,我要累得吐血了,吐血了!” 白色的影子从窗口滚了进来,直接站在了地面上,耳朵一竖,尾巴一甩,竟然是调皮的白猴子,想不到这猴子也来了南戈国。 西子惊得目瞪口呆,看了看凤凰宝宝,又看了看白猴子,无法想象这么远的路程,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灵猴,跟屁虫。”凤凰宝宝不悦地白了猴了一眼,似乎对于这猴子的出现已经料到了,莫不是来南戈的路上,它们遇到过。 “我不是跟屁虫,不是!”白猴子不敢示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你明明是跟着我来的。” “不对,刚开始……明明是我跑在最前面的,所以……不是我跟着你,是你跟着我!” …… 就谁跟着谁的问题,白猴子和凤凰宝宝争执不下,互不相让,让西子一时没办法做出评判,不过…… 西子听着它们的对话,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白猴子和凤凰宝宝没有凭借任何交通工具,一个用腿飞奔,一个用翅膀飞行,以极快的速度从北马来到了南戈,这说明它们行走的速度如闪电般的惊人,假若留在它们在自己的身边,也许可以帮了她很大的忙,例如……找到父王和八皇叔。 雍月宫内,激烈的争吵,让白猴子的脸气红了,凤凰宝宝的身体也火热了起来,一场谁是谁跟屁虫的问题引发的战争在所难免。 西子赶紧伸出了手制止了她们。 “好了,不要吵了,我有点小事想让你们帮忙,。” “娘亲,什么事情?凤凰宝宝一定能办好。”凤凰宝宝扑打了一下翅膀,它一定要证明自己是最厉害,速度最快的,让这个猴子知道一下它的厉害。 “哼,一只鸟儿除了飞,还能干什么?”白猴子也不甘示弱,哼了一声,觉得自己有手有脚,好过一对没用的翅膀。 “那你飞起来给我看看?”凤凰宝宝鄙夷地笑了起来,咯咯的声音实在好听,白猴子在原地打了一个转,鼻翼扇动着。 安若西子劝阻着它们。 “这么争吵也没什么结果,不如这样,谁能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就说明谁有能力怎么样?” “好!” 凤凰宝宝第一个赞同,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白猴子翻了一下眼睛,虽然没说什么,却也没反对。 西子放下了凤凰宝宝,走到了桌子前,思索了一下之后,拿起来笔墨,画了南戈安若高辛的画像,然后转过身,让凤凰宝宝和白猴子看。 “这个人是我的父王,他就在南戈皇宫的某个房间里关着,你们谁能有本事将他找到?” “我能!” 不等白猴子说话,凤凰宝宝就抢先争了这个任务,它说它最大的本事,就是飞行搜索了,找一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眼见凤凰宝争了第一个任务,白猴子撇了一下嘴巴。 “这么没有挑战性的事情,本猴子才不屑去找呢?” 说完,白猴子抱住了肩膀,懊恼地扬起了下巴,表示不屑。 “吹牛的猴子,你,你根本找不到。”凤凰宝宝拍打了一下翅膀,笑话白猴子说大话。 “谁说的,我可以做更加危险的事情,比你这个有难度。”白猴子转向了安若西子,问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交给它的,一定要有危险性的,还得有点难度,这样才能证明它不是一个只会吹牛的灵猴。 “当然有。”西子微微一笑,又拿出了笔,画了一个大门,门上写着几个字“南戈死牢”,接着又在一边画了八皇叔的画像,递给了白猴子。 “这个人是我八皇叔安若游厉,被关押在南戈死牢里,死牢的大门我已经画了,八皇叔的画像也在这里,你先找找看,找到人了,再回来告诉我!” “啊?” 白猴子立刻惊呼了出来,它指着这幅画卷,一脸为难的表情:“这个地方是死牢,死牢就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士兵保守,还有锋利的刀剑,哎呀呀的,多么危险啊,万一刀剑刺在我的身上……” 白猴子又犯了胆小怕死的毛病吧,知道有重兵把守,有些后悔刚才吹牛了,它这样的话语一落,凤凰宝宝咯咯笑了起来。 “胆小鬼,吹牛皮,闹了半天,怕死的,咯咯咯……”凤凰宝宝笑得翅膀都颤抖了,一边笑,还一边怕打着地面。 白猴子的脸白白的,被凤凰宝宝这么耻笑,让它懊恼不堪。 “笑,笑什么,不就是去死牢吗?我不怕,这就去!看谁先找到要找的人。” 说完白猴子直接跳上了窗口,回头愤怒地瞪了一眼凤凰宝宝,说谁失败了,就得拜对方为师,以后乖乖听话。 “好,一言为定。”凤凰宝宝到底不着急,眼睛盯着画卷,将南戈王的脸牢牢记在了心中。 白猴子跳出去,还没一会儿工夫,又从窗口跳了起来,一手捞起了画卷,再次消失在窗口之外。 凤凰宝宝也牢记了画像中的面孔,扑打了几下翅膀从窗口飞了出去。 它们这样一走,雍月宫内很快安静了下来,西子凝望着窗口之外,良久发呆,假若凤凰宝宝打探到了父王在哪里,她要想办法去见一面,无论如何,她都要知道南戈皇宫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今天一更,等我忙完了,多更点而,大家别着急啊。 章节目录 第157章 :一只巨大的鸟 天色渐暗,风高夜黑,弯月几度露脸,又被埋入阴云之中,窗口之外,除了一阵阵走动巡逻的脚步声之外,就是丝丝的风声,西子凝神瞭望,良久都不见白猴子和凤凰宝宝回来,想必要找到父王和八皇叔没那么容易。 入夜,对于曾经的南戈皇宫来说,是最安宁的时刻,可现在的南戈皇宫,越到这个时候,越充满了紧迫的气氛,皇宫的议政大殿之内,安若子坦脸色阴沉地端坐在金椅之上,一个个臣子汇报着南戈各地的情况,造反起义动乱的事件越来越多了。 二亲王安若井渊虽然坐在亲王之位,却凌驾在万人之上,甚至不见安若子坦放在眼里,似乎叔侄的关系早已不如三年前那么真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协议,就无人知晓了。 “虽然已经尽数镇压,可各种势力还在趁机蠢蠢欲动,妄图让嫡出崛起,推翻大王的通知,所以安若九公主不死,事态难以平息,还有一些人传言,她已经到了南戈国……”一名大臣拱手低语,显得谨小慎微。 “胡说!” 二亲王安若井渊用力一拍桌子,脸色难看,怒道:“她回没回到南戈国,本亲王会不知道?大都的城门,我已经重兵把守,全国各地都有密探,一旦她进入南戈,必然逃不过我的布控。” “亲王……这个倒是,倒是……”大臣擦拭了一下汗水,不断点头,现在二亲王权倾朝野,目中无人,又怎么能听信一些民间的传闻? 二亲王这样一拍桌子,安若子坦的脸色明显变了,忙随声附和。 “正如二皇叔说的那样,她就算长了翅膀,也不可能飞进南戈大都,那些持了如此的说法,也只是想动摇南戈的江山而已。” 安若子坦说话,丝毫没有显露出他的心虚,撒谎义正言辞,似乎安若西子就被他关在雍月宫不是事实一样。 “哼!” 二亲王冷哼了一声,怒斥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想利用安若西子在大都的传言扇动作乱,应该斩尽杀绝,以儆效尤。 “严惩不贷!”三亲王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句严惩不贷,让安若子坦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略显不安,二亲王的眸光扫过了安若子坦,眸光落在了他的汗珠子上,低声说。 “大王,却不肯顾忌了过去的兄妹之情,隐疾不除,必定后患无穷。” “那是,那是,子坦铭记二皇叔的叮嘱。” “那就好,大王,兀良合家的小女儿今年年芳十五,正是出格定亲之年,本有东金血统,却一直生活在南国,很有势力,为了加强大都南戈国兀良合家的关系,我已经替大王下了聘书,不日就将这个兀良合小女接入宫中,充实大王的后宫。” “这个全听二皇叔的安排。”安若子坦对此没有什么意义,几乎是言听计从。 大殿之下,一个文臣上前一步,低声说。 “大王,二亲王,民间已经盛传,得神女者得天下,这个神女传说是上古精灵族的后裔,因为某种原因重生民间,几日前,预言师断言,她就在南戈国,假若是那样,大王是不是该出兵全国进行搜寻,将这个神女找出来,有了她陪伴在大王的身边,可比一个兀良合小女更加能让百姓臣服,各地之起义和动乱,也许就能不战而平。” “神女?” 二亲王眉头一皱,关于这个传闻,他最近也听说过,可这个神女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虚无的,他无法断定,但假若百姓都这么相信和崇拜,说明神女的力量绝非一般,若能找出一个神女来,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安若子坦点点头,他何尝不想得到这位神女,帮助自己稳固江山,可这位神女真的存在吗?就算存在又在哪里呢? “我一直没有停歇派人寻找神女的下落,假若她真的在南戈国境内,本大王定然会三顾茅庐,将她请入皇宫,封后独宠,稳固我的南戈江山!” “祝大王能得神女,洪福齐天!” “祝南戈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群臣在安若子坦高昂的声音中,纷纷跪伏,恭贺大王,有由衷的祝贺,有溜须拍马,随声附和的,自然也有心存不满的,不过这些声音起落之间,突然传来一人惊呼之声,虽然声音不大,却还是听得真切。 “窗口……那是什么……” 什么? 群臣不明其意,目光转向窗口,顷刻间,都发出了诧异不安的声音,议政殿的窗口一个膨大的黑影飞行而过,虽然时间非常短暂,可造成的震慑却十分惊心动魄。 “护驾!” 门口一声大喊,呼啦啦一群禁卫军包围上来,将整个议政殿围住了,刚才那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速度极快。 “很大的翅膀,很大……好像一只巨大的鸟!” “看起来像……” 群臣纷纷擦汗,安若子坦也倍感不安,命令禁卫军在皇城里展开搜查,一定要将刚才的大黑影找出来,可禁卫军将整个皇城都搜遍了,也没有什么巨大的飞鸟,闹得人心惶惶,整个皇宫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之中。 安若子坦终于坐不住了,让群臣散去,敷衍了二亲王的一些质问之后,带着几个贴身护卫,急匆匆地向雍月宫而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去安若西子,总之那种不安和心慌,让他急于看到安若西子还在雍月宫之内。 到了雍月宫的门口,安若子坦将宫女们都打发走了,让护卫守在门外,然后独自一人进入了雍月宫。 雍月宫内,只有几只烛火点燃着,光线昏暗不明,安若子坦经过了正殿,直入安若西子的寝房。 窗口,苦等的安若九公主已经不堪疲惫,伏在那里沉睡了,双眸微闭,睫毛低垂,烛光照射在她的脸颊上,异常柔和。 安若子坦轻轻走过来,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凝望着她。 曾经某些日子,某个时刻,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却是远远的,不敢靠近,可现在,她就近在咫尺,只要他伸出手,就能触及她的面颊,她是那么美……一度让他迷失了自我。 章节目录 第158章 :就凭你 他们只是表面的兄妹,实质上,安若子坦和任何一个公主妹妹都没有血缘关系,被大公主要挟苟且的那段日子,安若子坦觉得自己活得好像一个木偶,又要哄那个女人不说出真相,又得不让人发现他和姐姐的不伦关系,在事情无法隐瞒,决定夺取王位的那个晚上,他亲手杀死了大公主安若莺时,割下了她的人头,从此踏上了杀戮的暴君之路,但对这个小九妹……他不但下不了手,一直压抑的欲念在见到她后再次爆发了。 “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他伸出了手,眼神满是对眼前女人的渴望,这是他成为南戈大王后,一直期待,甚至做梦都念念不忘的一刻,他要得到她,让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留在他的后宫,就算天下人耻笑他有违伦理也在所不惜。 “没人知道你在这里……没人会知道的,我会一辈子疼你,就算找到神女,也无法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西子……” 安若子坦对二亲王隐瞒西子在皇宫里的事实,并打算继续隐瞒下去……直到有一天,没人能控制他,没人可以颠覆他的江山。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越来越,就在马上触碰西子脸颊的一刻,突然一道白光从西子的脸上蹿出……迅速将西子环绕起来,流转一圈之后,竟然反弹出来,虽然没有任何声息,力量却强大无比,直击安若子坦的胸口。 呃! 这是怎么回事儿?安若子坦吃惊不小,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被白光击中后,闷哼一声摔了出去。 门外候着的陈大人发现了状况,奔了进来,见大王摔倒了,赶紧将他搀扶起来。 “大王……” “滚开!” 安若子坦一把推开了陈大人,懊恼地捂着胸口,眉头紧锁,双眸死死地盯着窗口仍旧沉睡的安若九公主,刚才的白光是什么,还是他最近恍惚,产生了幻觉,可被这样重击弹射出来,却是事实……莫非…… 什么神灵保佑,鬼魂附体这些说法,安若子坦并不相信,但将他弹射出来的白光是什么,他真的解释不清。 陈大人看了一眼安若西子,又转向了大王,低声说。 “大王……她这样留在后宫,早晚都是祸患,不如……” “住嘴!”安若子坦变了脸色。 “大王……怎么说,她都是大王的亲妹妹,这样……天下人会耻笑大王的。”陈大人能看出来,大王这么晚来了这里,绝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难不成他要…… “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本王还需你来提醒吗?” 安若子坦一把推开了陈大人,眸光再次看向了西子,眸光猛然一聚,冷声道:“本王想要的女人,就只有她一个,你若敢再胡说,多言多语,我就杀了你!” “微臣不敢,微臣该死……” 陈大人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他曾经听说过兄妹不伦不爱,却没想到新任大王竟然有这般嗜好。 安若西子似乎受到了惊扰,却无法分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换了一个姿势,头枕在了手臂上,长发垂落,乌黑发亮,纤细的手指自然低垂,温柔唯美,无论如何也让人无法相信刚才的白光是她发出来的。 无疑……那白光另有悬疑,可能连安若西子都不知情。 他竟然碰不了她? “我们回去。”安若子坦眉头紧锁,转过身向门外走去,陈大人忙起身,跟在在了后面。 出了雍月宫的大门,安若子坦在停住了步子,他皱了一下眉头,用手捂住了胸口,胸口还隐隐作痛着,他受了轻微的内伤。 沉重地吐了口气,安若子坦看向了夜色浓重的皇宫小径,良久伫立不语,曾经他想成为大王,为了这一天,暗暗努力,拉拢众多亲王和大臣,杀了不少敌对的势力,如今他成功了,坐在了高高在上的王椅,却没期待的那种喜悦,相反,这皇宫里死的死,伤的伤,没人真心和他分享胜利的喜悦,唯一倾慕的女人回来了,却也不是为了他。 又站了一会儿,安若子坦才落寞地回了自己的寝宫,一夜无眠。 夜在混沌的沉睡中很快度过了一半,西子醒来的时候,觉得手臂酸痛,一定是一个姿势趴在这里,手臂淤血了,她摇动了几下手臂,站起身,又伸了一个懒腰,看向了窗外,天还没亮,白猴子和凤凰宝宝竟然还没有回来? “跑哪里去了?不会答应了我,跑出南戈皇宫去玩了吧?” 白猴子顽劣,又胆小,凤凰宝宝才出生不久,哪里会信守承诺,出去玩一圈回来说找不到,她也没有办法,嘟囔了一句,西子转过身,抬眸看去,吃惊地发现白猴子和凤凰宝宝已经回来了,正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不相信我们。”白猴子闷声地嘟囔了一句。 “不,不是,刚才睡糊涂了,你们回来了?怎么样?”西子抓了一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道刚才的低语它们听到了没有。 白猴子暼着眼睛,抱着肩膀,十分不满。 “早知道,我就出去玩耍了,哼!” 这个小心眼儿的猴子,她都解释了,它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倒是凤凰宝宝没什么抱怨的神情。 “怎么样?小,小……凤凰宝宝。”西子硬生生将那个鸡字咽了回去。 “娘亲,我打探到了……”凤凰宝宝果真不计较,说它费力找了好久,每张脸都偷偷看了,最后终于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里?我父王在哪里?” 西子一听凤凰宝宝的话,欣喜地将它抱了起来,双眸圆整等待着它的回答。 “一个大红门,门上有两个,黑色的,白色的大刀,剑,绿色的墙,飞进去,有四道铁门,三层锁,你的父王就锁在里面。” 一个大红门,门上有两个铁黑的大刀图案,绿色的墙,有四道铁门,三层锁?那不是南戈皇宫封闭很久的第一武器库吗?南戈三十八年,南戈王下令在皇宫周围修炼了另外三个武器库,这个在皇宫深处,取放武器不方便的武器库,也就废弃了,成了一座孤零零的独楼,想不到安若子坦竟然将自己的父亲锁在了那个地方。 西子咬着唇瓣,实在想不通,平素看起来仁义道德的四哥,怎么会这么绝情?就算南戈王带兵围困了他,可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 凤凰宝宝说完了,傲慢地看向了白猴子。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呢?别说你真跑出皇宫玩耍去了?胆小鬼!快点叫我师父吧?” “我不是胆小鬼,我也找到了,画像上的那个家伙半截身体泡在脏水里,浑身是伤,手臂被铁链掉在一个木杆上,看着八成是要死了……守着那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找到之后,便跑出来了。”白猴子描述着八亲王的情形。 “八皇叔在水牢?” 安若西子整张脸都变了颜色,水牢那可是关押穷凶极恶之徒的,那些人在水中浸泡久了,就算不处于极刑,也活不了多久,他们会下身溃烂而死,惨不忍睹,皇室的皇族犯了必死的大罪,也只是关押死牢等待处死。 怎么四哥竟然不念及叔侄之情,将皇叔浸泡在了脏水之中? “四哥,为什么?你不就是想当南戈大王吗?何必这样残忍?” 西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假若她不抓紧将八皇叔救出来,八皇叔怕也支撑不了几日了。 “必须想办法,我要见父王!” 西子又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焦虑地走动着,想知道真相,就要见父王,想见父王,就一定要去武器库,可她现在走出雍月宫都难,更别提一路避开那些禁卫军,到达武器库了……还有别的办法吗?让八姐安若妤缨挖地道?不行,等她挖通了,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的,若是遇到岩层,十天半个月也完成不了。 “怎么办?我怎么才能见到父王……怎么见?”西子皱着眉头,急得团团转。 凤凰宝宝在一边抖了抖身上的灰色羽毛,扬起了脖子。 “我可以带娘亲出去,甚至可以带你离开南戈皇宫,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就凭你?” 西子差点笑出来,凤凰宝宝看起来不过和刚孵出的小鸡那么大小,稚嫩无力,就算能飞,速度极快,也不可能带着她这么大的人离开啊,她只要抬起脚,就能将这小家伙踩憋了。 “娘亲,你看不起我,我可以变大的,变得很大!” 凤凰宝宝委屈地扇动了一下小翅膀,羽毛根根浮动,顷刻间,无数金色的粉尘飘起,小小的鸟儿竟然渐渐变大…… “哇!”白猴子一声惊呼跳开了,瞪圆了一双大眼睛盯着凤凰宝宝,没想到这鸟儿还有这个本事。 变大的凤凰宝宝,羽毛都是灰金相间的,闪闪发亮,格外精神。 “你,你可以变大?” 安若西子吃惊不小,难怪这鸟儿能日行千里,一对翅膀扇动起来,风声阵阵,速度应该不会慢了。 ^^^^^^^^^^^^^^ 马上月底了,亲们,将月票留着给恩恩翻倍吧。 章节目录 第159章 :被囚禁的南戈王 轻轻推开了窗户,西子探头看了出去,一队巡逻的士兵走了过去,她若想出去,便要从窗口跳出,这里离地面至少有四米多高,若她不会轻功,这样跳下去,不摔死,也要摔残了。 “过来……”西子悄然地冲凤凰宝宝招了招手。 凤凰宝宝抖了一下黑金相间的羽毛,又变回了原来渺小的样子,张开小翅膀飞上了窗口,也探头看了出去。 “你驮着我,能飞多远?”西子询问。 “我力气小,飞远了不行,只在皇宫里还行。”凤凰宝宝展了一下翅膀,翅膀慢慢延伸开来,身体也变得和刚才一样大了。 “上来吧,娘亲,得抓紧紧,我驮着人,飞不太稳。” “好。” 西子抓住了凤凰宝宝的翅膀,小心地爬到了它的脊背上,待她坐稳了之后,凤凰宝宝翅膀一扇,呼啦啦一声飞了起来,犹如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因为是第一次负重,它在空中飞得并不平稳,几次歪来抖去,差点将西子晃下来。 “娘亲,娘亲,你好沉啊……” “不是娘亲沉,是你力气小,慢点。”西子抚摸了凤凰宝宝一下,有些心疼这个小家伙了,真是难为它了。 虽然凤凰宝宝飞得吃力,可速度仍旧惊人,每个建筑几乎都是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有巡逻的士兵听见头上呼啸的声音,抬头看去,早就没了凤凰宝宝的影子,只能大惊小怪地呼叫,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有不巧看到凤凰宝宝飞过的,只看到一个硕大的黑影飞驰掠过,说是鸟儿,可哪里有这么大的鸟儿,只能呆站原地眨巴着眼睛。 “鸟儿吗?” “鸟儿什么鸟儿,走吧,见鬼了。” 巡逻士兵都甩甩头继续朝前走了。 凤凰宝宝带着西子一直向北,那里正是皇宫里废弃武器库的方向。 这个武器库废弃了能有十几年,鲜有人来,安若子坦刚开始的时候,还怕里面的人伺机逃走,每天看得很紧,派了七八个宦官守着门窗,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没什么动静,他们也就放松警惕了,八个人变成了五六个人,五六个人变成了两三个人,最后就剩下一个老实巴交地小宦官留在这里,其他人早就借着守护之名玩乐去了。 “呼,呼,呼……” 当凤凰宝宝落在那个红色的大门前时,那个小宦官正在睡得香甜,还打着呼噜,偶尔裂开嘴巴笑一下,吧嗒两下嘴巴,不知做什么美梦呢。 “娘亲,这个守卫睡得好像死猪一样,吵都吵不醒的。”凤凰宝宝说。 “他喝多了。” 西子发现这小宦官的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多半守着这扇门,无所事事,喝酒找乐子了。 “那个人……就关在这里,我将门锁打开,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给娘亲开门。” 凤凰宝宝又缩小成了原来的样子,扇动着翅膀,飞到了红门前,用嘴轻轻一啄,速度极快,锁头竟然被它打开了,小家伙是怎么做到的,西子都没看清,门就被打开了。 “娘亲,进吧。”凤凰宝宝很骄傲地叫了两声,嘴里还叼着锁。 “真能干。” 西子夸奖了凤凰宝宝一句,抬脚走了进去,就这样,一连三道紧锁着的大门被凤凰宝宝打开了,西子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走在武器库空空的大堂里,三年了,她和父王有三年不见了,他会不会还和原来一样,厌恶这个嫡出的女儿,或者这样被四哥囚禁,他应该有所醒悟吧? 武器库的大堂里,挂着两个灯笼,地面还算干净,只有一些生活必须品,没什么奢华的摆设,简陋之中透着一股子单调和枯燥,想想父亲以前的生活,虽然不算奢侈糜烂,可寝宫每一件物品都价值连城,可现在…… 西子眉头一皱,心中对四哥的残忍越发懊恼,就算要推翻父王的统治,坐上王位,他毕竟也是父王的儿子,该给父王一个安养晚年的好环境,如何将父王关在了这种地方。 穿过了大堂,光线暗淡了下来,房间里没有烛火,只有窗外幽暗的光透射进来,西子放慢了脚步,她听见细微的喘息声。 “滚出去……我不会告诉你南戈的金脉地图,滚……”阴暗之中,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虽然声音嘶哑干涉,西子也能听出来,那是父王的声音。 “父王……”西子轻唤了一声。 “谁?芷韵吗?还是陌瑢?你们还有脸来见我?你们和那个孽障滚,一起滚出去,滚!”南戈王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安若芷韵和安若陌瑢投靠安若子坦,让老南戈王痛心疾首,可他哪里知道,若两位公主不顺从,下场会和他一样,被囚禁起来。 “父王,我是西子,西子啊……” 西子又走进了一步,借着微弱的光线,她发现了老南戈王的所在,他缩在墙角里,抱着一个枕头,发丝凌乱,看不清面容。 “父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西子扑了上去,难以置信,老当益壮,威风凛凛的父王成了一个可怜的老头儿。 老南戈王听见了声音,睁大了浑浊的眸子,瞪视着安若西子,良久才大呼了出来。 “西子?你是活的西子,还是鬼魂?”诸多传闻西子已死,老南戈王难以言表心里的亏欠,现在看到西子,被吓得不轻,以为小女儿这是来索命来了。 “西子,父王对不起你,你这是来要父王的命的吗?父王跟你走,父王活够了。” “父王,你看清楚了,我是西子,活生生的人,不是鬼……你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为了让父王看清自己,西子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在一张木桌子上找到了火石,点燃了半截烛火,光线一亮,周围的景物也变得清晰了起来,虽然外面的大堂很干净,可这里却凌乱肮脏,连张床都没有,被子直接铺在地上,长期无人清晰,已经沾满了污秽。 老南戈王更是凄惨,胡子一把了,和头发纠结在一起,几乎看不到他枯瘦的脸颊了。 “父王……为什么?” 西子奔了过去,看着父亲褴褛的衣衫,衰老病弱的样子,真是不忍目睹了。 老南戈王双手挡住了脸颊,手指好像鸡爪子一样枯瘦,最残忍的是,他的手脚好像结了伤疤,从伤口的位置来看,有人挑了他的手筋和脚筋,在武学上来讲,挑断了筋骨,不但废弃了武功,连行动就不便了。 难怪,外面这么少人看守,老南戈王这样的状态,就算没人看守,一把锁也就将他锁在这里了。 废人…… 曾经那么尊贵的南戈王,如今成了一个废人? “父王,父王!” 西子想不通,好好的南戈,怎么会变了天呢? 烛火亮起,光线变得分明,老南戈也看清了西子,先是一阵发怔,接着一声悲呼,随后肩头一垂,更加悲怆了,小女儿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千盼万盼,盼着西子活着回来,如今看到了她,竟然无颜面对了。 “父王?你看看我,我回来了!” 西子走上前,附身下来,一把将父王挡住脸的手开了,目光懊恼地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想让四哥登基吗?想让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当南戈的主宰吗?现在如愿以偿了,怎么落得这个田地?为什么?父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子……” 老南戈王呆呆地看着安若西子,打量着她,好像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女儿还活着,而且回到了南戈皇宫,这是梦吗? “我又做梦了……”他呢喃着。 “什么梦?父王,是西子啊!”西子摇动着老南戈王的肩头,让他清醒一些,眼前发生的都是真实的,不是梦。 “西子?真是西子?”南戈瞪圆了眼睛,片刻之后,头突然用力地撞击着墙壁,泪水顺着脸上的皱纹沟壑流淌下来。 “西子,父王错了!是父王断送了安若皇族的江山,父王死不足惜。” “什么错了?” 若说错,就错在南戈王推举自己的儿子执政,却被儿子囚禁在这种地方?可这种错总得有个因由的。 “父王,面对现实吧,现在西子回来了,你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西子盯着老南戈王的眼睛,在南戈皇宫里,也只有他能告诉她事实真相了。 一句“我回来了”让老南戈王醒悟过来,他眸色一凛,干枯的手指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 “西子,快走,赶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父王对不起你,不能再害你了……马上离开!” 南戈王微微地喘息着,惊恐地看着周围,好像怕被人发现异样,眸子透着慌乱不安的神情。 “我回来就是救你和八皇叔的,没达成目的,为什么要走?” 提及了八皇叔,老南戈的神情更加自责了,声声地喊着八弟的名字,说他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能赎罪。 “老八,大哥对不起你啊……” 南戈王是悔不当初,无力回天了。 ~~~~~~~~~~~~~~~~~还有一更~~~~~~~~~~~~~~~~~~~ 章节目录 第150章 :事实真相 西子从没见父王对八皇叔这么愧疚过,一直以为兄弟二人都是针锋相对,各执己见,一个拥戴西子,一个推举子坦,十几年来,明争暗斗,怎么到了现在,父王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父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你,四哥重兵围困南戈皇城,弑杀大姐,又囚禁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就算他要对八皇叔不利,也不该这样对你啊。” “亲生儿子?” 一句亲生儿子,让老南戈王更加沮丧了,他颓然地松开了西子的手臂,眸光瞬间变得暗淡愤恨起来,南戈十几年,他都坚信安若子坦是自己的儿子,甚至为了推举安若子坦上位,不惜要毁了嫡出骨血的女儿安若西子。 现在面对女儿,他真是愧怍父亲。 “我一直当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可田妃这个贱人欺骗了我!” “田妃?” 西子愣了一下,田妃是四哥亲生的娘,怎么这件事儿她也有份儿吗? 老南戈懊恼地叹息了一声,痛楚地回忆了那时的一幕,那天晚上,他正在打算休息…… “那夜已过三更,我看了一些书,打算休息,突然门外传来急报,你大姐的婢女浑身是血爬进来,说你大姐莺时情况危急,命在旦夕,让我带兵去四皇子的寝宫救人。” “救人?”西子的眸色一变,原来是大姐的奴婢跑去找了父王,难怪父王会围困四哥的寝宫,原来事出有因。 “我见奴婢浑身是血,应该是冒死前来求救,不管真假,都不能忽视,兄弟弑姐,是大逆不道之罪,我怕子坦是一时冲动,便集结了皇宫里的禁卫军和几位将军直接去了子坦的府邸,原本我以为只是一场误会,就算有矛盾,子坦也不会对他大姐下了狠手,可到了之后却看到了莺时的尸体,我愤怒质问子坦,缘何要杀了他的大姐,子坦只说莺时带人前来杀他,他杀姐姐,只求自保……” 说到这个,西子垂下了眸光,大姐平日里阴险冷酷,带着二姐,三姐,四姐四大金刚霸道横行,成仁馆里,她被逼失手杀了三姐,所以四哥错杀大姐,也有可能,只是…… “父王没有调查原因吗?或许真是大姐逼得四哥走投无路……在西子的印象里,大姐很严厉险恶,四哥处处忍让着她。” “不是这样的。” 老南戈王悲呼了一声,似乎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出来,泪水再次从眼泪流淌出来。 “安若子坦不是我们安若皇室的后代,他是田妃这个贱人和皇宫外男子私通所生,我一直被蒙在鼓励,糊涂啊糊涂。” “父王?” 西子惊呆了,眼眸良久都没有眨动一下,父王在说什么,四哥不是他亲生的,这怎么可能?田妃又怎么敢…… 可想想,田妃平日里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喜欢和一些大臣结交,只当她为了江山社稷,却不想,她是风 骚难耐。 “田妃好大的胆子,父王……” 西子猛然抬起眼眸,抓住了老南戈王的双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涉及皇室血统的问题,要经过周密的调查才能得出结论,怎可以单凭四哥杀了大姐,就能这么推断呢? 老南戈颓然沮丧,眼里毫无光彩,声音更加嘶哑了。 “我以为子坦杀姐的说法是真的,可是……莺时的奶娘冲了进来,哭泣着给了我一封信,我打开一看,才明白为什么你大姐会冲进子坦的寝宫,为什么会被子坦杀害。” “因为什么?”西子恍然地问了一句。 “莺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留了证据交给了她的奶娘,一旦她有个三长两短,这证据便会交到我的手上,奶娘那晚交给了我两封信,一封是你大姐留下的,上面写她和安若子坦一直以来不为人知的关系,她和……子坦私下苟且……你大姐还怀了安若子坦的骨肉。” “四哥的孩子……”西子吃惊不小,想不到一向斯文儒雅的四哥竟然做出了这样不耻的事情,就算他不是皇室血脉,可怎么说都在皇宫生活那么多年,以姐弟相称,谁给他的担子敢这样…… “这种不伦的关系,已经有几年了,我看了之后愤怒不已,可看到另一封信的时候,完全傻眼了。” “另一封是什么信?”莫非是证明四哥不是皇室血统的证据? “是田妃亲笔书信,写给皇宫外一冷姓男子的,信上说她和那人的儿子出生了,取名安若子坦,冠上了皇族的姓氏,是南戈唯一的男丁,她在信中哭诉思念之情,还希望有朝一日能和那个男子再次相聚,言辞之间,无耻浪荡至极,让我恨之入骨,西子……你四哥……是田妃和外人私通的私生子,不是我们皇族的后代,这就是为什么他和你大姐私通。” 南戈王用手捶打着地面,他知道得太晚了,早知道会有今日,就该帮西子上位,不论男女,至少南戈江山不会落在外姓人的手中。 “大姐竟然……一直隐藏着这个事实?”西子不敢相信,大姐疯了吗?明明知道安若子坦的真实身份,却要为其隐瞒? “当年你大姐拦截了这封书信,也很吃惊,可那时她还小,懵懂无知,安若子坦甜言蜜语,让她迷乱深陷,不能自拔,安若子坦又趁机占有了她,承诺一旦取得南戈江山,定然封她为后,至于……他们之间因何闹僵,动了杀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事情暴露之后,我本要杀了这个孽种,可是安若子坦早就联合了你二皇叔造反,重兵围困皇宫,禁卫军不敌……” 当晚,南戈皇宫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死尸,南戈王被擒,成了阶下囚,因为表面还是安若子坦的亲生父亲,安若子坦不敢对他下了杀手,对外声称他已老迈,退位让贤,颐养天年,实际上是遭到了无情的囚禁。 因为南戈王始终没有露面说话,更加没有声明,很多大臣产生疑问,天下间的百姓也不服,安若子坦只能武力镇压。 一切听起来都是合情合理的,只是……西子心中有个疑虑,忍不住问了一句。 “父王,二皇叔怎么……”二皇叔怎么说都是安若皇族的人,怎么会伙同外人谋篡安若家的江山?若他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说到这个,真是安若家族的耻辱,你二皇叔一直怨恨我没给他更多的权利,野心被压,就算我告诉他安若子坦并非皇族血脉,他也坚持要这个傀儡当权,表面安若子坦是当今南戈王,实际大权在你二皇叔的手中。” 二亲王安若井渊为了排除异己,可谓用心良苦,杀亲嫡朝臣,关押老八,老南戈王被囚禁,无法和八亲王相见,八亲王抵死都不承认安若子坦的王位,斥责二亲王是乱臣贼子,扇动保嫡派在外寻找西子,对内颠覆安若子坦的统治,这才被下了死牢。 “原来是这样,二皇叔真是贪心不足。”西子握紧了拳头,只道他重男轻女才推举四哥,原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可怜了你八皇叔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逃出去了。”南戈王叹息着。 “父王,八皇叔现在在水牢……”西子垂下眼眸,道出了老南戈王还不清楚的事实。 “老八!老八,大哥对不住你啊,大哥枉为人啊!” 老南戈王大声悲呼,懊悔不已,良久的悲伤之后,他抬起眼眸,不安地抓住了西子的手。 “西子,形式已经无法扭转,你怎么可以回来,逃出去,想办法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吧……不要落得我和你八皇叔的下场啊,你可是安若家的嫡出血脉啊。” 到现在,安若高辛才明白,嫡出血脉的正宗,可都为时已晚。 “父王,我不会离开的,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救你们出去,南戈的江山我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亲人!” 西子反握住了老南戈王的手,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真相,不能指望四哥念及手足之情了,需另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安若子坦还有弱点。 看着小女儿这么坚持,这么重情义,南戈王懊恼地捶着自己的脑袋,说他是老糊涂了,从前太过执着了,如果早听老八的,怎么会有今天? “父王,事已至此,也别自责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别胡思乱想,等西子再来的时候,就会带你和八皇叔离开。” 她也来了一会儿,该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生了疑心,至于安若子坦那里,她知道真相的事实,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不然撕破脸皮,西子就没自保的资本了。 就西子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老南戈王突然扯开了破旧的被子,掏出了一张发黄的纸,用颤抖的手指塞在了西子的手中。 “西子,这是南戈金脉图,留在父王身边不安全,记住,就算死,也不能交给他,更不能用这个换取我们的自由,这本就该属于你,只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机会……” 老南戈话说了一半,垂下了头,呜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谢谢亲们的支持,今天更了6000字,明天继续~~~~~~~~~ 章节目录 第151章 :南戈金脉 西子看了一眼发黄的图纸,知道这图纸对四哥安若子坦的重要性,南戈虽然金矿丰富,却都隐藏很深,矿脉不易被发觉,历代南戈王都会把持这个地图,若没有这个图,就算南戈遍布黄金,花费再多人力,也无从下手。 无疑这个图带在身上是危险的,若安若子坦搜查,便保不住了,这也是为何老南戈王将它藏在破旧被子里的缘故了。 “西子,带着图……走吧……父王不再需要你了。” 南戈王安若高辛将图纸交给了西子,了了一桩心愿,眸光看向了浓重的夜色,犹如解脱般松了口气。 “安若皇族的先祖啊,保佑西子吧……” “父王……别放弃。” 西子握着那张图纸,眼眸湿润了,父王这种释然,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慢慢转过身,西子看向了凤凰宝宝,小家伙正在用嘴巴梳理羽毛,武器库里的悲伤完全没有影响到它,它还不懂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凤凰宝宝……” 西子附身下来,轻轻地摸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凤凰宝宝欢叫了一声,抬起头。 “娘亲,是不是要走了?” “嗯,很快就回去,不过这张图纸,帮娘亲收好,这是娘亲的命,没了它,娘亲也没命了。”西子为了让凤凰宝宝重视这张图纸,将它说得很严重。 “娘亲的命?” 听说是娘亲的命,凤凰宝宝不敢轻视了,她用嘴巴将黄色的图纸接了过来,在原地转了转。 西子本指望凤凰宝宝会叼着图纸飞走,将图纸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回来,却不想这鸟儿小嘴张合了几下,用力一甩,翅膀一扇,图纸竟然不见了。 “你不会把图纸吃了吧?” 西子一见凤凰宝宝将图纸弄没了,惊住了,那图纸虽然是油布做成的,却不能沾了水和污渍,凤凰宝宝这样吞下去,图纸就废了。 “快吐出来。” 西子将凤凰宝宝提了起来,大头朝下摇动了几下,仍不见图纸掉出来,她情急之下,撑开凤凰宝宝的小嘴巴一看,哪里还有图纸的影子。 这下子凤凰宝宝闯祸了,西子急得直冒冷汗。 凤凰宝宝被摇得晕头转向,良久才叫了出来。 “娘亲别急,别急。” “怎么不急,你这只贪吃的鸡……那可是我们南戈的命,娘亲的命啊。” “在,在这儿……” 凤凰宝宝挣脱了安若西子的手,翅膀一抖,图纸奇迹般地再次出现了。 西子盯着完好无缺的图纸,目光慢慢看向了凤凰宝宝的翅膀,它怎么做到的? “呵呵,咯咯!” 凤凰宝宝抖动着翅膀炫耀着,西子这才发现,在它的翅膀下,有一个小小的包囊,这包囊不过豆粒般大小,刚才图纸好像就是从这个包囊里取出来的,不过……这么小小的一个包囊,怎么可能装得下那么大一张图纸呢。 凤凰宝宝的翅膀一抖,图纸再次消失在了小包囊之中。 “娘亲,这里除了不能装人,什么都能装,娘亲有什么东西需要藏起来的,都给宝宝吧。”凤凰宝宝十分自豪,它伸开翅膀,包囊渐渐变大,形成了一个几乎充满房间的大气泡,气泡的里面竟然是硕大的空间,空间里通亮无比,除了那张发黄的图纸,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呢,这是……随身空间?” 西子一直听说有随身空间,都是一些戒指,镯子,宝石之类的,却不想凤凰宝宝的随身空间,就长在身上,真是让人羡慕,若她也有一个就好了。 “娘亲,凤凰宝宝还小,等宝宝长大了,空间会更大,也许还能装人呢,可现在……我实在太虚弱了,装得太多,就飞不动了。”凤凰宝宝耷拉了脑袋,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到时候,她就能负重很多,飞得更远更快了,可现在……带着娘亲飞了这么一点距离,就有些累了。 凤凰宝宝收了空间,再次变成了小小的鸟儿,这一切让老南戈王目瞪口呆,指着凤凰宝宝,嘴巴颤抖着。 “西子……” 老南戈王眨动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父王,你别害怕,这鸟儿虽然本事大,也很玩略,却不会伤害我们的。”西子以为父王怕了,轻声安慰着他。 “不是的,西子,父王……” 老南戈回忆着,南戈皇宫有一本皇族内典,不为外人得知,一直珍藏在藏书阁的暗室里,用一把金锁锁住,那本书他很小的时候看过,上面写了一个神乎其神的文字,神女重生,主宰苍生,说得神女者,得天下,而神女的特征,带着一只奇鸟,用鞭子,懂鸟兽之语,随身空间……刚才西子和这鸟儿是在对话吗?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是我想错了……”老南戈王冷汗淋漓,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是神女重生呢? “只是一只通灵的鸟,说不定是拥日大陆之外,山海那边跑过来的,父王不用担心。”西子劝慰着父亲。 “只是一只通灵的鸟儿……”南戈王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父王,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若被四哥发现,会起疑心的。”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安若子坦不杀西子的原因,西子也不敢冒险让安若子坦知道自己来见了父王。 南戈王的手紧抓着破旧的被子,垂下眼眸,一颗浑浊的老泪滴了下来,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流淌下去,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热,他不舍得西子这样离开,却又不敢多留她片刻,只希望西子能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 大势已去,南戈王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希望。 西子最后看了父亲一眼,转过身带着凤凰宝宝匆匆向外走去,就在她的脚才迈进空旷的大堂,武器库的大门外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来了…… “饶命,饶命啊……” 求饶的应该是那个小宦官,随着声音越来越远,想是被人拖了下去。 西子一愣之间,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了,三四十的禁卫军手持刀剑涌了进来。 “娘亲快上来,我们飞走!” 凤凰宝宝惊恐地喊了出来,可它负重不久,有些累了,震动翅膀的时候,打了一个趔趄,周围的窗户都是锁死的,还加了很多铁条,唯一的出口又有人涌进来,就算凤凰宝宝能飞,也不可能带着她出去了。 “凤凰宝宝,你身体小,从通风孔出去,躲起来,不要让人发现你。” 西子低声告诫着凤凰宝宝,虽然它的本领不小,可怎么说都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家伙,面对强敌,它还是太弱小了,何况她身上有南戈金脉的图纸,不能出任何意外。 “娘亲……” 凤凰宝宝缩了一下脖子,听见沉重的开门之声,也有些怕了,它扑打了一下翅膀,隐藏在了武器库的幽暗处。 见凤凰宝宝离开了,西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是谁来了,她来看望父王的事实隐瞒不住了,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是生是死,她都要面对四哥安若子坦。 最后一道门被大力推开,安若子坦愤怒的身影出现了,他瞪视着安若西子,声音犹如狮吼。 “你真是大胆!” “四哥,我只想来看看父王。”西子冷然地抬起了眼眸,看着安若子坦,到现在也不能相信这个曾经对她温柔有加的男人不是她同族血脉。 安若子坦握紧了拳头,手指节节泛白,隐忍了极大的怒火,眸光瞥过西子,看向了内间蜷缩在墙角里的老南戈王,他已经将老南戈王藏得很隐秘了,西子是怎么不声不响离开雍月宫, 找到这里的? 门窗都是上锁的,她又是怎么从外面打开锁进来的? 这些疑问无法解答,可一个事实不容否认,西子进来了,也见了南戈王,似乎这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都知道了?”他冷漠地问。 “是。” 见到父王,自然了解了发生的所有真相,西子就算撒谎,安若子坦也不会相信,她坦白承认。 安若子坦愤恨地抿了一下嘴巴,冷然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禁卫军和陈大人,低声吩咐着:“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大王!” 陈大人带着禁卫军出去了,候在了武器库的门外。 沉默的老南戈王听见了安若子坦的声音,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他支撑着站了起来,却又摇晃了几下摔倒了。 “孽种,你这个孽种,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许是见到安若子坦,老南戈国想到曾经种种,太过气愤,加之身体虚弱,几声怒斥之后,老南戈王晕厥了过去。 “父王……” 西子见父王晕倒了,忙转身要去看父王的状况,却被安若子坦一把抓了手腕,拉到了身前。 “说,他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安若子坦想要南戈金脉图,有了那张图,他才能顺利开采金矿,招兵买马壮大南戈国,可现在金脉图只有老南戈王一个人知道,老家伙怎么都不肯说出图纸下落,现在西子来了,说不定南戈王会将图纸给了她…… 章节目录 第152章 :我们来谈谈条件 果然安若子坦最关心的还是金脉,西子故意装了糊涂。 “你说什么,什么东西?父王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东西是你得不到的?” 金脉图纸涉及南戈国的命脉,断然不能到了安若子坦的手中。 “真的什么都没给你?”安若子坦走上前一步,眸光盯着西子。 “他这样昏昏沉沉的,一身破旧,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我的,我真怕他身体虚弱,支撑不了几天,四哥……放了他吧。”西子转移了话题,恳求地看着安若子坦。 西子的眼眸清澈,诚恳,安若子坦看不出什么破绽了,也便没再追问图纸的下落了,他也不想让西子知道他的计划,苦求南戈的矿脉。 “放心,他没看到我死,是不甘心死掉的。”安若子坦语气冷漠。 “他现在的样子,你真的那么忍心吗?”西子质问着安若子坦,他可是叫了他近二十年的父王,就算没有父子情分,也该有一份恩情在里面。 “我不是还没杀了他吗?作为南戈的新任大王,给他一个死的理由,并不难……” 安若子汤冷笑了起来,眸光中投射着阴郁和冷漠,胜者王败者寇,若当初倒戈失败的是他,相信南戈王对他,会比他对南戈王还要残忍。 “四哥……” 西子用力挣脱了他,恍然地退了一步,眼前站着的男人,虽然面孔熟悉,却真的看不透了,也许很久之前她就没懂过他。 “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西子……四哥这也算替你出气了。”安若子坦又走上前一步,抓住了西子的肩头,提醒着西子,老南戈王为了排挤嫡女,可是费劲了心机。 “出气?还是为了你的王位,怕他知道的秘密太多,让世人唾弃你?安若子坦,我再叫你一声四哥,他是抚养你长大成人的养父,恩人,你马上放了他?” 西子觉得肩头疼痛,试图挣脱出来,可安若子坦的手力量很大,好像铁钳一样夹住了他,三年不见,他的功力增进了不少。 放了?放虎归山,必留后患,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会不懂?安若子坦冷冷地笑了几声,脸颊凑近了西子,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不是念及养育之恩,他曾经待我还算不错,我早就砍下他的人头了,他还有什么资格留在皇宫里,不过……抛去他曾经对我的好不说,留着他这条命,四哥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 西子不解地看着安若子坦,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嫡出血脉,王位合法继承人,他是外姓私生,不是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吗?为何还要为了她留着南戈王的性命。 安若子坦眸光中的阴历渐渐散去,涌现了一丝让西子难解的深意。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西子……” 她看不出来吗?感受不到吗?四哥对她的爱护,绝非是哥哥对妹妹那么简单…… 安若子坦显得有些激动,安若西子现在知道他不是皇族血脉,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该明白,抛掉恼人的兄妹关系,他们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共处,例如倾慕的情侣,恩爱的夫妻。 “你要成为四哥的女人,西子,四哥一直对你那么好,压抑着这份情,你不心痛吗?西子……你父王也告诉你了,我们不是兄妹,没有血缘关系,你可以嫁给四哥,四哥发誓,不管四哥的后宫有多少女人,四哥只宠爱你一个。” 安若子坦的手指微颤,说出的这番话不是假的,对西子的渴望,从很早就萌生了,可惜他不敢直言,身份的秘密,让他无比痛苦,现在已经颠覆了南戈王朝,他翻身成为大王,那种痛苦已经不是问题了,只要西子愿意,今日他们就可以拜堂成亲。 “西子,你换一个名字,换一个身份,四哥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我们成亲,开枝散叶,然后让我们的子女继位,以后南戈江山,世世代代都是我们二人的。” 安若子坦按照自己设想的计划描绘着,手臂忘情地伸出来,还不等搂住西子的腰,西子便挣脱开去,冷眼地瞪视着安若子坦。 “安若子坦,真想不到,你竟然处心积虑想着这些?” 西子的冷眼相对,怒言相向,让安若子坦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没料到西子竟然不同意?莫非……她想着当南戈的大王? “西子,我爱的是你!为了你,我才要改变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他懊恼地吼了一声,似乎被西子的表现深深刺伤了。 “你爱的是我?都是为了我?真是可笑……你难道忘记了大姐吗?是谁让她怀了身孕,又狠心将她一剑刺死,我想……这样的话,你也和大姐说了不少吧?伪君子!” 提及安若莺时,安若子坦的脸一阵白,一阵青,那些曾经忍受的冤屈,愤恨,没有因为大公主的死而有一天消淡。 “我不想杀她的,是她逼我的,她一直说,要将我的身份公布天下,让我身败名裂,你不知道她有多么咄咄逼人,让人透不过气来,我不爱她,甚至厌恶她,是她纠缠着我,没有办法……杀她,是无奈的选择,也是她咎由自取!” 安若子坦喊得声嘶力竭,脖子上的青筋直冒,那段时间,他很煎熬,西子消失之后,老南戈王一直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几次和八亲王碰面,态度渐渐有所改变,这让安若子坦惶惶不安,就在这种非常时期,二亲王安若井渊前来找侄子安若子坦,说老南戈王心意有变,必须谋划造反,才能夺取江山,但安若子坦还是有所顾忌,没有答应二亲王,说考虑一下,也就在那天的晚上,大公主安若莺时突然来了他的寝宫,发现了他桌子上有西子的画像,便起了争端。 “你比武场消失后,四哥一直寝食难安,相思成灾,在苦闷中画了你的画像,以解相思,起事前的那个晚上,大姐突然闯入我的寝宫,发现了那副画卷,质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被她要挟了那么多年,厌恶至极,心中本就有火,便直言说出自己的心事,告诉她,我爱慕你的事实,她觉得受了欺骗,怒不可遏,竟然要将我不是皇室亲生的事实告诉父王和群臣,乃至南戈的百姓,是她!逼着我做了一个决定,杀人灭口,答应二皇叔的请求,造反拿下南戈江山。” 之后发生的,西子都知道了,安若子坦杀了大姐,父王随后问询赶到,奶娘交出证据,安若子坦不得不起兵造反,和二亲王里应外合,当了南戈的傀儡大王。 “二皇叔和你……” 西子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父王,又愤恨地看向了安若子坦。 “就为了南戈的王位?你杀了那么多人?” “西子,我做这些,也是为了你。”安若子坦的声音有些悲怆,假若他公开身份,能够和西子夫唱妇随,他怎么杀那么多人?可他深知,假皇子的身份揭发出来,不但他要人头落地,就连母后天妃也难保性命,更别谈和西子永结同心了。 “西子,你要的不就是南戈江山吗?我的不就是你的……” “安若子坦,我明确告诉你,这次我回来不是和你争夺江山的,如果你还念及曾经的兄妹情分,还能想起我们兄妹在南戈皇宫的那些相助的日子,给父王自由,放了八皇叔,还有那些冤屈的大臣。” “不行!” 安若子坦听了此话,厉声回绝了西子的请求,愤恨地握着拳头:“父王一定要囚禁起来,不然他会将真相说出去,八亲王一直不死心,放他出来后患无穷,还有那些固执的老臣子,不杀难绝隐患,我一定要让他们永远都闭上嘴巴,知道真相的,都要死。” “安若子坦!你敢这么做,我就让你难堪!”西子瞪圆了眼睛,怒喊了出来,如果他敢这么做,她也会将他不是南戈血脉的事实说出去。 “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安若子坦上前一步,西子狼狈地后退了一步,眨巴了一下眼睛,冷声说:“你,你不会的。”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会,因为……你是四哥最想得到的女人,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南戈皇宫,我的天下……你想要挟我?还真没那么容易,不如这样……我们来谈谈条件。”安若子坦冷笑了一声,既然西子心不甘情不愿,那就给她一点要挟,她这么在乎老南戈王和八亲王,也许会接受他的提议。 “我不会和你谈什么条件的。”西子说得没有底气。 “你会的。”安若子坦信心十足,说完此话,他一步步走到了老南戈王的身边,一把揪住了老南戈王的衣襟,将昏迷的老人提了起来。 “你放开他。”西子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会恼羞成怒要杀了父王吧? “他已经废了,我杀不杀他,也没什么意义了,但能将他的性命留到今天,不仅仅因为他还是名义上的父王,还因为……他可以牵制你……” 噌的一声,安若子坦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南戈王的脖子上。 ~~~~~~~~~~~~~~ 两更完毕,先出门一趟,顺便提醒龙王令的读者亲,29,30,31三天月票翻倍,有月票的不要浪费了,29号开始,为龙王令上榜努力吧,加油。 章节目录 第163章 :逼婚 西子见安若子坦将匕首抵在了父王的脖子上,心头一震。 “你放开他,有什么怨恨冲我来……” 没有了亲情,又面临权利之争,西子不敢奢求坐拥南戈江山的安若子坦念及什么养育之恩,他能杀了大姐安若莺时和那么多臣子,就不会再吝惜多杀一人,南戈王死了,他完全可以说成突然病黜,大办国丧,除掉一个心头之患。 “小九妹果然重情重义,他曾经对你那么刻薄,甚至不惜将你远嫁,你还这么重父女情义,真让四哥钦佩。” 安若子坦没有放下匕首,微眯双眸,眼缝之间透出一丝狡黠之光来,完全一副掌控生杀大局,自鸣得意的表情。 被要挟的老南戈王已经悠然醒来,无力睁开眼皮,发现这个状况后,怒斥着安若子坦。 “孽种,你杀了我,杀了我啊!西子,别理这个孽种,走啊,离开这里!”他拼命地挥动手臂,无没一点震慑的力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西子痛下狠心的不是吗?父王,我若现在杀了你,算不算替西子出了这口气?” 安若子坦默然冷笑,根本不在乎老南戈王如何谩骂于他,他慢慢抬起眼眸,看向了西子,冷声问:“西子,现在由你来选……我可以马上杀了他,然后下令将死牢的人统统杀头,一个不留,还是你答应我……和我拜堂成亲,只要你答应了我,我保证……父王会被送到一个舒适的环境里,连八亲王他们,也不会遭受皮肉之苦,如果你对能收敛心思,对四哥也重情重义,我会改判八亲王的死罪,将他送回府邸囚禁起来,今后,父王还是我们的父王,八皇叔,我也会敬重有加,只是不能给他们自由,这是我的底限。” “畜生,畜生,我宁可死!” 老南戈王哪里愿意成为安若子坦要挟女儿的工具,金脉图纸已经交了出去,他还要这条命做什么,奋力一挣,他向匕首撞去。 安若子坦手疾,赶紧将匕首收起,一把将老南戈王推倒在地,然后愤怒抬脚向老南戈王踢去。 “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别碰他,给我点时间……”西子冲上去,将安若子坦推开了,附身扶住了父王。 老南戈王难过地抓住了西子的手,双眸浑浊,万分沮丧。 “父王对不住你……” “父王,别说了。” 西子的心也很乱,知道四哥并非南戈血脉,原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为了父王和八亲王的性命,她只能暂时妥协。 安若子冷然地看了老南戈王一眼,待目光转到西子的脸上时,眸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西子……你明白四哥的心意了?” “若你真的在乎西子,现在就命人带父王离开这里,他的手筋脚筋都断了,也不能做出对你不利的事了,让他回寝宫吧。” “既然是九妹求情,四哥怎么也要给了你这个面子,好,我答应你。”安若子坦点点头,的确一个废人,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要严加看管,他走出那道门的能力都没有。 西子见安若子坦答应了,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 “还有八皇叔,让他离开死牢,秘密送回他的府邸,你若不放心,可以叫人看守着,至于其他的大臣,我不奢求他们能离开牢狱,但至少四哥要留着他们的性命,让他免受皮肉之苦。” “好,这些四哥都能做到,只要不放他们,怎么样都可以,西子……” 安若子坦又走上前一步,试图抓住西子的手,西子却冷然后退。 “我说过,现在还不能接受四哥新的身份,给我一点时间,三天,只需三天,我会给四哥一个明确的答复。” 能拖延一天是一天,西子需要时间思考对策。 “只是三天,四哥能忍,希望三天之后,西子别让我四哥失望。”安若子坦笑了,别说三天,就算三个月他也能等。 “也希望四哥承诺西子的,不要食言才好。” 西子说完,看了一眼暗处,凤凰宝宝可能已经离开了,她也该回去雍月宫了,目光最后扫过了仍被悲痛操控的父王,低声说。 “西子会让一切都好起来了的,请放心。” 这话一语双关,老南戈王抬起眼眸,眸光一闪,很快又暗淡了下来,现在就剩下西子一人,怎么会好,她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错了,轻叹一声,安若高辛再次蜷缩在地上不动了。 “我送九妹回去。” 安若子坦没敢再有越礼行为,可脸上却显出了欣慰的表情,走在西子身边,并肩向外走去。 走出了武器库的时候,陈大人凑了上来,安若子坦放大了声音说。 “父王身体不好,精神错乱,疯言疯语,不适合在这里居住,将他带回寝宫,重兵守护,再找个太医开点补药,让他喝喝。” “微臣遵命。” 陈大人皱了一下眉头,眼珠子瞄了大王身边的西子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忙点头称是,随后带人进了武器库。 “西子,对四哥的安排还算满意?”安若子坦询问着西子。 “谢谢四哥……” 西子轻声回答了一句,可心中实在难生感激,越发地明白,安若子坦这样做,只是为了稳住她的心,一旦拜堂成亲,得到她的人,将来必然不会留着父王和八皇叔这样的活口,她要在这三天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不知何时,月亮已经从云层之中爬了出来,清淡的月光照射着大地,地面已经不似先前那么幽暗了,安若子坦走在西子的身边,不断暼目看来,眸光之中有着无限怜惜之情。 “还记得从前吗?在这条路上,四哥送你回府邸……也是这样的天色,我们肩并肩,那个时候,你还没这么高,时间过得真快,你长大了……” “四哥也说了,那时西子还小,不记得了。” 西子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记忆仍旧清晰,很久以前,她带着一群丫鬟大张旗鼓地从这里经过,遇到四哥,四哥总是陪她走上一大段路程,然后默默地自行离开,那时她只当是巧遇而已,现在看来他一直观察着她,另有所图。 “那种花,九妹最喜欢了,四哥还摘了给你。”安若子坦试图改善僵持的关系,指着盛开的花朵说。 “我一向不喜欢花草的,也不记得了。”西子漠然,看都没看那花儿一眼,安若子坦有些失望,还想说什么,却提不起兴致来了。 回到了雍月宫,安若子坦虽然很想和西子多聊一会儿,可见西子的表情淡漠,总是发呆,他也只是小坐片刻便离开了。 安若子坦离开后,西子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凝眉思索,怎么办?嫁给安若子坦,她当然不甘心,可不嫁给他,又怎么抱住父王和八皇叔的命? “龙天行,龙天行……” 她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凤凰宝宝和白猴子可日行千里或者更远,假如让它们去通知龙天行来解围,也许还来得及。 可是…… 龙天行曾经帮过她无数次,这次还愿意帮她吗?离开北马国的时候,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她执意返回南戈,他将不再守护于她,从此成为路人,她也发过誓,那是她最后一次恳求他帮忙,她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呢? 那么,还有其他人可以求吗? 月飞羽…… 这个名字一下闪过了西子的脑海,月飞羽是纳日帝国的大皇子,未来王位的继承人,他说过,只要西子同意嫁给他,他就会帮她解除南戈的困境…… 众所周知,纳日帝国是拥日大陆最强大的国家,已经征服了七国之中的两国北马和亚丹,西铁也成了他的肥肉,若他出面,安若子坦怎么会不害怕呢? 可求助月飞羽,是有条件的…… “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西子不会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她的眉头紧锁,摩拳擦掌,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走的实在累了,便回到了床边,双臂一伸,疲惫地躺了下去。 人软在床上,头朝外,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高处的横梁,横梁上精雕的鸟儿和鱼虫惟妙惟肖,工艺不凡,好像随时能活过来,飞跃爬行一般,一只木雕的飞鸟正对着西子,似乎在看着她,欲言又止一样。 “你想对我说什么,是不是不到穷途末路,不可以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做交易?嗯,应该这样,嫁给不爱的人,一辈子就毁了,会有别的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横梁上的鸟儿本就是死的,哪里能听懂西子的话,可她仍旧自顾自地呢喃着,说了一会儿,有些恍惚,眼睑渐渐低垂,在似睡非睡之间,横梁上的花鸟鱼虫也变得模糊了起来,犹如纷乱的影子在丝丝飘动…… “沙沙!” 一阵清风摇动树叶的响声由远及近……隐约的,又好像夹杂了一些零碎的脚步之声。 ^^^^^^^^^^^^^^^^^^ 月票又上大图了,太给力了,谢谢大家,今天加更。 章节目录 第164章 :是他来了 外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特别,不是单纯因风引起的,是不是凤凰宝宝回来了?凤凰宝宝有翅膀,应该不会是脚步声,难道是白猴子?走得这么轻,不知道又要搞什么恶作剧了。 “别来烦我……” 西子翻了一个身,头转向了床内,等了一会儿之后,沙沙的声音还没有停止,而是越来越近,很快声音到了窗口,仍没听见凤凰宝宝和白猴子说话的声音。 “凤凰宝宝?白猴子……我现在心烦,你们别闹了……” 西子还觉得身心疲倦,转过身,眼眸睁开一条缝隙,视线中,桌子,窗棂都是虚幻模糊的,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一道身影站在窗口,颀长的身躯,洁白的锦袍,随风拂动的发丝,这个身影…… 幻觉,一定是幻觉,离开北马国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西子的心里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他,加上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困境,让她求助无门,就越发地思念和龙天行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相思成灾,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猛然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西子警告着自己。 “安若西子,你可以了吧,这是犯了花痴病吗?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他不会再理你了,不会回来了。” 自语了一句之后,再次慢慢睁开了眼睛,恍然地看向了窗口,只是一眼,她浑身一振,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下来。 “你……怎么……” 西子揉了一下眼睛,几乎结巴了,房间里真的有人,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那双眸子犹如两眼青潭,幽暗得深邃难测,一眼都看不到底,硬朗俊美的五官在月光下盈着淡淡的白光。 怎么是他? “龙天行?” 西子走上前一步,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站在窗口的不是他,还能是谁?心中猛然涌上一阵悲伤,一阵欣喜,她冲动得差点扑上去,可理智还是让她停住了步子,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该在拓跋嫣儿的身边吗? 窗口的风小了很多,沙沙的声音也没有了,月光从窗口倾泻下来,将他完全笼罩,他看起来那么不凡,好像暗夜里的神。 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一直在凝视着她,那沙沙的声音,也许就是他带来的。 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稍稍有些冷冽,西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龙天行回手将窗子关上了,俊朗的眼眸再次看向了西子,良久不语,虽然他很想置身事外,不参与七国的纷争,可知道西子在南戈的处境之后,他还是来了。 “我带你离开。”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似乎这个决定不是他应该做的,可他又必须做一样。 离开这里? 他竟然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带我离开?”西子不解地看向了龙天行,他应该明白,安若九公主回到南戈国的目的,不解救父王和八皇叔,她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 “你现在处境危险,安若子坦不会放过你的!我得知……他并不是你的亲哥哥。”龙天行冷然地说。 “这点……父王已经告诉我了。” 西子的眼眸有些湿润了,感动于龙天行并没有放弃她,连南戈这样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都了解了,这说明他还关心她,没有扔下她一走了之。 可是……就算这样又能改变得了什么?西子不会跟他离开的。 “我不能这样离开。” “西子。” 龙天行移动了一下步子,眸光冷然扫过西子的眼眸:“你就算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安若子坦会利用你父王和皇叔逼你就范。” “我有其他的选择吗?” 西子迎视了龙天行,反问着他,若要她安心离开,脱离南戈的一切,就必须解救父王,八皇叔,还有这些受到牵连的大臣,可这些事情,困难重重,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力量都可以达成的,若将安若子坦逼急了,无辜的人会统统人头落地。 面对西子的反问,龙天行皱着眉头。 “西子,我不能参与你们皇族的纷争,更不可能为了你……救你的父王和皇叔,还有那些大臣,我能做的,就是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可我不想那样苟延残喘地活着,我只安若皇室的后代。” 西子慢慢走上前,抬起下巴,让龙天行看清她眼里的坚定,安若西子若救不了父王,皇叔,还有无辜的大臣,她宁愿和他们一起死,或者……牺牲她一直坚持的终生幸福。 “为什么你这么固执?”龙天行尴尬地离开了目光。 固执? 是的,她确实够固执,可就是这份固执,让她的心感到安适,大家一起死,好过她一个人活着安心。 “我不想眼阵阵看着你死。”龙天行漠然转过身,看向了窗外。 “死,呵呵……” 西子突然笑了出来,龙天行转眸过来,有些不解,她现在还能笑出来吗? “我不但不会放弃父王,八皇叔,那些保嫡派大臣的命,还会保住自己的命,一定会有办法的。” 只是这个办法……西子不想让龙天行知道安若子坦提出的条件,对于一个不爱她的人,她多说那些,毫无意义,三天之后,若真的被逼走投无路,她会出卖自己的幸福。 “什么办法?”龙天行追问了一句。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总之不会有人人头落地,我也不会死,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西子微笑着,那笑看起来十分释然。 龙天行看到了西子的笑,才松了口气,眉头也舒展开了。 “既然你有这样的把握,我也就放心了,一会儿我还要回北马国,可能短期内……不会回来了,你自己万事小心。” 他这就要走了吗? 才出现在南戈,说了这么几句话,便要离开了吗?就算离开拓跋嫣儿一刻也不放心吗?担心那个女人,远远超过了担心西子? 西子的鼻子一酸,心里万分不舍,真希望他能在这里陪着她,一直到天亮……假若能陪她度过这煎熬的三天…… “好不容易来的,怎么就着急走了,一路赶得急,也没喝口茶吧,我沏茶给你。” 西子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将差点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不用了,我不渴。” 身后传来了龙天行婉言谢绝的声音。 西子尴尬地停住了步子,心里倍感失落,难道连一杯茶,他都不愿在这里喝吗?是不是擅长茶道的拓跋四小姐沏的茶早已让他无心评鉴其他人的手艺了。 “说来也是,我手这么笨,哪里会沏茶,你还是回去喝拓跋小姐沏的茶吧。”西子这话说得很酸,也有怒气,头也没回一下,手指懊恼地揪着衣衫。 龙天行似乎听出了这话的妒意,深奥的眸光移到了西子的背影上,低声说。 “如果你有时间……喝一杯再走……” “我当然有,有很多时间,你坐在这里,我去沏茶……”西子高兴地转过身,难以压抑涌现出来的喜悦,她拉过了椅子,让龙天行稍等片刻,她一定亲手为他沏一壶好茶。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紧张地沏茶去了 龙天行端坐下来,目光打量着雍月宫里的摆设,这里的家具装饰,都很奢华,连床榻上的被子,都是上等锦缎织棉做的,看来安若子坦对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还算不错,他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只要西子是安全的,其他人的死活,他倒不是很关心,拥日大陆,七国纷争,死死伤伤都是难免,黑白圣煞叔叔已经交代过了,他可以找嫣儿,但绝不能插手七国纷争,他必须谨记。 “不知道好不好喝。” 西子将茶端了上来,倒了一小被,递给了龙天行,龙天行这才收了目光,接过茶,品了一下,点点头。 “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垂下了眸子,相比拓跋小姐的茶艺,她定然逊色很多,可她已经很努力了,他就不能说说假话,让她开心一下吗? “拓跋小姐,是不是……每天都沏茶给你?”西子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合适,拓跋小姐是有未婚夫的,怎么可能天天给龙天行沏茶,除非……她和月飞羽解除婚约了,但那怎么可能呢。 这个问题让龙天行的眉头一皱,目光猛然抬起,看向了西子,西子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 “没有,她现在回到她表兄的身边了。”龙天行端起茶杯继续喝茶,眉宇却一直没有舒展开。 虽然听不出他的话语之中有多沮丧,但那种失落感,西子能体会出来。 等待了一千年,遇到了一个很可能是嫣儿的女子,人家却心有所属,那种滋味儿应该不好受吧?西子抿了一下嘴巴,试探地问了一句。 “龙天行,以后……我们多半没什么机会再见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龙天行浓眉一扬,警觉地看着西子。 章节目录 第165章 :神女重生 西子慌忙摇手解释:“不是的,你别误会,我不会再问你喜不喜欢我那样无聊的问题了,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对于你来说,就是妹妹,是不是?天行哥哥。” 天行哥哥四个字,让龙天行的脸色稍稍变了变。 “什么问题,问吧。”他垂下了眼眸。 “嗯,我想知道……一千年前,你和嫣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很好奇,一个能让你等待千年的女子,应该很传奇,也很不凡吧?” 西子专注地看着龙天行,他会不会告诉她,每次提及这个问题,他都会冷眼相对,闭口不答。 不过这次……龙天行没有再冷眼拒绝她。 “你真想知道?” “嗯。” 西子用力地点点头。 “好,我告诉你。” 龙天行放下了茶杯,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一千年之前,他带着弟弟从家里跑出来玩,在伶仃洋边森林里,发现了一枚硕大的鸟蛋,就烤了吃了,却不想这蛋是一只大鹏鸟的,而大鹏鸟的主人是一个手持长鞭的小丫头,她叫嫣儿,嫣儿要和龙天行拼命,误会很深,龙天行不管怎么说,嫣儿都不依不饶,还让龙天行给她当奴隶弥补过失。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龙天行还记得嫣儿的样子,那年,她才八岁…… “原来嫣儿这么凶悍啊?还要你给她当奴隶?”西子惊呼了一声,好嚣张的丫头,人家不过是误吃了她的鸟儿蛋,道歉也就罢了,干嘛那么厉害啊。 “我当时觉得奇怪,一个八岁的小丫头,怎么会孤身一人生活在森林里,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她竟然是精灵族的神女,出生的时候,被硝芒城的女魔头偷抱出了精灵仙城,藏在了那片森林,为了防止神女逃走,女魔头给她下了毒,让她无法离开森林,不能见了阳光。” 听着龙天行的讲述,西子感叹了一句,好可怜的精灵神女,那么小,就被人偷走了,远离亲人,想必吃了不少苦,性格刁蛮凶悍,也能理解,若换做是她,唯一作伴的大鹏鸟的鸟蛋被人吃了,她也会很生气的。 “精灵神女,她一定有什么厉害之处吧?”西子问。 “她很美,有一对好像蝴蝶一样的翅膀,可以飞行,只可惜……她中毒了,只能在森林有修炼。”龙天行还记得在森林树屋里见到嫣儿的情形,她的毒性发作了,痛苦翻滚,身后生了一对薄如羽翼的翅膀,十分惊艳,当时他完全惊呆了。 “中毒了?”西子惊问。 “是的,中了奇毒,不能见光,受制于女魔头。”龙天行回答。 “那可怎么办?没人帮助她吗?你一定会帮助她吧?”西子越听越觉得嫣儿可怜,忍不住追问,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开始很厌恶嫣儿,觉得她脾气不好,还很暴戾,可了解真相之后,想带她离开森林,只是可嫣儿中毒奇深,寸步难行,她一直梦想到森林外看看,和常人一样行走在街道上,为了这个愿望,她和女魔头谈了条件,让女魔头多给她一些药,她可以抵御阳光,走得更远,女魔头虽然答应了,却给了她一把匕首,让她杀了我!事成之后,女魔头会多给她三天的解药,让她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啊?” 西子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她不会真的做了吧?” “她想走出森林,不得不答应了女魔头的条件,但嫣儿并不想杀人,只想让女魔头看到她匕首的血迹,于是在我的手臂上刺了一刀,沾上我的血给女魔头看,可是她没有想到,匕首早被女魔头淬了剧毒。” 那时的龙天行,功力还不是很深厚,中毒后没走多远,就晕倒在了森林边,多亏黑白圣煞两位叔叔发现了他,将他带回爹娘的身边。 “女魔头怕我说出嫣儿所在,要致我于死地,毒性虽慢,却烈,连我娘这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只能用药水侵泡着我,延缓我的生命。” “虽然嫣儿并不知情,被女魔头利用了,可刺伤你的毕竟是她,她也难辞其咎。”西子有些愤愤不平,若真是这样,龙天行为什么那么喜欢嫣儿,对她死心塌地的,还等了一千年那么夸张啊?他不会一千年前,就傻乎乎的吧? 西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龙天行,想知道他和嫣儿的情深意重是哪里来的?听了这些,除了恩怨,倒是什么都没有。 龙天行摇摇头,眉宇之中涌上了一抹伤感。 “嫣儿被我娘从女魔头手里解救出来后,知道我因她中了剧毒,性命难保后,一直很自责,她知道自己是精灵族的神女,身体里流着有着和常人不同的血,她本身就是药,能医病救人,为了救我,她偷偷潜入我的密室,将自己的血脉割开,灌我喝下她的血,因失去浑身的血液,她几乎丧命,我也因为得到她的血,脱胎换骨,起死回生。” “哦……她竟然这么善良?”西子这次不敢说嫣儿不好了,若换做是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勇气给自己放血啊。 “自那之后,她血和人都进了我的心间,就算现在,我的身体里仍旧流着她的血。”龙天行的声音微微发颤,听在西子的心里,是深深的眷顾。 “后来呢,她怎么离开你了,是不是失血严重……死了?” “不是……我娘救了她,她恢复得很好,后来……我决定非她不娶,可精灵仙城却为了对付我们,和另一个族人结盟,要将嫣儿嫁给那个族的大王。” 那是一段圣地,精灵仙城和伏羲大陆的恩怨,龙天行没有在西子的面前提及太多,对于拥日大陆的一个凡人,知道这些对她没什么好处,她也听不懂,更加无法理解。 听说精灵仙城要毁掉嫣儿的幸福,西子立刻怒了。 “精灵仙城的人,真是可恶,一个人的终生大事,岂能他们拿来做权利交易!哼!” 虽然这样哼了一声,表现自己的极大不满,可私下里,西子的心中涌上一片哀伤,她现在的情形,和一千年的嫣儿几乎是同病相怜,她也因为自己的亲人,要做出毁灭一生幸福的决定,在两个不爱的男人之间做出抉择。 也许是身处这样的境况中,西子原本对嫣儿不满,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同情。 龙天行轻叹一声,握紧了拳头,声音变得越发的森冷。 “我和外族大王约好,五年之后进行大比武,谁赢了,谁就赢得嫣儿。” “看来这个大王也通情达理,你也做得很对,是男人,就该争取!”西子也握紧了拳头,做男人就不该退让,特别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定要将她赢回来,这才是真男人。 龙天行摇摇头,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假若他知道比武之后的结果,他一定不会定下五年之约。 “也许是我错了,真的错了,错得悔恨不已,假若我能退出,假若我不争强好胜,假若我肯放弃嫣儿,她也许还不会死,比武胜利的那一天,精灵仙城的利剑刺入了她的胸膛!” “啊!” 西子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捂住了嘴巴,隐隐的,胸口一阵刺痛,好像有一把利刃戳穿了她,让她无法呼吸,眼前一阵阵发黑。 怎么回事儿?龙天行的话,她怎么有种感同身受一样。 不安地摸了一下胸口,还好身体完好无缺,也没有什么利刃之洞,她这才松了口气,感觉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怎么了?”龙天行蹙眉看向了西子,觉得西子的脸色有些苍白。 “没事儿,只是被你的话吓到了,精神仙城既然是嫣儿的家人,为什么要那么做?”西子不解,想知道原因。 “那是精灵仙城和我们家族的很久远之前的宿怨,一言半语也解释不清,所以……他们宁愿杀了神女,也不会让她嫁给我,我注定孤身一人,魂无所依,千机老人见我心诚,让我等待一千年,等待神女重生,再次相聚。” “你,你说什么,神女重生?” 西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口齿不清了,这四个字怎么这么耳熟啊,在什么地方,什么人提及过,神女重生,天下大变,得神女者,得天下,这个神女会不会就是龙天行要找的嫣儿?如果是那样,不是要真的天下大乱吗? 假若七国的人知道拓跋四小姐就是千年重生的神女,定然会争相夺取,所以这个秘密,断然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了。 “我一觉便是一千年,醒来之后,已经在拥日大陆了,他说过,我醒来的地方,就是她重生的地方,她就在七国之中。” “拓跋嫣儿?”西子惊呼出来,大鹏鸟,鞭子,身手不凡,这些都是神女的特征,难道真的是她。 “可她的心里只有她表兄。” 龙天行摇摇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或许他应该离开七国,重新沉睡,再等上一千年,等待神女再次重生。 !~~~~~~~~~~~~加更了,今天更了9000,明天继续,月底了,大家投月票啊。 章节目录 第166章 :为了爱 苦苦等待一千年,嫣儿却深爱着别人,无法醒悟,龙天行感到惘然若失,西子的心中暗生疑惑。 “她不是最近和你在一起吗?还沏茶给你……我以为她已经醒悟了。” “她这么做,是为了她的表兄。” 龙天行不是糊涂之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拓跋嫣儿并不愿意到龙天行的身边来,一切都是为了月飞羽,所以龙天行的心更加矛盾,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断错了,拓跋嫣儿可能不是他要找的嫣儿。 一千年前,嫣儿的挚爱是龙天行,刻骨铭心,一千年之后,怎么会深爱上了别人? 若是真的错了,那么真正的嫣儿在哪里? 天色仍旧暗淡,风起风落,树影摇曳,几多失落,几多蹉跎…… 房间里静了下来,西子和龙天行这样面对着,却不知说什么才能劝解玉他,拓跋嫣儿爱着月飞羽,为了月飞羽,才接近龙天行,这行为伤了龙天行的尊严,让他怀疑一千年是不是真的时机已经成熟。 说起来,都是拓跋嫣儿可恶,怎么会这么没有原则,难道重生之后的神女,意志竟然这么不坚定?爱一个人到了疯狂,痴迷,甚至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 若想龙天行安心,就必须让拓跋嫣儿放弃月飞羽……也许她可以帮他。 “我可以帮你……”西子轻喃了一声。 “帮我?” 龙天行抬起眼眸,疑惑地看向了西子,她要怎么帮他?还和原来一样,找一群嫣儿在门外排队等着他看吗?可嫣儿之后一个,他需要得也不是那些莺莺燕燕。 “我只是说也许……也许还有办法。” 西子尴尬地笑了一下,故作放松的样子,两颊露出了淡淡的酒窝儿。 表面的轻笑,没让西子的心情放松下来,听龙天行讲述他和嫣儿刻骨铭心的情义后,她彻底放弃了,也不敢奢望了,就算她再爱这个男人,也不会换来他一点点的关注,她毕竟不是重生的嫣儿。 月光又被阴云遮挡了,烛火显得更加命令,龙天行喝了最后一口茶,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西子急呼了出来。 “一壶茶已经喝完了。”龙天行低声说。 “喝,喝完了,时间过得真快……” 西子垂眸下来,一盏茶的时间几乎是顷刻之间,和龙天行在一起,她从来没觉得时间漫长过。 “你回去吧,万一拓跋四小姐醒悟过来,记得一千年之前的种种,想找你,却寻你不到,该多着急,我也希望你能如愿以偿,不再这样牵挂了。” “你真的这么希望?”龙天行挑眉看来,眼中浮现了一抹昏暗的雾气。 “希,希望……” 西子的眼神隐晦不安,她不这么希望又能改变什么,龙天行的心不在她这里,强求也是徒劳, “也许会的……” 龙天行避开了西子失望的神情,转身大步走向了窗口,用力一推窗户,一阵清风袭面,让他的心神为之一振,刚刚盈在心头的感伤也一扫而光,剔除干净。 “别忘记那块令牌,危急的时刻拿出来。” 龙天行没有转身再看西子一眼,只是叮嘱她别忽略那个圣地令。 “不救出父王,皇叔,还有那些大臣,我是不会离开南戈皇宫的,所以那块令牌……” 西子将圣地令拿了出来,走到了龙天行的身后,手指抚过牌面,垂眸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是你唯一保命的机会,还是留着吧。” 清冷的话语之后,眼前金光一闪,虽然没看得太清,却感到一阵风从身边嗖过,向窗口掠去。 “龙天行……” 西子身手一抓,手指触碰的只是清凉的空气,待她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哪里还有龙天行的影子,他来无影,去无踪,快如闪电,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又瞬间消失不见,在西子的心头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影。 两扇敞开的窗户在来回摇动着,发出了轻轻的响声,西子的手指久久地捏着那块令牌,动也没有动过。 一队巡逻士兵站在雍月宫之外,互相抓耳挠腮地对望着,定是什么事情让他们觉得狐疑,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刚才的白影是怎么回事儿,还有那阵风…… “看,窗户,雍月宫的窗户怎么开了!”有个士兵指着西子这边大声地喊了出来。 “过去看看。” 一阵呼喊,很多士兵围了过来,生怕安若九公主从窗口逃脱。 西子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身手慢慢将窗户关闭了,转过身的时候,几个婢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左左右右地搜查了好几遍,才一个个用奇怪的眼光看向了西子。 “九公主,刚才窗户……” “我热了,开窗透透气,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西子篾然地挑了一下嘴角,这些婢女如此紧张雍月宫,定是听从了安若子坦的命令,严加看守,怕西子临阵脱逃了?想不到四哥对自己竟然这么没有信心,人质在手,他怕的又是什么,或许他对安若西子还没那么了解吧? 为首的婢女抬了一下眼眸,又看向了窗口,见窗户已经关上了,才收了目光。 “公主若是觉得憋闷,叫婢女做这些琐事就好了,我们就在门外候着。” “行了,出去吧,我也累了,要睡了。”西子离开了窗口,走回了床边,躺了下去,不再理会那些婢女了。 首领婢女觉得无趣,就带着众婢女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西子已经睡意全无,想着龙天行刚才说的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个为了爱,死去的神女,一个为了爱,等待一千年的男人,假若今生不能相遇,不想相知相爱,错过就是另外一个一千年。 那种痛……是痛不欲生。 “我会帮你的。”西子轻轻地低语着,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假若她能让拓跋嫣儿对月飞羽死心,断了这份情,那么她就会发现龙天行的痴心,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相信拓跋四小姐不是个糊涂,分不出好赖的人。 “月飞羽一定会答应的……” 西子要让月飞羽解除拓跋嫣儿的婚约,让他彻底伤了她,她才会看到龙天行的好,这是最好的办法,也许……也是两全齐美的。” 西子微微地喘息着,虽然之前她不情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嫁给不爱的男人,可现在她竟然充满了勇气和信心,为了成全龙天行,别说嫁给不爱的男人,就算让她死,也可以考虑。 “你必须这么做,不但可以救父王他们,还可以……成全他。” 西子不断地劝解自己,可眼睛已然红了,想不到堂堂的九公主,自认不肯认输的安若西子,最终还是对敌人妥协了,成了权力交易的条件。 无力地躺在了床上,西子又看向了头顶的横梁,那只不会说话的雕刻鱼鸟,良久处于失神之中。 房间里很静,静得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她的思绪在漫游,飘荡,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站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手持着鞭子……一个少年突然闯了进来,那是龙天行吗?白衣,轻狂…… 怎么回事儿? 西子猛然打了一个寒颤,清醒过来,人也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怎么这样的影像会进入她的脑海?莫非她迷恋龙天行到了将自己想象成了嫣儿吗?疯了,她真得要疯掉了。 甩了一下头,那影像远去了,不再好像刚才那么清晰。 悉悉索索…… 地毯下传来了一阵响动,随后,地毯被掀开了,安若妤缨露头出来了,她神色慌张,两只眼睛也红红的。 “八姐,你怎么又来了?”西子赶紧走过去,将妤缨从地道里拉了出来。 安若妤缨浑身是土,抹了一下鼻子,抱住了西子哭泣了起来。 “西子,西子……救救父王和八皇叔吧。” “怎么了?” 西子一愣,刚才安若子坦不是答应暂时不为难他们了吗?怎么妤缨会这样说呢,好像他们马上要被杀头一样。 “我钻地道,经过了议政厅,听到二皇叔和人说话了,他说要杀了父王和八皇叔,断了所有的后患。” “他?” 西子一愣,她只是想着怎么对付安若子坦,安抚安若子坦,忘记了二皇叔的问题,父王说过,安若子坦只是一个傀儡,真正执政的是二皇叔,二皇叔是什么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怕他和安若子坦谋夺江山的事情败露出去,自然要早早杀人灭口。 “二皇叔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你已经到了南戈大都,被安若子坦请进了皇宫,他说他担心事情暴露,要杀了所有知道真相,反对他的人,彻底断了你的念头,就算有想东山再起,也没什么力量支持了。” “好狠的二皇叔。” 一个安若子坦就很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二皇叔,看来,她就不成全龙天行,也没的选择了。 “西子,怎么办啊?父王和八皇叔要死了,我也要死了……”安若妤缨哭泣着。 “你们都不会死的,不会的。” 安若西子急喘了几口气,眸光看向了角落,不能再等了,她必须将想法付诸于行动了。 章节目录 第167章 :飞鸡传书 角落里,凤凰宝宝站在阴暗处,追着自己的尾巴一圈圈地转着,它玩得开心自在,浑然忘我,房间里的紧张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小家伙的情绪。 “凤凰宝宝……”西子轻轻地喊了一声,它的耳朵极灵,立刻扬起了脖子,扑打着一对小翅膀,跳了出来。 “娘亲,我在这里呢。” 看到一只小鸡跳出来,安若妤缨的脸一刹时地变了颜色,她虽然没完全听懂,却听清了那声“娘亲”,一只鸡竟然叫自己的小九妹是娘亲? “鸡,鸡,鸡在说话吗?” 安若妤缨指着凤凰宝宝,转向了安若西子,发现九妹的表情十分正常,莫非这鸡真是小九妹饲养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还是在做梦?情急之下,她用力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哎呦一声,痛死了,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西子?这,这……这鸡是不是叫了你娘亲?” “八姐,别怕,它只是一只通灵的鸟儿,会说话的,不过它还小,舌头没那么顺溜,有点口齿不清。” “通灵……通灵?” 安若妤缨抓了一下头发,她从小也是读书识字的,还真不知道有什么通灵的鸡?皇宫的动物不少,除了叽叽喳喳,就是哼哼呀呀的,哪里有会说话的,这只还真是另类,瞬间的,她对这只鸡有了兴趣,九妹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这么多的宝贝,现在还多了一个活的。 妤缨围着凤凰宝宝转了好几个圈,好奇地研究着,西子却走到了桌子前,拿出了纸笔,犹豫了一下之后,笔还是落了下来。 “月公子,北马国,你提出的条件,西子回到南戈国考虑一下,决定和你做这个交易,但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希望月公子能够答应,西子虽然是落魄的公主,怎么说也是南戈嫡出血脉,一向心高气傲,不能给公子做偏妃,要先入为主,所以请月公子先和拓跋小姐退婚,再宣布迎娶西子,安若西子敬上!” 写好了这封信,西子将信装在了信封里,然后递给了凤凰宝宝。 “凤凰宝宝,还记得住在凤宅的月公子吗?” “记得。” 凤凰宝宝点点头,它虽然被关在龙子里,却经常偷偷挖洞跑出去,早就注意到了那个讨好娘亲的男子,还知道他的名字叫月飞羽。 “把这封信交给他,快点将他的口讯带给我。”西子将信交给了凤凰宝宝,让它别暴露自己会说话的事实,省得招惹是非,只当一个传递信息的信鸟儿就好了。 凤凰宝宝天资聪慧,点点头,咯咯地叫了几声,扑打着翅膀,飞向了窗口,还不等它展翅高飞,白猴子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拦住了凤凰宝宝的去路。 “送信儿的事儿,我也能做,去北马国,我的速度可不比你慢啊。” “滚开,死猴子!这是娘请交给我的任务,和你没有关系。”凤凰宝宝瞥了白猴子一眼,翅膀一展,撞开了白猴子,急速飞了出去。 白猴子一个趔趄,差点从窗口掉了下去,它嗷嗷叫了两声,不甘示弱,拔腿追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看样子,他们又要比谁先到北马国了。 “哦哦哦!” 妤缨张大了嘴巴,虽然她没听懂白猴子说了什么,可也能看出来,这鸡和猴子,好像能沟通,还互相争抢要送信。 “九,九妹……” 安若妤缨想问问鸡和猴子是哪里来的,怎么跟随她的,能不能送她一只,西子却没理会她,而是侧耳倾听,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妤缨紧张地问。 “有人在门外偷听,你赶紧顺着地道回去,不是万不得已,不要来找我了。” “哦……” 安若妤缨一听门外有人偷听,脸色大变,小跑着回到了地毯处,匆忙钻下去,很快不见了踪影,西子将地毯放好,掏出了怀中的红宝石,手指在宝石上抹过,一个影像出现了,只是一门之隔,陈大人的耳朵贴在了房门上,正竭力倾听着什么。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将宝石收起,几步走了过去,用力一拉房门,哎呦一声,陈大人趴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啃屎。 “陈大人,这么辛苦……”西子下巴高台,清冷地俯视着地上趴着的陈大人。 “不,不辛苦,微臣只是看看公主睡了没有。”陈大人狼狈地爬了起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几步退到了门外,垂眸慌张。 “我睡了,想偷听,就别发出动静出来,别影响本公主休息!” 嘭! 西子一把将房门推上了。 门外,陈大人的耳膜都要震破了,脸颊上的肌肉抽了几抽,心中暗骂,一个过气没地位的公主还这么嚣张,等大王下令对付她的时候,他就第一个出手杀了这个女人。 闷哼一声,陈大人不敢再趴门偷听,不过让他感到困惑的是,九公主的房间里好像很吵杂,隐隐的,怎么会有猴子的叫声? “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陈大人吩咐了一声之后,懊恼地离开了。 北马国马首城,雪下了一夜,早起的时候,大雪几乎封了房门,阳光直射下来,雪光耀眼,钱官家带着老三他们清扫着积雪,钱官家扫了一阵,抬起头来,轻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几日不见她,我还真是不放心。” “不用担心,我让人给小姐算过命,小姐天生是大富大贵之命,虽有劫难,却都能逢凶化吉,那算命的还说,小姐这命格,和常人不同呢。” 老三抓了一下头发,嘿嘿地笑着,他也很思念凤小姐,小姐清醒的那段日子,举止还真惊人,现在想想都觉得十分刺激。 “看,一只会飞的小鸡啊!”一个下人指着天空。 “在哪里?” 钱官家抬头看时,天空中一片雪亮,眼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哦,这么快,不见了……”那个下人张大了嘴巴,有些不确信自己是看清了,还是花眼了,不但小鸡会飞,还眨眼就不见了。 “一定是你昨夜没睡好,花眼了。”钱官家说。 “可能是……拓跋二少爷的事儿可真多,左一件,右一件地指使我,我忙到后半夜都没消停,官家,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凤宅啊?” “他们在等咱们龙公子做决定,如果龙公子答应随他们一同去纳日帝国,他们也就离开凤宅了。” “真是……我们公子跟他们哪里是一路人?”老三不悦地说了一句,龙公子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清高淡雅,怎么会是那种手持佩剑,征战杀戮之人? “好了,干活吧,公子的事情,我们管不了。”钱官家吩咐大家快点打扫,阳光上来了,将雪晒硬了,就不好清扫了。 很快,凤宅的积雪扫干净了,一扇漆红的房门被推开了,月飞羽一身冰蓝青丝锦袍走了出来,他呼吸了一口晴雪之后的空气,眸光看向了龙天行雅阁的方向。 自从安若西子在凤宅奇怪失踪之后,龙天行极少离开凤宅,终日关在雅阁之中,虽然观察细微,月飞羽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至于西子失踪那天的狂风暴雪,就更没法解释了,西子离开已成事实,没有证据,他也不好胡乱推断,只能将精力花费在说服龙天行之上了,这几日,表妹几乎时时刻刻都去龙天行的雅阁,却不见什么起色呢? 月飞羽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龙天行关注拓跋嫣儿,所以他才派表妹去接近龙天行,希望能让龙天行动了跟随他们去纳日帝国的心思,可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了一个头痛的问题,龙天行虽然关注拓跋嫣儿,却举止有礼,没有一丝越礼的表现,让他感到更加懊恼的是,龙天行对于去纳日帝国的提议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就不信,权利你不要,美色你也不要?” 月飞羽衣袖一甩,语气冷硬,假若龙天行真的看上了拓跋嫣儿,他绝不会吝惜将表妹让出去,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正要塌步向前的时候,突然头顶什么东西飞驰而过,速度极快,月飞羽警觉抬头看去,发现是一只飞鸟儿,确切地说,这鸟儿实在特别,好似一只灰色的小鸡。 啪! 什么东西从鸟儿口中脱落,向他的头顶飞来,月飞羽翻手抓去,竟然是一封书信。 “咯咯!”头顶上,小飞鸡旋转了几圈之后,落在了屋檐之上,啄了几口积雪,吃了起来。 “原来是送信的鸟儿……” 七国之中,送信的鸟儿千奇百怪,却没见过一只长相如鸡的。 拿着这封信,月飞羽翻来覆去看了几眼信封,也没看到一个字迹,看来这信写的匆忙,写信之人还没来得及将信封写好就送来了。 踏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月飞羽转身关了房门,回了房间,坐在桌子前的时候,才将信慢慢打开,信的内容十分简单,一目了然,看过之后,他的眉宇微微一扬,手握书信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安若西子……你终于想通了!” 章节目录 第168章 :应你所求 这是一封求助的信,千里迢迢送到他的手中,可见安若西子回到南戈,没那么顺心,被逼无奈,才 不过有一点让月飞羽有些头痛,安若九公主提出了一个条件,她同意嫁给他的前提是,他必须和拓跋嫣儿退婚。 “表妹……” 月飞羽将信握在了手心里,眸光望向了窗口,对于拓跋世家的四小姐,他对她没有什么倾慕之情,一向寡然相向,但拓跋嫣儿和他订婚已久,也是纳日帝国指定的未来王后,他虽然对她没什么感觉,却也默认接受了,现在……安若西子的来信竟然提出了这个条件,他似乎也该做出选择了。 坐在桌前许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笔和纸,写下了几个大字。 “应你所求!” 四个字西完之后,他起身走出了房门,到了屋檐前的时候,看到那只灰色的小鸡还等在那里,见他出来,不断地点头。 “安若西子果然和常人不同,连鸡都训练如此……” 听到月飞羽说自己是鸡,凤凰宝宝瞪圆了眼睛,忍了几忍,还是闭上了嘴巴,娘亲说了,不能说话,它就忍着不说。 “这信,交给你的主人。”月飞羽飞身而起,将信放在了屋檐之上。 凤凰宝宝扑打了一下翅膀,叼起了折好的信,飞了起来,起初它还学着其他鸟儿的样子,慢慢飞行,待月飞羽转身的时候,脖子一伸,翅膀一震,瞬间不见了影子。 月飞羽飞身落于地面,再回头看飞行的小鸡的时候,只看到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的几朵白云,哪里还有什么小鸡的影子,他眉头一皱,觉得奇怪,这鸡怎么飞得这么快,还是没入什么小巷之中了? 就在月飞羽发愣的时候,宅前,一个女子匆匆而来。 “表兄,表兄。” 来的正是拓跋嫣儿,粉色衣衫衬着白色的积雪,给外鲜明耀眼,她面白颊粉,头戴珠花,眼含柔情,一看就是精心打扮之后才来见表兄月飞羽的。 “表妹,刚好我有事找你。”月飞羽已经给了安若西子回信,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自己的表妹,让她接受退婚的事实。 虽然此举不合俗礼,对拓跋嫣儿十分不公,但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纳日帝国辉煌的明天,月飞羽相信,就算父王在此,也会同意他的想法,抛去美貌的安若西子不说,南戈国庞大的金矿源泉可以滋润纳日帝国,让他们所向披靡。 拓跋嫣儿听说表兄有事要和她说,脸立刻红了,她和他都到了婚嫁的年龄,这婚事也该提及了吧。 “嫣儿刚好有时间,表兄,不如我们进去说吧。” “表兄正有此意。” 月飞羽前面带路,拓跋嫣儿紧随其后,两个人一起进了月飞羽在凤宅的住处,落座之后,拓跋嫣儿羞涩地抬起了眼眸。 “表兄,嫣儿刚才龙公子那里回来,和龙公子提及了去纳日帝国的打算,他好像也没有反对,怕不出几天,他就能答应了,说起来,龙公子这人还真不错,对人好,说话也温柔,难怪马首城的人都尊敬他。” “是吗?” 月飞羽挑眉看起来,眼中浮现一丝暗淡,看来这位龙公子果然人见人爱,不但安若西子对他情义浓厚,连表妹也开始替他说好话了? 拓跋嫣儿觉得表兄的眼神不对,忙摇手解释。 “表兄,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他人好而已,可他再好,也不及表兄半分。” “表妹,看来是你误会了,表兄这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吃醋,虽然我们有婚约在先,却也不能约束了你我的心思,若你真的喜欢这位龙公子,表兄愿意成全你和他的好事,一来,让表妹可以找到好的夫婿,表兄也就放心了,二来,也可为纳日帝国寻得一员猛将,也算表妹的功劳一件,希望表妹能识大体,不要影响了大局。” 月飞羽这番话,让拓跋嫣儿的脸顷刻间白了,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表兄,失神地喊了一声。 “表兄……” 为什么表兄要说出这番话来? “表兄,误会了,误会了,嫣儿没有喜欢龙公子,没有的,表兄,龙公子虽然好,可嫣儿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能不要嫣儿!”拓跋嫣儿站了起来,唇瓣也变得无色,几乎晕倒了。 “表妹,你别这样。” 月飞羽站了起来,握住了拓跋嫣儿的手,眸光凝重地说。 “实不相瞒,表兄也有一个难题,刚才出门接到了安若九公主的来信,她答应嫁给表兄,但前提是……我必须和你解除婚约,表妹,表兄也很为难,可为了纳日帝国的未来,不得不痛下决定,希望你也能明白表兄的苦心,以大局为重。” “安若九公主?大局……什么大局,嫣儿不懂。” 拓跋嫣儿用力地摇着头,激动地瞪视着月飞羽,表兄就为了一个安若西子,将他们之间的感情都忽略了吗?他是开玩笑的,一定是的。 “表兄,你骗嫣儿的,是不是?”拓跋嫣儿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月飞羽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可她希望了,表兄的神情严肃,根本不是开玩笑的。 “表妹,你应该理解表兄,我必须娶安若西子,要南戈的金矿,只有得到了南戈的金矿,才可能统一七国,你是拓跋世家的小姐,也是纳日帝国的表亲,应该明白表兄一直以来的愿望,为了大局,牺牲一点儿女私情,又有何妨?如果你真爱表兄,就该帮助表兄……” “表兄……” 拓跋嫣儿颓然地后退了一步,知道不管她如何哭泣,如何恳求,表兄都已决定和她解除婚约了,而且纳日帝国的大王听说可以娶到安若西子,可以拿到南戈的金矿,也会劝说她以大局为重。 安若西子…… 拓跋嫣儿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是怎么走出表兄住处的,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她好像一个游魂野鬼,飘飘荡荡,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龙天行的雅阁。 抬起眼眸,看着“雅阁”大门上两个烫金大字,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 三更了,求月票,亲加油投啊,现在还在第一,就看7月30,31今明两天了。 章节目录 第169章 :他不要我了 雪花飘,断柔肠,落梅寒,结冰霜。 心碎不忍睹,千般惆怅上心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月飞羽终究不是可以呵护她一生的人。 表兄,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为了统一天下,让她放下尊严,接近另一个男人,为了金山矿脉,让她忍受莫大的屈辱,解除婚约,他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她,让她情何以堪。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沉重,失魂落魄,她站在了雅阁之前,在情断义绝的时候,她还能找谁? 雅阁之内,一袭白衣的龙天行走了出来,见拓跋嫣儿哭成了一副泪儿人,不觉停住了步子,皱起了眉头,还不等他开口询问状况,拓跋嫣儿已经扑了过来,投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龙公子……” 一滴滴青泪顺着面颊悄然滑落,滴落在他的胸襟前,渗入衣衫,她忘记了所有的羞耻和矜持,只想找一个胸膛承受她此刻的悲伤。 “这……” 拓跋嫣儿突然如此凄苦的表情和举止,让龙天行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双臂张开,保持着僵板的姿势。 “拓跋小姐……” 龙天行向来我行我素,不知道如何安慰女人,更何况是这样投怀送抱,让他毫无防备的。 伏在龙天行的怀中,在表兄那里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倾泻了出来,怎么也收敛不住,想着过往的种种,表兄的绝情,她为表兄萌动的心死了。 “你以后会不会对我好,会不会?” 拓跋嫣儿抬起婆娑眼眸,看向了龙天行,是不是天下男人的都这么薄情寡义,好像表兄,就算她对他再好,也会被无情辜负,假若龙天行也是这样的男人,她的魂真的无所依附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她认定龙公子是个好人,一个和表兄不一样的人,一个可以托付终身、可以依靠的男人。 “拓跋小姐,龙某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龙天行慢慢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和拓跋嫣儿之间的距离,这种亲密让他倍感尴尬和窘迫。 拓跋嫣儿知道自己失态了,咬住了唇瓣,手指不安地撕扯着衣服。 “表兄,他不要我了……” 提及这个,拓跋嫣儿捂住了嘴巴,呜咽了起来,那段情已经深种了很久,岂能是说收回就能收回,她真希望明日一早醒来,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表兄还会依约迎娶了她,安若西子也不会介入她和表兄之间。 “月飞羽?” 龙天行听了拓跋嫣儿的话,眸色一凛,目光如锥,冷声问:“拓跋小姐,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 拓跋嫣儿唇瓣都咬破了,眸光凄婉地看向了龙天行,咬牙切齿道。 “表兄要娶安若西子!” “你说什么?西子?” 龙天行脸上一贯的冷淡和沉稳不见了,锋利如剑的目光猛然抬起,扫向了拓跋嫣儿,她在说什么?安若西子竟然答应嫁给月飞羽? 拓跋嫣儿愤恨地点着头,虽然知道安若西子和龙天行曾经以兄妹相称,但她有把握龙公子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唾弃安若九公主的插足夺爱。 “她不但答应了要嫁给表兄,竟然还提出了一个无耻的条件。”拓跋雅儿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条件?” 龙天行的额头上已现跳动的青筋,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手掌都握成了拳头,然后龙天行的表现看在拓跋嫣儿的眼里,却是一种安慰,表兄不疼她,有龙公子疼,心中只有她的龙公子一定会为她出了这口气。 拓跋嫣儿心有怨恨,提及了安若西子自私自利,完全不顾他人感受的条件。 “纳日后宫多一个,少一个女人,哪里会有人在意,表兄要登基称王,身边女人自然少不了,她若爱慕表兄,我也无话可说,可她偏偏自私自利,不顾我和表兄订婚的事实,更加无视我对表兄的心意和付出,对我进行排挤,来信要求表兄和我解除婚约,她要独占纳日后宫,独受表兄的宠爱。” 声声控诉,把随着拓跋嫣儿的伤心和无奈,可听在龙天行的耳朵里,却完全不同,昨夜和西子的长谈还在耳边,她最后说了一句,她会帮他得偿所愿…… 如此分析,安若九公主的办法已经生效了。 “西子!” 龙天行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西子这样做,不是为了排斥拓跋嫣儿,也不是想独占纳日后宫,而是希望拓跋嫣儿对她表兄彻底死心,投入龙天行的怀抱,成全了等待千年的他。这就是为何刚才拓跋嫣儿投怀送抱,哭泣悲伤的原因了,可也就是刚才的一抱,让龙天行顿悟出来,他对这个女人没有感觉…… 假若她是他等待千年的嫣儿,假若他深爱着拓跋四小姐,那么刚才的依偎,他就该心跳,该感动,可他却木然相对…… 为什么会是这样,找了许久,寻了多时,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她不是她。 “龙公子,我想通了……只要你以后真心对我……”拓跋嫣儿红了脸颊,既然表兄这样无情,她也没有必要痴迷下去了,龙公子对她的心意,她不能辜负了……可不等拓跋嫣儿说完,龙天行开口了。 “拓跋小姐,我还有急事要办,先走一步!” 龙天行的眉宇微皱,脑海里只想着安若西子傻乎乎的行为,对眼前的拓跋四小姐是不是嫣儿完全没了心思,他现在就要赶去南戈国,阻止安若西子做傻事,她不能为了他,牺牲自己的幸福,他这样一心等待嫣儿的男人,不值得她这样付出。 傻丫头,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傻丫头!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决定? 龙天行暗暗责备西子,挑起眼眸,抱歉地看了拓跋嫣儿一眼,说了一声先走一步,然后绕过了她,迈开大步向凤宅的大门走去。 拓跋嫣儿以为自己这样的询问之后,龙天行一定会接纳她,海誓山盟一番,然后随着她一同到拓跋世家提亲,可让她不能接受的是,龙公子就这么匆匆地走了,扔下伤心绝望的她,难道他不知道她现在多需要人来安慰吗? ~~~~~~~~~~~~~ 亲,最后一天了,加油投月票啊。 章节目录 第170章 :哑巴吃黄连 既然龙天行喜欢她,就该明白趁虚而入这个道理,刚才她悲伤灰心之时,他就该接纳了她,可他却奇怪地避开了,莫非……拓跋嫣儿的脸色一变,慌忙转过身。 “龙公子,你听明白我刚才的话了吗?龙公子……你等等啊。” 拓跋嫣儿连喊了几声,都没能阻止龙天行前行的脚步,他步履匆匆,身影很快消失在凤宅的门外。 “龙公子,龙公子,你去哪里?” 拓跋嫣儿不甘心地提起了裙子,随后追了过去,到了凤宅的门口,她探头朝外张望,除了稀稀落落几个经过凤宅门口的百姓,哪里还有龙天行的影子,他竟然就这么匆匆地走了? “拓跋小姐,你找公子,公子刚才出门去了。”钱官家看见了拓跋嫣儿,凑上来低声说。 “他去哪里了?”拓跋嫣儿急迫地询问钱官家。 “公子没说,只是说有急事,可能很长时间不能回来了,拓跋小姐有什么事情,不如和我说好吧。” “和你说有什么用?” 拓跋嫣儿懊恼地白了钱官家一眼,钱官家立刻退后了,既然是他办不了的事情,就只能等公子回来了,但他提醒拓跋四小姐,每次公子出门都几个月不回来,看这次的神情,多半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半年不回来都有可能了。 “半年不回来?” 拓跋嫣儿的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恼顿足,龙天行怎么听了她刚才的述说,一反常态,就这么匆匆离开了,还有可能半年不回来?她是不是哪里说错了?可想想刚才也没说错什么啊,表兄就是这么说的,所有陈述都是事实啊。 就在拓跋嫣儿抿嘴懊恼的时候,门外,拓跋显一瘸一拐走了进来,他挨了西子一顿好打,虽然好了一些,可瘸得更加厉害了。 “我的四妹妹,你这又是怎么了?”拓跋显歪着肩膀停下来,一脚大门外,一脚大门里,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前几日四妹妹不是还乐呵呵的吗?怎么一会儿不见,这小嘴巴就挂了油瓶了? “二哥,你去问问表兄就知道了……” 拓跋嫣儿又看了门外一眼,伤感再次涌了上来,现在连个安慰她的人也没有了,二哥虽然疼她,可整个纳日帝国的人都知道,拓跋二少爷一向听表兄的话,怎么可能替她说话? 拓跋显不知表兄又给了小妹什么气受,猜测多半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儿,便苦口婆心地劝解妹妹,说表兄如何繁忙,为国事操心,她不能每天都这么纠缠着,一些无所谓的小事儿,就不要计较了。 “我没计较!”拓跋嫣儿用力一跺脚,刚才踩在了拓跋显的脚面上,那家伙哎呦了一声,变了脸色。 “你……我的脚才好,你疯了吗?”拓跋显抱住了脚,痛得连跳了好几下,气恼地训斥着妹妹。 拓跋嫣儿抹着鼻子,用力地推了二哥一把。 “表兄不要我了,连龙公子也不理我,现在你又说我疯了……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 嘶喊了一声之后,拓跋嫣儿踉跄后退,泪水奔流了下来。 拓跋显张大了眼睛,瞪圆了眼睛,怎么回事儿,表兄不要嫣儿了?他好像只说要娶安若西子,没有悔婚的意图啊? “二,二哥去问问。” 此时,拓跋显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如果表兄真的和小妹退婚,麻烦就大了,拓跋世家就指望着这桩婚事名扬天下呢,不行,他要找表兄问问什么情况,若是嫣儿错了,他让妹妹改正,求表兄原谅妹妹的任性,拓跋世家上上下下,都会拥戴表兄的统治。 拓跋显一瘸一拐地向月飞羽的住处走去,拓跋嫣儿站在凤宅的门口,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她怎么说都是拓跋世家的四小姐,怎么落得没人要的地步呢? “我要回家!这个破地方我待够了!” 拓跋嫣儿擦干了泪水,命令钱官家帮她收拾东西,她这辈子都不来北马国了。 “是,小姐。” 钱官家低声应了一句,眸光隐含着些许的鄙夷,凤小姐在的时候,就说拓跋四小姐是作秀给大家看的,现在看来还真被小姐说中了,这位拓跋小姐不但不提及布施的事情,连北马国都不打算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拓跋嫣儿气得小脸发青,不会连下人也不听她的了吧。 钱官家见拓跋嫣儿生气了,这才连连点头,带着人去给拓跋小姐收拾东西去了。 凤宅月飞羽的住处,拓跋显走进去的时候,月飞羽已经让人收拾了行囊。 “表兄,怎么要走了?”拓跋显问。 “嗯,表兄马上要回纳日帝国,然后亲自去南戈国!这次……看谁还能阻止纳日帝国统一天下。”月飞羽眉色飞舞,一看就是心情很好,和拓跋嫣儿的泪眼成了鲜明的对比。 拓跋显不敢得罪表兄,眼眸一眯,先笑了一下,低声问。 “表兄,嫣儿那边……” “我答应了安若九公主的请求,会和嫣儿解除婚约,不过你放心,嫣儿是我表妹,我不会慢待她的,只是暂时让她受了委屈。” 听到月飞羽这样说,拓跋显知道妹妹说的不是假的,表兄竟然为了安若西子决定退婚了?听表兄的话语,这要求应该是安若西子提出来的,这个臭丫头,想飞黄腾达想疯了吧?竟然敢破坏拓跋世家的好事儿,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还隐隐作痛着,拓跋显发誓,一旦安若西子倒霉落在他的手里,他一定让那个臭丫头吃尽苦头。 “怎么?” 月飞羽冷眸看向了拓跋显,不悦地问:“你这是替嫣儿来兴师问罪吗?” “不是,表兄误会了,我怎么会呢,为了拥戴表兄,帮助表兄统一天下,拓跋世家受这点委屈算了什么,表兄,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一定支持你,回去,不用表兄和我爹解释,我去说就好了。” 拓跋显本是来调查妹妹受委屈的事情,可现在却适得其反,面对表兄,他真的没有胆量反问责难,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章节目录 第171章 :两样东西(投月票了) 月飞羽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便不必去你家了,你替我说甚好,回到纳日帝国之后,我会昭告天下,迎娶安若西子,开创我们纳日帝国的新纪元!” 月飞羽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在他的眼里,有了安若西子这封信,纳日帝国将所向无敌,他不但可以坐拥天下,还可以抱得美人归,这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只要婚事一成,纳日大皇子身价倍增,必然顺利登基。 “恭喜表兄。” 拓跋显再没有多说妹妹一个人,而是陪着笑脸,连连恭喜,私下里,拓跋显犯了嘀咕,他这样大包大揽讨好了表兄,回去后怎么过家族这一关啊,解铃还须找源头,这事儿得和妹妹拓跋嫣儿商量一下,如果对父亲说,是妹妹不愿意……事情就好办多了,可想想妹妹拓跋嫣儿失魂落魄伤心的样子,他就算再虎再糊涂,也开不了口啊。 难啊。 “怎么?你觉得不妥?”月飞羽发觉拓跋显眉头紧锁,脸色不好,不觉眸色一冷,他可不喜欢拓跋世家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他的宏图大业。 “怎么会?我这正打算和表兄一起回去,谋划大策呢。”拓跋显立刻改了神情,满眼堆笑。 “那就好!” 月飞羽收敛犀利的眼光,大步向外走去,拓跋显随后跟了上来,两人详谈的都是纳日帝国和西铁国联姻的大事儿,早就忘记了还有一个伤心绝爱的拓跋嫣儿。 马首城还算热闹的大街上,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神色凝重,由南向北急匆匆走过,很多人认出了这位白衣男子,知道他是凤宅的龙大公子,马首首富,财大气粗,都讨好地和他打着招呼,可他看起来心无旁骛,脸色阴沉,一路疾走。 穿过了马首大街之后,龙天行心思沉重地踏上了马首郊外的雪地,每次白天离开马首城,他都会选择在这里施展绝学,以防被百姓误打误撞。 可这次,他站在冰封积雪的山坡上,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妥,一阵阵冷风迎面吹过,陈雪飞扬,雪沫子之中夹杂着一股子隐隐的杀气,有人埋伏在这里……眸光犀利地扫过山岗,他注意到了雪面上的脚印,看来在这里埋伏的不是一个人。 “出来吧!”龙天行低喝了一声,眸子投射出让人骨寒的锋芒,谁想阻止他的去路,必然要死在这里。 “哈哈哈!” 积雪之中大笑三声,百米之处,突然雪面爆开,飞跃出来二十几个黑衣假面人,他们都戴着苍白色的面具,身穿铠甲,一手剑,一手盾牌,铠甲不是一般的铠甲,剑也是少见的神器,就连那盾牌,怕普通刀剑难以刺透,龙天行只是看了一眼,便断定他们不是七国的人。 真是越急于离开,越来麻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龙族的少主,哈哈哈,我们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为首一个身材奇高,干瘦的家伙走上前几步,嗖的一声挥动了手中的神器,顿时雪面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齐刷刷断裂,雪屑翻飞,将他们完全笼罩,待雪屑落尽的时候,他们已在龙天行身前几米之外。 好快的速度,他们个个身怀绝技。 心越急,事越乱,龙天行想尽快赶去南戈国,却遇到了这样的白面人,他们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能直接说出他龙族少主的身份,又岂能是龙天行几个手指就能解决的强敌。 “你们不是拥日大陆之人?”龙天行蹙眉冷问。 “果然好眼力,我们的确不是拥日大陆之人。”为首的白面人瓮声瓮气地回答。 “近日龙某有急事在身,要先行一步,诸位若需龙某帮忙,不放留下姓名,龙某一定尽心竭力,事成登门拜访。” 龙天行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耽误去南戈国的时机,就给月飞羽争取了机会,也让西子的错误无限放大下去。 “好,果然快人快语,不愧是龙族后代!” 白面人手指轻轻抹过刀锋,白面后的眸子说说放光,透着让人不舒服的狡黠,他停顿了片刻,开了口:“我想要两样东西。” “哪两样东西?”龙天行线条冷硬的唇微微开启,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起伏,让人不寒而栗,两样东西……假若是他不能给予的,他们有那个本事拿走吗? 虽然沉睡了一千年,修为损失了一半,可经历了一段时日,已经恢复了七八层,对付一个异世毛贼,应该还不成问题,只是时间……他浪费不起。 “哈哈,其实这两样东西,龙族少主想给,也就能给!” “别废话,快说!”龙天行有些不耐烦了。 “第一样东西,我们不是要,而是借,我们要借用一下龙少主体内的龙珠,只要一颗足以,用后自然归还。” 龙珠? 好大的担子,竟然敢打龙珠的主意,龙族的龙珠岂能是随便外借的,每颗珠子都珍贵无比,若落在不轨之人的手里,会折损龙珠的威力,这第一样东西,龙天行就不能答应。 “呵呵,第二样东西,我们是志在必得,得到后,也不会归还少主,她就是精灵族的神女,听说少主已经找到她了,那就请将她交出来吧!” 白面人不客气地伸出了手指,他根根手指枯瘦,好像鸡爪子一样又细又长。 “真是张狂!” 龙天行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商榷的表情,严拢寒霜,俊眸冷挑,犹如冰雪磨成的利刃,透出了暴戾的杀气! 真正凶猛的狮子,从来不会虚张声势,不用张牙舞爪、他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将敌人震慑,那种威严、斜睨万物的冷在龙天行的身上迸发出来,今日谁阻挡他,都会死在这里。 白面人刚才的傲慢此时渐渐有所收敛,眼前这白衣男子,起初看着只是一介书生,现在看来就是一个不肯侵犯的王者。 他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他一步一步向前逼近,走得极慢,仿佛踏在白面人的胸口,身体上一眼,又好像巨山倾压下来,他握成拳头的手背,隐隐显出了一片片金色的鳞片,他是龙,龙族的后代,尊严绝不容这样藐视。 呛啷…… 呛啷…… 好听的声音却带来死亡的气息,白面人虽然有备而来,却仍旧显得有些紧张,却又不肯这样放弃。 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在一个白面人将神器挥向龙天行,被强大的龙气震开之后厮杀在了一起,血将积雪滴穿,形成一个个血洞,飞溅的沉雪几乎将山岗弥漫,分不清敌我,分不清龙人,更加分不清谁胜谁负。 雍月宫内,安若西子一直守在窗口,天快亮的时候凤凰宝宝从外面飞了进来,来回疾飞,它已经晕头转向了,飞进来后,一头撞在了墙壁上,掉在了地上,嘴里的信也掉落下来。 “娘亲,信……” “凤凰宝宝……” 虽然凤凰宝宝不是自己的孩子,只是一只鸟儿,可看它现在的样子,西子怎么会不心痛,她将信拿起,将凤凰宝宝捧起,放在了床榻之上,让它好好休息。 “娘亲,看信……”凤凰宝宝的头慢慢地垂了下来,避在床里睡了过去。 西子拿着手里的信,急迫地展开,还不等看信的内容,白猴子就从窗口跳了出来,一个跟头摔在了西子的脚下。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慢了一步……这怎么可能?” 白猴子哭天抢地地用手掌拍打着地面,一副不甘心,也想不通的样子,若是现在给他一把刀,它非抹了脖子不可。 无奈地看了一眼白猴子,西子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它了,一个半通灵的,一个通灵的,好像技能方面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西子走到了桌子前,目光落在了信封,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已经说明了月飞羽的心意,他竟然同意了…… 原本收到这样的回信之后,她该感到高兴才是,至少达成了她两全其美的计划,可想到木将成舟,嫁给月飞羽,成为他人之妇,手指微微一抖,信笺从手中飘落而下,白猴子扑上来,将信笺捡了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眼,但见西子的眼眸发红之后,才将信握在了手里。 “我见到他了。” 他,是龙天行吗?西子的眸光一闪,看向了白猴子,此时此刻,她仍旧期待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就算他和她再没了关系,也牵肠挂肚。 “我看见他和那个拓跋四小姐说话,拓跋四小姐依偎在他的怀里……好小鸡依人啊。” 白猴子的一句“小鸡依人”,本是可笑,可西子却一点都笑出来,如果白猴子说的是真的,她的计划奏效了,拓跋嫣儿被表兄抛弃,心里难受,自然就会跟了对她百般示好的龙天行。 “他们……在一起了……” 西子踉跄后退,手肘撞在了桌子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眸光失神混乱,她以为帮助龙天行达成心愿,应该是一件很欢喜的事情,可事实上,欢喜的是那一对璧人,可她却陷入了这种无止境的难过之中。 ~~~~~~~~~亲,加油了,加更送来了,月票再来得猛烈一些吧,^_^ 章节目录 第172章 :九妹真美 安若西子先是为龙天行得到拓跋四小姐而感到欣喜,他等待千年终于有了结果,可欣喜之后却是悲伤……他能拥抱拓跋嫣儿,就说明他的认定不是安若西子,风风雨雨的经历却终究有缘无分。 …………… 除了要救她,他没主动抱过她,甚至连手都不愿握一下,他和她始终保持着距离,好像十分亲密又陌生的两个人,最后的那个拥抱,还是她眷恋不舍求来的……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原来是这般不是滋味儿,落花点缀了流水,却得不到流水的一丝挽留,她渐渐零落成泥,残挂枯枝败叶。 哎! 问世间情为何物,怕就是这种无法挥去的心动吧,一人为一人的痴守,一人为一人的傻等,换来的却不一定等价的回报。 窗外树影药液,众绿之中,一片黄叶垂落,随着风飘飘摇摇,那般孤单…… “你怎么了?” 白猴子伸出了手,在西子的眼前晃动了几下,觉得西子这个表情,又伤感,又失落,一定为大冰块难过了。 “没,没什么……” 西子抹了一下眼睛,避开了目光,她没有难过的理由,也不该这样怜人自哀,这个决定是她做的,她要的结果就是龙天行的幸福,如今他幸福了,她该暗暗祝福才是。 “呵呵……” 西子抹了一下眼睛,抿着嘴巴,勉强笑了一下,抚摸了一下白猴子的脑袋。 “谢谢你告诉我他的消息,我听到后很高兴,他终于如愿以偿,不再伤心,我也放心了。” “你高兴?我怎么看不出来?” 白猴子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有人会因为高兴而落泪的吗?这怎么看,都看不出有高兴的意思来啦?难道是喜极而泣?关于这个词汇,白猴子有了新的认识。 “大王驾到!”雍月宫外一声高喊。 白猴子听说南戈新任大王来了,立刻手臂一甩,猴影一闪,闪电般地从窗口跳了出去,随后传来哎呦一声,不晓得它又绊到了什么,估计摔得不轻。 西子无暇去看白猴子摔得如何,她慌忙擦拭了一下脸颊,整理整理衣服,不想让安若子坦看出她伤心哭过的痕迹来。 门外,安若子坦大步走了进来,带着外面的一阵阵风尘,他昂首挺胸,看起来神清气爽,很是高兴,随着他进来的还有十几个奴婢,个个都捧着托盘,托盘里放红色的锦袍,五颜六色的首饰和珠宝。 “哈哈,这些都是我早早为九妹准备下的,算起来,也有四五年了,每一件,都是我亲手甄选,绝对是南戈国的上乘珍品,时间少有。” 四五年前? 西子挑眸看来,不知该不该有所感动,四五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四哥就想着要娶她为妻,为她一点点收集这些东西,可谓用心良苦,用情至深,若是三年前,也许她会有所心动,可现在她想着的只是怎么救出父王和皇叔,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煞费苦心来的东西。 拓跋显随手从托盘之中拿起来一只金镯子,牵住了西子的手。 “这是最难得的一个镯子,雕的凤活灵活现,镶嵌的红宝石,更是巧夺天工,我为了拿到它,可是走了不少地方,花了不少的心思,想着九妹戴上的一刻,便什么辛苦都值得了。” “四哥……” 西子抬起眼眸,看向了安若子坦,为何在这个男人的眼里,此时会流露出真诚?他真的在很早之前就对西子专情了吗? 瞬间的恍惚,让西子很快清醒过来,她想到了大公主安若莺时,想到了莺时肚子里的孩子,他始乱终弃,辣手摧花,丝毫不念及他和大姐的床笫之情,这样的男人就算心里有爱,又会有多深呢? 西子看着渐渐套入腕子的金镯子,有心将手缩回来,却又怕因为安若子坦的不满,只能任由他拉着她的手,现在父王和八皇叔还在他的手里,她不能有任何不满的表现,等月飞羽重兵压境,事情就会出现极大的转机。 “今晨天气甚好,我的心情也不错,不如九妹陪着四哥到花园里走走,现在正是南戈桂花盛开的季节,人好花香,这份惬意,四哥早就想和九妹分享了。” 语毕,他握住了她的纤手,情意款款,西子尴尬地避开了目光。 “难得四哥有如此雅兴,刚好西子也没什么事做,就陪四哥走走,不过……这样握着手,好像不太好。” 西子将手抽了回来,现在他们还是兄妹,如此情浓我浓的,被臣子和丫鬟看去,不是生了笑话。 “还是九妹心思细密,四哥却是太着急了,等四哥坐稳这个江山,排除那些奸佞忤逆之人,就将身份公布天下,改掉安若王朝为冷姓,到那个时候,九妹就可以名正言顺做南戈国的国母了。” 好狂妄的如意算盘,安若子坦竟然要改王朝姓氏。 “一切都听四哥的。” 西子隐忍着怒火,心里虽不情愿,却不敢表现出来,她盼望着月飞羽赶紧大军压境,杀杀安若子坦的气焰,让他知道想坐稳安若家族的江山,没那么容易。 “哈哈,好一句都听四哥的,四哥一定会好好疼你,好好爱你,荣华富贵,都是你的,现在就随四哥一同去赏花。” 安若子坦一边大笑,一边转过身向外走去,得意狂妄写在了他的脊背之上。 西子望着这个的背影,手指用力地抓住了裙子,一定要忍,不忍就乱了大谋,她怎么说都是喝过现代墨水的,打不过他,难道还斗不过他吗? 出了雍月宫的大门外,西子这才松开手,抬起了眼眸,环视一下四周,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李子墨竟然也在门外,他低着头,毕恭毕敬,和陈大人并肩而立,西子出来了,他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眼眸,又低垂了下去。 见到李子墨,西子满心狐疑,安若子坦不是迁怒于他,要让他做征战将军吗?到前线当先锋去吗?为何此时,李子墨会出现在这里? “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李将军会在这里吧?”安若子坦突然扭头过来,眯着眼眸问西子。 “四哥的安排,一定有四哥的道理。”西子抿嘴一笑,不做多说。 安若子坦故意放大了声音,称赞着李子墨。 “李将军昨日立下大功,将逃跑的瓦尚书一家擒获,还割掉了瓦尚书的脑袋,悬挂在城门之上,给了那些意图造反的贼子以严厉的警示,现在大都里安宁多了。” “瓦尚书?” 安若西子吃惊不小,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李子墨,瓦尚书可是一代贤臣,只因为拥戴嫡出血脉,惨遭迫害,他没办法只能连夜带着家眷奔逃,隐姓埋名,却不想竟然……李子墨怎么下得去手,说起来,瓦尚书还对李子墨有知遇之恩,在南戈当官的时候,也不少推举他。 忘恩负义……李子墨怎么成了这样的卑鄙小人? 面对西子质疑的目光,李子墨仍旧垂眸不语,可汗水已经从鬓角流淌了下来。 “哈哈,李将军对本王这么忠心耿耿,大义凛然,本王怎么舍得让他去征讨参战,现在南戈就需要这样的忠臣猛将,以后他就留在本王的身边,辅佐本王坐稳这个江山。”安若子坦对李子墨赞不绝口。 “谢谢大王夸奖,李子墨一定为大王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好一句肝脑涂地,鞠躬尽瘁,安若西子冷眼看着他,难以置信,那么忠臣正义的一个男人,竟然为了站稳脚跟,连恩人都不放过。 西子的眸光收敛,声音清淡地说。 “四哥不是要赏桂花吗?” “对,赏花,陈大人,李将军,你们守在花园周围。”安若子坦吩咐着。 “是,大王。” 陈大人应声,李子墨也点点头,在安若子坦和西子转身走向御花园时,他才慢慢抬起头,眉头紧锁,眸光直直地看着西子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之后,抬脚跟了上去。 到了御花园,陈大人和李子墨守在花园的东门处,安若子坦带着西子进入了御花园。 南戈花园里,丛桂怒放,清若绝尘,浓香远溢,令人神清气爽,满眼的桂黄,淡绿,一丛丛一簇簇,顷刻间,让人忘却烦恼,放松了心情。 安若西坦信手摘下一朵桂花,戴在了西子的头上,花美人俊,看得安若子坦整个人都呆了。 “九妹真美。” “四哥。” 西子倍感尴尬,红脸垂眸,转过身去,避开了安若子坦这样痴恋的目光,看向花园假山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东面的月亮门里,隐约好像有个黑色的人影,只是一闪,便不见了。 有人藏在御花园里吗? “九妹,还记得以前来御花园吗?若是遇到父王在这里,便要避开,现在却不一样了!” 傲慢说了这番话之后,安若子坦迈步向前走去,目光扫过那些桂花,竟然仰面狂笑了起来。 “南戈于我,所向披靡,现在看谁还能阻挡我!” 就在他这样冷傲的话语刚落之时,突然假山之处一个人影飞射而出,一把凌厉的剑锋直刺安若子坦的胸口。 章节目录 第173章 :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一个出剑极快的高手,剑锋刺出来,带着噌噌之音和满满的恨意,他是有备而来,势要一剑取了安若子坦的命。 突发的状况,真是让人措不及防,御花园一个禁卫军都没有,安若子坦命在旦夕。 “毛贼!” 谁知安若子坦不但不躲,竟然挥掌迎了上去。 “只有你一个人,就能杀了本王吗?真是狂妄!” 一声冷喝,瞬间安若子坦的全身升腾起一团深黑浊气,黑气里,时有灰光一道道掠出,混着开山裂石般的邪恶力量攻向刺客。 显然,刺客没料到安若子坦会迎击而上,也没料到他竟然有什么高深的功力,略略一怔。 嘭! 一声暴响,刺客刺出的剑竟然寸断,那人也啊了一声,摔了出去。 好强大的黑气,邪门的功夫,当啷当啷,断剑落地,刺入泥土之中。 西子惊叫一声,心差点跳出喉咙,怎么三年不见,四哥的功夫竟然有了这么大的长进?他的功夫很邪恶,绝非安若皇族成仁馆的武学,掌掌要人性命,难怪功夫极好的大姐会死在他的手上,可安若子坦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邪道绝学? 刺客本着必死之心而来,摔倒后,虽口吐鲜血,却仍旧挣扎起来,他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再次向安若子坦飞扑上来,可惜他已经失去了行刺的最好时机,御花园的院墙之外,飞跃进来无数的禁卫军,将他团团包围,别说杀了安若子坦,就算近安若子坦的身都难了。 “给我活捉了他。”安若子坦冷声下令。 这刺客能轻松进入皇宫,隐藏在御花园里,皇宫内一定有接应之人,安若子坦为除后患,誓要活捉刺客,将那个内鬼抓出来。 面对众多的禁卫军,刺客一时有些发蒙,匕首又短,想群体秒杀,真是难上加难。 就在此时,花园门外,李子墨持剑奔了进来,他看到了被围困的刺客,脸色先是一凛,很快又挑起了浓眉。 “大胆贼子,竟然敢行刺大王!” 怒喝之后,他的剑也出手了,直刺刺客的咽喉,那刺客似乎很吃惊,双眸瞪视着李子墨呼了出来,几乎忘记了抵挡,呆若木鸡,任由一剑刺来。 “李……” 这个“李”字还不等喊出来,李子墨的剑尖儿已经没入他的咽喉之中,他不甘心地张合了几下嘴巴,立刻垂头跌倒,血溅五步,咽了气。 “我要活的……”安若子坦怒喝了出来,却已经晚了,刺客当场毙命,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李子墨似乎才恍然醒悟,立刻扔剑,附身跪倒在地。 “大王,末将刚才太生气了,没想到活口的问题,请大王赐罪!” 说来,事实的确如此,李子墨在花园门外,没听到安若子坦下的命令,所以怒杀刺客也情有可原,他的行为让安若子坦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却又觉得有些不合理,速来李子墨做事沉稳,什么时候这么冲动过?刚才有刺客,他没冲上来,偏偏刺客失手了,他才跃然而出…… 见安若子坦眉头紧蹙,一脸的质疑,李子墨一把抓起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大王,李子墨忠心护主,实在心急,若大王不肯相信末将的忠心,末将愿意以死明志!”说吧,李子墨手用力一拉,剑向脖子抹去。 “不要!” 西子的脑袋“嗡”的一声,忙上前一步,伸手制止,安若子坦却突然冷笑了出来,手指一弹,李子墨手中的佩剑掉落在了地上,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条血痕。 “李将军,本王相信你,凉你也不敢背地里暗算本王……”安若子坦淡漠地笑着,他真的相信李子墨吗?西子有些不确信,觉得四哥的笑,没那么简单。 “大王……”李子墨的眸光闪乱,垂头盯着地面,一瞬,眼中显出痛恨之意来,可这痛恨很快消失,人也变得畏惧不安了。 “李子墨,让本王看看你的忠心……” 安若子坦走上前一步,附身下来,却一把揪住了李子墨的衣襟,轻蔑地笑了起来:“你在发抖?” “末将担心大王不信。”李子墨不敢看安若子坦的眼睛。 “信,当然信,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杀你,就是顷刻之间!” “李子墨不敢,今后一定对大王忠心不二,不然死,死无葬身之地。”李子墨低声发誓。 “这就好。” 安若子坦的手一松,冷然地起身,退后了一步,再次仰面大笑了起来,想杀他,这些人还太嫩了点儿,他已经在两年前修炼了至阴的奇功,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一个小小的刺客岂能得手。 笑罢,他转眸看向了脸色苍白的西子。 “九妹,吓坏了吧?” “还好。”西子微微地喘息着,目光重新审视着安若子坦,他的手掌上还有黑气,一丝一缕地环绕着。 “你慢慢习惯就好,想杀四哥的人实在不少,不过……他们的下场会和这个人一样,等他们都死光了,南戈皇宫也就安全了,不过现在……御花园却不能继续逛了,九妹,四哥送你回去,免得错伤了你,四哥可就心疼了。” “是啊,这里不安全。” 西子的脸色苍白,不是因为有刺客行刺,而是在担心一件事儿,若真的一对一,不知道月飞羽是不是安若子坦的对手,怕龙天行对付他,也没那么容易吧? “别怕,四哥会保护你,我这就送你回去。” “谢谢四哥。” 西子本就没什么赏花的心思,现在看到满地的血迹,感到一阵阵恶心,她要先回雍月宫,从长计议。 又瞥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李子墨,西子的心里涌现了一丝丝的失望,他真的为了保全性命,贪图的富贵,要誓死给安若子坦当走狗了吗? 此时,李子墨抬起眸光,看向了西子,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一丝坚定隐忍呈现在他的眼中,他在恳求西子相信什么。 安若西子收敛了眸光,转过身去,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刚才的眼神除了希望西子相信他,李子墨好像有话要说,却碍于这样的场合,只能用眼神暗示了,他没变吗?还是什么事情让他必须做出这些残忍之事。 安若子坦送西子回了雍日宫,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西子坐在房间里,丫鬟们一件件地整理着大王送来的衣服首饰,啧啧称赞这些都是稀世宝贝,羡慕不已,可西子哪里有心情关心这些,她一直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望着风中飘摇的树枝和花丛,思虑万千。 从纳日帝国到南戈国,如果抄近路,必须从西铁国境内走,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假若绕行西铁国,花费的时间就更多,月飞羽带领重兵出行自然不能穿越西铁国,只能选择绕行,待他重兵压境南戈,可能需要更久的时间,她还有时间等吗? 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婚嫁的东西,红红绿绿,金银锦铂,十分耀眼,这些都表明,安若子坦已经等不及她的积极之年就要拜堂成亲了,如果月飞羽来晚了,她必然进退两难。 “他会提前宣布吗?” 西子喃喃自语着,传言要比行军快,只要月飞羽将要娶安若九公主的事情公诸天下,不出半日,消息就会传到南戈国,也许安若子坦会因为畏惧纳日帝国,有所顾忌,不敢再提和她成亲的事了。 午膳送来,都是西子爱吃的美食,可惜西子毫无胃口,只吃了一点点就饱了。 转眸看向了雍月宫之外,自从住进了这里,都是陈大人负责把守的,西子想传唤陈大人进来,打听一下外面的状况,也许会有一些关于纳日帝国的传闻流进南戈大都。 “能让陈大人进来一下吗?” “启禀公主,陈大人离开了,现在在雍月宫外把守的是李子墨将军。”丫鬟回答着。 李子墨? 安若西子一惊,警觉地看向了丫鬟,怎么安若子坦这么大胆,竟然调走了陈大人,让李子墨守着雍月宫,难道他就不怕李子墨将九公主带走吗?在南戈皇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子墨对九公主忠心耿耿,四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犯了这种错误? 心头猛然一震,西子惊眸看向了窗外,难道这是四哥的计谋?他要试探李子墨是不是真的对他忠心不二,假若是那样,李子墨若冒然出手,便跳入了四哥的陷阱。 “怎,怎么是他?不是一向陈大人守着的吗?”西子干笑了一下,故作镇定的问。 “大王让陈大人出宫办事去了,就让李将军来了这里,李将军很严厉,进出这里的人都要盘查,公主大可放心,不会有人闯进来叨扰公主休息的。”丫鬟会错了意,安慰着西子。 “是这样……” 西子恍然地点点头,有些不确信刚才的猜测了,可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安若子坦怎么会不相信李子墨呢?李子墨砍下了瓦将军的脑袋,这是忠心的最好证据。 “公主,让李将军进来吗?”丫鬟问。 “不,不用了,也没什么大事。” 西子摇了摇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见李子墨为好。 章节目录 第174章 :雍月宫事变 一个下午,安若子坦也没迈进雍月宫一步,西子忐忑不安,希望有什么传言进入南戈,几次问了丫鬟,没说大都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雍月宫之外也很安静,士兵正常巡逻,西子没见过一次李子墨的影子。 天色渐碗,夜幕低垂,几颗星星露出头来,眨动着忽明忽暗的眼睛,俯视着大地,很快月亮挂上了树梢,洒下了一层淡淡的银光,酸酸时间,这已经是回南戈大都的第三个晚上了,安若西子渐渐失去了耐心,显得焦躁不安。 白猴子不知跑去了哪里,一整天都不见影子,凤凰宝宝期间飞回来几次,小家伙很不安分,待了片刻,就嚷嚷着闷,又飞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一定是在南戈什么地方玩耍了。 西子实在无聊,便熄了灯,躺在了床上,思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渐渐有了睡意,就在她的眼眸微闭的时候,隐约听见房间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是小兰吗?”西子没有动,慵懒地问了一句。 “是我……”有人回答了一句,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西子猛然睁开眼睛,发现窗口的月光下,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谁?” 西子惊问了一句,双眼圆睁,待她依稀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庞时,才认出了,竟然是李子墨将军,这么晚了,他不在外面守着,怎么进来了? “李……” “嘘!” 李子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快步走到了床前,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腕。 “公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跟我走。” “走?” 西子看着李子墨握着自己的大手,不安地看向了他,他这样留在安若子坦的身边,就是为了再次寻找带她离开的时机吗? “对,现在就走,大王已经修炼了阴邪的武功,就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了,如果你现在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李子墨恳求地看着西子,他为了她,连命都豁出去了,她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李将军,你知道我不能走……父王和皇叔……” 不等西子将这番话说完,李子墨的眼眸怒睁,几乎喷出血来,他怒声打断了西子的话。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你不想瓦将军枉死,就马上跟我离开!” “瓦将军?” 西子一愣,李子墨为什么这么说,不是他亲手砍下了瓦将军的脑袋,悬挂在了南戈城头上吗?怎么又说瓦将军枉死? 李子墨悲愤地吸了一口气,抓住西子的手放松了一下,声音也变低了许多。 “瓦将军知道你在南戈皇宫里被安若子坦囚禁,很不甘心,说他就算死,也不能断了南戈嫡出血脉,可我当时已经失去了安若子坦的信任,没法在进入南戈皇宫,皇宫周围都是重重的护卫,想伺机潜入更是不可能,瓦将军……”李子墨垂下了眼眸,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微微发颤了。 “瓦将军用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咙,说要一死保护南戈嫡出血脉,让我在他死后砍下他的脑袋,向安若子坦邀功,得到安若子坦的信任……” “瓦,瓦将军……” 西子听了此话,脸色大变,几乎张口结舌,拼命地摇着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瓦将军竟然是为了救她,自杀的…… “瓦将军说他这样逃亡,不能和八亲王并肩作战,已经是大不忠了,心中悔恨不已,然后自尽身亡,我只能砍下了他的头颅,向大王邀功,才得进入皇宫的机会。” “怎么会是这样的?瓦将军……可他的家人呢……”西子急问。 “放心,我已经将他们偷偷放了,大王要的是瓦将军的命,不是那些老弱妇孺的,不断地刺杀和造反,已经让他无暇顾及一些女人和家眷了,公主……今日御花园的刺客……是我安排进来的,本以为刺杀了安若子坦,不但可以解决公主,也可以让无辜之人都脱离牢狱和囚禁之灾,可惜……竟然失手了,相信大王已有所警觉,不能再等了。” 果然,御花园里的刺客和李子墨有关系…… 李子墨轻轻握住了西子的手,眼中显出无限的深意来。 “跟我走吧,不管将来能不能夺回南戈江山,都不能让瓦将军白死了。” 这样的一句话,让西子进退两难,一边是死去的瓦将军,一边是等待她救援的亲人,她不走,就是对不起瓦将军,让他丢了性命,若是走了,她又怎么得不起那些期待她的人,只有她的自由,才能换取众多人的性命。 现在,月飞羽迟迟不放和亲的消息,西子留在这里,如坐针垫…… 李子墨看出了西子的犹豫,深深地吸了口气。 “既然公主不能在死人和活人之间做出决断,就让末将来帮你!”李子墨眸光一眯,手指凌厉地向西子的麻穴点来,他今晚必须带走她,白天刺客的事情,安若子坦已经开始怀疑了,再耽搁下去,不但带不走西子,他也自身难保。 整个计划表面是为了南戈嫡出血脉东山再起,却也是李子墨私心在作祟,他能眼看着瓦将军自杀,又杀了行刺的刺客灭口,隐忍这些不义的痛,就是希望能西子远走高飞,什么南戈的江山,什么大义凛然,他只想和公主长相厮守,没有任何贪欲的奢求。 想劝说安若西子没那么容易,他只能采取强迫的手段了。 安若西子被月飞羽点过一次穴道,知道被点麻穴的厉害,浑身酸麻,动弹不得,那次快速解穴,也是瞎猫撞了死耗子,这次若再被点了,可能就没那么好运了。 西子下意识地闪身一躲,避开了李子墨的点来的一指。 “李将军……你敢?” 李子墨真是大胆,难道想强行带走她吗? “公主……末将不敢,但这次得罪了!” 李子墨手指落空,又一掌击出,西子这次无处可躲,他的手掌力道虽然不大,却打在了西子的勃颈上,她顿觉眼前一黑,却失去了知觉。 “西子……” 李子墨将遥遥跌下的西子抱在了怀中,眸中显出无尽的怜惜,也许只有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才能喊出她的名字,曾经的一幕幕,好像就在眼前,她笑语盈盈地回头看着他,喊着李子墨,快来,快来,她扬着手,向他轻轻地挥动着,她的身影永远都是他视线里最好的风景。 他知道他身份低微,配不上她,却仍旧陷入深深的迷恋之中,他从小就父母双亡,没有情人,安若九公主就是他的一切,他为了她,刻苦习武,为了她,读书万卷,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让他刮目相看。 如今,她成了阶下囚,板中肉,他又怎能甘心,所以他要带她走,不管去哪里,都让她活得自由自在…… 李子墨抱起了安若西子,转身大步向外走去,他手下的人已经控制了雍月宫,扫清了出宫的路,今晚他就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李子墨的脚迈出雍月宫的大门之时,一阵傲慢清冷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 笑声之后,呼啦啦,无数的禁卫军围了上来,他们的手里提着血淋淋的人头。 啪啪啪,这些人头扔在了李子墨的脚下,血还没有凝固,仍旧飞溅出来,喷了李子墨一身,这些都是李子墨安排在皇宫里的内应,如今尽数被杀。 人头抛来之后,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安若子坦的身影从禁卫军之中走了过来,鄙夷地看着李子墨。 “李子墨,我一直怀疑你不是真心归降,故意安排你守着雍月宫,考验你一下,想不到你真没耐心,第一个晚上,就忍耐不住了……你以为你可以走出南戈皇宫吗?哈哈,你在御花园好像说过,对我忠心不二,若有二心,就死无葬身之地,好,今天我就成全你!” 安若子坦说完,大手一挥,数百弓箭兵扑上,拉满弯弓,一只只利箭指向了李子墨,现在就算李子墨的功夫再好,也一勇不敌群狼,何况还有一个身怀绝学的安若子坦。 李子墨没料到这是安若子坦的阴谋诡计,事实的确如此,有了把守雍月宫的机会,九公主近在咫尺,让他放松了警惕,急于成事,才会中了安若子坦的奸计。 现在大势已去,李子墨知道最后的机会也丧失了,他的目光看了看怀中的安若西子,她还处于昏迷之中,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 “公主……我会为你做最后一搏,如果失败,子墨也要去了……” 那些幻想和九公主一起的幸福日子都成了泡影,他的手指拂开西子脸颊上的发丝,回身轻轻地将她放在了雍月宫大门的台阶上,然后转过身,曾冷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安若子坦,你这个无耻之徒!” 李子墨凌空而起,一剑向安若子坦刺去,就在他跃起的一刻……砰砰砰,弓箭弦音崩响,嗖嗖嗖,利箭飞出,纷纷刺向了他的身体。 “安若子坦……” 李子墨目眦尽裂,身体从高空跌落,在安若子坦的狂笑声中,被射成了刺猬…… ~~~~~~~~~~~~~~ 天气闷热,亲要注意防暑,今天更两更,明天继续,求8月保底月票。 章节目录 第175章 :暗夜黑影 可怜李子墨一心为了九公主,历经磨难,忍辱负重,却终不能和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此生无缘,但愿来世能再次相遇…… “李子墨!” 此时,安若西子已经醒来,睁大双眸,瞪着漫天飞落的箭雨,还有浑身是箭、血肉模糊的李子墨,悲伤地伸出手,嘶声喊了出来。 李子墨听见了西子的喊声,带血的嘴角微微一挑,清傲地笑了出来,随后一口鲜血喷出,他挣扎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吃力地一步步地向西子走来,就算是生命终结的一刻,他也要死在九公主的身边。 弓箭手搭上羽箭,拉满劲弓,要再次放箭的时候,安若子坦厉声喝止。 “不要伤了公主……” 一声令下,弓箭手停止了放箭,李子墨仍旧拖着步子,向西子移动着,他已经摇摇欲坠,衣衫浸透了鲜血。 安若子坦提起了佩剑,冷眸看向了李子墨。 “看在你忠心护主,我便送你一程!” 冷冷的话语之后,安若子坦剑锋对准李子墨的后心一剑刺出…… “不!” 安若西子悲呼了出来,可那一剑还是刺入了李子墨的脊背,他的眉头一皱,双膝一弯,跪在了西子的脚边。 “公……主……” 费力说出这样的两个字之后,噗通一声,李子墨倒了下去,犹如一座大山一般轰然塌陷,头微微一垂,便不再动了。 “李子墨……李子墨……你不能死,不能……李子墨!” 西子嘶声尖叫了出来,踉跄扑上,她惊恐地掏出药瓶,刀伤的,治疗内伤的,止血的,慌乱之中,药丸洒落了满地,待她拿出止血药丸塞向李子墨的嘴时,感受他唇瓣余温渐渐褪去,她才明白,他已经死了。 “不要死……李子墨……” 泪水决堤而出,西子抓住李子墨的手臂,希望他能睁开眼睛再看看她,她是安若九公主,他一直守护没有放弃的西子,他怎么可以离开她…… “九妹……”安若子坦走了上来,试探地伸出手。 “滚!” 安若西子怒吼一声,眸光凶锐抬起,瞪视着安若子坦,泪珠儿仍旧挂在睫毛上,充盈她满腔的恨意,为什么,他要这么狠,一定要赶尽杀绝! “这是他咎由自取!”安若子坦冷声道。 咎由自取? 西子的眸光再次看向了李子墨,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像李子墨这样,愿意致死都守护着她,不离不弃,就算龙天行也做不到,她忽略了这个平凡的男人,此时看着他渐冷的身体,悔之晚矣。 “对不起……”西子垂下头,低声啜泣着,却知道不管她再做什么,都不可能唤李子墨回来了。 安若子坦冷眸看着西子,却不敢走上前一步了,李子墨的死,刺激了西子,他需要给小九妹一点时间接受这个事实,明白和他作对的人,都会是这个下场。 “来人,带公主回去!”安。 安若子坦命令两个丫鬟,扶公主回雍月宫。 西子垂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呆呆抓着李子墨的手臂,一动不动,好像僵化成了一座石像。 禁卫军后面,两个丫鬟姗姗走来,大约走到距离西子还有四五步的时候,突然夜空之中传来了奇怪的响动,她们停住步子,抬头看去,惊异地叫了出来。 “有……” 那个人字还不等说出口,一道黑影掠来,速度极快,犹如乘风,接着那人一个俯冲,一把抓住了西子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 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已经认定稳操胜券的安若子坦哪里料到中途会杀出一个黑衣人来。 “给我拦住,拦住!”安若子坦高声怒呼。 禁卫军和便装皇宫武师纷纷持剑跃起,向黑衣人进攻过来。 “哼……” 黑衣人只是低低地冷哼了一声,提气而去,向屋顶跃起。 安若西子回神过来,略略闻到这黑衣人身上一种奇特的药香,应该稀世药材的苦寒冷香,虽然情况紧迫,她仍能猜出,这是一个被药液浸泡修炼的高手。 不管对手是敌是友,西子现在怎么可能离开李子墨,她要将他亲手安葬,看他入土为安,不然凭借安若子坦现在疯狂的举止,一定会将李子墨化骨扬灰,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放开我!” 西子奋力挣扎,黑衣人似乎不想让她碍手碍脚,在西子的昏睡穴上轻轻一拍,她挥动的双手立刻停了下来,无力垂落下去,人也陷入了昏睡之中,随后,黑衣人的手臂一扬,无数的黑色珠球从他的衣袖之中飞射出来,落在地上纷纷炸裂,冒出暗红色的浓烟。 冲在前面的禁卫军被暗红的浓烟包围,纷纷弃剑倒地,口鼻流血。 “有毒……” 陈大人大声惊呼了出来,安若子坦本已持剑跃起,却被迫不得不向后掠去,以防被毒气伤到,而此时,黑衣人已经趁乱跃上了屋顶,抱着西子向夜色中奔去。 “可恶,给我追,追!一定要将西子带回来!”安若子坦暴跳如雷,满眼的不甘,本是滴水不露的计划,怎么会突然杀出来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到底是谁?敢和他作对,如若被他抓到,定要千刀万剐…… 待烟尘散去之后,禁卫军犹如潮水一般向黑夜中涌去,安若子坦心急如焚,不顾陈大人劝阻,也带人随后追去,可那黑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夜整个南戈皇宫都没有恢复正常,第二天一整天,全国戒严,各处关卡林立,所有禁卫军和守城军和士兵都发动了,几乎翻遍了南戈的每个角落,也没找黑衣人和安若西子的影子。 出了南戈向西北是西铁国,东北方向就是迷雾森林了,那里地形险要,土匪出没,安若子坦考虑目前兵力不足的情况,只能放弃向迷雾森林搜索。 “只要她活着,会回来了的……” 安若子坦站在皇宫的城头上,毅然地握住了拳头,老南戈王和八亲王还在他的手里,就凭这个,西子就不会逃过他的手掌心。 “我等着你。” 一声冷笑,一身轻狂,安若子坦俯视着南戈都城,南戈是他的,金矿也是他的,不久的未来,七国也是他的,他要雄霸拥日大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安若西子就算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无论春夏秋冬,白昼黑夜,迷雾森林都笼罩在白色或浓或淡的雾气之中,就算有瑰丽的霞光,在迷雾森林里也只能看到映照雾气的一点点红晕而已。 新娘落附近三年来仍旧不太平,小木牌还立在那里,偶尔要抄近路从这里经过的送亲队伍,没一个新娘落得好下场,近一年来,没有队伍从这里经过,迷雾小径也长了茅草,渐渐消失在迷雾森林的边上。 森林深处,一棵大树下,垂坐着一个昏迷的少女,她好像有些冷,昏睡之中不断颤抖着,距离少女十几米的地方,生了一堆篝火,篝火的边上坐在一个黑衣男人,他垂头低眉,良久也不动一下。 安若西子觉得有些冷,视线不清,光线暗淡不明,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公主府邸的台阶上,台阶好像无尽无休,怎么也走不到头,周围空无一人,她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公主……”一声轻轻地呼唤,她蹙眉抬眸头,发现台阶的尽头站着一个男人,身穿黑金的铠甲,冲她招手,那不是李子墨吗? “公主……”李子墨又喊了一声,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枚金色的发钗,脸上的那道伤疤因为羞赧而越发的暗红。 李将军,等等…… 西子想喊却又发不出声来,她提着裙子飞奔了起来,那真的是李子墨吗?她要跑上去好好看看他,可就在西子飞奔了几步之后,台阶竟然快速地延伸了起来,李子墨虽然站在那里不动,却离她越来越远,几乎有些看不清了。 李将军,李将军! “公主,公主……” 李子墨的声音随着身影的消淡,也变得模糊不清。 “等等!” 西子尖声大叫了起来,这样一喊之后,冷意更浓,她的身子猛然一抖,睁开了眼睛,眸光慌乱地看着周围,没有台阶,没有穿着黑金铠甲的男人,只有无尽的草,无尽的树木,还有淡淡飘荡的雾气。 迷雾森林?她怎么在迷雾森林里? 西子试图挣扎起来,可双腿一软,又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她浑身虚弱无力,头也很晕,这个症状好像…… “我给你吃了软骨散……” 一个低沉阴暗的声音传了过来,西子循着声音望了过去,距离她大约十米之外的苍劲老树下还有一个人,随着林风袭过,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儿,是他……那个将她带离南戈皇宫的黑衣人。 那人一身黑衣,腰间有一把奇怪的弯刀,垂头坐在一堆篝火之前,手拿着一个木棍,轻轻地拨弄着火苗。 她很冷,可他却在独自烤火……她确信不认识这个人,他却将她带到了这里,不知有何用意? ^^^^^^^^^^^^^^^^^^^ 黑衣人是谁呢?敬请期待,顺便求月票。 章节目录 第176章 :疯狂的原则 记忆完全复苏,如苦海之水狂涌,雍月宫的门口,李子墨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的情景冲目而来,西子的心头一阵刺痛,不可否认的事实,李子墨死了,在安若子坦卑劣地最后一刺之后,彻底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刚才台阶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他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 西子的呼吸渐渐急促,手指深深地抓入了泥土之中,难以遏制记忆中的侵袭之痛,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回到李子墨还活着的时候…… 男人抬起了头,看向了眼眸发红的西子,一双眼睛有着狼一样的敏锐和警觉,四方的国字脸,五官线条分明、粗犷,犹如笔墨简单勾勒,有着属于东方少数游牧部落的体型特征。 “临死之前,吃点烤肉……”他开了口,略带一点东金国口音。 “只捉到了兔子,烤的火候刚刚好。” 说完,他用一把暗黑色的匕首,割开了烤得半熟的兔子,将一条腿割了下来,扔给了西子,带着血丝的兔子腿掉在了西子的手边,沾染了尘土。 “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还是吃饱了,再送你上路。” 送她上路? 西子眸光慢慢抬起,他将她从南戈皇宫带出来,竟然不是要救她,而是要杀她? 虽然她猜测不出这个男人的身手有多好,可从在雍月宫门前的一袭判断,他绝非一般的武者,这么好的身手,想杀她易如反掌,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将她劫持出来再杀死呢?似乎当时动手,更痛快一些。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西子看了一眼手边的兔子腿,割开的口子处还在向外冒着血水,别说吃,就算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男人将一块头肉放在了嘴里,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我叫沈落血,在此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沈落血?既然我们互不相识,你为何要杀我?” 西子皱着眉头,如果他是迷雾森林的劫匪,无非想要两样东西,一是色,二是钱,可从他的表情来看,目前他对这两样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不过……若是劫匪多半会隐藏自己的姓名,可他却说了出来,这说明,他并不是打家劫舍的匪徒,他有另外的目的和身份。 “为了一个约定。”沈落血挑眉看来,漠然地回答。 “约定?”西子诧异?他和谁的约定,这个约定怎么会和杀人有关? “我是一名杀手。”他随后补充了一句,然后又割开了一块肉,咬在口中的时候,竟然滴落了几滴血水,看在西子的眼里,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杀手?” 安若西子重复了一句,目光再次看向了这名男子,既然是杀手,就该有人雇佣他才会杀人,否则他和她无冤无仇,为何他要杀她?那么……是谁雇佣了他? “吃吧。”他拨弄了一下火堆,许是有松油子在里面,火苗子升腾了起来,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烧得更旺了。 “我互不相识,没什么仇怨,你说的那个约定,是不是有人雇佣了你?既然我注定要死,能告诉我,那个要杀我的人是谁吗?” “你很聪明。” 沈落血没有回避西子的这个问题,因为雇佣他的人已经死了,所以就算说出来,也不违反杀手的规则。 “她已经死了。”沈落血回答。 “已经死了?”西子听了此话,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什么意思,为了和一个死人的约定,要杀了她吗? 到底是谁想杀了安若西子,又不幸死在了西子的前面,她抿着嘴巴,垂眉思索了一下,突然惊呼了出来。 “安若莺时?是她吗?” “我说过……你是个聪敏的女子,猜得也很准确,的确如此,我的雇主就是她。”男人点点头。 “大姐……你,你……” 西子有些结巴了,觉得哭笑不得,这……是不是有点太难以理解了,安若莺时已经被四哥杀死了,安葬了,不在这个世间了,怎么这个杀手还要追杀她,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她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你……我该怎么理解,你不会固执的……”西子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收了她的金子,就一定会完成任务!”沈落血用坚定的口吻回答。 “金子?就为了金子?” 安若西子差点笑出来,不就是金子吗?安若莺时可以给他,她也可以,而且她给的金子绝不会比大姐的少。 “沈落血,你开个价,放了我需要多少金子,两倍,三倍,还是更多……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能给你。” 距离这里不远,就是龙天行的金银财宝,他说过,那些金银珠宝都归安若西子了,她取一些出来送给这个杀手,应该可以逃过一劫,为了南戈被囚禁的亲人,为了无辜死去的人,安若九公主必须活着。 可让西子感到懊恼的是,沈落血却有一套让人无语的原则。 “我从不和目标做生意,你和我之间,只有生死!” “你有病吧?”西子气恼地大喊了出来,这是什么人,猪吗?还是脑袋被人灌水了,有金子赚,还有嫌少的吗? “吃吧,一会儿我就送你上路。”沈落血没有生气,他坚持他的,只要金子收了,约定达成,不管多少,目标都要死。 一个职业杀手的面前只有两条路,杀或者被杀,沈落血只要不死,这个任务就一定会执行到底,直到安若西子死亡。 疯狂的原则,安若西子瞪圆了眼睛,微微地喘息着,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要么抓起兔子腿吃个饱,要么就是想办法逃脱,可她现在的状态,想从一个职业杀手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谈何容易。 怎么办? 西子的心几乎跳出来嗓子眼儿,就这么等死,她怎能甘心? 就在西子焦虑不安的时候,她的手不经意摸到了衣袖里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那块龙天行交给她的金色令牌,他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现在算不算生死攸关的时刻……她缩了一身子,手伸进了衣袖之中,趁着沈落血垂眸之际,将圣地令拿了出来,就这么一块小小的令牌真的能救了她的命吗? 龙天行……最后一次,她需要他的帮助。 深夜,迷雾森林的雾气更浓了,丝丝缕缕,纠缠不休地缠绕住了整片森林,任你撕扯不断,挥之不去,远远看去,茫茫一片,分不清天地。 折腾了一天一夜的南戈皇宫终于安静了下来,安若子坦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里,手捏着额头,垂眸不语,抛去安若西子生死不说,她离开南戈皇宫,对他的统治十分不利,万一西子扇动隐藏在暗处的保嫡势力,会因为更大的暴动。 二亲王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极尽鄙夷。 “愚蠢,你竟然背着我,将她藏在了皇宫里?生了这样可笑的想法,娶她?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哼,一个愚蠢之人的血脉,就算当了皇帝,也是鼠目寸光!” 安若井渊的话,让安若子坦的脸一阵阵发白。 “她会回来的。”他低语。 “回来?她回来也是推翻你的江山,安若子坦,你别太自信了,如果没有我的支持,单凭你……你连自己的脑袋都保护不了!” 二亲王冷冷地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害怕背负欺世恶名,现在的南戈江山应该是他的,何须这个傀儡坐在这个宝座之上,可表面上,这个傀儡还是大哥的血脉,他必须拥戴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二皇叔,西子是个重情义的人,只要父王和八皇叔在我的手里,她就不敢轻举妄动,她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暂且相信你……” 现在就算不信,也没什么对策了,只能以静制动,希望安若西子真如他所说的,为了亲人,再次飞蛾扑火,但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就在安若子坦和安若井渊暗暗密谋的时候,南戈的皇宫外,浓重的夜色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飞掠而过,轻轻地落在了雍月宫的屋顶上,悄无声息的,他避开了巡逻士兵,飞身进入了雍月宫。 龙天行站在空空的雍月宫之内,眉头紧蹙,花费了几个时辰,摆脱了那些纠缠不休的黑面人,他一路继续狂奔,第一时间来了南戈皇城寻找西子,他要阻止西子嫁给月飞羽,如果她敢不听,他便将她强行带走。 至于不能接受西子嫁给月飞羽的理由,龙天行解释不清,他只知道此时此刻,很想见到她,只可惜,现在雍月宫,已经没有了那抹倩影。 “台阶上的血擦了小半天,都没擦干净……”屏风之外,响起了一个丫鬟说话的声音,龙天行退后了一步,没入阴暗之中。 “那个李子墨死得可真惨,大王命人将他的尸体抬走,手指还牢牢地扣着石阶,两只眼睛圆睁着,真是吓人,听说大王安葬他,说是要等着安若九公主回来收尸,你说,九公主都离开了,还能回来吗?” “不知道,也不知道带走她的人是什么人,不过……如果换做是我,多半不会回来了……” 听着两个丫鬟的说话声,龙天行眉头一蹙,拳头紧握,不管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只想知道,谁带走了西子。 ~~~~~~~~~~~~~~~~~~~~~~~~~~~ 月票第一了,吼吼,二更送上。 章节目录 第177章 :奇特的令牌 外面说话的声音停止了,两个丫鬟步子近了,龙天行翻身从窗口跃出,双脚落地的一刻,目光瞥见手臂上的龙纹隐隐一亮,是圣地令…… 他抬眸看向夜色,西子只要使用圣地令,他就能找到她。 迷雾森林之中,西子捏着圣地令,正面看了看,反面又看了看,她发现一个让她很懊恼的问题,这该死的令牌要怎么用? 风从前方吹来,零散地带来一些火星儿,沈落血将最后一块肉塞在了嘴里,站了起来,黑色的匕首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带着渗人的杀气。 “看来你是想当个饿死鬼了。”狼般的眼眸看了过来,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等等……” 西子将圣地令藏在了身后,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能不能给我一点野果子?” “野果子?” 沈落血眉头一皱,西子忙解释:“我吃兔子肉反胃,你也说了,死也要吃饱,我现在很饿。” 西子说完,垂下了眼眸,不知道沈落血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一个怎么都要死的人,吃饱与不吃饱对一个杀手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他足够冷血,没有人性,此时便会一刀解决了她,痛快了事,完成安若莺时当初和他做的交易。 沾满尘土的兽皮靴子在西子的身边停留了片刻便调转了方向,向森林里走去,踩着厚厚的腐叶地面,发出了沙沙的响声,他去找野果子了? 眼见沈落血的身影没入火堆照射范围的阴暗处,西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可双腿软得一步都走不出去,沈落血能这样坦然走开,就是有足够的把握,安若西子逃不走。 “你这个破令牌……” 西子又拿出了那块令牌,用力地晃动着,却不见令牌有任何反应。 “圣地令!圣地令!” 当西子的手指用力戳在那个“令”字上时,突然令牌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随着一阵阵响声,一道龙行的影像由“令”字上迸射而出,在空中翻腾放大,龙影翱翔,龙首龙尾相接,龙睛直视安若西子。 “龙……龙……” 安若西子瞪大了眼睛,怎么令牌里会藏着一条龙? 不,不,确切地说,这不是一条活龙,而是一个龙的影像,由令牌发出,投射在空气之中,逼真,形象,壮观,好像一条真龙在空中飞舞一般。 好奇特的令牌,龙天行给她的是一件宝物,就在西子惊异于眼睛所看到的,高空之中,突然龙影一收,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从天而降,抱怨声也随后传来。 “怎么回事儿?令,圣地令……” “这是什么对地方?这么多烟雾,我不喜欢烟雾……” “令呢,谁发的令?是少主吗?少主在哪里?” 黑圣煞和白圣煞竟然出现了,他们两个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地看着雾气缭绕的迷雾森林,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好像少主不在这里啊?可令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一个转身,黑圣煞看到了大树下的安若西子,立刻惊呼了出来。 “哎呀,是这个臭丫头,她拿着什么……” 圣地令怎么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上,黑圣煞张合着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 白圣煞眉头紧皱,低声说:“不管是谁拿了圣地令,我们都要按照发令人的指令办事。”说完,他走上前一步。 “白圣煞接令……” 白圣煞的话一落,黑圣煞就冲了上来,直接挡在了白圣煞的身前,懊恼地看着安若西子。 “这令,一定是这丫头偷的!” “哎,圣地令怎么是什么人想偷就能偷的,我觉得是少主给她的,让她随时召唤我们来帮她,你看看这周围,空无一人,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跑到了这里,多半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白圣煞头脑清醒,圣地令可不是什么凡尘之物,若不是少主亲手给予,其他人想碰都碰不得的。 安若西子看着固执己见的黑白叔叔,良久才回神过来,抬起了手,指着他们。 “大黑叔叔,白叔叔……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从天而降,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你还好意思问?” 黑圣煞撇了一下嘴巴,盯着西子手中的令牌,有心抢来,却又不敢,万一真是少主给这丫头的,他万万不能以下犯上,可被一个这样的丫头指使,他的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你们是……这令牌召唤来的?”西子顺着黑圣煞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令牌,不敢确定地问了一句。 “废话,说吧,要我们之行什么命令?”黑圣煞翻了一下眼睛,满心的不服。 “命令?”西子愣了一下。 一边站着的白圣煞点点头回答说:“小丫头,你拿着的令牌,有下达任何命令的权利,我们将唯命是从” “权,权利?” 西子吃惊地看了一眼黑白圣煞,又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令牌有这么神奇的功能,可以召唤两位叔叔出来救命啊。 “救,救命,那个沈落血要杀我!” 安若西子伸出了手,指着火堆后面的迷雾森林,白圣煞转眸过去,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沈落血的手里拿着两只红色的果子,待看到黑白两个怪人之后,眉头一皱,手中的野果子直接脱手,弯刀出鞘,眸光阴冷地看向了两位不速之客。 “就是他,他要杀了我。” 西子指着沈落血,有些不确信大黑叔叔和白叔叔是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职业杀手,若没有过人的本事,怎么敢随便接了这样的生意。 此时,黑圣煞也抽出了腰间的神器,冷声问安若西子。 “你是要他死,还是给他留口气?” “死?就算了吧。” 虽然沈落血扬言要杀了西子,可刚才迟迟没有下手,还替她去森林里采了野果子,这说明他并非一个失血如命的人,只是生活所迫,让他不得不成了杀手。 “不用杀他,只是拦着他,别让他再追杀我就好了。” “好,我们领命。”黑圣煞点点头,和白圣煞一起挡在了沈落血的面前。 沈落血知道上当了,二话没说,手中弯刀挥动,向黑白圣煞狠劈了过来,。 “大黑叔叔,白叔叔,拜托你们了,西子先走一步……” 安若西子见有人替她拦截了沈落血,终于松了口气,握紧了令牌,转身就要跑,却忘记了中了软骨散的毒,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该死的,得找解药解了这该死的毒,不然就算爬也爬不出多远,万一两位叔叔武功不敌沈落血,她这一刀就挨定了。 就在西子支撑着身体,尝试着站起来的时候,迎面一阵清风袭过,吹起了她的发丝,随后一截白色的锦衣袍摆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西子的双臂支撑着地面,良久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眼前的那抹白色,眸光慢慢抬起,看到一只大手由上而下,向她伸来。 “龙……” 西子结巴了一下,再向上看去,接触到了一双熟悉又深奥的眸光,来的人不是龙天行还能是谁? 看到龙天行之后,西子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一阵酸楚涌上了鼻腔……他终于来了……只是来得太迟了,李子墨已经死了…… 一颗清泪滴落在了地面上,西子抽泣了起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跟我走。” 龙天行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直接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大黑叔叔和白叔叔……他们能对付得了沈落血吗?”西子担忧地问了一句。 “放心,沈落血杀不了他们。” 龙天行直接将西子夹在了腋下,几个迂回没入森林之中。 沈落血一见西子被人带走了,有些急了,弯刀挥得呼呼带风。 “这小子功夫不错。”黑圣煞称赞了一声,在七国,能和黑白圣煞过招却不吃亏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个人了。 话语之后,黑圣煞被沈落血一刀险些劈中,不觉惊呼了出来。 “厉害,今天有的玩了。” “我们哪里有时间和他玩,还得回去圣地呢。”白圣煞眉头一皱,突然掏出一面令牌,在空中一挥,瞬间,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圣地使者出现在空地之上。 “莫要杀他,将他用阵困在这里五个时辰就可以散去了。” 白圣煞一声令下,使者们变换了阵型,将沈落血团团围在中间,沈落血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完全想不通,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几乎瞬间出现在视野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沈落血弯刀横在身前,好大的口气,竟然想将他困住五个时辰?在七国之中,还没人有这个本事,他也从未杀人失手过,安若西子却屡屡逃过他的手掌,看来在这个少女的身边,有一群奇怪的守护者。 “小子,若不是那丫头留你活命,今日就便要死在这里,还是偷偷地笑吧。” 黑圣煞冷冷的一句话之后,和白圣煞齐齐消失在森林之中,只剩下黑衣使者将沈落血困在空地之中,无法脱身。 章节目录 第178章 :真情难抑 月之河的河水由东向西奔流不息,整条河流宛若闪着银光的绸带穿越了迷雾森林,又好像伏地的银龙,摆动着伟岸的身躯,将浓重的夜色映得盈盈雪亮。 龙天行一路带着西子飞奔,穿越阴暗的密林,到了月之河的河边,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确定这里没有外人,才将西子放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下。”他转过身刚要迈开步子,西子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去哪里?” 他要去哪里?他不能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龙天行扭过头,看着西子紧抓他衣袖的手指,结节绷着,却毫无力气。 “我哪里也不去,只是到河边站一会儿。”他轻声说。 “哦……” 西子听龙天行说不走,有些难为情了,忙松开了手,红着面颊垂下了头,心中暗自懊恼,这本能的举止完全暴露了她的心思,她害怕,她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 龙太难行慢步走到了河边,面对着奔流的河水轻叹一声,然后伫立不动了。 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无法猜测他现在的心境,更加想不通,她已经说明了心意,决计不会跟他离开南戈国,为何他又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沈落血给我吃了软骨散,我现在寸步难行。”西子抬了一下手臂,还是酸软无力,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森林,怕是不可能了。 “迷雾森林里很安全,你暂且留在这里,软骨散,半个时辰之后就能自行解除。”龙天行的声音伴随着河水咕咕流动之声传了过来,他还是没有转过身,没有面对她,正面看她一眼,有那么难吗? 许是刚才的情形太过紧迫,西子竟然忘记了这药的药性不会持续太久,若是吃了解药,能瞬间解除四肢的酸软状态,若是没有解药,等一个时辰左右,状况就能好转一些。 默默地坐在巨石之上,西子望着龙天行的背影,此情此景看起来是那么和谐,白色的衣衫,白色的河水,还有洒下的淡淡银色月光,如果……没有七国的纷争,没有权利的贪欲,她能一直静静地坐在这里,看着他,该是一种何等的享受,可偏偏的,这种美好的景象犹如梦境,很快就会消息,她还是安若九公主,他还是寻找嫣儿的龙天行。 收敛目光,西子慢慢拿出了衣袖里的圣地令,现在她明白了这令牌的重要性,从大黑叔叔刚才看见令牌的表情就可以猜出,这块令牌不该拿在西子的手上,它是两位叔叔守护龙天行的救命令牌。 “这个还给你。”西子伸出了手。 “你留着吧。”龙天行虽然没有回头,却已经猜出西子要还给他的是什么了,圣地令在西子的手中,可以保她不死,她现在的处境危险,比他这个少主更需要圣地令。 尽管圣地令在西子的手上,不合规矩,可龙天行不会任由她遭受生命的威胁。 “你不该将这个给我,至少……我不是你最该保护的人。” 西子的手指一抖,令牌险些掉落在地上,她深知龙天行的心,更明白他在乎的是谁,他这样屡次三番离开拓跋嫣儿,来到她的身边,就不担心拓跋四小姐吗?若他能将圣地令给了拓跋四小姐,相信拓跋四小姐也会因此十分感动。 “我不能总给你添麻烦,这令还是还给你吧?”西子坚持。 “我说了,不会拿走!” 龙天行突然转过身,吼了出来,脸色尤其暗淡,毫无血色,她不需要这块令牌,不需要他的守护了吗?事实似乎的确如此,她答应嫁给七国之中最强大国家的皇子,今后将身价倍增,谁还需要一个不明身份远道而来的造访者的保护。 厚重的皮靴一步步地从河边移开,走向了西子所在的巨石,龙天行不知为何会这么生气? 安若西子微微地喘息着,她慌忙将令牌收了,不拿回去就不拿回去好了,为何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还大声吼了她,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状况。 眼看他走到了巨石之前,西子已经将令牌收好了。 “暂时放在我这里,等你需要的时候,我会还给你……那个……拓,拓跋四小姐还好吗?”现在的气氛实在不好,西子试图转移话题,说说拓跋四小姐,他应该喜欢听到这个名字,或许心情能好一些。 可让西子感到诧异的是,龙天行并没有因此缓和脸色,眸光隐含着怒意盯着她。 “你答应了月飞羽?” “月飞羽?” 答应了月飞羽什么? 西子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让凤凰宝宝送走的那封信,信中,她答应了月飞羽联姻的请求,同时还附加了一个条件,希望月飞羽和拓跋四小姐退婚,月飞羽的回信很简单,也很明确,一切都依照安若九公主的意思。 白猴子回来的时候也说了……大冰块男人龙天行的怀中多了一个拓跋四小姐…… “我问你,那是不是真的?”龙天行又问了一句,清白的眸子变得混浊暗淡,其中隐隐藏着一抹血色,看在西子的眼里,尤其骇人。 “是,是真的,不过……我提出了一个条件,让他离开……拓……跋……四……”西子觉得龙天行的表情有些不对,声音也越发没有底气,话说到后面就没了声音,她做错了什么吗?让月飞羽离开拓跋四小姐,她可是用心良苦,都是为了成全龙天行等待嫣儿一千年的情义啊。 龙天行眸光凶锐,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腕,将她拉到了眼前。 “谁让你这样擅作主张,谁允许的,我说过,不用你帮我!” 她帮了他吗?龙天行不能确定,当时的状况有些难以言表,拓跋四小姐扑入怀中,泪眼婆娑述说的一刻,他心中涌现的不是欣喜,也不是安慰,而是担心,愤怒,眼前浮动的都是她的身影……这个女人,竟然敢这样安排他的生活,她凭什么?就凭她是一个小小南戈国跋扈的九公主吗?他是圣地的少主,他的命运从来不需别人来摆布。 这是他愤怒的理由?似乎又不是…… “我觉得……这样,会更好一些……拓跋小姐一定会爱上你的。”西子的肩头抖了一下,直视着眼前愤怒的男人,为什么他会不开心?至少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高兴啊,拓跋四小姐能投怀送抱,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接下来只要他稍稍说些贴心的话,哪个女人会不心动呢? “你觉得什么是好?你懂吗?”龙天行的手没有放松,怒火在胸膛里燃烧,他竟然为了一个平庸的小女子动了肝火,郁火攻心,良久才缓和过来一口气,脸色越发的难看。 “你怎么了?” 西子觉得有些不对,另一只手抓住了龙天行的手腕,他的脉搏跳动得奇快,乃是急火攻心之状,这对习武之人可是大不利的状况,为何他会这么生气? 莫不是拓跋四小姐…… 西子柳眉一扬,脸色也变了。 “不会是拓跋四小姐不死心,又回到月飞羽的身边了吧?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中了邪了,你哪里不好,月飞羽为了另一个女人,已经不要她了,毁掉婚约,她怎么还执迷不悟,笨,天下间还有这么笨的女人,如果是我……” 下面的话还不等说出口,龙天行直接抬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张上下张合的小嘴,她在愤怒发泄对拓跋四小姐的不满,却也表明她是多么羡慕,嫉妒……她的唇色红嫩,唇瓣圆润,贝齿洁白…… 龙天行的眸光狼狈,一直坚持的,疏离的,竟然将他越拉越近,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说不清了,等待一千年后醒来,他封闭许久的心里竟然放了另一个女子,不可回避的事实,让他无言以对,愧对嫣儿,愧对承诺,他变了心……懊恼地松开了手,闷哼了一声,龙天行的嘴角一丝鲜血渗出,流淌了出来。 “血……” 许是软骨散的药力消失了一些,西子竟然一下子从巨石上跳了下来,跳到了龙天行的身前,一双眼睛盯着他的嘴角,她刚才没看错,他急火攻心,不能排解,自己伤了自己。 “我给你看看……”西子抓住了龙天行的手腕,想给他诊断一下,为何他刚才好好的,这会儿却吐出血来。 “我不用……” 龙天行试图将西子的手指拿开,却意外发现西子的手腕上戴了一枚奇怪的金镯子,原本心中就蕴含着怒火,这会儿更是蜂拥而来。 哪里来的镯子? 他对西子很了解,如果不是特殊的理由,她会在手腕上戴上这么拖累的东西,除非这是什么人赠送的。 “这是谁给你的?”龙天行扣住了西子的手腕,盯着那枚镯子,想知道这是谁给她的? “这个……” 西子也发现了腕子上的镯子,表情有些尴尬,这是安若子坦给她戴上的,因为要讨好四哥,保住父王和八皇叔的命,也就没有摘下来,一直戴着了。 “是不是月飞羽给你的?”龙天行误会了,西子也怔住了,他怎么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来?月飞羽在七国的最北面,她在南面,怎么可能是他给的,龙天行这是怎么了?一副震怒滞闷的样子。 见到西子的表情发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龙天行胸口更加沉闷了,他一把抓住了西子腕子上的镯子,用力一拉……一个让西子和龙天行都措不及防的状况出现了,镯子突然裂开,一股青烟喷出,直扑龙天行的面颊…… ~~~~~~~~~ 章节目录 第179章 :男人坦荡荡 安若子坦竟然在镯子里藏了毒气? 西子瞪圆了眼睛,完全不能思考了,虽说他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也够心狠手辣,可怎么说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他对她呵护有加,体贴入微,怎么可能对她下毒? 可镯子里冒出来的烟气是真的,丝丝缕缕…… 龙天行发现状况不妙之时,已经来不及闭气了,只能衣袖及时一挥,挡住了西子的口鼻,至少不能让两个人同时吸入这种毒气。 “还不蹲下……” 一声低喝之后,西子才回神过来,她慌忙下蹲,青色的烟气上行,避开了西子,可龙天行却没那么幸运,他的面颊充盈在烟气之中,脸色微微一凛,将拽下来的镯子抛开了十几米之外,然后跃出数步,端坐在一块巨石上,双手运力,试图将吸入的毒气从体内排出。 待烟气散尽了,西子才慢慢站了起来,那是什么毒气,致命吗?以龙天行的功力可以将毒气排出而不受伤害吗? 几米之外的巨石上,龙天行的双眸紧闭,脸色微红,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虽然没什么动作,却也可以感觉出来,他一刻都没有停止运功排毒,可看起来排毒的效果并不明显。 “我来看看……”西子疾步上前,却听到了龙天行一声恼喝。 “走开!” 走,走开? 西子的肩头一震,立刻停住了步子,以为自己听错了,龙天行为什么不让她靠近,若她不靠近他,怎么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不知道毒的名字,她又怎么想办法对症下药啊,万一是什么致命的毒,若不及时解除,可会害了他的性命。 该死的安若子坦,将一个带毒的镯子给她戴上,真打算害死她吗?想杀安若九公主,只需他一个命令,为什么一定要采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让我摸摸脉搏,只要一会儿就好,也许这周围就有克制毒气的药材。”西子又走上前一步。 “别过来……”龙天行的脸更红了,他伸出了手,让西子别再靠近了。 “你知道……我懂医术的,安若子坦的毒无非是皇宫里的那么几样,我都接触过,不会太难解,你要相信我。” 龙天行这么辛苦,西子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又走上前一步,眼看到了他端坐之处,龙天行的眸子突然张开了,显出了骇人的血红颜色,好像随时都流出血来。 “这毒不碍事……只要你别靠近……” 他伸出了手,手指在微微颤抖,似乎想抓住西子,却又遏制着情绪,手指慢慢弯曲,握成了拳头。 他知道他吸入了什么毒,一种极强的媚情蛊,这种药烟,只需吸入少许,就可以将人心里最原始的欲全部激发出来,血液快速沸腾,若是武功极高强者,可以利用身后的内力排解,大约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将毒气尽数逼出…… 可让龙天行懊恼的是,他内力已经运用到了十层,却仍旧压不住心底的那股欲念,满脑子里晃动的都是一个女子的脸颊和身影…… 他不但排除不掉这种媚情蛊,还被这种蛊毒操控,将他心底藏着的私情在无限放大,让他越是压制,越是蠢蠢难忍。 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只有一个,她在他的身边,她近在咫尺,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将她拉过来,抱在怀中,这是比媚情蛊还要致命,难以抗拒的诱 惑。 他一直要压抑的东西,在诱因的激发下,空前释放,一发不可收拾。 “别靠近我……” 龙天行垂下了头,脸看起来更红了,额头上一滴滴汗水流了下来,他必须将西子存在周围的事实忘记,专心对付体内的媚情蛊,如果他做不到,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毒入五脏,到那个时候,怕他真会做出对西子不利的举动来。 男人坦荡荡,何况她不是嫣儿,他不能碰她……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思绪入定,可这种入定只维持了片刻,又混乱了起来,她要嫁给月飞羽,她要嫁给月飞羽了……一个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嘶吼着,让他心境狂乱,同时另一个疑问冲击而来,带着媚情蛊的镯子为什么在西子的腕子上,安若子坦想对西子干什么? 乱,他满心混乱,不等他收敛心思的时候,一股浊气突破了他功力的压制,向他的丹田横冲,隐痛由身下发出,他额头上的汗水大颗滴落下来。 他是龙族的少主,不能被这么一点点的蛊毒击倒。 深吸了一口气,龙天行的双掌合并,一道紫气由体内放射而出,将他团团围住,虽然汗水仍在滴落,可他的情绪却渐渐稳定了下来,进入了一个最佳的状况。 安若西子看着龙天行,慢慢后退了一步,乌黑的眼眸中涌上了一丝丝的疑惑。 “你很热吗?” 她问了一句,他没有回应,似乎他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紫气变得更加浓烈了起来,龙珠飞转,几条若隐若现的龙影在龙天行的身体周围飞舞,环绕…… 龙? 西子吃惊地看着龙天行,怎么会有龙影,还是好几条,看起来很虚幻,却真实存在眼前,这是什么功夫?西子不敢置信地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眼看去的时候,龙影已经不见,只是环绕他的紫气还很强盛。 他的汗水湿透了白色的衣衫,手指尖都在滴水,他还是很热,唇瓣有些干裂了。 无疑,他现在需要水。 西子紧张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想找到可以装水的东西。 当她看到一片大叶子时,飞快地跑过去,摘下来后,奔去了月之河,蹲在月之河的河水边,西子一边兜水,一边自责,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都怪她,如果她能早点觉察安若子坦的用意,又怎么会戴着那枚害人的镯子?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西子的鼻子一酸,差点流出泪水来,若龙天行真的中毒死了,她不会原谅自己,兜好了清水之后,她捧着叶子又跑了回来。 “水来了,水……” 龙天行本以入定的心,再听到西子的喊声之后,又混乱了起来,这个女人,她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再安静片刻,他就可以将毒逼出去了。 “水,喝水吧,你的唇都干了……” 西子已经到了巨石之前,将叶子送到了龙天行的眼前,希望他喝了水之后能好一些。 “我让你离我远点!” 龙天行满心懊恼,要将西子推出去,于是大手挥来,带着一股力量,刚好打在西子手捧的叶子上。 叶子向西子掀来,水洒了她一衣襟,随后龙天行手掌带着的劲力袭来,她一声惊呼,向后倒去。 “西子……” 龙天行只想着将西子推出去,却忘记了他正在运动驱毒,西子的软骨散才刚刚散去,怎么经得住他这样的一掌,情急之下,他顾不得自己了,直接从巨石上跃起,将正要跌倒的西子手臂拉住,用力一拽,西子直扑回来,跌入了他的怀中。 香软入怀,龙天行感到鼻腔一热,刚刚运转龙珠驱毒的功力都前功尽弃了,他的目光触及的是西子的胸口,湿透的衣襟贴紧了身体,尽显她玲珑发育的身材,两朵含苞蓓蕾清晰可见。 冰漠之中,他们坦诚相见,肌肤相亲的情景再次冲入了脑海,她的粉嫩肌肤,她的冰清玉洁,他岂是第一次见到? 血瞬间冲到了头顶,媚情蛊冲击了丹田,入侵肺腹……龙天行试图再次压制,却怎么也做不到了,他心中有一个邪恶、难以退却的力量在驱使着他。 一千年的等待到底是什么?他的嫣儿在哪里?一切都不重要了,为何他会在千年醒来之后,爱上另一个女子的痛也消失了,媚情蛊让他正视了心底隐藏的东西,他想要的是安若九公主。 “水,我再去兜……” 西子感到了龙天行身体的火热,略略一怔,怎么这毒…… 还不等西子思索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龙天行温热的唇便覆盖了下来,将她完全包含锁牢,小小的身子也被强有力的怀抱紧固,熟悉的男人味道直扑而来,什么叫做头脑空白,缴械投降,莫过如此了,西子紧绷的力量在这中亲密的接触下,顷刻间分崩瓦解,消失殆尽…… 此时,也许她知道他中了什么毒,或许她应该推开他,她不是他的嫣儿,这是个极大的错误,可她就是做不到,香软的唇瓣在他的碾压下激动不已,低吟了一声之后,她迎合了上去,将他牢牢抱住…… 千错万错,错不该相遇,冰窟墓穴之中,她掀开了那个封条,唤醒了他,那真的只是奇遇,还是注定的命定之约? 衣衫尽褪,肤洁如雪,最后一件遮挡之物落下后,她的小腹上若隐若现一张金色的封印。 这是一道特殊的上古封印,若感受到异性接近的贪婪欲气,会突然变得强盛,产生强大的反弹之力,这就是安若子坦深夜潜入西子的房间,想对她不轨时候,却大力弹出的原因。 章节目录 第180章 :落荒而跑 是谁给安若九公主下了封印,这封印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她连自己都浑然不知,怕就算西子的生母也解释不清。 他的接近,让西子小腹的封印几次变亮之后渐渐黯淡下来,待他的手指从她的小腹上滑过时,封印彻底消失了…… 他是打开西子小腹封印的人…… 迷雾森林里,奔流的月之河发出了轻狂奔流之声,源源流长,疲惫不知停歇,一路向下游狂奔,雾气弥漫在月之河的两岸,包笼着一对交缠的身影,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迷雾才变得淡薄了许多,可这种清晰只持续了片刻,新的晨雾升起,铺天盖涌来,弥漫了人的视野。 林花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麋鹿欢快地跳跃,鸟儿穿透了森林的迷雾,向高处展翅飞翔,一切都是那么的柔和恬静。 一滴晨露滴落在了西子的脸上,西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眸,望着从树缝之中投射而下的一缕霞光,将迷雾渲染了七彩的颜色,刹那的美丽,让她无法分辨梦幻还是现实,一只枝条垂在她的脸颊上之上,上面还有没有滚落的露水,几次风儿习过,都跃跃欲试。 这是在哪里?西子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触碰到了一抹冰凉,湿润的感觉让她知道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这是迷雾森林,昨天夜里,就在这里,她惊愕扭头,目光触及到了一个健硕的脊背,古铜色的肌肤,宽阔的肩头,结实的肌肉,还有三片闪亮的龙鳞。 龙鳞?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迷雾朝霞编织的芳华在闪耀的龙鳞光彩中瞬间褪色,她惊愕地收了目光,大口地喘息着,他的脊背上怎么会有龙鳞。 平复了一下心境,一定是她看错了,他虽然沉睡了一千年,可他是人,不是龙……西子再次放胆看去,视线内,只是一个男人裸着的后背,沾染了一些草叶,哪里有什么耀眼的龙鳞,她一定是刚刚醒来,看花了眼睛。 轻轻坐起,眼前看到的是一片怒放的紫色花丛,花叶沾着露水,花瓣透着香气,只是近身一片,已经被碾压得零落成泥,花瓣尽落,想象也知道,它们经历了一场如何的暴风骤雨。 羞涩涌来,西子的脸红到了耳根子,目光不安撩起,瞥向了侧卧的男人,他就在她的身边,身如铜像,酣眠不醒。 昨夜的记忆冲目而来,他抱住了她,滚落巨石,碾压了花丛,他轻狂的动作没有一刻停止,她很痛,却也很幸福…… 难为情地掩住了面颊,良久都不敢动一下,他已经要了她吗?她现在是他的人了吗? 一阵风儿吹来,将她的羞涩吹散了许多,凉意袭来,她支撑站起时,顿感浑身酸痛难忍,眸光下移,才发现她竟然物无一物,光洁的肌肤上遍布了微红的草莓,圆润的腿侧,还染着淡淡的血色,这是他忘情要她的证据。 欣喜的同时,西子的心头又涌上难忍的悲伤,如果不是那枚镯子,不是那些药物的作用,他怎么可能轻狂要了她,她不是他的嫣儿,她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女人,假若他一会儿清醒过来,一定会悔恨不已,对嫣儿的背叛,会让他痛苦自责。 一边是真实关系的责任,一边是对嫣儿的千年承诺,昨夜发生的关系,成了一个极大的耻辱和负担。 “不行……”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要成为这个男人的负担,他不要没有爱的责任,必须在他清醒之前离开这里,她不愿他因为昨夜荒唐的关系,陷入两难的境地。 目光慌乱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月之河边的草地上凌乱地扔着一些衣物,有她的,也有他的…… 拾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在了身上,遮挡了浑身的羞涩,西子转身要走,可想想还是将龙天行的白衣捡起,不舍地抱在了怀中,泪水潸然而下。 “我不是你的嫣儿,不会拖累你的……” 这件事儿到此为止,西子一定要让它烂在肚子里,不能让拓跋四小姐知道她和龙天行之间的关系,更加不能影响了龙天行千年不渝的爱情。 她慢步走到了龙天行的身边,将衣服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身边,附身下来凝视着他,此时龙天行处于一种极深的睡眠之中,好像她在冰窟墓穴里看到的一样,完全感知不到周围的事务。 他的脸色不像昨夜那般血红了,恢复了常色,五官坚毅俊朗,和着晨光,透着淡淡的银光,她想伸手触碰他,却又怕将他惊醒。 “龙天行……” 轻唤了一声,西子心中万般不舍,却还是狠下心来顺着月之河向西奔去。 许是软骨散已经完全没有了药力,西子竟然跑得轻松,一口气跑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觉得劳累,在河水边,她稍作停歇,舒展了一下筋骨,感觉怎么不一样了,以往跑这么久,一定气喘吁吁,可现在有种脱胎换骨,轻松自如的洒脱感。 不会是他给了她什么功力吧? 想到了龙天行,西子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知他现在是不是已经醒来了,会不会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又或者一夜之后,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好像冰窟墓穴里醒来一样,茫然无措。 “怎么会不记得……” 西子不悦地撅起了嘴巴,若他真的忘记了和她的关系,只想着那个拓跋嫣儿,她的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怎么说她也是南戈国的金枝玉叶,还有几个月才及笄,这样就将清白的身子给了他,他不用负责任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忘记了,至少该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吧…… “算了,让他记得有什么好?” 西子反问了自己一句,一个心里装满另一个女人的男人,记不记得昨夜发生的,又有什么不同?记得倒不如不记,这样大家以后见面,也能避免一些尴尬,若他完全忘记了,她还能自如一些, 回头看向了月之河的上游,那片紫色的花丛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距离龙天行已经很远了,大约再跑小半天,就能出迷雾森林了。 顺着月之河奔跑,不会让她迷失了方向,月之河的下游就是西铁国,到了西铁国,再想办法回到南戈…… 作为南戈的九公主,她不会放弃救父王和八皇叔,只求这一路再别遇到那个死心眼儿的木头疙瘩沈落血,希望大黑叔叔多纠缠他一会儿,让他脱不开身。 稍作休息之后,西子继续向下游奔去,这样大约奔跑了小半天,终于看到了森林的尽头,站在森林的尽头,西子伸了一个懒腰。 “我终于出来了!” 可这个懒腰才伸了一半,便僵持下来,西子发现距离她不远处大约十几米的地方,竟然围坐着十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附近的一刻大树下,还躺着一个被捆了手脚的女人,女人一身大红的衣裳,一看便知是个新妇。 “妈的,新娘落已经几个月不过送亲的队伍了,我们兄弟的威名渐渐被那些人忘记了,我打算另辟一条道路,专门打劫送亲的队伍,说来真巧,在通往驿站的路上……碰到一个,瞧,还是个美人,让我就代替她的夫婿,先跟她洞房吧,哈哈……” 这笑声无比张狂,西子眉头一皱,真是冤家路窄啊,上次在新娘落被人掳走,应该有这帮家伙的一份儿。 不甘心地摸了一下腰间,鞭子不在,连把匕首也没带出来,怎么对付这些打劫送亲队伍的歹人,若转身跑掉,不是凭白让他们糟蹋了那么一个好人。 清白给了心爱的男人,倒没什么遗憾,可让这些混蛋糟蹋了,不是毁了一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西子怒喊了一声。 “放,放了她!” 她不喊,也许还能掉头跑掉,这么一喊,十几个男人的目光齐齐地看了过来,西子故作勇敢地挺起了胸膛。 “我警告你们,我的人就在这里周围埋伏着,识相的,放了这个女人,夹着尾巴滚蛋,我大人大量,既往不咎,若是不识相,今天姑奶奶就让你们满脸开花!” 她凭什么让人家满脸开花,她的小脸不被人打开花就不错了。 “咦,看着眼熟不?”一个家伙眼尖,认出了安若西子,一个高儿跳了起来,三年前,他抓过这个小丫头一次,还不幸死了一个兄弟,这仇到现在他没还忘记,想不到三年之后,又遇到了她,不过现在的小丫头出落成了粉嫩的大姑娘。 “这不是落魄的安若九公主吗?”另一个家伙也认出了安若西子,提剑跳起,真是老天有眼,又将这个美人送到了他们面前,他们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啊呸,经过新娘落的新娘子还没有能逃脱的,她是第一个,还杀了我们一个兄弟,让你我兄弟在这里的威名大打折扣,今天送到我们的眼前,若再让她跑了,我们就不用在这里混了!” 眼前十几个家伙都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她逼迫过来,西子才意识自己太冲动了,可能救不了这个女子,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章节目录 第181章 :煞气冷月鞭 被捆绑的新娘子挣扎了几下,急呼救命。 “女侠,女侠救命啊。” 女侠? 安若西子回头尴尬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其实她们两个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练家子,现在绑了一个,一会儿就是绑一双了。 但在没有被捆绑之前,她不能轻言放弃,手上没有防身的武器,她便捡起了地上两块石头,怒目圆睁地看着十几个歹人。 “哈哈,石头?她竟然想用石头对付我们,现在老子就要看看,这石头会不会比刀剑好要好用!” 一个家伙忍不住了,飞身跃出,一刀向西子砍来。 “喂,老九,留口气,咱们兄弟还要听听她被压的时候,叫声是不是和脸蛋儿一样诱人。” “好嘞,一定留着一口气儿!” 卑劣的话语之后,大刀直劈而来,西子心下一惊,狼狈地后退一步之后,手中石头本能地朝那人掷去。 “石头,真的扔石头了,哈哈!” “臭丫头,还真是不知死活啊,老九,别砍她的脸,砍掉胳膊腿儿,还能用……” 后面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把这场打斗放在眼里,两块小小的石头还能杀了人吗?不但他们没有在意,连挥刀而上的老九,也没把西子放在眼里,刀锋一转,朝西子投来的石头格挡过去,这一格挡,老九只想将石头打开,完全没加什么力气,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石头打在刀锋上时,竟然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巨响,震动的力量排山倒海一样撞击而来。 “咔擦!” 眼睛都直了,神情也呆了,嘲笑之声也没有了,老九手中的大刀被石头击中之后,应声而断,石头没有因为相撞而改变方向,直接打在他的肩头,只听一声惨叫。 “啊!” 石头从老九的肩胛骨穿通,带着血淋淋的皮肉落在了地上,砸了一个坑出来,老九弃刀倒地,此时另一块石头也飞来了,带着嗡嗡之声,这次歹人们都怕了,纷纷躲避,那石头打在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上,树木直接折断,枝叶翻飞。 仅仅两块石头,刚才还大声调笑的歹徒们,都傻眼了,一个个抽出了刀剑,退后数步,不敢小瞧这个落魄的九公主了。 安若西子揉了一下眼睛,怔怔地看着倒地大叫的歹徒,又看了看折断的树木,伸出了手,纤纤五指,柔弱无骨,却只是一个投掷,就让他们吃了大亏? “呵呵……我怎么……变厉害了?” 西子盯着自己的手,呵呵笑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像她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轻脚轻,身体也轻,有种跃跃欲飞的感觉,此时她完全没有察觉出来,在她的身体某个部位,隐隐透着白色的银光,这光犹如星星之火正在燎原。 安若西子将完成她人生的第一次蜕变,寻找到本真之身,迈出强者的第一步。 就在西子盯着自己的手呵呵傻笑的时候,那个女子大喊了出来。 “女侠,小心啊。” 西子听见提醒之声,忙抬头看去,发现十几个歹徒已经齐齐飞扑上来,个个凶神恶煞,所谓猛虎难敌群狼,这些歹徒能在迷雾森林一直打家劫舍,代代做贼繁衍不息,作恶不断,就说明他们有着一套传承的高超武学,就算官府几次联合围剿,也没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方才,这些歹徒小瞧了西子,才吃了石头的亏,现在个个警觉小心,若西子再用石头和他们争斗,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地面尘土飞扬,枝叶飞动,十几个歹徒们脚下缓缓移动,这是一种阵法,刚好将西子团团围住,无处可逃。 “杀了,不留活口。” 三年前在安若九公主的手里,已经死了一个兄弟,现在老九又受了重伤,他们不敢再贪恋她的美色,这个女人必须杀掉。 “放马过来,姑奶奶今天将你们统统送上西天!” 安若西子握紧了拳头,冲着歹徒大声叫嚷,可心里却有些慌乱了,目光急迫地在周围搜寻着,怎么这会儿一块石头都没有了?没了石头,就依靠两只肉手,怎么和刀剑相搏啊。 就在歹徒刀剑挥砍而来的时候,高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鸣啸,悦耳却又惊心,声音嘹亮,横贯长空,随后一只灰色的大鸟俯冲而来。 “娘亲,鞭子!” 飞来的正是凤凰宝宝,它的嘴里叼着一根闪着银光的鞭子,那不是西子的冷月鞭吗?鞭身根根倒刺横生,阳光映照下,银光烁烁,带着一股嗜血的煞气,怎么之前西子没发现这鞭子这么与众不同呢? 鞭子从凤凰宝宝的口中脱落,西子飞身一跃,竟然身轻如燕,高高掠起,直接将鞭子抓在了手中,冷月鞭握在西子的手中,银光顷刻间收敛,化作数道力量灌入西子的体内,鞭身抖动,犹如长蛇一般在空中扭曲,蜿蜒。 奇啊,西子欣喜地盯着自己的鞭子,它怎么好像活了一般。 凤凰宝宝见鞭子拿在了西子的手上,又是一声长鸣,它飞到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恢复了原本渺小的模样,大声地替西子加油。 “娘亲,加油,娘亲,加油,打他们屁股开花!” “好,娘亲就让你看看,他们不但屁股开花,脸也得开花!” 西子用力一抖手中的鞭子,眸光冷冽抬起,看向了冲来的十几个歹人,来吧,现在本公主有武器了,虽然仍旧敌多我寡,可在心理上,她平衡了一些。 “会,会说话的鸟?” “鞭,这鞭子会动……” “银,银光,老二,我怎么觉得没低儿呢。” 几个歹徒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慑了,鹏鸟呼啸而下,随后这丫头手里多了一把鞭子,还有鞭子在她的手里一点都不老实,好像不见血就难受一样,咋一看,好像一条银蛇,实在太可怕了。 “他妈的,怕什么,天下谁人不知,南戈的安若九公主喜欢玩一些捉弄人的奇怪把戏,这多半是她的雕虫小技,给我上!” 那个被称呼老二的家伙,第一个不怕死冲了上来。 “抽死他,抽死他!”凤凰宝宝在大树上跳着脚大叫着,现在她还幼小,除了飞行,没什么大本事,但给娘亲叫阵加油还是不在话下。 “老八,抓住那只死鸟儿!老七,回去叫人,今天一定要整死这个丫头。”歹徒老二怒了。 排行老八的歹徒冲向了大树,凤凰宝宝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换了一个棵树,继续加油,老八再次扑来,它继续换树。 “娘亲,加油,娘亲,加油。” 这样换来换去,歹徒老八累得舌头都吐出来了,凤凰宝宝仍旧叫得欢实,偶尔还学着人的样子,哈哈大笑,将老八气得要吐白沫子了。 老七离开叫增援去了,其余的人挥动刀剑,纷纷向西子砍来。 安若西子手臂一甩,第一鞭子抽了出去,鞭子在空中发出了一声好听的脆响,鞭身卷住了一把利刃,她用力一拽,对方的武器脱手,利刃插入树干之上。 这么大的力气? 安若西子不敢小看自己的能力了,似乎对付这些歹人,她这个废物九公主成神了,这样的身手,若在南戈,也算一等一,只是不知道去死牢救八皇叔,有多少把握。 “三年不见,这丫头功力大增啊!” “怎么办?不会鸡飞蛋打吧?” “他妈的,我就不信了!” 老二挥刀扑上,要试探一下,这个突然功力大增的安若九公主到底有多厉害,可他的刀还不等砍下,脖子感觉一凉,待他停手低头看去的时候,吓得脸色煞白,他的脖子上竟然被西子的冷月鞭层层缠住,根根倒刺锋利无比,只要安若西子一拉,他的人头就落地了。 “不要杀我!” 歹徒老二吓尿了。 “叫他们停手!” 安若西子大喊了一声。 “停,停手,都停手啊!”杀猪的喊声之后,歹徒们纷纷退后不敢再冲了。 “给那女人松绑……” “松绑,松绑……” 歹徒老二下了命令,红衣女子被解开了绳子,她踉跄地奔了过来,胆怯地藏在了西子的身后,第一次,西子感到会武功强大的好处,可以行侠仗义,惩戒小人,也可以被人信赖。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凤凰宝宝在大树上叫嚣着。 “侠女,我们走吧……”女子害怕了,不敢直视那些歹徒,对于她来说,能够保住清白,又可以活命,已经很庆幸了,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停留片刻。 歹徒老二一听,吓得大叫了起来。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放人了,你也放过我吧,我求求你,公主殿下,饶命啊!”歹徒老二双腿发抖,裤裆都湿透了。 放了他们,会有更多的女子受害,可不放过他们,西子还真下不去手赶尽杀绝。 就在西子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杀了这个恶徒的时候,突然眼前迷雾攒动,白烟滚滚,一股劲风迎面袭来,还不等她搞清楚状况,手中的鞭子被劲力推动,噗的一声,歹徒老二的人头被拉拽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182章 :中那丫头的毒了 呃! 西子看着喷溅的鲜血,地上扭动无头的身子,吓得面色苍白,她真的没想杀人,这是谁呀,推波助澜,帮她拽下歹徒老二的项上人头? “哈哈,哈哈!” 迷雾之中传来了一阵渗人的冷笑,犹如鬼魅。 女子一声惊叫,抱住了西子的手臂,吓得瑟瑟发抖…… “别怕……” 西子护住了红衣女子,向迷雾中看去,白色的雾气瞬间往两边一分,一阵飞尘袭来,西子用衣袖挡住了面颊,目光从手肘处瞥了出去,发现雾气之中,黑压压地上来了百十来号人,为首的大个子手里握着一把黑刀,脸上三道伤疤,肩头两边,一边挂着一个黑色骷髅头骨,单凭这形象就吓人半死。 看来迷雾森林打家劫舍,专掳送亲队伍的歹徒竟然是一个庞大的团伙……对付十几个人,她的鞭子还能甩得开,可对付百十来号的人,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厉害了。 “老大,就是她!” 去而复返的老七手指指向了安若西子,叫唤着,待见老二人头落在地上,立刻变了脸色,怪叫了起来。 “她杀了老二,黑骷髅大哥,替二哥报仇啊。” 西子一听这话,差点笑出来,是她杀了歹徒老二?分明是他们冲来的阵势太拽,震动了她的鞭子,才害了这混蛋的命,现在却将过错推在了她的身上,冷冷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周围,其他十几个歹徒都缩了脖子,他们看得清晰,知道老二是怎么死的,却不敢说出来。 “安若九公主……好,今天黑骷髅就抓了你回去拜堂成亲!” 黑骷髅冷傲一声之后,摘下肩头两只黑色骷髅头骨,挥动得烁烁生风,向西子砸来……好强劲的力量,这个黑骷髅要比歹徒老二功夫高深了好几倍。 “和我拜堂成亲?就看你的本事了,黑骷髅,如果你输了……姑奶奶可有条件……”西子挥鞭迎战。 “老子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 西子嘴上说得轻松,心里有些发虚,听这厮口气,应该有点本事,她才会使用这鞭子,只有内力,没有武功路数,不知能不能将这个家伙击败? 瞬间森林边上,黑光白影战在了一起。 迷雾森林之中,一阵阵风过,如海林涛,滚滚而来,伴随着悦耳的鸟鸣,潺潺的河水,合奏了美妙的一曲,声声钻入龙天行的耳膜。 他睁开了眼睛,一缕柔光射入了他的眼眸,悠然起身,惺忪的眸子半眯着,望着周围,盛开的紫色小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的双颊微微发红,眸光温柔,昨夜的情景入目而来……怀中一副如玉的身子,轻轻的娇喘,如桃花般的脸颊和唇瓣……让他不自的轻狂。 活了一千年多的龙族少主,清高自傲,洁身自好,他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就算是一千年前和他许下婚约的嫣儿,也不曾染指一分,可昨夜在这片凌乱的花丛之中……他破了一千年的禁忌,有了第一个女人。 是媚情蛊的作用,还是真情所使已经不重要了,事实已经发生,必须正视。 龙族少主有了第一个女人,打破童子之锢,在圣地,是值得庆祝的大事,这个接受龙恩的女人将受到圣地的特别优待,成为圣地最荣耀的女子,若坏了少主子嗣,地位更是不一般,生命泉水将沐浴她的身体,圣地神灵将保佑她长寿…… 只是…… 微红的俊脸浮上一丝苦闷和难解的忧伤,一千年前的嫣儿再次出现在眼前,笑颜如花。 “龙天行,你一定要等我,等我……” “我这辈子,下辈子,下辈子的下辈子,只嫁你一个人……” 甜美的声音还在耳边,可千年之后,却完全不同了。 “嫣儿……” 龙天行握紧了拳头,不可否认,他不能忘记嫣儿,不能忘记许下的承诺,却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另一个女子,还和她有了亲密的关系,初尝阴阳之合的美好,刻骨铭心,让他怎么也挥之不去,甚至有些眷顾。 为何天下间,会有和他这么美好的惬合? 甘之如饴,轻狂忘情,这是给他最强烈的感觉,他虽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少主,可也是个男人。 一边是等待一千年的嫣儿,一边是和他有了夫妻之实的西子,他该怎么选择? 嫣儿若是知道这个事实一定不会谅解龙天行,可西子呢?他若找到嫣儿,和嫣儿双宿双飞,又怎么对得起失去童贞的西子,就算西子不在意,愿意成全他,他能就这么放下她吗? 放不下,他没办法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西子……” 龙天行拿起了衣衫,快速穿在身上,迈开步子,在周围寻找了起来,明知见到她是一件尴尬的事,可龙天行不会退缩,男人大丈夫,敢做敢当,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就要对她负起责任来。 花丛中没人,巨石后也空空如也,西子去了哪里?莫不是害羞藏起来了,想想昨夜,龙天行也有些尴尬,她还有几个月才到积极之年,怎么说都是不到十四岁的少女,发生这种事情,实属不该。 不知他有没有伤了她……想到这里,龙天行竟然有些担心了。 “西子,快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龙天行大声对着树丛说,眸光却敏锐地观察着周围,倾听着声音,这丫头,竟然固执起来了。 “你不出来,我就抓你出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喊了几声之后,仍旧不见有人回应,龙天行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丫头不会一个人偷偷溜掉了吧? 就在此时,月之河南边的森林里传来了一阵沙沙之声,好像有人朝这边来了。 龙天行疾步上前,飞身跃入丛林之中,待看清来人的时候,脸上略略有些失望,来的人不是安若西子,而是黑白圣煞。 “少主,我们总算找到你了,这森林雾气真大,兜了好几个圈子。” “看到西子了吗?”龙天行低声问了一句。 “那个丫头?不是跟你走了吗?” 黑圣煞觉得奇怪,少主不问沈落血,也不问他们怎么找来的,竟然一开口就问那小丫头的状况,还有那块圣地令,多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给了一个鲁莽的南戈公主?少主的行为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连黑白圣煞也没见到西子,龙天行的脸上现出焦虑之色来,他又疾步回了月之河边,观察着地面,发现了河边有一串不明显的脚印向下游而去,无疑,发生昨夜之事后,安若西子独自一人离开了。 她这是想避开他吗? 拳头一握,龙天行浓眉皱起,二话没说循着脚印向下游飞跃而去,黑白圣煞不敢怠慢,随后追赶而上。 “少主,少主,等等,你这是要去哪里?” “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回去吧。” 龙天行冷然地驱赶着黑白圣煞,不让他们跟着他。 黑白圣煞立刻停住了步子,不敢再追了。 “不过少主……圣地令在一个丫头的手上不合适,还是拿回来吧,我们可不想为了一个疯丫头跑来跑去的。” 虽然黑圣煞这样喊了一嗓子,可龙天行却置若罔闻,几个飞跃之后不见了踪影。 “你说,少主是不是有点奇怪?”黑圣煞眨巴了两下眼睛,疑惑地询问白圣煞。 “怎么奇怪?”白圣煞问。 “他不是应该寻找精灵仙城的神女嫣儿吗?怎么和这个安若九公主纠缠不清了,看少主刚才的表情,明明是担心那个丫头,真想不通,安若西子傲慢无礼,到底抓了少主什么把柄,让少主这么看重她?” “少主的事情你少管,我倒觉得这个安若西子有点与众不同……”白圣煞和黑圣煞观点不同,一个小小的少女,遭遇这么多的事情,仍能屹立不倒,保持傲慢的姿态,怕一般人做不到吧? “中毒了,都中那个丫头的毒了!”黑圣煞没想到白圣煞竟然这么说,黑了一张脸,抱怨了起来。 “行了,圣地令不管在谁手里,我们按照命令执行了任务,可以回去了。”白圣煞这样长途跋涉,已经累了,可不愿分析这些说不通的事情,他一个闪身消失在迷雾之中。 “喂,等等,你等等我啊……” 黑圣煞随后追赶了上去,身影也在迷雾中渐渐变淡,直至踪影不见。 迷雾森林的边上,黑光渐渐占了上风,西子的鞭子几次被黑骷髅缠住,扯不下来,险些被拖拽了过去,急得她满头是汗。 “公主,跟我回去,给骷髅哥哥暖床吧!” 黑骷髅突然一甩手中的两只黑骷髅,瞬间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西子的眼睛都忙不过来了,围着她旋转的都是黑色骷髅头,让她眼花缭乱,晕头转向。 “嗷,娘亲,小心呢!” 大树之上,凤凰宝宝发觉不妙,直扑下来,想解救娘亲,却被一个骷髅头击中头部,一声嗷叫晕了过去,成了一个半死的小鸡。 “凤凰宝宝……” 西子手脚并用,也忙不过来,抵挡不了飞来的骷髅,也救护不了凤凰宝宝,急得冷汗直冒,眼看一只骷髅向她胸口飞来,若是击中,败了是小,怕会受了重伤。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带着寒气的紫光从森林射出,不但拦截了冲向西子的骷髅头,还将数颗骷髅震成了粉碎…… 章节目录 第183章 :落荒而逃 哪里来的紫光?安若西子一愣。 黑骷髅也傻眼了,他盯着手里的碎骷髅,见破碎得只剩下一点点外壳,立刻啊啊大叫起来,怎么也不肯相信,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少女,竟然将他的骷髅利器击碎了……刚才的紫色光华是什么神功? 黑骷髅本家,一代代土匪世袭,作恶迷雾森林几十年,哪里吃过这样的败仗,他不甘心地摇动着碎骷髅再次飞扑上来。 “我就不信,今天还败在了你这丫头的手上。” “没了骷髅,我看你还怎么威风!” 西子无暇顾及刚才的紫光是哪里来的,黑骷髅没了兵器,是她转败为胜的最佳时机,于是长鞭舞动,直逼黑骷髅,让他无法扑近身前,长鞭如游蛇,一个飞旋之后,竟然缠在了黑骷髅的脖子上。 黑骷髅刚才看到老二的惨死,知道这鞭子倒刺的锋利,顷刻间僵持了身子,不敢动了。 “黑骷髅……怎么样?” 安若西子上前一步,秀目一眯笑了起来。 眼见已经落败,黑骷髅懊恼地叹了口气,虽然他是贼,却也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男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要杀,就杀,别说废话,我输了!” 黑骷髅沮丧地一松手,破碎的骷髅哗楞楞扔在了地上…… 西子抿嘴冷笑,像这样的恶徒,死一千遍也不足惜,可杀了黑骷髅,并不能解决迷雾森林劫匪横行的状况,可能还因为冤冤相报,让劫匪更加猖獗,假若她能让黑骷髅今后乖乖听她的话,还怕那些土匪不收敛了性子。 “黑骷髅,我不杀你,也不剐你,还会留着你的性命……” “留我性命?我不信。”好死不如赖活着,谁能有命活,愿意脑袋搬家啊,黑骷髅一听西子这话有希望,立刻眼睛一亮,等着这丫头的下话。 安若西子呵呵一笑。 “所谓败者为寇,胜者为王,以后你们要以我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听你一个小……” 丫头两个字还不等说出来,西子的眼睛便一瞪,拉紧了鞭子,黑骷髅吞咽了一下口水,阴着脸,犹豫了好久,终于懊恼地点点头。 “好,谁怪老子败了,你说,你让我干什么?大不了,以后在迷雾森林见到你,三呼姑奶奶,绕道走!”黑骷髅闷声说。 “不行,你们不能再在迷雾森林里作恶,以你们的身手,编织成正规军,还怕不能展露头角、所向披靡吗?” 西子的话音一落,后面的土匪都提出了抗议。 “那以后不是没女人玩了!” 一听这话,西子立刻怒了,这帮子滚蛋,他们不是女人生的吗?这样轻践了女人实在该死! “好,不想当正规军,想当土匪是不是?好,今天姑奶奶挨个阉了你们,你们就在这里当你们的土匪!” 说吧,西子捡起了土匪老二的大刀,挥了挥,这刀十分锋利,阉割起来一定很过瘾。 土匪们一听西子要阉割了他们,一个个下意识地夹紧了裤裆。 许是西子生气了,缠着黑骷髅脖子上的鞭子一下子拉紧了,力道再大一点儿,黑骷髅就要归西了,这家伙刚才表现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都是做给兄弟们看的,若真要掉脑袋了,怎么会不怕呢。 “好,好,我们以后不当土匪,都跟着九公主,当兵,当兵!”黑骷髅妥协了。 “这就对了,你们看看你们的模样……” 安若西子嘿嘿一笑,啧啧称赞了起来:“一个个长得也算英俊,若是好好做人,将来讨个漂亮老婆,生几个娃娃,哪里会成问题,何必在这里风餐露宿的,还天天被人咒骂。” “对,对,九公主说的对。” 一个土匪喊了出来,声音格外突兀,随后又有人附和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要洗心革面,娶老婆,生娃娃!我早就过够了这种游荡的日子。” 听着这些呼声,黑骷髅懊恼地垂下了头,打家劫舍这么多年,一直自鸣得意,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家兄弟早生了外心,今日他又被一个小丫头击败,还做什么土匪啊。 黑骷髅带着众土匪投降,愿意马首是瞻。 安若西子扬起手中长鞭,在空中用力一甩,清脆的响声之后,银色的花朵儿飘散,宛若迷雾中璀璨的星芒。 雾气缭绕的森林边缘,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龙天行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眸光望着不远处的那抹纤细身影,傲慢的声音,扬起的长鞭,飞散的银花儿,为何这一幕会这么眼熟,似曾相识,如幻如梦…… 她是谁?安若西子?还是…… 龙天行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森林外,安若西子的声音又傲慢地响了起来。 “还不走?难道让本公主请你们吃饭吗?” “走,马上走……”黑骷髅爬了起来,一挥手,众多土匪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迷雾森林。 西子见土匪们都走了,才将吓得面色苍白的女人扶了起来,女人声泪俱下,感谢安若九公主的救命之恩,然后提着裙子,顺着小径踉跄飞奔而去。 顷刻间,森林边安静了下来,安若西子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那道紫光是怎么回事儿,似乎并不是自己鞭子发出来的,莫非有人帮她? 难道是龙天行? 西子的心头一震,不安地转过身,瞪圆了一双清灵的大眼睛,当看到森林迷雾中渐渐清晰的伟岸身影时,立刻惊呼了出来,一张笑脸瞬间变得绯红,她几乎连想都没想,转身撒腿就跑。 为什么要跑?自然是避开他,避免两人相见之后的尴尬。 昨夜的亲密,还残留在身体上,心头的涟漪无时不刻在微波荡漾着,西子双颊发烫,想着人家心里有一个刻骨铭心的女子,痴恋了一千年,她算什么?充其量是人家药性发作的解药而已。 与其见面被辱,不如现在就跑。 安若西子长这么大,都没跑这么快过,简直就是箭步如飞,几个飞跃便没入森林之中,可她再快,也快不过龙天行,毕竟他曾经是她的师父,功夫也比她高很多,她眼见跑不掉了,一把抱住了一棵大树,飞快地向上爬去,可还等她爬到大树的一半,脚踝却被他牢牢地扣住了。 用力地踹了一脚,不但没踹开那只大手,脚踝被抓得更牢了,西子有些恼了。 “放,放手啊……” “你给我下来!” 龙天行的声音在由下而上,听起来又懊恼又无奈,原本醒来之后,不见这丫头的身影,心里就很担忧,想不到见面之后,她竟然撒腿就跑?虽然发生昨夜的事情有些尴尬,可怎么也要心平气和谈一谈。 “不,不下去,你,你走吧!” 安若西子死死地抱住了大树,说什么都不肯松手,一张笑脸抵在树干上,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打死她也不下去,与其听到他说嫣儿那些痴情的话,她还不如变成一只树袋熊。 龙天行拽了几下,实在无奈了,只能旋转身形,一跃而起,手臂一把抱住了西子的腰身,任凭她如何用力抱住大树都没用了,一拉之后,她的双手脱离了大树,随着龙天行向大树下落去。 “你干什么?龙,龙天行……” 身体再次灵距离的接触,让西子倍感难堪,一抹燥热涌上心头,她懊恼回手,一掌打了出去,希望龙天行吃痛,能将她放开,可她没有想到,这一掌,他不但不躲,还硬生生地承受了,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肩头,刚毅的五官一凛,他懊恼看来,星锐的眸子一眯,脚尖儿一点树干,身如利箭向森林外掠去。 “我们好好谈谈……”他低声说。 “谈?没什么好谈,不谈……” 西子见出掌打他不行,用脚踹他更不行,若拼力气,她更加不是他的对手,犹豫再三,她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巴,露出雪白的贝齿,一口朝着龙天行的肩头咬去,打不痛他,还咬不痛他吗? 这一口,西子用了力气,寄希望龙天行吃痛之后能放开她。 可让西子感到难堪的是,这一口咬下去,咯嘣一声,好像咬在了什么硬物之上,差点将她的牙齿齐齐崩掉。 “好痛……”她大叫了出来。 “当然会痛!” 龙天行微微一笑,他的肩头可不是什么人想咬就能咬的,衣衫之内是千年的龙鳞,她的牙齿还能保全,已经很不差了。 一笑之后,他疾行数米,手臂一甩,将西子丢在了林边一块巨大的石面上,不等她翻身爬起来,便按住了她的手腕,连她的腿也牢牢夹紧了,这次看这狡猾的丫头怎么跑? 这真是一个狼狈的姿势,西子仰面倒在了巨石上,眼看着他倨高而下,倾斜着身体,一双俊美的眼眸直视着她,就算她想扭过头去,也避不开他威逼的气势和熟悉的气味儿。 “君子动口,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她结巴了一句,慌乱避开目光,他这样栖身下来,让她没办法思考,满脑子想的都是昨夜发生的事情,他健硕的手臂,用力的身躯,还有那片刻难忍的撕痛…… ~~~~~~~~~~~~~~ 今天还有一更,ps:本文已经写了四十多万字了,一路走来都是忠实读者在默默支持,礼物、月票榜上也有龙王令的身影,这是恩恩一直能坚持写文,不断更,不弃文的动力,但现在网文不景气,很多人已经开始放弃了,恩恩不知还能不能坚持写下去,希望一切能更好。 章节目录 第184章 :游龙腾空 龙天行僵持着身体,也没那么轻松,俊脸微微发红,有些气喘如牛,以往这样施展轻功,心不慌气不喘,可今天,却不知为何,竟然喘得厉害,当他的目光落在西子白皙的脖子上时,一抹血色涌上了他的眼眸。 “是你见到我先跑的。”他闷声说。 “我,我现在不跑了……”西子抿着嘴巴,垂下了眼睑。 “真的不跑了?” “不跑,真的不跑了,你还不放开我?这,这样……我怎么说话?若被人看见了,多难为情……” 西子的声音变得好像蚊子一般,龙天行也别扭地清了清嗓子,松开了手,可就在他刚将夹住西子的腿移开,安若西子便一个挺身从石头上跳了起来,飞跃而起,几个起落,向迷雾森林的小径奔去,她不想和他谈,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嫣儿的话,总之,她要躲起来,一辈子不见这个家伙。 这次西子跑得更快,转眼就不见了影子。 “西子……” 龙天行没想到安若西子会故技重施,气恼地握紧了拳头,这次他不会再轻易相信这个狡猾的小女人了,抓住她,再怎么恳求也不会放过她。 慢慢转过身,龙天行俊朗的眉宇一皱,身体一个急速旋转,顷刻间之间,森林边缘刮起了飓风,树枝折断,砂石扬起,白色的身影长啸一声跃入高空,一道金光如闪电般撕裂云层,弥漫的雾气和白云相接处,竟然出现了一条巨型金色长龙,龙身威武蜿蜒,龙首高昂,龙尾用力一摆,瞬间俯冲小径的上空。 他是龙之长孙,龙族的少主,身披三片珍贵龙鳞,无数龙甲,体内有世间修炼武者渴望的龙珠,一旦有人得到龙族体内的龙珠,不但可以获得千年修为,还可以长生不老,天下无敌,龙族虽然强大,可身份在拥日大陆却是必须保密的,不仅仅是因为不能打破拥日大陆的规则,还因为他一旦显出真身,会引来无数暗处的窥视,招来杀身之祸。 游龙腾空,游刃有余,一个小小的丫头光凭一双腿,又能跑到哪里去,很快,他从云层之中看到了她。 安若西子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确定龙天行没有追上来,才呼哧呼哧地停了下来,用力捶着胸口。 “什么了不起的功夫?还不是追不上我?” 西子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远离了迷雾森林,雾气小了很多,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再往西走,应该是南戈国和西铁国之间的驿站了,上次逃离迷雾森林的时候,她去过那里,从这家驿站向南,要走五百里的路程才能回到南戈国。 虽然西子现在行走如飞,可跑五百里的路程,光凭双腿是不可能的,必须找一匹马来,看来她必须去驿站一趟了。 就在西子转向驿站的方向时,觉得眼前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长长的,金色的,好像一条鞭子。 眨眼之间,又一晃即逝。 “谁?”西子警觉地看着前方,眼前除了荒蛮的灌木草地,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又转过身,看向了身后,还是没人,莫不是花眼了? 待她再次回身,打算继续朝前走的时候,突然一条金色的鞭子飞空而落,向她的胸口抽来,这是什么?西子躲避不及,只觉胸口一麻,双腿一软,瘫坐了草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已经经历了几次,西子知道自己又被点穴了。 “是谁?谁啊……” 她连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一定有人在周围,不然谁点了她的穴道。 眯着眼睛,西子吃力地朝四周看着,隐隐的,前面不远处的草地上,出现了一个身影,不断地放大,清晰,白色的衣衫随风舞动,袍摆上的玉佩有节奏地来回摇动着,黑色的发丝,公子巾洋洋洒洒,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待白衣人走近,西子看清他的五官时,脸上的肌肉抽了几抽,这不是被她甩掉的龙天行吗,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出现在了她的前方,还点了她的穴道?刚才高空中的金色鞭子…… 思虑间,龙天行已经走到了西子的身边,停住了步子,附身下来,面带笑颜地看着她。 他竟然在笑,好看的眼眸犹如弯月,一双墨泼的眉毛舒展开了,眉稍飞扬,这神情还真是难得一见,好像捕快抓到囚犯一样开心。 “累不累?”他的声音很轻,一点冷意都没有,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嘟了几下嘴巴,不悦地回应。 “你试试一口气从迷雾森林跑到这里,怎么会不累,给我解穴,这次我真不跑了,跑不动了。” “你说我会信你吗?” 龙天行在西子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她已经骗过他一次了,这次他绝不会再上当了。 “我动不了,难道要在这里一直坐着吗?半个时辰,这个穴道半个时辰会不会自行解开?”西子懊恼地问。 龙天行摇摇头,笑得淡然自信。 “我的点的穴,就算十个时辰,也不能自行解开。” “我不信!” 西子当然不信,上次月飞羽点了她的穴道,她顷刻间就解开了,这次应该不会太难。 “你可以试试,十个时辰之后我再来接你。” 说完龙天行站了起来,转过身,向西走去,似乎真打算让西子如此模样在这里待上十个时辰。 西子一见龙天行真的要走,有些急了,万一这点穴手法,真需十个时辰才能解开,期间来了什么野兽,她不是要被吃个精光,等他回来,她可能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等等,别扔下我……”西子急切地喊了出来,这次她真的不跑了,也跑不动了。 龙天行停住了步子,转身走了回来,蹲在了西子的身边,脸上的笑意还在,西子真怀疑,他只是假意要走,并没有扔下她的意思,只想听她开口恳求而已。 轻叹了一声,西子抬起了眼眸,低声说。 “现在给我解穴吧,我保证,一定不跑了。” “我们去驿站!” 龙天行没有给西子解穴,而是将她直接提了起来,双臂一拢,将她牢牢抱在了怀中。 这个动作让西子面红耳赤,他怎么不给她解穴,却要这样抱着她?虽然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可这样抱着……还是让她觉得窘迫。 “穴,我的穴道……快解开啊,我自己能走。” “我可不想再追赶你了。” 龙天行没有理会她的大喊,抱着西子大步向前走去。 和风吹来,阳光映照,刚开始西子还觉得这样被龙天行抱着十分别扭,抱着走了一段路,渐渐便使用了,她的头伏在龙天行的怀中,心里涟漪起伏,幻想着,假若这个世界没有嫣儿,没有纷争,只有她和他该有多好,这样她就不用顾忌那么多,心满意足地享受这宽宽的胸膛了。 到了驿站的时候,龙天行又点了西子的哑穴,然后用一块绢帕遮住了她的脸颊,大步走进了驿站。 驿站的小官儿见有人来了,忙迎了出来,说剩余的马匹和客房都不多了,问龙天行想要什么,客房还有,马就剩下一些腿脚不便利的老马了。 “从北向南,这一路的驿站都被纳日帝国的先锋队包了,就剩下这么几间偏房了,好马也没了,老马都掉牙了,慢走还行,跑就怕要跑死了。” “纳日帝国?”龙天行眉头一皱。 西子伏在龙天行的肩头也听得真切,怎么纳日帝国的先锋队已经到了这家驿站吗?如果是真的,月飞羽行动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只是不知道她应允月飞羽的婚约有没有公诸天下? “公子还不知道?纳日帝国的大皇子和南戈国的九公主已经私定了婚约,昭告天下,现在的南戈国是庶子当权,本就不合规矩,加之,有人传闻说南戈新大王囚禁了九公主,纳日帝国以救未来王后为名,重兵压境,这先锋队由大皇子亲自带领,所过之处,谁敢不让路啊。” 这话一出,西子明显感到龙天行的脊背硬了一下,抱住她的力道也加重了许多,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公子想要歇息几晚?这位小娘子是…… “她是我夫人……”龙天行低声回答。 一听夫人二字,西子的心猛然一跳,脸一下子热了起来,这两个字从龙天行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意外,也让西子惴惴不安,心下甜蜜,但转念一想,又有些难过,也许这个身份只能此时用一下了,离开这个驿站,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是夫人啊,那就好了,刚好有一间还算干净安静的房间……不过……看夫人的样子,是病了吧,说起来,最近得病的人还真不少,若是缺什么药材就来找我,这里药材虽然贵了些,却还很齐全的。” “嗯。” 龙天行应了一声,明白小官儿的意思,拿出了几片金叶子给了他,让他留心,别让人打扰他们夫妻休息。 小官儿见了金叶子,立刻点头赔笑,前头带路,引着龙天行去了后院,西子被绢帕遮着面颊,看不清周围的状况,可从周围杂乱的脚步声可以判断,这驿站果真来了不少人,不知道月飞羽是不是在这里,若是在……可千万别和龙天行起了什么冲突才好。 ~~~~~~~~~~~~~~~~ 二更送上,今天先更这么多。 章节目录 第185章 :我会对你负责 小官儿安置好了房间之后,讨好地送来了一些食物,便关门出去了,龙天行这才将西子脸颊上的绢帕拿开,却只解了她的哑穴,将她放在了简陋的红木床上,然后走到了窗口,向窗外看着。 西子呆板地躺在床上,倾听着窗外的脚步声,好像又有人进入驿站了,还为数不少。 她想出去看看状况,若是月飞羽真在这里,她必须和他见一面,商议一下怎么才能既震慑了安若子坦,又能保住父王和八皇叔的性命,可现在麻穴没解,手软脚软,连动都动不了,谈何走出这个房间啊。 “龙天行,还有一个穴道呢,快点给我解了,我现在有急事,有什么话,等我忙完了回头再说。”西子望着龙天行的背影喊了一声。 龙天行这才转过身,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淡紫的色泽。 “急事?是着急出去见月飞羽吗?”他不悦地冷问。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若不是知道他心里装着一个嫣儿,西子真怀疑龙天行在吃醋。 “月飞羽若真在驿站,我必须见他,不然就坏了我的大事。”西子此时已经忘记了羞涩,满脑子都是怎么救了父王,让八皇叔免于牢狱之灾,至于龙天行……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就算发生了亲密的关系,她也得强迫自己忘记。 龙天行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冷傲。 “你认为他和你私定的婚约,是真想娶你?” “至少……我们各取所需。”安若西子垂下了眼眸,她没指望月飞羽真心对她,因为她也不是真心想嫁他,大家为了各自利益捆绑在一起,互惠互利,也没什么不好。 “各取所需?” 龙天行一步上前,站在了床前,附身凝视着西子的眼睛,她这样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月飞羽要的是南戈的黄金和拥日大陆的天下,当然……不可否认,也有安若西子的美貌,但他雄心勃勃,为了成就大业,甘愿舍弃一切,包括甩掉和他订了婚约的拓跋嫣儿,由这些行为可以判断,月飞羽绝不会受到安若子坦的要挟,不会在乎老南戈王和八亲王的死活。 西子觉得龙天行的眼神不一般,其中风云变幻,城府极深,好似一眼就能将人的心看穿一眼。 “至少……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西子结巴了一句,江山她不在乎,金矿她也可以丢弃,但至少……她要救出父王和八皇叔,还有那些中心护主的大臣。 “你想要的东西?”龙天行凑近了西子的面颊,呼出的气息扑在了她的脸上,熟悉的感觉和味道,让她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我只想救出他们……” 西子声如蚊虫,眸光羞怯,可龙天行并没有因此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反而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你和月飞羽之间的约定,最终的结果……除了南戈江山,你什么都得不到,就算你当了南戈的女王,也是一个傀儡。” “你,你说什么?”西子一下子愣住了,双眸直呆呆地看着龙天行近在咫尺的面颊,绯红的脸因为这句话变得毫无血色,她要的不是南戈江山,而是亲人的命,怎么话到了龙天行的嘴里,却完全反了。 西子了解龙天行,他做事说话,不会信口悬河,更加不会妄下断言,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经过周密思索和分析,不能不引起她的重视。 “我可以不要南戈江山,却不可以不要父王和八皇叔的命。” 西子的眼睛红了,如果龙天行说的是真的,那么月飞羽重兵压境,岂不是加快父王和八皇叔殒命的速度?月飞羽知道西子想要什么,却不一定会给她想要的。 蓦然的,西子整个人震慑了,似乎此时,她才警觉,答应月飞羽的婚事,有些冲动,没经过深思熟虑…… 一直以为月飞羽都需要一个进攻南戈的借口。 “不会的,不会出现那样的结果,我飞信给月飞羽,答应他的请求,就是为了救人啊。” “答应他,只是为了救人?”龙天行眉头一簇,捏着西子下巴的手松了一松,心里竟然有种释然的放松。 “安若子坦以我父王和八皇叔的命,要挟我,要我和他成亲,可他太过工于心计,一旦成亲之后,我怕他会除掉父王和八皇叔这些后患,我苦于无门,开始考虑求救外援,原本……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可你跟我说过,走出马首城……” 西子的心头一酸,他说过,走出马首城,他将不再守护她,她也说过,离开龙天行的身边,将不会再恳求他的救助。 “我不能向你开口,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话,还有……我不想让你涉足这些纷争太深,毕竟你沉睡一千年只是为了一个嫣儿,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你来了,从你的口中,我知道了你和嫣儿痛苦深情的经历,所以我……” “所以你决定答应月飞羽,还提出了让他和拓跋四小姐悔婚的条件?”龙天行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几乎成了苍灰铁青的颜色。 龙天行的愠怒看在西子的眼里,让她的心头隐隐疼痛,他这样生气是为了拓跋小姐受了委屈吗?想象一下,千年挚爱的女子垂泪哭泣,该是多么心痛的场景,龙天行怕一滴也不想看到吧。 知道他对拓跋四小姐这般珍爱,西子忍不住酸了鼻腔,难道他就不曾觉察安若九公主的付出吗?她为了成全他,才做了那个决定,否则单凭西子的个性,怎么愿意拿终身大事和月飞羽做交易? “她现在是你的了……”西子难过地说了一句,眼睛湿润了,却不想让龙天行看到她的泪水,隐忍地吞咽了下去。 “你还真会为我安排一切。” 龙天行冷冷地说了一句,手指放开了西子的下巴,退后了一步,眸光却没有离开西子的脸颊,眉头也没有舒展开来。 和他之间的距离拉开了,西子心头的羞涩和滞闷减轻了许多,但仍不能起来,他也没有解开她穴道的意思。 “现在月飞羽不要拓跋四小姐了,她伤心绝爱,一定痛不欲生,身边需要一个可以让她依靠安慰的人,这正是你捕获她芳心的最好时机,你先解开我的穴道,马上动身回北马国,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西子的小嘴不断地张合着,说她也是女人,知道被人拒绝,被人抛弃的滋味儿,犹如整个世界都塌陷了一样,不过安若九公主心大,想的开,什么都能接受,可拓跋四小姐那种心思细腻的女子,这样被抛弃,状况就严重了,说不定会想不开自寻了短见,若现在龙天行回去,就是雪中送炭,拓跋四小姐不说能马上答应嫁给他,至少也会芳心暗许,只要他略加追赶,这人就是他的了。 安若西子喋喋不休地说着,龙天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神色也越来越窘迫,眸光停滞在她那张小嘴上,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 “我会对你负责。” “啊?” 西子的思路完全被打断了,他刚刚说了什么?负责? 龙天行有些尴尬,青色的俊脸微微发红。 “昨夜在月之河……” “那,那是意外!”西子急切地抢了一句,他们不是在讨论拓跋四小姐的事情吗?怎么一下子扯到了昨夜月之河边发生的事情了,想着她和他昨夜亲密时候的情景,西子立刻抿住了嘴巴。 为什么那件事要提起来,她本已淡定的心,又乱了,眸光羞涩散乱,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在拥日大陆,没出阁的女子和男子发生关系,是极大的耻辱,就算是订了婚的男女,也要等到洞房花烛夜,否则就会被世人唾弃,这就是为何在新娘落被染指玷污的女子回去后,不是疯就是死了。 但西子的心态和别人不同,除了羞涩之外,她倒没什么懊悔,索性三年之前,新娘落被掳后,南戈大都大肆散步谣言,她被传闻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龙天行知道,安若西子是清白的。 “我不会让你为了南戈嫁给月飞羽。” 龙天行的声音很低沉,不管昨夜是媚情蛊导致的意外,还是他心中藏了什么,西子已是他的女人了,他无法再坚持和黑白圣煞之间的承诺,置身事外,就算违背了天机老人的规则,也必须出手了。 安若西子眨巴着眼睛,看着龙天行,他想做什么?因为昨夜的关系,要打破他一直坚持的原则,插手进来,干涉七国的纷争吗?西子没有忘记,龙天行我行我素,风轻云淡,他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又如天外飞仙…… 他不能变,西子不想让他陷入这烦乱之中。 “龙天行,索性西子的命运已经这样了,从小被当成废物,新娘落被人耻笑,所有人都恨不得我倒霉,落魄,死了才好,至于昨夜在月之河边发生了什么,又有谁会在乎?” 龙天行眸光直袭过来,神情窘迫,闷声地说了三个字。 “我在乎。” 章节目录 第186章 :笨蛋宝宝 “你,你在乎?” 西子义愤填膺的话一下滞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龙天行,他在乎什么,昨晚的一夜?还是西子?一事一人,意义却完全不同。 哎,西子眸光暗淡,心中不敢期待。 “是,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龙天行蹙眉看着西子,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简单关系了,就算昨夜的女子是民家女子,也不会被龙族随便放弃,何况她是西子,一个让他倍感矛盾的女人。 “嫣,嫣儿……听了你这话会伤心的,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不能辜负她。” “我不会辜负她……”龙天行的声音嘶哑,他不敢想象,若拓跋四小姐就是嫣儿,他该拿怎样的心对待她,接触了那么久,她都未进入他心头片刻,可对西子,心意在不可控的逆转,偏向了她。 等待一千年,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龙天行实在想不通,又或者他错过了什么,但有一点他很肯定,他不会放弃和嫣儿的承诺,对西子……他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会和嫣儿解释,如果她不能原谅……”龙天行的声音很低,也很矛盾,听在西子的耳朵里,犹如钢针般的刺痛。 如果嫁给一个不爱的男子,安若西子可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莺莺燕燕,彩蝶飞舞,在她眼里都是云烟,她乐得自在,可若是嫁给龙天行,挚爱的男人,就完全不同了,若他的身边有了其他的女子,她会嫉妒,会懊恼,甚至痛恨,没办法做到旁观旁观,与其这样痛苦地守在他的身边,日日忍着煎熬,她宁愿放弃。 安若西子不敢和嫣儿争,也争不起…… 莞尔一笑,西子的脸上又呈现了原有的清高冷傲。 “龙天行!你好像忘记了,我可是堂堂的安若九公主,好歹也是安若家族的嫡出血脉,绝对不能给男人做小,要做,也要做老大,而且你得提前有个心里准备,我平时习惯了压制人,欺负人,脾气也不算好,就算你让嫣儿委屈做了小妾,我也可能因为心思不顺,时不时修理修理她,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打死了你的挚爱嫣儿,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要迁怒了我。”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任谁听了,都明白,这样的女人不能娶,娶回去就是个祸害。 龙天行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眸光微微一凛,他还没想好怎么安排两个女人,安若九公主在这里就开始规划了,不但要做大,还要欺负人?一直欺负到死。 西子眯了一下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好好想想吧,我这个责任,可不是谁都能负得起的,不解穴道就算了,我睡个把时辰,睡饱了,可就要走了。” 西子说完,眼睛一闭,做出一副睡觉状,可耳朵却警觉地听着龙天行的动静,他这会儿应该庆幸没承诺过西子什么,将这样的女魔头留在身边,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 他没有动,默默伫立在西子的身边,滞闷的气氛萦绕着周围,房间好静,静得出奇,西子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慌乱猛烈的心跳声。 怎么不说话? 他这样站在她的身边,在想什么? 西子终于忍不住了,睁开了眼睛,房间里虽然幽暗,可他的俊朗骨感的五官却很清晰,一双眸子乌黑闪亮,星锐地凝望着她,让她心头微微一震,泛起了丝丝荡漾的涟漪,她就喜欢他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眼光,清冷之中不乏坚毅,坚毅之中还有那么一点点惑心。 可很快,安若西子收敛了目光,恢复了平常之心,她必须克制心情,表现得清高鄙夷,让这个家伙明白,不能做到的事情,就别乱承诺,什么负责,她堂堂九公主可不是凄凄哀哀的小女子,不需要怜悯。 “想好了吗?龙公子?”她眉眼带笑地奚落着龙天行, 这丫头在向他示威? 龙天行不喜欢西子这样挑衅,傲慢的表情,冷声开了口气。 “我龙天行的女人只有一个!” 扔下这样的一句话,龙天行转过身,大步走到了房门前,拉开房门出去了,随后传来沉重的关门声,接着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西子呆呆地躺在床上,良久才从恍然中猛醒过来,他刚才说什么?他的女人只有一个?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根本没有大小之分,她和嫣儿,只能存在一个,是谁?她?还是她? “喂,你解开我的穴道再走啊,龙……” 西子才喊了一个龙字出来,就闭上了嘴巴,隐隐的,她听见窗外传来了一阵不算清晰的喊话声。 “这家驿站我们纳日帝国全包了,我表兄,未来的纳日大王马上驾到,闲杂无关人等速速离开,若是妨碍了我表兄的御驾,格杀勿论!” 这声音听起来耳熟,还一句表兄,一句表兄的,不是拓跋显,还能是谁?想不到他也来了,还成了先锋队。 “大爷,别的房间都清空了,只是后院角落那间,住了一对年轻的夫妻,女的生了重病,走都走不了了,若是这个时候赶走,好像不太合适……能不能容个情,明儿一早再让他们离开?” 小官儿收了龙天行不少金叶子,返还回去心有不甘,和纳日帝国的人说着好话。 “生病了?那就让他们别出门,别出声,不然……为你试问!”拓跋显破天荒的没驱赶安若西子他们,想是有急事在身,没时间和一些不重要的人纠缠不清。 “一定一定……”小官儿承诺着。 西子抿着嘴巴,凝眉思考,知道月飞羽为什么要包下这家驿站,这次带兵出征,妄图占据南戈,又得小心西铁国花宣冷突然奇袭断了他的后路,这家驿站刚好在西铁国和南戈中间,不远不近,既可以压制南戈边境,又可以观察西铁国的动静,是最好的落脚之地。 现在不管月飞羽暗中想得逞什么,西子都一定要提前和他谈谈,只是现在这穴道解不开,她怎么出门啊。 西子懊恼地挣扎了两下,还是动弹不得,龙天行的点穴手法太高深了。 深吸了一口气,西子尝试运气丹田,行走任督,希望可以提前冲开穴道,哪怕提前一个时辰也好。 就在她奋力尝试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闷闷的鸟儿长啸声,这个声音西子听着耳熟,好像是拓跋嫣儿那只秃毛大鹏鸟发出来,记得上次白猴子拔光它的毛时候,就是这么叫的,不会拓跋四小姐也跟着来了吧? 安若西子听得没错,外面的叫声正是拓跋嫣儿的秃毛鸟儿发出来,现在它正又怕又惊又恨地追赶一只四处奔逃瘦弱的小鸡,发出了一声声让骨寒的叫声。 咯咯,咯咯…… 院墙的阴暗处,凤凰宝宝缩着脖子躲避着,拓跋嫣儿的秃毛大鹏鸟扑打着翅膀,一边怪叫,一边飞扑着。 “死鸟,死鸟……” 凤凰宝宝要累死了,一路她循着娘亲的气味儿飞来,好不容易追来这家客栈,还不等歇口气,就遇到了这么一个瘟神。 凤凰宝宝恨自己才出生不久,不够强大,不然一准让这傻鸟儿好看。 全通灵的生物出现在拥日大陆,是一种极其奇特的现象,千年,万年,也不会遇到一次,大鹏鸟感受到了来自这灰色小鸡的威胁,才会这么不依不饶地扑捉着。 西子在房间里也听到了凤凰宝宝的叫声,心下更加着急了,小家伙还小,不会被拓跋嫣儿的大鹏鸟吞吃了吧? “笨蛋宝宝,找娘亲做什么,还不赶紧飞走?” 西子心里着急,怕凤凰宝宝吃亏,再次运足了力气,脸都憋红了,突然一股力量由任督二脉扩散,冲撞了一下她的脊背,两个肩胛骨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刺痛,痛得她差点叫出来,紧接着噌噌的微响由脊背上传来。 咦?怎么了? 西子吃力地暼着眼睛,隐隐看到肩头好像有丝丝白色的烟气,这是着火了吗?她惊呼了一声,吓得冷汗直冒,幸好白烟很快消失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稍稍休息了片刻,她又挣扎了一下,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她的手指竟然能动了。 重新忍痛运气,行走经脉,很快整条手臂能动了,接着是身体,随后麻穴一震,穴道完全被冲开了。 哈哈,好了? 安若西子翻身坐了下来,傲慢地抬起了下巴,什么十个时辰?吹牛皮,龙天行的点穴手法,也不过比月飞羽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站在了地上,神气地晃动了一下手臂,那丝丝白烟又出现了,由她脊背肩胛骨的方位发出来。 怎么回事儿,西子扭头看去,让她感到惊恐的是,她的脊背上的衣衫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冒出来的也不是什么白烟,而是白光。 “搞什么?” 西子身手去摸,不会钻进去什么虫子了吧。 就在她的手奋力摸向脊背的时候,衣衫垂落下去,白光也没有了,只剩下她一身冷冷的汗和贴紧身体湿透了的衣衫。 !!!!!!!!!!! 两更完毕,例行求月票,投票了。 章节目录 第187章 :巧合 西子凝眸发愣,想着从昨夜离开月之河到现在,她的身体发生了诸多奇怪的变化,先是身轻如燕,功力大增,让迷雾森林的劫匪吃尽了苦头,现在又冲开了龙天行点的穴道,还有刚才脊背上莫名的白光…… 似乎一夜之后,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摸了一下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腿,肢体还是原来的,只是感觉上……不再是之前手软手软的安若九公主了。 似乎她给了他最宝贵的东西,他也改变了她。 想到那夜月之河边的轻狂和深情,西子的心还漾漾,虽然刚才和龙天行说得那般不在乎,可哪个女子会不在乎自己的第一次呢,何况还是跟最喜欢的男人。 脸颊一阵阵发烫,嘴角也溢出了刚才没有的少女羞涩。 “嗷!” 大鹏鸟一声愤怒的叫声突然钻入耳膜,让西子猛然回神,她这才想到了凤凰宝宝,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经避开了大鹏鸟的追击。 疾步走到了窗口,西子小心地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隙,朝外看去,渐黑的天色之中,大鹏鸟扑打着已经长了短细绒毛的翅膀嗷嗷地叫着,一只脚好像受了伤,流出了血。 “嗷,嗷!” 它耍狠地连叫了几声,一双灰褐色的眼睛痛恨地盯着角落,几次俯冲,都扑空了,气得绒毛飞落了一地。 西子顺着大鹏鸟的眼光看了过去,发现墙角下,一双火红的眼睛放射着怒火,凤凰宝宝张着尖利的小嘴巴,脖子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一戈翅膀在争斗中已经挂了彩,滴着血,却仍旧不甘示弱。 在能力上,凤凰宝宝的潜能在大鹏鸟之上,可在体力上,却远远不及大鹏鸟,拓跋四小姐的大鹏鸟已经成熟,身强体壮,真的打起来,刚出生不久的凤凰宝宝很吃亏,果不其然,几次飞扑争之后,凤凰宝宝摔了一个跟头,头部受伤,却仍旧坚持着跳了起来,冲着大鹏鸟低低地吼着。 大鹏鸟威风地抖了抖脚,这点伤对它来说不算什么,很快,它就会将这只小不点儿吞到肚子里去,吃了这只小神鸟,它会功力倍增,想到自己快如闪电,力可拔山的未来,大鹏鸟的斗志更加昂扬了。 “凤凰宝宝……”西子急切地喊了一声,却不敢大声地惊动了驿站里的人,该死的大鹏鸟,竟然敢欺负她的小宝宝? “娘亲……” 听见西子的喊声,凤凰宝宝才敢发出了一声人语,这样一说话,大鹏鸟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叫得越发疯狂,又是一个猛烈地扑进,将凤凰宝宝扑倒,踩在了脚下,尖嘴朝凤凰宝宝的眼睛啄去。 啄瞎了这小神鸟,再吃它,就易如反掌了。 “不要……” 西子一声轻呼,推开窗口,就要从窗口翻出,然而此时,一个红衣女子急匆匆地冲了过来,冷眸不悦地喊着。 “大鹏,你在做什么?” 大鹏鸟听见喊声,立刻停止了动作,扭头嗷嗷地叫了几声,虽然没有再啄凤凰宝宝的眼睛,却仍旧不肯放开它。 走来的红衣女子,西子认识,竟然是拓跋四小姐?想不到她也跟着先锋队来了,这先锋队快马加鞭,夜不宿,昼不休,她一个女子能吃了这样的哭,实属不易,看来她对月飞羽的心还没有死。 拓跋嫣儿瞧见了大鹏鸟脚下踩着的小鸡,无奈地摇摇头,训斥着大鹏鸟。 “叫你帮我忙的时候,你每次都落败,现在却欺负起一只小鸡来了,还不放开它。” 说话间,她走到了大鹏鸟前身,眼眸之中透着轻视懊恼的神情,自从她被表兄悔婚之后,心里生了怨恨,连表兄送她的大鹏鸟也没有之前那么喜爱了,反而越瞧越不顺眼,若是以往,大鹏鸟欺负小鸟小雀,她绝对不会插手,可今天表兄一整天都不待见她,甚至话都没多说一句,她的火也自然迁怒到了大鹏鸟的身上。 眼见大鹏鸟还不松开爪子,拓跋四小姐一把将它的翅膀抓住了。 “他无视我,你也无视我的存在吗?人这样,畜生也这样,还不放开,若惹火了我,便不要了你,看你还能跟着谁去!” 一把将大鹏鸟从凤凰宝宝的身上扯了下来。 大鹏鸟仍旧不甘心地叫着,苦于它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只能癫狂地抓着地面,让主人明白,这不是一般的鸡,这是一只能说人话,全通灵的妖鸡。 推开了大鹏鸟,拓跋嫣儿哼了一声,她瞧了瞧墙角里的小鸡,眼里露出了鄙视,这么一只难看的小鸡不知是不是驿站里饲养的?浑身还脏兮兮的,让人生厌。 咯咯…… 凤凰宝宝见有人救了它,虽然看出这女子眼神里没什么诚意,却还是很感激,。 拓跋嫣儿训斥了大鹏鸟,本要转身走开的,可想想却附身下来,将凤凰宝宝抱了起来,眸光瞥向了大鹏鸟,现在她就要气气这鸟儿,让它明白,别以为是表兄送她的,她就一定珍惜,就算喜欢一只鸡,她也不会喜欢大鹏鸟。 为了发泄心中对表兄的不满,拓跋嫣儿轻轻地梳理着凤凰宝宝脏乱的羽毛。 “好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凤凰宝宝抬起了眼睛,看着拓跋嫣儿,却不敢开口说话,娘亲说过,它不能随便说话,不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眼看着主人抱着凤凰宝宝一副珍惜的样子,大鹏鸟气得暴跳如雷。 “嗷嗷嗷嗷……” “叫,叫吧,什么时候表兄知道悔过了,看到我的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不然,我宁可退而求其次,就好像龙公子……” 拓跋嫣儿的心里很矛盾,惦记着表兄,又放不下龙天行,自从表兄悔婚之后,她真心实意地想依靠龙公子,悲伤扑进他怀中的一刻,她才知道这胸膛坚实可靠,可惜……他却推开了她,让她丝毫感受不到爱意。 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这样远离她?她到底有什么不好? 许是心里有了怨恨,拓跋嫣儿抱着凤凰宝宝的力道也大了,凤凰宝宝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挣脱不开,只能用头撞了拓跋嫣儿一下,她这才回神过来,放松了手臂。 西子见凤凰宝宝脱困了,脚才从窗户上收了回去,不管拓跋嫣儿心里怎么想的,至少现在大鹏鸟暂时不能伤害宝宝了。 眼见拓跋嫣儿抱着凤凰宝宝向驿站的另一端走去,西子才返身回了房间,想着怎么才能避开拓跋显见到月飞羽呢? 驿站的院子里,大鹏鸟耷拉着脑袋跟在拓跋嫣儿的身后,走一步,瞄一眼,时刻不放松盯着凤凰宝宝,只要主人将这小神鸟放下来,它就扑上去。 “大鹏,你想也别想,现在这鸡我留着了。”拓跋嫣儿白了大鹏鸟一眼,继续朝前走,抬眸的不经意之间,她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颀长的身材,整洁的白衣,凛然气质,就算距离不近,也能感觉出他的与众不同,那不是龙公子吗? 拓跋嫣儿觉得狐疑,钱管家没说龙公子去了哪里,想不到他竟然来了这家驿站?这里应该没什么生意可做吧? 夜风轻拂,带着一点点的凉意,龙天行本要返回房间,却被驿站里的小官儿拦住了,他喋喋不休地交代着,驿站里来了大人物,让他和夫人不能随便离开房间,也不能胡乱说话,若是夫人身子修养好了,便一早离开吧。 龙天行点点头。 “我们也只是叨扰一个晚上。” “那就好,那就好。”小官儿点着头,也放了心,龙天行这才绕过小官儿,正欲往回走的时候,迎面,拓跋嫣儿抱着凤凰宝宝欣喜地迎了上来。 “龙公子,龙公子……” 龙天行眉头一蹙,看向了拓跋嫣儿,似乎没料到在这里能遇到她,神情间有些诧异。 “远远的看着眼熟,过来一看还真是龙公子……”拓跋嫣儿抿着嘴巴,垂眸羞涩地说:“那天你走得匆忙,我随后追出来,却没追上,钱管家也不知你去了哪里?我心里空落,本要回家的,可想想还是跟着二哥的先锋队来了,没想到,又和你相遇了……” 拓跋嫣儿说完这话,声音低了许多,虽然没有抬头,她也能感觉出来,龙公子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来在马首的凤宅,龙公子的确有急事匆匆离开,并不是有意冷落于她。 可拓跋嫣儿哪里知道,龙天行此时盯着的不是她,而是她怀中的凤凰宝宝。 身为圣地的龙少主,天行的见识不少,感知能力也绝非一般,岂能认不出这是幼年的金翅大鹏?它应该属于嫣儿的…… “这是你的?”龙天行闷声地问了一句,似乎想回避却又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一样。 “什么?” 拓跋嫣儿抬起头,当发现龙天行的眸光看着她怀中的小鸡时,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笑了起来说:“你说这个小家伙,算是吧,受伤了,带着回去包扎一下。” 拓跋四小姐手指轻轻抚着凤凰宝宝的羽毛,好似这小鸡是她的宠物一样。 ~~~~~~~~~~~~~~~~~~~~~~~~~ 今天有事了,才回来,更晚了,明天继续,谢谢大家的月票,明天早点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8章 :硬的不行来软的 拓跋嫣儿对这只小鸡本没什么喜爱之情,救它也不过是生表兄的闷气,现在龙天行如此一问,让她也开始注意这只怪鸡了,虽然小鸡毛色灰暗,可根根毛羽透着盈盈红辉,这可不是普通小鸡能发出来的。 “小鸡,小鸡,别怕啊,有我在呢,它伤不了。”拓跋嫣儿的眼光温柔,眸色如水,本就是一个注重外表,容貌出众的女子,这般神情,越发让她看起来文雅贤淑了。 她是重生之后的嫣儿吗?如若不是,她怎么会有金翅大鹏,可若她是嫣儿,为何在她的身上,他找不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嫣儿,嫣儿,为什么会是这样? 龙天行沉睡一千年,来到拥日大陆,没有别的要求,只想找到嫣儿,回到圣地,给她最大最多的幸福,倾尽一生弥补她,爱她。 可现在的状况……是他变了吗? 心里都是对嫣儿的歉疚,龙天行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嘶哑。 “你没记起什么吗?” 就算她的怀中抱着的是金翅大鹏,他还是心存疑虑…… 拓跋嫣儿这才将目光从小鸡的身上移开了,错愕不解地看着龙天行,她应该记得什么吗?好像她也没忘记过什么。 “龙公子,你指的是什么?” 看着拓跋嫣儿恍然不解的神情,龙天行的眉宇间显出了一丝失望。 “没什么……” 也许还不到时机,也许她还需要时间…… “这几天,没什么事情,一路行走,我也想过了,以前对表兄太过依赖,信任,眼中也没有其他男子,更加不知道其他男子的好,可遇到龙公子之后,我才明白,我曾经太固执了,好像龙公子这么出色,这么体贴的,嫣儿也不是感受不到,所以……” 拓跋嫣儿说了这么多,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羞涩抬起,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了吧,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需要矜持,这种暗示足够了,在心里,她已经接受了他,他也该有所表示了。 龙天行怎能听不出拓跋嫣儿的话中的意思来,可他不能回答,如若现在接受了拓跋小姐,那么西子怎么办?她已是他的女人,按照圣地的规矩,摆在西子面前的路并不多,要么甘心跟着他一辈子,要么孤单一生,想嫁给其他的男子,那绝对是不可能。 目光慢慢从拓跋嫣儿的脸上移开了,不自觉地瞥向了驿站后院的那个房间,一抹淡淡的烦郁爬上了眉梢,心境顷刻间变得无比复杂。 就在他瞥目的一瞬,那扇陈旧的小窗户被人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探头出来,朝这边瞧了一眼,好像有些犹豫,却还是蹑手蹑脚地跳了出来,他眉头一皱,这丫头竟然提前解开了穴道,要跑? “这件事儿,我们等下再说,现在我有急事要办……” 龙天行急急地扔下了一句话,大步向前走去。 拓跋嫣儿愣住了,没想到龙天行在她这番话语之后,竟然选择离开?难道他听不出来,这是她的心意表白吗?若他肯接受,他们今后就是情侣的关系。 想着和龙天行肩并肩,柔情蜜意地从表兄月飞羽的身边走过,拓跋嫣儿的心里就有种迫不及待,她一定要让表兄后悔。 “龙公子,龙公子,你去哪里?那么晚了……” 拓跋嫣儿转过身,奇怪地看向了龙天行急行的方向,好像那里只有一间简陋的房间,窗户开着,却没看到什么人影。 皱了一下眉头,拓跋嫣儿垂下了头,暗暗安慰自己,也许龙公子真的有急事要忙,等他忙完了,自然会来找她。 “好了,我们回去吧。” 拓跋嫣儿抱着凤凰宝宝向驿站前院的房间走去,凤凰宝宝很想去看看娘亲,可苦于一只翅膀受伤严重,大鹏鸟又紧随其后,只能忍着性子等待时机了。 安若西子早就看到龙天行和拓跋嫣儿站在那里说话了,虽然心里很吃味儿,却也知道,趁着拓跋四小姐吸引龙天行的注意力,她赶紧离开这个房间,不然一会儿等龙天行回来了,她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蹑手蹑脚跳出了窗口,西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还是被龙天行看了个满眼,却浑然不觉。 她跳出了窗户之后,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先锋队的士兵只是到了后院巡逻一番之后,都去了前院,月飞羽那样高贵的身份,应该在驿站最好的房间,就是前面中间的一个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必须见到月飞羽,了解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可还不等她的脚迈出驿站前后院的界限时,后衣领子就被人抓住了,随后被提了出来。 “谁?”安若西子惊呼一声,想到了拓跋显那个混蛋,在马首城的时候,那家伙吃了她不少苦头,一双腿差点被她打断了,这次若是被她抓到,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脚下一蹬,左手一个倒钩拳,这些都是龙天行教她的,遇到了带人从后面袭击的时候,这是最好最快摆脱歹人的办法,如果打得好,还可以将歹人击晕。 可她的脚蹬出去了,却被什么硬物一绊,拳头也被大力抓住了。 “还想跑?”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是什么拓跋显,而是龙天行,用他教授的功夫对付他,自然不好用了。 “没,没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这就回去。”安若西子哎呦了一声,心里暗暗懊恼,他不是正和拓跋四小姐专心致志地说话吗?怎么会发现了她? “看来这次要把你绑上了。” 龙天行手掌用力一提,将西子夹在了腋下,大步向回走去。 “喂,喂,还是点穴吧……” 若真的绑上就麻烦了,穴道可以冲开,绳子却怎么可能自己解开,想到这家伙可能真的会这么做,西子有些急了。 “龙天行,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干嘛要管我的事情,我要见月飞羽,我要救父王,要救那些因为我被关押的人,如果这样阻拦我,我父王和八皇叔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和你没完。” “那就没完!” 龙天行冷声说,丝毫没给西子任何回旋的余地。 “冷血,无情,龙天行,你有没有亲人,有没有同情心啊,我救我父王和皇叔,关你什么事儿,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就是一夜吗?谁在乎,本公主高兴,这一夜给你,下一夜就给别人!” 这样的一句话之后,龙天行的身体猛然僵持住了,西子也立刻闭了嘴巴,眼睛一连眨巴了好几下,她好像说错话了?安若九公主哪里有那么随便,都是他这般霸道,让她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说什么?”他愤怒地确认着。 “我说什么了,不记得了,你放我下来,让我好好想想……”西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此时房门被踢开了,他闪身进入,随后门嘭的一声关上了,陈旧的小门几被乎摔裂了。 “你真的以为你成了我的人之后,可以随便接纳其他男人?”龙天行将西子扔在了床上,冷眸盯着她,眸光中的凶锐,让西子不敢正视。 龙族少主睡过的女人,必须一生守节,若是被玷污,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不行?我只是一个不小心和你睡了一个晚上……又,又没卖给你,你不是也有一个嫣儿吗?道理相同,我成了你的人,你就不是我的人了吗?既然成了我安若九公主的人,就不能接纳其他女人,嫣儿也不行!” 西子义正言辞,不卑不亢,让龙天行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他不能忘记一千年的约定,在心里,还有嫣儿的位置。 见龙天行的眉色没那么冷峻了,西子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争辩,都不能让龙天行将她绑了,于是她慢慢起身,先是抽了两下鼻子,接着双眸清白无辜地看向了龙天行,眸中都是凄婉和哀求。 “天行哥哥,师父,恩人,求求你,让我去见月飞羽吧……” “西子……” 龙天行被西子这样的眼光逼退了一步,果然……他和其他男人一样,吃软不吃硬,还是个十分害羞的家伙。 如果她施展女人最最阴柔的本事,他会怎么样?还会强横,点穴,捆绑?应该不会了吧…… 西子眼珠子一转,伸开了双臂,措不及防地搭在了龙天行的脖子上,声音也变得娇滴滴了起来,一张俏丽的脸颊凑了上去,唇嘟了起来。 “天行哥哥……” 一声媚媚的叫声,让龙天行的脸红了,他的眼睛盯着西子,想回避也避不开,这样一双玉臂搭上来,淡香扑鼻,似乎将他浑身高深的功力都散尽了,无法将她的手臂拉开,更加推不开她,随后她的身子贴了上来,软绵绵的…… 龙天行的呼吸有些不畅,脸变得更红了,完全移不开目光。 “你不会拒绝我的,是不是……”她轻佻地扇动着长长的睫毛,红唇更近了,眼眸之前,龙天行如此狼狈,就要投降了,他一定会答应她,放她出去…… 章节目录 第189章 :无处遁形 双臂完全环上,唇几乎碰到了他的耳际,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你不会忍心的……” 娇嗔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西子觉得这样的火候刚刚好,龙天行已经寸步难行,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了。 暗暗的,安若西子庆幸自己生了这样一张魅惑的脸蛋儿,又有这么高深的演技,这么冷傲的男人完全丢了魂儿了……现在就算她大大方方走出去,他也无法回神了。 继续发愣吧,她的天行哥哥。 西子在龙天行的脸颊边,轻轻掠过,一个闪身,要从他的身边钻出去的时候,可一个让她倍感尴尬的事实发生了,他的大手猛然一拽,随后一拉。 失态前所未有…… 狼狈也无处遁形…… 他拉回了她,将她大力拥入怀中,快速地捉住了她的唇。 怎么回事儿?出了什么状况,火候是刚刚好?好像有点过头了呢? 长长的一声喘息,他放弃了固守,放弃了坚持,肆意忘情,唇齿相接瞬间,胸口压抑的火也顷刻间爆发开来,熊熊燃烧。 呃…… 安若西子瞪圆了眼睛,在她眼里的龙天行不该如此,就算被她蛊惑,也应该站在原地呆呆发愣,好像木头一样,任由她溜出,怎么会……吻了她? 感觉是真实的,她品到了他唇的味道,柔软坚硬并存,攻城略地地侵扰,这一吻好长,好霸道,她几乎没了呼吸,浑身烫得难以自制。 会发生月之河的情事吗?那时他被药物控制,可他现在是清醒的,如果他再次要了她,是不是说明…… 衣衫从肩头褪下,西子的身子禁不住颤抖了起来,她竟然这么紧张…… 不应该如此,她不是嫣儿,她不是! 龙天行的血在沸腾,体内龙珠在震动,飞旋,极力压制升腾的龙欲,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能扭转一个事实,他的身体在不断传递一个强烈的讯息,他需要,需要这个女子的身体里释放,不亚于月之河边的渴求。 不行,他能给她什么? 嫣儿在等他,一千年的等待,他不能错了之后再错。 一声懊恼的吼声之后,他的吻在压抑和痛苦的自控中停住了,紫色的真气直接冲出,将西子的身体弹射了出去。 啊! 安若西子一声惊呼,扑倒在了床上,衣衫完全被真力震碎,片片飞散,她尴尬微喘地抱住了身体,发现除了衣衫被真力震碎之后,她的人竟然完好无损,也没受什么伤,心情稍稍平复之后,她抬起眼眸,怯怯地看向了龙天行,床前的男人,脸由红变白,几乎没了颜色,冷汗一滴滴流了下来。 他好像在极力压制什么,却又痛苦地想得到,狼狈后退了几步之后,他摒吸端坐下来,闭眸不动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炙热的空气也变得清冷了,他坐在距离床榻三米之外,动都不动一下,一团团紫气将他包围,忽明忽暗,忽强忽弱,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的脸色才恢复了原有的本色。 西子拉住了床单遮掩住了身体,心还在狂跳着,刚才若不是他用真力弹她出来,她一定不会推开他,她被他的吻陶醉了。 丢人,太丢人了,话说得那么轻松,什么男人换一个也行,人家这样一抱她,她就满脑子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秀目一阵阵慌乱,良久都不敢看他,过了许久,才羞涩地小声问了一句。 “你没事儿吧。” 听见西子细微如蚊的声音,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眸仍旧盈着赤红的颜色,痛楚中夹杂着冷冽看向了西子。 “我没事。” “我不知道……我发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西子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心里暗暗懊恼,看不出龙天行平时那么冷酷无情,刻板严肃,怎么会经不住她的软磨魅惑手段呢?她只是小小地搭了一下手臂,说了几句软话,吹了一口气,他就失控了,呈现一副走火入魔的状态,万一失控的真气逆转,怕要伤了他自己了。 “龙,那个……” 西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问:“我就剩下一套衣衫了,一会儿换上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撕破了?” 这样的一句,让龙天行本已恢复正常的俊脸,又涌上了血色,他尴尬地低垂了眼眸,刚才极力压制龙欲,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弹射向了西子,他怕西子受伤,才稍加掌控,虽然没伤了西子,却震裂了她的衣衫,这纯属意外,绝非他有意撕烂。 可结果看起来难以解释……一个男人撕烂女人的衣服,是登徒子的轻狂行为,他是龙族少主,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荒唐事儿来。 西子本有些窘迫的,见龙天行好像大男孩儿一样尴尬,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心拉下了床单,换上了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 “龙天行……” 她走上前一步,想和他好好商量一下,她见月飞羽也是为了亲人,这点人情,他就不能通融一下吗?至于刚才的软磨手段,只要他答应了,她就不再用了,不然…… 谁知她走上前一步,龙天行却伸出了手。 “我们就这样说话,你不必走过来。” 噗嗤! 西子听了此话,噗嗤笑出了声儿,龙天行乌黑的俊目微微抬起,神情有些懊恼,这个小丫头片子,今天是打算让他出尽洋相了吗? “你敢笑?”龙天行好郁闷。 “不笑……”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了笑意,目光涩涩地看着龙天行,语气变得轻柔,带着商量的口吻。 “龙天行,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只是大家没有办法在一起,何必强求痛苦呢?嫣儿在等着你,你不能负了她,我的父王和皇叔也在等我,我不能扔下他们,不如这样,大家互相退让一步……我帮你,也算你帮我,放我出去吧……” 西子说完一句,想再走一步,但接触到龙天行警告的眸光之后收回了脚。 “我不是你喜欢的女人,对不对?”西子问,龙天行没有回答。 “不喜欢的人,非要留在身边也是一种痛苦,你也不想自己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对不对?”西子又问。 “你想说什么?”龙天行的眸子直射向了西子,一句句不喜欢,她不是他,如何知道他的心意? “什么事情,都得你情我愿是不是?强扭的瓜儿不甜,现在我是极其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让我走吧,去留自选,自生自灭,从此别管我,好不好?” 西子伸长了脖子,等着龙天行的回应,现在趁着天知地知,她知,他知,拓跋嫣儿还不知情的情况下,结束吧,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行吗?”西子闷了,他怎么还不回答啊。 龙天行的一对墨泼一样的浓眉挑起,飞扬,眸光落在西子的唇上,这女人口是心非,故意拉远他和她的距离,一心要摆脱他,不惜一切手段要救她的父王和八皇叔,假若南戈受困的人都被解救出来,她是不是不必嫁给月飞羽了? “只是为了他们,才要嫁给月飞羽?才这样要挣脱我?”他闷声问了一句。 “呃,算是。”西子点点头,成全龙天行和拓跋嫣儿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而已。 “好,我帮你救你父王和八皇叔,还有那些忠于你的臣子,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他凝眸低语,心境不平,龙族少主是不被允许插手拥日大陆的纷争,可他为了西子,要破戒了,只要她不嫁给月飞羽。 “你说什么?你帮我?”西子惊住了,好像大黑叔叔说过,不让他管这些闲事的,他一旦插手,就引火身上了? “对,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嫁给月飞羽!”龙天行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本来就没想嫁给他,可已经答应了,怎么推掉啊,两国联姻可不是儿戏,纳日帝国强大,得罪不起。”西子低声说。 “我只要你答应。”龙天行站起了身,冷然坚定。 “龙天行,我就算答应了又能怎么样?你若帮我,一定会惹了麻烦上身,我也因为这个,才没去求你帮我救人的,你不是也因为这个,迟迟没来南戈吗,又何必为了意外的一夜关系,做这些这样不必要的舍弃。” 安若西子试探地走上前一步,这次龙天行没有制止她,她几步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了龙天行的手。 “你功夫再好,也是一个人,如何抵挡了一个强大的国家?千兵万马,会淹没你的能力,所以……你还是带着你的嫣儿走吧,我也会慢慢忘记了你……” 忘记,谈何容易,她这辈子也忘不掉,但愿下辈子不再想起。 “忘记我?” 龙天行看着握着他的小手,还有西子清亮美丽的眸子,“忘记”两个人,让他倍感窘迫。 “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离开他,我帮你!” 说完,龙天行反握住西子的小手,大步向外走去。 就这么定了?好像她还没明确地答应呢……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发现龙天行已经将她拽出了方便,忙急切地问:“你带我去哪里?” “见月飞羽……” 章节目录 第190章 :谁有资格 待龙天行拖着西子从房间里走出来,抬眸之际,发现房门之外已经围了黑压压的纳日先锋士兵,他们一个个披甲戴盔,手持兵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驿站的小官儿浑身发抖地站在一边,脸色苍白,头也不敢抬起。 一声得意的冷笑之后,拓跋一瘸一拐地从士兵之中走了出来,瞪着那只灰色的眼球儿,傲慢地看着龙天行和安若西子。 “我听说一个酷似龙公子住在这里,便带人来瞧瞧,想不到竟然真是,还庆幸地看到了安若九公主……他乡遇故知,本少爷说不出的开心……” 怎么又是这个家伙,安若西子懊恼极了,似乎落难之后,这混蛋阴魂不散地纠缠他,她出现的地方,必然有这家伙的身影。 “谁和你是故知?”安若西子白了拓跋显一眼,想打架就动手,套什么近乎? “就算不是故知,也算是老相识了,安若九公主,说起来……若不是表兄看上了你,你可能早就是本少爷的人了。” “不要脸,如果不是看在你表兄的面子上,你现在就得躺在这里!”不管对方如何实力,如何形势,安若西子话语气势上,绝不会认输。 “哈哈,这嘴巴,可爱,真可爱!” 拓跋显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安若西子,才几日不见,安若九公主越发地亭亭玉立,傲娇动人,小嘴巴也比之前凌厉了,让他隐隐的心里得发痒,恨不得将西子抱在怀中,啃上几口。 对于一直难以猎取的猎物,每次见到,拓跋显的心都如万虫叮咬,有种迫不及待扑上去擒住这个女人百般碾压的冲动,可惜安若西子的身边站着一个难对付的人物龙天行,他不敢妄动。 龙天行听了拓跋显的话,脸色阴沉,星锐的眸子望向了他,那种冷让拓跋显浑身发毛,很不自在,脸上的肌肉牵动了几下之后,憋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干笑。 “龙,龙公子,方才听这小官儿说,住在这后院的好像是你,我便一刻不敢停留,匆匆来了,想不到还真是你,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小妹……嫣儿也随着我一起来了。”拓跋显冲着龙天行挤着眼睛,他认定龙天行看上了他小妹,才会搬出拓跋嫣儿来让龙天行转移心思。 龙天行不屑与这种无赖之徒说话,拉着西子就向前走去,无视拓跋和那些士兵的存在,这些所为的先锋队,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龙,龙,龙公子……”拓跋显眼看着龙天行带着西子从身边走了过来,一张脸变得乌青发黑,谁敢这么轻视他,龙天行怕是继安若西子之后的第二人了。 可恶,拓跋显猛然转身叫了出来。 “龙天行,明着和你说,安若西子很快就是我表兄的人,连我都不敢胡思乱想,你更不能打了她的主意。” 只是这样胆怯又懊恼的一句话,龙天行迈开的大步突然停住了,他慢慢转过身,眸光阴冷地看向了拓跋显。 “你再说一遍!” 拓跋显被两道冷冽的目光威逼着,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拥日大陆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表兄和安若九公主已经暗许婚约,她算是名花有主了,不久就是洞房花烛,恩恩爱爱,所以……龙公子,请你离她远点!至于我妹妹嫣儿,我听人说……你一直偷偷地喜欢她,甚至非卿不娶?也花了不少心思在她身上,可她能不能答应跟了你,我这个做二哥的说话还是有一定的份量,你现在该知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了?” 前半句话是警告,后半句就是要挟,有了妹妹这个后盾,拓跋显对龙天行的畏惧比过去少了很多。 龙天行的脊背耿直,眸光轻蔑掠过拓跋显的脸。 “龙某做事,不需你来教!” “我这是提醒……你别妄想和嫣儿睡觉,又惦记着九公主的美貌……” 拓跋显嘴角一撇,得意一笑,可这笑声之后,一声脆响,他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在无形之中,他竟然被人打了耳光,谁,谁在打他?左右看看,除了自己带着的一些人,别无外人,龙天行也距离他有一定的距离,只是他的手…… 拓跋显倍感吃惊,他听说过隔空伤人的绝技,以为只是传闻,却不想竟然是真的,龙天行慢慢收起手臂的动作来看,刚才的一耳光是他打的。 “你敢打我?” 拓跋火了,拔出腰间的大刀犹豫了一下之后扑向了龙天行。 可还不等他冲进距离龙天行五米的距离,身体就“嘭”的一声被弹射了回去,大刀脱手,带着风声飞出,险些砍下一边士兵的脑袋,这样的状况,不但拓跋显脸色苍白,其他的先锋士兵也受到了震慑,一个个畏惧地后退着,好一个绝世高手。 龙天行的手掌慢慢放松,轻蔑地收了目光,握着安若西子的手继续朝前走。 拓跋显带着人虽然不敢冲上来拦截,却不甘心地尾随其后。 西子抿着嘴巴,觉得现在的状况很别扭。 “龙天行,我还是一个人去找月飞羽好了,你这样带着我……万一被拓跋小姐看到了……就不好了。” 他握着她的手,看起来便亲密无间,让人看了,怎能不生疑?拓跋显方才说的那番话,刺耳难听……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见月飞羽的!” 龙天行的步子迈得更大了,西子要小跑才能追上他。 眼看到了驿站前院和后院的大门时,一声朗笑之后,月飞羽一袭冰丝蓝袍,银锦腰带,大步地从前院的大门处走了进来,他眸光迥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最终落在了龙天行握着安若西子的那只手上,眉宇微微扬起,愠怒一瞬之后很快恢复了常色。 “龙公子果然大仁大义,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我刚才还要派敢死队去南戈皇宫救西子出来,却不想龙公子已经先行将西子带出来了,这可让我省了不少的心思。” “我救她,不是为了你。”龙天行的态度漠然,冷言冷语,在人家热忱的脸上当头泼下冷水。 月飞羽的嘴角抖了一下,没料到龙天行会这么让他下不来台。 “呵呵……不管是为了谁,这人安全了就好。” 月飞羽干笑一声之后,不再想和冰冷的龙天行继续说话了,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西子的脸颊上。 “收到信,知道你受困南戈皇城,我心理焦虑,一刻也不敢耽搁就回了纳日帝国,率领纳日铁骑先锋队,日夜兼程,跑死了不少好马,才算到了这里,现在能看到你安然无恙,很是安慰,也很高兴,来来,西子,随我去前院。” 月飞羽表情真诚地伸出了手…… 安若西子不安地看着月飞羽,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龙天行,有些进退两难,她已经应了月飞羽的婚约,月飞羽也按照西子提出的条件和拓跋嫣儿退婚,若她现在反悔,就有戏弄之嫌,但身边的男人一脸的冷冽,握着她的手牢固有力,让她的心里一阵阵发慌。 龙天行的脸色铁青难看,手掌炙热有力,僵持着身体一动不动,刻板冷硬,他没有放开西子。 月飞羽等了一会儿,渐渐的,擎着的手握成了拳头,这个姓龙的,是不是太固执了,他为了求贤,已经忍了很久了。 “龙天行,西子在北马国,一直承蒙你的照顾,月某感激不尽,但你们非亲非故,这样走得太近,未免遭人非议,让人耻笑,作为纳日帝国的大皇子,安若九公主的未来夫君,我不但要为两国名誉着想,也得考虑西子的清白,所以今日之后,西子还是交由我照顾好一些。” 月飞羽的话语之后,龙天行的眸光猛然挑起,冷然撇去,那一瞬的冷光,让西子心头一震,为何他的眼神会这么惊世骇俗,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震慑。 “你没有资格!”阴冷的声音从龙天行的牙缝中挤出。 “资格?” 月飞羽眉头一皱,疑惑地看着龙天行,龙天行的话语隐意深厚,莫非他猜到了什么?说到资格……他没有,难道他就有吗? “哈哈,哈哈!” 月飞羽大声地笑了起来,笑声收敛之后,他才轻蔑开口:“我没有资格?那么……龙公子你就有吗?” 一句话,让龙天行墨眉恼皱,握着西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西子知道龙天行有这个资格,她是他的人,他自然有保护自己女人的责任,相比月飞羽这个只是挂了名的未婚夫,他当仁不让,可这件事儿万万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口,所有计划被打破是小,他和嫣儿的约定怎么办?若拓跋四小姐知道了,又怎么能原谅他? 就在龙天行要开口的时候,西子急切迈上前一步,挡在了龙天行的身前。 “不要……” 她抿着嘴巴,小手用力地挣脱着……可龙天行仍旧紧握着她,让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 昨天发生了点急事,没更新,今天正常。 章节目录 第191章 :三枚火箭 西子不会让龙天行将他们之间的秘密说出来,更加不会让他错过千年等待的嫣儿,从第一次在迷雾森林见到他,他就在一直帮助她,这些已经足够了。 唇瓣轻启,声若蝉鸣。 “龙天行,有些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提及出来,对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处,你经历了那么多,该明白,最想要的是什么?不要为了一些不重要的小事,另自己的等待成为泡影。” 西子后面的几个字说得很重,龙天行的眸光看向了她,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西子在为他设想,甚至不在乎自己失去了什么。 莫然的,冷冽的脸颊上呈现了一抹隐忍。 西子反握了一下龙天行的手,柔声问。 “我们有各自的目标,不是吗?” 龙天行沉默不语,眸光沉冷,脸上的怒色也少了许多,他的目标是嫣儿,她的目标是南戈,没有共同之处,又何必这样牵绊。 西子见龙天行没那么坚持了,才淡然地转向了月飞羽。 “月公子,我有话和你说,能不能单独谈谈?” 提出单独谈谈的请求,就是不想月飞羽和龙天行正面交锋,和月飞羽作对,对龙天行没有好处,从月之河的那一夜之后,他就迈出了不该迈出的一步,涉足了七国的纷争,西子必须制止,让他及时退回去。 “当然可以,只是……不知龙公子是不是同意?”月飞羽看着龙天行青筋直冒的手腕,不确定他是否能放开西子。 “他会的。” 西子用手肘轻轻地碰了一下龙天行,低声说。 “龙天行,不就是一点点过错吗?我下次不敢了,你要抓我到什么时候,痛死了……” 龙天行这才垂眸下来,神情稍有些尴尬,随后大手一松,将西子放开了,西子将手缩了回去,小心地揉着自己的手背,心下松了口气,龙天行能明白她的暗示就好,至少不该在此时因小失大。 就在西子拉开和龙天行之间的距离之后,对面,拓跋嫣儿匆匆忙忙地跑来,水红色的罗衫随风舞动,一条淡黄的流苏在裙摆前摇来荡去,轻盈之中,飘来淡淡的香气,拓跋嫣儿见二哥带着那么多人围住了龙天行,不知二哥又怎么为难龙天行了,便一边跑,一边急切地喊着。 “怎么了?二哥,干嘛围着龙公子,龙公子,你有没有受伤?” 破天荒的,拓跋嫣儿从月飞羽的身边跑了过去,站在了龙天行的身边,下一个动作,让西子很尴尬,她竟然挽住了龙天行的手臂,一个小小的动作表明了她的心思。 龙天行被拓跋四小姐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局促不安,神色尴尬,眸子急速地看向了西子,西子却将面颊扭开了,故意装作没看见,却目光散乱。 拓跋嫣儿站定了身体,见二哥带着人,还虎视眈眈地站在那里,气恼地嚷嚷了起来。 “二哥,还不叫你的人都散开,龙公子不是我们的敌人!他就要和我去纳日帝国了。” 去纳日帝国?西子听闻这话之后,心头猛然一震,龙天行已经答应了她吗? 拓跋显听见妹妹这样嚷嚷,撇了一下嘴巴,本要斥责妹妹,但看到表兄月飞羽暗示的眼神之后,才不得不挥了挥手。 “都到前院候命!” 懊恼的一声之后,先锋队的士兵纷纷收了兵器,转过身散开了,围困的士兵走了,滞闷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拓跋嫣儿在龙天行面前赚足了面子,下巴高抬了起来,故意挽紧了龙天行的手臂,向表兄和安若西子示威,别以为她拓跋四小姐没人要了,龙公子虽然没有表兄一样显赫的身世,却拥有数不尽的家产,还身怀绝技,这些足可以和表兄媲美了,将来在纳日帝国混个将军当当,她就是将军夫人了。 看着拓跋嫣儿挽紧,贴近龙天行的手臂,西子的心没法好像刚才一样镇定了,她垂下了头,很想冲过去,一把将拓跋嫣儿推开,要秀恩爱,最好别在她的面前,她可不能忍了这个。 西子的懊恼落在了龙天行的眼里,他脸上五官的线条越发冷硬,尴尬地退后了一步,正欲将拓跋四小姐的手臂拉出去,就在此时,突然天空之中一声炸裂巨响,雷鸣般震耳,随后无数的星星在暗夜中飞散开来,直坠而下。 那是什么?刺眼惊心。 拓跋嫣儿吓得花容失色,一声惊叫扑进了龙天行的怀中,死死地抱住了他……这个坚硬宽敞的胸膛,让她感到无比的安慰,也只有这里才是安全的。 原本西子该专注天空的突发状况,看看落下星光到底是什么,可拓跋嫣儿这样一扑,让她一双美丽的眸子无法移开,完全定格,愤怒地看着龙天行,看着他怀中瑟瑟发抖的女人,她听白猴子描述过拓跋嫣儿扑进龙天行怀中的情形,那时她就羞恼万分,现在亲眼看了,更是心如刀绞,疼痛难忍。 他抱住了她,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嫣儿…… 一直自认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的安若九公主,心在滴血,扭痛,百转回肠,拓跋四小姐这么一扑,扑碎了她的心,现在她也明白了,安若九公主没想象的那么大方,更没什么宽宏大量,她和其他女子一样……嫉妒得要死。 龙天行错愕地看着怀中的女人,一张俊脸通红,一连退了好几步,拓跋嫣儿也跟了几步,就是不肯离开他的怀中。 “好吓人啊,龙公子……” 拓跋嫣儿的脸红红的,心如蜜糖,恨不得一辈子腻在宽阔的胸膛前。 被动的男人抬起眼眸,看向了西子,想解释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任谁看了这个场景都会相信,这个女人和男人已经心意互许了。 西子抿着嘴巴,跺了一下脚,就在她转身要跑开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小心,火箭!” 火箭? 安若西子慌忙抬头,震惊地发现……炸裂的巨响之后,飞射而下的不是什么星光,而是一枚枚燃烧火焰的利箭,满天箭雨之中,三枚火箭对准她的胸口直射而来。 不好!刚才只顾得嫉妒拓跋嫣儿了,却没注意到天空降下的危险,这箭的速度极快,想避开已经不可能了。 死亡的气息瞬间逼近,西子绝望地叫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该死的龙天行,好好抱着你的女人秀恩爱甜蜜去吧,安若九公主死了,什么都干净了,他不必为那一夜的关系无法面对嫣儿了,更加没人知道这个秘密,罢罢罢,人生不过如此,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眼眸闭上之后,耳边呼呼的箭羽飞落之声中传来了龙天行的惊呼。 “西子……” 这一声惊呼之后,西子的身子被一个人抱住了,随后那人一个飞转,将她护在了身下,是龙天行吗?西子的眼眸一湿,心下感动,原来他没那么无情,心里还担心着她。 “天行……” 西子的双手用力一抓,觉得衣服的质感不对,抽了一下鼻子,传来的气味儿也不对,她不安地睁开了眼睛,接触到了月飞羽一双关切的眼眸。 “好了,别怕……” 多么温柔的声音,款款流露的情义,线条柔和的五官,抱着她的竟然是月飞羽? “月……”西子话都说不出来了,满心都是失望,为什么不是龙天行,却是不相干的月飞羽? 就在西子的身体被月飞羽整个笼罩,无法看清天空中的状况时,龙天行已然凌跃在空中,手掌抓住了三只飞来的火箭,而另一边,拓跋嫣儿趴在了地上,懊恼地支撑着身体,不敢置信地看着龙天行,他竟然为了救西子,推开了她? 拓跋嫣儿的手掌擦伤了,隐隐作痛,也只有此时她惶惶不安,怀疑龙天行对她的心意了,龙公子在乎的是安若西子。 为什么?为什么? 拓跋嫣儿的脸色苍白,血好像被抽干了一样,本以为表兄抛弃了她,她还有龙天行可以依靠,现在看来,是她错了吗? 可拓跋嫣儿想不通,既然龙天行在意的人不是她,为何要屡屡接近她呢?虽然他没说任何越礼的话,也没有任何越礼的举动,却在她的心湖之中,撩起了一波波的涟漪。 龙天行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手掌仍旧握着三枚剧烈燃烧的火箭,火焰已经烧到了他的手掌也浑然不觉,他盯着抱着西子的月飞羽,浓眉紧皱,心情烦乱,若不是他及时抓住三枚火箭,这箭射中的不会是西子,而是月飞羽,他不要命了吗? 蓦然的,龙天行的脸色变了,月飞羽对西子竟然是真心的吗? “龙公子,你的手……” 拓跋嫣儿起身奔了过来,一把拽掉了龙天行手掌中的火箭,抓住了他的手,仔细一看之后,柳眉之间泛起了一丝疑惑,刚才她明明看到火焰已经烧到了龙天行的手,怎么会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呢? “我没事。”龙天行的眸光没有从西子的身上移开,眼中隐隐透射出一抹淡淡的血色。 安若西子听见了龙天行的声音,赶紧推开了月飞羽,却刚好看到拓跋嫣儿扯住了龙天行的手,心里刚刚平息的妒火,又烧上了心头。 章节目录 第192章 :漫天箭雨 可嫉妒归嫉妒,却不能像曾经那么任性,随意发公主的脾气,毕竟外人看来,她和龙天行不过是一对假兄妹,没有更深一层的关系,若现在大肆吃醋责备,倒让别人起了疑心。 强制收了心思,西子站直了身体,眸光慢慢从拓跋小姐扯住龙天行的手上移开,显出一种漠不关心的神态来。 龙天行没想到拓跋嫣儿会突然这样拉住他的手,表情略显尴尬,他挑眉看了西子一眼,忙将手抽了回来。 “我的手没事儿。” “刚才看好像烧到了,心里着急,这会儿没事儿,就放心了。” 拓跋嫣儿稍显羞涩之意,声音听起来也很自然,可方才龙天行那样抽手回去,让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他好像在安若九公主的面前,刻意在回避什么。 “刚才真吓了我一跳,三只火箭直射九公主,不知公主伤到了没有?” 拓跋嫣儿转眸过来,看似询问西子的状况,眼眸却懊恼地看向了月飞羽,刚才的一瞬间,她心里着实有些怕了,担心表兄被火箭伤了,可转念一想,心里又暗暗生怒,他竟然为了安若西子,连命都不要了? “没什么大碍,刚才真的要谢谢月公子……” 西子看向了月飞羽,他能这样舍身护她,让她倍感意外,似乎两人之间因各自利益达成的协议,隐含了另一层不同的深意。 听到这声谢谢,月飞羽浓眉一挑,微微一笑,脸颊凑近了西子。 “我们不久之后,便成婚了,又何需对未来相公说谢谢这么客套。” 一句话让西子满面绯红,瞥目之间,瞧见了龙天行隐怒的眸子,她慌忙移开目光,看向了天空。 “不晓得刚才一阵火箭雨是哪里来的?” “哼!” 月飞羽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知什么人如此大胆,冒犯他,就是和纳日帝国作对,一双眼眸因为愤怒而圆睁。 “来人,去查探一下,这箭是何人所放?” “是!” 一个士兵领命,还不等转身跑开,一名手持佩剑的将军匆匆奔了过来,满头冷汗,颤声禀报。 “大皇子,不好了,整个驿站都被包围了,西铁国花宣冷联合了南戈国安若子坦,数以万计的精弓兵在向这里射火弩,驿站五里之外,有十几万重兵驻扎,大皇子……我们中了埋伏。” “狂妄!” 竟然是花宣冷? 月飞羽懊恼地握紧了拳头,没想到安若子坦竟有此举,求助了花宣冷,是他太过自信,轻敌了,一直认为南戈国国小力薄,安若子坦又是庶子继位根基不稳,定然畏惧纳日帝国的强大,所以才派遣小部分先锋队震慑安若子坦,让他就范,却不想…… 那名将军皱着眉头,继续说:“南戈国和西铁国签订了联合契约,南戈国让出三座通商城池作为西铁国出兵条件,他们得知大皇子带先锋队来了驿站,倾尽兵力,要将驿站夷为平地……” “可恶!”月飞羽怒不可遏,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试问七国,哪个敢打了他的主意?安若子坦用三个城池的代价,要买了他的脑袋。 站在月飞羽身边的西子,脸色苍白,无法相信听到的事实,四哥安若子坦疯了吗?南戈国虽然土地还算辽阔,但繁荣的村城就那么几个,他竟然让出三座通商城池给西铁国?他这分明就是卖国求存!为了一己之利,为了所为的权贵,安若子坦到了何种疯狂的地步,南戈国这是要灭国的征兆。 “大皇子,西铁国一直被我们压制,花宣冷早就蠢蠢欲动,这次天时地利人和,对我们十分不利。” 从刚才的火箭箭雨来看,外面的精弓兵为数不少,月飞羽是纳日的大皇子,身份地位举足轻重,若他们联合将月飞羽射杀在驿站之中,定会挫败纳日的国威,让七国最强大的国家发生内乱,无暇顾及他国,这对和纳日毗邻的西铁国是一件极大的好事,所以……今日他们绝不会放一个活口离开。 对于花宣冷来说,除掉月飞羽,要比三座通商城池的诱惑力还大。 “现在怎么办,我们的大批援兵至少明日才能达到,大皇子,他们这样倾巢出动,目标是你,你现在岌岌可危啊!” “是啊,我们四面受敌,突围都很难了。” “大皇子,大家都在等待你的命令。” 那名将军等待月飞羽下令,如果没有好的对策,今日必然难逃一死。 “就算剩下一兵一卒,也要保护大皇子!” “保护大皇子,保护大皇子!” 将士们的呼声此起彼伏,他们纷纷抽出佩剑,誓要为大皇子血战到底。 看到这样的场景,西子对月飞羽心生了佩服,一个能让士兵如此效忠的皇子,将来定会是一个好的大王,只可惜,月飞羽野心勃勃,先后征服了几个邻国,恨他的,盼他死的,应该不止一个花宣冷吧。 月飞羽慢慢地伸出了手,冷冷一撇嘴角,制止了大家。 “我为求胜,不求死,他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不过……现在敌众我寡,对不能硬碰硬,马上下令,所有士兵从驿站急速撤出,找掩体遮挡,一定要挨到援兵到达!我要让花宣冷和安若子坦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是,盾牌阵,护送大皇子离开驿站。”将军下了命令,数十手持盾牌的士兵冲了过来,挡住了月飞羽。 此时,拓跋显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浑身是血,大喊不好了,驿站的正门口,先锋队已经和敌军发生了第一次正面冲突。 “表兄,不行了,我们死伤了不少人!扛不住了。”拓跋显身上沾染的虽然不是他的血,却也吓得脸色发青,握着大刀的手不断发抖着。 “好,我们走!” 月飞羽一声低喝,眸光看向了西子,其中隐含着一丝担忧,他不会扔下她,那个约定还有效。 “你跟我走。”只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月飞羽便一把握住了西子的手,随后无数黑金的盾牌护在了他们的头顶,在众多将士的掩护下,向外移动而去。 西子被月飞羽拽着,焦虑地回头看着龙天行,她和月飞羽有盾牌护体,可以避开火箭,可龙天行和拓跋四小姐怎么办?身后,一身白衣的男人仍旧冷冷伫立在原地,眸子盯着被月飞羽拽走的安若西子,眸子里闪着星锐的光芒,龙天行的身后,是呆呆发愣的拓跋嫣儿,那女人一看便是被打击了,凄婉地看着月飞羽和安若西子,泪水大颗地流淌下来。 “表兄……”拓跋嫣儿失神喊了出来,伤心欲绝,表兄竟然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只护着西子,却扔下了她。 虽说心已在极力忘记,并试图接纳另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拓跋嫣儿仍旧觉得心如刀绞,多年的付出,却不抵一个安若九公主重要,她不知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表兄……” 一声声表兄也不能换得月飞羽回眸一看,他只是握着西子的手,急速撤退着。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狠你,月飞羽!”拓跋嫣儿嘶吼了出来,心中最后一点留恋也烟消云散,浮现在眼眸中的都是深深的恨意。 哭泣声中,又是一声巨响,第二波火箭又飞射了下来,满天犹如美丽的电花儿绽放,划过一条条五彩的光线。 “啊……” 拓跋嫣儿凄惨地叫了一声,火箭落下,刺入她的大腿之中,火苗迅速窜起,将她的罗衫点燃,她噗通倒地,大声求助。 “龙公子!” 拓跋嫣儿伸出了手,心里懊恼不解,一个男人拖着安若九公主扔下她走了,另一个男人就这样望着九公主的背影,如此忘神地看着,她完全成了透明,怕就算死了,也没人愿意关注她。 瞬间的薄凉感觉,让拓跋嫣儿的脸色死灰。 听见拓跋嫣儿的叫声,龙天行这才回神过来,衣袖及时一拂,紫色的真气形成一道剑弧荡出,将随后飞射向拓跋嫣儿的火箭扫开,他奔了过去,扑灭了拓跋嫣儿的身上的火苗,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样?”龙天行低问了一声。 “我的腿……” 火苗被及时扑灭,没什么大碍,只是刚才的一箭却射得厉害,半只箭没入拓跋嫣儿左腿之中,血一滴滴流淌出来。 “我带你离开这里!” 现在不是和月飞羽争西子的时候,龙天行必须确保拓跋嫣儿的生命不受到威胁,他附身将她抱起,脚下腾空而去,在呼呼的火箭箭雨中,逆流而上,冲上了夜空,白色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向驿站东侧的森林奔去…… 第二波火箭箭雨之后,第三波又来,一次比一次猛烈,西子被盾牌遮掩着,目光触及的是密集移动的士兵鞋子,一只挨着一只,无法看到外面的状况,可从声音可以判断,第三波火箭没有停歇,驿站陷入火海之中,很多人在奔跑,倒下,一声声惨叫,惊心动魄。 章节目录 第193章 :一片火海 从来没经历过战争,更不知战争的残酷,现在眼见一个个士兵倒下,一双双惊恐的眼眸,脚下踩着的是一具具尸体和流动的血水,西子的心备受煎熬。 月飞羽紧抓着她的手,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别分神,跟上我。” 月飞羽叮嘱着西子,现在任何一个高手都不敢冒然迎敌,只有箭雨结束了,才能和敌人做最后一搏。 很快盾牌阵移到了前院,经过一个被熊熊烈火包围的一排房间时,西子隐约听见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娘亲……” 娘亲?这是凤凰宝宝的喊声,听起来很小,很无力,西子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凤凰宝宝的一只翅膀已经受伤了,无法飞行,这么大的火,它怎么可能跑得出来,就算呛也呛死了。 不行,她不能扔下凤凰宝宝,小家伙会被烧死的。 “月公子,你先走,我要带一样东西离开。”西子低声对月飞羽说。 “现在保住命最重要,缺了什么,之后我会买给你。”月飞羽抓紧了西子的手,这女人是不是糊涂了,这么大的火,还有飞射的利箭,能逃出去已经不错了,还惦记着拿什么东西? “不行!它对来说,很重要,我不能丢下它。” 西子咬了一下牙关,猛然运力,小手用力一甩,一道白光由手臂挥出,月飞羽只觉得眼前一亮,还不等看清是什么状况,手臂一阵麻痛,接着紧握着的小手挣脱了开去。 “西子……”月飞羽惊呼了一声。 “你先走,别管我!” 西子一把推开了月飞羽,转身迈开大步冲出来盾牌阵,瞬间置身在凌厉的火箭箭雨之中。 置身其中,西子才明白什么是惊险,放眼望去,整个驿站大大小小的房间都被火箭击中,火苗子飞腾而去,一些房子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没法救火了。 “救火啊,救火啊!” 小官儿一边奔跑一边大喊着,可这个时候,谁也顾及驿站的大火,都四散奔逃了,他被一只火箭射中,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不动了。 “小哥,小哥……” 西子奔了过去,小官儿心口已经插了七八只火箭,烧成了一团,没的救了,一只火箭拖着火焰呼啸而来,西子一个闪身跃开,心砰砰地乱跳着。 “凤凰宝宝,宝宝,你咋那里?”西子冲着大火嘶声喊着。 “娘亲,娘亲……” 凤凰宝宝的声音在前方,左侧的那个房间,火已经爬上了窗口,再不施救,就来不及了。 盾牌阵下,月飞羽仍旧不肯放弃地冲着西子的背影喊着。 “安若西子,危险,快回来!” 一连喊了几声,西子都没有跑回来的意思,月飞羽急了,要冲出去将西子拽回的时候,一个将军噗通一声跪在了月飞羽的面前。 “大皇子,不可冲动……纳日帝国不能没有你,不能因为女人坏了大事。” 这样的一句话,让月飞羽停住了步子,他凄婉地看着西子的背影还有天上不断落下的火箭,知道冲出去的后果是什么,他若死了,纳日帝国立刻会陷入众皇子争权夺利的内乱之中,内忧外患,会让强大的纳日很快成为拥日大陆的落日之辉…… 可是……他怎么忍心扔下她,让她这样送死去? “将军……”月飞羽将忠心护主的将军拉了起来,眉色忧虑,其中隐含着一丝丝的痛楚,安若西子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也许也是最后一个,可为了纳日帝国,他别无选择。 “大皇子,走吧……”将军急切恳求着,话语刚落,几个手持盾牌的士兵被火箭射中倒地,盾牌阵缺失了一角,抵挡的力量薄弱了许多。 形势已经容不得月飞羽再多思考,他的眸光一阴,懊恼地从西子的背影上收回,冷然说了一句。 “我们走!” 盾牌阵护着月飞羽很快移到了驿站的东门,在平平砰砰的落箭声中退了出去。 安若西子一边飞奔,一边避开那些飞射而来的火箭,终于到了被火焰包围的房间前,可此时已经听不到凤凰宝宝的声音了。 “凤凰宝宝,凤凰宝宝,是娘亲啊,你听见了吗?” 西子想冲进房去,可一袭火舌呼啸着从窗口和房门席卷冲出,差点将她团团包住,接着咔擦一声,好像房间里的横梁断了,房间开始倾斜,要倒塌了。 “宝宝!” 西子吓得一声尖叫,整张小脸都白了,这样的状况,就算房间里有活物也不可能出来了,火苗子从里向外,从外向里,层层叠叠,噼噼啪啪烧得作响。 “不要!” 西子的心一阵阵刺痛,平素被这个小家伙缠着,有时候会觉得很烦,此时知道凤凰宝宝可能命陨火海,却难以忍受这种失去之痛,耳边都是凤凰宝宝亲昵地叫声,她对于它来说,就是依靠,就是情人,她怎么可以让它就这样死去。 “宝宝,娘亲一定救你出来!” 奋力飞起一脚,将剧烈燃烧的房门踢开,炙热的火浪扑面而来,让人无法靠近,西子咬了一下牙关,低头就要冲进去的时候,突然腰身一紧,有人拉住了她,还不等她挣脱出去,就被大力抱了起来,随后她的双脚离地,退出了火海数丈之外。 是谁?谁来阻止她救凤凰宝宝? “不要拦着我,我要救它……”西子摇动着手臂,羞恼地回手就是一掌,打在了来人的胸口之上,这一掌力道不轻,那人闷哼了一声,抱着她的手臂力量更大了。 “你不要命了吗?” 沉重的嗓音冲进耳膜,西子一愣,打出的第二掌猛然收了回去,是龙天行的声音?眸光暼去,果然,抱着她的正是去而复返的龙天行。 龙天行带着受伤的拓跋嫣儿离开后,实在放心不下西子,又返身回来,发现月飞羽的盾牌阵下并没有安若西子,才知道西子留在了陷入火海的驿站之中,他毅然返回驿站,刚巧看到西子站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之前,不知中了什么邪,这丫头不跑不逃,竟然要跃入火海? 龙天行不敢怠慢,飞扑上前,将西子抱住,在火浪席卷而来之前,跳跃退后了。 安若西子想着延误了时机,救凤凰宝宝的机会更加渺茫了,愤怒从龙天行怀中挣脱下来,再想转身奔回去的时候,轰隆一声,一排房间倒塌下来,变成了废墟,火仍旧在燃烧,哪里还有凤凰宝宝的影子,更加听不到它的声音。 “宝宝……” 西子的双膝一软,垂坐在了地上,顷刻间傻眼了,双眸望着这片燃烧的废墟,心也一落千丈,可怜的小家伙满怀着对娘亲的希望,就这么被烧死了,以后她再也听不到叫娘亲的声音了。 “对不起……”西子咬着唇瓣,懊悔万分,后悔那会儿只想着脱离龙天行管束,没及时将凤凰宝宝从拓跋四小姐的怀中抢回来……才让它深陷火海,死于非命。 龙天行不关心火海里到底有什么让西子这样连命都不要了,现在的状况,必须带西子离开,于是他大步上前,一把将西子拉起, “这里危险,跟我走!” 西子满脸的泪痕,愤怒地甩着手腕,推着他。 “你管你拓跋小姐去,来找我做什么,走开,走开!找你的嫣儿去,谁要你回来的。” 既然他的嫣儿已经找到了,就该和那女人双宿双飞去,为何一定要回来招惹她?这种得不到还痛苦的心境,他明白,理解吗? “别这样,西子……”龙天行将懊恼的小女子拥在了怀中,抚摸着她的发丝,任由她挥动着拳头,如果打他,能让她心里舒服,他不会还手,什么都愿意承受,可她必须随着他离开这里。 “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西子放弃了反抗,伏在龙天行的怀中,救不出亲人,又失去了凤凰宝宝,现在就连克制安若子坦的计划也破灭了,她不配当什么九公主,她是个没用的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一声声悲切的话语,让龙天行的手臂收紧,他的心里背负着一个负担,真的无法承诺西子什么,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默默的守护了。 “我不要你怜悯我,不要……” 在西子啜泣着,再次挣脱龙天行的怀抱,这个胸膛不属于她,她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奢望。 “西子,别闹了!” 龙天行愤怒地低喝了一声,挥手拨开箭雨,抱着西子便向东飞掠而去,任由西子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他强力的臂膀。 火光将夜空映照的通亮,西子无力地垂眸向下看去,无数的尸体好像一盏盏明灯在地面上燃烧着,她渐渐有些失神,人也恍惚了起来。 炙烤的热渐渐远去,空气也变得冷凉了起来,在一片幽暗的森林边,龙天行轻轻落地,这才将西子放开了。 “暂且留在这里,等我查探清楚状况,天亮再做决定。” 龙天行迈开步子,率先向森林里走去,西子回头看了一眼远处仍旧冒着火光的驿站,擦拭一下眼睛,就算是哭,也改变不了刚才一战的结局,驿站被烧光了。 ~~~~~~~~~~~~~~~ 两更完毕,求月票。 章节目录 第194章 :柔弱娇滴滴 由奇怪红蛋生出来的小鸡就这么离开了,就好像它根本没来过这个世上一样,西子垂下眼眸,转过身,默然地跟在了龙天行的身后。 穿过了一丛灌木,眼前出现了一块林中空地,一棵粗皮云杉下,西子看到了受了箭伤的拓跋嫣儿,半截箭羽还在大腿上,脸色惨白无色,龙天行将她送这里后,便急匆匆回去寻找西子,并没有处理她腿上的箭伤。 不过这箭伤的位置在大腿的上侧…… 拓跋嫣儿听见了声音,畏惧地抬眸看来,当发现是龙天行回来了,脸上立刻显出喜色来。 “龙公子……” 温柔的一声之后,拓跋嫣儿的神情一愣,瞥见了龙天行身后的安若西子,脸上刚刚涌现的喜色瞬间收敛了,脸越发地苍白了。 “怎么?她不是跟着我表兄吗?”拓跋嫣儿咬着唇瓣,眸光气恼移开,既然跟着表兄,为何还出现在这里?难得和龙公子独处,私谈一会儿,她却又来搅合。 龙天行蹙眉回头看向了西子,她没再走上前一步,而是呆呆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眼圈里还含着泪痕,显然她并没有听到拓跋嫣儿的质问,正处于一种离魂的状态,拓跋嫣儿也发现了这个状况,懊恼地折着一截树木,她这么大声的质问,竟然被安若九公主忽视了,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故意让她这样难堪。 “西子。” 龙天行叫了一声,西子这才回神,眼中的泪水不慎滴落,她慌忙擦拭了一下,转过身避开了龙天行直视的目光。 “你到底丢失了什么,这么难过?”龙天行低声问。 丢了什么?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凤凰宝宝只是一只丑陋的小鸡,可对于她来说,意义却完全不同,一声声娘亲让西子到现在还觉得歉疚难过,若说出来,龙天行能理解吗?他一定会觉得西子很傻,为了一只小鸡冲进火海,是多么鲁莽的举动。 “一个好像朋友一样的……” 西子颤声地说着,可话才说到了一半,拓跋嫣儿的叫声传来,打断了她。 “龙公子……好痛啊……” 拓跋嫣儿握着大腿,她这里还伤着,安若西子却有心情说她失去了什么破东西,这分明就是想吸引龙天行的注意力,让他忽略她受伤的事实。 果然这一声喊之后,龙天行将目光从西子的身上移开,看向了拓跋嫣儿,他几步走上去,附身看着拓跋雅儿伤口。 “必须将箭取出来。” “龙公子,我整条腿都痛得东部了,会不会瘸了,我不想将来一瘸一拐地走路,我不想……龙公子……” 拓跋嫣儿胆怯地抓住了龙天行的手,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她真的怕了,她不会将来和二哥一样,走路一高一低吧,如果是那样,她可怎么见人啊。 “不会有事的。”龙天行很尴尬,想抽回手,拓跋嫣儿却抓得死死的。 “帮我,帮我治疗箭伤……”拓跋嫣儿凄婉地看着龙天行,心里存着一丝埋怨,他为什么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就急匆匆去寻找安若西子了,难道受伤的她不比安若西子重要吗?若她真的因为救治不及时瘸了,他于心何忍? 龙天行看了一眼拓跋嫣儿的腿伤,脸上显出尴尬的神情来,要拿掉箭只,就必须掀开她的裙子,触碰她的腿,可这个位置……男女授受不亲,他是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帮拓跋小姐处理这个伤口。 回头看了一眼西子,龙天行窘迫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西子医术很高,有她在,你不必担心。”龙天行安慰着拓跋嫣儿,说一会儿生火,让西子给拓跋小姐治疗伤口。 “她?” 拓跋嫣儿变了腔调,声音带着强烈的鄙夷,就凭安若九公主,她会治伤?天下众所周知,那是一个没用的废物,除了容貌长得倾国倾城之外,几乎一无是处,怎么可能会治疗箭伤? “我不用她……”拓跋嫣儿懊恼地哼了一声,扭过头,生气了。 龙天行的身后,西子听到了拓跋嫣儿耍小姐脾气的声音,柳眉一竖,这女人不想用她?她还不想给她治呢,最好耽误了救治时间,让拓跋四小姐成了瘸子,到时候,看龙天行还怎么在乎她?瞄了几眼拓跋嫣儿的腿伤,位置靠上,接近股动脉,若伤口感染,怕还真会留下什么残疾。 暗暗的,西子竟然有些幸灾乐祸了,她扬起了下巴,抱住了肩膀,抬起了眼眸,看向了天空,慢条斯理地说。 “一会儿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啊,若是下雨了,对外伤可没什么好处,就算不瘸,将来也留下大疤瘌了。” “你……” 拓跋嫣儿懊恼地瞪圆了眼睛,虽然生气西子的冷嘲热讽,却有些害怕了,抬头看了看天,阴阴的,不会真的下雨吧?瞬间的,她泪如雨下。 “我能长途跋涉和先锋队来了驿站,还不是因为龙公子突然扔下我走了,心里委屈难过,才想着跟着二哥出来散散心,却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算了,龙公子也别管我了,就让我瘸了死了吧。” 拓跋嫣儿娇嗔地推开了龙天行,缩在大树下,嘤嘤地哭泣着。 龙天行的脸更加窘迫了,蹙眉片刻,还是站起走到了西子的面前,可还不等龙天行开口说话,安若西子眼睛一眯,手抚住了额头。 “我好累啊,头也晕……” 说话间,西子做出摇摇欲坠的姿态,眼角的余光却暼着龙天行,满心不悦,难道就他的嫣儿柔弱娇滴滴吗?安若九公主也需要照顾,她这样晕了,看他还怎么要求她给那个女人疗伤?狡黠的眼神虽是一瞬之间,却还是被龙天行捕捉了,他眉头一皱,一把擒住了西子的手腕。 “跟我来!” 只是这样冷硬的三个字,龙天行就拽着西子大步向空地外走去。 西子咬着唇瓣,用力地甩着手臂。 “喂,有话就说,拽着我做什么,我晕了,真的晕了……” 眼见挣脱不开,西子抿了一下嘴巴,眼睛一闭,便扑在了龙天行的手臂上不动了,看他还怎么蛮力拽她,果然,龙天行见西子晕了,步子停住了。 西子靠在他的手臂上,一动也不敢动,心却砰砰地跳着,龙天行是个学武的人,应该能判断她是真晕还是假晕,通过这个,他应该明白,她不喜欢那个拓跋四小姐,别逼着她给她治什么箭伤。 “你不愿去?”龙天行在西子的耳边轻声问了一句,不愠不怒,好像没那么生气。 西子将眼眸敲开了一条缝隙,瞄了龙天行一眼又快速闭上了,真是明知故问,凭安若九公主的性子,不想做的事情,就算十匹马拉,也拉不动。 “男女授受不亲,拓跋小姐伤口的位置……哎……既然你不去,我也不能看着她带着箭伤落下残疾,我帮她取箭好了。” 龙天行的声音极轻,略带一丝无奈,西子听后,瞬间睁开了眼睛,好像拓跋小姐伤的是大腿,若龙天行帮她…… “我突然不觉得晕了,好多了,好多了……”西子不再假装晕厥了,推开了龙天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管怎么不喜欢那个女人,她都不允许龙天行碰拓跋嫣儿,至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行。 “你真的好了?”龙天行的嘴角溢出一丝暗笑来,刚才抓住西子的手腕,她脉搏平稳有力,无力晕厥是装出来的,刚才说要给拓跋小姐取箭疗伤,也不过想刺激一样她而已,果然小女人沉不住气了,不再装晕了。 说话间,龙天行伸手过来,故作关切地摸了一下西子的额头,让她不必勉强,实在不行,他来取箭疗伤也没什么问题。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羞恼地打开了他放在她额头上的手,一双眼睛瞪视着龙天行。 “我真的好了,现在就去看看拓跋小姐!” 生怕龙天行拦住她,西子快步向空地走去,可走了几步,她又退了回来,一双秀目警告地看着龙天行。 “我在的场合,你最好……收敛了对拓跋四小姐的心思,别和她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不然……”西子拳头一挥,她可没那么好的控制力,万一胡说什么,或者出手打人,可别怪她没提前说明。 眉来眼去,动手动脚? 这些词汇从西子的口中说出来,好像龙天行是一个登徒子一般,可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的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子,递给了西子。 “这是黑……叔叔留下的生肌活肤散,三个时辰之内,伤口就会愈合,你取箭之后,给拓跋小姐用上。” “这么好的药,三个时辰就好?果然对人家够体贴……” 西子一把将药从龙天行的手中抢过来,嫉妒地哼了一声,明明心里装着拓跋四小姐,心痛人家,却还说什么对安若九公主负责,这个责她可要不起。 龙天行被西子这样一说,俊脸微微发红,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章节目录 第195章 :争龙公子 “你刚才不是说你在的场合,我和她不能眉来……” 龙天行突然语塞,那样的形容词到了他的嘴里,当真说不出来,片刻滞闷之后,他继续说:“她的腿伤不好,必然需要照顾,赶路的时候,更加不能自己走,难道你能背着她吗?” 这话说得也对,安若西子怎么可能屈尊背着拓跋四小姐赶路?若是伤口不好,还不是得龙天行背着,抱着,西子此时的心态,自然不愿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还是早点康复才好,所以这药必须得用。 “这,药有那么好用吗?若是不好用,就在这片林子养伤一段时日,好了再走,暂时也没对策,我们也不着急离开。” 西子握住了紫色的小瓶子,又嘟囔了几句,转身去了那片空地。 见西子听话给拓跋小姐治伤去了,龙天行才收敛了淡笑,眸光挑起,看向了林子之外。 这次驿站事变,花宣冷和安若子坦没有一举歼灭月飞羽,已经触动了拥日大陆七国全面混战的危机,纳日帝国有了作战理由,将长驱直入,改变原定的进攻目标,第一个要攻打的是西铁国了,所以花宣冷在纳日帝国援军没有达到之前,不会放过除掉月飞羽的任何机会,会加派重兵仔细盘查驿站附近的每一个可以藏身之处,这片林子距离驿站不远,不宜久留。 慢步向林子外走去,龙天行要确保这里是安全的。 空地里,西子走到了拓跋嫣儿的身边,蹲了下来,看了一下伤口说。 “不说假话,给你治伤,我是心不甘,情不愿,也没想让你怎么感激我,我之所以决定来帮你,都是为了龙天行……” “我不要你管,你走,叫龙公子来……”拓跋嫣儿羞恼地推着安若西子,龙公子呢?为什么他不过来?却叫这么一个骄纵的公主给她治伤。 安若西子见拓跋嫣儿又挣扎,又推她,立刻火了,一双美丽的眸子一瞪,透出凶光来。 “你再动,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这样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干净利落!” 语罢,西子一把将拓跋嫣儿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在她面前凶悍地晃动了一下,拓跋嫣儿吓得脸色惨白,推西子的手也收了回来,不敢乱动了。 “你,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想告诉你,本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就喜欢杀人,诸如先切掉人的手指头,脚趾头,然后按照关节分解,小腿,大腿,手臂,接着就是砍掉脑袋,挖了眼珠子……” 西子越说,拓跋嫣儿的脸越白,一会儿就冷汗淋漓,别说动了,连话都不敢说了,现在龙天行不在这里,她又受了伤,绝对不能招惹了这个女阎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此时,拓跋嫣儿有些后悔了,刚才不该冲动刺激了安若西子。 “我,我也没说什么……你不是要治箭伤吗……还不开始?”拓跋嫣儿转移了话题,脊背上都是冷汗。 “你不提醒,我还真当要杀人了……现在别动啊,万一匕首偏了,刺进肚子,就麻烦了。” 西子一边说,一边抓住了箭柄,噌的一声将箭柄切断了,这箭锋上有两处倒钩,不能硬拉硬拽,不然会伤了血管和韧带,只能通过手术一点点取出来,过程有些痛苦,也会很痛,希望拓跋嫣儿能坚持下来。 箭柄一动,拓跋嫣儿吃痛,大叫了出来。 “啊!” “别叫,不能出声,若叫了,我被吓到,手一抖……” 西子故意将匕首的尖儿对准了拓跋嫣儿的小腹,拓跋嫣儿一把捂住了嘴巴,圆睁双眸,不敢再大叫了。 在拓跋嫣儿龇牙咧嘴的表情中,西子将断箭取了出来,洒上了龙天行给她的药粉,说来真是奇了,药粉洒上之后,伤口不但止血了,还慢慢收敛愈合,这果然是奇药,不知道是是什么草药配置的,应该不是什么常见的药物,看来大黑叔叔的手里还真有一些宝贝,下次见了,西子决定软磨硬泡,非要来一些不可,以备不时之需。 包扎好了伤口,西子将拓跋嫣儿的裙子整理好了,回头看时,龙天行还没有回来,他这是避开尴尬的场面,留在林子的外围了。 手中带血的匕首一松,西子垂坐在了地上,眸光看向了阴郁的天空,方才一直含着的凶锐的锋芒消失在美丽的瞳中。 拓跋嫣儿的伤不痛了,扭曲隐忍的五官缓和了过来,她微微喘息着,转眸看向了安若西子,无法掩饰眼中的自卑和羡慕,安若九公主真的很美,美的传神,这样光线不明的情况下,她的五官朦胧柔和,好像一个仙界神女临世,浑身散发着不凡的气质,哪个男人看了她这样的美人,还不动心呢? 恍然的,拓跋嫣儿开了口。 “你已经抢走了我的表兄,就别来和我争龙公子了……” “抢?” 安若西子转眸过来,不解地看着拓跋嫣儿,她怎么会用了这个字? “安若西子,你难道敢做,就不敢当吗?是你写信给我表兄,答应了他的求婚也就罢了,还让他悔婚,让我成为笑柄,你不会做过了,就忘记了这个事实吗?还是觉得我伤得不够深,才这样奚落假装不知?”拓跋嫣儿咬着唇瓣,心里委屈死了,安若九公主又美丽,还有高贵的身份,想要什么男人得不到,为何偏偏看上了她的? 眼见拓跋嫣儿泪眼婆娑,西子竟然心软了,她垂眸下来,低声说。 “从未拥有过一颗心,又何来的被人抢走?” 这样的话,让拓跋嫣儿脸上的肌肉抽了又抽,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记耳光一样,惨白之中涌上一片血红。 “安若西子,就算你说的没错,表兄的心不在我这里,可龙公子呢?龙公子对我早已心意暗许,我也想找一个好的归宿,可你为什么阴魂不散纠缠着他?得到表兄的心,又惦记龙公子,你是何居心?” 拓跋嫣儿咬着牙关,难道安若九公主要得天下所有男人的心吗?这种女人要轻浮到何时?又要伤多少无辜女子的心? 西子被这样质问,脸一红,不觉想到了月之河边的一夜,那种痴缠不休,悱恻恩爱,到现在还让她魂牵梦系,无法忘却,若拓跋嫣儿真是龙天行等待一千年的女子,她和龙天行之间发生的关系,就是对过去承诺的一种背叛,西子不想龙天行陷入这种矛盾之中。 “拓跋小姐多心了,相见只是巧合……也许这次之后,以后不会再见了。”西子垂下眼眸,自知愧疚地说。 “真的?你以后不会再见龙公子,你向我保证!发毒誓。”拓跋嫣儿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只要她发誓,她就安心了。 “都说是巧合了,为什么要发誓,至少……以后,我避开他好了。” 西子将手抽了回去,不悦地白了拓跋嫣儿一眼,她才不会发那种无聊的誓言呢,何况现在的拓跋四小姐不见得就一定是龙天行要等的人,若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龙天行要等的人,她一定当仁不让将龙天行的心吸引过来。 转过身去,西子不再理会拓跋嫣儿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火光黯淡了许多,稀稀落落地竟然真的下起雨来,拓跋嫣儿站了起来,护着伤腿,生怕伤口感染成了瘸子。 西子瞥了拓跋嫣儿一眼,作为女人,她是她的情敌,可作为医者,她是她的病人,她不能这个时候不管她,西子将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了拓跋嫣儿的身上。 “披着这个,躲到树下,就不会淋到腿了。” 拓跋嫣儿看了西子一眼,没想到这么跋扈自私的九公主,竟然给了她外衫这雨?手指拉紧了披在肩头的外衫,虽然很想说声谢谢,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在心里,拓跋嫣儿还是不喜欢安若西子。 雨才下了片刻,龙天行就从林子之外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抬眸看了一眼西子和拓跋嫣儿,眸光落在西子单薄的衣衫上,眉头微微一皱,大步上前,将身上的锦袍脱下,扔给了西子。 “穿上,一会儿雨下大了,便冷了。” 接过龙天行的衣衫,西子的心头一热,眸光也垂了下来,他竟然不在拓跋四小姐的面前避讳,将衣服给了她? 身边,拓跋嫣儿缩了一下身子,幽怨地看了西子一眼,有些后悔刚才披她的衣服了,不然现在穿上龙天行外衣的就是她了。 西子披上了宽大的衣裳,身子暖和了许多,雨越下越大,小树林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龙天行环视了一下这篇林子,冷声道。 “这里不能久留了,南戈国的士兵正向这边杀来,他们见人就杀,一个活口都不留。” “见人就杀?” 这话让西子变了脸色,四哥怎么会下了这样的命令?简直就是残忍之至。 “他们这么做,就是怕月飞羽乔装离开,所以才会一个活口不留,已经破釜沉舟了,在他们进入这片林子之前,我们必须先行离开。” “离开,去哪里?”拓跋嫣儿已经受够了,若龙天行能带她离开,自然是好,只是不知要去哪里? “我们去南戈国。”龙天行回答。 章节目录 第196章 :三人行 “去南戈?” 拓跋嫣儿瞪圆了一双眼眸,几乎变了腔调,为什么要去南戈?在这种战火蔓延的状况下,安若子坦想抓他们还抓不到呢,他们还去自投罗网?拓跋四小姐不能理解,是什么让龙天行做了这个决定。 “我们应该回纳日帝国,为什么要去南戈那个破地方?我不去!不去!”拓跋嫣儿单腿从粗皮云杉下跳了过来,失态地质问着。 龙天行转向了拓跋嫣儿,眸里光芒璀璨,夹着点点的寒冰,拓跋嫣儿在这种犀利的目光下,垂下眸来,她自知失口,缓和了态度说。 “表兄和南戈开战了,战火必定烧到南戈,我们应该避开才是,回纳日帝国,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拓跋小姐说的没错,这种时候,你应该带着拓跋小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受战火波及,至于我……我却一定要回去,和父王他们同生共死。” 安若西子虽然不悦拓跋雅儿说南戈是个破地方,却也赞同她的提议,形式已经急转而下,龙天行不适合再涉足太深了。 拓跋嫣儿一听西子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没那么紧张了。 “安若九公主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们还是回拓跋世家吧,在外的时日也很长了,家父一定着急了,何况……你也该向父亲大人说明心意了。”拓跋嫣儿脸泛羞涩,现在她死心塌地要跟着龙天行了,作为回报,龙天行也应该去拓跋世家提亲了,相信父亲一定会欣赏龙天行的品行和能力,同意他们的婚事。 “是,是啊……你们该回去了。” 西子抿着嘴巴,听出了拓跋嫣儿话中的意思,龙天行要向拓跋世家提亲了吗?蓦然的,她抬起眼眸,看向了龙天行。 龙天行狭眸微抬,冷峻的容颜上多了几分了然,与西子投过来的视线相接在一起,从对方的眼里,他们都读懂了太多,他在坚持,希望能所转机,她决定放弃、愿意成全。 可这种盛意成全,让龙天行眸中划过一抹黯色,咯嘣嘣,手掌紧握的声音响起。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办。现在安若子坦倾尽国力和花宣冷联合,要除掉月飞羽,南戈大都一定空虚,这是救出你父王最好的机会。” “所以我才必须回去。”西子点头。 大都空虚,守卫必然会减少,一些士兵都调集前线浴血奋战,能留着性命返回大都的又有几个,想象着漫天的狼烟,遍地的尸体,一声声哀嚎,西子无法因这种状况而感到窃喜,救出父王的道路,是南戈将士的血铺成的。 在南戈这场内乱之中,安若子坦和二亲王安若井渊为了谋权,已经连累了太多的无辜,其中让西子最心痛的就是李子墨,他的死犹如一抹阴影盘踞心头,怎么也涂抹不去,假若龙天行再因为帮她出事,她更是难辞其咎。 “你带拓跋四小姐马上离开吧。”西子低语,下定了一人回南戈的决心。 “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一会儿离开这里,我先将拓跋小姐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一去进入南戈大都救人。” 龙天行神情冷稳,口气也不容易质疑,西子抬眸看他,他暼来一眼,眼神如清潭之水,他这是不打算放过她,和她杠上了吗?她很快避开了眸光,声音细小低沉。 “拓跋四小姐有伤在身,需要人来照顾……” 西子这样的话,给了拓跋嫣儿一个抢辩的机会,她艰难上前,望向了龙天行,颤声道:“安若九公主说得对,我现在的状况,身边不能离开人,万一遇到什么歹人如何抵抗?龙公子,不要离开我,二哥和表兄都不知去向,我很害怕……” 面对这样一个受伤我见犹怜的可人,任谁都不能狠心拒绝了,龙天行稍稍皱眉。 “生肌活肤散,很快就起作用,再有一个半时辰,你便可以走路了,距离这里大约七十里,还有一个驿站,那里会有快马,再雇一些保镖,可以护送你返回纳日帝国,记得一路绕行便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龙天行为拓跋嫣儿做好了周密的安排,这边三国作战,必然顾及不了周边,拓跋嫣儿本身就会武功,加上有保镖护送,会很顺利返回纳日帝国的。 听到龙天行这样的话语,拓跋嫣儿下面委屈的话说不出来了,一双眼睛婆娑闪烁,唇瓣紧紧地咬着,心里暗暗寻思着,若是她这么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龙公子,也许一年半载没什么机会再见了,还有一个状况让她很担心,龙天行和安若西子孤男寡女进入南戈大都,一个男人单独面对这样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就算没什么想法,早晚也会动了心思,万一安若西子装了什么引诱之心……她这样回去岂不是鸡飞蛋打? 已经失去了表兄的拓跋嫣儿,不愿身边这么好的男人也被安若西子抢走了,她咬了几下唇瓣,急切地说。 “既然生肌活肤散这么好用,一个半时辰也就好了,我和你们一起去南戈大都。” “你也去南戈?” 安若西子还真被拓跋嫣儿的决定吓了一跳,拓跋四小姐和安若家族无亲无故的,又和她没什么交情,怎么愿意舍身冒险呢?当看到拓跋嫣儿眼中戒备的神情,西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女人存了别的心思,竟然不放心她和龙天行。 顷刻间,西子满心的疑惑和感激都没有了,她一心一意要成全拓跋小姐和龙天行,想不到拓跋四小姐竟然不信任她。 可话又说回来,安若西子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不敢决绝拓跋嫣儿跟随的请求,毕竟她和龙天行之间并不清白。 “安若家未对龙公子和拓跋小姐施什么恩惠,你们何必这么用心呢?若不幸损失了什么,西子心里定然不好受,所以这份心意西子领了,险……请二位就不必冒了,还是回拓跋世家,论及男婚女嫁,西子定当送上祝福。” 这样的一句话,让一边站着的龙天行脸色铁青,拓跋嫣儿倒是笑了,脸也红了。 “安若九公主能这么想就好,龙公子,我们……” 不等拓跋嫣儿这话完全说出口,龙天行冷硬坚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先去南戈大都,马上就走!” “这,这……那好吧。”拓跋嫣儿见不能说服龙天行,便温柔地妥协了,她走到了龙天行的面前,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来。 “有龙公子在身边,走到哪里也不怕,就算危险,也是安全的,所以晚些回拓跋世家也可以。”拓跋嫣儿嘴巴果然好甜,这样的话,既称赞了龙天行的威武,又表白了自己的心,让西子的心一阵阵泛酸。 龙天行的脸色没有因为拓跋嫣儿讨好的话而有所缓和,对此也不置可否,他让西子搀扶着拓跋嫣儿,在药物没有完全发挥效用之前,还不能冒然疾行。 这样交代了之后,龙天行大步向南走去,这是通过南戈大都的路,他没给西子再次反驳的机会。 似乎安若西子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拓跋嫣儿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懊恼地瞥了西子一眼,心里倍感委屈,怎么龙天行不来扶着她走,偏偏让这个安若九公主搀扶呢? 虽然心里装着满满的委屈,拓跋嫣儿还是在西子的搀扶下,向南慢慢走去。 这一个半时辰,因为要照顾拓跋嫣儿的腿伤,所以行进很慢,越往南,拼死厮杀的声音越小了,这表明安若子坦将兵力都集中在了南戈的北面,前往南戈的一路,几乎看不到多少守城士兵了。 刚开始拓跋嫣儿还依靠安若西子走路,渐渐的,她能自己走了,中途西子帮她看了一下伤口,很是吃惊,生肌活肤散果然是神药,伤口不但没有感染,还愈合得很好,只留下了一点点红印。 “龙公子,龙公子,我好了,好了。”拓跋嫣儿的腿伤无大碍之后,走路的速度也快了,很快追上龙天行,和他肩并肩了,倒是西子被甩在了后面,看起来完全是一个多余的人。 西子迈着步子,暼着眼睛,看着拓跋嫣儿,刚才让她搀扶着,还一副凄苦委屈的样子,这会儿到了龙天行的身边,就喜笑颜开了,前后判若两人,看来拓跋四小姐对龙天行倒是真上心了。 望着和谐的一对背影,若说不嫉妒是假的,听着拓跋四小姐银铃一般的笑声,西子能想象出龙天行受用悠然的表情,等待一千年,能有此刻的闲情,怎能顾及什么安若九公主? 垂着头,看着地面,西子不愿多看他们背影一眼,渐渐的,她放慢了步子,远远地落在了后面,最终,她停住了步子,扭头看向了另一条通往南戈大都的路,虽然这条路走下去会稍稍绕远,却可以避开龙天行和拓跋嫣儿。 救父王和八皇叔是西子的责任,却不是龙天行和拓跋雅儿的,心里这样想着,西子深深地提了一口气,脚尖点地,轻轻一跃,身体竟然凌空而去,跃出了几丈远才落了下来。 轻功,她竟然会轻功吗? 章节目录 第197章 :轻薄男人 西子惊愕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再次提气飞跃,果然行走如飞,才几个飞跃,就看不到龙天行和拓跋嫣儿的身影了。 奔出了很远,西子才松气放慢了速度,隐隐的,心里有些酸涩,这样离开,龙天行都没有察觉,可以想象,他和拓跋雅儿走在一起是多么专注,多么投入,以至于忽略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这样分开,也许更好。” 西子轻叹了一声,抬起眼眸,眼前的小径两边已经长满了一人高的苇草,一阵阵风儿吹来,苇草摇动,带来了淡淡的草香,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暗暗地告诫着自己。 安若西子,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了,不要再依赖他,他是一个早晚都要离开的人。 定了定心思,西子大步向前,才撩开一处苇草,突然一声呼啸之声迎面传来,随着这声呼啸之声扑来,一抹白影疾驰而落,定于她的眼前。 有人? 西子一声惊呼之后,想后退躲避的时候,手腕已经牢牢扣住了。 “你想避开我?” 龙天行剑眉斜飞,瞳光碎碎流转,其中光芒四射,这般神情,这般冷傲容颜,让西子的呼吸为之一夺,让人顿时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怎么找到我的?” 她一路可是施展轻功飞奔过来的,就算龙天行发现,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她,除非他会飞……默然的,西子心尖一阵慌乱,好像他真的会飞,在马首城的时候,是他从带着她从凤宅飞跃而去,顷刻间就到了南戈…… 那时西子着急回到南戈,龙天行也很快离开,她没来得及问得仔细,现在看到突从天降的他,西子又生了那个疑问。 “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你还会轻功?”龙天行蹙眉低眸,手指伸出,轻轻地挑起了西子的下巴,才回头不望她,就不见了影子,还独自一人跑了这么远,若不是轻功,如何能这么快? 似乎某个瞬间,小丫头脱胎换骨了,不但可以抵御劫匪,还能健步如飞了,他忽略了什么……一个不一样的安若西子? 莫非是月之河的那一次…… 面对龙天行狭眸中的冷光,西子后退了一步。 “没,没有,只是不想连累你们……” “我们?”龙天行上前一步,这个女人这种用词,是已经将他和拓跋嫣儿归结在一起了吗? 西子尴尬垂眸,又不得不退了一步,急切地解释着:“你和拓跋小姐……不该和我搅合在一起,我是多余的……” 说完这话,西子闪烁了目光,暗自不理解,她这么离开他们,不是更好吗?至少拓跋四小姐应该觉得很开心。 “你嫉妒了?”龙天行眸光落在西子争辩的唇上,低声问。 “什么嫉妒?怎么可能?”西子觉得好难堪,事实上,她不仅仅是想龙天行避开南戈祸事,心里也生了嫉妒,才会想着眼不见心净,刻意选了另一条路默默离开了。 “你怪我没有关注你?”龙天行又上前一步,几乎贴在了西子的身上。 西子心里着急,脚一腿,却不知踩了什么,一声低呼,向后摔倒下去,可她的身体只倒了一半,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捞了回来,牢牢地紧固在宽阔的胸膛前,一双慌乱的眸子抬起,和他的眸光相遇,那一刻,火花儿四射,她浑身一震,心几乎从喉咙里跳了出来,脸瞬间涨红,人也呆住了。 良久,涌上的热血都没有退下,西子口齿不灵,有些结巴。 “我只是……不想……” 想说什么,西子语无伦次。 “我不是不想关注,是不敢看你……”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手臂的力量更大了,面颊俯下,呼出的热气直接扑在了西子的脸上,原本压抑的潮水,又顷刻间奔涌出来。 不敢看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子盯着龙天行的眼睛,看到了其中痛楚的隐忍。 “我怕多看你一眼,会忘记一千年的约定,违背了誓言,忘记了嫣儿。”他微微地喘息着,手掌在西子的腰间有力的紧扣着,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温热,薄薄的衣衫已经不能阻隔他掌心的热力,只是这样的一抱,更多的索取之欲便将他完全操控。 为何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会有这么大吸引之力,让他寸步难行,多看她一眼,就会忘记过去一点,这样一眼一眼之后,他怕他会变了,不再是那个甘愿守候一千年的龙天行,成了薄情寡义之人。 不能变,龙天行,你爱的人只能是嫣儿,那个为了你付出生命的女子。 嫣儿,嫣儿,西子,西子,一千年前,一千年后,龙天行瞬间头痛能忍,神情恍惚不定,抱着西子的手臂越发用力,直至她完全贴合在他的身上。 “西子,西子……” 呢喃的声音响起,他火热的唇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无数对嫣儿的歉意在龙天行的心底升起,他做不到忽略这个女人的存在,安若西子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苇草轻轻摇曳,湮没了两个人的身影,突然一阵风带着冷雨袭来,让西子猛然清醒。 “龙天行,龙天行,别,别这样……嫣儿,你的嫣儿呢?拓跋四小姐……” 西子扭开了面颊,用力从龙天行的怀中挣脱出来,在抬眸看去的时候,发现眼前的男人双眸紧闭,脸色暗红,眸色轻狂,额头上青筋直冒。 一声低吼之后,他猛然睁开了眼睛,赤眸如血。 拓跋嫣儿几个字,给龙天行当头一泼冷水,火焰完全被熄灭,人也冷静了下来。 “拓跋四小姐呢?你不会扔下她了吧?这里荒无人烟,你不怕她出事吗?”西子尴尬地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低声提醒着龙天行,若他要做负心负意之人,她绝不允许,在她的眼里,他应该是一个有所担当,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西子的话语让龙天行清醒了许多,后退了一步。 “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哦!” 西子对上龙天行深渊一般的眸子,蹙了蹙眉尖,缓缓的转开目光,两人之间似乎又如从前一样,是芸芸众生里两个偶遇的人。 “这里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我们还是去找她吧?” 西子抬脚向回走去,手腕却他握住了,西子没有回头,任由他这样握着,少卿之后,他的手还是慢慢松开了。 “如果不想你父王有事,就别单独行动,机会只有一次。” 是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安若子坦一定会狗急跳墙,将所有关押的保嫡派大臣统统灭掉,自然也不会因为养育之恩而放过最大的隐患老南戈王和八亲王,西子现在虽然功力大增,却不能以一敌百,没有胜算。 转过身,西子看了龙天行一眼,点了一下头。 “我不会让安若子坦有机会对父王下手的,走吧,别让拓跋小姐等急了。” “嗯,随我来!” 龙天行大步向前,走到西子身边的时候伸出了手,他的轻功比她好,还是他带着她能快一下。 西子看着眼前骨感有力的大手,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大手猛然收拢,他吸气而起,周围芦草四散分开,被强力击倒,而西子的身体已经在这种力量下离地腾空,急速向外冲去。 如此情形地感受龙天行的速度,西子惊愕不已。 “你这是什么功夫?” “龙腾,想学吗?”龙天行回头望着西子,狭眸微眯轻问。 “想,这样以后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快了。”西子抓紧了龙天行的手臂,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那可需要时间的,你跟着我十年八年,也便学会了,若能跟着一辈子,我保证你融会贯通,领悟飞行之术。” 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西子一愣,她不过是要学这种行走如飞的轻功,他却要她跟随他十年八年的,怎么会那么久?顷刻间,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下子红了。 “我说了,不会跟着你,别妄想……” “那就别学功夫了。” 龙天行说话间,手掌突然一拉,西子直接到了他的眼前,四目相对的一刻,他沉声说:“如果让你跟着我真有那么难,我便跟着你,十年八年,或者更久……” 她不跟着他,他便跟着她,这本是一句很滑稽的话,可听在西子的耳朵里,却隐隐的心伤。 “这话对你的嫣儿说去吧。”西子抽了一下鼻子,避开了目光。 “这话,也许这一千年,只能对你说了。” 龙天行无法否认心意的改变,难以自控,一千年之后,嫣儿渐渐淡去,安若西子成了他心中那个重要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龙天行十分厌恶自己,他不能成为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人,对母亲情有独钟,不离不弃,相反,他成了一个背信弃义,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轻薄男人。 “龙公子,你回来了……”一处低坡下,拓跋嫣儿的身影出现了,她飞奔过来,当看到龙天行身边的安若西子时,神情稍稍有些失望,也许她更希望龙天行去而复还,空手而归。 ~~~~~~~~~~~~~~ 亲手里还有免费月票吗?多投点吧,月票要被追上了,谢谢大家了 章节目录 第198章 :若即若离 这种失望看在西子的眼里极其讽刺,拓跋四小姐就这么不愿看到安若西子吗?若龙天行带回来的是具尸体,她是不是能高兴一些。 拓跋嫣儿眼中的失望只维持了片刻,便举步上前,好像姐姐关心妹妹一样,询问着西子的状况,倒显得西子不识大体,任性妄为了。 “我很好……谢谢拓跋小姐的关心。” “本以为九公主一直跟在后面,突然发现不见了,龙公子和我都很着急,花费了不少心思找你,好在人找到了,没出什么大事就好,这接下来的路,九公主可要听话了。”刚才的是关心,这句就是姐姐对小妹妹的教导了,她将自己和龙天行标榜在一起,将西子说成了不懂事的小女孩儿。 西子抿嘴一笑,没有反驳,表面看来是自己错了,辩白反而显得更不懂事。 拓跋嫣儿走到西子的面前,微笑着将她头上的一根杂草拿掉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却让人觉得她这么善良温柔。 “好了,我们一会儿上路吧,我和你一起走,免得你又走丢了。” “这样也好。”龙天行赞同拓跋嫣儿的话,眸光略过西子发白的小脸,看向了天边,天已经蒙蒙亮了,天地之间乍现一条白色的亮线,亮线之中,无数的铁骑向北飞奔而去,从装束上来看,这是南戈皇宫的禁卫军。 “连禁卫军都出动了,安若子坦孤注一掷了。” 龙天行凝眸低语,率先大步向南而去,西子和拓跋嫣儿随后跟上。 到达南戈大都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虽然还不知道三国混战状况,也不知道月飞羽有没有被花宣冷和安若子联合大军剿灭,呈现在眼前的是,南戈大都城门紧闭,连城头上巡逻的士兵都少了,国内空虚。 心里记挂着父王和皇叔,西子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到了城门之前,便更加忧虑了。 “城门紧闭,我们怎么进去?”拓跋嫣儿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虽然她也会轻功,可翻越这么高的城墙并不容易。 “这会儿南戈国战期间,城门已经不开放了,连难民都挡在了城门之外,通商也停止了。” 西子望着聚集在不远处一伙伙的难民,还有中途返回的商队,轻叹了一声,南戈国已经百年都没有遇到这样的状况,作为一个富产金矿的小国,它一直享着七国独有的和平,可安若子坦继位,改变了这一切,狂妄的男人梦想将南戈成为军事强国,踏平北方诸国,可这种梦想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 “抓紧我的手臂。”龙天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西子转眸看去,他已经冲拓跋嫣儿伸出了一条手臂。 拓跋嫣儿的脸一红,走上前来,抓住了龙天行的手臂,这种区别于安若西子的优待,让她喜形于色。 可拓跋嫣儿脸上的喜悦很快僵硬了,因为龙天行又将另一条手臂伸给了西子。 “抓紧我,我带你们进大都。” 龙天行的语气轻缓,手臂擎在西子面前,西子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城墙,现在没有他法,也只能依靠龙天行的力量了。 西子抓住龙天行手臂瞬间,拓跋嫣儿脸上的红散尽了,隐隐的,眼中显出幽怨来。 待拓跋四小姐和西子都抓紧之后,龙天行振臂而起,轻松地从城墙上翻越而过,轻轻地落在了南戈皇城之内,城头巡逻士兵人手不够,并未发现有人飞跃进来,仍旧持着长枪来回游走着。 松开龙天行的手臂,站在南戈大街上的时候,西子被眼前看到景象震惊了,才几日没有回来,南戈大都完全变了样子,正是商贸旺季,可街面清冷萧条,家家关门闭户,连平素吆喝卖包子的王老二也不见了,只有几个女人偶尔从街上走过,眼睛肿肿的,好像哭过了一般。 “怎么了?”在一个小巷子里,西子拦住了一个中年女人,她游魂一般地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西子一眼,虽然觉得西子样貌熟悉,却也没心思回想辨认了。 “就剩下老弱妇孺了,日子没法过了。” “男人们呢?”西子追问。 “都抓去上前线了,我男人和儿子哪里打过仗,昨日抓了去,今日就去打仗了,这不是让他送命吗?”女人说着哭泣了起来,虽然不敢咒骂,却已经看出来对当今大王的怨恨。 女人又哭了会儿,便失魂落魄地走开了,只剩下西子恍然地站在那里,完全不能思考了,安若子坦这种孤注一掷的作战若是败了,南戈就真的完了。 “伤心也改变不了现状。” 肩头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西子扭过头,发现龙天行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专注地看着她,眼中坚毅的光芒在流动,给了她莫大的鼓励,西子倍感安慰,在这种寡助的情况下,还有龙天行守在身边,她也该满足了。 “我没想到,四哥会是这样的一个暴君,他的贪婪,会毁掉南戈国。” “你已经尽力了。”龙天行希望西子明白,作为一个女子,她的力量已经发挥到了最大,南戈的现状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改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南戈皇室的问题已经存在很久了。 “也许你说得对,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救出父王和八皇叔他们,其他的……我已经无力改变。”西子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境好了许多。 “三天之内,必须将他们救出来。”三天之后,前方战事必然有了结果,不管是谁取得了最终胜利,都不会放过南戈国和这些皇室老臣。 西子皱起了眉头,三天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以她和龙天行的力量,到底能救出几个来? “之前安若子坦答应我,要将父王妥善安置,将八皇叔带离死牢,囚禁在亲王府,可那日出了意外,李子墨发动政变,我被沈落血劫走,他认定我背叛了他,不知会怎么对付父王和八皇叔,要想救出他们,就必须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只能先潜入皇宫,抓一个皇宫侍卫问问。”龙天行低声说。 “进入南戈皇宫?是不是太危险了。”拓跋嫣儿走了上来,担心龙天行的安危,说皇宫虽然空虚,可毕竟是南戈皇宫,龙公子这样进去,若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拓跋嫣儿对龙天性的关心,完全是自家人的袒护,让人感动,西子在她的面前竟然有些自惭形秽了,她着急救出父王和八皇叔,倒忘记了担心龙天行了。 西子垂眸,安慰着拓跋嫣儿说。 “皇宫里的地形我熟悉,我一个人想办法进去,你和他在外面接应就好。” 听了这样的提议,拓跋嫣儿松了口气,表示赞同。 “这样也好。” “不行!西子不能一个人进去。”龙天行浓眉紧蹙,他不会让西子一个人只身去冒险,就算没有月之河那一夜的关系,他也不会这么做。 拓跋嫣儿没想到龙天行会反对,气恼地咬了一下唇瓣,眸光看向了西子。 “她生在南戈,长在南戈,皇宫里轻车熟路,她若不去,你去又有何用?” “我带她进去。”龙天行冷声回答,有他在,至少可以保护西子的安全,听到这样坚定的话,拓跋嫣儿的眼睛红了,心里越发觉得龙天行对西子的好,远远超过了对自己,她撅了一下嘴巴,埋怨地看着龙天行。 “你和她进去,我一个人在外面会很担心你。” 深情的话语,深情的眼神,让龙天行眸中的冷少了些许,声音也低沉了:“我保证会安然无恙出来。” “算了,我也随你们进去好了,在你身边,心里能踏实一些。” 拓跋嫣儿羞涩地抬起眸光,迎向了龙天行的目光。 “这样也好。” 龙天行没有反对,应了一声之后,飞身而起,跃上了小巷的屋顶,举目观察南戈皇城那边的状况,这个动作让拓跋嫣儿的心瞬间低落了,为什么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她感受不到一点深情款款?从北马到这里,一路的若即若离,让她惶惶不安,相处这么久以来,他没主动牵过她的手,没主动抱过她,就连刚才相望的机会也避开了,他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 拓跋嫣儿看着屋顶的男人,双手十指紧扣,指节都没了血色。 这一切看到西子的眼里,很是难受,这种难受不是拓跋嫣儿对龙天行流露的真心,也不是心中横生的嫉妒,而是龙天行对拓跋小姐漠然的态度,假若没有安若九公主的存在,没有他们在月之河那一夜特殊的关系,现在龙天行是不是已经和拓跋嫣儿有情人终成眷属,比翼双飞,达成了千年的夙愿,她成了他们之间难以和解的疙瘩,一个可耻的第三者。 屋顶之上,龙天行观察了一下的状况,飞身跃下,压低了声音说说。 “皇城那边还在调集禁卫军,现在不是进入皇城的时机,你们先在这巷子里等着,我去找点吃的回来,填饱了肚子,再去皇宫。” 龙天行说完,又叮嘱了西子和拓跋四小姐一番,才迈开箭步走出了巷子。 章节目录 第199章 :龙天行的戏笑 这条巷子本就偏僻,加上龙天行离开了,显得越发僻静,安若西子站在巷子一边,拓跋嫣儿站在另一边,她看着她,她看着她,各自装着心思。 一片落叶飘下,落在了西子的脚边,西子正欲附身去捡的时候,拓跋嫣儿开了口。 “你什么时候能放开他?” “放开?” 西子的手指停在落叶之上,慢慢直起腰,看向了拓跋嫣儿,她这话是…… “什么时候,才能让他自由?他不是你一个人的。” 拓跋嫣儿咬着唇瓣,隐忍了很久才说出了这番话,眸光凄婉地看着安若西子,懊恼的同时带着一点点的恳求。 西子明白了拓跋嫣儿的话,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了,表面看来的确如此,她曾经厚颜无耻地抓着龙天行,想尽各种办法牵制他,留住他,经历了种种之后,她真的想开了,却又放不开了。 “我没有……”西子的声音很低,完全没有底气。 “撒谎!”拓跋嫣儿的眼睛红了,声嘶力竭地打断了西子,指责着她在北马到现在的种种劣迹。 “安若西子,别再装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你明明知道我迷恋表兄,缺无视我的感受,卑劣地让表兄离开我,将我抛弃,你觉得这样打败我,就那么开心吗?” “我没想过要打败你。”西子狼狈地低下了头。 “你又在撒谎,无耻的谎言,现在,就让我揭穿你的把戏,安若九公主,你凭借你的美貌,身份,想要什么男人得不到?就连我表兄月飞羽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为你倾倒,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为什么你得到了最好的,伤害了我之后,又盯上了龙天行?……在我的心刚刚痊愈,打算寻找新的幸福时,又这样无情的对待我?说,你要和我争到什么时候?” “拓跋小姐,你听我说,之前我写信给月飞羽,是为了南戈国……制造这样的机会,也是为了……” 西子想解释写信给月飞羽的目的,她没想过要以击败拓跋四小姐为目的,相反,她这么做,是为了救人,为了成全拓跋四小姐和龙天行,可这番话还不等说出来,拓跋嫣儿就恼声打断了她。 “闭嘴!果然……你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先是欺骗我表兄,现在又是龙公子,他被你的外貌蒙蔽了眼睛,看不到你的居心叵测,安若西子,拍拍良心,龙公子对你不好吗?在马首城,那么照顾你,你还不知足,不感激,现在又凭借你的美貌,你的可怜,利用他,让他围着你团团转,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甘心为你送命!” “我没有,我没有利用他!”西子摇着头,她虽然任性了一些,却不会无耻的利用龙天行,拓跋嫣儿误会了。 “谎言?你真该去演戏,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小骗子!龙公子是个好人,我不会让他再被你利用,玩弄!” 拓跋嫣儿站了起来,手藏在身后,暗暗地握着匕首,步步逼近安若西子,她应该趁着龙天行没回来,除掉这个楚楚可人的安若九公主,这样她和龙天行就不必以身涉嫌,进入南戈皇宫了,今后她也不用担心安若九公主再鬼使神差地出现在她和龙天行之间了,这个女人必须死。 “我不是骗子!”西子也怒了,这声声指责,让她不能接受,她是真心的,对龙太行她从来没存过什么坏心思。 “还不承认?那么告诉我,现在纠缠龙天行算什么?算什么?”拓跋嫣儿怒问。 “算什么?什么都不算,不算!” 西子秀目圆睁,冷冷回敬:“拓跋嫣儿,别以为只有你在乎他,喜欢他,如若不是他和我之间没有缘分,你连和我争的资格都没有……” 假若拓跋嫣儿不是龙天行要等的人,她现在就一个巴掌打出去,给这女人点颜色看看,没有人可以对九公主步步相逼,这样不敬,她想要的男人,也不会这么轻易让给别人。 拓跋嫣儿听到西子这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惊愕地看向了西子质问道。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喜欢龙公子?” 被这样道出心思,西子很是尴尬,她漠然转过身去,面对着暗灰的墙壁,满心伤感,她一定要忍住,不和嫣儿争,一定不能争。 “拓跋嫣儿,现在我不想和你说这些,等进入南戈皇城,救了我父王他们,你和他立刻在我的眼前消失,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此生不再相见。” “凭什么,你也喜欢他……” 拓跋嫣儿浑身发抖,嘴里低低自语,完全无法面对现实,安若九公主竟然喜欢龙公子……如若这是事实,她哪里有资本和这位美人争,也争不起…… 心一横,拓跋嫣儿清冷地抬起眼眸看向了西子的脊背,只要匕首刺出去,一切便都结束了,杀之之心坚定,她紧握匕首,就要出手的时候,巷子外,那抹白色的身影出现了…… 拓跋嫣儿心一慌,忙收了匕首,脸上的怒意收敛,强挤出了一抹淡笑,轻轻地拍了一下西子的肩头。 “行了,别难过了,你父王会没事儿的。” 西子奇怪拓跋嫣儿刚才还句句相逼,怎么才一会儿态度就突然缓和了,她转过身去,看见龙天行走进了巷子,才明白这女人又开始在龙天行的面前装温柔了。 西子哼了一声,冷眸看着拓跋嫣儿,心里满是轻视,这就是龙天行等待一千年的女子?似乎也不过如此,爱情能蒙蔽人的眼睛,这话到任何时候都是对的,龙天行对嫣儿的执着,让他忽略了拓跋四小姐的缺点。 此时龙天行已经走了过来,递给了西子和拓跋四小姐几个馒头。 “只有一些馒头,先吃吧。” 他抬眸看着安若西子和拓跋嫣儿,觉得两个女人之间,气氛有些诡异,特别是拓跋嫣儿,神情有些慌乱,西子则脸上带着鄙夷之情,无疑,他走的这段时间,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西子抓过了馒头,张大嘴巴咬了一口,瞥了拓跋嫣儿一眼,几步便远离了他们,倚在了墙根儿里。 拓跋嫣儿没再理会西子,接过馒头后,倒没着急吃,而是柔声地问了龙天行一些状况,相比西子,她更像龙天行身边的情侣。 龙天行吃着馒头,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拓跋嫣儿的话,眼睛却盯着西子,西子故意翻了几下白眼,很快转过身去,让他只能看到她的脊背。 龙天行咬了一口馒头,收了目光,虽然不知道安若九公主为何发了小脾气,却知道她发了脾气之后,很快就好。 “吃过馒头,我们就进皇宫。” 果然,龙天行这句话之后,西子转身过来,刚才的小脾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期待。 “还要翻墙吗?” “你又不是猴子,那么喜欢翻墙?”龙天行戏谑地笑了一下。 “谁是猴子?” 西子尴尬地捏着馒头,怎么龙天行突然开起玩笑来了,还这种表情,在西子的印象里,他是一个根本不懂幽默的大冰块啊。 “兵力都集中在大都城门,皇宫空虚,我们大大方方地走侧门吧。”龙天行故意笑逗西子,见她忘记了刚才的不悦,才板起面孔,说正事了。 一边的拓跋嫣儿抿着嘴巴,心里暗暗不喜欢龙天行和西子开的玩笑,他明明是逗西子开心的,甚至神情都含着对西子隐晦的关心。 “吃饱了,走吧。”拓跋嫣儿扔了一句不悦的话出来。 “好。” 龙天行转过身,又走在了前面,西子跟在最后,想到要救父王和八皇叔了,心里莫名的。 果然如龙天行所说,皇宫禁卫军和守城军少了,龙天行带着西子和拓跋嫣儿进入皇宫并没什么难度,侧门进入,直接倒了皇宫的御花园里,他们隐身在一处假山后。 西子从假山后探头出来,发现皇宫里也比往常萧瑟了许多,御花园里连个禁卫军队长都看不到,只有两个打着哈欠的士兵拖着长枪慢悠悠地走过,看起来他们似乎真的几夜未睡,没什么精神。 “这些小喽啰,怕不能知道你父王和皇叔囚禁的地方,至少要抓一个当官的。”耳边,热息扑来,西子心头一慌,扭头看去,发现龙天行和她近在咫尺,若动作再大一点,便能碰到他的脸颊了,他看着她,眼神带着异样。 西子的脸一红,忙避开了目光低声说。 “当官的,怕不太好抓,若是能找到八姐就好了。” “怕她也没有自由了。”龙天行靠后了一些。 “不会的,八姐很狡猾,安若子坦拿她没办法的……”西子相信安若妤缨一定藏在皇宫某个角落里。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地面上,草丛动了几下,一个小脑袋钻了出来,正是安若妤缨,她冲西子眨巴了几下眼睛。 ……………………………………………………………… 昨天月票多,今日有加更! 章节目录 第200章 :吃醋 安若妤缨从龙天行三个人进入皇宫侧门的时候,就开始跟踪他们了,直到确定其中一人是九妹安若西子,才肯露头出来。 “说的呢,这背影眼熟,从这边地道偷看了一会儿,还真的是你……” 安若妤缨掀开了草皮,跳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从上次西子离开之后,她挖了更多的地道,行走皇宫各处更加方便自如,只是西子下落不明,让她一直难有什么好心情,现在看到九妹再次出现,怎能不喜出望外? “八姐?” 看到安若妤缨,西子也倍感兴奋,八姐一直在皇宫里游荡,听的多,见的也多,应该知道父王和八皇叔关在了哪里,现在不必为找不到禁卫军官发愁了。 “九妹……” 安若妤缨的眼睛一红,奔了过来,说自从上次西子被人掳走之后,就下落不明,她以为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也没了,说话间,泪水流了下来,呜咽得泣不成声,却极力压抑着哭声,生怕惊动了外面的巡逻禁卫军。 西子轻声地安慰着妤缨,将她好像孩子一样抱在了怀中,不知情的还以为西子是姐姐,妤缨是妹妹,哭了一会儿,妤缨抽了几下鼻子,不哭了,这才注意到西子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这男人看起来很眼熟。 “这不是……” 这不是九妹身边的那个龙飞吗? “龙飞?他是龙飞?”安若妤缨很兴奋,龙飞的功夫很高,有她在九妹的身边,她安心了许多。 “八姐,他是来帮我救父王和八皇叔的,等救出了他们,就会马上离开。”西子怕八姐多说话,说明龙天行来南戈的意图。 可安若妤缨的脑袋总是少根筋儿,听不明白西子的话,鲁莽地冲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要马上离开?不是应该留在九妹身边的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他,我差点当他是九妹夫了。”安若妤缨没心没肺地说完了,还不忘眯着眼睛冲龙天行嘿嘿地笑了一声。 西子倍感羞涩,龙天行也脸色窘迫,而假山后的拓跋嫣儿听了这话之后,更是气恼,安若皇族的公主怎么一个个脸皮都这么厚?难道就不知廉耻吗? 哼,拓跋嫣儿实在生气,手掌运了七层功力,用力一怕身边假山,这假山本就空的,怎么可能经得住她这样的一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假山裂开,无数的散石脱落,哗楞楞余响不断,这声音太大,惊动了御花园外巡逻的士兵。 “御花园有人!”一个禁卫军大喊了出来。 虽然皇宫里巡逻禁卫军已经少了,可这样一声喊,还是来了不少人,若正面冲突,毕竟引发慌乱。 龙天行一惊,回头看了拓跋嫣儿一眼,拓跋嫣儿自知闯祸了,不安地解释着。 “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害怕,拓跋嫣儿的手指都发抖了,她不想被南戈士兵抓起来,还想留着命回拓跋世家呢。 “不能现在惊动他们,最好躲避一下。” 龙天行的眸光看着周围,这里大树很少,假山都不高,想躲避不被搜查到,有些困难。 “到地道里去,快点儿!”安若妤缨急中生智,快速掀开了地上的草皮,冲着安若西子和龙天行的招手,虽然地道里狭窄,却可以暂时躲避一下。 安若妤缨好像猴子一样,先钻入了地道,擎着草皮等着他们过来。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龙天行飞身而起,安若西子和拓跋嫣儿随后跟上,当他们都进入狭窄的地道,放下那块草坪的时候,地面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大批禁卫军冲进了御花园,灰尘不断地从上面洒落下来。 “现在御花园已经不允许人进来了,怎么还有脚印,假山好像被人用掌力破坏的,有人来过了。” “好好搜搜,非常时期,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仔细点儿,别疏忽大意了,不然大家一起跟着掉脑袋。” …… 听着上面的声音,西子知道安若子坦虽然带兵亲征,却没放弃大都和皇宫的戒备,还有一部分力量留在大都,在没有救出父王和八皇叔之前,不能和他们正面对抗。 地道里狭窄,安若妤缨在最下面,拓跋嫣儿在中间,因为情况紧急,来不及爬下去更深,西子被卡在了龙天行的身边,几乎和他贴在了一起,龙天行的眸光盯着上面的草坪,忽略了这个状况。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幽暗的光,看着这个地道,地道是新挖的,阴暗,潮湿,十分狭窄,唯独入口这里还宽敞一些,却也很是憋闷。 许是空气不流通,一股子晦气冲面而来,西子觉得胸口难受,眼前一阵阵发花,头晕目眩,顷刻间好像浑身都没了力气,她稍稍动了一下身子,很虚弱,这是怎么了?虽说三年前她在南戈皇宫,养尊处优,被娇宠惯了,可这三年,她经历了很多,也吃了很多苦头,什么恶劣的环境没遇到过,也都忍受下来,这种狭窄,阴暗,潮湿根本不算什么,可偏偏的,她忍受不了,憋闷,恶心,几次她都险些吐出来。 上面的人还没有走,西子不敢乱动,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滴落。 当又一阵恶心袭来之后,一张小脸变得苍白,手脚发麻,渐渐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就在她虚脱垂落的一刻,一只手臂牢牢地将她的身子搂住了,她无力抬眸看去,接触到了龙天行一双关切的眼眸。 “你怎么了……” 他传音给她,这是任何第三者都听不到的。 西子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许是太担心父王他们的安危,加上一路飞奔,有些累了。 “坚持一会儿,他们就走了。” 他的唇瓣仍旧在动,西子听得真切,轻轻点头,虚弱地闭上了眼睛,脸越发苍白了,唇都没了颜色。 “依靠着我……”他很轻声。 不行,拓跋嫣儿这里,她会误会的。 西子勉强地摇着头,想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可这样一动,引发了身体的恶感,眼前一黑,身子虚脱垂下,整个人倒在了龙天行的身上,他完全将她拥入怀中,双腿凭借功力支撑在地道壁上,静默不动,一双眼眸却担忧地看着西子,她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 西子虽然很想避开,可龙天行身上特殊的味道让她恶心的感觉消淡了很多,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她不愿离开,生怕刚才的感觉再次袭来。 这一切看在拓跋嫣儿的眼里,她几乎要气疯了,安若西子真不要脸,这种紧迫的时候,竟然还不忘记勾诱龙天行,看她整个人都贴在了龙天行的身上,拓跋四小姐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 时间过了许久,上面的人没发现什么异常,才退出了御花园。 安若妤缨松了口气,多亏那些人没踩在这块草坪上,刚刚挖出来的地道,还没来得及加固盖子。 “总算走了,我们顺着这个地道爬行,向右是我住所的方向,到了那里,说话就方便了。” “怕有人不愿走呢。”拓跋嫣儿瞪视着安若西子,这样楚楚可怜的,装给谁看呢。 西子挣扎了一下,眩晕的感觉再次袭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龙天行发出了声音。 “可能这里潮气太足了,现在好多了。” 西子确实感觉好多了,似乎那一阵眩晕只维持了片刻,她避开了拓跋嫣儿的目光,跟在八姐的身后,向地道里爬去。 爬了好一会儿,才算爬到了头,安若妤缨推了一下上面的木板,木板翻开,大家爬上去后,已经置身在一个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安若八公主被禁足在这里,房间像样的东西,早就被陈大人搜刮没了,只剩下几张不能搬走的陈旧家具了。 空间大了,西子觉得窒息的感觉没有了,龙天行最后一个上来的,他身形高大,磨蹭了地道壁,沾染了不少泥尘,样子很是滑稽,白衣几乎成了黑色,拓跋嫣儿一上来就呼呼地喘着。 “脏死了,没有水吗?”她的满脸泥土,地道里幽暗,她撞了几次土壁。嘴里也进了不少土,神情别提多懊恼了。 “没有,我被禁足,没什么自由,一天只有晚上才会有人送一次水来,你得忍忍了。”安若妤缨不喜欢拓跋四小姐,大家都一样脏,凭什么要给她水啊。 拓跋嫣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眸光幽怨地瞥向了西子,想着刚才在地道她那么娇滴滴地赖在龙天行的怀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赶紧说你父王在哪里,救了他们,我和龙公子还着急回去呢,这还是皇宫吗?还不如我们拓跋世家呢,真是晦气。” 一边说,她一边扑打身上的灰尘,当抬眸看龙天行的时候,眼睛微微发红,竟然委屈得要哭了,想是刚才的一幕让她还很羞恼。 西子紧走两步,想拉开和龙天行之间的距离,可越是着急,越出问题,眼前金星一冒,她一个趔趄跌了出去,龙天行一惊,伸出将她捞起,拥入怀中。 “你得休息一下。” 龙天行关切的话语才出口,拓跋嫣儿就奔了过来,一把将安若西子从龙天行的怀中拉了出来。 “你还想演戏到什么时候?” ~~~~~~~~~~~~~~~~~~ 月票加更来了!吼吼。 章节目录 第201章 :别离开我 以往在北马国,拓跋嫣儿只是嫉妒她,可现在,她恨她,她双眸含泪,扯着西子的手臂,恨不得将她撕扯粉碎,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抢走她所拥有的,安若九公主要伤害她到什么时候? “别碰我小九妹。”安若妤缨眼见拓跋嫣儿揪着西子,认定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于是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出。 三年来,安若妤缨的功夫长进了不少,已经达成了武师级别,和拓跋嫣儿的功力不相上下,而此时,拓跋嫣儿满心恨意,注意力都集中在西子的身上,没将这个皮肤黝黑的小丫头放在眼里,安若妤缨一拳袭来,准确无误,直接打在了拓跋四小姐的胸口上。 砰的一声,拓跋嫣儿一声惨叫,松开西子,身体直线飞了出去,撞向了房间的墙壁。 西子没料到八姐出手会这么狠,竟然将拓跋嫣儿重击出去,她想随后伸手施救,却只抓住了拓跋嫣儿的一截衣衫,嗤,衣衫撕裂,人还是飞了出去。 “拓跋小姐……” 西子变了脸色,发呆一刻,眼前突然紫光一闪,凌厉风起,强大的力量将她猛推出去,踉跄倒地,而身前,白色的身影急速飞掠而过,是龙天行…… “嫣儿……” 一声嘶哑的轻呼在墙边响起,西子失神看去,龙天行已经抱住了拓跋嫣儿,眼中都是不安和焦虑。 拓跋四小姐受了惊吓,一张小脸苍白,浑身瑟瑟发抖地抓着龙天行的手臂,无声的泪水滴落下来,眸光婆娑地看着龙天行,眼中的依赖和委屈让西子猛然收了目光,心下冷然,深知不管她和龙天行的关系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弃嫣儿,那份对他期待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 安若妤缨见西子摔倒了,急切地飞奔过来,附身扶起西子,丝毫不为自己刚才的一掌感到歉疚,她从小和西子一起长大,听惯了,也看惯了,整个南戈有几个敢这样冒犯九妹的,这女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刚才的一掌打轻了她。 “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抓你质问?”安若妤缨瞪圆了一双眼睛,仍不服气。 “八姐……” 西子咬着唇瓣,知道安若妤缨这么重击拓跋嫣儿,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可她有没有想过……南戈今非昔比,安若九公主被人前拥后簇、不可侵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她们只是落魄的无家可归者。 西子反握住了安若妤缨的手,不适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扶我到床边,给我一碗水。” “好……” 安若妤缨不悦地瞥了龙天行和拓跋嫣儿一眼,才扶着西子到了床边,然后端来一碗水送到西子的手里,压低了声音问。 “九妹,姓龙的不是你的吗?怎么对那个女人那么好……” “不可胡说。” 西子尴尬地拉了八姐的手一下,让她别胡说,何时龙天行成了她的了?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一夜的关系,她和他之间没达成任何承诺,刚才的一幕,让她更加坚定了信心,不能和龙天行再纠缠不清了。 墙角边,龙天行见拓跋四小姐安然无恙,忙将她放了下来,然后眸光抬起,向西子看来,眼中的深意复杂难解,西子却迅速将眸光避开,端起碗喝了起来。 安若妤缨许是生龙天行的气了,觉得龙天行真是傻,放着这么好的九妹不护着,偏偏去护那个女人,还怎么好意思这样看着西子?故意身子一歪,安若妤缨将西子遮挡住了。 “还以为有多关心你,原来也不过如此。” 讽刺的一句话,让龙天行倍感尴尬,他转身要走开的时候,拓跋嫣儿抓住了他的手,一副受惊无法恢复的楚楚可怜模样。 “别离开我……” “我到窗口看看。”龙天行皱起了眉头,拓跋嫣儿才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目光再次看向西子的时候,闪现了瞬间的深深怨恨。 西子喝了水,深吸了一口气,才拉住了安若妤缨的手。 “我离开这段时间,你打听到父王被关在哪里了吗?还有八皇叔他们……这次趁着安若子坦作战在外,我们要将他们就出了。” “父王?” 安若妤缨抿了一下嘴巴,说她这段期间不断地挖地道,偷听安若子坦身边几个佞臣对话,得知父王被关在皇宫东侧的信泰宫。 “信泰宫?算安若子坦还有良心。” 安若子坦没有食言,信泰宫要比兵器库的环境好多了,宫殿很大,能见到阳光,只是这里到信泰宫要经过几个重要的宫殿,不知道八姐没有打通到那里的地道。 安若妤缨摇摇头,沮丧地说:“我虽然知道父王在信泰宫,却无法打通地道,通往那里的地下都是石头,凿不动。” 地下竟然有石头?西子愣了一下,看来想走地下通道不可能了。 “没有地道也无妨,安若子坦这次出征带走了不少禁卫军,相信信泰宫也空虚了,我们从地面走。” “九妹,这次你错了,安若子坦出征的时候,虽然调集了很多禁卫军随行作战,却唯独没有抽调信泰宫的,他怕父王被人营救,让他后方失火,所以想救出父王,必须有充足的人手。” “可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 他们现在加起来有四个人,拓跋嫣儿对南戈没什么感情,自然不会尽心尽力,龙天行虽然武功高强,可一人难敌群狼,何况父王八皇叔还有诸位大臣关押的地方不同,无法分身,所以在行动之前,必须仔细考虑清楚才是。 一直站在窗口龙天行听着姐妹二人的对话,眸光由窗外赚了回来,开了口。 “那么关押八亲王和大臣牢狱状况如何?” “你说死牢吗?” 安若妤缨想了一下说:“死牢那边有层层牢墙,又有铁门紧锁,安若子坦走的时候,倒是带走了不少人。” “那我们就先救死牢里的人。”龙天行斩钉截铁地说。 “这样会不会惊动他们,转移走我父王?”西子对龙天行的这个决定有些担心,死牢被劫,可不是小事,信泰宫这边会没有什么反应吗? “放心,死牢那边出事,暂时不能和信泰宫这边联系上,等他们得到信息,相信你八皇叔和那些大臣联合,一起杀到那里了。 龙天行安慰西子,死牢和皇宫本就是两个地方,若他们计划周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一旦救出死牢中的武将和大臣,他们的人手足够进攻信泰宫的了。 这样的话,让西子稍稍安心了一些,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安若妤缨这会儿对龙天行的印象稍稍好了一些,看来这个家伙除了偏袒那个女人之外,似乎是真心来帮忙的。 “死牢有东西两个门,八皇叔关押在东门附近,其他大臣就在西门的牢中,所以我们四个人要兵分两路行事。” “分两路?” 拓跋嫣儿一听要分开进攻死牢,柳眉立刻竖了起来,抢先道:“我要和龙公子一路。” “那怎么行?” 安若妤缨一听这话瞪圆了眼睛,冲着拓跋嫣儿吼了出来:“我九妹好像病了,又不会什么功夫,她应该和龙公子一路,你抢什么抢?”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病了?”拓跋嫣儿哼了一声,不管安若西子是装的,还是真的病了,她不会和安若姐妹任何一个在一起,她要跟着龙天行。 “你找揍!”安若妤缨的拳头握紧,咯嘣咯嘣直响,这个女人果然很欠揍,不打出不了心头的怒气。 西子眼见八姐和拓跋嫣儿争执不下,忙制止了她们两个。 “我和八姐一起去东门救八皇叔,拓跋小姐和龙公子一起去西门救那些大臣,就这么定了。” 安排好了,西子支撑着站了起来,可双腿还出奇的发软,和先前离开月之河完全两个状态,莫非那股强大的力量耗尽了? 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西子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她这样的状态怎么去救八皇叔,跟着八姐,倒成了拖累。 龙天行沉伫立在窗口,眸光微微挑起,看向了倚在床边的西子,她的脸色很差,唇瓣无色,这病可不是装出来的,假若她和安若八公主一起进攻东门,万一晕倒,怕命都难保,他岂能放心。 可若让安若妤缨和拓跋嫣儿一起,却又当真不合适,安若八公主看嫣儿不顺眼,万一出手伤她,还真是防不胜防…… “现在还不是救人的时机,大家休息一个时辰再出发吧。”龙天行开了口。 “我真的累了。”拓跋嫣儿打了一个哈欠,这样不眠不休的赶路,她也要虚脱了,怎么都要小睡一会儿,走到外间的床榻边,她躺下片刻,便沉睡了过去。 安若妤缨嘟囔了几句,倒在西子身边,也闭上了眼睛,没有一会儿,这傻丫头就睡着了,真是没心没肺,难怪安若子坦没将八公主放在眼里。 西子虽然闭着眼睛,却毫无睡意,她在担心这样的状态可能应付不了死牢东门的守兵,手指搭在自己的脉搏上,这脉像虽然还算有力,却很凌乱,时快时慢,弱的时候几乎摸不到了,这是她从医以来,从未遇到过的脉象…… 章节目录 第202章 :你给我吃了什么 身边传来了安若妤缨轻微的呼噜声,偶尔的,她还会吧嗒几下嘴巴,咕噜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西子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八姐的面颊,皇宫这样的变故,让她也倍感孤单了吧? 眸光挑起,看向了外间,拓跋嫣儿也沉睡不醒,姿态颇好地躺在那里,乌黑的长发散开,一截淡红色的丝带垂曳着。 这样的状况,大家也倒不挑剔睡觉的环境了,眸光转向了窗口,那里已经没了白色的身影,龙天行不知何时离开了,只剩下一片幽光从窗口射入,房间里很静。 闭上眼睛,西子仍无睡意,她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手臂,觉得虚弱的状况好了许多,尝试着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也没刚才那么步履蹒跚了,手指再次搭在了脉搏上,脉象平稳了许多,不再时缓时急了。 一直向外走,出了安若妤缨的卧房,经过了外间,她站在了光线不明的厅堂里,目光挑起,大门被铁栏杆锁上了,几个士兵手持长枪在外面来回走动着,奇怪,窗户和大门都锁着,龙天行是怎么出去的?从里到外,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站了一会儿,西子思绪渐渐混乱,人也有些恍惚,眼前出现的都是龙天行抱着拓跋嫣儿的一幕,心意了然,清冷也便迎面袭来,她打了一个寒颤,猛醒,收了眸光,转过身向回走去。 可她走回没有多远,便瞧见一抹白色的人影立在厅堂古阁之下,身姿颀长,衣袂垂曳,屹立的姿势中透出凌厉的贵气,古阁的窗口色泽映照在那抹白色上,宛若盛世华彩。 他竟然站在那里,看着她走出来,又走回去。 “你竟然在这里?还以为你出去了……”西子有些尴尬,忙收了目光,垂眸抬脚,向回疾走。 “等等,你过来一下。”龙天行没有动,声音却嘶哑响起,他很抱歉,刚才救拓跋嫣儿的时候真气推倒了她。 西子疾行的步子猛然停住,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却没敢回头,他竟然叫她过去? “过来……”他又说了一句。 西子不知龙天行叫她为何,现在拓跋嫣儿和八姐都睡了,他们这样见面,似乎有私会之嫌,安若九公主做人一向堂堂正正的,怎么会趁人睡了,私下和他这样说话? 本要转身疾步走开,无视龙天行的召唤,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听话地转过身面对了他。 “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我听得到。”西子轻声说。 “过来。”他冲她伸出了手。 “这……” 西子抿了一下唇瓣,步子向他移动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抬起头,大步地走了过去。 龙天行瞧着纤细的身影走来,狭眸微眯,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虑来,不待西子走到身前,他便箭步上前,拉起西子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 西子一惊,脸腾的红了。 “你叫我过来……应该有事吧,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一会儿还要去死牢,我得先去休息……” 西子的声音发颤,眸光尽量回避着他,想将手挣脱出来之时,他却突然俯下头来,缓慢而柔软地吻住了她。 吻,就这么突如其来,毫无防备,他叫她过来,就是要吻她吗? 好像被五雷轰顶了一般,西子整个人呆住了,不是因为这吻特别,震撼,而是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刚刚他还抱了拓跋嫣儿,这会儿又来吻她?这算什么,一个男人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抱了这个,吻了那个?虽然刚才他给拓跋小姐的一抱,纯是为了救人,可在西子的眼里,毫无区别。 她该推开他,然后给他一个耳光,告诉他,月之河的一夜,她愿意,没有羞愧,可现在,他的行为让她鄙视,唾弃,甚至感到不耻…… 他的手臂环住了她,用力一拉之后,她整个人撞入他的怀中。 他早有预谋,等在这里,料定她会出来…… “龙……” 西子挣扎了一下,却毫无效果,他的唇更加有力,几乎将她的唇瓣碾碎了。 好痛,真的好痛,西子感到唇舌已经完全被侵占了,他成了一个轻狂之徒,愤怒,羞恼,愤恨一股脑涌来,可随着他吻得有力,她渐渐失去了所有力气,神情越发恍惚,突然他手掌用力一握,什么力量让他绷紧了肌肉,随后……他的吻变轻,凉凉的没有温度,唇上好像结了一层冰,侵入她的肢体,莫名的发冷。 冷,好冷,怎么会这么冷。 就在西子发抖战栗的时候,他冰冷的唇瓣瞬间转为炙热,直窜入她的体内,唇的质感、磨蹭和碾压、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烧着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麻,若不是他抱着她,她几乎瘫软在地。 嗖…… 什么声音? 西子瞪大了眸子看向了龙天行,发现他的口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刺眼雪亮的东西,好像一个球儿,又似一团圆圆的气,嗖的一声,窜入她的口中,还不等她挣脱开去,那团东西就没入她的喉中,滑入了嗓子。 此时他的手才放松了,筋骨的力量也小了。 呃! 西子懊恼地一把推开了龙天行,连连后退了数步,手捏着咽喉,气都无法喘息顺畅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感到体内忽冷忽热,什么东西在燃烧,又有什么东西在冷却,五脏六腑都在什么力量下扭曲。 龙天行的唇仍旧是湿漉漉的,上面还残留着西子的味道,泛着淡淡的血色,他深深地吸气,出气,试图平复被扰乱震荡的心情,良久,他才抬起猩红的眼眸看向了西子。 “我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就必须增强你的功力,让你自保。” “什么?你说什么?” 西子弯着腰,不断地拍打胸口,刚才还滞闷的感觉很快消失了,胸口的冷热变成了柔柔的凉意,她懊恼转眸看着龙天行,沮丧地质问。 “你吻……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个可以增加你一千年修为的神珠,我无意冒险,可除了这种方式,我怕你不能接受。” 龙天行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给了她这棵珠子,他就可以安心让她和安若八公主进攻东门了,就算不能成事,她也不会受到那些士兵的伤害。 什么神珠?还一千年修为的。 西子感觉自如的时候,才慢慢直起了腰身,眼眸不解地看着龙天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除了知道他陈睡了一千年的事实,似乎其他的秘密,她一无所知,他到底是谁,为何会有这么神气的东西。 目光由上到下,又由下到上,西子打量着龙天行,模糊的记忆里,有很多难以解释的奇怪现象,瞬间转移,飓风狂嗖,金色的鳞片,他不是人吗? 不,不,眼前的男人顶天立地,英姿飒爽,怎么会不是人,还是一个美男子。 “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他压低了声音。 补偿? 她不愿接受他婚嫁的要求,他想到了这种方式补偿吗?贞洁之身换千年的修为,好像是一个还算不错的交易。 “你这样做,是为了心里好受吗?若是这样……我接受你的这个补偿。”西子漠笑,唇上还隐隐的痛着,可这痛是最后的,他不会再对她有这样轻狂的举止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西子……” 龙天行懊恼地迈上前一步,就要抓住西子的肩头继续解释的时候,厅堂里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虽然很轻,不易被察觉,却还是被龙天行听到了,有人蹑手蹑脚走来。 眸光冷然挑起,他看到了淡红色的衣裙,是拓跋嫣儿。 西子觉得龙天行目光有异,忙回头看去,发现一个柱子的后面投来一道暗影,有人在柱子的后面。 “谁?”西子喊了一声。 柱子后面站着的女人知道藏不住了,忙闪身走了出来,正是一身淡红衣衫的拓跋嫣儿。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拓跋嫣儿不悦地看了过来。 “这话好像应该我问你,你既然醒来,便直接过来,藏在柱子后面做什么?”西子真不喜欢拓跋嫣儿刚才的行为,也料定她只是刚刚过来,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不然不会这么冷静。 “我没有藏,只是发现龙公子不见了,出来看看。”拓跋嫣儿矢口否认了。 “他就在这里了,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先进去了。” 西子垂眸下来,从拓跋嫣儿的身边走了过来。 龙天行刚刚柔和的五官又恢复了原本的冷硬,随后大步向回走去,经过拓跋嫣儿的身边时,低声说。 “既然睡醒了,也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现在就去?” 拓跋嫣儿有些不情愿,她和龙天行与安若家族非亲非故,没必要这样以身涉险的,想想死牢的险境,她虽身怀武功,还是有些畏惧,可跟龙天行来南戈,是她要求的,现在退缩不去,怕要被安若西子小看了。 硬着头皮,拓跋嫣儿跟在了龙天行的身后。 此时安若妤缨也醒来了,他们又重新进入地道,想东北方向行进了一段距离,在月岩殿的东门掀开石板走了出来,再向前一千米,就是南戈的死牢了。 章节目录 第203章 :效忠公主 避开守卫,在死牢的南坡,龙天行和西子分开两路,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看到龙天行的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拓跋嫣儿暗暗自喜,看来经过了安若八公主重击她一掌的事件后,龙天行对安若九公主的态度也转冷了。 “救出南戈王又能怎么样?安若家族的气数已经尽了,又能蹦跶几天?表兄在前线胜利了,会一举进攻南戈,灭了安若王朝。” 清冷的话语从拓跋嫣儿的口中说了出来,脸上浮现一抹讽刺的笑,待南戈灭亡,安若西子就真的成了阶下囚了。 龙天行蹙眉看来,能听出拓跋嫣儿这话的幸灾乐祸。 拓跋嫣儿认定龙天行已经站在她这边了,没有注意到他蹙眉的表情继续说。 “你帮了她,别指望她能报答你了。” “我没指望她报答。” 龙天行漠然的话冷冷地扔了出来,拓跋嫣儿愣了一下,才觉得这语气有些不对,慌忙将目光扫向龙天行,看到他眼中的怒意,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说了不该说的话。 眼前便到了死牢西门,守卫果然不多,两个士兵表情厌厌的,定是连续当班,有些吃不消了,龙天行在前,拓跋嫣儿在后,很容易制服了西门守卫,进入西门死牢。 东门的方向,安若西子有了神珠护体,肢体发软的现象再没有发生,姐妹两个避开了巡逻守卫,进入东门,安若妤缨用事先准备好的麻醉飞针,放倒了第二道门的守卫,进入第三道牢门。 虽然第三道门遭遇了一点阻隔,可因为守卫人数过少,也很容易对付了,当西子和安若妤缨站在八亲王安若游历的面前时,他老泪横流,做梦也没想到还能有见到西子的一天。 “是西子,是西子……哈哈,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八亲王振臂高呼,仰面大笑,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要西子还活着,安若王朝就还有希望,他就算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推翻安若子坦,保西子登基。 “南戈没有完,没有完!” 安若游历目露张狂之光,此次离开大牢,大难不死,今后他将不会再对那些人怀有仁慈之心,对敌人手软,就是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八皇叔,我们得赶紧离开死牢和其他人会合去救父王。”西子附身下来,发现八皇叔长期侵泡水牢,双腿已经溃烂了,人也被折磨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双颊深陷,目光枯槁,哪里还有曾经八亲王的威风,安若子坦除了没下令杀他,对他做了所有最残忍的事情。 “对,对,离开这里,可我已经废了,站不起来了。” 八亲王试图站起来,却再次跌倒,他懊恼自己的这双腿,竟然就这么废了。 “我背你,无论如何,我们要从这里走出去。” 西子附身将安若游历背了起来,老人家已经骨瘦如柴,背起来也没多少分量了,若是再迟来一点时间,怕也见不到他了。 眼含着泪水,西子背着八皇叔深吸了口气,对安若妤缨说。 “我们走!” “好,我们走。” 安若妤缨前面带路,西子随后,两个人才刚从东门冲出来之时,呼啦啦几十人将整个东门围住了,一个个虎视眈眈,阵阵喊杀,为首的武将手持钢刀,冷冷地看着安若西子。 “想不到,你竟然敢来劫死牢?” 西子抬眸看去,这个人她认识,就是曾经看守大都城门的守城副将刘茂,当初他可是受了九公主不少气,却只能忍着,如今抓住这样的机会,又岂能放过?西子轻蔑地看着刘茂,从他的衣装来看,这家伙得到了安若子坦的赏识,已经高升了,成了一品带刀武将,这是他出卖皇城嫡臣,给安若子坦当走狗的结果,他为此沾沾自喜,甚至趾高气扬,一双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隙。 “安若西子,你趁着大王出征,皇城空虚,劫持南戈死牢,实属乱臣贼子,犯了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刘茂已经不称呼安若西子为公主了,这就表明他今天也不会给她任何面子。 安若西子慢慢将八皇叔放在了地上,让安若妤缨看护着,今日她就收拾了这个家伙,让他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下场。 “姓刘的,别废话,本公主今日就劫了死牢,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放马过来!” “就凭你?一个废物,哈哈,你们都闪开,今天我要收拾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公主!” 刘茂一伸手,让所有士兵退后,他根本没将眼前的安若西子放在眼里,一个不会武功的公主,没了左拥右簇的高手护卫,她算什么?也许连个乡野村姑都不如。 “哈哈,哈哈哈!你还以为你是那个一呼百应的九公主吗?李子墨死了,没人再好像狗一样讨好你了!”刘茂嚣张地狂吼着。 原本西子只想打退这些人,并未生杀机,可听刘茂这样耻笑已经死去的李子墨,她浑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对李子墨的愧疚,对安若子坦的恨一股脑冲了出来。 “姓刘的,今天你死定了!” 长鞭嗖的一声从腰间抽出,倒刺张开,鞭子犹如生了翎毛,带着凌厉的风声一鞭向刘茂抽来,刘茂本没放在心中,可鞭子到了眼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怎么安若九公主出手的气势不对,有强大的真气夹杂其中? 刘茂冷汗直冒,大刀格挡出去,只听当啷一声脆响,鞭子抽在刀刃上,瞬间将大刀席卷,还不等他搞明白这是什么状况的时候,身体被一股强力震动,胸口一痛,手中大刀竟然脱手而去。 “啊!” 不好! 刘茂傻了,这还是那个废物安若九公主吗?分明就是一个武圣高手,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待刘茂要开口喊人帮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鞭子甩掉大刀,在空中翻转,划过一道圆弧之后直面飞来。 白光让刘茂的眼前出现了盲区,他竭力甩头,当看清眼前的状况时,鞭子已经缠在了他的腰上,安若西子冷冷地握着鞭柄,厉声道。 “本要留你一口气,可你偏偏要自取灭亡,李子墨在天之灵看着呢,任何诬蔑他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鞭子用力一拉,刘茂求饶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觉得腰间一热,待他垂眸看去的时候,一股热血从腰间喷出,他的身躯被拉成了两半。 怎么可能? 刘茂致死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安若九公主是高手中的高手,杀他好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噗通,身体落地,刘茂的眼珠子还圆睁着,一定后悔刚才那般嚣张了吧。 刘茂的死震慑了后面几十个士兵,西子抽回来了鞭子,在空中用力一甩,顿时血点飞扬,洒了他们一身一脸,其中一个站在前面的士兵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闻到了那股子血腥味儿,立刻扔掉了手中的长枪,直接跪倒,头如捣蒜。 “九公主饶命,我们也是迫不得己,不然就会全家没命。” 噗通又是几声,跪下了好几个。 “我们什么都听九公主的,不敢违抗,请公主念在过去我们衷心为了朝廷的情分上,放过我们,我们定当追随公主,万死不辞。” “九公主殿下!” 几十个士兵扑跪下来,他们不仅仅畏惧安若西子的鞭子,这样跪伏下来,同事他们也是南戈的忠实守卫者,只因局势所迫,才忍气吞声,如今安若九公主回来了,自然希望南戈嫡出皇室东山再起,推翻安若子坦,消灭暴戾的统治。 安若西子眸光凌厉地看着这些士兵,后面还有坚持不跪的,犹豫再三之后,都纷纷跪了下来。 “我们愿意效忠公主!” “愿意效忠!” “好,现在本公主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随我冲入信泰宫,救出父王,他日安若家族再起,定会既往不咎,还会论功行赏。” “公主,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士兵们纷纷起身,决定这次倒戈帮助安若九公主,就算不能成事,待安若子坦回来,他们也有理由辩白,但若是九公主成事了,他们可是功不可没啊,这个时候没有人会退却,信泰宫的人也不算多,这么多人杀进去,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就在西子又背起八亲王准备出发的时候,西门的方向龙天行带着一群人匆匆而来,那些正是被安若子坦关押的武将和文臣,他们一个个看起来虽然面容憔悴,却都精神抖擞,知道安若九公主回来了,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希望。 只有拓跋嫣儿一脸落寞地跟在龙天行的身后,她看起来对这些漠不关心,想必着急和龙天行返回纳日帝国了吧? “公主,公主。”群臣下拜,西子让他们赶紧起来,现在不是讲究礼节的时候,必须先将信泰宫拿下再说。 “时间不等人,安若子坦一旦得知皇城变故,必定倾巢返回,我们必须在他回来之前救出父王,不能再受他的牵制了。” 章节目录 第204章 :皇城政变 西子让大家都赶紧召集旧部,隐藏在大都的力量都调集起来,半个时辰之后,杀进皇宫,围住信泰宫,救出父王,然后再议下一步的动作。 “好,半个时辰,皇城就是我们的了。” 几名武将虽然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可仍有亲信留在皇城,只等时机一到便起兵造反,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些人穿着民服,聚集在了死牢东墙,竟然有五千余人,都是拥嫡的精兵良将,要占领空虚的皇城已经绰绰有余了。 拓跋嫣儿站在龙天行的身边,见西子这么有感召力,眼里闪现了一点点的羡慕,她在纳日帝国除了跟随表兄之外,倒没什么人对她行跪拜之礼的,芸芸众生,她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此时和安若西子相比,拓跋嫣儿越发没有底气了,蓦然的,她瞥了一眼伫立在身边的龙天行,虽然只是一瞬之间,还是看到了龙天行眸中流露出对西子的倾慕。 不行,她得尽快龙天行返回拓跋世家。 “已经有这么多人帮她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拓跋嫣儿低声对龙天行说,虽然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安若西子听到了,她晶莹的眼眸看了过来。 “拓跋小姐说的正是,现在已经有人帮我了,攻克信泰宫应该不在话下,龙公子可以带着拓跋小姐离开了,西子代表南戈国上下感谢拓跋四小姐和龙公子的相助。” 如此一句话,说得十分得体,不但表示了她的感谢,也撇清了和龙天行之间的关系,让拓跋嫣儿喜形于色。 “是啊,我们该走了。”她转身就要走,却发现身边的男人并没有动,而是漠然地伫立在原地。 “龙,龙公子?” 拓跋嫣儿有些不安,安若西子都已经让他们走了,他还这样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的承诺还没达成,哪里也不会去。” 龙天行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信泰宫还处于安若子坦的势力控制下,一刻没有拿下,一刻都是隐患,只有看到西子真正安全了,他才会安心走开,但这种离开,也只是暂时的。 “可是……” 拓跋嫣儿咬着唇瓣,心里感到有些委屈,却不知该说什么来反对龙天行。 “你若着急回去,我想办法现在送你离开南戈。”龙天行眸子之中涌上一层冰霜,拓跋嫣儿的几次三番的行为,已经让他对她的身份开始怀疑了,一把鞭子,一只大鹏鸟,却仍旧让他看不到嫣儿的坚毅和善良,莫不是自己错了吗?记忆里的嫣儿哪里会知难而退? 八皇叔抬起头,也反对龙天行现在离开。 “安若子坦让人守着信泰宫,守卫之人一定是他的亲信,我们虽然人手足够,可有龙公子这样好身手的却没一个,他暂时最好别走,以防有高手潜伏在信泰宫,让我们功亏一篑。” “对,对,以防万一。” 其他几位要臣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好不容易才重获希望,绝不能有一点疏忽大意。 拓跋嫣儿站在一边,心里暗暗生气,南戈的死活关她和龙天行什么事儿,说白了,帮这个忙,除了坏处之外,一点好处都没有,刚才龙天行救出很多大臣,也算帮了大忙,这些人却还想让他们置身危险之中,简直就是无耻,可龙天行自己开口说不愿马上离开,她也不好再坚持了,只能生了闷气,心里对安若西子的积郁却更浓了。 知道龙天行暂时不会离开了,西子暗暗地松了口气,她表面这样不以为然,说的话坦荡无惧,其实内心深处,却是害怕龙天行一走了之了,若没有他在身边,出了什么状况,怕连帮她出主意的人都没有了。 “既然龙公子和拓跋小姐暂时不走,我们力量便更加强大了,事不宜迟,现在便进攻信泰宫。” 西子将八皇叔交给了一个士兵背着,举步走向了队伍的前面,现在她是南戈最后力量的主心骨,不能再走在后面让人保护了,可她才走了几步,龙天行快步而上,超过她,走在了前面,让西子有些错愕。 虽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西子也能感到龙天行的心意,倒是拓跋嫣儿青着一张脸走在了最后。 信泰宫已经得到了有人冲向这里的消息,守护的禁卫军都调集到了宫门之前,把守这里的武将果然是安若子坦亲信蒙越,在安若子坦还没有登基称王的时候就已经忠心耿耿了。 “通知二亲王,皇宫里发生政变了!有人劫持了死牢,救出了八亲王,现在又来进攻信泰宫!” 蒙越见到这么多人涌向这里,知道形式不好,大王在外作战,二亲王带人守着大都城门,整个皇城空虚,有人趁机作乱,怕一时半会儿不好收拾,待他仔细看清前方的人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是安若九公主回来了吗? 本以为是一小股不知死活的反贼,却不想是安若九公主带人来了。 “守住信泰宫,给我死守!” 猛越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知道等不及二亲王回防了,只能依靠自己的人血拼到底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蒙越看得更加清晰,是安若九公主不错,只是现在的安若九公主和过去不同,她看起来更加成熟,更加内敛了。 安若西子走到了信泰宫的门前,轻轻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在空中啪的一甩,白色的光芒在闪过,形成了一个耀眼的光弧。 “守门的人听着,今天安若西子一定要救出父王,不惜任何代价,你们若敢抵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胜败在此一举,安若西子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不死,她就必须闯进信泰宫。 鞭子甩过散开的银花儿,好像电光一点晶亮,龙天行慢慢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到安若九公主使用银鞭,刚才挥出的一鞭子,动作轻盈随意,却带着凌厉的风声,似曾相识…… 她是谁? 一直在他眼神的骄纵九公主,今天却不一样了,他眸光微眯,盯着西子,似乎要在她的身上找出什么秘密一般。 拓跋嫣儿觉得龙天行的神情有异,他盯着西子的鞭子紧皱眉头,一把破鞭子有什么好看的,她腰间也有一把,这鞭子是百年精铁和钢精打造,银白闪烁,甩出来的光芒,不比安若九公主的差,拓跋四小姐小嘴一撇,知道是该她出手的时候了,她的鞭子一出,不但可以吸引龙天行的目光,也可以让这些南戈国的人见识一下拓跋世家的厉害。 “这个小贼交给本姑娘收拾了!” 啪的一声,拓跋嫣儿抽鞭一甩,银光之后,飞身跃起,落在了安若西子的前面,她微微一笑,回头瞥了西子一眼。 “别以为只有你有鞭子,我也有……” “拓跋小姐小心……”安若西子惊呼了一声,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蒙越在成仁馆曾经担任过教官,他的功夫西子见识过,几个武师一起上,都沾不到他一点边儿。 一句好心的提醒,听在拓跋四小姐的耳朵里,别提多懊恼了。 “你瞧不起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们拓跋世家有多厉害!”拓跋嫣儿一声怒喝,甩开鞭子向蒙越冲去。 不可否认,拓跋小姐的鞭子运用得挥洒自如,也是光芒四射,可这些动作看在龙天行的眼里却十分陌生,她没有一个动作像她…… 怎么会这样? 啪啪啪,拓跋嫣儿的鞭子一连甩了三下,让没摸清套路的蒙越有些手忙脚乱,可很快的,他冷冷一笑,做教官许久,他能辨别出来,这鞭子的运用还不到火候,力量也不足,向打赢了他,还差得远了。 “拓跋世家的功夫,蒙某还真想领教一下。” 噌的一声,蒙越抽出了双戟,迎战了上去。 拓跋嫣儿又是一鞭子抽过来,试图缠住其中一戟,却不料鞭子的稍儿才嘭到戟身,就觉得虎口一麻,对方的内功实在深厚,她脸色一变,还不等她抽回鞭子再换路甩出,鞭子已经袭来的被戟击中了,一声脆响,拓跋嫣儿的鞭子竟然断了一截,她受到重击踉跄后退,若不是西子奔上扶住了她,定然摔得难看。 “不要你管!”拓跋嫣儿懊恼地白了西子一眼,一把推开了她,起身就要再战,蒙越的双戟已然当头捶下。 “公主小心!”后面有人大喊了出来,龙天行也吃了一惊,这双戟落下,不会砸到拓跋嫣儿,却会落在西子的头上,蒙越表面要痛击拓跋四小姐,实际的目标却是安若西子。 “西子!” 龙天行奋然起身,还不等跃到西子的面前,一个状况让众人惊呼出来,安若西子将拓跋嫣儿抓起,扔向了身后,然后银鞭一甩,抽在了蒙越的手腕,蒙越砍下的一戟凭空地不动了,竟然挥不下来。 “不可能!” 蒙越黝黑的脸色变成了灰色,安若九公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不但格挡了他,还拉住了他的手腕,这是何等的千钧之力啊。 章节目录 第205章 :冲进信泰宫 就在蒙越愣神之际,另一戟也被鞭子缠住,西子银牙一咬,用力一拉,蒙越觉得强大的力量将他拽了过去,他吃惊非小,却不肯扔戟,随后西子一掌打出,正中蒙越的胸口,一声闷哼,鲜血喷出,蒙越摔倒在地,还不等他飞身跃起,西子的身后,一名武将冲了上来,剑锋抵在了蒙越的脖子上。 “蒙越,送死吧!” 眼看着锋利的剑刃,蒙越知道自己彻底败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没有这种可能!”蒙越仰面嘶吼,在成仁馆的时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安若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最大的长处就是挥霍和跋扈,如今站在眼前打败他的是谁? 安若西子容颜俏丽,落落大方,犹如一朵纯洁的雪莲花,任性没有了,飞扬跋扈也消失不见,她沉稳,刚毅,一双乌黑的两眼如两汪泉水,透着精明的犀利,这是安若九公主吗?除了外貌,完全变了一个人。 “杀了我吧,杀了我!”蒙越受过安若子坦恩惠,宁死也不会屈服,只可惜今后不能为大王效力了。 武将佩剑用力,就要刺入蒙越的脖腔时,西子却上前一步,制止了他。 “大家各为其主,他能对安若子坦如此效忠,也不算一个恶人。” “公主……”武将吃惊,怎么公主要放了这人吗? “虽不杀他,却也不会放他,留着他还有用,来人,绑了蒙越,关押起来。” 安若西子欣赏蒙越的坚持,好过那些里外不一的小人,留他活口,定没坏处。 越垂头,被人捆绑了起来,临押走的时候,眸光还盯着西子,眼中已经没有刚才的轻视了,倒生了几分佩服。 其他一些人很不理解安若九公主的这个决定,蒙越可是安若子坦的忠实护卫,若是这次不杀,让他逃脱,必是后患,全场只有龙天行一个人眉宇微扬,赞赏西子的做法,只有宽宏之人,才能容人,感人,获得别人的心,相信蒙越早晚都会为西子所用。 一边站起身的拓跋嫣儿,一点都不感激安若西子刚才的一推,相反心里更加嫉恨,认定安若西子刚才的行为,是抢风头,让她在大家的面前丢失颜面,堂堂拓跋世家的四小姐竟然需要一个废物出手相救?当看到安若西子不杀蒙越的时候,心里越发的不屑了,什么嫡出血脉,王位继承人,如此优柔寡断,能成了什么大事? 蒙越被抓,其他的守门禁卫军都有所畏惧,所以有几个抵死反抗,冲上来的,皆被后面跃出的武将砍杀,信泰宫已经被安若西子掌控了。 “救我父王!”西子率先冲了进去,龙天行断后,其他人鱼贯而入。 信泰宫内,田妃坐在一张红檀木的贵妃椅中,穿着浅紫梅花上襦,一条紫色百褶裙,挽着白底绿萼梅彩带,头上挽着的流云髻,簪着硕大的金质流苏钗,耳朵,脖子,手腕的珍贵装饰不说,脚踝上还戴着一串猫儿眼,她早已脱去妃子的衣装,身份娇贵了。 天妃慵懒地眯着双眸,身边两个丫鬟小心侍候着,她现在是当今大王的生母,王太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后宫之中,哪个敢给了她颜色看?在老南戈王在位的时候,和她结了梁子的妃子,也都被她统统收拾了,死的死,关的关,如今行走后宫,她昂首挺胸,跪拜之人也都堆着笑脸。 “哈哈!” 田妃看着床榻上已经萎靡的老南戈王,狂妄地大笑了起来,笑得泪水都溢出了,小丫鬟小心地帮她擦拭着。 “贱婢!”老南戈王一声咒骂,当初的田妃可是一个先后身边的小奴婢,他受其魅惑,宠幸了她,虽只是一夜,她却声称有孕,身份因为腹中胎儿昼夜提升,成了后宫的宠妃,生了安若子坦之后,更是遥遥直上,如今想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圈套,这个贱婢一直没有停止和宫外的男子私通,这真是一个奇耻大辱。 田妃很得意,当了王太后之后,她逍遥惬意,看上哪个美男子,就招来后宫,夜夜欢爱,此时脖子上还红斑点点。 “昨夜的男人,可比你强多了,一夜都没消停,瞧瞧,没了你这个老家伙霸占着我,我更加华容出色了。” “可耻……”安若高辛闭上了眼睛,不愿看到田妃得意忘形的表情,卑劣的女子,才会做出卑劣的事情,南戈后宫都被她玷污了。 “呵呵……” 又是一阵娇笑之后,田妃整张脸冷冽了下来,怒声道:“安若高辛,我没时间和你废话,矿脉图呢?你到底藏在了哪里?若你现在交出来,我还可以念及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饶你不死,如果你执迷不悟……” 田妃的狠话还不等说完,老南戈一口浊痰吐出。 “呸,矿脉图我早就毁了,你和你那个孽种漫天去挖吧!不出三年,南戈皇宫就是金枯粮尽。” “老东西,你想死是不是?” 田妃一把打开了丫鬟的手,站了起来,五官扭曲地看着安若高辛,尖叫了起来:“你以为没有矿脉图,我就挖不了南戈的金矿吗?子坦会下令所有壮丁去寻找金矿,我就不信,一处也找不到?” “我相信那孽种会这么做……也会让南戈陷入徒劳的苦作之中,民不聊生,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揭竿起义,推翻安若子坦的统治,那个时候,我会笑着看你,看着你的孽种如何被千刀万剐!” 老南戈王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的眸中虽然浑浊,却透着一丝无谓的清朗,他只希望西子好好活着,发扬安若家族的传统,至于他亏欠西子的,没有机会补偿了。 这话戳中了田妃的痛点,她不能让儿子坐拥这样贫瘠的江山,矿脉图一定要拿到,她不相信已经被老南戈王毁掉了,那可是安若家族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一定被这个老家伙藏起来了。 “老奸巨猾,说,在哪里?给我,给我!” 田妃冲了上去,掐住了老南戈王的脖子,南戈王瞪视着田妃,现在他已经不怕死了,图在西子的手里,他唯一遗憾的是,没看到安若子坦和田妃的灭亡。 “我要掐死你,掐死你!”田妃怒吼着,头上的流苏因为用力都在剧颤。 老南戈被废,没了抵抗的力量,渐渐的他面色青紫,双臂垂落,田妃这才慌忙放手,现在不是杀这老家伙的时候,他若死了,图就真的下落不明了。 就在田妃羞恼松手的时候,一个丫鬟飞奔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 “啪” 一个耳光打在了丫鬟的脸上,什么不好了,这里是南戈皇宫,是她的天下,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敢吓唬她的? 丫鬟被打了一个耳光,直接倒地,吓得瑟瑟发抖,下面的话都不敢说出来了,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田妃诧异抬眸看去,厉声大喊。 “谁这么大的胆子?我不是说过,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吗?” “是我……” 一个轻盈的声音穿了进来,随后珠帘一挑,一个纤细俏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容颜娇美,偏偏多姿,刹那间,芳华四射,田妃的脸好像被刀子扎透了一般,血都流尽了,这是安若西子吗? 西子走了进来,随后是龙天行,接着是一些手持刀剑的武将,还有被人背负着的八亲王,这些人的出现,才让田妃意识到果真是不好了,丫鬟慌张愿意因此,可惜她太过嚣张,没给丫鬟说话的机会。 “西子……”田妃浑身发抖,后退了一步,手暗暗地握住了腰间的匕首,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死牢那边出事了吗?怎么这些被关押的老匹夫们都出来了? “你,你们……” 田妃仍旧在后退,她知道皇宫里真出大事了,儿子和他的军队不在,她一个女人怎么对抗?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可门口被堵,唯一的办法,只有挟持安若高辛了。 田妃眼中的意图被西子识破了,还不等她冲到床榻前,西子便一跃而起,落在父王身前,待她看向父王的脸颊时候,神情一变,为何父王看起来脸色铁青,唇瓣发紫,呼吸全无,脖子上还有一圈勒痕,可恶,田妃竟然对父王下手了…… 虽然田妃掐南戈王的时间不长,可老南戈王已经散尽了功力,无力抵抗,刚才的一掐已经让他窒息了,若不及时救治,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喘不上来了。 西子作为一名医者,如何能看不出这样危机来,她无暇顾及田妃,忙附身抢救父王。 田妃见不能挟持老南戈王,想离开信泰宫没有可能了,只能孤注一掷了,一把抽出了匕首,罢罢罢,既然注定没有退路,她就替儿子做最后一件事儿,就是杀了安若西子这个嫡出血脉,永决南戈的后患。 锋利的匕首带着风声直刺安若西子的脊背。 “去死吧!” 田妃面目狰狞,使出了全力。 章节目录 第206章 :不得不做的选择 “西子!” 老南戈王已经悠然醒来,看到了田妃刺向女儿的匕首,此时的西子全身关注着他,如何能防备这样的偷袭,他大呼一声,不可,然后抱住女儿,抵挡而去,小女儿现在就是老南戈王的全部希望,他岂能让人杀了西子。 “老匹夫!” 田妃万分懊恼,却也不能改变匕首的方向了,杀了老南戈王的效果,岂能和杀西子相比,可此时,她也没了别的选择,不刺,可能连唯一的机会也没有了。 匕首带着明晃晃的光芒,距离南戈王的头还有几寸,在这样危及生死的时刻,突然一声脆响,冷风袭来,田妃一声惨叫,手中锋利的匕首没有刺入老南戈王的头颅,却反刺入自己的脖腔,鲜血顿时喷溅而出。 怎么会这样?田妃眸光溢血,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血管被刺穿,血点滴滴飞溅,直洒西子白皙的面颊,西子圆睁双目,只觉得眼前一抹白色的衣袖拂过,竟然将血点扫过,她五官依旧清灵,一点血污都没沾上。 嘘,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心还悬在半空。 西子也惊魂未定,随着田妃倒地,她恍然抬眸看去,一片宽大的白色衣袖轻轻挥落,将血点尽挡,晨辉初照,光线中一层霓彩染在了他的五官上,柔和中不乏刚毅,他立于她的面前,好似一棵挺拔青松,孤傲清冷,不可捉摸,看的人心头莫名的一动,好似一根弦轻轻挑起,又被倾情地猛然拉动。 他缓缓的开口,嗓音沙哑:“伤到了吗?” 那一刻,西子好像雕像一样,不能动,也不能思考,背脊崩得笔直,好在门口大臣都在喊她的名字,她才瞬间恢复原来的样子。 “没伤……” 她不但没伤到,连一点血迹都没溅在身上,是龙天行护住了她。 这一切看在拓跋嫣儿的眼里,醋坛子被打翻了,龙天行的眼里只有安若西子吗?刚才她瞥见他飞身而起,手指轻弹,什么奇怪的光束发出,将田妃的匕首扭转了方向,这可不是什么常人能做到的,若不是他的功力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就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疾步上前,拓跋嫣儿拉住了龙天行的衣袖。 “这衣服都脏了。” 这话说出来,拓跋嫣儿也有赌气,他扭转了田妃的匕首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挥落洒下的血迹,他宁愿自己被污染,也不愿西子被玷污一点,这样的呵护,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 “不碍事。” 龙天行收回了衣袖,眸光深邃的看向了西子,其中有很多西子能解释的深奥,似乎什么疑虑在这个男人的眼中。 拓跋嫣儿感到一种被忽视,怒意上涌,一把放开了龙天行衣袖,本以为龙天行会因此关注了她,可让拓跋嫣儿无语的是,他还看着西子。 “西子,我的孩子……” 老南戈王抱住了西子,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又痛又爱,他的宝贝女儿不但活着,还来救她了。 老南戈王的一声呼喊,将西子的心神拉了回来,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死牢和信泰宫都已经拿下,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离开这里了,她慌忙起身,还不等开口,地上躺着田妃的手指垂死地抓住了西子的脚踝。 “你……不会……得……逞……的……” 最后一个字吐出之后,田妃手指一按,什么奇怪的东西飞射了出来,直冲窗口,穿透了窗户之后,发出了刺耳的声波,声音只维持了几秒,便消失了。 一抹轻蔑的笑留在了田妃的脸上,她的头一歪,不再动了。 “那是什么?” 西子冲了过去,抓住了田妃的手,发现她的手里是一个细管子,只是一个简单发射器,她刚才发出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那么难听的声音,她好像在召唤什么。 窗外刺耳之音消失之后,传来了一声嘶吼,远远的,低低的,只是一声便没有了,那是什么? 田妃垂死的东西,没造成什么伤害,大家也便没有理会外面的声音了。 “别管她,接下来我们要马上控制大都,降服二亲王,重振安若朝纲。”八皇叔伏在士兵的身上,下了命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必须趁着安若子坦还没回防,一鼓作气拿下大都。 西子慢慢站直了身体,看向了八亲王,现在已经解救了该解救的人,最该做的就是找个出口离开皇城,怎么还要控制皇城大都吗? “八皇叔,我回来只是想救你们出去,控制大都……”西子垂下了眼眸,南戈国已经死了太多的人,若再这样起事,必定会让南戈大都城门血流成河,她受够了战争,应该给南戈王朝一点点和平了。 “西子……” 老南戈王探身出来,握住了女儿的手。“就算我们现在逃出去,又能逃到哪里去?安若子坦不会放过我们的,其他国家又岂能容了我们,唯一自保的办法,就是重新夺回我们安若家的江山,父王知道你的心意,这样做,会有很多人死去,可是你想过没有……没有这样的牺牲,安若子坦也不会停止杀戮,不但我们要死,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南戈会落寞,成为其他国家的附庸……父王不甘心,不甘心啊。” “是啊,九公主,这个时候放弃,太可惜了,我们要夺回我们失去的,保卫我们的家园和百姓。” 几个武将先后跪下,八亲王安若游历也挣脱下来,艰难地弯曲双腿跪在了西子的面前。 “我们的命不值钱,重要的是南戈的江山,它不能落入贼人之手,国土的尊严不容被人践踏,安若子坦登基之后,实行暴政,已经民不聊生了,还割让了三座通商城池给西铁国,南戈走了下坡路,失了利,西子,皇叔知道过去很多人对你不公,多次害你弃你,陷你于不义,但南戈是你的家,你不能放弃啊。” 八亲王的这番话之后,老南戈王从床榻上翻倒下来,拉住了西子的手臂,泪水横流,悔恨不已。 “是父王的错,西子,都是父王糊涂,你若恨,就恨父王一人,父王愿一死去向列祖列宗请罪!” 说完,老南戈王的手抓向了田妃咽喉的匕首,只要能让西子接纳大家的请求,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 “父王,不要……” 西子一脚将田妃的尸体踢开,匕首也远离了父王手指的范围,她眼含热泪,知道大家的请求并没有错,可是……单凭这五千人和安若子坦的大军对抗,胜算有多大? 闪烁的眸光抬起,西子看向了龙天行,这里唯一懂西子就是他了,她需要他给她勇气做出决断。 龙天行看出西子心中的疑虑,狭长的眸中潋滟光中含着肯定和认同,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神情,他竟然也支持西子夺回南戈江山吗? 良久地呆愣之后,西子回神过来,脸颊微微发红。 “也许我们是该试试,这是让大家保全自己和家人的一个办法。”这些人都有家有口,一个人跑了,还不是要连累家人,能做的就是战斗,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们愿意誓死追随九公主!” 群臣齐齐跪拜,门外将士也都臣服在地。 西子走上前一步,看着这些赤胆忠心的支持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必须和曾经爱护她的四哥展开殊死一战。 “好吧,现在让一名皇城守卫士兵前往大都城门,汇报二皇叔,就说南戈皇宫有人造反,急需他回防。”安若西子下了命令。 “是!”一个将士领命离开了。 西子又下了第二个命令。 “陆将军,待二亲王安若井渊回防之际,你带领一千人悄悄隐藏大都的小巷之内,趁机占领皇城城门,务必拿下这个要地,掌控大都唯一入口。” “是!” 陆将军领命,八亲王松了一口气,他一直认为西子的头脑精明,现在看来果然不负众望,这样调虎离山之计,让急于平复叛乱的二亲王防不胜防啊。 西子微微冷笑,只要安若井渊回来了,就必须想到一个以少胜多的计谋,来个瓮中抓鳖。 “擒贼先擒王,我们一定要先拿下我二皇叔。” “要怎么做?二亲王至少有一万精兵啊。”一个大臣有些担心,怎么才能让二亲王束手就擒呢?一对二都难以取胜,何况还抽调了人去大都城门了呢? 安若西子这才慢慢转过身,看向了龙天行,这次要他出手了。 见西子眸光看来,龙天行便会意了,这个聪明的女人有求于他了,就在他要上前一步的时候,拓跋嫣儿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只是答应她救出父王和死牢的人就走的,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拓跋嫣儿这样的话说出来之后,龙天行的眸光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直视着她的眼眸,在这双乌黑的眸子中,他看到了自私、懊恼和浓浓的不满。 重生的嫣儿真的变了吗?变得如此胆小怕事,畏头畏尾,变得让他没有办法接受她如此的个性。 章节目录 第207章 :他竟然问及她的玉佩 龙天行淡淡的一眼瞥过去,明朗中带着寡淡,声音虽近却很遥远。 “她刚才救了你一命。” 蒙越一击,若不是西子及时赶上,拓跋嫣儿怕现在也受伤了,龙天行眼眸清冷,拓跋四小姐就算不为自己,也该照顾一下世家的颜面吧,世人皆知一种亘古不变的东西,叫做感恩,知恩不图报的人,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句话让拓跋嫣儿尴尬不已,拽住龙天行的手也悄然松开了,这个时候再拽着龙天行执意要离开,她岂不是成了不通情理,不仁不义的人,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形象在龙公子面前尽毁呢。 “我只是着急了……”拓跋嫣儿尴尬地解释着。 着急,似乎并不是拓跋嫣儿要离开的理由,龙天行淡漠地收了目光,他无心理会拓跋嫣儿是否高兴,急于听西子的安排。 西子站在一旁,也听到了拓跋嫣儿的话,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龙天行这次帮忙,确实有些危险,但她也不会让他孤立其中,危险是两个人都会面临的。 “拓跋小姐放心,若形势不可控,真出了什么危险,我会让龙公子第一个脱身离开的。” “那嫣儿在此谢谢九公主了。”拓跋嫣儿倒也不客气,俨然将龙天行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将安若九公主撇得干净。 两个女子的对话,让一边伫立的龙天行面色微微一沉,似乎她们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不需要。” 龙天行闷声回应,他一个堂堂龙族少主,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何需两个女子在这里商议怎么让他避开危险,简直就是笑谈。 “说说你的想法吧。” 龙天行的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他很想知道安若西子是怎么安排的,似乎她的小脑袋里装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西子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二皇叔做人一向谨慎,善于察言观色,逼急了,怕要狗急跳墙,所以想抓住他必然要深思熟虑,目前的形势是敌众我寡,硬拼不算什么好主意,所以我想到了一个计谋,虽然有点冒险,却胜算很大,首先要取得二皇叔的信任,试想,在皇宫里,唯一能让安若井渊相信的就是一直效忠安若子坦的蒙越,所以……我要将蒙越放了!” “放蒙越?”大臣们一听这话,都甚为回敬,这是什么安排?明明知道蒙越效忠安若子坦,还要放了他,这么做,岂不是多了一个对手。 所有人当中,只有龙天行稳稳地站在那里,眉宇冷静,连拓跋嫣儿这样不关心南戈国事的外人也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安若西子这么安排,有何道理?她不是被吓得没有思路吧? “大家莫急。” 西子料到了她的提议会遭到质疑,于是解释道:“蒙越是重义之人,想让他沉默并不困难,放他出来,也是一个引子,让二亲王相信皇宫还在他的掌控中,作乱只是一小撮力量,龙公子要做的是,乔装成蒙越身边的禁卫军,跟随蒙越身边,我假作被蒙越倾注,成为俘虏,二亲王看到我被蒙越抓住了,一定上当,以他想杀我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龙公子可以趁其不备,拿下二亲王。” “这,这,万一失手……”八亲王一听是这样的计谋,变了脸色,这实在太冒险了,万一龙天行失手,或者棋局被识破,西子就暴露在一万大军之前了。 “我相信他。” 西子坚定不移的目光凝视着龙天行,他不会让她出事的,一定不会,即便真的出事了,龙天行也退身并不困难,至于她的命运,就看老天的安排了。 龙天行没想到西子竟然想到这个计谋引诱安若井渊上当,一旦他失手没能成功,西子就真的成了安若井渊的俘虏了。 “这就是你的主意?”龙天行眉宇之间多了一分担忧。 “你会成功的,是不是?”西子抬起眼眸,望着高大的男人,他一定会尽力的,这个赌注关乎南戈的未来。 “就算失败,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龙天行低声回应了西子,若真的出现了突发的状况,他会不惜暴露自己龙族的身份救西子。 虽然群臣还是有些担心,可时间不等人,不这么做,也没别的办法了。 “好吧,暂时只能这样了,大家留心着九公主。”八亲王同意了,暗自吩咐人装扮禁卫军,尽量拉近和九公主的距离。 按照计划,大家分头行事,龙天行换上了禁卫军的服装站在了信泰宫的门口,西子坐在一边的石阶上,等着人将蒙越带来,拓跋嫣儿几次出来,欲言又止,淡红色的衣衫飘来荡去,好像阴魂一般。 龙天行倚在一个石柱上,虽是一身蓝灰色的普通禁卫军铠甲,却掩饰不住他脱俗的气质,垂落的发丝如同行云流水,流淌倾泻,剑眉仙目,意态怡然,骨感的眉稍微微样子,就算平和的面容也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 他的身上有一种亦神亦仙的风情。 她看着他,欣赏眼前男人的随意,泰然,让人无法漠视他存在的这种特质。 “看够了吗?”他的嘴角微微一挑,眸光投来,映着万道晨光,好像能灼伤了人的眼。 西子慌忙移开目光,心砰砰地狂跳着,她竟然看他出了神,以至于他瞥目过来都没察觉,花痴也不过如此吧? 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西子不得不找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话题。 “准备好了吗?”她想问龙天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吗?二亲王安若井渊应该在来皇城的路上了,说到演戏,龙天行不苟言笑,这方便照比西子可是差了一截。 “无需准备。”他回应了一句,眼眸由西子的面颊移下,定格在她绣着一圈蓝蝶领口的白皙脖颈上。 “二皇叔为人精明,怕看出什么破绽来,你莫要直视他的眼睛。”西子提醒着。 “我会注意的……” 龙天行低低地应了一声,瞳子狭长流光,衬着如玉的面颊更加俊朗,不过……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在听她说话,西子觉得龙天行的眼光有异,便顺着他的目光看来,发现领口有些微散,一截白皙显露出来,看得清晰,蓦的,她的脸一红,手指遮掩了领口,心里七上八下起来,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越礼看她的脖子,虽然她和他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这样的凝视,是不是有些浪荡? 看到西子纤细的手指压住了衣领,龙天行才轻咳了一声。 “你的玉佩还戴着?” “玉佩?” 西子稍稍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提及她的玉佩了? “你不是说……你有一块刻有嫣儿字样的玉佩吗?” 龙天行这样的一句话,让西子恍然大悟,原来他盯着她的脖颈看,不是产生了越礼的念头,而是想看那块玉佩,那块玉佩是娘留给她的,她一直小心贴身戴在胸口,上面刻着“嫣儿”两个字,原本之前西子有向龙天行提及的,希望他能关注自己,可龙天行那时对她极其不信任,认定她的玉佩是假的,之后,这件事儿大家便都不提了,再后来……拓跋嫣儿越来越像重生的嫣儿,西子对此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为什么突然问那块玉佩了,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西子心里还有埋怨,好歹那块玉佩也是娘留给她的,货真价实,就算她不是重生的嫣儿,也不能胡乱说玉佩是假的,安若九公主再胡闹,也不会让人做假的玉佩糊弄他啊。 “现在能让我看看吗?”他伸出了手。 主动给他看,他不看,现在却要看了,西子执拗地摇摇头。 “你不是说是假的吗?有什么好看的?” “我……” 龙天行被西子这样反驳了一句,俊脸微微发红,伸出的手停顿了少卿,就收了回来,此时拓跋嫣儿从信泰宫里走了出来,端着一杯沏好的茶水,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香气,带着浓浓的脂粉味道,不知是这茶的香气,还是拓跋嫣儿身上散发出来的。 西子眉头一皱,她平素就不喜欢什么花花草草,能接受的也只是兰花的清香淡雅,这种闻起来浓烈的,让她有些烦感。 和西子的反应一样,龙天行看起来表情也没那么坦然。 “这是冰湖岸边的绿墨笔尖儿,我来时带着的,趁着这会儿空挡儿,沏一壶公子尝尝。” 冰湖岸边的绿墨毛尖儿,可是少见的上品,在南戈皇宫里,都是贡品,这拓跋嫣还真是有心,对龙天行也是体恤有加,难怪她会吸引龙天行的目光,好像她这样笨手笨脚的,就算沏出茶来,也没人喝了。 不过绿墨毛尖儿很淡的,品在口感,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胭脂味道,莫不是拓跋四小姐出来的时候,浓妆艳抹了一番?在西子的印象里,拓跋四小姐虽然不讨喜,却也不是一个庸俗的女子,何来的这种浓香呢? 隐隐的,西子的心中多了几分不安。 ------------ 还有更新,月票最近很给力啊,谢谢大家,继续加油啊 章节目录 第208章 :设下圈套 就在西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的时候,茶已经奉到了龙天行的面前,龙天行是翩翩君子,出于礼貌,自然不会拒绝拓跋嫣儿的好意,何况他还是一个喜欢品茶的人。 可就在他的手伸出接茶的时候,拓跋嫣儿一声惊呼。 “哎呦!” 哎呦?这是怎么了?本已避开目光的安若西子瞥目过来,发现龙天行穿着的禁卫军铠甲上多了一些水渍,浓香迅速飘散开来,比刚才还要强烈,害得她马上捂住了鼻子,怒问:“这是什么味儿?” 龙天行也急速闪身,却没能幸免被那水喷洒,他抬起眸光,眼含沉怒。 拓跋嫣儿手中茶杯一扔,拿出绢帕就替龙天行擦拭。 “忘记了,忘记了,进大都的时候顺手买的蔷薇玫瑰露,闻着味道不好,便要扔了的,刚才送茶出来,倒是忘记了这样东西……” 蔷薇玫瑰露?就是现代的香水,只不过工艺有所差别而已,有些粗糙,西子凝眉思索,她实在想不起拓跋嫣儿在大都的街头买过什么东西?这露的味道浓烈至极,哪里有什么蔷薇的味道,一个堂堂世家小姐,买香水的时候,会这么随意吗?若擦在身上,和烟花女子有何区别,西子相信,拓跋嫣儿是故意的,她这么做,就是不想龙天行冒险。 一边伪装禁卫军的老将军陈留飞奔来,见此情景皱起了眉头。 “这可怎么办?一会儿二亲王来了,一个禁卫军护卫身上有这样的味道,定会引起他的疑心,就算看一眼也是危险的,若他专注龙公子……发现什么破绽……九公主岂不是危险了?” 这话提醒了西子,这样的场合,危急的时刻,一个禁卫军怎么会浑身浓香,就算二亲王安若井渊看到西子情急欲杀之,也不会忽略这样的一个疑点。 龙天行脸色微变,大步转身,说要进去再换一套出来,可不远处,蒙越已经被带来了,探听消息的士兵也奔了过来,说二亲王到了皇宫门口了。 “来不及了,就算换一套新的,不清洗干净,这味道也去除不掉,还是……换人吧。” 西子无法改变这种状况,拓跋嫣儿赢了,这女人不需多说一句,已经成功阻止了龙天行,可没有龙天行帮忙,事情成功的几率就降低了,放眼望去,这里的所有武将,不是老迈,就是身有牢伤,如何能担当了这个重任,若有闪失,死一个安若西子倒也无妨,却要连累此次参与起事的众多将士了。 “我来,九公主,老夫虽然老迈,却是这里功夫最好的。”陈留一拍胸膛,他会誓死保护公主,争取这次为南戈王朝立大功的机会。 “也只能这样了。”西子点点头,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安若井渊已经得到放出的消息,断然不会放弃南戈皇城。 回头看了一眼龙天行,他狭眸微眯,忍着一股恼意,神色尤其冰冷,若他不愚钝,应该明白这是拓跋嫣儿的小伎俩,不过……话说回来,他也许能够理解,一个挚爱他的女子,心系他的安危,这么做也无可非议。 龙天行慢慢转过身,身影消失在信泰宫的门内,拓跋嫣儿也抿嘴一笑,随后追着去了,西子此时已经无暇顾及他们了,蒙越被人带了过来,五花大绑着,他丝毫没有什么畏惧的表情,冷眸看了西子一眼,将下巴高高抬起。 “杀了我可以,利用,不行!” “利用你?倒是真有这个想法,不过一切全凭将军自愿,在利用你之前,西子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效忠的是安若子坦这个人,还是南戈王朝?这个总可以回答吧?如果你连这个问题都搞不清楚,我只能认定,蒙越将军不过是个糊涂之人,当个兵卒足以,将军?太高抬了你……” 西子微微地笑着,眼中的自信让蒙越有些吃惊,安若九公主为何有此一问,他一直不承认自己是什么乱臣贼子,连老南戈王都曾经那么支持安若四皇子,他一个臣子这样坚持立场有什么过错? “当然是南戈王朝。” 蒙越傲慢地回答,仍旧不愿正视西子一眼,自古以来,都是女人主内,男人主外,她虽然是皇族嫡血,毕竟还是个女人,女人就该找个好男人嫁了,生儿育女,为什么一定要和男人争,南戈江山历来都是男人坐拥,岂容女人窥视。 “好,如果是这个答案,我便安心了,时间不等人,希望将军看了这个,早做决定。” 西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字条,没有转借他人之手,而是直接走到了蒙越的面前。 “给他松绑!” “公主……”押送蒙越的士兵有些迟疑,既然要放开蒙越,公主为何距离这么近?就不怕蒙越冒犯吗? 可公主有令,他们不敢违抗,松绑之际,无数矛枪对准了蒙越,以防他出手袭击公主。 蒙越被解开了绳索之后,眸光微挑,并没有出手偷袭,而是看向了九公递过来的字条上,一张能让九公主这么自信的字条,其中定然有什么可以说服他的秘密,他伸手接了过来,慢慢展开,目光扫过之后脸色大变。 这是怎么回事儿?蒙越惊愕地看向了安若西子,西子不慌不忙地拿出了一封信,蒙越看过之后,脸色僵白,冷汗滚落下来。 “末将错了……”蒙越改口了,一句末将,表示了他懊悔之心。 “人活一世,谁能无错,蒙越,我欣赏你忠心护主之心,这次……安若西子没有他求,希望能帮我一个忙。” “公主请说。” 蒙越交还了西子信封,单膝跪下,态度十分愧疚却很诚恳,这样的表情,让周围的人都很吃惊,不知安若九公主给蒙越看了什么,让他这样心悦诚服。 “二亲王很快带兵进入皇城,我希望你能按照计划行事,也许说的不多,却要你一定镇定,好像平常一样,不需你动一根手指头。” “末将一定做到。” 蒙越起身,安若西子点点头,最大的困难解决了,现在就看陈留将军的本事了,安若井渊的功力应该在武圣之上,可陈留将军只有武尊级别,虽然身经百战,可一对一,却不知道胜算能有多少,要全力偷袭才可能成功。 眸光再次看向了信泰宫,龙天行进去后,一直没有出来过,倒是拓跋嫣儿站在信泰宫二楼最高处,远远地朝这里望着,待发现西子看向了她的时候,才转身离开了。 不知为何,西子觉得拓跋嫣儿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她也许很盼着能出什么大事。 这就是龙天行等待一千年善良的嫣儿?西子真替龙天行担忧,别认错了人才好。 “报告九公主,二亲王带着大约万人封闭皇宫正门,直奔信泰宫而来!”一名探子飞奔来报。 “好。” 西子说了一声好,走到沉留将军面前,背对了他,让他将她绑上,这样二亲王才能相信她被擒住了。 现在的安若九公主已经是大家默认的女王了,绑她还是心有余悸的,可为了大计,只能照做了。 刚刚绑好了西子,信泰宫之前,一阵烟尘飞扬,顷刻间二亲王带人狂奔而来,西子慢慢抬起头,虽然三年未见,二皇叔安若井渊却没什么大的变化,一双鹰眼仍旧炯炯有神,其中好像藏了无数的阴谋诡计,让人防不胜防,他能相信这个棋局吗? 蒙越果然冷静,站在信泰宫前,手持双戟,陈留将军穿着禁卫军的铠甲,锤头按着西子的肩头,因为形势危急,关乎南戈的生死存亡,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迹象。 “镇定……”西子低声提醒着陈留将军,他是整个计划的关键,绝不能有一点差错。 “我会的。” 陈留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头上的帽盔,手指不再那么颤抖了。 此时,二亲王已经近了,身后都是南戈的精兵强将,他到了近前翻身从马背上跳跃了下来,凝眸看着这里,似乎皇宫的内乱已经被控制了,还抓到了一个他一直寻找的大人物,安若西子。 正如西子所料,看到她被五花大绑按在那里,安若井渊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一步步走近。 “蒙越将军,这次你立下了大功一件,待大王回来,我会向他说明,赐封你一品护国将军。” “谢二亲王。”蒙越拱手,丝毫看不出破绽,让西子一颗提着心放了下来。 安若井渊看都没看陈留一眼,手持马鞭走得更近了,眸光盯着西子,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想不到是贤侄女回来了,怎么?还不甘心,趁着皇宫空虚,想叛逆作乱?” “二皇叔,到底谁叛逆作乱?身为安若家族的长者,你庇护一个外人夺取南戈江山,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笑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吗?” 安若西子冷冷回敬的话语,让安若井渊脸色大变,他阴冷的眸光审视着西子,莫非这丫头已经见了大哥安若高辛了吗?知道了安若子坦身世的秘密,这个秘密可没有几个人知道,若西子真的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不能留她。 章节目录 第209章 :逼真龙现身 西子咬住唇瓣,句句戳中安若井渊的痛点,刺激他,只等他拔剑冲上来,这样陈留将军才有机会下手。 “二皇叔,别装什么大义凛然了,西子已经见过父王了,知道了田妃做的丑事……” 一提田妃,安若井渊脸色大变。 “住口!”他怒吼了出来。 安若子坦不是皇族血脉的秘密断然不能传出去,知情的人要一一灭口,关于这件事儿,安若井渊已经做好了全盘计划,他辅佐安若子坦也就这几年的时间,待南戈的形势稳定之后,他就将这个傀儡除掉,到时候他顺理成章坐上王位,以后南戈江山还是安若家的,只是他的后代一脉相传了。 在没有成事之前,绝不能让世人知道,他不想名声尽毁,让南戈人唾弃,就算强行得王位,在南戈国历史上也是一个败笔。 噌,安若井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目露凶光,今天他要亲手杀了安若西子,封住她的嘴,西子没有因此停止揭发安若井渊被怕人知道的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安若子坦不是皇族……” “受死!” 西子的话让安若井渊狗急跳墙了,已然无暇顾及西子身边的人到底是谁了,他飞跃而上,一剑砍向西子的头颅,三年的时间,安若井渊一直在紧锣密鼓策划阴谋,也没有放松秘密修炼,功夫不断突破进阶,已经不是西子想的武圣这个等级了,几乎是南戈寻不到,东金也少见的一等一高手,武皇等级。 一把银色佩剑在他的手里犹如闪电,迅猛凌厉。 不好,西子大叫一声糟了,陈留将军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陈留将军也出了一身冷汗,没料到二亲王会深藏不露,可箭已在弦上,不放也不行了,就算自己一死,也要保全九公主的周全。 “公主,低头!” 陈留一声怒喝,腰间的鬼头刀出鞘,一道冷光划过半空,迎击二亲王挥来的佩剑,这是决死一战,也许短兵相接的时候,就会有一人头颅落地,蒙越也没有袖手旁观,他双戟抽出,助战陈留将军。 “蒙越,你背叛我!”二亲王怒火中烧,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去城门报信的也是安若西子的人,他们就等着瓮中捉鳖呢?不过他并不担心,陈留将军的身手他一清二楚,至于蒙越,就更不在话下了,就算两个人联手,也不能阻止他砍下安若西子的脑袋,只要安若西子死了,这帮残兵失去主心骨,又能坚持多久? 西子见两位将军迎上阻止二皇叔,暂且有了空隙,立刻一个轱辘滚开,大喝一声。 “还不给我松绑!” 一个禁卫军冲上来,给西子松绑,绳子才解开,便被安若井渊剑气扫到,惨叫一声,身体飞出,撞在石阶上,昏迷过去。 好厉害的功夫,西子退后,抬眸看去,一击之后,陈留将军的鬼头刀竟然被安若井渊的佩剑斩成了两段,当啷掉地,让人震惊。 老将军看着手里的断刀,眼角的皱纹聚在了一起,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把鬼头刀是南戈最好的精铁打造,怎么会不堪一击。 安若井渊一击取胜,狂妄大笑,他们也许还不知道,这把剑叫做“神碧”,是他当年通过特殊途径得知“神碧”在一个东金人的手中,便差人重金购买,那人断然拒绝,他日思夜想,最终雇佣东金杀手,将宝剑原来的主人残忍屠杀,才将这个宝物抢夺到手,有神器在手,安若井渊的心也踏实了许多,至少有人要杀他的时候,想战胜这般神器,还需高深的功力。 “看今天谁还能抵挡我?” 安若井渊的眸光看向了西子,剑光一晃,扑了上来。 安若西子哪里敢怠慢,抽出腰间的冷月鞭,和蒙越一起迎战上去,与此同时,安若井渊的后续部队冲上,和保护西子的小部分禁卫军战在了一起,失去刚才有力的偷袭机会,形势不容乐观了。 蒙越明显不是安若井渊的对手,才战了两个回合,手臂差点被二亲王一剑砍断,随后被一脚踢了出去,西子冷月鞭及时抽来,才解了他被一剑刺死的危急。 “想不到贤侄女也会用鞭子了。”安若井渊嘲弄地笑了起来,想当初,大哥可是将嫡出的侄女当成了废物养的,这才多久没见,臭丫头就会耍几下鞭子吓唬人了? “哼,二皇叔还没见识西子怎么抽人的吧?现在就来尝尝。” 西子银鞭在空中一甩,脆响之后,一股银色的光弧向安若井渊飞射而去,安若井渊眉头一皱,能感觉出这银光的威力,臭丫头,竟然也有真气,这是让他刮目相看了,只可惜和他的深厚功力比起来,还是小乌而已。 “让你临死之前,知道什么才是真功夫!” 神碧一挥,力袭风起,西子觉得鞭子被什么力量阻止了,鞭子在扫向半空,竟然席卷了起来。 西子被迫收力,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保护公主!”陈留将军高呼出来,手持断剑再次袭来,却被封在神碧剑锋之下,没有还手之力。 这种状况,就算危险也得再战,西子挥鞭迎上。 嘭! 手中的鞭子被“神碧”砍中,虽然没有断裂,却也惊天动地,火花四溅,她觉得胸口一闷,一趔趄退了数步,若不是有神珠护体,定然心肺被震裂。 “公主,不行了,走,赶紧走啊!”蒙越悔恨不已,恨自己不能为南戈出一份力,却助纣为虐那么久,他撕声地指着皇宫后门的方向,在一万大军没有全部杀来之际,公主还有逃走的机会。 “我不能走!” 安若西子知道自己这样一走了之的后果,安若井渊会以谋反的名义,对这些人赶尽杀绝,就算父王怕也难逃亲兄弟的屠戮,若真的要死,就死在一起,她绝不退缩。 安若井渊听到了这话,冷眸看来,厉声道。 “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皇宫,统统得死!” 神碧挥动,烁烁生辉,二亲王越战越勇,后面的一万大军也压近,拥戴西子的人虽然在极力反抗,却也死伤惨重,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暗红的血迎着朝阳格外触目惊心。 西子站在信泰宫门前,看着以安若井渊为首的队伍如潮水般涌来,吞没她的人,知道大势已去…… “好吧,最后一搏!” 西子一甩银鞭,飞迎了上去,二亲王面目张狂,他就等着这一刻,将迎战而来的安若西子一剑斩成两半,让她飞溅的鲜血告诉这些打算谋乱的人,没有人可以忤逆了他的决定,南戈江山也不会飞出他的手掌心。 “公主!” 一切变故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形式急转而下,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悲怆的泪水流下,九公主一死,最后的希望也就破灭了,南戈的天真的要变了。 那一刻空气犹如凝结了冰晶,温度急速下降,夏末的清晨好像严冬一样冷冽,丝丝入骨侵肺,吸入的只有冷气,呼出的却也没了温度,信泰宫前几盘鲜花萎靡,枝叶萎缩…… 唰,呼! 冷冽之中,一阵风起,先开始只是扫动了每个人的发丝,接下来步履无法前行,随后呼吸都为之一夺,每个人都有被层层包裹,围困的感觉,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起了这么大风,几乎是狂啸而来。 安若井渊当头劈下的宝剑,好像被一股力量向后推去,他使出了极大的力气,手腕仍旧无法扭转,不可能的,这是中邪了吗? 安若井渊自认修炼极高的功夫之后,下盘根基很稳,作战时,无人能推动他的身体,可现在……他的双脚在地面上留下来两条深深的划痕,被逼迫得后退,远离了几乎挥剑就可以弑杀的安若西子。 这是天意吗?老天竟然在帮安若九公主? 瞬间,原本晴朗的天空布满了阴云,一道闪电划过之后,惊雷炸响,让人的耳膜一痛,几乎被震破了,眼看着阴云从头顶之上压了下来,层层叠叠,不断翻滚,随后云中一声长啸,怒吼,云层被什么巨物硬生生撕裂了…… “龙,龙……” 有人震惊地喊了出来,随后当啷一声,兵器从手中掉落,竟然会有龙出现吗?这是什么征兆?预示着真龙降临,南戈有祥吗? 噗通,噗通,安若井渊的身后传来了跪拜的声音,安若井渊听见声音,收了不安的目光回头看去,发现从城门带来的精兵战甲,竟然跪下了一半,他们对神龙的信服,崇拜,畏惧,让他们没有办法拿起武器,腿肚子都转筋了。 “天命不可违,这是天命!”一名副将瑟瑟发抖,感觉拥护二亲王就是和老天作对,现在连龙的幻影都出现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杀,杀!杀了安若西子,本王奖励万两黄金!” 二亲王嘶吼了一声,一部分不敢和神龙对抗,退后奔逃,可还有不要命的,听说有一万两黄金这么多,立刻拾起地上的武器,呐喊着冲杀上来。 章节目录 第210章 :他是谁 安若西子手里仍旧握着冷月鞭,看着天空飞舞的龙影,怎么可能会有龙出现呢?似乎只有传说里才会有的神物当空飞舞,呼风唤雨……可是……她眸光闪乱,感觉这风好熟悉,其中夹杂着熟悉的味道,还有那股子让她不忍受的香气。 龙天行…… 西子惊魂不定,难道那个男人是龙吗? 不会的,他不是龙,他是人,他现在一定在信泰宫里和拓跋嫣儿在一起,天上的只是幻觉,幻觉而已。 就在西子持鞭忐忑不安站在那里抬头看天的时候,安若井渊带人再次杀来了。 “我就不信,你会有真龙护体!我就打得你魂飞魄散。” 神碧宝剑凝集了所有杀气,孤注一掷向西子劈来,安若井渊已经不愿再浪费时间了,他的士兵已经军心散乱了。 西子惊愕挥鞭抵挡,却感到冷月鞭在神碧的面前,好像成了软软的一截绳子,她体内的力量竟然使不出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她遭遇了那种无力感,安若井渊发现了这个状况,岂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神碧高高挥去,对着西子的头顶狠狠劈下。 “安若西子的脑袋归我了!” 神碧挥砍下去,安若井渊的脸色也变了,惊讶,不安,惶恐的神情先后涌上了他的面颊,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地面,人呢?明明西子就站在这里,可这一砍之后,竟然人影不见,只剩下了一丝丝紫色的烟雾向信泰宫的屋顶而去。 咔擦,神碧宝剑劈在了地上,大殿之前的石阶裂开了巨大的缝隙,好像蜿蜒的沟壑一直延伸到了大殿之内,一颗石柱倒下,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 “出来!” 安若井渊大吼了出来,这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不见了。 “在上面,宫殿的屋顶上……”一个人惊呼着,谁也没看清安若九公主是怎么飞上去的,几乎一瞬间,就在上面了。 屋顶上? 安若井渊愤怒的眸子顺着紫色的烟雾向上看去,只是一眼,差点没气吐血,安若西子竟然真的在信泰国的屋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紫光将她围绕,耀眼的光芒飞散开来,乍一看,好像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一般,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 “可恶!” 安若井渊咒骂了一声,他可不管西子是怎么突然从神碧宝剑的剑气下逃脱飞跃到屋顶的,他现在必须杀了安若西子,一定要砍下她的项上人头,让大家相信,没什么神灵庇护,她不过是个不满十四岁的小丫头而已。 二亲王随后急速跃起,打算追赶道屋顶补上一剑的时候,天空突然霹雳一声,金色的闪电由于阴云中奇袭下来,还不等二亲王看清闪电中的影子,整个人被电火花环绕,通体刺痛,手一松,神碧脱手,人也惨叫一声跌落下来。 闪电里有东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 那是什么?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安若井渊的衣服都被烧焦了,满脸乌黑,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头发还冒着黑烟,这算是被雷劈的症状吧? “天神怒了,二亲王被雷霹了,南戈嫡出血亲不能杀!” “不要霹我!我也是被逼的。” “我们誓死追随公主!” 叮叮当当,在二亲王被雷霹之后,后面所有的将士都扔下了武器,这还打什么啊,老天都在帮着安若九公主,这天下是人家的。 兵器落地,瞬间信泰宫的门前也安静了下来,黑压压地跪下了一片,谁都不敢抬起头来,生怕下一个遭遇雷霹的就是自己。 安若井渊仍旧头晕目眩,眼前金星直冒,至少有半盏茶的功夫他都回神不过来,待他甩头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按住了,绳索加身,成了阶下之囚。 再看那把神碧宝剑,已经断了几截,成了废品。 “九公主女王万岁!” “我们的女王!” 陈留将军带头附身下来,跪在信泰宫之前,那屋顶站立着的女子被紫光环绕,光华四射,这真的应了南戈的一句话“万世归宗,嫡血称王” 安若西子站在高高的屋顶上,眨动乌黑水灵的大眼睛,手里还拿着那把鞭子,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飞跃上来的,更加不明白环绕她的紫气是哪里来的,最夸张的是,二皇叔竟然被雷霹了,难道这真是天意? 真的有天意吗?若说别人相信也就罢了,安若西子怎么会信?她抬起头看着天空,阴云已经渐渐散去,太阳显露出来,当空照射着大地,刚才的冷冽,狂风都随着五色流光消失不见,天就这么晴了,就好像之前不曾阴郁过一样? “龙天行……” 西子失神地喊了一声,然后抽了鞭子,飞奔上前,纵身从屋顶跃下,落在了地面上,还不等蒙越开口问候她的状况,她便一把推开了他,向信泰宫内飞奔而去,她要见到龙天行,确定一件事儿,他是人,不是龙! “公主怎么了?两只眼睛直直的。”蒙越捂着手臂,奇怪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真龙还附体呢,这真是奇了。”陈留也解释不清是怎么回事儿,天上的雷电,龙影,还是公主神出鬼没,如何躲避开安若井渊的剑袭,都看不清楚,一切都太诡异了。 “还看什么,清理皇宫,大都,重振我南戈大统!” 八皇叔坐在一把轮椅里,由人推着,向这边而来,他们眉宇微展,神色放松,陈留和其他几位将军领命,带人清理信泰宫门前,将一些残余的反抗力量镇压。 随后老南戈王也出现了,他有人搀扶着,手里拄着一个拐杖,看着被捆绑的二弟,他的下巴微微动了一下,心中巨石落下。 “过去了,南戈的大难终于解除了。” “解除了,一切都好起来了,我真没想到,还能活着看到这一天。”八亲王悲呼了一声,泪水从面颊上滴落,他实在太激动了。 “对不起,八弟……” 老南戈王安若高苦双臂伸出,将八弟安若游历抱住,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兄弟二人冰释前嫌,统一了想法,都认定安若西子才是南戈的未来。 “大哥,我们以后不再吵架了。”安若游历低语。 “不了,不了。” 老南戈王点着头,以后他什么都不管了,这天下由小女儿西子说了算了,两个人的想法一致,又怎么会再吵架呢,只是……老南戈王看向了被捆绑在那里的二弟安若井渊,眉宇再次皱了起来。 “你二哥怎么处置?” “他?” 八亲王安若游历冷冷的眸子也看了过去,眼中隐现了一丝恨意,这看在老南戈王的眼里,脊背一阵阵发寒,难道八弟要杀了二弟吗? “八弟……给他一条活路吧?毕竟咱们都是亲兄弟。”老南戈王低声替二亲王求饶,希望八弟能给安若井渊一次活命的机会,实在不行,将他囚禁大牢也好。 八亲王盯着二亲王,眸光又慢慢地移向了信泰宫,知道西子出来后,一定念及血亲关系,放安若井渊一马,可这么做是危险的,大都之外,还有一个祸患安若子坦需要对付,内部绝对不能留着一个叛逆的活口。 “杀!” 只是这样的一个字,让老南戈王的脸色大变。 “这……是不是要等西子出来……” “大哥,西子出来一定会放了他,可我们不能!”安若游历转动轮椅,大声下令。 “杀了逆贼安若井渊!” 这样一声令下,看押囚犯的禁卫军将钢刀横在了安若井渊的脖子上。 安若井渊抬起死灰的眸子,哭笑了一声,胜者王,败者寇,他不会哀求一声,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全盘计划,竟然落空了。 “哪里来的天意?若说真有天意,我就是天意!为什么,为什么?这天下是我的!”安若井渊仰望天空,最后一句不甘心的嘶吼之后,八亲王轻叹一声,手用力一落…… 钢刀落下,一颗人头滚地,鲜血喷溅了出来。 老南戈王的肩头一垂,一口气憋在胸口,却喊不出来,他知道自己没资格阻止,也没资格让八弟不这么做,在整个南戈,真正爱护西子,拥戴西子,一直坚持到底的,誓死不悔的,几个亲王兄弟之中,只有八亲王一个人,他具有不肯侵犯凌驾在老南戈王之上的权利。 信泰宫内,西子一路狂奔,进了大门,穿过了大堂,眸光四下寻找,龙天行呢,他人在哪里?跑了这一路,也没看到那抹身影,她有些急了,不会天上的龙真的是他吧? 跑进外间的时候,西子看到拓跋嫣儿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捏着额头,好像刚刚醒过来了一样。 “怎么晕了?”她纳闷地嘟囔着。 “龙天行呢?他人呢?” 西子奔了过来,抓住拓跋嫣儿的手臂质问着。 “里间,换衣服呢。”拓跋嫣儿白了西子一眼。 换衣服? 西子愣了一下,急速放开了拓跋嫣儿,向内室飞奔而去。 “喂,喂,安若西子,你站住,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他在换衣服。”拓跋嫣儿在西子的身后大叫着,安若九公主还要脸不?明明说龙天行在换衣服,怎么还往里冲呢? 眼见西子冲进去了,拓跋嫣儿气得直跺脚,大叫不要脸。 ~~~~~~~~~~~~~~~~~~~~~~~~~~~ 求月票了,求月票了!!!!!!!! 章节目录 第211章 :越礼摸来 绕过屏风直接闯入,西子抬眸看去,看到了背对屏风高大颀长的身影,他不但在房间里,竟然真的在换衣服,禁卫军的铠甲放在脚边,白色的锦袍刚刚拉起,一截古铜色的脊背还露在面外,男体半掩,尴尬的情形可想而知,西子慌忙后退,想避到屏风的后面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已转身看来,潋滟的眼波,仿若有秋絮飘过心头,异样的情绪,萌生泛滥。 “这么想看,又何必着急走?”他的眸中涌上戏弄之色。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不在……这里……”西子垂眸,脸颊犹如火烧,真不该这么鲁莽闯进来,龙天行怎么可能是一条龙呢?刚刚守住的心,又乱了起来。 “我不在这里,会去哪里?” 他轻声反问,眸光没有移开她的脸颊,小女人窘迫多变的神色完全映在他的眸中,她的眼底先是浮着一层旖旎之羞,羞涩之中又有漩涡流转,随后漩涡平息,再看去的时候,已经成为无波之湖,这样闯进来,她毫无防备,心里一定展开了一番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冷静战胜了情感。 就这么容易平复下来?他对她的吸引如此短暂?西子闯进来之前,他已穿好了衣服,听见她在外间说话的声音,便故意将锦袍拉下,想戏弄她一番,想不到不但没戏弄了这个女人,还让他自己倍感懊恼。 “我以为……”西子想说,她以为他是天空那条龙,可想想这话说出来实在可笑,刚才的龙影幻象明明消失在云层之中,又怎么会在房间里换衣服? 龙天行眉目微微一闪,光芒急速掠过,如此神情,可嗓音却依旧带着一丝调侃。 “你以为我从窗口飞出去了?” 窗口? 西子眼角的余光暼向了窗口,信泰宫寝房的窗户是大开的,清风从外面吹拂进来,荡起龙天行鬓边的发丝,在面颊和鬓变曳动。 “浓香太烈,我开窗透透气……” 说话间,他毫不避讳地在西子面前将锦袍拉上,系上腰带,施展了一下四肢,又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修长的手指摸了一下后领,眉头微微皱起。 “还不过来帮我?” 帮他?西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衣服没整理好,如何要她来帮?这有些不太合适吧? “还是叫拓跋小姐进来帮你好了。”匆匆扔下这句话,西子垂眸下来转身就走,可身后传来了龙天行略带愠怒的话语。 “我让你帮我!” 这一声虽然不大,却很有震慑力,西子猛然停住了步子,抿着嘴巴,原本这样闯进来,就很鲁莽了,若和龙天行因为这点小事争执起来,被拓跋四小姐听到,不知该怎么轻笑了她了,她可不想做一个被霜猛打的花痴。 犹豫了一下,西子还是转身过来,不就是不愿帮他抚弄一下领子吗,拓跋嫣儿帮他,不是好过她这个不相干的人伸手,她那样提议,也是为了他好,何必这样生气恼她? 垂眸,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地面,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当看到龙天行那双银丝靴子的时候,西子才停住了步子,沉默等待着。 “你低着头,怎么帮我整理领子?”他戏虐的声音由上而下。 “不是整理后衣领吗?你还不转过身去?”西子仍旧垂着眸子,不看他的眼睛,就不会芳心慌乱,全当他是一个需要帮忙的人,心里才能坦然一些。 “你抬起头,我便转过身去。”龙天行的声音不但戏虐,还有些孩子气,他这是和她耍赖吗?为何一定要逼着她抬头看他?他不会认定自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美颜祸水,看了他一眼,是女人便会魂不守舍吧?还是打算进一步笑弄她? 看就看,西子还没怕过什么,深吸了口气,发誓绝对不为他的五官所动,西子才慢慢抬起头,眸光在落在龙天行的脸上,发觉他的神情有些怪异,还不等西子搞明白这份怪异是什么的时候,他的手便伸了过来,直接将她的衣襟抓住,然后用力一拉…… 西子一声惊呼,领口被这样一拉,分向了两边,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玉如的肌肤来。 他让她这样抬起头来,是为了拉开了她的衣服? “你……”西子满面绯红,羞恼不已,抡起小拳头便向龙天行打来,虽说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深层的关系,可怎么说,都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这样青天白日的,外面又都是南戈皇宫的人,他怎么敢有这样轻浮的举止? 拳头被强劲的大手抓住了,怎么也挥打不出来,西子憋得满脸通红,双颊犹如绽放的海棠花,绚丽芬芳,红艳如血,甚是迷人魅惑。 龙天行一双眸子落在西子的脸上,稍稍有些走神,手掌紧握着她,几乎忘记了扯开她衣襟的目的,这让西子更加愤怒了。 “你……还不放手?” 这样的一声,让他回神过来,另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衣襟摸索了起来…… 酥酥痒痒的,他的手指接触着她的肌肤,撩拨着她的心弦,瞬间血流冲顶的感觉实在太糟了,她没那么好的定力,浑身被这样的触碰燃起了火焰,剧烈地燃烧了起来。 “你,你,你……” 西子几乎要哭出来了,若他真的生了什么心思,单凭她的功力根本抵抗不了,只有任由他胡来的份儿,可龙天行有没有想过,拓跋嫣儿就在外面,若她闯进来撞见这一幕,该怎么看待这个和她一千年前誓言旦旦定了终身的男人。 就在西子羞恼不堪的时候,龙天行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从她的衣襟中收回的时候,掌心里多了一块玉佩,他松开了西子,凝眸看着那块玉佩,翻转过来,上面果然有嫣儿两个字,玉佩不是假的,玉质优良,从文字雕刻的工艺来看,也不是出自普通人之人,时日也很久了。 西子捂住了领口,目光移到了龙天行手中的玉佩上,脸颊的热还满满的,眸光疑惑不解,难道……他拉开她的衣襟,不是有了什么非分之想,而是为了这块玉佩,她不给他看,他竟然来抢? 她还以为……还以为他……真是太尴尬,羞愧了,她竟然有了反应? “你,可恶,还给我!”西子急速地抓向了玉佩,龙天行警觉,一个闪身退后,将玉佩高高举起,神情虽然严肃,可怎么看,都有那么一点点戏弄之情。 “这玉佩是你娘给你的?你的乳名……叫嫣儿?”他慢悠悠地问。 “不关你事儿,还给我!” 西子才不想回答这个呢,她现在已经封闭了心思,还提什么乳名做什么?一记重拳打去,龙天行退后,西子瞄准了这个机会,脚下一绊,妄图将龙天行绊倒,然后扑上去,就可以将玉佩抢回,却不想这样一伸脚之后,发觉龙天行腿稳如石柱,生了根基一般,不但没有绊倒他,却让自己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小心……” 龙天行大手一捞,直接将西子的腰身抱住,眸光深邃地注视下来,其中光华迸射,深意绵长,让西子心神一震,整个人躺在他的臂弯里呆住了。 一分,两分,时间到底过了多久,西子不知道,只知道这双眼眸好像能释放魔法,让她完全失魂了,若不是门口的一声怒喊,她相信她一定会被石化在这里。 “安若西子!” 拓跋嫣儿冲了进来,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龙天行附身而下,安若西子仰面朝上,他抱着她,她依着他,互相凝视,眼眸都不眨一下,这样的一幕,犹如钢针深深地刺进了拓跋嫣儿的心,她不相信在表兄之后,龙天行也成了安若九公主的裙下臣。 安若西子浑身一凛,顾不得抢回玉佩了,她一把推开了龙天行,捂住了散开的衣襟,晓得刚才的情形,不管她如何解释,都说不清楚了,她慌乱整理好衣襟,低着头,在拓跋嫣儿冷冽的目光之中,从信泰宫走了出去。 出了信泰宫,懊恼地甩了一下头,她该给龙天行一个耳光的,至少也该踹他一脚,怎么可以和他那样互相凝视?任由他抱着呢?这是又犯了花痴病吗?仔细想想,西子觉得有些愧对拓跋嫣儿,先是已有婚约的表兄被抢,伤心欲绝,好不容易放下了表兄,打算委身龙公子,安若九公主又这样半途杀来,还真不是一般让人生厌啊。 对拓跋四小姐,西子觉得欠了她。 深吸口气,让自己的头脑保持了清醒,西子才抬眸看去,宫门前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将士正在用水冲洗着地面,一条条混着血的水流淌到了狭窄的排水沟中,地面很快整洁了许多,环视了一周,八皇叔和父王都离开了,连成为阶下囚的二皇叔安若井渊也不见了,不知道父王是怎么发落他的。 “公主……” 一声轻唤,让西子转眸看去,发现陈留将军从西面走了过来。 “二皇叔呢?父王怎么处置的?”西子低声询问。 章节目录 第212章 :安若西子登基 陈留的面色有难,不知该怎么解释,杀二亲王的命令是八亲王下的,所以这件事还是八亲王自己解释的好,陈留如此为难的表情让西子隐隐有些不安。 “陈将军,我问你,二皇叔呢?”虽然安若井渊谋反作乱,助纣为虐,但他毕竟是安若家族的兄弟,西子没想过要杀了他。 “这个,还是问八亲王吧,别人解释,怕有什么误会。” “八皇叔?” 西子的脸色大变,一把揪住了陈留将军的衣襟,瞪视着他的眼睛,不等质问出来,视线之内,八皇叔由人推着过来了。 “西子……”安若游历远远便喊了一声。 听见八皇叔的声音,西子立刻松开了陈留将军,陈留将军趁机退后,安若游历被人推了过来,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挥手让护卫他的人都离开了。 信泰宫的门口,只剩下了叔侄两个人,西子不安地抓住了安若游历的手臂。 “八皇叔,二皇叔呢?” 看着西子白皙的小手,微微颤抖的手指,安若游历知道,西子终究还是不忍心,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西子,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和所肩负的责任,对于你来说,有些人,就算是至亲,也不能留他性命,南戈已经历一场血雨洗礼,千疮百孔,再经不起另一番折腾了,你二皇叔……我已经替你下了命令杀了,你若要降罪,我甘愿接受惩罚。” “八皇叔?” 西子瞪圆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安若游历,他竟然下令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吗? 刚才西子在信泰宫门口,二皇叔落败之后,西子急于想确定龙天行的身份,便第一时间冲进了信泰宫,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八皇叔早就料到了,你一定不忍心下手,会留着他的性命,所以才这样做了决断,让这屠杀至亲的罪名背负在我的身上。” 安若游历闷声地说着,眼眸之中已经隐含了泪水,杀二哥,他也是痛之又痛,可不杀二哥,让安若井渊寻到翻身的机会,就会像洪水猛兽一般吞噬南戈,绝不会留西子一口活气。 “只要八皇叔还活着,就不会让人再动南戈家的江山,一个手指头都不可以,就算他是亲兄弟也杀之。” 安若游历说完,放开了西子的手,眸光远眺,悲怆的神情瞬间的变得严肃了起来:“现在收敛一下心思,马上到上祖殿去,日落之前要举行登基仪式,只要南戈嫡出血脉成了南戈之王,安若子坦必然就是公认的乱臣贼子,他率领的南戈重兵得知你登基的消息,会不战而乱。” 八亲王说得没错,南戈自古就是嫡出血脉当政,安若子坦上位,还不是传了西子已死的谣言,假若西子掌控了南戈皇朝,安若子坦便大势已去了。 西子微微地张合着嘴巴,她舍命勇闯南戈,只想救八皇叔、父王还有那些大臣的命,没想过要当什么女王,如今八皇叔提到了这个,还让她马上做决定,她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若她拒绝了,南戈会再次面临内战,可她若同意了……西子慢慢退了一步,眸光慢慢转过,看向了信泰宫,假若她同意了,就需顾及南戈王朝,以后想浪迹天涯…… “西子,你在看什么?时间不等人,安若子坦很快会得知南戈政变,带兵返回,你若还没登基,他就会以南戈大王的号令进攻皇城!我希望……他带兵站在大都门外的时候,你已经伫立城头,让我们的南戈士兵知道,你不但活着,还是他们的南戈王。” “八皇叔……” 西子眉宇之间都是犹豫,对于信泰宫里的人,她还是不能放下……她还期待着有朝一日和他行走天下,而是接受王位,再无自由之身。 就在西子进退两难,犹豫不决的时候,信泰宫内,拓跋嫣儿走了出来,身形款款盈盈,步履姗姗,从她的神情来看,好像火气已经消了,不知龙天行和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快便释然了,偷偷滴瞧了拓跋小姐身后一眼,却没看到龙天行的影子。 正疑惑龙天行怎么没出来的时候,拓跋嫣儿的声音便悠然响起。 “九公主,刚好你在这里,就不必再找人捎话儿了,我这就动身离开南戈了。” “你一个人走?” 西子柳眉微微一皱,怎么龙天行不和她一起走吗? “龙公子有事纤腰去办,随后我们会在大都门口集合。”拓跋嫣儿故意提及龙天行,当她看到西子眼中的异样时,抿嘴笑了一下继续说:“我猜想着,龙公子是怕我一路行走劳顿,雇马车和车夫去了,其实他也一直也没有休息,雇辆马车也省着他受累,我们一起坐在马车里,一路看看风景,聊聊天,相信时间会过得很快。” “是啊,看看风景聊聊天,时间又怎么会觉得漫长。”西子可以想象他们的惬意,两个人情浓我浓,互相依偎,就算路途再长也不会觉得无聊寂寞了。 拓跋嫣儿说完了,冲着西子一笑,说了一声再见,便转身向皇城之外轻盈走去,西子这才回神过来,命人前去护送她的时候,拓跋嫣儿忙摇手说不用了,有男子在身边,怕龙公子要误会了,说话的时候,她的脸红了,那份羞涩看在西子的眼里,心一阵阵痛楚。 眼看着拓跋嫣儿淡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花团锦簇的小径深处,西子仍旧站在原地,眸光浑浊,她的手指轻轻地摸向了胸口,龙天行就这么走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索回玉佩,他便匆匆地走了,可想想和他面对的情景,也许这么走,大家的心里能好受一些。 吱呀呀,轮椅的转动声响起,安若游历沉重的声音传来。 “西子,别看了,该走的人总要走的,人心不在这里,你强求又能如何,还是忍忍小痛,想想南戈的大痛吧,儿女私情,总是牵绊,只有斩断情丝,才能成就大事,去上祖殿吧,别让群臣失望了。” 饱经风霜的大手抚来,西子强忍着的泪水还是滚落下来,她说过,一定要坚强,从此以后不再哭泣,可知道龙天行就这么走了,最后一面都不相见,她的心被片片撕碎了。 “八皇叔……” 西子扑进了安若游历的怀中,无声地啜泣着,虽然最后一面会很艰难,她仍旧希望龙天行能当面和她说一声珍重。 “西子,八皇叔明白你,也理解你,这种滋味儿不好受,就好像八皇叔当初……为了一段不可能得到的感情,付出了一切,到现在仍旧觉得惋惜,心痛……” 八亲王抚摸着西子的头发,无限怜惜,他一直坚持着,守护着,将安若西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怎么忍心看到她的泪水,看来这位龙公子,真的入驻了西子的心,只可惜,他有眼无珠,喜欢了拓跋家的小姐,和西子无缘了。 安若西子不知道怎么随着八皇叔去上祖殿的,恍然回神的时候,人已在上祖殿之中。 上祖殿之外,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火热的照射着大地,一身黄红相间的衮袍加身,王冠压顶,走动之时,裙摆上金银串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的视线一点点地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曾经父王在这里登基,这里是熟悉的,现在她走在父王走过的路上,却感到这里是陌生的,似乎走上这条路,就注定绝情绝爱,孤单一生一般。 “安若西子,南戈第二十八代嫡出血脉,皇族第九公主,今日为上祖太宗在上祖殿祭祀,南戈王安若高辛禅位,祖坛,神坛,天坛,香起!乐起!” 皇城里钟鼓鸣响三声,礼乐奏响,大殿里的王椅,对于仅仅十三岁的安若西子来说,稍有些大了,尽管垫了厚厚的垫子,仍旧觉得坐下去,人被淹没了,手指轻轻抚弄,西子倍感不解,就是这么一把冰冷冷的椅子,让四哥和二皇叔不惜舍命争夺,其实坐上去,一点都不舒服。 垂眸下去,群臣跪伏,八姐安若妤缨偷偷抬头,眯着眼睛朝她笑着,对于安若妤缨来说,高高在上的还是她可爱的小九妹,和安若妤缨的微笑相比,旁边跪伏着的五姐安若陌瑢,六姐安若芷韵脸却是阴阴的,也许她们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从小就痛恨的安若九公主终于登基了。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祖殿内,群臣齐声高呼,八皇叔也跪伏在地,那一刻,他满面红光,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老南戈王也一直合不拢嘴,现在南戈大统再次姓安若了,他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西子听着这样的呼声,不觉凝眸远望,思绪开始漂浮了起来,龙天行已经出了大都吧,也许正和拓跋四小姐坐在马车,互相深情的凝望着,风从马车边拂过,带着路两边淡淡的花香,那是一种何等的闲情逸致,真是让人羡慕。 “咳,咳!” 一阵凉风袭来,西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待她平复了呼吸之后,隐隐听见上祖殿之外又传来了那种可怕的长啸,嘶吼之声。 ~~~~~~~~~~~~~~~~~~~~~~~~~~~~~~~~~~ 终于卡出来了,呵呵,西子登基了,撒花庆祝!!!!!!!!!月票要加油啊。 章节目录 第213章 :皇宫里的怪物 不但西子听到了上祖殿外奇怪的声音,连跪伏在大殿里的臣子们也有所察觉,声音好像发自一头嗜血,凶残的困兽,在寻找猎物无果之后,才会如何愤怒吼叫。 南戈皇宫的最北面,确实饲养了不少的动物,不乏猴子,飞鸟和虎狼之类,都是供后宫嫔妃闲暇观赏的,可这些动物都经过了驯化,绝不会发出这样可怕的声音。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八亲王低声吩咐禁卫军统领出去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在新王登基的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禁卫军统领应声离开,少卿,嘶吼的声音更近了,随之传来的是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在飞奔,围堵什么。 难道是二亲王的余党不甘心,还在蠢蠢欲动? 西子抬眸看去,时间刚好是正午,阳光直射在上祖殿的门口,漆红的大门,石柱的周围编织了一道道耀眼的光帘,光帘倾泻而下,让人一时之间无法睁大眼眸,看不清外面的状况,相比之下,大殿里倒是安静了许多,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光帘被从中间撕扯开,一个浑身是血捂禁卫士兵踉跄奔了进来。 “有魔鬼,魔鬼……” 伸出的手抽搐了几下之后,禁卫军士兵噗通倒地,晕死过去。 魔鬼?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魔鬼,群臣惊愕。 “什么魔鬼,我倒要看看!” 西子冷然蹙眉,一把抽出腰间的鞭子,从王座上一跃而起,向大殿外疾驰而去,什么魔鬼,她倒要看看,反叛的力量这南戈皇宫里还隐藏了什么。 “大王不可!”八亲王见状惊呼了出来,早不知道外面来了什么强敌的情况下,西子怎么可以这样冒然出去迎战,这个丫头,现在还没摆清她的位置吗?她是王,王是不可以随便冒险。 “还不去保护大王!”八亲王行动不便,也不能阻拦,厉声地提醒着群臣,就算这里的人都死光了,安若西子也不能被伤到一个汗毛。 群臣猛醒,纷纷起身,冲了出去。 上祖殿之外,如潮水般的皇城禁卫军奋勇前冲,试图重重围堵什么,却一道力波袭来,他们的身体齐齐凌空而起,向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些人还能挣扎着爬起来,另一些人却伤得很重,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衮袍舞动,银鞭烁烁,呼呼风起,半空之中,安若西子身如灵燕从禁卫军头顶飞掠而过,稳稳地落在了众禁卫军之前,羽冠微微一抖,她抬起眼眸向前看去。 “吼!” 一声狂吼,上祖殿前的偌大青石广场上,若干青石板被掀了起来,碎裂纷飞,大地被震动,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在西子面前一百多米处,果真站着一个怪物,此怪物和正常人一般身高,怪就怪在他浑身上下遍布血红,散发着一阵阵血腥之味,一身铠甲破烂无法遮掩身体,半截腿还露在外面,赤着双脚,脚趾庞大,指甲狭长锋利,上面长满了长毛,最让人恐惧的是这怪物的头,黑色的乱发蓬松掩面,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他的手上抓着粗壮的铁链。 这是什么怪物?三分是人,七分是鬼,安若西子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她在南戈皇宫里长大,真的不知道皇宫里什么时候藏了这样一个凶悍之物,莫非这是二亲王或者安若子坦饲养的? 上祖殿里,群臣都冲了出来,当他们站在大殿之外,看到那浑身是血的怪物时,都被震慑了。 “这是什么?是人还是鬼?” “不知道,之前从未见过,他是怎么进入皇宫的?” “不管它是什么,都要围住它,不能让它伤了大王。” 在上祖殿内参加安若西子登基的大臣都怀着一颗赤胆忠心,又怎么可能眼看着西子这样送死,他们纷纷抽出兵器,舍命跃上,准备和怪物进行殊死搏斗。 八公主安若妤缨虽然功力一般,明知不是怪物的对手,可为了保护小九妹,也跃跃欲试,相反,五公主安若陌瑢却在这个时候悄然退后了,并将打算冲上去的安若芷韵的手抓住了。 “这不关我们的事儿。” 心里,安若陌瑢还在痛恨西子,南戈谁当这个大王她都不反对,大姐或者四哥都可以,偏偏不能是这个一直让她们愤恨嫉妒的小九妹,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刻冲上去呢? “五姐?”芷韵诧异地看着安若陌瑢。 “让她死,南戈王朝凭什么是她的?”安若陌瑢鄙夷地哼了一声,她巴不得怪物赶紧将西子拍成肉泥。 “可她现在是大王啊。”芷韵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安,虽然一直以为庶出这边的公主都不服九公主继承王位,可事实已经如此,上祖殿都拜了,西子现在是南戈的大王了,她就算不服也得遵从,若她们现在不出力保护西子,怕将来在皇宫里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就算不是怪物的对手,却也算讨好了安若西子了。 “大王?她凭什么当这个大王,若不是四哥出征在外,她怎么可能趁虚而入?既然她那么本事,就让她对付这个怪物,我们不要管。” 安若陌瑢恨极了西子,懊恼地说了这句话之后,拿出了一个好像手掌那般长短的笛子。 “那好吧,我听你的,不过……这是什么?”安若芷韵奇怪地看着五姐手里的小笛子,她们不冲上去帮忙,好像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吹奏吧? “四哥说了,若皇宫里出了大事,就让我不停地吹这个。” 安若陌瑢说完,对着天空,轻轻地一吹,虽然笛声不大,却尖利刺耳,芷韵一惊,不知道五姐这是在做什么,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吹笛子? “五姐,吹这个有什么用?” 听芷韵这样问,陌瑢停止了吹笛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四哥没解释,我猜一定是可以阻止西子的东西,刚才来上祖殿的时候,只吹了一下,觉得周围怪怪的,有什么声音在回应这个笛子。” 安若陌瑢说完这话,又将笛子放在了唇边,吹了起来,随着这一声声尖利的笛声,空地里,浑身是血的怪物狂叫起来,情绪异常暴躁,它甩动着铁链,向西子飞奔了过去,大地因为他的飞奔发出了微微颤动之声。 安若芷韵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五姐的笛子,又看了一眼被大家围住的怪物,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的笛子……不会是召唤那个怪物吧?” 这样的一句话,让安若陌瑢立刻瞪圆了眼睛,她放下笛子,稍稍停歇了一下,发现场地里的怪物吼声小了很多,待她再次吹奏的时候,吼声震耳欲聋。 “笛子……笛子……”六公主安若芷韵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她挥手就要抢夺陌瑢手中的笛子,不能再吹了,若再吹,那怪物还会伤人。 “原来四哥给我留的这个笛子是控制这个怪物的,好,今天,就让这怪物杀了安若西子,看她还怎么当南戈的大王!” 语毕,安若陌瑢又吹了起来,场地里尘土飞扬,怪物的铁链抡起,血滴飞溅,十分惊心,轰,刚刚爬起的禁卫军又被震开了,一个个口吐鲜血,动弹不得了。 安若芷韵看着倒地的禁卫军,还有那些打算冲上去的大臣,急切地抓住了安若陌瑢的手。 “五姐,会死人,不要吹了。” “哼,这江山本就是四哥的,是父王和八皇叔糊涂了,才会让这个女人登基,为了四哥,为了南戈,死一点点人怕什么!” 一把推开了安若芷韵,安若陌瑢继续吹奏着笛子,这笛子的声音尖细,轻微,很容易被喊杀的声音淹没吞噬,无人察觉。 安若芷韵暗暗吸气,不知该不该继续阻止五姐吹这笛子,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挥动冷月鞭视死如归的西子,心里隐隐有些难受,父王被四哥囚禁期间,她和五姐去求了很多次,四哥都没让她们见一面,若不是西子来了,她们还不知道父王遭遇了这样不公的待遇,还差点死在信泰宫,现在不管是庶出和嫡出,父王却只有一个,单凭这个,芷韵的心里就对西子存了些许的感激,唇瓣微启了几次,芷韵都没敢说出口,五姐目光凶悍,一副要将西子置于死地而后快的神情。 一边是和自己要好的五姐,一边是救出父王的西子,安若芷韵左右为难,干脆一跺脚,转身离开,眼不见心也就净了。 安若西子舞动手中的冷月鞭,几次鞭子抽在怪物的身上,那家伙连哼都不哼一声,身上也只是溅出了大块的血肉,却不见这怪物倒下,怎么回事儿,他没有痛觉吗? 她用鞭子抽怪物,怪物不痛,可怪物的铁链打在她的身上,却痛之入骨,当西子腿部被铁链狠狠打中一记之后,身子一斜,从空中跌落,冷月鞭脱手飞了出去,腥臭的血水从怪物的身上洒落下来。 “西子!” “大王!” 众多惊呼声从四面响起,禁卫军和武将纷纷跃上,却都被怪物抡起的铁链挥扫出去,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怪物一步步向西子走去。 ~~~~~~~~~~~~ 今天有事更一更,明天继续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4章 :他又回来了 西子想挣扎起来,可左腿已经骨折了,疼痛难忍,刚刚站起又跌倒在地,没有冷月鞭在手,她完全暴露在怪物的面前。 怪物又打退了一波试图解救西子的禁卫军和武将,欺身上来,血点子挥洒下来,滴落了西子一身,如此近的距离,她惊愕地发现,怪物被攻击得已经皮肉横飞,露出了一道道白骨,可他竟然还活着,无疑这不是一个真正的活人,而是一具行尸走肉。 一声嘶吼,他举起了手里的铁链,对着西子的头颅狠狠砸下…… “等等!”西子伸出了手,大喊了一声,一双清如潭水的眸子惊恐抬起,急切地问:“你是谁?就算想让安若西子死,也该报上你的名字。” 安若西子四个字,让怪物手掌中的铁链一下子停住了,蓬松乱发中的双眸血色稍稍退了一下,瞳子渐渐恢复了乌黑的颜色,他歪着脑袋,盯着西子,眼中虽然空洞无物,却也没了刚才的凶悍,也就是这样的一瞬之间,西子发现这怪物的眼睛十分熟悉,熟悉得让她的心一阵阵抽痛。 他是谁?她认识他吗? 上祖殿之前,所有人都凝结了呼吸,奔跑和走动的声音没有了,他们生怕妄动惊了怪物,铁链一甩而下大王的命就没了,可这样的安静没有维持了片刻,一声细微轻缓的笛声响了起来,怪物的眼中血红再次充满,他一声嚎叫,铁链砸了下去…… 这种近在咫尺的危机,没有人可以帮助西子解除,他们不敢直视铁链,更不忍心看到西子血肉模糊的一幕,只能闭上眼睛,纷纷跪下,为不能拯救大王而感到耻辱。 “难道南戈注定如此了吗?” 八亲王安若游历浑浊的泪水流了下来,安若子坦终究还是赢了,只要这怪物杀死西子,皇城立刻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若安若子坦随后杀回,皇城的这点忠心赤胆又能抵挡得了多久? 不仅仅八亲王绝望了,西子也沮丧万分,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可她想不通,为何在这么凶残的怪物眼中,会在举起铁链的时候闪现一丝痛楚和怜惜,虽然只是一瞬之间,却让她怎么也挥之不去。 哗楞楞,铁链砸了下来,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巨响…… 时间分秒流逝,死一样沉静,没人敢喘息一声,他们都在等待着一个可怕的结果,却都不愿第一眼看到这个事实。 西子也屏住了呼吸,等待死亡的一刻,可让她感到不解的是,巨响之后,她竟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只是身前的空气沉了一下,一股子冷冽的感觉迎面袭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怎么回事儿?莫非怪物良心发现了?西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并没有看到怪物的影子,眼前一片流光溢彩,淡紫中透着红粉,红粉中夹杂着纯白,和阳光交织辉映,煞是好看,她竟然被一道道光芒包围了。 吼! 耳边传来怪物的狂叫之声,它并没有走开,铁链之声仍旧铮铮作响,透过紫光西子小心看去,发现光环之外,一道白色的身影和怪物战在了一起,熟悉的背影让西子心头一喜,是他吗? “西子……” “大王……” 一些人冲了上来,将受伤的西子扶了起来,那些流光屏障才渐渐散去,最后一点点光芒消失之后,西子才抬眸看去,场地里身影如龙,英武俊朗,正是去而复返的龙天行,他又救了她一命。 八亲王见危机解除,铁青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他让人将轮椅推到了西子的面前,几位太医官正在给西子查看伤情。 “只是腿骨骨折,并无生命之忧,治疗些日子便能好了。” 听到太医官的话,八亲王才松了口气,然后厉声命令。 “还不将大王扶进上祖殿,禁卫军将大门层层堵住,今天就算血流成河,也绝不能让怪物再接近她一步。” 安若游历的掌心里还捏着冷汗,他不敢再冒险了,怪物刀枪不惧,力大无穷,安若西子绝不是怪物的对手,好在现在公子及时出手,救了西子,也帮大家拖延了退守的时间。 “八皇叔,不能退,给我鞭子……” 西子决绝了八亲王的安排,若这怪物不除掉,她就算躲到上祖殿里,也不过比别人晚死一会儿而已,现在只有龙天行孤身奋战怪物,胜算能有多少,无从得知,她必须帮他。 “西子……”安若游历皱了眉头。 “躲起来就可以避免一死了吗?还不是依靠将士的血,让我多活一时?八皇叔,死的人已经太多了,给我鞭子吧……” 西子支撑着站了起来,伸出了手,安若游历呆呆地看着西子,侄女已经长大了,有着他不敢相信的胸怀,南戈有此女王,是南戈的幸啊。 “给她鞭子,我就在这里,和她一起。” 安若游历将一名士兵将鞭子拿了过来,递给了西子。 西子将冷月鞭握在了手里,看了八皇叔一眼,厉声地命令周围的禁卫军道:“带八皇叔和父王进入上祖殿,守住大门,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放他们出来!” “西子……皇叔不进去,皇叔就算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虽然八皇叔安若游历极力坚持,还是被禁卫军推着进入了上祖殿,进门的一刻,他还大声抗议着,可王命难违,禁卫军将他强行推入,关闭大门,严防以待。 “给我绑腿!”西子命令着。 “是!” 医官们谨小慎微地给西子包扎腿伤,这腿才绑好,西子便支撑着站了起来,几位医官紧张地擦拭着汗水,眸光中除了畏惧之外还有佩服,想不到曾经在南戈皇宫里养尊处优,一直吃不得苦的安若九公主竟然这么坚强,腿骨断了,可想的钻心之痛,可她能这样站起来,迎战怪物,怕男人也没这样的隐忍和胆量啊。 单薄纤弱的身躯迎着风一瘸一拐地向龙天行走去,冷月鞭紧握手中。 眼前,怪物几次前冲,都被龙天行的紫色真气挡住,无法甩出铁链,狂躁地发出了一声声狂吼,血红的眸子几乎滴出血水来,他身上的破烂铠甲已经成了片褛,一根手指也断了,却仍旧在冲,好像被什么操控了一般。 “我来帮你!”西子凭借另一条好腿,一点地面,身形飞跃而起,可落在龙天行的身边时,伤腿不小心触及地面,痛楚袭来,她的膝盖一弯,直接摔出去。 龙天行手疾,一掌将怪物逼退,手臂一捞,将西子搂住,拉到了身前。 “你这是来帮我?还是来捣乱的?”一对迥然的眸光直射到了西子的脸上,关切之中,带着几分戏谑,这样的危急情况,他还有心情寻她开心吗? “放,放开……” 西子推开了龙天行,尴尬地看了一眼周围,她现在可不是过去的那个九公主了,很多将士都在看着她呢,他怎么可以随便就搂抱了她?西子的脸颊微微发红,转眸回来,白了龙天行一眼。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娘留给你的玉佩,还在我的手里,我这样走了,是不是有点不妥?”龙天行眸子里的戏谑还在,让西子有些不适应了,他何时变得这么不严肃了? “还我,然后……离开……” 西子的声音低低的,伸出了手,等待龙天行将玉佩给她,现在南戈和过去不一样了,已经成为拥日大陆的是非之地,他应该和拓跋小姐离开这里,若他走了,她也能安心地和南戈将士们同生共死。 “你让我离开,现在?” 龙天行听了西子的话,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显出不悦的颜色了,曾经她千方百计挽留他,如今竟然驱赶他?莫不是刚才的苦头还没吃够吗?眉梢舒展之际,龙天行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戏弄的笑意,他突然向后一跃,阻挡怪物的真气也随之收敛,铁链瞬间呼啸砸来,血腥之气也扑面而来。 西子一惊,没料到龙天行会说撤就撤,眼看铁链砸下,她忙扬起了手中的冷月鞭迎战上去,嘭的一声,银鞭和铁链相撞,迸射雪白的星花儿,铁链的千钧之力推压而下,西子单腿受力,有些吃不消,身体被推了出去。 鞋子摩擦着地面发出了嗤嗤的声音,好像随时都会生出火来,怎么办?她的力气远远不及这个怪物,若有龙天行帮忙还好,可他就这么撤退了,不是让她难堪吗?真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她只是那么说了一句,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去寻拓跋四小姐去了,至少……至少该将玉佩还给她吧? 身体仍旧在不断地后退着,怪物嘶吼就在耳边,乱发中的一双眼睛似乎要将她吞噬一般,嘭,西子倒退的趋势停止了,脊背好像撞在了一堵墙壁之上。 是墙壁吗?为何还有些温热…… 西子一愣,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气息吹动了她的发丝,一阵阵酥痒。 “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嘶哑的话语之后,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身,随后一股力量注入了她的手臂…… ~~~~~~~~~~~~~~ 今天一更 章节目录 第215章 :龙魔大战 他没有离开她,而是闪身站在了她的身后,想给这个口是心非小女人一个小小的惩戒而已。 “现在还赶我走吗?”龙天行一手饶有兴致地将西子搂着,一手紧锁她的手腕,冷月鞭在雄浑的力量驱动下将压迫而下的铁链推了出去。 危机再次解除,西子稍稍松了口气,却尴尬一个事实,他怎么可以这样抱着她? “这么多人看着呢,还不放开我,龙天行……”西子的脸绯红发热,眸光扫过了周围,陈留将军等人对付怪物,均受了重伤,却坚持站在一边守护大王,当看龙天行抱住了安若西子,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眸中透出了疑惑之色,可每个人都不敢言语,也许这是龙公子情急之下的救护,并无侵犯之意。 龙天行并没有因为西子的懊恼而放开她,而是压低了声音,在西子的耳边低语,提醒着她。 “此人中了血魔之毒,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单凭不怕死的精神,是对付不了它的。”他的言外之外,安若西子的修炼还不到家,若和这怪物硬碰硬,怕会殒命于此。 西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血魔人?她曾经听说过,一种叫做血魔毒素和血魔咒的双重法术,在尸体上施法,可以让死人起死回生,成为一个不怕死,不怕痛的怪物,难怪怪物浑身是血,皮肉崩裂,也不哼一声,它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死人。 “想不到安若子坦竟然在皇宫里养了活死人?”西子惊愕于此。 “这种血魔术若想用在死人身上,需人死不超过一个时辰,所以这血魔人应该是一个在皇宫刚死不久的人,从他轮铁链的动作来看,并不是没有套路,还武功很高,生前应该是一名武将。” 武将? 西子听了此话,呼吸有些不畅了,皇宫最近出了不少事情,也死了不少人,其中死亡的武将好像有李子墨一个,刚才那熟悉的眼神…… “血魔人……会不会有意识,我是说,他偶尔能认出人来?”西子不确信,和血魔人对战期间那个熟悉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血魔术用在死人身上,前提条件是此人神经未死,才能驱动他起身,可是否存有意识……却从来没听说过,除非他生前对某个人有着刻骨铭心的感情或血海深仇。” 刻骨铭心的感情或血海深仇,西子觉得咽喉间一阵哽咽,眼眸痛楚,她再次看向了那个怪物,难道他真的是李子墨吗?如果是那样,给他下血魔咒的人,实在太残忍了?就算他死了,也不能让他安息吗? 龙天行语气稍稍停顿了一下,搂住西子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声音也阴郁了许多。 “从他袭击的目标来看,只是你一个……有人要利用血魔人杀死你。” “我?你说他要杀的是我?” 西子恍然回神,收敛了悲伤,仔细想想刚才血魔人的表现,禁卫军围攻的时候,他只是震开那些人,在那些人倒地之后,他并没有趁胜追击,相反,当她出现之后,血魔人便锁定了目标,几次她落败退下,他便再次袭来。 对面,血魔人又是一声嘶吼,再次飞扑上来,如不是龙天行在西子的身体输送了强大的真气,她的鞭子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 “放心,有我在,他杀不了你。”龙天行的气息吹在西子的耳际,让她心神一乱,脸颊又红了起来。 “集中精神,别走神,只要你能用鞭子击中他的天灵盖,粉碎他的颅骨,让他被驱动的神经彻底死亡,他也就是一个真正的死人了。” 击中天灵盖,打碎怪物的头颅,西子深吸了一口冷气,假若他真的是李子墨,她能下得了手吗?李子墨为了护她,被万箭穿心的场景又呈现在了她的眼前,那种痛撕扯着西子的心脏…… 上祖殿的柱子后,一双眼睛看向了前面,其中满是惊异和幽怨。 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看起来还那么眼熟?他一身华贵的白色大袍,胜雪洁净,鼻子高挺,唇瓣红润,英俊倜傥,面对凶狠的怪物,从容不迫,浑身上下都透着风华绝代之息,他是谁? 安若陌瑢手里捏着笛子,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了,但心里已经生了敬佩,细数南戈皇宫里上上下下,武将高手,无人能对付得了这怪物,却只有他能和怪物坦然面对,这样的勇气,这样的功力,这样的俊朗,让她的心为之砰然一动。 “五姐,那不是父王三年前打算给你许婚的龙飞龙公子吗?” 安若芷韵走过来,伸长了脖子,小声提醒着五姐,刚才她那会儿,看见突然出现场地之中的白衣男子,她有些发懵,可很快便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初五姐说死都不愿嫁的龙飞嘛? 三年前,父王看好龙飞的武功,希望能为南戈所用,想将陌瑢下嫁于他,将他留住,可陌瑢嫌弃龙飞没有地位,也没家世,还来路不明,便在父王面前哭闹了好几次,父王无奈,这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想不到三年之后,他又出现了,还是守护在西子的身边。 “龙飞?” 安若陌瑢吊梢眉一扬,几乎倒立了起来,竟然是龙飞吗? 目光再次向场地里看去,心里竟然暗暗地生了悔意,三年以来,南戈皇宫发生了诸多变故,大家都疲于奔命,父王后来被囚禁,四哥只顾着消灭反叛余党,无人顾及两位公主的婚嫁,安若陌瑢今天已经十七岁了,还没个未婚夫婿,她心里岂能不着急?如今看到龙飞,她不觉想到了父王当年的安排,若她当时不那么清高,能欣然接受……现在龙飞保护的又岂能是安若西子? 三年前,安若陌瑢只听说有龙飞这么一个人,却没正眼去瞧过,便死活不同意这婚事,如今看到这个男人如此英俊,高大,又武功高强…… “五姐,五姐……” 安若芷韵推了陌瑢一下,安若陌瑢这才回神过来,可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场地里的白衣男子,当看到龙天行抱着安若西子的时候,鼻腔之中暗暗地生出火来,已经三年过去了,安若西子怎么还缠着龙飞? “说起来,当初若是你答应了父王的安排,这姓龙的,就是我五姐夫了。” 安若芷韵也看向了前面,眼中生出几分羡慕来,龙公子果然英武不凡,功力深厚,也只有他对付这个怪物游刃有余了。 “好男人,都被安若西子勾得没魂儿了。”安若陌瑢哼了一声。 “说的也是,九妹那么漂亮,有她在,我们永远都是陪衬。”芷韵这话说得酸酸的,她也有十六了,一直等着李子墨,可李子墨宁愿为了西子死,也不愿为了她活,隐隐的,这心里也含着一股子恨意。 “老天给了她最好的身份,却又给了她美貌,她凭什么……” 安若陌瑢痛恨自己不如西子美貌,不然龙公子怎么只能看到西子,眼中再无别人,她懊恼地拿起了笛子,继续吹揍了起来,今儿,她倒要看看,怪物是怎么杀死这个女人,相信龙公子不会是第二个傻乎乎的李子墨。 笛声再次响起,怪物狂吼一声之后,脚蹬着地面,轮着铁链向西子狂奔而来。 龙天行一把将西子推到了身后,现在可不是戏弄她的时候了,血魔人这次进攻,无论在速度还是力量上,都高于前几个回合,什么在驱使他一次比一次凶狠,不知疲倦。 “站在我的身后。”他冷声地命令着。 “龙天行,你没武器,怎么对付他,还是我帮你吧,至少我有鞭子。”西子担心血魔人伤了龙天行,不肯退后太远。 “我可用不来你的鞭子,莫非……还想让我抱着你?”龙天行回头戏虐一笑,西子的脸一红,忙退后了一步。 血魔人的目标是安若西子,她出现在哪里,血魔人就会进攻哪里,所以站在龙天行的身后,是保命的最好办法。 到目前为止,血魔人的几次进攻,都无法突破龙天行的阻挡。 吼! 铁链疯狂向龙天行砸来,血雨也喷洒下来,龙天行挥袖将血雨扫开,冷冷一笑 “雕虫小技,以为驱动死人,就可以达成目的吗?” 懊恼的话语一落,龙天行凌空而起,手掌快速反转,轰然响动之后,无数的紫色手掌幻影向血魔人的天灵盖打去。 血魔人听到了隆隆之音,铁链立刻拉回,向上挥舞而去,铁链和紫色的掌影相碰撞之后,竟然节节寸断,哗楞楞地回落下来,击打在血魔人的身上,仅剩的残破铠甲碎片从他的身体上裂开,四散飞去,其中一片向西子飞袭而来,西子慌忙躲避,当啷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华。 这是什么?血魔人的铠甲碎片都是灰黑色的,唯独这个是金色的……西子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附身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他是他吗?真的是他吗?西子猛然回头看向了血魔人,发现龙天行从天而降,手掌直击下来,距离血魔人的天灵盖只有半米不到了。 章节目录 第216章 :血魔人的身份 西子的脚下躺着一枚金色的发钗,虽然已经扭曲变形,沾染了血污,她也能一眼认出,这是李子墨曾经给她,她又亲手奉还的李家传家之物,这代表李子墨对安若九公主的一片真心,可这只金钗怎么会在血魔人的身上? 解释只有一个,血魔人就是李子墨。 西子悲从心生,捡起发钗紧握手中,四哥安若子坦怎么可以这么做,他到底还有没有人性,明知李子墨对安若九公主呵护有加,宁死都要保护她,西子也对李子墨的死耿耿于怀,他却在李子墨死后利用了他的身体,让他亲手将西子杀死,这种阴险,岂是一般人能及。如果李子墨在天有灵,又岂能瞑目? 看着手中的金钗,西子将它压在了胸口,耳边都是李子墨熟悉的声音。 “公主,有何吩咐?” “不要放手,公主。” “公主,末将救护来迟,请公主恕罪。” “公主,别怕,子墨会保护公主。” “公主……” 声声忠心的话语响彻耳边,李子墨生前为了九公主愿意赴汤蹈火,从未动摇过这种信念,那些人怎能忍心这么伤害他?不,不……西子心中猛然一跳,他虽然成了血魔人,可他的神经没有完全死亡,某一刻,他还能认出西子,血色褪尽的瞳子里,一抹让西子心惊的熟悉神光。 “停手!不要杀他!” 西子急速转身,大声地喊了出来。 虽然她知道血魔人已经不是人了,可心里隐隐的痛和悔恨让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的面前再次倒下,喊声之后,她的眼眸湿润了。 龙天行听见了西子的喊声,手掌已然到了血魔人头顶几寸的地方,这丫头又犯了什么毛病?血魔人不杀,难道等着血魔人反手来杀这里的人吗?虽然心中不解,龙天行还是向回猛然一收手掌,虽然没有击下,可掌风却扫到了血魔人的头颅,血魔人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强大的压力让他的双腿没入地面半米之深,头一垂,不动了。 “你喊什么?”龙天行闪身挑开,蹙眉质问西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如此凶猛的怪物不杀留着何用? “他死了……” 西子见血魔人不动了,整个人呆住了,眼眸圆睁,一颗豆大的泪珠儿滚落下来,他就这么死了吗? 龙天行脚尖点地,轻轻跃起,落在了西子的身边,再次发问。 “为何突然让我停手?” “他是……” 西子收了目光,小心地将金色的发钗举起,颤抖着手指捏着钗身,眸光凄婉地看向了龙天行。 一只已经变形的金钗? “给我看这个做什么?”龙天行的目光落在了西子手中的发钗上,仅仅因为一只金钗,她让他停手?这似乎解释不通。 “这是李子墨的家传发钗……”西子微微喘息着,他不知道这金钗代表了什么,可她知道。 “李子墨的?”龙天行眉头一皱,子墨不是死了吗?蓦然的,他的双眉一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血魔人是李子墨? 西子点点头,这东西李子墨不会随便给予他人的,解释只有一个,这人就是李子墨。 “刚才你和血魔人打斗的时候,从他的身上掉落下来的,我记得清楚……当初他将这只金钗亲自交到我的手上,希望我能在择婿的时候选择他,和他远走高飞……可那个时候,我身不由己,又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就将金钗还给了他……” “真的是李子墨?” 龙天行的面色一沉,万万没有想到血魔人竟然是对九公主忠心赤胆的李将军,西子在迷雾森林出事,他见过李子墨,是李将军一直坚持寻找西子,不肯放弃,只是……他竟然送了发钗给西子…… “我要看看他……”西子将发钗收好,一瘸一拐地向血魔人走去。 “等等。” 龙天行伸手拦住了她,浓眉蹙起,略显担忧地说:“他已经不是曾经的李子墨了,西子,他死了,现在的只是一具皮囊,行尸走肉,接近他,很危险。” “不会的,李子墨认出了我,就在刚才,他一定还记得我,一定。” 西子倔强地拉开了龙天行的手,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半米深的坑里,血魔人仍旧低垂着头颅,龙天行刚才的一掌虽然没打碎他的天灵盖,却震动了他的大脑,让他一时之间神经猝死,处于血魔咒失控的状态,这个暂短的时间内,他就是一具尸体。 西子慢慢地蹲了下来,完全屏住了呼吸,她希望血魔人是李子墨,却又害怕这是事实,手指微微颤抖,她撩开了血魔人蓬乱的发丝,虽然这张脸已经血肉模糊,却仍看清熟悉的五官,真的是李子墨。 “李子墨,李将军……”西子的声音哽咽了,心里的愧疚让她只唤了两声便发不出声来,他这算是死人?还是活着?他双目紧闭,就这么不愿看曾经让他舍命保护的安若九公主一眼吗? “我是西子……是西子啊……” 安若西子泪花在某种扇动,手轻轻地梳理着李子墨的乱发,李子墨整个人已经污垢不堪,肢体不全,只依靠着血魔咒的力量在作战,铁链的从他手腕的骨缝中穿过,一段还垂落着,上面都是干涸的血污,想象也知道,那些人对李子墨的尸体做了什么残忍的事儿。 痛恨由心而生,西子的眸子里浮现了一抹冷冽,她不会饶恕那些人,绝不,一定要替李子墨寻回公道。 “安若子坦,我要亲手杀了你!” 从今往后,安若子坦将不再是西子的四哥,若再见面,她和他就是死敌,亲手杀了安若子坦,才能对得起李子墨的在天之灵。 就在西子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血魔人突然动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眸赤红充血,随后头颅一甩,发丝再次飞扬蓬乱,西子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没料到血魔人会突然醒来,她一声惊呼,想退避闪开,可小腿一阵痛楚,她刚刚支撑的身体再次跌坐了下去。 吼! 血魔人一跃从坑中冲出,尘土飞扬,凌厉的血气带着力道向西子直扑而来。 “不要,李子墨……” 西子连连退后,却仍不能避开血魔人的进攻,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一道白影闪过,龙天行迎击而上,他担心西子,一直站在西子的身后,早有准备,凝聚真气,蓄势待发的一掌向血魔人的头颅劈去。 “李子墨!李子墨,你醒醒,醒醒!” 西子不忍心李子墨就这么被龙天行大得粉碎,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我是西子,安若西子!你看看我,看看西子!” 当西子喊出自己的名字时,一个让龙天行感到震惊的事实发生了,血魔人好像愣了一下,眼中血色尽数褪尽,狰狞之气全然不见了,他停止了进攻,眸光呆呆地看着安若西子,完全无视龙天行凌厉的掌风,眼中再次涌上了疑惑和怜惜。 他竟然真的认识西子?这真是一个奇迹。 “他是李子墨,他认识我,还记得西子的名字,龙天行,不要!” 西子悲声请求,让龙天行接近接近血魔人头颅的手掌停了下来,掌风一收,他向后退去,一双深奥的眼眸盯着眼前的血魔人,只要这个人还尚存一点人的意识,他便不会对他下了狠手,毕竟西子是这人舍命救的,现在毁了他,一定会让西子痛不欲生,可是……他真的认出了西子,不会伤害西子吗? 血魔人站在地面上,虽然不再有血戾之气,却也僵板不动,他的意识在和血魔争斗,依稀存留在大脑中的,只是“安若西子”四个子,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很重要,胜过他的生命。 “李子墨,是我……西子,安若西子啊……”西子吃力地站了起来,尝试着迈上前一步,血魔人仍旧盯着她,歪着满是血污的脖子,在思索着什么。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西子走到了血魔人的身前,轻轻地伸出了手,血魔人看着这只伸出来的白皙小手,更加疑惑了。 “李子墨……你不会忍心伤害西子的,对不对?” 在西子的眼前,就算李子墨成了多么不堪,脏脏凶残的人,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有一个安若九公主,他不会伤害她,会像哥哥一样保护她。 血魔人的眼珠子慢慢地转动了起来,黑色的瞳孔在逐渐放大,他的唇瓣在动,试图张开嘴巴……就在他发出“西”的声音时,突然空气中什么细小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眼中的瞳孔迅速收拢,一声狂叫,双眸完全血红,丧失理智一般地直扑上来,凌厉的双手直接掐住了西子的脖子。 那一刻窒息的感觉,让西子意识到李子墨只是一副躯壳,完全没了灵魂,他认不出安若西子,不再是守护她的李将军了。 “救……命……” 西子觉得呼吸困难,脸颊胀痛,喉骨几乎断裂了,她用力地抓着血魔人的肩头,眼中都是绝望。 章节目录 第217章 :她对他下了命令 就在西子感觉肺部要炸开的时候,耳边隐约听见龙天行的喊声,随后传来什么撞击的声音,冷风阵阵袭来,血魔人的胸口受到了重击,可他完全丧失了知觉,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仍不肯放开西子,反而掐得更紧了,她是他的目标,杀了她,才是任务完成,西子的面颊充血,视线开始模糊了。 现在唯一能让血魔人放开西子的办法,就是击碎他的头颅,让他灰飞烟灭,当白色的影子掠向血魔人的头颅时,西子濒死地摇着头,不能……杀了他,不能……她几乎发不出声来,却仍在恳求着。 “你这个女人,死不足惜!” 愤怒的话语之后,只听咔擦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断裂了,随后西子感到脖子上一松,整个人犹如飘絮一般飘摇而倒,无力地倒在了一个人的怀中,而眼前,那个血糊糊的身影也倒了下去,他杀了他吗? 西子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凄婉地目光看着前方,一只大手抚在了她的胸口上,大力地退拿着,让她的心肺渐渐舒缓了过来,好半天才上来一口气,视线恢复的时候,她抬起眼眸,看到了龙天行一双关切深邃的眸子。 “西子,西子……”他唤着她的名字。 “他呢?”西子胸口还在闷闷疼痛,可这些她都顾不得了,使劲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了龙天行的手臂,秀目几乎瞪出了眼眶。 “李子墨呢?你杀了他……” “你差点死了,还关心一个血魔怪物?” 龙天行狭长好看的俊目一瞪,带着嗔怪,却夹杂着一丝丝怜惜,他的手掌仍旧放在西子的胸口,这会儿也无法避讳男女之嫌了,若不这样帮她,她已然窒息而亡了,血魔人几乎掐断了她的脖子。 “你是不是杀了他?”西子想抬起头,脖子处却传来一阵刺痛,让她禁不住低吟了一声,无力地枕在龙天行的手臂上。 “他不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龙天行低吼着,心中都是懊恼,因为西子的一个眼神,他无法下了狠心,只能断了血魔人的手指,才将西子解救出来,谁知她清醒之后,竟然第一时间问及血魔人的状况,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他吗? “你没杀他……”西子终于松了口气,望着龙天行的眸子里都是感激。 她竟然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李子墨感激他?隐隐的,一股子火由心而生,龙天行的语气也冷了许多。 “就差一点,你就成了断头鬼了,还说什么他能认识你?他想杀了你还差不多。”龙天行站了起来,将西子抱在了怀中,轻轻托住了她的头,让她能看清前面的状况。 “看看吧,这就是李子墨。” 西子的头这样由他擎着,眸光向前看去,地面上,血魔人仍旧在嘶吼着、挣扎着,四肢已经被紫色的绳索捆住了,他的一双手的手指弯曲着,好像被扳断了,却仍旧在动,他是一个毫无感觉的怪物,哪里还有李子墨一点影子,一阵伤感袭来,西子避开了目光。 “别杀他……” “放心,看你连命都不要地护着他,我怎么能杀了他,不过……你要想清楚,他现在已经不能称为一个人了,若不能救治,还不如死了的好,假若李子墨是清醒的,知道他这样伤害了你,我相信,他宁愿自己是一具尸骨,也不愿这样的苟活着。” 龙天行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最喜欢的女子都不能保护,反过来还要伤害她,若换做是他,他也宁愿一死,眸光再次落在了西子苍白的脸颊上,他确信一个事实,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她,就算不想承认,也得面对这个事实了。 血魔人被困住,八亲王和安若高辛才被放了出来,他们看着受伤的西子,万分感谢龙公子出手相救,群臣也都纷纷称赞龙公子的本事,对此,龙天行漠然相对,他救西子可不是为了这些人,也不是为了南戈,仅仅为了西子。 “快送大王去寝宫,然后传唤太医,都叫来,一个都不能缺,若大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为他们是问。”随着八亲王的一声命令,脚步声杂乱了起来,有的去召集太医了,有的找担架,唤使女,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那些和血魔人作战死死伤伤的人都需要处理。 南戈皇宫经历一次次血雨的洗礼,昼夜不眠,很多人都无精打采,虚弱不堪了,似乎只有龙天行还保持着清醒,伴随着血魔人的一声声嘶吼,他隐隐听到了什么细小的声音,好像是笛声?他的脸色一沉,冷冽的眸光看向了发声的源头,在一个柱子的后面,隐约躲避着两个女子的身影。 这种危机的关头,皇宫里竟然还有人吹奏笛子,这种闲情逸致似乎用的不是时候,还是这笛子的声音有什么玄机? 笛声细如蚊蝇,很快便消失了,想是一阵混乱之后,场地里安静了下来,这声音很容易被人辨别出来。 怀中,安若西子疲惫地依着他,手指抓着他的衣袖,指节泛白,一看便使了不少的力量,她还很紧张,他现在就是她的全部依托和避风港。 “一切都会好的。” 龙天行的声音嘶哑响起,西子抬起眼眸,长长的睫毛发动着,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会吗?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似乎这样的状况距离和平和安宁还很遥远,不久之后,安若子坦就会回来卷土重来,迎接她的会是无休止的战争。 迎面,一群皇宫里的使女抬着担架跑来了,龙天行小心翼翼地将西子放了上去,这样轻的动作,让西子没感到什么疼痛,躺在担架上,她忍不住抓住了龙天行的手低低地恳求着。 “让他们将血魔人关押到石室内,不要杀他。” “放心,没人知道致死血魔人的秘密,都不会轻易去动他的,他现在还很暴躁。”龙天行点点头,只要他不出手,血魔人是不会死的。 西子放心地收松了口气,目光垂下,才注意到龙天行的下身的袍摆上沾染了血迹,从血迹扩散的形状和湿润度来看,应该不是后来喷洒上的,刚才制止血魔人的时候,他的右腿被血魔人击中了。 “你受伤了?”西子皱起了眉头,看着血迹扩散的程度,他应该伤得不轻,暗暗的,西子有些懊恼刚才的急切,她只顾着不让龙天行伤害血魔人,却忘记了血魔人失去了本性,绝不会对龙天行手软的。 “嗯,一点小伤。”龙天行的声音好似很轻松,可实际上,他的腿部一片血肉被血魔人撕开,此时正阵阵作痛着。 是小伤吗? 西子吃力地伸出了手,碰了他的腿一下。 “唔。”一声闷哼,龙天行的眼眸里泛出一霎那的痛意,腿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不行,得叫太医给你看看。”西子有些着急了,她不能当众掀开龙天行的袍摆,却不能让他这样伤着。 “还是先治治你的脖子吧,你们,还不将她抬走!” 龙天行现在可没时间管腿上的伤,他还要确定一件事,是不是有人暗中在操控血魔人,柱子后躲避着的身影又是谁? 丫鬟们应了一声之后,抬着西子便走,西子连喊了几声停,丫鬟们还是没停下来,她气恼地想起身,可脖子的痛,让她动也动不了,只能伸出手,费力地喊着。 “龙天行,我命令你,一会儿来找我,一定要来我的寝宫!” 看着西子伸出的手,憋红了的小脸,一双愤怒的凤眼,龙天行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丫头竟然敢命令他?真以为当了南戈的女王,可以这样对他大呼小叫了吗?不过为了让西子安心,他还是点了点头,西子这才放下手臂,没有再对他大声呼喝了。 西子被抬走之后,血魔人也被关押到了石室之中,果然和龙天行猜测的一样,谁也想不出对付血魔人的办法,就只能将石室加固,让他无法脱身出来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龙天行才大步向那颗柱子走去。 柱子的后面,安若陌瑢见血魔人被关押了,就算她吹破了腮帮子那怪物也出不来了,只好放弃了。 “这样都杀不死她,真是命硬。” 陌瑢愤恨地嘟囔了一句,正要收笛子的时候,身边安若芷韵轻轻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拽我做什么?怪物都关押了,再吹也没用了。”她不悦地抱怨着。 “不是啊,五姐,他,他过来了。”安若芷韵紧张地缩了一下身子,因为干了坏事,觉得心虚,眉眼之中都带着畏惧之意。 “谁过来了?” 安若陌瑢伸了一下脖子看向了六妹示意的方向,只是一眼,立刻变了脸色,她忙将笛子急速地扔在了宽大的衣袖里,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硬挤出了一个笑容,看向了已经走到柱子前的龙天行身上。 “龙公子……” 安若陌瑢斯文有礼的深施一礼,一时的慌乱顷刻间都掩饰了起来,倒是安若芷韵城府没那么深,正眼都不看龙天行一眼,紧张得双手发抖。 ~~~~~~~~~~~~~~~~ 两更了,快月底了,大家留着月票翻倍吧,这几天忙,尽量不断更。 章节目录 第218章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安若芷韵的脸色渐渐僵白,此时非比他时,整个皇城都在戒备,若被父王他们知道是她和五姐从中作祟,定然不会轻饶了她们,削除公主身份是小,怕的是,父王一怒,将她们下了死牢,就绝无活路了,目光瞥了一眼五姐的衣袖,芷韵浑身都抖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龙天行的目光扫过了安若芷韵苍白的小脸,还有她发抖的肩头,眉宇间的那丝疑惑更浓了。 安若陌瑢被这样一问,也有些不安了,莫非龙公子发现了什么才这样走过来的。 “我们只是害怕那怪物,才躲在这里的,刚刚看到龙公子徒手制服了怪物,真是让人佩服。” “是啊,是啊,让人佩服。”安若芷韵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声附和着。 佩服? 龙天行在这对姐妹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担忧和不安,哪里有什么佩服?按理来说,血魔人已经被制服关押了,她们应该不必这么紧张了,可她们的神情,好像有什么东西怕被人发觉,极力隐藏着。 对于安若陌瑢的为人,龙天行并不了解,但从六公主芷韵的附和语气和眼神可以判断,平素安若陌瑢一定厉害专横,让六公主才这般不敢言语。 冷淡的目光看向了安若陌瑢格外拉垂的衣袖,龙天行轻咳了一声。 “南戈皇城已经加强了戒备,每个角落,细节,在禁卫军的监控下,你父王和八皇叔的神经也格外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扰了他们,这个时候谁若被发现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暗中使诈,相信一旦被他们发现,绝不会姑息,所以……有些与人把柄的东西,还是不要留着的好。” 这样的话,让安若陌瑢原本镇定的心变得惶恐了起来,事实的确如此,笛子在她的衣袖里就是祸患,万一被人查出来,发现了笛子的秘密,知道是她吹走笛子驱动血魔人进攻安若女王,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怕到时候,父王也不会替她说话了。 想到人头落地,安若陌瑢就脊背直冒冷汗,安若芷韵也退后了一步,紧张地碰了她的手臂一下。 “五姐……” “我,我知道了,谢谢公子提醒。”安若陌瑢一把将芷韵的手打开了,和龙天行道了一声别,莲步急速向回走去。 柱子边,龙天行眯着狭长的眸子,他相信安若五公主听了这话之后,一定会将笛子处理掉的,有所收敛,他之所以只是提醒,而没有当众揭穿她,是因为他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安若陌瑢做了恶事,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他总不能伸手艘一个女子的身吧。 只要目的达成了,龙天行也便放心了,他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拓跋嫣儿还在大都的门口等他,他得尽快赶去,至于西子……他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玉佩,在掌心里玩味了片刻,脸上浮现了欣慰之色,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南戈大都的城门边,拓跋嫣儿几次从马车里下来,焦虑不安地向皇城的方向望着,仍旧不见那抹白色的身影,他到底去了哪里?到现在还不回来。 手里的绢帕放在唇边咬了又咬,拓跋四小姐的神色变得越发不安,最近这段日子,虽然她一直在龙公子的身边,却怎么也感觉不出他对自己特别的心意来,甚至承诺的话都不说一句,平平淡淡的,就好像普通相识的朋友。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新雇佣路上照顾她的婆子有些着急了,走过来问了一句。 “再等等。” 拓跋嫣儿皱着眉头,伸长脖子看着,街头上的人又少了许多,却仍不见龙天行回来。 “刚才的公子是小姐的哥哥吧?”婆子问。 她的哥哥,为何不说是她的男人或者未婚夫婿呢?可见龙天行从头到尾的表现,都斯文守礼,眼神也没流露什么,婆子才会这么一问。 抿了一下嘴巴,拓跋嫣儿扭头看向了婆子,说她多嘴,若是再啰嗦,就换人了,婆子一听忙闭上了嘴巴,为了多赚几个金叶子,她也不敢再说话了。 可婆子的话还是入了拓跋嫣儿的心,让她的心惴惴不安,从北马国到南戈,一路上都是她在嚷嚷,说什么龙公子会和她去纳日帝国的拓跋世家,她还在西子的面前吹牛,说龙天行到了拓跋世家就会向父亲提亲等等,现在想想,这一路,他只是大步走在前面,多余的话没说一句,甚至没多听一言…… 手中的绢帕几乎撕破了,不耐烦的一瞥之后,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龙天行的身影出现了,他正大步朝这里而来。 “回来了,回来了,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拓跋嫣儿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吩咐着婆子收拾一下,让马夫检查一下马匹,一会儿就上路了。 眼看着龙天行走近了,身后该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拓跋四小姐有些奇怪,龙公子的武功已经很高强了,怎么这一路还需别的帮手护卫吗? “这位拓跋小姐,路上,你们一定要保护她的周全。”龙天行指着拓跋嫣儿对两个壮汉说着,两壮汉点点头,牵过了马匹,走到了马车的旁边,等待启程。 拓跋嫣儿听着龙天行的话,又看了看两个骑马壮汉,几步奔了过来。 “龙公子,我没听明白,有你在……何需多余的两个人?” 面对拓跋嫣儿的疑问,龙天行的浓眉微微一挑,声音有些低沉。 “拓跋小姐,我不能和你去纳日帝国了。” “什么?” 拓跋嫣儿愣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应该和她一起去拓跋世家吗?然后一起见了父亲大人,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下婚约……虽然这是拓跋四小姐一个人的规划,却已经根深蒂固在了心头,成了她认定的事实,可现在,龙天行竟然说他不会去纳日帝国。 “拓跋小姐,你表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纳日帝国并不适合我。”龙天行一直都知道拓跋嫣儿接近他的目的,是月飞羽指使,但因为拓跋小姐未明身份,需要他仔细观察,也便没有戳穿,现在他很确定,这个女子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一切也该到此为止了,有些话更加不必说得太过清楚。 提及月飞羽,拓跋嫣儿的血一下子涌到了脸上,红打了耳根子,她一直以为龙天行不知道她最初接近他的目的,现在听他这番话,才知道他早就觉察了。 “因为这个,龙公子生了我的气,不同我回拓跋世家吗?”拓跋嫣儿抬起眼眸,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也许最初她是想帮助表兄了,可现在她的心意已经转变了,表兄的无情让她意识到了龙天行的好。 龙天行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生拓跋小姐的气,这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话说得多么淡然麻木,好像一些事情根本不为龙公子所动,他是一个无喜怒哀乐的人。 “那是为什么?”拓跋嫣儿急迫地追问。 “因为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这是最简单的回答,龙天行沉睡一千年,只是为了寻找重生的嫣儿,至于其他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浩瀚江河的一点小小的微波而已。 “公子要找的人?” 拓跋嫣儿细眉微聚,龙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找什么人吗?那个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猛然之间,拓跋嫣儿的眼前一阵阵发花,脚下有些站立不稳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龙公子接近她,只是想调查她是不是那个人,并没有真的喜欢上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她当真接受不了,先是表兄月飞羽对她冷漠异常,现在又是龙天行,他们一个个,都没对她用过真心。 看着拓跋嫣儿惨淡的脸色,龙天行劝解道:“我无心插手拥日大陆七国纷争,更加没想过要支持哪个国家,希望拓跋小姐能够明白,这一路我已安排了好了,提前让人快马加鞭赶往拓跋世家,相信小姐不到纳日帝国境内,便会有人中途迎接了,所以倒不必担心什么。” “那……你呢?龙公子要去哪里?”拓跋嫣儿的唇瓣咬出了血,和苍白的脸比起来,格外刺眼,龙天行在这里和她分别,是要留在南戈国吗? “我会留在南戈国,我想……我要找的人在这里。” “是安若西子吗……” 拓跋嫣儿垂下了眸子,问出这话的时候,泪水都流了出来,一定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她当真将龙公子迷惑了,什么找人,不过是龙天行的借口而已。 隐隐的痛恨,让拓跋嫣儿的心都要撕碎了。 “龙公子这样都不能说实话吗?”拓跋嫣儿抬眸冷问。 “我只想确信,她是不是在这里?”龙天行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他和嫣儿之间的约定,外人无权知道。 拓跋雅儿站在原地,突觉风也变得瑟瑟冷冽了起来,手里的绢帕已经撕破了。 章节目录 第219章 :我何时答应了她 在龙天行坚毅果断的表情中,拓跋嫣儿知道多说无望,只能僵硬着脊背返身走向了马车,站在马车前,她用力地抓住了马车的帘子,没有立刻进入马车,而是将脸颊略微偏转了一个角度,压抑着心境开了口。 “一路同行,承蒙龙公子照顾,嫣儿感激不尽,如今要分别了,嫣儿有句话想提醒龙公子,一个可以踩着庶姐的尸体,压着长兄的女子,对公子的真心又能有多少?相信公子这样英武不凡的男子,并不想被女子利用吧,前路漫漫,人心叵测,公子的眼可要擦亮了啊,嫣儿就要踏上归途,心里还是惦念着公子,希望有朝一日相见之时,公子不会后悔今日所说的。” 淡然轻渺地说了这些话,拓跋嫣儿提起了裙子,上了马车,她快速放下帘子,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难过,也不想失了拓跋世家小姐的尊严,南戈大都,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地方,安若西子,这个两次让她和爱情擦肩而过的女人,这笔羞辱之账,她迟早要算。 马车缓缓地调转了方向,想皇城大门而去,马蹄子发出了咯噔咯噔的声音。 龙天行冷眸站在大都街头,拓跋嫣儿提醒的话语,非但没让他对西子有了什么恶劣的评价,相反,对拓跋四小姐的人品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一个女子在极力诋毁,愤恨,一个女子却在躲避,撮合…… 一声长啸当空划过,龙天行抬头看去,阳光强烈处,一只灰色的大鹏鸟在奋力向东疾飞,虽然个头不小,羽毛却不丰富,应该是拓跋嫣儿的那只羽毛没有完全长好的鹏鸟,它一边飞,一边凄厉地叫着,还不住回头张望,好像在躲避什么的追击。 前面的鹏鸟飞过之后,后面一声长啸,云层之中,冲出一只翅膀灰金、头如火凤的鹏鸟,这只鹏鸟体型要比先头的一只大了好几倍,修长的羽翼微微一展,便能滑翔出很远,想追上前面的目标并不困难,可它并不着急,快快慢慢,时而发出明显金翅大鹏在戏弄前面的鹏鸟,让它既不能逃得太远,又不会扑上去擒住,仅仅是恐惧已经让前面的鹏鸟落魄丧胆。 一只成年的金翅大鹏?龙天行眸光微眯,盯着天空之中戏弄大鹏鸟的神物,它怎么来了拥日大陆? 据息,这样的神怪之物都在拥日大陆之外的山海间,大陆和山海之间有一道不可以逾越的沙漠,沙漠尽头是封印结界,让两个不同的世界不能相通,这样才能保证人类和神怪之间的隔绝,对于拥日大陆的七国来说,山海这样的地方是不存在的,属于神话里的杜撰,而好像金翅大鹏这样的神鸟出现,也被视为奇物,却不会想到是山海之中的妖物。 凝眉思索之间,两只鹏鸟一前一后消失在天地的交界处,龙天行紧走几步,想追上去看个究竟,可想想南戈皇城的纷乱才平复下来,西子又受了重伤,需要帮手,他追出的步子还是停了下来。 “听说了吗?嫡出九公主在皇城登基了,正是称王,安若子坦之前谎称九公主已死,根本就是谋逆作乱。” “真的啊,实在太吃惊了!” “这实在太好了,如果皇室正宗血脉登基,罢免安若子坦,我儿子是不是能回来了?” “我夫君也能会来了……呜呜呜……” “哎,大家别高兴太早了,你们记得吗?安若九公主三年前多么嚣张跋扈,任性妄为,除了挥霍什么都不会,她若当了大王,不知是祸是福啊?” “说的也是,我们等吧,希望南戈壮大,而不是割城卖国。” 低低的议论声在耳边响起,龙天行转过身看着面色担忧的南戈民众,三年来,他们已经对南戈失去了信心,终日生活在惶恐和担忧之中,正如他们说的,不管谁当了大王,能带给他们安定和繁荣吗?通商的三城割让给西铁国,要在那三座城市做生意,不但出入城门困难,交易的时候还要缴纳繁重的苛捐杂税,很多商人不得不放弃了,生意也变得衰落了很多。 潇潇白衣向皇城大步而去,身后都是忐忑不安之音,南戈人恢复信心,还需一个漫长的过程。 帝清宫内,众多太医围着西子,均诊断大王的腿骨断了,外敷药剂加上内服汤药,怎么也得一个月才能站起来,三个月之后才能完全康复,在此期间,不能做剧烈的动作。 “要一个月?”八皇叔知道腿骨断了,想尽快康复是不可能的,可是,不出两天安若子坦就会返回带重兵进攻皇城,如果西子不能带兵抵抗,无法让城外士兵看到她的身影,不知道胜算能有多大? 尽管有这份担忧,八皇叔也对此感到无奈,叹息一声,他让太医们都出去了,然后叮嘱奴婢们照顾好大王,便和大哥安若高辛商议抵抗防守的对策去了。 顷刻间,寝宫之内都安静了下来,西子已然感觉不到腿部的疼痛,眸光望着窗口,久久发呆着。 “大王,吃药了。”一个丫鬟将汤药端了起来,西子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转眸看了过去,意外地看到了曾经贴身的奴婢冬雪。 “冬雪?”西子心中一喜,欠身起来,很诧异,冬雪怎么突然出现在帝清宫内了。 “是八亲王差人将我和夏雨招回来的,以后大王的饮食起居,就由奴婢和夏雨来负责了。” 冬雪走上来,将西子扶住,说话的时候,眼睛是湿润的,当年,九公主消失之后,若不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她们跑得及时,怕这脑袋早就被大公主她们砍下来了,想想还觉得后怕,现在九公主登基,南戈变了天,她们才敢安心回来。 “夏雨呢?”西子瞥向了冬雪的身后。 “公主,不,大王,奴婢在这里,这是奴婢熬的滋补汤,喝了药之后,就可以喝汤了。”夏雨笑颜盈盈地挑帘进来了,她看起来消瘦了许多,不过还算精神。 虽然皇宫发生了诸多变故,烦恼也不少,可看到冬雪和夏雨,西子也算安慰了一些,喝了药和汤水之后,她的眸光再次看向了窗口,冬雪最了解西子的心思,犹豫了片刻,低声说。 “奴婢在大都街头的时候,看到了龙公子了。” 龙天行? 西子一听此话,忙将目光移回,看向了冬雪,冬雪凑近了一些低声说。 “我看到龙公子和一个红衣女子在一起,边儿上还停着一辆马车,他和那个女子在说话,冬雪原本想走近听听的,可八亲人派来的人急着催我们进宫,我也没敢多留片刻,好像走的时候,他们还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城离开?” 冬雪之所以将这件事儿说给西子听,是因为三年前,她跟随着公主的时候,早知道公主为了留住这个龙公子花费了不少心思,今日在街头不巧撞见,立刻引起了她的关注,可惜龙公子和那女子的对话,她一句都没听到,不然一定学给公主听,让公主明白那个姓龙的男子,也不过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算了,他多半是要离开的……”西子轻轻地应了一句,眸光垂落下来,这次他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拓跋四小姐那么厌恶她,应该不会让他再来南戈了。 虽然是早便预料的结果,可听到冬雪这样说了,还是稍稍有些失望,嘴角苦闷地笑了一下。 “你见到的红衣女子是他一直要寻找的人,拓跋家的四小姐,以往在南戈大都,我对他的百般挽留,都是一厢情愿。,这事儿不提也就罢了” “这……” 冬雪支吾了一声,没想到九公主会这么说,似乎公主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很多事情也看开了,若换做是当年,定然手持鞭子,抽那女人一桶。 “大王,你变了。”冬雪小声地说了一句,心里还是替公主不值,说起来,天下之间又有几个女人能和安若九公主相比的,不但生的国色天香,现在又成了南戈的大王,就凭这些,就算天仙的女子也不能和九公主相比了,那个龙公子怎么会那么有眼无珠,不喜欢九公主呢? “经历了那么多,若再不变,该有多么愚钝。” 西子轻叹了一声,这样的经历虽然改变了她,可她真的不想再来了,血腥,死亡,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看到遍地的尸体。 冬雪却误会了安若西子的这声叹息,愤愤不平地说:“大王,别难过,将来到南戈求情的优秀男子会数不胜数,怎么会差了一个姓龙的。” 冬雪这样的话说出来,西子嗔怪的目光直射过来,冬雪赶紧闭嘴,垂眸,晓得自己多嘴了,若公主心里还挂着那个姓龙的,又怎么会接受其他的男子。 冬雪收拾了东西和夏雨一起退了出来,西子半倚在窗边,眸光再次看向了窗口,窗外几朵阴云浮上来,天色暗淡了下来,不知入夜会不会有一场好雨要下,西子喜欢下雨的感觉,虽有哗哗的落雨之声,可就是那种持续不断的声音,会让人的心格外沉静,忘记纷争,忘记愁闷,享受一个无梦的夜晚。 这样发呆了一会儿,窗外果然下起了绵绵的细雨,稀稀落落地拍打在窗户上,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西子紧绷着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一双疲惫的眸子微微闭上,半倚在床边,伴随着这样淅沥的雨声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雨便停了,月亮升了起来,银光从窗口泄了进来,照的满轻功都是银色的清辉。 隐约,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仿佛在梦中,又仿佛在现实,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一道身影正站在她的床前,高大颀长的身躯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感,她条件反射一般缩进了身子,在这种非常时期,南戈皇宫并不安全,不知是什么人突闯进来,若是东金国的沈落血…… 想到沈落血,西子心头一震,当眼睛适应了房中的幽暗时,才发现这个身影有点眼熟。 再仔细一看,此人穿着白色的锦袍,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不是龙天行还能是谁! 认定龙天行已经和拓跋四小姐一起离开了,现在突然见他站在这里,西子倒是吃惊不小。 “你怎么,怎么进来的?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龙天行浓眉一蹙,这是什么词汇?他走到哪里,向来坦坦荡荡的,何来鬼鬼祟祟,不过这次他还是习惯走了窗户…… “怎么不说话?”西子又问了一句,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龙天行还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深邃的眸子盯着床上斜着身子的女子,刚刚睡醒,面色微红,秀眸微睁,在淡淡的月色中,透着几分慵懒,几分妩媚,卸了投石,长发自然垂落,瀑布般奔流而下,丝丝缕缕掩罗衫之下,让人忍不住想顺流而下…… 一直都知道她是个美人,只是这样的夜色中,这种浸透了朦胧的芳华,进显妩媚的容颜,还是第一次领略。 他处于失神中…… 西子在他这样的凝视下,脸颊涌现了一抹红,脸上稍显的惊喜很快收敛,皱眉道: “你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拓跋世家向北……” “我去拓跋世家做什么?”龙天行总算有了反应,眸光中的温柔消淡,两条浓眉几乎纠结在了一起,懊恼地问了一句。 他走上前一步,西子又缩了一下身子,垂下了目光。 “你不是答应了她吗?” “我何时答应了她?” 龙天行倍感不悦,西子哪只耳朵听到他说过这样的话语的,至始至终,他接近拓跋四小姐,只是为了确定那个女人的身份,却未曾说过一句他要随着拓跋四小姐一起回到拓跋世家的话,虽然确定了确定拓跋四小姐不是重生的嫣儿,可他也不能置之不理,有责任将跟随来南戈的拓跋四小姐亲自送上马车,看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解释,西子误会了。 ~~~~~~~~~~~~~~ 今天一更4000字。 章节目录 第220章 :你的脸很红 龙天行稍稍懊恼之后,略显得意地笑了。 “原来你在担忧这个……” 她在担心他一去不复返吗?担心他不在乎那一夜,和拓跋四小姐远走高飞?看来这小女子表面义正言辞地要和他撇清了关系,其实心里满是不舍呢。 直言不讳,是她的优点,口是心非,却也是她最拿手的。 对女人的了解,一千年的嫣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现在的安若西子,让他深入其中,大彻大悟了,于是他的笑意更浓了,眸子更柔了。 这男人的笑代表了什么?西子连连眨动眼睛,有种心事被人揭穿的感觉。 “我哪里有担忧?有那样闲情,我倒不如担忧自己的腿了。”西子垂下眼眸,避开龙天行那双难得一见的笑眸,摸了一下自己的腿,这骨头断了,万一恢复得不好,将来不会和拓跋显一样一瘸走路一拐,肩头一高一低,怎么说,都是爱美的女子,成了瘸子,哪里能甘心啊。 担忧这个,更合理一些,至于男人…… “怕成了坡脚女人?嫁不去?如是这样的担忧,大可不必了。”龙天行附身下来,嘴角还挂着笑意。 “我就算坡脚,也会一群男人争着要的。”西子崛起了嘴巴。 “看在金子的份上,一条坡脚也忍了。”龙天行回应了一句,西子的脸渐渐发白,唇瓣紧咬,这人太会窝囊人了,难道天下间想娶安若西子的男子,对她就没一个真心,都是为了南戈的金子吗? 呼呼出气,胸口剧烈起伏,西子真想抽这自以为是的男人一鞭子,他这样回来,是想取笑她的吗? “暂且不说能不能嫁出去,我来看看你的腿……” 龙天行不想让西子难堪了,他伸出了手,还不等触及到西子的裙子,她便直接将薄被盖在了腿上。 “太医看过了,骨头断了,怎么都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站起来。” “一个月?不需那么久。” 龙天行将薄被的边缘从西子的手中拽了过来,掀开了,虽有裙子遮挡,却可以看出,她的一条腿种得很厉害,怕没个七八天不会消肿,当龙天行的手指捏住裙子的一角正要拉起的时候,西子的脸一下子红了。 “冬雪和夏雨就在外面,万一撞见,会误会的。” “那就误会好了,我并不在乎。”他的语气很淡,也很坦然,看起来风轻云淡,似乎真的无所畏惧。 与其让她等一群男人来娶,他要争得你死我活,还真不如现在制造点什么误会出来,让那些男人望而却步,至少龙公子看起来没那么逊色,还十分出彩,光芒四射,高人一等。 “你不在乎,我在乎。” 西子死死地抓住了裙角,心里还泛着嘀咕,他怎么没和拓跋四小姐一起走?这样返回来,就是担心她的伤腿吗?又如此说话轻佻逗弄,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南戈皇城里的太医虽说不是什么神医再世,却也都不是庸才,骨头断了这种状况,还是能应付的,更何况……他又不是大夫…… 龙天行好像看出了西子的心思,垂眸一笑。 “之前什么都无所谓,现在倒是在乎得多了,真是一个多变的女人。” “那怎么一样?现在可是孤男寡女……”西子瞪了一下眼睛。 “我们也不是没有孤男寡女过……”他眸中光华一闪,看向了西子,这话的意思带着某种暗示,他们的关系可不止孤男寡女那么简单了。 “龙天行!”西子的脸充血一般紫红了,她咬住了唇瓣,眯着眼睛,好像要用眼缝将眼前的男人夹死一般,那一夜,说白了,是她救了他,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如何能这样开了玩笑? 龙天行凝眸看来,眸光落在西子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小脸上。 这女人的眼神还真特别,犀利,懊恼,埋怨,纷繁复杂,可她这种复杂表情看在男人的眼里,却味道十足,显然格外可爱,让人不能自已,心猿意马。 “以后不不允许,用这种眼神看其他的男人。”他严肃下了面孔,将目光从西子的脸上收回,看向了她的腿。 “什么?” 西子愣神之间,什么意思,她的眼神都什么问题? 就在西子愣神期间,龙天行突然大手一抬,强行将她的裙子拉了上去,露出了半截小腿,西子一声惊呼,一把抢过裙子又拉下去,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我说了,不用。” “不想成为瘸子,就将手拿开。”他打开了她的手,她又抓了回来:“我不拿,你放手。” “再说一遍,拿开!”他温和的语气没有了,略带愠怒。 “不拿!” 腿是她的,怎么治,也是她的事情,他凭什么这样干涉,一个连大夫都不算的家伙,竟然扬言要给她看断了的腿?真不晓得他能不能分清草药和杂草,将她原本能好的腿弄得彻底残了。 可接下来,状况没那么轻松了。 嗤! 龙天行大后用力一扯,竟然将她的裙子从中间撕开,一直撕到了大腿处,然后提起裙子破碎的一片,不客气地塞在了西子的手中。 “喜欢拿,这片拿牢了。” 啊啊,这样也行? “你……” 西子看了看手里的群摆,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竟然撕烂了她的裙子,这若是被外面的人看见了,真是怎么解释也说不清了。 没了遮挡,两条腿光溜溜地呈现在了龙天行的面前,一条腿受伤绑了绑带还好,可另一条就没那么轻松了,白玉粉嫩,修长无暇,纤弱白皙的脚踝到圆润如藕的大腿,无处不透着少女成熟的韵味儿,就算那夜在月之河边,他也不曾这样看过她…… 西子窘迫得喘不过气来,他在看她的腿吗?一定在看的,不然怎么一动不动?会不会起了什么非分的念头,一般在这种时候,夜色很好,月光也不错,寂静无人的房间,男人面对一个这样半裸的女人,自制力都很差的。 如果他现在扑上来,压住她,她该怎么办? 推开他?若龙天行想强来,她怕她没那样的力气,想到可能发生的种种,还有那夜的纠缠,西子的脸一阵阵发烫,顷刻之间,她竟然产生了一种离奇的想法,与其强迫也是这样,情愿也是这样,不如趁机再尝尝和他亲吻的味道,那个晚上,她有点措手不及,第一次就那么糊涂地过去了……一夜都那么狂烈,连柔柔的过程都没有。 “你的脸很红……”他突然说了一句。 “啊?” 西子猛然回神,抬眸看去,让她感到尴尬的是,龙天行面色沉稳,不浮不燥,丝毫没有什么不轨的神情,他已经将她的那条白玉的好腿用薄被盖住了,一边解着她伤腿的绑带,一边用平淡地语气问。 “脸红不会是发烧吧?可这腿虽然肿了,却没有感染。” “不,不是……” 西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脸真不争气,又红又烫,好像刚从火炉里抽出来的烙铁一样,一时半会儿热度也退不下去了,她倍感无地自容,恨不得将薄被盖在脸上,真是丢人,眼前的男人这样平静,倒是她这里狂澜不断了。 “用了这种接骨药膏,会好得很快。”他专心地替她小腿涂抹药膏,目光没有再向她看来,这让西子感到轻松了一些。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神药?”西子呼了一口气,奇怪地问着,好像之前他就拿出了一种叫做生肌散的药,效果也十分神奇,他不会真的懂医理吧,还是个神医?似乎结论又不是这样的,在迷雾森林中时,他的脸被光照生了毒,却没见他自己找草药治疗呢? 提及这药的来源,龙天行的眼眸中涌上了一种难得的感恩之光,柔和,祥和,略带一丝思念和神往。 “这要感谢一位最伟大的母亲。” “母亲?不会是你娘吧?你娘……哦!” 西子抿住了唇瓣,之前在墓穴里发现龙天行,他说他沉睡了一千年,那就是一千多岁了,那么他娘有多大,三十,四十……是不是太年轻了,一个活了那么久的女人,不是妖精也是怪物了。 “我和她之间有个承诺,找到嫣儿,就回去见她。”龙天行眼中神光一落,再次平淡了下来。 “她还活着?”西子冒失地问了一句。 听了这样的话,龙天行的眸子猛然抬起,目光里含了些许的凌厉,她的意思是,一千年后,他的娘就该死了吗? 西子马上闭嘴,转移话题地指了指自己的腿。 “敷药了,能不能包好?” 龙天行这才收了目光,他才将西子的腿包上,还不等拉上薄被,便停止了动作警觉地看向了窗口。 “怎……”西子觉得龙天行的表情不对,也奇怪地看向了窗口,隐约的好像有黑影一晃……竟然有人?就在西子想大声喊外面的人时,龙天行的手掌快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来人武功高强,你喊出来,惊动禁卫军,也不过是多几具尸体。” ~~~~~~~~~~~~~~~~~~ 转眼又是月票翻倍的日子了,虽然还是很忙,可一早起来,看到读者亲的月票这么给力,都顶上了大图,怎么都得多一更,家里一直忙,下一更得晚点。 章节目录 第221章 :一根筋的神经病 龙天行这样一说,让西子打消了喊人的念头,这一整天,皇城已经经历了太多,也死了不少人,她不想再看到禁卫军们倒下的尸体,既然此人这样偷偷摸摸而来,就是不想和禁卫军发生正面冲突,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这人来南戈皇宫,接近帝清宫有何意图,若只是想偷盗一些东西,倒是没什么大碍。 龙天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熄灭了烛火,又走回了西子床边,不等西子问他要怎么对付这个夜访皇宫之人,他便做了一个让西子张口结舌,惊愕不已的动作,竟然一个翻身跃上了她的床榻。 刚才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现在就是孤男寡女共上一床了…… 西子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好像火山喷发之后的黑曜石一般,瞪着床榻上近在咫尺的龙天行,他该解释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这不单单是安若西子的床,还是南戈大王的床,他这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吗? “别这么看着我……” 龙天行上床之后,看了过来,盯着西子,眼神没那么轻松,刚才看到她一条如玉雕琢的腿,心境便起伏不平了,如今她又这样瞪着他,有种引人犯错的感觉,他自认定力十足,可这样几次三番下来,有些吃不消了。 “你上了……我的床?”西子结巴地提醒着,这男人上了她的床,还不让她这样瞪着他?这是什么道理? “嗯,我知道这是你的床。” 龙天行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不知道这是西子的床,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只能暂且借用一下了。 帝清宫的寝房,是南戈帝王休息的居所,为了防止有人隐藏其中,刺杀大王,建筑的时候,便四壁了然,没什么藏身之处。 龙天行若想给夜访者一个出其不意,也只能藏在这张床里了。 西子缩了一下身子,这本就是一个不算宽大的床榻,突然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加上心里窘迫,就更显拥挤了。 “那你还不下去?” “现在还不是下去的时候。” 龙天行不但没下去,还放下了床幔,突然附身下来,躺在了她的身边,随后薄被一展,将他的头和西子的身子盖住了,只露了她一个头出来。 这是做什么?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以为那样一夜之后,她成了他的人,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诚然,她很喜欢这个男人,但喜欢不等于放纵。 “你……”西子银牙咬得咯咯响。 “先忍忍……”龙天行轻声一句之后,突然伸开了手臂,做了一个更加过分的动作,将她牢牢抱入怀中,头靠在了她的脖子处,身体半蜷缩着,紧紧地锢着她。 西子整个人僵持住了,他竟然还放肆地抱了她?脖子处,都是酥麻的感觉。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龙天行呼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境,透过被子的缝隙看出去,窗外之人已经跃上了屋顶,在悄悄观察周围的状况,如果他没有猜错,下一步,这人就会推窗而入……多半是想对西子不利,他必须出手极快,一击将对方制服,但事先做出床上只有一人的假象,让那人上钩,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西子了。 可有一个状况,让他有些难堪,环过她身子的手臂,刚好压在了两团突起的软绵之上,这是…… 龙天行突然意识到,他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了。 西子的眼眸圆睁着,瞬间石化了,胸前虽然只是一条男人的手臂,却好像千斤的巨石一般,让她透不过气来。 那夜,他碰过这里吗? 碰了,一定碰了,醒来时,这里都是手指印,可她一点关于这个部位感觉的记忆都没有,可能是那夜太过急躁,他急于成事,过程有些潦草……现在的感觉还好像第一次被他触碰一样,敏感得要窒息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由胸口扩散,传遍了全身。 西子没有动,也不敢动,她要等着龙天行发现状况不对,自动移开手臂,这样大家才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至于过后太过尴尬。 此时,窗外黑影悄然地落了下来,慢慢地推开了窗户,飞身跃了进来,从动作上看,确实一个高手,一路行走,毫无声息,没有惊动一个禁卫军,若不是龙天行耳目面锐,怕也发现不了。 本要将手臂移开,却因为黑影进入房间,不能妄动了。 怎么还不移开? 西子的脖子都涨红了,非逼着她出手打他吗?罢罢罢,尴尬就尴尬吧,就在她要抬手推开他时,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龙天行压得死死,抽也抽不出来。 “别动……”龙天行低低传音而来,她这样忸怩一动,很容易被外面的高手发现床榻里有两个人,他再想奇袭,一击得手,就不容易了。 不移开,竟然还不让她动,看来龙公子很享受了,也许轻浮的不仅仅是这条色色的手臂,还有他的心吧? 西子发誓,就算被外面的人发现床榻里有两人,也不能忍受这样轻狂的行为,不然他一定认为她是个轻浮的女子,可以随便胡来了,想到这里,她深吸口气,屏住了呼吸,就要奋力发作的时候,突然脖子上一阵湿热,还带着唇息的湿漉漉。 瞬间西子的眼睛直了,紧绷着的力量因为这样的一碰,一下子倾泻殆尽,浑身软得一塌糊涂,妥协地放弃了反抗。 他竟然亲了她的脖子? 这是一个绝对发生了的,又十分真实的情况。 事实上,西子的感觉没有错,龙天行确实亲了她的脖子,这样做有两个原因,原因之一是他要让这个女人放弃羞恼的躲避,妥协下来,另一个原因是……有些难以启齿,他闻到了她的香气…… 待她浑身紧绷的状态消失了,他才移开了唇,垂落而下的丝绸床幔一阵微微的颤动,被人慢慢拉开了。 西子微闭着眼睛,脸颊绯红,看起来好像正处于酣睡中一般,可她透过睫毛的缝隙,看得十分清楚,床前站着一个男子。 虽然来人穿了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的蒙面巾,可熟悉的身形,让西子一眼便认出了他,心里懊恼地差点从床上跳出来,这个精神病沈落血是不是没完了,安若莺时死了那么久,他还坚持什么,杀她一次不成,怎么又回来了,他是不是杀不安若西子,这辈子和她没完了。 见过执着的,却没见过这么傻傻执着的,这姓沈的脑袋是不是少根筋啊。 认出了沈落血,西子的心里着实惊了一下,不过一个让她感到诧异的事实是,沈落血进来后,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他不是想杀她吗?为何不趁机手起刀落,一了百了,就这么站在这里看着他,算什么? 西子没有看错,床前的黑衣男子正是东金国杀手沈落血,上次在迷雾森林失手后,他再次折回,打听到安若西子已经返回了大都,还在皇城登基称王了,便在当天夜晚潜入皇宫。 沈落血这次来,没想马上杀了西子,上次九公主在迷雾森林里让人放了他一马,这份恩惠,作为杀手,他铭记在心,所以杀她之前,打算先还她一个人情,这样他的杀手生涯才不会多了瑕疵。 杀手所追求的,是西子不能理解的。 床榻上,龙天行没有动,西子也没有睁开眼睛,沈落血也很安静,这种静透着诡异的气氛,让人的脊背直冒冷汗,窒息得要命,终于沈落血动手了,不是挥刀砍来,而是伸手向西子的衣襟猛抓而来,他今天的目的就是先将她掳走。 他动,龙天行也动了。 薄被突然掀起,一道紫光飞出,沈落血完全没有料到床榻上还藏着一个男人,想闪身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瞬间麻穴被点,身体僵硬当场,不能动了。 龙天行从床榻上翻身下来,站在沈落血的面前,冷眸道:“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又是你……,哼,既然被你得手,要杀要剐随你便!” 作为杀手,头可掉,血可洒,却万万不能向人低头求饶,沈落血宁死也不会屈服。 “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没有例外了。”龙天行傲然一笑,眸光森冷,能在他手下成功逃脱的又有几个?他佩服沈落血的武功,能修炼到如此身手,怕没少吃苦付出,可惜,今天他一定要杀了他,两次对西子下手,他不允许有第三次。 手掌慢慢抬起,掌心之中已经凝结了紫色的真气,犹如小小的龙卷风在高速旋转。 沈落血和龙天行三年前交过手,吃过亏,知道今夜落在这白衣人的手里,想活命离开已经不可能了,于是他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杀手生涯自此结束,死在这样一个高手的手中,也算无憾了。 就在龙天行的手掌翻转,袭向沈落血的时候,床榻上,西子急切地喊了一声。 “别杀他!” 别杀他? 龙天行浓眉一蹙,手掌停在了半空,她是不是糊涂了,这东金杀手已经袭击她多次,她竟然还为他求情。 ~~~~~~~~~~~~~~~ 二更了,让月票翻倍吧,飞舞吧,安若西子崛起了!!!下一集要收服酷男沈落血了。 章节目录 第222章 :东金国第一杀手 他刺杀她三次,她替他求情两次,能活着固然好,可由要杀的目标说出这样的话来,还先后两次,作为顶级杀手,他有些接受不了。 沈落血眸光疑惑地暼了过来,审视着半掀开床幔中露出女子的半张脸颊,清丽秀美之中,含着不屈的刚毅,受雇杀人无数,第一次要杀的目标是一个女人,也就是这个女人,让他屡屡受到挫败,她不是最强大的,却是最难对付的。 难道这次她还能放了他? 在沈落血的眼里,安若九公主也是一个固执,甚至有点难以理解的女人,她就没有想过?放了他,就等于丢了一次自己活命的机会吗? “你为他求情?” 龙天行的手掌还停在空中,倍感不解,完全不明白西子此举的意义,替一个杀手求情,就是在她的生路上立一把尖刀,狭长的冷眸微眯,冷蔑地后退了一步,他很想知道西子这么做的意图,沈落血已经被控制了,量他也做不出什么伤害西子的事来。 “就算是敌人,这样被擒,我都不会杀他,何况他根本不算我的敌人,只是被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契约束缚了。” 西子的声音清淡,刚才的不安都消失了,有龙天行在身边,不管有多大的危险摆在前面,也都会迎刃而解。 不算是敌人?龙天行看向了半开的床幔,眸子里透着异样的神光,西子的理论还真是特别,对敌人区分这么不同,一个不管受到什么约束的,打算杀了她的人,都该归结为敌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西子垂曳而下的一截撕烂的裙角时,俊脸微微发红,眼眸也迅速移开,大手挥起,一阵清风由他掌风拂过,拉动了床幔,将床榻遮掩住了,西子那张姣好的面容也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安若西子见床幔合并了,羞涩地垂下头来,脖子的酥麻感觉还在,相信他也没那么轻松吧。 恍然失神片刻,西子又忙回神过来,外面还站着一个杀手沈落血,她必须说服了他,思索片刻,便悠然地开了口。 “你是东金国第一杀手?” 床幔之外,沈落血眉头一皱,这还用问吗?沈落血这个名字,是东金杀手国度的代表,第一金牌刺客,整个拥日大陆七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当年,他出生在东金部落一个贫寒的家庭里,功夫平庸的父亲为了生计,加入了东金杀手行列,几文碎银就可以要了一条人命,后来父亲在刺杀目标的时候,被对手反杀,沈家重新过上了饥寒交迫的日子,年少的沈落血才刚刚满了十五岁,为了治疗母亲的疾病,接了第一个任务,刺杀尼桑的一个郡守,想不到那一夜他刺杀成功,一举成名,之后杀人,雇佣的费用,由几文碎银,到几个金叶子,后来有人出几袋金子,甚至几箱金子这么丰厚的报酬请他,从此他走上了这条不可能回头的路。 二十岁那边,他刺杀北马国皇子成功,导致最终北马国沦陷,他的名气也如日中天,不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大王逊色。 然而站在这里,是他的第一次失败。他对面这个问题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丝绸的床幔沉思着。 床榻里西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鄙夷质问的语气。 “在东金国第一杀后的眼里,我多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是,你是我的目标,必须死。”沈落血回应了一句,十分肯定,绝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床幔里,西子扁了一下嘴巴,有些懊恼,这家伙回答的话语还真一点都不客气,傲慢十足,现在的情形,好像是他处于岌岌可危之中,不是她吧? “一个信心十足的杀手,你怎么敢断定,西子一定会死在你的手里?” “今日我不死,他日就是你死,所以最好别放了我。”沈落血冷言。 “关于这点,我也相信,不过……就算我不杀你,他日,你也没有这个机会杀了我,因为不出几天,四哥安若子坦就会进攻大都,他众我寡,说不定,不用等那么久,你就可以看到我的尸体了。” 西子说到自己的死,一点畏惧的口吻都没有,龙天行眉头一蹙,不喜欢她这样看淡一切的语气,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吗? 沈落血也扬起了眉头,漠然道。 “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杀你,你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见过狂妄的,却没见好像沈落血这么自信,狂妄无度的,他竟然敢这么说? 西子差点笑出了声。 “果真够狠,莫不是有人要杀我,你便先杀了他吗?就算他没有出金子雇佣你?” “是,我的目标,谁若是敢动,也一样要死!” 曾经,有个雇主一次请了东金多个杀手杀同一个目标,沈落血将所有妨碍他动手,意图提前杀死目标的杀手全部杀死,震慑了整个拥日大陆,这就是他,一个可怕的冷血之人。 “第一杀手杀人,从不问青红,只要接到金子便要人死……就算委托人已经化作白骨,也不会放弃交易?”西子哼了一声,又问。 沈落血回应了一句。 “是!” “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从床榻里传来了出来,随后笑声停止,声音变得无比冷蔑:“我真佩服安若莺时,她竟然只花了两箱金子,就雇佣了这样高级的杀手来杀我,如此划算的买卖,就算她此时躺在坟墓,也会忍不住笑吧?” “两箱金子足够。” “足够?可据我说知,你只拿走了一箱金子…… “的确,另一箱,我会提着你的人头去换回来。”沈落血回答。 “到哪里去换回来?安若子坦恨安若莺时入骨,将她杀死后,匆忙下葬,后来谋权串位当了大王,又心有不甘,秘密派人将安若莺时掘坟挖墓,化骨扬灰,现在连个墓碑都没了,你到哪里去找她?莫不是你这样的杀手,也能过了阴间的奈何桥,追上一个死人债,然后功成身退?”西子反问。 “这……” 沈落血的脸色有些难堪,无法回答西子的反问了,雇主已死,还被化骨扬灰,另一箱金子他要如何索取,这是他暂时还没考虑的问题。 “不要以为我和她是姐妹,就可以替她付了欠债,其他的几位公主,想也别想,别忘记了,她要杀的是我……南戈的金子,都在我的手里,你杀了我,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让东金国,乃至拥日大陆的人都知道,你杀了目标,却没拿到足够的酬金,成为笑柄,这是注定失败的一桩买卖。” 西子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冷,拿不到足够的酬劳,沈落血还要杀她吗? 对于东金国的杀手来说,杀死了目标,却拿不到酬金,就是被人戏弄了,那是杀手莫大的耻辱,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杀手都会反过来将雇主杀死,以此来挽回颜面,坚守杀手规则,可沈落血的雇主安若莺时已经死了,他拿不到酬金,又要去杀谁呢?若他真的杀了安若西子,这个耻辱注定要背负一辈子了。 沈落血的脸青了之后又白,白了之后又红,无比难堪。 西子见沈落血没有应声,便知道他很在乎自己业绩和荣誉,定然会仔细考虑和安若莺时之间达成的杀手契约,是不是还要继续趁胜追击。 “杀手契约形成后,在没有完全达成之前,杀手有选择终止任务或继续下去的权利,一旦放弃刺杀目标,酬金必须一文不少地退还雇主,这样才不会损失荣誉,相信沈先生知道这个规矩吧?” 这个沈落血怎么会不知道,他十五岁开始杀人,今年三十岁,已经杀了十五年,是东金最具资格的杀手,杀手的规矩已经混瓜烂熟了,他浓眉扬起,似乎明白了安若西子的意思。 “你想让我放弃这个契约?” “当然,只要沈先生将拿走的一箱酬金归还南戈就可以了,安若莺时给你的黄金,都是南戈皇宫的,她虽然死了,却也算物归原主。”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一个爱名誉甚过生命的金牌杀手,没有别的选择,目标虽然就在眼前,也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不仅仅是因为有一个决定高手龙天行,还有他杀了目标之后的后果。 听到沈落血一声叹息,西子才松了口气,终于将这个固执的家伙说服了,以后不必被他追杀,也少了一个敌人。 “好吧,金子我会如数归还,请解开沈某的麻穴。”沈落血请求。 “倒不必这么着急,只要你归还金子,就是结了和安若莺时之间的契约,我会让龙公子放了你。” 西子的手指轻轻地挑开了床幔的帘子,透过缝隙向外看去,龙天行就站在不远处,眸子深邃地望着她,眼中隐隐地含着几分钦佩,西子的脸一红,柔声说。 “给他解开穴道吧?” 龙天行点点头,将沈落血的穴道解开了,沈落血活动了一下筋骨,向床榻一抱拳,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懊恼地转过身,向窗口走去,他要尽快将金子还回来,免除自己名誉受损。 “等等!” 沈落血才走到窗口,身后就响起了西子冷冷的声音。 ———————————————— 月票,加油啊,最后几天了,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才回来。 章节目录 第223章 :你不觉得我有些眼熟吗 沈落血才走到窗口,身后就响起了西子冷冷的声音。 “就这么走了?” 不这么走了?还要怎样? 龙天行瞥目过来,有些不理解西子的意图了,能将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说服,打发走,消除隐患,对很多人来说,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她躲还躲不及呢,怎么还会叫住了他? 瞥见了龙天行的脸,西子莞尔一笑,她叫住沈落血,自然有她的想法,一会儿他就明白了。 沈落血转过了身,沉静之中,隐含着一股子冷气,他已经为了名誉放弃了杀她,她还想怎么样? 西子纤细的手指捏着床幔的一角,慢悠悠地开了口。 “你和安若莺时之间的契约虽然消除了,可和我安若西子的,却还没有解决。” “你和我之间?” 沈落血皱起了眉头,他好像没和她签订什么契约吧? “沈落血,我听闻东金国的杀手,虽然一个个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却都是些讲义气,知恩图报的君子,不知这个传闻是否属实?沈落血又是不是一个例外?” 沈落血不卑不亢,慷慨激昂地说。 “公主听闻的一点没错,东金虽然不是什么泱泱大国,却是礼仪之邦,恩怨分明,家父也曾经教导我,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落血不是例外。” “那就好,那就好。” 西子要的就是这句话,她手指一松,将床幔又放下了。 “你杀我三次,我放你两次,你欠了我两条性命,却要这样走了?” “这个……”沈落血愣住了,没有了下文。 “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但你父亲这样说,我们拥日大陆的祖祖辈辈都这么说,你来杀我,我两次放你,还帮你解了名誉之围,于情于理,你都该还了我这个人情,若不然……将来传出去,你沈落血也就是不仁不义之人了。” “公主……” 沈落血的脸青了,龙天行却会意地笑了。 好一个聪明智慧的女人,现在南戈正是缺人之时,若是沈落血能为南戈所用,定会是一名难得的猛将,只是不知道沈落血会不会为西子的话所动,眸光望向床幔,他手臂慢慢展开,慵懒歪倚在一边,俊美的容颜上闪现了一丝静观其变的神情来。 沈落血垂下了眼眸,他长这么大,几乎没受过什么人的恩惠,若说相报,除了这条命,他再拿不出其他的东西了。 “沈落血的命只有一条,却不知要如何才能偿还了两次。” “我可没说要你的命。” 床幔里,西子轻笑了一声,玉手从床幔中伸出,手里拿着一样东西,低声说:“我只希望你收下这个东西,就算偿还我两条性命了。” “这是……” 沈落血举步走了回来,接过西子手中的东西一看,面色大变,这竟然是南戈的将军令,只有带兵的将军才有权拥有。 “这,这……”沈落血握着将军令,目光猛然抬起,他突然明白了,安若西子让她偿还性命的方式,竟然要他留在南戈,为她所用。 “沈落血并不贪图名利,更喜欢……” 不等他将话说完,西子便冷声地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不图名利,不然凭借你的身手,早就在东金皇城混个一官半职了,但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所谓做事,都有原因和分寸,亏欠的,全凭人心,还与不还,也是你的自由,沈先生现在就可以放下将军令,自此离开,关于欠西子两条命的事实,我绝口不会当人提及……” 冰冷的话语之后,西子不再说话了,只等着沈落血放下将军令离开,但以她对这个固执男人的了解,他能为了一个承诺,追杀她到了这种地步,绝对不是一个知恩不图报的人,这么欠了人情走开,会让他寝食难安。 一边,龙天行双臂收回,抱住了肩膀,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眼前的一切,西子果然厉害,若是一般人,会以为两条命强行逼迫,言辞刺激,可她却坦然处之,给了沈落血极大的自由,要么收下将军林,要么扔下令牌,转身离开,如此的宽容,若沈落血真的离开了,还真成了不仁不义,不知图报的小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沈落雪的手心里都是汗水,他没有扔下令牌,却也没有离开,一双眸子满是矛盾和犹豫,沈家从父辈开始,就从事杀手职业,到了他已经如火纯情了,他以为自己会一直是一个杀手,冷血无情,却没想过,会有当官的一天。 无疑,床幔后的是一个宽容,大度,却又精明的女人,小小年纪就能掌控如此,将来前途将不可限量,他是要追随着她,还是离去…… “公主……令牌沈某收了,但能不能先让沈某……” “可以!” 西子几乎没听沈落血下面要说的话,便同意了,只要他收下令牌,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沈落血垂眸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 “沈某先告辞了,日出之前,一定会出现在公主面前。” “一言为定。”西子的语气倍显轻松,现在距离日出不远了,安若子坦也要打回来了,她需要沈落血早些回来。 拱手告别,沈落血从窗口飞跃而出,黑色的身影很快没入夜色之中,随后轻微的掌声响起。 “果然不一样……”龙天行嘴角挂着欣赏的笑意,一个能将要杀自己的人变成同盟,这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 西子听见龙天行夸奖的声音,一把将床幔掀开了,心里还怪着他刚才的放肆,脖子处也隐隐的热着,可见他走来,俊眸中含着的赞许,嗔怪的话又说不出口了,更担心他突然提及刚才出其不意的亲吻,大家都要尴尬了。 上唇稍稍上翘,有些志气,有些娇气地问了一句。 “我还没问你呢,怎么突然让拓跋小姐一个人回去了?” “有马夫,有照顾的婆婆,还有几个武者陪伴,她不是一个人回去的。”龙天行走近前来,回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西子瞪圆了眼睛,这家伙怎么曲解了她的问话,她的意思是想问他为何不跟着去拓跋世家,难道重生千年的嫣儿,他不要了吗? 不过她很欣慰他现在的表情,明显他心情不错,说话的语气,也很轻松,这让西子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她还真怕龙天行愁眉苦脸,因为拓跋小姐走了而难过呢。 “为何……没和拓跋小姐一起去拓跋世家,你不是要向拓跋家提亲吗?” “提亲?” 龙天行皱起了眉头,直接回了一句,防止西子继续说这些没有边际的话。 “她不是我要找的嫣儿,我怎么会去提亲?” “不,不是?” 西子听了这话,先是诧异惊喜,随后便失望地泄气了,她惊喜的是,拓跋四小姐终于退场了,失望的是,龙天行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拓跋小姐,返回南戈不是因为心里装了她。 “我还以为……” 西子支吾了一句,语气无比失望,她耷拉下了脑袋,慢慢将床幔拉上了,不悦地躺了下来,头歪向了一边,心里隐隐的难受,拓跋小姐已经确定不是重生的嫣儿,龙天行还会漫无目的地寻找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出现一个相似的女人,他又会义无反顾地离开她,不再回头。 为什么她总是最后一个选择? 抽了一下鼻子,手指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仅仅一个小小的亲吻,就将她心里封闭的情绪又撩拨开了,她喜欢龙天行到了何种地步,不可救药了,犯了花痴病了,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啊。 床幔被轻轻拉开了,一只手伸了进来,手指上还挂着一个玉佩,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这玉佩有些眼熟。 “哦,这是我的玉佩……” 西子伸手抓了过去,可拿着玉佩的大手突然抬起了一下,玉佩一晃,她的手扑了一个空,心里本就难受,这样被戏弄,她一下子火了。 “龙天行,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吗?南戈大王,一呼百应的大王,你敢这样戏耍我,看我不叫人……” “叫人砍下我的脑袋?” 床幔一挑,龙天行的脸颊出现了,目光中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好像有无尽的桃花雨,翩跹洒落,让她一下置身其中,肩头一震,有种感觉十分强烈,熟悉,似乎许久之前,她就熟悉这双眼眸,不是一年前,也不是三年前,而是很久很久以前,遥远得几乎无法记忆。 呆了一会儿,西子甩了一下头,移开目光,心砰砰乱跳,不是的,一定是他天生了一双桃花眼,让人会这样心动,那种感觉不可信,她一定要冷静,不能受到迷惑。 “你不觉得我有些眼熟吗?”龙天行的脸颊又凑了上来,低低地问了一句。 “什么眼熟,我们本就认识。” 西子抓住了机会,一把将玉佩夺了回来,藏在了身后,眸子挑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 ~~~~~~~~~~~~ 二更了,求月票 章节目录 第224章 :五公主怕了 “你是不是见到每个名字里带嫣儿的女子,都会问这么一句?” “什么话?” 龙天行的面色一凛,眼中桃色散尽,直起腰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西子让他心生的懊恼,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叫做见了每个名字带嫣儿的女子都会这么问?除了她,他没问过第二个人,甚至拓跋嫣儿都不曾所问一句,难道她还不了解他的人品吗?刚才之所以试探询问西子,只是想确定她是不是有更久远的记忆,却让她生了误会。 “明明就是问了。” 西子嘟囔了一句,身子一缩,钻入了薄被之中,黑暗中,她抿着嘴巴,想问龙天行接下来要怎么寻找嫣儿,可话到了嘴边又不愿问了,最好他这一辈子都找不到才好…… 暗暗幸灾乐祸了一会儿,西子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些卑鄙残热,嫣儿为了龙天行付出了这么多,以死捍卫爱情,他们感情那么深厚,她怎么可以忍心让他们再等一千年呢? 不行,她不能太自私了,鼓起了勇气,西子一把拉掉了头上蒙着的薄被,大声冲床幔外说:“你一定要继续寻找嫣儿……” 可话说了一半,西子发现,床榻前那个白色的身影不见了,龙天行这是走了吗?她急切地床幔大开,目光四下张望,房间里空无一人,静得出奇,他竟然离开了。 怎么就这样走了? 西子不安地看向了窗口,窗子是关着的,想必他离开的时候,又小心将窗关好,她才会没有察觉。 肩头一垂,西子倚在了床边,手里还拿着那枚玉佩,嫣儿,她也叫嫣儿,若她是他要找的人就好了,可惜她只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并没有千年之前嫣儿的记忆。 窗外第一缕晨光投射进来的时候,西子便睁开了眼睛,眸光看向了窗口,恍恍惚惚地有些发呆,他好像就站在那里,侧面映照着晨光,微微地笑着,又好像不在那里,只有交织的光线,一丝一缕…… 醒来了,她舒展了一下双臂,觉得疲惫的感觉消失了,小腿断骨的地方也没那么刺了,龙天行的药还真有效,才一个晚上,就让疼痛的感觉消失了,看来他娘还真是一个伟大的女人。 轻轻地动了一下小腿,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她大胆地翻身下床,脚着地的时候,竟然站稳了。 “不痛,真的不痛。,这简直就是奇药啊,他娘是什么人,神仙吗?” 西子一边赞叹一边活动着小腿,若不做剧烈的运动和好人一样,但动作大了,还是有些痛的。 门外冬雪和夏雨端着早餐和清水一前一后进来了,当她们看到西子的衣裙时,立刻大眼瞪着小眼,诧异不解,昨天给大王换衣服的时候,衣服还好好的,怎么今早就破成了这个样子,裙摆一条一缕的,连腿都露出来了,这若是被外人看了,还以为她们侍候的不周到呢? “这,大王,奴婢该死……” 听见冬雪和夏雨发出了惊呼之声,西子马上将裙摆压住,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了,若让他们知道是龙天行撕烂了她的裙子,指不定想出什么花花事儿来。 “太,太热了,这样凉快……我自己弄坏的。” 西子尴尬地笑了一下,脸唰的一下红了,大约天下间的女子,也只有她这个未出阁的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哪家小姐会因为天热便撕烂自己的裙子,不要了廉耻。 听说自己大王自己撕烂的,冬雪才松了口气,不过……她还盯着西子的腿,大王怎么站起来了? “大王的腿……” “是啊,大王站起来了。”夏雨也喊了出来,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 昨天太医明明说要一个月才能这下地站立的,三个月才能好,怎么才一夜,就好得这么利落了? “哦,太医们的药很管用,一早就不痛了。”西子避开两个丫鬟的目光,心虚地撒谎了,怎么也不敢说龙天行昨夜在这里给她敷药了。 “这么厉害啊,门外刘太医、周太医、马太医还候着呢,等会儿大王换了衣服,就让他们进来瞧瞧。” 夏雨服侍西子洗漱,又拿来了新的衣服,这些衣服可和过去的不一样了,都是王的锦袍,是昨夜找城里的御用裁缝连夜赶制的,黑底儿盘龙凤,金袖绣丹纹,穿在西子的身上,让她看起来一下成熟了好几岁,威严肃穆。 冬雪和夏雨为西子梳妆完毕,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眼眸怯怯地望着,过去的时候,觉得公主就是一个任性稚嫩的小姑娘,可现在,却是一个让人看了肃严起敬的王者,公主真的变了。 西子过去看父王穿这样的王袍习惯了,冷不丁穿在自己的身上,还真不适应,虽然腰身合体,衣装越发显出她的冷艳,可心里就是觉得别扭。 “大王,真美……”冬雪羡慕地称赞着,心里有些嫉妒将来娶大王为妻的男子了,这种冷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怕天下也没有第二个了,被一个男人独占,老天实在太厚爱他了。 “别说男子会心动,奴婢也动心了。”夏雨低低地说着。 “行了,就你们两个嘴巴甜。” 西子衣袖一甩,转过了身,身上龙凤飞舞,闪了人眼。 换好了衣服,夏雨将菜肴奉上,西子简单吃了几口,几位太医就匆匆进来了,一个个瞪着西子的腿,不敢相信冬雪刚才对他们说的话,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那些药的药性他们十分熟悉,没有理由会这么奏效的,神药也不过如此啊? “真的好了?”刘太医一双小眼睛瞪大了几倍,要从眼眶中突出来了。 “确实能走了……”周太医擦拭了一下汗水,盯着大王的小腿,想不通,也搞不懂。 “这……” 马太医还算冷静,他只支吾了一个字便转身向外走去,说什么也要回去看看药方,是不是什么药被换掉了,单凭那么几副治疗外伤的药,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奇,实在奇。 西子抿着笑了一下,别说几位太医这样惊奇,就算她这个精通医理的人,也这般惊诧,又走了几步,让他们看得清楚之后,她开了口。 “这腿也算好了,你们便回去吧,不用再担心我了。” “是,大王。” 刘太医和周太医不敢再发胡言乱语了,他们低头退了出去,出了帝清宫两位大人就争吵了起来。 “一定是外敷的药起了作用,这是我们刘家祖辈传下来的,到了我这一代,一定青出于蓝,成了神药。” “不可能,外敷的药,我一看就知道,是普通的药,定是内服的汤药让大王好起来了。” “内服比外敷的效果快,周大人糊涂了吗?” “你敢说我糊涂了……” 若不是帝清宫前面的青砖路面上五公主和六公主一前一后地走来了,他们一准能吵到中午都不肯罢休。 “五公主,六公主。”两位大人收敛了怒火,挤出了笑脸。 安若陌瑢只是哼了一声,下巴高抬问了一句。 “大王的腿怎么样了?” “好了。”周太医垂头回答。 “好了?怎么可能,我以为……”安若陌瑢以为西子腿骨断了,又和血魔打了那么久,这腿多半要废了,就算好了,多半也成了瘸子,若真是那样,她倒是解了心头之恨恨了,想象一下,一个生了那样完美面孔的安若九公主,若是走起路来,肩头一高一低,相信男人们羡慕的目光自然而然也就收敛了,可听周太医这么一说,竟然好了,她倍感惊诧。 “是啊,好多了,可以下地走路了。”刘太医说。 五公主的脸白白的,完全看不出开心的神色来,她挥了挥手,让两位太医离开了,执拗地站在那里,咬着唇瓣,实在不甘心。 “本以为她腿瘸了,今后便不和她计较了,想不到……断了的腿,还能这样好起来?” “五姐,你小声点儿,现在九妹可不是过去的小丫头了,她现在是南戈的王,你这么懊恼她的腿好了,若被人听到了,多半会有拍马屁去告密的。”安若芷韵小声提醒着五姐。 “我怕什么?难道她能杀了吗?”安若陌瑢哼了一声,不过这么一句话,凉安若西子不敢因此杀了她。 “不是啊,五姐,你忘记了吗?昨天在柱子后面吹笛子……被姓龙的发现了,若真的惹出什么事儿来,笛子的事儿露出去,就算西子不惩罚你,父王和八皇叔为了南戈天下,为了保住西子,断然不会留着你在皇宫里,怕连命都可能没了。” 一句话让安若陌瑢冷汗淋漓,她张合了一下嘴巴不敢再乱说了。 “我,我已经将笛子烧了……应该不会有事吧……”她抓住了芷韵的手,想想南戈皇宫里的公主,死的死,驱赶的驱赶,就剩下她们两个了,可不能被赶出去,过平民百姓的生活。 安若芷韵感到了五姐不安,于是低声安慰着她。 “现在我们得讨好了西子,等四哥回来再说……” “嗯,也只能这样,真希望四哥早点回来,这天下绝不能让一个贱 人当了权。” ~~~~~~~~~~~~~~~~~~~~~~~~~~~~~~~~~~ 8月月票翻倍最后一天了,加油啊,不要浪费,月初就清零了,都投给龙王吧。 章节目录 第225章 :渣女五姐来找事儿 太医都打发走了,西子又在房间里尝试着走了一会儿,小腿还是没什么问题,当她的步子走到窗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眸光瞭望向了窗外,仍不见龙天行的影子,不知他去了哪里? “一早,你们没看到龙公子吗?”西子面对着窗口,轻声问了一句。 “一直没见龙公子,是不是出了皇城了。”冬雪回答说。 “出皇城了吗?” 西子虽然神情轻松,可心里却惴惴不安了,他昨夜那么离开,不会又开始寻找嫣儿了吧?茫茫人海,无边无际,他要去哪里找啊?万一重生的嫣儿平庸无奇,很可能就这么错过了。 不管这心里装了多么深厚的情感,西子都希望龙天行能找到属于他的真爱。 “大王,奴婢已经将安阁收拾好了,龙公子随时可以住进去,房间里的布置,也是按照大王之前要求布置的。” 冬雪和夏雨十分周到,什么事儿都做得细致,让西子省了不少心,只是不知道龙天行愿不愿意住在皇宫里的安阁中,或者他在皇宫之外有了其他的住处。 “暂且这么安排,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留在南戈。”西子转过身来,放松了表情,这次龙天行若要离开,她也无法跟随了,她必须坚守这座皇城一直到她的生命终结。 冬雪觉得公主这话说得凄凉,心里不觉埋怨了拿龙公子,放着这么美,这么高贵的女子不要,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待见他之后,冬雪一定要放胆替公主问问,问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公主,若是对公主没那个意思,就不要让公主这般牵挂了,远远走开才好。 西子离开窗口之后,外面的丫鬟进来禀报,说八公主来了,这禀报的话语才落,安若妤缨便猴子一样冲了进来。 “九妹……是不是真的?昨天的那个怪物……是李将军吗?” 安若妤缨冒失地问了一句,随后便马上捂住了嘴巴,一副说错话做错事的模样,现在小九妹可不是过去的九妹了,是当今的大王了,她刚才这样的称呼,可是破了规矩,就在安若妤缨收敛了鲁莽的神情,附身要拜的时候,西子赶紧上前,将她拽了起来。 “八姐,不管西子的身份是什么,都是你的小九妹。” “真的?”安若妤缨眼睛一亮,起身掩嘴嘿嘿地笑了起来,她就知道,西子不会因为身份改变而疏离她的。 “李将军并无心伤害我,只是被人下了血魔咒,无法自控,才会那样丧心病狂,他已经被关押了,可到现在,我还没想出治疗他的办法。” 治疗血魔咒的办法,一定非比寻常,是常人常药所不能达成的,西子愁容满面,此时无暇顾及龙天行的去向了。 “九妹别急,我皇宫地道里行走的时候,好像听到什么人提及了血魔咒,待我好好回忆回忆,将那人揪出来,只要知道他们施咒的办法,解除的办法应该不会那么难。” “如果是这样,倒是好了,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西子听安若妤缨这么说,松了口气,若这人就在皇宫里,她一定第一时间将他揪出来,就算治不好李子墨,也不能让他这样折磨自己。 “别急,我慢慢想,好久之前的事情……记不清了,一下子懵住了。” 安若妤缨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头绪。 “不着急,你慢慢想吧,想起来再告诉我。” “好。” 妤缨觉得头都痛了,只能暂且放弃了,随后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西子的腿。 “咦,你的腿好了,这么快啊?” “龙天行的杰作。”西子抿嘴笑了起来。 “我说的吗……那些庸医怎么能有这个本事……嘿嘿,九妹,这么说……昨天晚上,他在这里?”妤缨压低了声音,说得西子满脸绯红,手指用力地掐了她一下。 “胡说什么……” “哪里有胡说了,没有了,明明……” 妤缨痛得跳了起来,很快便闭了嘴巴,这种事儿好说不好听的,万一传出去,孤男寡女房中独处,会被人说了闲话的,她微微一笑,凑近了西子的耳朵。 “什么时候和龙公子成了好事啊,你马上就到了积极之年,该选婿了。” “八姐……” 西子的脸更红了,怎么说着说着,扯到这事儿上来了,她和龙天行怎么可能呢,人家心里装着一个嫣儿,又不是她。 “你已经及笄了,都没见着急,却来说我……” 姐妹两个很快闹成了一团,互相取笑起来,冬雪站在一边,听得一知半解,也跟着傻傻地笑着,闹了一会儿,夏雨便进来了,说八亲王和王父来看望大王了,随着跟来的还有五公主和六公主。 “五姐和六姐?”安若妤缨一听立刻板起了面孔,她可不想和她们打什么照面,想着要从窗口跳出去的,却被西子拉住了。 “既然以后注定要皇宫里见面,又何必躲呢,你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今后不能再走窗和地道了,要大大方方地走门。” “是啊,我躲什么?” 妤缨立刻听起来胸膛,跟在了西子身后,向外走去。 帝清宫的大殿里,八亲王安若游历和老南戈王安若高辛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边还站着五公主安若陌瑢和六公主安若芷韵,若说父王和八皇叔是担心西子的腿伤,可五公主和六公主这样来,却不知踹了什么心思。 安若妤缨站在西子的身边,小声地嘀咕着。 “哼,这么有心来看你?我怎么不信她们是在担心你的腿,记得,你失踪那会儿,她们两个不知幸灾乐祸了多久,这次来,多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将她们形容成黄鼠狼,还真抬举了她们。”西子低声回应,目光看着前方,五姐陌瑢的脸阴阴的,眼睛盯着柱子一处不知在想什么,倒是六姐站在她的身边,还能装出一点恭敬来。 算起来,安若陌瑢和安若芷韵的智慧加在一起,都不配当一只黄鼠狼,西子自然也不是弱小可欺的鸡,安若妤缨听了西子这样的话,脸一红,晓得自己形容的不恰当了,小九妹怎么会是鸡呢? 西子迈开了步子,向前走去,安若妤缨跟在了后面,陆续出来的还有冬雪和夏雨。 大殿里,八亲王安若游历和安若高辛正在垂头低声轻聊,似乎有什么事儿让他们很是不解,眉头紧皱着,当他们听见走出来的脚步声时,立刻抬起头,目光齐齐地落在了挑帘而出的西子的腿上。 “真的好了?”安若游历虽然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样的结果,还是吃了一惊。 “这……太好了。” 安若高辛上下打量着西子,这腿不但好了,气色也不错,看来是真的没什么大碍了,微微一笑,安若高辛脸上的凝重放松了下来,觉得老天在厚待南戈,让西子的腿神奇般地康复,对于几天之后安若子坦的反扑,他更加有信心了。 八亲王和老南戈王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相反,五公主安若陌瑢却还是一脸暗沉,一双眼睛由柱子转移到了西子的腿上,眉头几乎扭结在了一起,怎么可能,昨天见她还是被人抬着走的,怎么今日就站起来了,就算是轻伤,也不至于好得这么快啊?说到皇宫里的太医的医术,她不相信他们有这种能力了。 “我和五姐一直担心着呢,现在看到大王好了,也就放心了。”安若芷韵拿捏着声音,讨好地说了一句。 “谢谢五姐,六姐的关心。” 西子清冷的目光扫过了两位庶姐,看他们气色、精神以及方才的表情,哪里有一点担忧的迹象,她们之所以来了,是碍于九妹登基当了大王,害怕不来讨好,将来在皇宫里无一席立足之地。 瞧这两位庶姐站在那里,被迫妥协的样子,还真是够“可怜”的,几年来,她们一直趾高气扬,和大公主站在一个阵线,支持四哥安若子坦,可安若子坦杀了大公主,篡位登基成功后,却没她们什么好脸色看,只是当了两只无用的鸟儿养在了这偌大的皇宫笼子里,现在西子登基,她们更加惴惴不安了吧? 安若陌瑢板着的脸,终于笑了一下,却笑得十分牵强。 “我昨夜担心大王的伤情,半夜睡不着,想出来走走,却不巧发现帝清宫这边有状况……” 安若陌瑢说完,眸光抬起看向了西子,眼中略含着一丝怪异的表情,昨天半夜看到了这边有状况,莫不是她看到了龙天行? 西子眉头一皱,觉得五姐这次来,当真不是好心来看她的,而是当着八皇叔和父王还有这些奴婢的面让她难堪的,若真看到了龙天行进出这里,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污损她的名誉。 “五姐,有什么话直说吧,何必这样吞吞吐吐?” 西子眯了一下眼睛,冷声道,如果她真看到了龙天行,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只是龙天行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怎么被五姐不巧看到了呢? 章节目录 第226章 :安若陌瑢的污蔑 安若高辛听陌瑢这么说,神情稍显不悦,虽然皇宫里守卫的人手不够,可帝清宫这边,却是一个人都不少的,怎么可能有人闯入,却没有察觉呢? “陌瑢,你胡说什么呢?我昨夜已经吩咐禁卫军严守帝清宫,怎么没听人汇报,更没听到这边有什么动静!” 被父王这样训斥,安若陌瑢的心里越发痛恨了,父王现在明摆着要偏袒西子,连一句话都不让她多说,可父王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是不服,安若西子昨夜干的好事儿,她没有理由替她隐瞒着。 抿着嘴巴,头一垂,安若陌瑢抽了一下鼻子,装出一副畏惧的样子,声音也微微颤抖了。 “我只是好奇,随便提了一嘴而已,现在仔细想想却是鲁莽了,这话说出来,怕会损了大王的名誉……”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暼着西子,这神情,这语气,无一步暗示昨夜发生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让她这样一个单身女子有些难以启齿。 安若西子冷眸看着五姐,她这表情还真是丰富多彩,任谁听了这番话,都能想象得出,昨夜五公主在帝清宫这边看到了什么,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儿,这种欲说,又不敢说的态度,倒把事情渲染得更加神秘不堪了。 一个男人半夜进入一个女子的房间,还没发出什么求救厮打的声音,脑袋没坏掉的都是知道,这是私会男人。 尽管这样的污水泼下来,西子还是很冷静,她在分析,五姐看到的到底是谁?生生死死她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在乎的东西实在少了 啪! 八亲王安若游历突然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既然会损了大王的名誉,就不要说了!” “不,八皇叔,让她说。” 西子坚信龙天行进入自己的寝宫,一定会倍加小心,绝不会留了把柄在别人的手里,现在她要看看五姐来帝清宫,心里装了什么幺蛾子,如果她敢胡言乱语,今天西子就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一下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安若陌瑢就等着西子这句话呢,她收敛了畏惧的神色,冷然抬起头来。 “既然大王这么说,陌瑢也不敢隐瞒,昨夜陌瑢睡不着,就起身出来走走,不巧看到帝清宫这边有个男人的身影,他从内室的窗户进去了,却好久没见出来……” 一个男人的身影,还进了西子的寝宫,好久没见出来,加上老南戈王刚才所述的,没有听到什么打斗争吵的声音,这男人进入西子的房间,到底干了什么?难道真的是有男人私会吗九公主? 安若陌瑢的话说完之后,安若游厉的脸都青了。 “胡说,大王的寝宫,岂能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难道那些禁卫军都是吃干饭的吗?” “八皇叔,这是陌瑢亲眼所见,句句属实,那男人身高七尺,一身黑衣,因为天黑,没看清脸,但从动作来看,功夫极高,绝不是我们南戈皇宫里的人,我本以为是刺客的,要喊人的,却久久没听见房间里传出什么动静来,相反……烛火倒是熄灭了……我不敢做声,怕是大王认识的人,这样深更半夜若是撞见了什么,就不好了……” 安若陌瑢一边说,一边瞄着西子,好像西子的奸情不小心被她撞见,马上要公诸于众一样。 西子倾听着,眸光微微地眯着,审视着两位庶姐,她们就这么痛恨她吗?甚至不惜污秽她的名誉进行报复?似乎她当了南戈大王,对她们两个没什么坏处吧? 听安若陌瑢这样描绘一番,西子知道她看到的男子是谁了,是刺客沈落血,沈落血身材足有七尺,一身黑衣翻窗而入,也就是那时,龙天行熄灭了烛火等着沈落血上钩,之后沈落血被点了穴道,期间的确没有发生任何争斗,这一切看在五姐的眼里,都成了西子私会男人的证据了。 “陌瑢,够了!这种事儿你也能编造出来?” 老南戈王怒发冲冠,西子现在是南戈大王了,这种话岂能随便说出口?就算是真的,也必须隐瞒下来,他私下里一直都知道知道庶出和嫡出两派子女不合,几位庶出公主都支持安若子坦,排斥西子,就算现在西子坐上了王位,她们的心里也很不服,可编造谎言诋毁西子的名誉,这是万万不能饶恕的。 安若陌瑢见父王这样声色严厉,懊恼地咬住了嘴唇,眼睛也红了。 “父王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编造,没有!分明是她当了大王之后,无所顾忌,将外面相好的男人私带了回来,在房中幽会,污秽南戈皇宫,怎么反倒指责起了我这个不小心撞见的人?” “你还说!”老南戈王憋得脸红脖子粗,却不是武功被毁,成了废人,他定然回一掌将安若陌瑢打死,她岂能这样污蔑西子? “父王这是偏袒吗?难道您忘记了,皇宫里的公主没有明媒正娶,私会男人是什么罪名吗?父王订立的规矩,是形同虚设,只给我们几个庶出姐姐订立的吗?到了她那里,就成了例外?” 安若陌瑢声嘶力竭的一句反问,让安若高辛没了下话,也下不来台了,的确,他当年立了这个规矩,就是怕女儿们不堪寂寞,和皇宫俊美的禁卫军男子有什么私情,毁了南戈的清誉,如果西子夜会男人是真,有些不好办了。 “可她是大王……”安若高辛轻叹了一声。 “大王怎么了?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就算她不要脸,我们南戈还要脸呢,这样的大王,她不配!” 安若陌瑢一副豁出去的疯狂模样,一句“她不配!”吓得六公主安若芷韵脸色苍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五姐之间的距离,冷汗从额头上流淌了下来,五姐不要命了吗?先是吹奏笛子,让血魔人进攻西子,现在又这么毁坏西子的名誉,她若再和五姐走得那么近乎,多半连自己的小命儿都不保了。 安若陌瑢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心里一横,冷傲地看向了西子。 “敢做就敢当,既然被人看见了,你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跟随着我的,可还有我房里的丫鬟,她们也都看见了……” 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质问,西子仍旧坐在沉稳,安静,八皇叔和父王都在看着她,连八姐安若妤缨都傻眼了,不知道西子会怎么回答,好像看见这个状况的,还不止一个人,有些不好处理了。 冬雪和夏雨也垂着头,她们就住在大王寝房的外面,确实没听到什么争斗的声音,要么是五公主撒谎了,要么就是寝房里真的来了私会的男人,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冬雪咬了一下唇瓣,眼里都是着急,九公主对她和夏雨一直照顾有加,在困难的时候,给了她们不少银两接济家里,现在公主有难,她们没有理由坐视不管的。 “大王……”冬雪迈出了一步,想将这男人的事情承担下来,大不了就是一顿乱棍被打死,好过九公主这样损了名誉,被人耻笑。 就在冬雪踏出这一步的时候,西子握住了她的手。 “冬雪,你退后。” “可是……”冬雪的脸白白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争个什么,就说她私会了男人,看五公主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看得没错,昨夜,我的房里确实来了男人。” 安若西子将冬雪推到了身后,慢慢站了起来,一句话让大殿里的人都惊住了,个个瞪视着西子,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承认。 安若陌瑢见西子承认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样?我说了不是编造就不是编造,连她自己也承认了吧?一个不到及笄之年的女子,竟然和男人私会,这是怎样的不堪寂寞,南戈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安若陌瑢的得意,看在西子的眼里,真是好笑,又滑稽,这女人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怎么也要大肆渲染一番,果然安若陌瑢描绘着那个男人如何开窗,如何翻进去,如何熄烛火,就差将床榻上的龌龊事儿描述出来了,听得周围的人一个个冷汗直流。 “安若陌瑢,我承认我的房间里的确来了男人,却没说,是什么私会,你这样口口污言秽语,就不怕事有他因,受了责罚吗?” 西子冷冷一笑,语气冰冷地转向了安若陌瑢,安若陌瑢感到脊背一寒,心下有些不安了,可很快的,她又强硬了起来。 “一个黑衣男人进入你的房间,没有打斗争执,甚至守卫的禁卫军都没有察觉,还能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我看是大王心虚了,想依仗了身份吓唬我吧?现在有八皇叔和父王在,我句句是实话,你如何治罪了我?” “你好像还没问,进入我房间的是谁呢?”西子又笑了,笑得安若陌瑢心里有些发毛,她只看到了一道黑色的男人身影,哪里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会不会是那个和西子一起回来的姓龙的家伙? 章节目录 第227章 :打了五十个板子 不敢肯定一定是龙天行,可能确定是男人就足够了。 “那么黑,我没看清脸,反正……一定是男人。” “不错,确实是男人,身高七尺,一身黑衣。” 西子坦然地承认了,安若陌瑢顿时来了精神,大声嚷嚷了起来:“看吧,看吧,承认了,承认了,真丢人。” 八亲王懊恼极了,老南戈王也说不出话来了,西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表情各异的脸,嘴角微微一挑,笑容顷刻间收敛,冷冷道。 “昨夜的确来了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刺客!” “刺客?” 西子这话一出,八亲王直接从轮椅里站了起来,他的双腿还很虚弱,冷汗一阵阵冒出来,可他顾不得痛了,只想知道那刺客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伤到西子,还不等八亲王将关切地话问出来,安若陌瑢就大笑了起来。 “刺客?哈哈,刺客?安若西子……你以为谁会信你啊,一个刺客到了你的房间里,会没有动静吗?难不成,刺客上了你的床……” 啪,不等安若陌瑢将这讽刺的话说完,一个耳光就在打在了她的脸上,她脸颊吃痛,抬眸看去,西子的一双眼眸正燃烧着烈烈的火焰。 “安若陌瑢,你真放肆!” 这样被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安若陌瑢傻眼了,半天都处于呆滞的状态,讥笑的表情僵持在那里,看起来十分滑稽。 西子傲慢地站稳了身体,收回了手,大声说。 “昨夜来行刺我的,是授命于安若莺时的东金国的第一杀手沈落血,我曾经在迷雾森林放他一次生路,所以他这次来,才没有第一时间杀我,这也是你们没听到争斗的原因,因为我们在谈判。” “沈落血?” 这个名字可是五雷贯耳,闻名七国,在座的人哪个会不知道呢?听说昨夜沈落血来,着实吓坏了八亲王和老南戈王,那样一个高手进入皇宫,如履平地,难怪没引起禁卫军的注意。 “西子……这,莺时竟然雇佣沈落血杀你?你没受伤吧?”八亲王急切地问。 “八皇叔不必担心,我已经说服了沈落血,让他放弃和大姐达成的契约,而且……”西子眸光一亮,得意地笑了起来,继续说:“我们南戈多了一员猛将,沈落血答应为南戈效力了!” “沈落血答应为南戈效力?” 安若高辛的嘴巴成了“o”形,这是他被解救之后,听到最为振奋人心的消息,沈落血是谁?人人听闻都丧胆的杀手,武功在七国都是顶尖的,为人清高冷傲,我行我素,却能被西子说服给南戈效力,这简直就是听说书一般,让人不能相信。 一件坏事,竟然就这么峰回路转,成了好事,西子不但没有损毁名誉,还为南戈立下了大功一件,王者的头衔当之无愧,安若陌瑢连退了数步,眸光慌乱,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会这样,竟然真的是沈落血吗?就在安若陌瑢还想言辞狡辩,指责西子的时候,门外一位士兵奔进来禀报。 “大王,皇城的大门外,一名自称是沈落血的男子要求觐见。” “快快让他进来。” 西子欣喜万分,沈落血果真是坦荡之人,说到天亮会来,这天才亮,他便皇城门外候着了,这次他没有翻墙越壁,这说明他是真心要帮她了。 听说沈落血来了,八亲王和老南戈王都面露喜色,只有安若陌瑢肩头瑟瑟发抖,苍白的一张脸中透着淡淡的青色。 安若芷韵已经退到了父王的身后,垂眸不语,不是她不讲义气,实在是五姐不听话,现在都什么形式了,她还想绊倒九妹?这不是往自己的脖子上架刀吗? 很快,沈落血带着一个木头箱子出现了,他依旧是一身黑衣,站立在帝清宫的大殿上,身材确有七尺,现在还用解释什么吗?根本就不需要了,沈落血进来后,清高冷傲,根本就不屑打量大殿中的其他人,只是对西子一拱手道。 “沈某已经将老母亲安置好,来兑现昨夜对大王的诺言,这是安若莺时雇佣在下的一箱金子,现在如数奉还。” 沈落血将箱子一推,箱子滑到了西子的面前,西子打开了箱子,看着满箱子的金子,仿佛又看到了大公主安若莺时恶毒的脸,她没能杀成西子,反被自己的男人杀死,就算到了阴间,也不能安息吧。 “嗯,金子我代表南戈收下了,沈先生在南戈的府邸已经安排好了,并赐予黄金万两,良田千倾,上下使唤下人五十,兵符一枚,如果沈先生不介意,可以将老母亲在战后接到南戈,我们会以礼相待。” 收了一箱金子,却给予了更多,不但保住了沈落血的颜面,还可以表现西子的承认,让他有资本孝敬老母,沈落血拱手垂眸,静默无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安若西子击退强敌了以求报答。 沈落血领命下去了,安若陌瑢的一张脸已经惨白了,原本十拿九稳可以让西子难堪的事情,却成了大功一件,老南戈王安若高辛的脸阴沉无比,五女儿从南戈没落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心灰意冷,这次就算西子降罪,杀了她,他也不会阻拦了。 “人各有命,岂能怨天?她想往死处走,我拦也拦不住。”安若高辛哼了一声,转过了面颊,不会因为安若陌瑢是他的女儿而有所动摇。 “污蔑大王,乃是死罪,陌瑢刚才态度还大为不敬,不能留她。”八皇叔安若游历经历了一次生死的考研,不想再留任何祸患在皇宫里,他的主张是杀。 安若陌瑢吓得浑身哆嗦,想要跪下向西子告饶,可又实在心不甘情不愿,百般不服气,她咬着唇瓣杵在那里,犹豫不决,安若芷韵早就垂了头,她有心帮助五姐,可看五姐倔强的表情,要说出的话也无法开口了,若救不了五姐,却将自己也连累了,就麻烦了。 帝清宫内一片沉静,良久西子才开了口。 “按照南戈律法,安若陌瑢必然死罪难免,但她毕竟是我的姐姐,死罪可免,活罪却不能饶了,拖出去打五十个板子,惩戒一下,若有下一次,定斩不饶。” 安若西子不会杀了五公主,却一定不能饶了她,这次五十大板,她会让人重重地打,打得安若陌瑢皮开肉绽,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胡说八道污蔑造谣?当然,西子也知道,五十个板子不能让五公主屈服,日后她还会抓住机会和她作对,不过没关系,她有很多时间和她慢慢周旋,就算不能让她心悦诚服,也让她明白,这里是南戈,南戈是安若九公主说了算的,容不得她撒野。 安若陌瑢被拖下去了,一声声惨叫传来,安若芷韵吓得筛糠了,西子却稳稳地坐在那里,表情冷漠,大殿里,没一个人敢开口求情的,直到五十个板子打完了,士兵进来禀报,她才开口说话。 “找太医给她看看吧,最近一个月,五姐就不要出门了。” 现在南戈是非常时期,一个心里存了不轨的人,还是禁足闭关好一些,西子可没时间再应付这种无聊却又难缠的事情。 “是,大王。” 士兵领命下去了,西子才站了起来,迈开了步子,带着冬雪和夏雨还有几位护卫士兵走出了帝清宫,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心境却无法好起来,五公主的闹剧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不难对付,可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七国纷争,却是她必须面对的,还有关押在石室内的血魔人…… 安若陌瑢被抬着回了她的府邸,趴在床榻上,气恼地挥动着拳头。 “安若西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看着五姐仍旧不肯服气的表情,安若芷韵耷拉着脑袋,低声劝解着。 “五姐,别再和她做对了,这次是五十个板子,下次就不一定是什么惩罚了,万一激怒了她……” “她敢?”安若陌瑢愤恨地握紧了拳头,她就不信安若西子敢下令杀了她? “她敢不敢杀你,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八皇叔不会放过你的,他今天看你的眼神,真的好吓人,日后假若你闹得太凶,也许不等西子出手,他就先暂后奏处理掉你了。” 芷韵的话,让陌瑢稍稍愣了一下,她今天只注意到了西子的表情,倒是没多看八皇叔一眼,好像八皇叔说了一句,不能留她…… “你,你吓唬我,他还敢违抗王命吗?”陌瑢嘟囔了一句。 “单凭西子对八皇叔的感情,就算他犯了什么错误,违背了王命,相信西子也会忍让,他杀了你,也不过是被西子多说几句,一块肉都不会掉。” 这话倒是真的,八皇叔从小对西子就好,比父王还要尽心,西子对八皇叔也是十分敬重,所以这事儿还真有可能。 就在安若陌瑢忐忑不安的时候,外面一个丫鬟来报,说八皇叔的人将五公主府的门堵住了。 ~~~~~~~~~~~ 刚忙完一小会儿,又要弄出版的稿子,亲别着急,会努力更新的。 章节目录 第228章 :龙长孙看上的女子 “八皇叔的人?”芷韵的脸变了,思索一下之后,提起了裙子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陌瑢屁股有伤站不起来,只能扭头大声质问着,现在她受伤这么重,芷韵怎么可以不走了之呢。 “五姐,你不要命了,我还得活着呢。”安若芷韵说不通五姐,只能自己溜之大吉了。 “喂,喂……” 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能将安若芷韵喊回来,陌瑢气恼地趴在床榻上,盯着地面,想想还真的怕了,这次是一顿板子,下一次呢……万一八皇叔真的起了杀她之心,她就算走着平地,不再惹事,也可能有不小心被人推进水坑之祸啊。 不行,怎么都得消停一段时间了,至少在八皇叔的人撤离之前,她要表现得规规矩矩的。 南戈向东三百里,树阴满地日正响午,流莺时脆声声悦耳,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高岗之上,身边伫立一白一黑两位使者。 “你们这么匆忙,唤我出来做什么?”龙天行问。 “少主,您最好回圣地一趟,龙后平复异界之乱,遭到歹人偷袭,受了伤,她说没什么大碍,不想让我们打扰少主,但我能看出来,她很思念少主,我和黑圣煞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来知会少主一声。”白圣煞皱着眉头,这次出来是私自离开,如果说不通少主,得尽快回去。 “我娘受伤了?”龙天行听了白圣煞的汇报,浓眉一皱,俊目中满含了担忧之色。 “是啊,少主。” 黑圣煞的性子急,说话已变了强调,白圣煞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少主不是不孝之人,实在是背负了情义只债,才滞留在外,相信他知道龙后受伤,一定会返回圣地的。 “我一直寻找嫣儿无果,也该回去一趟了,但有一事,需要你们两个其中之一留下来。”龙天行紧锁眉头,现在南戈皇宫正处于关键的时刻,需要人手帮忙,他走了,不知西子能不能应付得过来,可娘这边,他必须回去看看,所以只能留下一个使者执行任务了。 白圣煞点点头说:“好,我留下来。” “嗯,几天之后,安若子坦会带兵进攻皇城,你帮我杀了他。”龙天行这话说得坚定阴郁,眸子中透着让人骨寒的光。 这样的一句话,让白圣煞变了脸色,黑圣煞也惊呼了出来。 “少主,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也答应了龙帝和龙后,绝不可以插手拥日大陆的七国纷争,怎么可以在这里杀人?” “只此一次。”龙天行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不随便杀人,可也不能容人对西子不利。 少主的命令就算是错的,白圣煞也必须执行,只是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自然规律,谁浮谁沉,这都是天命安排,少主这样做,怕是要扰了天意了。 “那好吧。”白圣煞妥协了。 “这我便放心了。” 龙天行微微松了口气,眸光看向了西南的方向,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西子的腿应该好了许多,可以下地走动了,他本该回去看看的,还有一些话要和西子说,可惜,又要不辞而别了,希望她能理解,不管是为了圣地,还是为了重生的嫣儿,对安若西子,他从未想要辜负过。 黑白圣煞见少主对着西南方向看得出神,便一起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西南的方向不过是一片翠绿的竹林而已,好像没什么能引人这般关注的景物啊。 “我发现一只梅花鹿……” 黑圣煞自作聪明地认为,少主在关注一只梅花鹿,不过这梅花鹿看着十分普通,一个笨物而已,有什么好关注的,就在他抓耳挠腮研究那只梅花鹿的时候,身边紫光一闪,待他转眸的时候,哪里还有少主的影子。 “少,少主?你,你不看梅花鹿了?” “看什么梅花鹿,少主看的是那个方向,只有你,才有心思看什么梅花鹿。”白圣煞经过一番观察之后,明白了少主的心思,几次三番都是为了那个叫做安若西子的,多半是心里装了那个小丫头,这个方向正是南戈国的方向,也只有黑圣煞才会认为少主在看什么梅花鹿。 “那个方向有什么?还不是一片竹林?”黑圣煞懊恼地嘟囔了一句。 “竹林之后呢?”白圣煞问。 “空地。”黑圣煞回答。 白圣煞倍感无语,推了黑圣煞一下,提醒他少主已经走了,黑圣煞这才拍了一下脑袋,说等回来再和他研究空地之后还有什么,语毕,化作一道黑光,追随少主而去。 午后,阳光直射着议政殿的门前,炙烤着光滑的青石板地面,反射的光芒编织各种纹理映在门廊上的雕龙画栋之上,让那龙和凤还有鱼虫,好像活了一般,随光舞动。 西子盯着金色的龙柱良久发呆着,大殿里的人已经走尽,她都浑然不觉,她在思索一个问题,为何龙会成为帝王皇族神圣的象征?是因为流线的身躯?金色的龙鳞?还是那双烁烁生辉的龙睛?总之有奇怪的感觉,看到龙,会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亵渎。 拖着下巴良久,眼前的龙好像眨动了眼睛,她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清醒过来,再抬眸看去的时候,还是那条雕刻龙纹的柱子,并没有眨动眼睛的神龙,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起身离开了座位,西子向外走去,她才走出大殿,大殿的柱子上,一条龙形便显露了出来。 “你们说,这就是龙长孙看上的女子?” “个子这么矮,身材也干瘪,没什么看头吗?”另一条龙也现出龙行来,表现出了对这丫头的不满意。 “普通,平庸,不行,这个我绝不同意,和他爹的眼光比起来,差太多,差太多!还是凤丫头让我满意啊。” “行了,别看了,我们来这里是不合规矩的。” 一句话之后,柱子上的龙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刻着龙纹的石头柱子边冷冷地立在那里。 难得有了一点空闲,出了议政殿,西子一路去了石室的方向,到了门口,她叫人将门打开,石门吱呀呀大开之后,一股阴冷之气夹杂着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她禁不住后退了一步,皱起了眉头,看来李子墨的状况并不好。 石室一共三道门,走到最后一道门前的时候,隐约便能听见血魔人嘶吼的声音,冬雪和夏雨有些怕了,小脸都煞白,不敢靠近。 “你们留在外面,不用进来了,也不需要担心我,血魔人被锁住了,伤不了人。” 西子让所有跟随的人都留在了第三道门处,她只身快步走了进去,最后一道门打开之后,血魔人出现在了西子的面前,他仍旧发丝凌乱,遮挡着脸面,浑身被金色的绳索捆绑着,无法挣脱出来。 听见有人进来了,血魔人扬起了头颅,狂叫了起来,他还是忍不住西子。 西子凝视着眼前的怪物,心里满是对安若子坦的痛恨,他之所以将李子墨做成了血魔人,就是为了打击西子,让西子痛彻心扉,无法下了狠手,可他忘记了一点,李子墨对安若九公主的忠诚,将成为血魔咒最大的弊端。 “别怕……” 她小心地伸出了手,轻声地安慰着:“安静,安静……” “吼!” 血魔人甩了一下头发,血液飞溅出来,溅了西子整个裙摆都是,她并没有嫌弃,而是从衣袖中掏出那只变形的金钗,在血魔人的眼前晃动着,他不认识她,却一定认识这个…… 果然血魔人停止了吼叫,歪着脑袋盯着金钗,乱发中露出的浑浊眼神,也没有了殷红的颜色。 西子趁机抓住了血肉模糊的手腕摸他的脉搏,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血魔人没有脉搏,更加没有热气,冰冷的好像一具僵尸。 她失望地收了手,这样的状况,她现的医术能力根本应付不了,这相当于一个能都站立,发狂的死人了。 “怎么办?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发狂伤人,李子墨,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起来,我不想杀了你,但如果真到了穷途末路……” 如果真到了穷途末路,她会杀了他,好像龙天行说的那样,击碎他的头骨,送他上路。 就在血魔人盯着金钗,西子颓然悲伤的时候,石室的外面响起了安若妤缨的怒斥声。 “快点进去,如果你敢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和血魔人一起生活,让他将撕得粉碎。” “八公主,饶命啊,我只是按照命令办事,不要将我和血魔人放在一起啊,他已经丧失人性了。”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妤缨在一个太医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那人一个前扑,狼狈地趴在了西子的面前,当他抬头看清西子的时候,头如捣蒜般的磕着地面。 “大王,饶命啊,我只是按照命令办事啊,我是无辜的。” 他这样歇斯底里哭嚎的声音,让血魔人的目光从金钗上移开,再次癫狂了起来,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点晕死过去。 章节目录 第229章 :神女不是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西子疑惑地看向了妤缨,她带这个太医来做什么? 妤缨又踢了那太医一脚,气恼地对西子说:“就是他,若不是他说话,我还想不起来呢,他和安若子坦在中乾宫密谋,说什么制作了血魔人,我当时还没当回事儿,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亏我当初还替他求情留在皇宫里,庸医,蠢货,他一定知道解除血魔咒的办法。”说得不解气,妤缨又狠狠地揪了一下那人的耳朵。 “八公主饶命啊,饶命啊。”那人声声哀求着,转而看向了西子。 “大王,大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逼的。” “竟然是你的吗?” 安若西子眸光一眯,冷冷地看向了地上怯懦的男人,这家伙不过是皇宫里三流的太医,给使唤宫女和婆子看病的,就凭他也能下了血魔咒? “这都是大王,不,安若子坦指使我的,他告诉了我一种方法,将李子墨将军的尸体浸泡在七种幼体活剥的血液中,然后烧符咒,守夜灵,这样李将军的尸体就被做成血魔人了,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啊,我不情愿的。” 七种幼体?到底是哪七种幼体,西子凝眸看着这名太医。 妤缨有些不耐烦了,气恼地踢了他一下。 “什么幼体,你说明白点,若有所隐瞒,我就将你扔给血魔人!” “不,不要,我说,这七种幼体,包括刚出生落地不见光的黑猫幼崽,黑狗心血,猫头鹰的眼血……还有腹中待临盆的男婴幼体……” 听到太医这么说,西子感到一阵阵恶心,这些幼体都是邪恶之物,没出生正要临盆的男婴被活剥出来,是带着怨气的,加上符咒,召唤夜灵守护,的确是一种很邪恶难解的诅咒,四哥从小就生活在皇宫之中,受到的都是宫廷教育,怎么知道这种血魔咒呢?无疑他学会了阴邪的功夫,也研究了一下旁门左道的法术。 “这是哪里得来的邪恶之术?”西子冷问。 “小的不知道啊。” “那要怎么解?”西子追问。 “不知道啊!”太医哭丧着一张脸。 “你欠揍是不是?” 妤缨握紧了拳头,太医立刻哆嗦起来,说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都是传闻,不可信的,待妤缨在他的脊背上踹了一脚,他一个趔趄跪伏在血魔人的脚下时,吓得脸色苍白,嗷嗷大叫了起来。 “我听,听……安若子坦说过一句,什么神女的血,是这个世间可以净化一切邪恶之物的良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真不知道了,求求八公主,大王,就饶了我一条狗命吧,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老老实实做人,安安分分……” 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西子的眸光就愤怒地看了过来,什么神女?那个根本看不到影子,听不到声音的传说吗?她咬着唇瓣,懊恼地问了一句。 “你说的神女……在哪里?” “这个我真不知道……神女只是一个传说,没人真的见过,也许根本就没有,所以我刚才没说谎,无药可解,不过……我知道一种办法可以杀了血魔人,击碎他的天灵盖,血魔咒就是失控,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他不再伤人,不然他不吃不喝,也能活着,会一直活着,大王,我句句属实,没有撒谎啊。” 太医头磕着地面,希望西子能放他一条生路,他当初也是奉命行事,出于无奈啊。 安若妤缨漠然的看了一眼地上跪伏的人,冷冷道:“大王,这种人,生不如狗,不能留着。” 一听不能留着自己的命,那太医用力磕头大声求饶。 “大王,我上有老母,下有子女,你杀了我,他们可怎么办啊?” 看着这样苟延残喘的一幕,西子摇摇头。 “算了,他也是受到安若子坦的要挟,没办法才为之,看他吓成这个样子,也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就轰他出宫,世世代代不可行医。” “谢大王开恩,谢大王开恩。”太医一边谢恩,一些哭泣着,悔不当初,虽然他不算什么高明的大夫,可依靠这手艺混口饭吃,还是不成问题的,现在可好,命是保住了,却不能行医了,这真是报应啊。 太医被带人下去了,西子转过身看向血魔人,他摇着满头的乱发,狂吼乱叫着,狰狞之貌丝毫看不出原本的斯文有礼。 “杀了他吗?西子……”妤缨在无人的时候,低声唤了西子一声,不知道她对这样的李子墨要作何打算,想找到神女的血,比登天还难,可能根本就不逊在,不如就按照刚才那家伙说的,杀了这个狂暴的怪物,也算了结了李子墨痛苦的一生,让他安息了。 西子听到妤缨这样的话,眼睛红了,鼻腔酸涩得难受。 “李子墨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亲眼看着西子的头发一根根由黑变白,由美丽便苍老,只有那个时候,安若九公主才会少了许多追随者,周围才会安静下来,到那个时候,他就是唯一一个追随者,唯一一个能引起安若九公主关注的男人……” 西子越说声音越哽咽,那个时候她根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不喜欢头发由黑变白的过程,可此时此刻,她真的明白了,看似一个小小的愿望,却包含了李子墨太多的倾注和付出,她现在杀了他,就是将他这个机会夺走了。 安若妤缨也垂下了头,眼睛湿湿的。 “想不到李将军对你这么好……” “所以我不能杀他,一定要找打解除血魔咒的办法,如果真需要神女的血,我就将神女抓来!” 西子的语气冷然坚定,不管这个神女在哪里,不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可神女只是一个传说啊?”妤缨不觉得神女的存在是事实,七国之中,无不是血肉之躯,哪里来的女子会是神女呢? “传说一定有传说的源头。”西子摇摇头,安定了安若子坦之乱后,她会穷尽一生去寻找神女。 “不过……我听有人说,说神女就在南戈。” “这只是让七国将矛头指向南戈的一个说辞,不足取信,哼,说神女在南戈,还不如说黄金在南戈,除了成为纳日帝国附庸的三个国家之外,其他的三国,纳日,东金,西铁,都蠢蠢欲动,他们窥视南戈的黄金,想将南戈征服,霸占黄金。” “原来是这样?”安若妤缨点点头,好像明白了,这种传闻,只是居心叵测者的一个谣言而已。 安若妤缨不再说话了,西子却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个神女……会不会和千年重生的嫣儿是同一人?记得龙天行说过,一千年前,嫣儿是精灵仙城的神女,她就是用自己的血救了龙天行,才会结下这样的不解之缘,原来他一直要找的,也就是西子想要的,只可惜拓跋嫣儿不是龙天行要找的人,嫣儿另有其人,她会在哪里呢? 以往因为龙天行心中的牵挂,而在意重生的嫣儿在哪里?如今却完全不同了,西子也想找到神女,而且一定要在龙天行之前找到,相信那样一个痴情的男人,绝对不会允许她伤害嫣儿一分。 匆匆离开了石室,西子无暇顾及龙天行去了哪里?现在他不在身边,也许能更好一些,方便她下令搜寻神女的下落,回到秦公子会后,她吩咐人收集所有关于神女的资料,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要放过,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琢磨之后,西子得出了一个结论,神女不是人,而是一个长着翅膀的精灵。 “一个怪物?”安若妤缨诧异地呼喊了出来,无法想象一个长着翅膀能飞的人还是人吗? “精灵,说的是精灵,真想不到……竟然真的有精灵吗?这些资料上说得很清楚,一些怪物,精灵什么的,都生活另一个世界。” 西子没像八姐那么夸张地喊出来,她很冷静,更相信资料上显示的,在拥日大陆的西方,和遥远遥远的地方有一个通道,那是一片沙漠,穿过沙漠,会到一个群山拥抱的地方,在那里,有很多神奇的生物,也许精灵神女就在那些生物之中。 “你是说那个《山经异志》里说的都是真的?” “一定是真的,不然血毒兽是怎么回事儿,我相信沈落血一定是通过某种特殊的途径得到的,这件事儿,我要找他确认一下。” 西子收好了那些资料,带着几个随行离开了皇城,直奔大都城门而去。 大都城门,严防以待,城门外,也是多设了很多哨兵,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将消息送到皇城,沈落血站在城头之上,仅仅高大的身躯,风发的气质就给士兵们以极大的鼓舞,有这位举世闻名高手在,这次作战应该增加了三层获胜的机会,只是没人敢和沈落血多搭讪一句,他看起来很冷,站在那里,让原本温热的天气都好像入了冬九。 西子的到来,让城门前一边欢呼,正宗皇室嫡出血脉,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 谢谢大家的月票,第三了,今天还有一更。 章节目录 第230章 :安若子坦杀回 沈落血见西子纤细的身影登上了城头,冷峻的表情才收敛了一些。 “大约二百里外,已经发现大批人马的踪影,不到明晨,这里就会燃起战火,你出现在这里并不安全。” 他虽然同意留下,却很少称呼西子为大王。 “沈先生只当我是一介没用的女子吗?”西子抿嘴一笑,这个沈落血,就算留在南戈帮了她,也不改之前清高冷傲的脾气,在他的眼里,女子当王应该很难接受吧?抛头露面出来迎战,就更加不应该了。 沈落血没有任何卑微和畏惧的神情,相反,他低气十足朗声道:“打仗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情,自古女子修炼武功,也不过是强身健体保护自己而已。” “沈先生重男轻女的思想,还真是顽固,不过没关系,只要沈先生愿意留在南戈,日后会慢慢了解,女子也不是每个都弱于男子,今日我来这里,更不是要和沈先生争辩这个问题的,而是有一事儿要求教沈先生。” 沈落血眉头一皱,看着安若九公主羸弱不堪一击的身子,略显发白的脸色,如何能说出这样狂妄的话来,他倒真想看看,平复了这次叛乱之后,她能做出什么王者的举动来。 “大王请说。” “我记得,三年之前,你带了一只血毒兽来袭击我,不知道沈先生还记不记得?” 提及血毒兽,沈落血神色一变,低语道:“大王提起当年的事情,是想追究沈落血的罪责吗?” “沈先生误会了,我只是遇到了一个难题,和血毒兽相关,所以来询问先生,那只血毒兽是哪里来的?这次怎么不见沈先生带来?” 原来是打听一下血毒兽的来历,沈落血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将老母亲接到了大都,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说起来,已经是五年前了,我在拥日大陆的最西部,误入一片沙漠,意外捡到的小黑猫儿崽儿,大王也许有所耳闻,我当刺客十几年,一直都是一人独行,有时候会感到孤单寂寞,加之身处广袤沙漠,失去了方向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才顺手捡起它做个伴儿,离开沙漠之后,也就带在了身边,当时我以为到捡回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后来才知道它是血毒兽,可以变幻模样,唾液剧毒无比,许是它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可在三年前袭击了你之后,却一反常态,暴躁狂乱,一天夜晚,它跑出后,再也没回来过,所以这次便没有带来。” “狂乱暴躁?” 西子觉得这话真奇怪,好像被咬的人是她吧,血毒兽做了坏事,狂乱个什么,莫不是良心发现,倍感自责?一个人事儿不懂的小兽,和她不沾亲带故的,怎么会自责? “自从那次之后,它发狂了,一夜奔出了房间,再也没回来过,我想……也许它返回沙漠了。” 沈落血的语气带着感叹,少见这样一个让人闻风丧胆冷血的杀手会为了一只小兽的离开这么难过。 “素问,七国之疆只在拥日大陆内,西铁国在最西方,再向西走并没有沙漠,沈先生是怎么误入一片沙漠的?” 西子的问题让沈路血皱起了眉头,这也是他无法解释的,那日他怎么误入沙漠,又是怎么走出沙漠的,到现在还很离奇,以至于后来再去的时候,却无法找到沙漠的入口了,这就是他不能将血毒兽带回的原因了。 “不知道……两年前,我为了寻找血毒兽,到过西铁国的最西部,可什么都没有,看不到沙漠,也找不到当年的路,最终只能放弃了。” “原来是这样。” 西子倍感失望,心中也满是疑惑,那片失踪沙漠的尽头是什么,会不会是另一片神奇的世界,精灵神女会不会也在那里? 怀着这种疑惑,西子决定在平息一切,享受平和之后,就去西部,寻找真相和答案。 天色渐暗,天边乌云飘来,刚刚还算晴朗的天,现在竟然阴了,温暖的感觉少了许多,隐隐的感到有些阴冷。 “禀报将军,安若子坦大军急速压近,已过酒红村了。”有士兵飞奔来报,说安若子坦放弃围攻月飞羽,火速杀回。 “看来他已经得知皇城出事了。”西子走上前几步,秀目盯着前方,幽暗的天际一片灰蒙蒙,看不出任何异动,可其中隐含的杀机却奇袭而来,让她脊背一阵阵发冷,虽然不是同宗血脉,可曾经互称四哥和九妹的兄妹两人,却要倒戈相向了。 尽量减少伤亡,不管谁胜谁负,牺牲的都是南戈的将士。 “升起南戈旗帜,在城门上张贴大字告示,南戈嫡亲登基,所有拥戴者,将获得赏赐,享有忠良称号,世代子孙享有在大都居住的特权,子孙后代无论男女不论犯了什么必死大罪,都可豁免三次。” 西子的命令一下,沈落血的眼中显出了些许钦佩之色,这个告示张贴出去,相信局势会有很大扭转。 “一切都会按照你说的安排妥当,不过……这里风大,也容易暴露目标,你还是回皇城去吧。”沈落血低声对西子说。 “我没有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谢谢沈先生的好意。”西子摇摇头,走上前一步,这里算是城头最高处了,举目远眺,看得很远,天际灰蒙蒙的地方,很快就会烟尘滚滚了,她将再次看到安若子坦的身影,只是这次她在皇城,他在外面。 “如果急行军,至少还有三个时辰才能到,天眼看要下雨了……” 沈落血话说到了一半,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搭在了西子的肩头,低声说:“这披风可以挡风、防雨。” “还以为沈先生只会杀人呢。” 西子抿嘴一笑,拉住了肩头披风,这披风果然厚实,穿在身上,挡了不少冷风的侵袭,她隐约记得,每次见到沈落血,他都穿着这个特殊的披风。 沈落血的眼中涌现些许惋惜。 “作为一个杀手,结束了杀手生涯,这披风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用了,送你了,至少可以帮你挡风遮雨。” “一件披风,却关乎了你的杀后生涯,你将它给了我,我其不是也成了杀手?” 西子本是一句戏言,可沈落血听手,却表情十分严肃。 “你已经是南戈的大王了,就算不想,也会双手沾满血腥,你说自己是杀手,也不为过。” 如此沉重的话语,让西子的脸色的大变,沈落血说得没错,她能站在这里,穿上南戈王者之衣,披上杀手的披风,从此杀戮不会停止。 一阵阵冷意袭来,西子的脸越发的苍白。 “我不想杀人……” “你没的选择。” 沈落血走到了西子的身边,将旗杆从一个士兵手里接了过来,插入城头之上,眸光阴郁地说。 “至少在某一段路上,我会一只陪在你的身边,直到我偿还完欠你的两条性命。” 人不可能死两次,沈落血这话的意思是……西子转眸看向了他,他已然将目光移开,检查垛口的弓箭去了。 士兵搬来了椅子,西子坐在城头上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待天色幽暗,火把燃起的时候,耳朵已经能听到马蹄子的隆隆之声。 “在城门上悬挂灯笼,让他们看清告示!”有人喊了一嗓子,气氛空前的紧张。 沈落血几次来到西子身边,转了一个圈之后,什么都不说便会离开,很快又会回来,他不放心西子。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更暗了,灯笼将城门照得雪亮,告示的大字越发清楚,八皇叔和老南戈王也来了,瞧他们窘迫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对此仗没有什么把握,夜幕,黑如泼墨,一颗星星也没有,压抑的氛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压迫着所有人。 马蹄声隆隆逼近,少卿,安若子坦带着大军停在了城门之下,烟尘扬起,又慢慢飘散,他的目光盯着城门上的告示,冷冷上移,当看到城门上稳坐的西子时,挥动手中马鞭,指着城头大喊了出来。 “安若西子!你敢造反?” “这话似乎该由我来说才最为合适,安若子坦,四哥。”安若西子站了起来,伫立在火把之下,让城门之外的人能更清楚看到的她的脸。 城门之外,从近到远,黑压压的一片,十万大军气势浩荡,虽然疲惫,却阵容不变,和守城的士兵相比,人数上占了极大的优势,如果血拼,城门的守城士兵虽然居高临下,却也会损伤惨重。 双方各扔出一句话之后安静了下来,渐渐的,城门之外,传来了一片慌乱的议论声。 “看到告示了吗?安若九公主登基称王了。” “嫡出血脉……我们会不会被定为乱臣贼子?” “现在放下武器吗?” 这样的议论声,让马背上的安若子坦怒不可遏,他举起了佩剑,狠狠地挥向了一个准备放下武器的士兵,咔擦一声,人头落地,鲜血喷洒了他一脸。 “我才是王,谁敢投降,杀无赦!” ~~~~~~~~~~~~~~~~~~ 二更送上。 章节目录 第231章 :南戈城门之战 知道四哥变了,却不知道他变得如此杀人不眨眼,沾染血污的脸完全是狰狞的,南戈的王位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为了一个人的天,却要踩着万万人的尸体爬上去?显然,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只是那些年,他的城府太深,她太幼稚而已。 不管是哪个年代,历朝历代,继承者与叛逆者总要展开血的争斗,不管谁善谁恶,胜出的人才有说话的权利,所以今天安若西子和曾经尊敬的四哥要决出一个结果,活着的那个,就是南戈的天。 西子走上前一步,眸光盯着城门之下虽然熟悉却倍感陌生的面孔,咬着牙关。 “我还活着,所以你还不是王……” “安若西子!” 安若子坦睚眦俱裂,仰面吼叫着:“我要杀了你!” 他的嘶吼声,回荡在大都城门前的旷野里,狂如野兽。 城头上,八皇叔安若游历凝眉倾听着外面的吼声,看向了大哥,安若高辛迎视着八弟的目光,紧锁了眉头,神情窘迫,所为养虎为患,大概就是今日的局面了,安若子坦能嚣张到此时此刻,能率领十万大军反扑南戈,他有很大的责任,是他曾经纵容了他。 “神箭手……”老南戈王挥动了一下手臂,他的身边站着南戈第一神箭手,这是给安若子坦准备的,只要射死这个孽种,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在。”神箭手上前一步。 “射死他。”安若高辛下了命令。 “是!” 神箭手进入垛口隐秘位置,拉圆了弓,瞄准下方,嗖的一声之后,羽箭凌厉飞出,直射城门下安若子坦的咽喉…… 城门之下,安若子坦发现凌空一只飞舞的羽箭,速度极快,方向很准,直奔他的咽喉而来,此时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该死的,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他眉头一皱,一拉马的缰绳,白马高高扬起头颅,箭羽直射而下,没入白马的脖腔之中,白马一声凄惨地鸣叫之后,噗通倒在了地上,安若子坦就势凌空而起,将身边一个将军从马上拽下,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之上,然后怒目瞪视着城头上的安若西子。 “看来女人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西子也看到了这一箭,知道这是八皇叔和父王安排的,虽然箭法不错,可惜安若子坦早有防备,想依靠冷箭射死他,谈何容易。 安若子坦失去了耐心,佩剑高高举起,脸已经扭曲变形,既然不能得到她,他就要将她毁掉。 “给我冲,拿下大都,杀了那个女人!西子……四哥对你的情义到此为止。” 一个想和他争江山的女人,就算是他最喜爱的,也必须死。 一箭落败,第二次机会就无法把握了,城头之上,神箭手懊恼极了,后面陆续射出的箭羽都被格挡了,八皇叔和老南戈叹声连连。 城门之下,安若子坦狂傲的声音不断传来 “冲,冲上去,拿下皇城,你们就是功臣,杀了安若西子,官居一品!” 站在前面的士兵看着地上被砍下头颅的,还有不断射下来的利箭,知道现在就算不冲也得冲了,虽然他们之中大多数的人想归顺安若西子,但此时的情况,一边人多,一边人少,看起来最大的赢家还是安若子坦,此时若要投降,只是早早送命而已,皇城之内,还有他们家小,谁也不敢拿这个做赌注。 冲还是要冲的,只是不情愿的士兵冲得慢了一些,安若子坦虽然人多势众,军心却已经涣散了。 梯子搭在了城墙上,投石器不断向城门进攻,弓箭手互射箭只,犹如暴雨一般,一些安若子坦手下的高手,也施展轻功向城头飞跃而来。 西子看着一个个垛口的士兵被箭只射中,倒下的士兵,又后补上来的弓箭手,再次倒下,一些躺在地上,脚下的是她平素熟悉的面孔,死的时候,还双眸圆睁,让人不忍再看,西子咬住唇瓣,手握住了腰间的鞭子,目光冷冷盯着城门下的男人。 擒贼先擒王,不将安若子坦拿下,这种南戈境内的自相残杀就不会结束,死的都是自己人,南戈会元气大伤。 “我们兄妹之间的账,还是我们自己算!” 西子自语了一句,一把抽出了冷月鞭,迈出了一步,就要飞身跃出的时候,手腕却被人抓住了,她回眸一看,竟然是一身黑衣的沈落血。 “你这是去送死!”沈落血提醒着西子,下面是千军万马,她要一个人跳下去对抗吗? 送死?的确,下面是数不清的重兵,还有穷凶极恶的安若子坦,西子这样下去,会陷入重重的包围,可这样站在这里,看着更多的人死去,就能改变结局吗? “我不下去,会有更多的人死。” “可你是王。”沈落血凝眸冷语。 “没有人说过,做了王者,就一定要躲在众人的庇护之下,那不是王,是懦夫。”西子低低地反驳了一句,然后将手腕从沈落血的手中挣脱出来,脸颊微微发红,她有些不习惯沈落血的关心。 沈落血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从事杀手职业以来,他就没想过找个女人成婚生子,十几年来,他除了执行任务,就是在家里照顾年迈的老母亲,从未和其他女子有过什么接触,如今年约三十了,仍旧孤身一人,老母亲催促了多遍,他也无动于衷,因为还没有哪个女子有让他安定下来的打算。 好像今天这样握着女子的手腕,还是第一次,让他倍感尴尬的同时,也稍有些不安,这样荒唐的举止,可不是他这样一个冷漠杀手的作为,莫非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 慢慢收回了手,沈落血避开了目光低声说:“有我在这里,他别想越过大都城门冲进皇城。” “可我要的不是这个结果,是更多将士的生命,如果我不和他决一生死,南戈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西子冷然地回过头,看到了沈落血转向她,倍感质疑的目光,作为一个杀手,他坚持的原则只是如何自保,如何杀掉目标,却从未想过,要为其他人舍弃自己的性命。 面对这样一张绝美的面孔,一双清灵的秀目,还有如此坚定的语气,沈落血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我做杀手十几年,见过的,听过的,亲身经历的也不少,你,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女子,所以我一定会做到答应你的,我和你一起下去。” “你和我?”西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沈落血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在她的印象里,只是一个嗜血无情的杀手,自私得只坚持认定的原则,可现在……他好像成了另外一个人。 “别这样看着我,我虽是杀手,却也是人。” 沈落血微微一笑,抽出了短刀,刀锋在暗夜闪过一道冷光,映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格外清朗,他的手指抹过刀刃,眸光一眯慢慢地转向了西子。 “自从放弃了你这个目标,这刀好久都没见血了。” “看来今天你又要杀人了?”西子一笑。 “看你给不给沈某这个机会了?” “好吧,给你了。” 西子妥协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只身下去,胜数不多,若有沈落血做帮手,可能机会更多一些,希望这次能将安若子坦拿下。 摇动了一下手里的冷月鞭,啪的一声脆响,西子先行从城头上飞跃了下去,随后沈落血跃下,他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鞭子和短刀在空中舞动,卷落箭羽,几个起落之后,西子站在了安若子坦的面前。 安若子坦没料到西子敢这样下来,先是一惊,脸微微发白,随后大声狂笑了起来,抓她还抓不到呢,她竟然敢主动送上来,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你以为你这样下来,就可以震慑我和我的军队吗?” “你回头看看,这还是你的军队吗?” 西子也冷笑了一声,安若子坦这才猛然回头,惊愕地发现,西子这样勇敢飞跃下来,让后面的士兵都受到了震慑,一个个显出不安的神情来,弓箭手都停止了射击,似乎再这样对抗下去,是违了天意一般。 “光,她身上有光……”有个士兵大喊了出来,手中长枪一扔,跪在了地上。 “是光,这是天意……天命不可违。” 很多士兵惊呼了出来,他们看到了一个从城头上飞跃而下的女子,浑身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好像神女下凡一般,这种震慑让他们的内心已经臣服下来。 什么光?哪里来的光? 安若子坦居高临下望去,站在马前的安若西子果然环绕在一层白光之中,散发着圣洁之美…… 恍然失神片刻,安若子坦回神过来,厉声大喝。 “这只是她的障眼法,给我拿下武器,冲进皇城,冲!” 就在他最后一个冲字出口之后,西子腾空而去,手中的鞭子甩了出来,沈落血的短刀护住西子的周围,让人无法靠近上来。 安若西子发誓,她的鞭子没有触碰到安若子坦的身体,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挥动,可一个让她倍感震惊的事实发生了,安若子坦一声惨叫翻落马下,浑身起了无名的烈火,将他团团包围。 “火,他起火了!” 章节目录 第232章 :安若子坦之死 安若子坦为什么会突然烈火焚身,西子也说不清楚,她只看到自己手中鞭子挥出的一刻,天上好像闪过一道白光直袭而下,之后安若子坦便惨叫一声翻落下马,马也受到了惊吓狂奔而去。 这一切来的实在突然,几乎是一瞬之间,看在南戈将士的眼里,是离奇的,悬疑的,九公主的鞭子中有一股无名的天火,烧了叛逆贼子安若子坦,这不是天意还是什么,这样的状况,不是贼首没有了的问题,而是谁还敢反抗。 地面上,安若子坦被烈火包围,打了几个滚儿,都无法熄灭,他想不通,这火是哪里来的,几乎是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包围,他不相信老天都在帮西子,他也不甘心就这么被烧死了,他狂叫着,翻滚着,火烧尽了他的衣衫,钻入了他的骨骸,他在拼命挣扎着,向西子伸出了手。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剧烈燃烧的身体突然一跃而起,带着烈火向西子扑来,他要抱着她,和她一起死,就算生前得不到她,死后她也必须是他的人。 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慑的西子没有任何防备火人会突然跃起,眼看就被扑倒的一刻,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突然挥来,锋利的刀刃从安若子坦的腰间切过,一抹残血飞出,燃烧的身体被削成了两段,上半身飞去,齐腰之下掉了下去。 安若子坦的眼眸向自己断裂的身体看去,齐腰而下,竟然都没了,这不可能,不可能,他要死了吗?只在此时,安若子坦的眼中才闪现一抹惊恐,绝望地看向了西子。 “西子,救救四哥……” 西子吓得脸色苍白,眼前的哪里还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燃烧的尸块,她要如何才能救他,可这样哀求的眼神,让她的心隐隐作痛,依稀的,还能回忆起来,曾经的四哥就是这样看着她,温柔,哀婉,带着些许的怜惜。 “四哥……” 西子双手颤抖,却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瞬间,一抹冷意浮现在了眸中,这个男人该死,不足以怜惜,是他杀了那些大臣,屠戮了可怜的妇孺,是他挑断了父王的脚筋,废了一个好人,也是他,将李子墨做成了血魔人,恨意突然涌起,她后退了一步,冷冷道。 “你不再是我的四哥!” “我只想和你一起拥有这片天……为什么……你一定要……反我!”那几乎是安若子坦的最后一声嘶吼…… 半截人垂死挣扎,至死他还不明白,他真正想要的不是和西子的一片天,而是他的权利。 “你该明白我为什么反你……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可你,却残害了他们。” 这句话不知道安若子坦是否听到了耳朵里,他的上半身也随后垂落,砸起了一片烟尘,到死,西子也没有将安若子坦的真正身世说出来,不仅仅因为那是南戈的耻辱,也是她为安若子坦保留的最后名誉。 安若子坦一死,将士们齐呼西子大王,不再反抗了。 沈落血抹掉了飞溅在脸上的血点,一刀割下了安若子坦的人头,高高举起。 “这就是叛乱的下场!” “大王,万岁,大王,万岁,我们都是南戈的子民,南戈的将士。” 嘭嘭嘭,无数的兵器落地,十万大军缴械投降,只有地上少数的尸体还保持着进攻的姿态,死瞪着一双灰色的眼球儿。 那些安若子坦的拥护者也都耷拉了下了脑袋,扔掉了兵器,放弃了最后的反抗,大势已去,再坚持也是徒劳。 西子看着地上仍旧在燃烧的尸体,火焰吞噬了他的五官,发丝,他渐渐面目前非,成了灰炭。 她的心一阵阵抽冷,寒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将她团团包围,死亡的气息如此逼近,这就是王者必须接受的杀戮? 她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抬眸向前看去,盈着水雾的视线里一片模糊,箭雨已经停了,喊杀的声音也消失了,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南戈的内乱平息了,可迎接她的还有更多的纷争。 “南戈不再需要战争,不需要!” 她大喊了一声,随应的呼声迅速潮起。 “南戈不需要战争,我们要和平!” 这样一声声呼唤之后,西子长松了一口气,慢慢抬起眼眸,眺望天际,暗夜的天空之中,一道白光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一抹身影落在了十万大军的最后,他只是朝这里看了一眼,便转过身毅然走去。 那是谁?是龙天行吗? 西子匆忙抹了一下眼睛,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确实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向远处走去,她的心头猛然一怔,想到了刚才将士们看到的,她从城头飞跃而下,浑身迸射白光,让很多人认为这是天佑神光,还有刚才安若子坦的死,一切都无法解释,虽说很多人相信那是天意,可她更相信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 一定是龙天行,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沈将军,这里交给八皇叔处理就好,我先去确认一件事,马上就回来。” 西子说完,将鞭子收好,一刻也没敢停留,施展了轻功,向北面的暗夜中飞追而去。 一路上西子都用尽了全力,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身影,生怕一个不留神,将那人追丢了,她一边奋力追赶,一边泛着嘀咕,龙天行这是在搞什么?要帮她,也不用这样畏手畏脚的,下了后,就溜?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就算他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干的,总得和她见过面吧?怎么连头都不回一下,还有要甩掉她的意思。 “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西子一提气,又加快了速度,那人一见西子要追上了,速度也快了起来,气得西子两眼要冒出火来,喉咙都干涉了。 龙天行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不想和她相见吗?是不是因为那一夜的关系,怕安若西子纠缠上他,才会这么躲躲闪闪?他将安若西子当成什么人了,她好歹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加之思想还算开放,怎么会因为一夜的关系,就对他纠缠不清呢?何况那天之后,她已经将话说清楚了,过去就过去了,大家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停下来说几句话就好,跑个什么啊? 又追了好一会儿,西子觉得双腿发软,头晕眼花的,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月亮钻了出来,借着清淡的月光,她发现前面几乎要到迷雾森林的边缘了,已经可以看到升腾的雾气了。 “喂,你要跑到什么时候?” 西子大喊了一声,白衣人一听这喊声,不但没停,竟然一跃进入了迷雾森林。 可恶,还跑? 脚尖儿一点地,西子也进入了迷雾森林,迎面,白色的雾气直接扑了过来,白茫茫和暗夜搅合在了一起,什么都看不清了,也没了那白色的身影,西子转了一个圈,仔细倾听着,周围没有一点跑动的声音,这家伙一定就藏在周围。 哼,以为藏起来,她就抓不到他了?西子暗暗一笑,眼睛一转,低低地喊了起来。 “别藏了,我已经看到你了,白衣的衣角都露出来了,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如果你自己出来,我什么都不说,若被我抓出来……哼哼……” “哎呀,你这个臭丫头,追我干什么吗?我都要岔气儿了,要命,要命,你跑得怎么这么快?” 雾气之中,一棵大树的树杈上,白衣人飞跃了下来,懊恼地落在了西子的面前,当西子看清了白衣人的脸时,顿时怔住了。 “白,白叔叔?” 怎么会是龙天行的白叔叔,西子指着他,张大了嘴巴,脑海里一下子乱糟糟了起来,刚才一路追赶过来,她没说什么过分越礼的话吧?这家伙可是龙天行的叔叔啊,断然不能无礼了。 “白叔叔,怎么是你啊?” 西子不好意思地抓了一下头发,向白圣煞的身后看了一眼,怎么和他形影不离的大黑叔叔不在呢?龙天行呢?也没看见龙天行的影子呢? “看什么看?就我一个人,你说说你这个丫头,放着那么多人不管,追我追得要断气了,你图的什么啊?” 白圣煞呼呼地喘着,到现在这肺里好像还充满了火药,瞬间就要爆炸了一般。 “呵呵,我哪里知道白叔叔你啊,那个……龙天行没和你在一起吗?” 西子伸了一下脖子,怎么只有白叔叔一个人呢? “你说少主?我们少主回家了。”白圣煞回应了一句,本来他打算完成了任务,直接返回圣地的,却不想被这个小丫头看到了,穷追不舍,他不得不来了迷雾森林。 回家了? 西子一直好奇龙天行的家在哪里,应该离这里很远吧? “他的家……在哪里?离这里远吗?他有没有说会不会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会不会再到南戈?还有他……没留下什么话吗?”西子羞涩地抬了一下眼眸,知道自己不该追问得太多,可她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 ~~~~~~~~~~~~~~~~~~~~~~ 收到大红包和月票,谢谢,二更送上了,安若子坦这个坏蛋死了,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欢呼! 章节目录 第233章 :抓住脚踝的手 这么多问题,他该回答哪一个? 白圣煞翻了一下眼睛,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西子,他可以确定一件事儿,这个小丫头可能喜欢上了他们圣地的龙少主,说起来也不奇怪,好像少主那样俊朗不凡,英明神武,人见人爱的男子,少女们见了,怎么会不动心呢?只不过……白圣煞的一双眼睛打量着西子,这丫头生了这么好看的脸蛋儿,又倒贴上来,不知道少主会不会把持不住…… “我说,小丫头,你知道我们少主为什么来拥日大陆吗?”白圣煞神情傲慢地问着西子。 “这个……算是知道吧。” 西子睁大清白的眼睛点点头,龙天行说过了,他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千年后重生的女子,当然那个女子也可能是安若西子要找的解药。 “知道?知道还缠着我们少主?”白圣煞翻了一下白眼,不悦地数落着西子,既然知道了,就该明白,少主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就算其他女子生的好像天仙一样,想夺走少主的心,都是徒劳的。 纠缠? 这个字眼儿可真是……西子粉红的小脸略显暗色,原来大白叔叔认定她是纠缠龙天行才追出来的。 “喂,白叔叔,我什么时候纠缠你们家少主了?” “不纠缠?你追来做什么?哦,我明白了,是我这身白衣服,让你误会我是龙少主了?难怪追得这么卖力,这么用心,除了这口是心非、喜欢狡辩的性子,其他的,倒是很讨人喜欢,若我有个儿子的话,一定勉为其难娶了你。” 白圣煞心中欣赏安若西子倒是真的,至于后面什么儿子的话,就稍稍有些讽刺了,这让西子的一双秀目瞪圆了,鼻子都要气歪了,敢情大白叔叔心里是这样想她的。 虽然心里升起,可她还是强忍着,对龙天行的叔叔,多少要给一些面子。 “白叔叔,你是不是误会了。” “没误会,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你对我们家少主心怀不轨,另有所图,可有些话还是实说的好,少主乃至少主的家人,只承认一个女人,也只有这个女人才配得上我们家少主,配得上高贵的血统,这个女人就是少主的心上人嫣儿,你这样的平庸女子,就算有几分姿色,也不可能进入了龙家的,还是识相点儿,免得到了最后弥足深陷,情难自禁,哭哭啼啼地抹了鼻子就不好看了。” 看着白圣煞一张一合的嘴巴,西子终于听明白了,这家伙将她当成了倒贴的女子,瞬间,一股火从心头升起,西子双手掐了腰,忍无可忍地怒道。 “我追上来,不过想说声谢谢,没想过要什么弥足深陷,情难自禁,更不可能哭哭啼啼地抹什么鼻子,还有……回去告诉你们家少主乃至你们少主的家人,喜欢我的男子比比皆是,数不胜数,长长的队伍从南戈能排到北马,还个个都是美男子!” 西子竖起了一个大拇哥,随后哼了一声,觉得多说无益,这趟算是白追出来,辛苦不说,还换了一肚子的气,她调转身形就往回走,可想了一下又退回到了白圣煞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继续说:“忘记说一件事儿,若是你家少主一个不小心爱上了我,哭着闹着想娶我,还真没那么容易,按照先来后到惯例,也得排在队伍的最后,就算那样,本姑娘看都不看他一眼,如此平庸的男人,在南戈我可以随手抓出一把来!” “喂,你这个丫头……”白圣煞的脸白了,这丫头的嚣张气焰还真不是一般啊,不但敢指着他的鼻子这样说话,还趾高气扬的,他们家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圣地啊,哪个女子不想去了,这丫头却敢这么说。 “你,你知道我们少主的身份吗?”白圣煞挤了几下眼睛,愤然地问。 “没兴趣知道,走了,大白叔叔!” 西子撇了一下嘴巴,扬了一下脖子,迈开步子向回走去,就差长出一条小尾巴高高翘起来了。 “这丫头……” 白圣煞望着西子的背影,几乎垂首顿足,不知说什么好了,她若是知道少主是圣地龙族的长孙,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轻松地挥挥衣袖,傲慢无礼地走开了?刚才一气之下,差点就将少主的身份说出来了,现在想想还真被这个丫头气糊涂了。 “任务我也完成了,没必要留在这里,和一个丫头志气。” 白圣煞最后看了一眼西子离去的方向,身影也渐渐没入迷雾森林的烟雾之中。 一口气走出了很远,西子才停住了步子,刚才的勇气和傲慢,在此刻都荡然无存了,她耷拉着脑袋,盯着地面,鼻子抽了两下,委屈地自语着。 “原来龙天行还有龙天行的家人,都是认定嫣儿的。” 这说明,不管是一夜也好,两夜也好,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好在她抱了必败的准备,不然现在怕要哭出来了。 哎,叹了口气,抬头向西看去,阴云散去之后,天虽然没亮,却不似之前那样漆黑了,几颗星星调皮地眨动着眼睛朝这里看着。 “你们怎么会那么开心啊?告诉我秘诀吧,怎么才能不愉快的事情统统离我而去,一扫而光,当饭吃了也行……我现在很不开心,不想当王,不想回南戈,更加不想……” 西子崛起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她若是龙天行的嫣儿有多好,哪怕是一天的谎言也好。 一颗流星从夜空中滑过,西子立刻闭上了眼睛,人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梦想成真,就算好梦是片刻也好,她紧闭双眼,双手合十,正默默许愿的时候,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湿漉漉的,还有点温热…… 是梦吗? 不对啊,许愿的话还没全说完呢,怎么会有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这东西的感觉好像是……一只手。 这荒郊野外的,有手突然伸出来,还能抓住人的脚踝,解释只有一个,泥土里钻出来的? 西子虽然不信这世间有鬼,可怎么说都是深更半夜无人的野外,心里若说不怕是假的,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慢慢睁开眼睛,一点点向下看去,抓住她的脚踝的果然是一只手,还是一只男人的手,不过手臂好像不是从泥土里钻出来的,有肩头,有身体,还有脑袋,地上不知何时竟然爬来了一个人。 西子没有确定这是何人时,一动都没敢动,任由那只手抓着他,接着星光,她打量着此人,断定他不是什么泥土里钻出来的僵尸,而是一个受伤极重的人,沾染污血的手腕处,黑丝底镶金纹的袖口中露出一截白色细软丝绸内衣来,从这点来看,他绝不是一个平常百姓,非富则贵,他似乎已经耗尽了力气,爬过的草丛里,还能隐约看到乌黑的血迹。 就在西子要附身看清这人的模样时,幽怨的远处隐约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在前面,大概朝迷雾森林的方向去了,他受了重伤,从马背上掉下来,跑不了多远的!” “大皇子说了,抓住花宣冷,赏金五千两,够你们活几辈子的了,快追啊……” 花宣冷? 西子听清了远处的喊声,眸光再次落在了紧握着她脚踝的男子身上,这竟然是西铁国的花宣冷吗?他怎么会…… 一个被七国公认的美男子,倜傥儒雅,曾经那般倨傲斜眸的花宣冷,居然落得了这个地步? “帮我……”嘶哑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时隔三年,西子还能记起这个声音,真的是花宣冷。 “快起来,跟我走。” 不管是谁在追杀花宣冷,西子都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她附身下来,试图将花宣冷拉起来,却发现他的锦衣已经浸透了血水,已经奄奄一息,哪里还有力气在爬起来了,更别说奔跑了。 这可怎么办? 西子看着满手沾染的血污,横了心,死活都得将他救走,吃力将他背起,西子不敢再向西南走了,只能掉头重新返回了迷雾森林,只有迷雾森林的雾气才能让追赶花宣冷的人迷失方向,放弃追踪。 负担了一个男人的重量,西子走得气喘吁吁,她凭借多次来迷雾森林的经验,向曾经发现龙天行的墓穴方向走去。 “不可能的,他胸口被刺了一剑,没有可能跑得这么快的,看,地上好像有脚印,朝迷雾森林去了,有人救了他……” 森林之外回荡喊声。 “一个个都是蠢驴,他受伤这么重的,怎么会抓不住,表兄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都给我进迷雾森林,都进去追!” 这个声音听着真耳熟,那句表兄,实在有代表性,想不到追赶花宣冷的竟然是拓跋显,单凭那厮三脚猫的一点功夫,不可能将花宣冷伤得这么重,解释之后一个,月飞羽的援军来了。 西子不敢怠慢,背着花宣冷专抄难走的树丛钻,几个转弯之后,她竟然也迷失了方向。 章节目录 第234章 :救了花宣冷 几次来迷雾森林的西子都迷失了方向,追赶的拓跋显更是狼狈,才入迷雾森林不久,就找不到了北,更别说追踪花宣冷,可他为了在表兄的面前邀功,硬着头皮带人在迷雾森林里穿行,很快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天边微亮的时候,西子已经到了迷雾森林的深处,花宣冷一直昏迷不醒,失血状况严重,脸白得骇人,若再不救治,就算逃过了拓跋显的追踪,也没有存活的可能,确定后面没有追兵之后,西子才将他慢慢平放在了地上,匆忙解开了他带血的锦袍,发现一个血洞从左胸穿过,一直透过了脊背,就差一点点便刺穿了心脏,他几乎没有什么生命迹象了。 “花宣冷?” 西子拍了一下他的脸颊喊了一声,躺在草地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回应。 “你可别就这么死了。” 她不安地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虽然这里没有河流,可露水很重,用绢帕沾了一些露水,再找来一些草药汁液混合在一起,她帮他清理了伤口,然后在伤口上敷了一层止血药,血算是止住了,却无法缓解伤口带来的影响,她不能再冒险背着他走了,现在这个男人需要静养休息。 处理了伤口,用布条包扎好,西子才慢慢坐了下来,观察着周围,从这里的植被形状和葱郁状况来看,她这是向迷雾森林的东北走,偏离了南戈国的方向,就算现在只身往回去,短时间内,也不能马上回到南戈国。 失踪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八皇叔他们会不会担心,多半会派人出来寻找,可迷雾森林是一块是非之地,走进这里的人,若没有点经验,很难走出去。 “真不知道欠了你什么,怎么会遇到了你?” 西子垂眸看了花宣冷一眼,地上的男人平躺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尽管他的发丝凌乱,面颊污垢,却无法掩饰他毫无瑕疵的俊美,纤细修长的手指平放在胸口上,大拇指上还戴着一个玉扳指,这是西铁国大王的标识,花宣冷已经登基了,作为西铁国的大王他能伤得这么重,相信西铁国的损失也不会笑了,也许已经被月飞羽颠覆了。 “哎。” 西子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七国纷争何时才有一个尽头?为了权利,为了欲念,争斗不休,没有统一,就不会停止,受苦的不过是那些平明百姓,无辜的人。 清晨的迷雾森林完全掩盖在了雾气之中,拓跋显好像没头的苍蝇在森林里乱窜,他惊愕于迷雾森林的庞大,广袤和深奥,随行的人越走越少,最终他不得不放弃了对花宣冷的追踪,寻找离开森林之路。 一个白天过去了,夜幕来临的时候,花宣冷也还处于昏迷之中,只是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西子找来了一些树枝在周围堆积起来,抵挡雾气和入夜露水的湿气,给了花宣冷换了药之后,西子也累了,她歪着树枝墙边打起了瞌睡,至于什么时候入睡的,已经浑然不觉了。 沉沉一夜无梦,西子恍然欲醒的时候,觉得面颊上一阵酥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着她,在她的脸颊上来回亲昵地摩挲着,心下一阵慌乱,她忙睁开了眼眸,向下看去,发现华宣冷已经醒了,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睛充满了柔柔的光正凝视着她,。 “你醒了……”西子低声问了一句。 花宣冷立刻将手缩了回去,尴尬地移开了目光,头歪在一边,没有什么回应,眸中浸含的柔光也消失不见了。 西子想着他刚才唐突的动作,脸颊一红。 “你不会伤了身体,也不会说话了吧?” 花宣冷这才转眸过来,盯着西子的眼睛,唇瓣微微动了一下,良久才嘶哑地说出一句话来。 “谢谢你救了我。” “刚好途中碰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是你。”西子收了目光,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虚弱狼狈躺在这里的和当初唯美绝伦目空一切的美男子会是同一个人,此时他的神情沮丧,懊恼,已然没了当初的优越感。 说起来,她和他曾经是有婚约的,可新娘落一劫,改变了大家的命运,如若不是……她能顺利达到西铁国,见到花宣冷的一刻,想必也很惊艳吧? 缘分真的妙不可言,是迷雾森林让她和龙天行相遇,错过了一段和花宣冷必然的姻缘,现在想想,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我的样子,很狼狈吧?”他突然问了一句。 “样子?” 西子回神过来,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自己的样子,能活着离开迷雾森林已经不错了,实话和你说,我也迷路了,等你好了,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回去和不回去有什么区别?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花宣冷慢慢抬起了手指,看向了那枚玉扳指,他是西铁国的王,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让西铁国成了纳日的阶下囚。 花宣冷原本和安若子坦计划好的,在驿站前后夹击月飞羽,趁机除掉这个心头大患,却不想安若子坦中途突然撤退,留下他一个人单独面对月飞羽,随后月飞羽的援兵赶到,他的人死死伤伤,损失惨重,退至西铁的时候,纳日帝国的军队也杀到了。 “血流成河,他们屠了西铁东城,直入皇宫……”花宣冷的唇瓣干裂了,血丝尽显,叹息了一声之后,闭上了眼睛,现在他已经是平阳之虎,就算活着,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虽然花宣冷的描述十分暂短,西子也能想象屠城的情景,月飞羽为了征服西铁国的人,必然会在第一天大开杀戒,震慑西铁东城,这样占领整个西铁国,才不会有人再斗胆反抗,这是一种最直接的铁腕政策。 “你放弃了?”西子将干枝叠好,生了一点火,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我还会回去的。”花宣冷说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除非人头落地,他必须和自己的子民站在一起。 听到这样的话,西子的心里稍稍生了敬佩,想不到这样一个养尊处优、自命清高的男子,竟然也是这样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如若是其他人,抓住这个活命的机会,还不赶紧躲起来? 用树枝挑了一下火苗,西子讲述了他的伤情。 “你被剑刺穿了胸口,虽然没伤及心脏,可想好起来,怎么也得十几天,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休息,等阳光充足的时候,我再找些树枝,将周围搭建起来,大约后天,你就能自己走动了,我也得寻路离开了,你需要自己照顾自己。” “听说你登基了,安若子坦呢?”花宣冷低声问。 “死了。”西子说得很快,也很干脆,一山不容二虎,她站起来了,四哥必然会倒下去,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 “有人算过,他没有帝王相,命短,却没想到,会死得这么早。”花宣冷苦笑了一下,这次计划和安若子坦合作,是一个败笔,若早知道那神算子的话是真的,他就该再等等,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才不相信那些算命的说的话,也许只是巧合,等着,我给你找一些草药,身上带的,都快用完了。” 西子将火拢了拢,站了起来,刚迈出步子,手腕就被轻轻拉住了,她停住步子,回头看去,花宣冷正躺在树枝上凝眸看着她。 “我只是去找草药,暂时不会离开的。”西子将手抽了回去。 “我不是怕你走,只是想说……” 花宣冷皱了皱生了傲骨的眉头,声音明显低了许多说:“这次,我欠了你的。” “欠我的?” 西子鼓了一下腮帮子,眼睛一转,附身下来,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的确欠了我的,还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等你好了一定要还。” “如果需要,我花宣冷的命,你随时拿去。”花宣冷移开了目光,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呵呵……” 西子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我可不要你的命,等你好了,回到西铁国,把我们南戈的三座通商城还给南戈就可以了。”西子可没开玩笑,这三座城,一定要拿回来,说完这话,她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 三座通商的城?花宣冷费力地咳嗽了两声,没想到,安若西子想要的竟然是安若子坦割让的三个通商城,若能回到西铁,重新掌控大权,他自然会亲自奉还,怕就怕,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 南戈大都的城门之上,安若子坦的人头悬挂在城门之上,欢呼之声此起彼伏,百姓们更是敲锣打鼓,为了这个暴君提出南戈舞台而激动不已,可这种欢庆的一刻,也有人倍感不安,安若陌瑢躲避在小巷之内,脸色惨白,芷韵站在她的身边,更是心惊胆战。 “四哥死了……”安若陌瑢低声默念着。 “安若西子赢了,这次我们可倒霉了。”芷韵搓着手掌,不知如何是好,有四哥活着,她们的心里还有点底儿,现在四哥死了,西子独揽大权,还不和她们清算过去的旧账? “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对付她……”安若陌瑢咬紧了牙关,她想到了一个南戈最神秘,最阴暗,最自私的人。 ~~~~~~~~~~~~~~~~~~~~~ 感冒光临了我,头痛啊,今天更一更,明天好点继续,争取两更。 章节目录 第234章 :晓通阴阳的瘟婆 在南戈大都最偏僻阴暗的角落里,住着一个瘟婆,她自称通晓阴阳,可以看清一个人的本质,她会为了一点点钱财做最为恶劣的事情,当十个金叶子摆在她的面前时,她原本闭着的眼睛立刻睁圆了,射出了阴邪狡诈的光。 “当今的大王……她不是人,她是妖精,一个真正的妖精。” “你说什么?” 安若陌瑢一把抓住了瘟婆的衣襟,什么妖精,她说西子是妖精吗? “对,一个妖精,长着翅膀的妖精!”瘟婆张合着嘴巴,唇间露出一口焦黄的牙来。 “五姐,这就是你的办法?你疯了吗?南戈谁不知道,她是骗钱的。”安若芷韵哼了一声,五姐怎么会想到这个人,瘟婆招摇撞骗,就差被官府轰出南戈大都了。 瘟婆很不高兴六公主这样轻视她,她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一把红色的匕首,手指在匕首锋利的刃上摸了摸,眯着眼睛看着安若陌瑢。 “一百个金叶子,我会这把匕首卖给你,你用它刺进她的心脏,就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了。” “刺进心脏?” 陌瑢的脸白了,瘟婆真认为单凭一把匕首就可以杀了西子吗? 芷韵听了此话,十分气恼,一把将瘟婆手中的匕首打开了,大叫了起来:“她是大王,你让我们这么做,不是送死吗?” “寻找机会,只有冒险刺进去了,你才会明白,我没有说谎。”瘟婆嘿嘿地笑了起来,说爱信不信,然后抓起了十个金叶子,转身想阴暗的房间里走去。 “等等,我买了。” 哗啦啦,安若陌瑢将一袋子金叶子倒在了桌子上,她深深喘息着,不管是真的假的,她都必须做好反抗的准备,在她的意识里,西子当了大王,一定没她的好日子过,与其被一点点折磨,还不如来个痛快,寻找机会用这把匕首杀了安若西子。 “五姐……”芷韵后退了一步,眼看着瘟婆收了金子,将匕首塞在了五姐的手中,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和五姐再混在一起了,不然早晚都一起没命。 “我,我走了,六姐,就当我没来过。” 安若芷韵转身要奔出去的时候,却别陌瑢冷冷地叫住了。 “芷韵,你忘记了吗?三年前,你的肋骨是怎么断的?” 一句话,让芷韵的脊背一下子僵硬了,步子也停住了,她怎么会忘记,到现在还觉得隐隐有些后怕,她和五姐三年前,为了拦截西子,在皇城门外蒙面袭击西子,被西子身边的高手所伤,那次还不幸遗落了腰牌,行迹被西子发现了,西子带着腰牌来暗示过她们,虽然事情过去了三年了,谁都没提,可不等于那件事儿没有发生过。 “哼,她早就知道是我们干的,现在她当了大王,你认为这个过结,她能就这么让它过去吗?收拾了四哥之后,就是你和我了。” “可她……一直没提……”芷韵仍存在侥幸心理。 “那是因为她没那个实力,可现在不同了,她是大王,想杀了一个人,不需理由,我们想活着留在南戈皇宫里,享受我们公主的权利,就必须杀了她。” 杀字出口,安若陌瑢眼里都是凶锐,如果九妹死了,那么南戈皇宫里,还有谁能担当南戈王这个重担,似乎也只有她们姐妹了,芷韵一向听她的,不会和她争抢,那么未来的南戈王就是她的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安若陌瑢愿意冒险一试,万一西子真是妖精…… “如果她真的妖精,我就是为民除害了。” 迷雾森林里,第三个暗夜过去了,清晨,清晰的鸟鸣之声不绝于耳,大颗的露水从叶片上滚落下来,滴落在凹陷的石巢之内,形成了一小汪清水。 花宣冷侧眸看着前方,视线里,白雾丝丝缕缕,飘摇游曳,郁树微显,绿意渲染,其中一个纤弱飘逸的身影若隐若现,白皙的手指捏着树上的果子,采摘下来,放在鼻下轻轻的闻着,似乎什么香气让她十分满意,小心地装在了拉去的裙摆里,偶尔穿透迷雾的霞光,将她绝美的小脸衬托而出,显出一种不染红尘俗世的清雅之气,仿若林中仙子,又似天外神女,光华尽现。 他看得痴迷,神往,心仪,一刻不愿移开目光,如果没有凡事之争,没有责任和命运的指定,他情愿一辈子留在这里,一辈子看着这幅美景,一辈子享受有她的时光,安若西子,这四个字早在三年之前,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假若没有新娘落的变故,她现在便是他的妻子…… 恍惚之中,仙般女子越走越近,几颗红彤彤的果子放在了他的身边。 “吃吧,很香,也很甜。” “一起吃。” 花宣冷费力地坐了起来,拿起了一个果子,用手擦了擦,递给了西子,西子接过来,咬了一口,红色的汁液盈在唇瓣上,衬着露水的反光,让她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 发现华宣冷的眼神有异,西子尴尬地抹了一下脸颊。 “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有……” 花宣冷移开了目光,拿起了一个果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已经三天了,必须回去了,不如这样,你先和我回南戈大都,待身体康复了,再做打算,不然单凭你一个人,很难走出迷雾森林,怕坚持不到西铁国,就被拓跋显的人抓了。” 他还没办法发力,只身行走都困难,更别说和拓跋显的人周旋了。 “也只能这样了。”花宣冷妥协了,他现在还不了解西铁国的境况,冒然回去,怕也是自投罗网。 “吃了这些东西,我就找路回去。” 西子又咬了一口果子,才咽了下去,花宣冷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有人来了,而且从这人走路的速度和力量来判断,是个高手。 难道是拓跋显的人? 西子立刻警觉地抽出了腰间的鞭子,还不等走出去查看状况,只感觉迷雾好像被什么力量驱动,突然四面溃散而起,随后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了,手里握着一把短刀,眸光犀利地看了过来。 “沈落血?” 西子惊呼了出来,很意外沈落血竟然来了,他一身晨露,头发也湿漉漉的,手里紧握着短刀的刀柄,从鞋子和裤头的水渍和草屑来看,他在迷雾森林里穿行了许久。 沈落血冷然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花宣冷,目光又转向了西子。 “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她说过,她办一点事情就回来,可这一走就是三天,他只能循着她的踪迹寻来。 “办完了,不过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西子倍感诧异,她被人追赶,误打误撞到了这里,沈落血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找到她。 “别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你曾经可是我的目标。”她的足迹,他能辨别出来,就算留下一点气味儿,也是他寻来的依据。 西子张合了一下嘴巴,原来顶级杀手还有这个本事,听起来,确实有点可怕,好在他是来找她的,不是来杀她的。 “跟我回去。”沈落血转过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等等,他受伤了。” 西子叫住了沈落血,难道他没看见这里有一个伤员吗?竟然这么冷漠地转过身,说走就走。 沈落血没有停住了步子,却没有转身过来,语气冰冷的说:“森林里到处都是抓花宣冷的人,你带得走他吗?” “你,你认识他?”西子很吃惊沈落血一下子就说出了花宣冷的名字。 “他的衣服,就算是个平常百姓,也能认出他的身份。”沈落血平淡的一句话提醒了西子,花宣冷还穿着西铁国大王的锦袍,就算锦袍脏了,也能清晰分辨出来,这样走出去,侥幸逃过了拓跋显的耳目,也可能被其他人认出来,消息传出去,是南戈国收留了花宣冷,怕要惹祸上身了。 这可怎么办?带不走他,总不能将花宣冷一个人扔在这里吧? 似乎感觉出了西子的为难,花宣冷挥了挥手。 “你走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关键是……你不能死啊!”西子急切地看着花宣冷,这眼神让花宣冷的心生了感动,可这女人接下来补充的一句话,差点将他气死。 “你还欠我三座通商的城呢。” “你就只关心你的城吗?”花宣冷懊恼地质问了一句。 “哦,不然我干嘛这么费力救你?” 西子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却发现身后一直站着的沈落血不见了,咦?这家伙不是说一起走吗?怎么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这个家伙……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怎么就……” 下面责备的话还不等说出来,一套蓝色的衣衫从迷雾里扔了过来,西子伸手接住,抬眸看去,发现沈落血黑色的身影随后从迷雾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那把短刀,只是刀刃上正滴着嫣红的血。 “让他换上,必须马上离开。” 无疑,他杀了一个追踪者,拿到了这套衣服,这就是沈落血的方式,借不如要,要就不如抢了,抢的结果,自然就是手起刀落,轻松拿走。 章节目录 第236章 :沈落血猜中了月飞羽的心思 沈落血在前,西子扶着花宣冷跟在后面,穿过迷雾,树丛,出了迷雾森林已经是黄昏了,夕阳的余辉洒在了身上,好像镀了一层金,西子的帝王之袍格外璀璨,一条黑金的腰带,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第几次站在迷雾森林之外了,西子已经数不清了,放眼望去,一切都那么熟悉,只是身边的人不同了,这次没有龙天行陪同,一种凄然寂聊的感觉包围了她。 又走了一段路程,巧遇了拓跋显的几个把守放风的骑兵,沈落血袭击了他们,缴获三匹马,然后他不客气地将花宣冷扔在了马背上,自己则骑着马默默地跟在了后面,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有条不紊,似乎早就知道拓跋显的人在什么位置,怎么避开了。 有了马匹,速度快了很多,可隐约的,也觉得拓跋显的骑兵越来越多了,这厮为了抓住花宣冷,花费了不少气力。 “虽然花宣冷乔装了,但这样走下去,还是不安全,我们换条路走吧。”西子提议。 “走南戈东面。” 沈落血行走七国,对地形十分熟悉,率先驱马向东,迂回前进,西子拖着花宣冷马的缰绳跟在了他的后面。 天亮的时候,才接近了南戈的边境东凉城,花宣冷骑在马背上,虽然没有吭声,可一路疾走颠簸还是牵动了伤口,他冷汗直冒,血从包扎处渗透出来,当东凉城的城头隐隐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力气,伏在了马背之上,人处于昏迷的状态中。 “能不能停一下,我看看他的伤口。”西子征求着沈落血的意见,这样走下去,怕不到大都,他就坚持不住了。 沈落血摇摇头,说只要不死就得继续前进,现在的南戈边境并不安定,只有进了东凉城才是安全的。 西子听沈落血这么一提醒,才警觉地环视了一下周围,觉得今天确实有些奇怪,东凉城是南戈五大通商城之一,也是东面的边境城池,这里战事很少,几乎常年处于和平的状态,很多商人怕在北方和劫匪相遇,也会绕路东凉城做生意,所以这样的白天,应该可以看到商队和偶尔经过的旅人,可到现在却清清冷冷,有些不同寻常。 “好吧,再坚持一下,进城再说。”西子低声对花宣冷说,现在停下,确实有些不妥,看他的样子只是牵动了伤口,并没有引发大量出血,不会危及生命。 “走吧……” 花宣冷睁开了眼睛,抬起头,脸好像白纸一样,毫无血色,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不妥,咬紧牙关点点头,要尽快进入东凉城。 到了东凉城城门前的时候,西子勒住了缰绳,刚要抬头喊话,隐隐觉得有冷风从后面袭来,她回头看去,发现很远的地方起了浓烟,层层叠叠地压了过来,如果不是在地面上,她会误以为是阴云压境。 “是暴风吗?”西子自问了一句。 “不是暴风,是军队,马上进城。”沈落血催促西子,现在不能再耽搁了,进城再观察那浓烟之后到底藏了什么。 西子点点头,掏出了腰间的牌匾,高举了起来。 “东凉城的守城士兵,我是南戈大王安若西子,马上打开城门!” 这样一声喊,城头上人影晃动,很多人在相互喊话,毫无准备,一个守城的将军出现在城头之上,他通过瞭望口向城下张望着,很快,传来了一声敬畏的喊声。 “是大王,赶紧打开城门!” 吱呀呀,大门打开了,守城将军带领一些将士飞奔了出来,西子让他们免除客套之礼,赶紧扶着花宣冷进城,然后关闭城门。 南戈大王突然来了东凉城,引发了不少的震动,百姓们纷纷奔到了街头,朝这里看着,虽然已经听说新任南戈大王是位倾城少女,可真见了本人,还是惊叹不已,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绝美可人,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这样一个绝色弱质的女子,能担当了大王的重担吗? “通商被叫停了,说纳日出兵了,咱们大王能带兵打仗吗?” “她看起来还是个少女,太小了。” “可她平定了皇城之乱,听说连老天都在帮她,应该可以吧。” “但愿啊……” 人们议论纷纷,安心的有,不安的也有,大多数的人还是担心她难当大任。 西子无暇理会那些议论之言,城门关闭之后,便匆匆登上了城头,通过瞭望口的瞭望镜观察远处的浓烟,正如沈落血猜测的那样,浓烟隐去之后,露出了黑压压的几万大军,拉近了距离观察,队伍之上好像飘荡着纳日帝国的旗帜,他们在接近东凉城大约一里的地方停住了,没有再冲过来,似乎在原地待命。 “竟然是纳日帝国的人?” 西子看到这样的情景,有些吃惊,纳日帝国和西铁国刚刚打了仗,怎么还有精力突袭南戈国,他们是不是精力太充足了,安若子坦已经死了,围困月飞羽的这笔账,怎么也算不到安若西子的头上,纳日帝王这样威逼南戈国,有点事出无由,太欺负人了吧? “大王有所不知,自从安若子坦撤军之后,花宣冷在北方驿站一战落败,没能杀了月飞羽,却给了纳日帝国进攻西铁国的借口,纳日帝国的大军挥军西征,正式对西铁国宣战,突破了西铁国固若金汤的铁棋城,连杀西铁国十几员猛将,然后屠了西铁东城所有反抗的人,其中不乏无辜的百姓,东城血流成河,花宣冷在皇城附近被击落马下,虽然没见到尸体,存活的可能性也不大,大王落马,生死不明,军心涣散,仅仅一夜,偌大的西铁国便战败了,花宣冷之母不得不签订了协议,成了纳日帝国的附庸国,我们失去了北面的唯一阻隔,现在真是……哎……”守城将军叹息一声,对前景不甚乐观。 虽然已经听宣冷讲述了,现在听守城将军这般仔细说明,西子觉得形式更严峻了,西铁国一直是纳日窥视南戈的天然屏障,如今西铁国成为纳日疆域的一部分,他们想进攻南戈国,就如捏死一只小小的蚂蚁那么简单,虽然任何一场战争都需要理由,可若是强国不要脸了,其他小国想声讨,也没那个实力,只能哑巴亏了。 安若西子这个大王的宝座,此时成了长满芒刺的针垫。 “他们这样囤积军队到了东凉城,相信南戈北部边境和西部边境应该有更多的敌军。”西子断定月飞羽从三面包围了南戈国,只要他一声令下,南戈就会被夷为平地。 “大王,末将会死守东凉城,请大王放心。”守城将军向信任大王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不……” 西子摇摇头,守是一定要守,但不是死守,面对强大的敌人,死守必然会损失惨重,就算有十位强将守城,也不过是白白丢了性命而已,所以必要时,要学会智守或者干脆放弃。 “我不会让南戈人这样送死。”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能够缓解危机,她要见月飞羽,相信以过去的交情,他一定愿意和她好好谈谈,和平解决这场战事。 沈落血抱着黑色的短刀站在西子的身边,眸光微眯着,他听着,看着,良久才开了口。 “按常理来说,纳日帝国已经轻松地拿下西铁国,想一举突袭南戈国,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按兵不动,相信月飞羽这是在震慑南戈,对南戈另有所图,应该不是黄金和扩张疆土那么简单。” “另有所图?”西子有些不解,沈落血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这样一鸣惊人,让人不得不猜测他口中所说月飞羽的那个所图是什么…… “你好像忘记了,曾经七国传闻,月飞羽和你私下订立了婚约。”沈落血淡然的目光看向了西子,虽然他是一个杀手,冷血无情,可除了杀人,还喜欢听闻一些关于要杀目标的故事,例如这样被街头巷尾议论的婚事。 “婚约?” 说到这个,西子的脸一红,那是很久之前,为了挽救被四哥安若子坦关押的人和成全龙天行才临时想的办法,并非西子心甘情愿,后来安若子坦和花宣冷联合围困了月飞羽,西子趁机返回南戈,不但救人成功,还顺便夺回了南戈江山,而龙天行也证实拓跋嫣儿不是他要找的人,这婚约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相信月飞羽也该明白西子的意图……大家心照不宣,除非他并不甘心。 沈落血漠然冷对外面的大军,告诉西子,答案就在眼前,英雄难过美人关,纳日帝国的月飞羽再骁勇善战也是一个性情中人,难过儿女私情这一关。 “纳日帝国想要南戈的金矿,大可马上进攻,想要疆土也无需等待,所以这个原因必定就是你!” “我?” 西子听着沈落血的话,审视着他,怀疑好像他这样冷血无情,甚至连个喜欢女子都没有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洞彻月飞羽的心,凭借他这样僵硬固守规则的脑袋,能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出来,还真让人有点费解。 章节目录 第237章 :花宣冷说了心里话 似乎看出了西子神色中的费解,沈落血做出了解释。 “再铁血强横的男人,都有软肋,这个软肋就是他认定的女人,偶尔做出一些荒唐的决定来,也不奇怪。” 软肋? 这还是西子第一次听说男人有软肋,还是从沈落血这样冷漠的男人口中说出,好像他有过相同的经历一般,才这样断定人家月飞羽也有软肋,围困南戈只是一个荒唐的决定。 “沈先生也算够铁血,够强横了,难道也有软肋吗?”西子这样一问,沈落血眉头一皱,眸光变得冷冽不悦起来。 “你想揣摩我的心思?” “我只是问问,看月飞羽会不会是个例外。”西子觉察到了沈落血的不悦,立刻解释着。 “你只需听我的分析,不需这么了解男人的心思。” 沈落血有些狼狈,说话的口气没之前那么平淡了,西子有理由相信,这个男人的内心深处可能也有一个软肋,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能让这么冷酷的男人动了心思。 打听别人的隐私是不礼貌的,西子宁愿相信,月飞羽不是例外,他没进攻南戈的打算,而是另有所图。 “不管月飞羽为了什么,我都不会让刚刚经历战火的南戈再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确定前方大军没有进攻的意思,西子才下了城头,让传令兵带着她的命令去所有边境之城,在城外的地面上布设铁蒺藜,一旦纳日帝国的士兵进攻,可以延缓行军速度,传令兵离开之后,她去见了花宣冷。 安静的房间里,东凉城的郎中已经给花宣冷处理了伤口,换了药,他静静躺在床上,狭长俊美的眸子已经黯淡无光,刚才从南戈人的口中了解了一些西铁国的状况,正如他猜测的那样,母亲为了让纳日帝国不再屠城,签订了屈辱的协议,西铁国人成了纳日帝国的奴隶,原本抱有的一线失望,现在彻底破灭了。 修长的手指紧握成了拳头,这次失败是他太急于成事,渴望火速灭掉纳日帝国,树立西铁国铁血强国的地位,本要利用安若子坦,却被安若子坦所害,才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 此时花宣冷唯一的希望就是安若西子了,南戈国将是他最后的后盾,如果西子能帮他收复失地,他甘愿以臣自居,但南戈国国力薄弱,想成事,谈何容易,怕不久之后,自身都难保了。 几次士兵进出,都没人怀疑他的身份,就算有人觉得眼熟,也没多看一眼,西铁国被灭,很多人认定花宣冷死了,不会联想到这个受伤的男人就是他,他只是南戈大王身边受伤的一个随从而已。 门外珠帘一挑,西子走了进来,黑底儿金纹的袍子还沾着荒野里的草屑和泥土,都无暇清理,散乱的黑丝从鬓边垂落,疲惫消瘦的小脸上悬着紧迫的神色,尽管这样狼狈,她走进来,仍旧让暗淡的房间为之一亮。增色了不少。 “城外重兵围困,怕大都要承受很大压力,我必须返回大都去,你先留在东凉城养伤。”西子进门,直接说了这样的话。 “重兵围困南戈,却不进攻,原因只有一个……”花宣冷不是泛泛之辈,他已经猜测出了其中的倪端。 “沈落血说,月飞羽另有所图。”西子回答。 “我不知道月飞羽的所图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人一定在南戈皇城,重兵不过是要挟的策略,西子……让我跟你一起去大都,我虽然是败国之王,却也不是个庸碌之辈,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同仇敌忾……” 花宣冷现在的状况,无法期待马上收复失地,但若南戈再战败,他就真的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所以他必须和安若西子站在同一阵线上。 “你说月飞羽在南戈皇城?” 这可是惊人的猜测,西子眸光低垂,想着刚才的情景,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不然纳日帝国没必要从三面围困南戈,单从北面进攻南戈也就足够了。 如果月飞羽真的在大都,她就更需要尽快赶回去了,她要和他谈谈,就算他有征服七国之心,也没有必要屠杀无辜的百姓啊,杀人者必树敌,难道他想有世世代代杀不尽的敌人吗?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世仇有无法低估的延续性。 “如果他真在皇城……我也想和他见一面。”花宣冷凝眸说。 “见他?你疯了吗?月飞羽现在想的就是你的命,你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以去送死?不行,我这样辛辛苦苦救了你,你没权利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就算你想杀他,现在的状态……也没那个能力。”西子质疑花宣冷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我的命还值钱吗?国都没了,保住这个头,又有什么用?我甚至还不如一个女人……”花宣冷很沮丧,俊美的眸子湿润了,南戈国如此薄弱,西子都能坚守到今天,可他呢?有强大的兵力,却丢了西铁国。 “我这么说,只是不希望你这样白白去送死,花宣冷,你别灰心,也许还有希望的,西铁国的人在等着你。”西子知道刚才的话说重了,触动了傲慢男人的痛点。 “西子……花宣冷自命不凡,清高孤傲,曾经心怀无数的抱负,狂妄的幻想,要当拥日大陆的王,要成为这个世上最强大的男人,然后敲锣打鼓,到南戈国娶你……却没想过,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没想过,救我命的人会是你,更没想过,会有恳求你的一天,西子,我求你,让我跟着你去南戈大都……” 花宣冷的情绪十分低落,他登基之后,一直没有婚娶,就是希望成为强者那一刻,向西子证明,能娶七国第一美人的,只有他花宣冷最有资格,可现在……他不但不能证明他的实力,甚至失去了所有。 一直以为花宣冷看不上废物九公主安若西子,是为了南戈国的黄金,才那般积极争取,到现在西子才知道,他规划的远大前景中,也有她…… 只可惜,西子嫁与不嫁,喜不喜欢他,和他未来能不能成为拥日大陆最强大的男人没有关系,因为她早将心给了别人。 “就算你没丢了西铁国,征战天下,取得成功,我们也是无缘的,所以还是别多想了,至于去南戈皇城的请求,我答应你,但西子还是坚持一个原则,死,要死得值得,我们必须都为了我们的臣民争取最大的利益,战争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血不能随随便便的流,除非必要的时候,我才会拿起武器。” 西子不知道花宣冷能不能理解她的话,她是这么想的,也会这么做,如果月飞羽能保证和平,她愿意合作,但月飞羽若想加害南戈子民,她会战斗到底。 花宣冷听着西子的话,良久地望着她,在她美丽的五官之中,他看到了另一种从未注意到的神韵,是倾城美貌所不能掩盖的坚毅,她真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 西子避开了花宣冷的目光,摸了一下他的脉搏,脉象还算平稳,但气血不畅,不能马上出发,要等他好一点再上路,不然伤口会感染,会让污血倒灌心脏,到时候就回天乏力了。 “我没事,西子……”花宣冷想支撑起来,却被西子按住了。 “晚上启程。” 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西子转身走了出去,一直出了大门,才吐了一口气,绷着弦儿也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颓然地坐在了台阶上,她将身后跟随照应的士兵驱散了,想一个人静静,什么都不想,让脑袋处于清空的状态。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阳光从房檐边缘投射下来,凹凸错落的阴影笼罩了西子小小的身体,她抱着膝盖,歪着脑袋,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呆呆地出神,树影婆娑,在地面上形成了斑斑点点的图案,随着树枝的摇动,斑驳的亮点在地面上晃动着…… 虽然想不思考,却仍旧无法自控。 清净片刻之后,她还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月飞羽人真的在南戈大都,那么沈落血的猜测就是对的,月飞羽的所图就是她……她此次回去,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月飞羽提出的任何请求,只要不是过分的,不伤及南戈利益,她都得答应,只是……在她的心里仍旧藏着一片净土,这片净土只留给了一个人,就是那个遥不可及,让她思念,却又不得不放弃的人。 他回家了吧?应该见到他的父亲和母亲了吧?不知道龙天行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人,外貌上,应该女的美丽,男的神武吧?不然怎么会生出那么与众不同的少主来。 少主?这个称谓真的很特别…… 见过父母之后,龙天行暂时应该不会回来南戈了,他还得寻找嫣儿,若找到嫣儿,他们一家就团圆了。 可嫣儿在哪里呢? 西子低声呢喃了一句,她希望自己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能看到龙天行找到生命中的归宿,和心爱的人成双离开她的视线,也许只有那样,她的心才能释然,也放下了。 ~~~~~~~~~~~~~~~~~~~~~~~~~ 二更了,顺便求下月票。 章节目录 第238章 :深夜他送信来 几只鸟儿飞来,落在了大树之上,叽叽喳喳地欢唱着,丝毫没有受到紧迫战事的影响,对于它们来说,不管谁掌控了这片天,它们都是自由的,无忧无虑的。 一队士兵走过之后,鸟儿惊飞,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没有了,她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些兽皮的皮靴,顺着皮靴看上去,沈落血双臂微抱站在那里,目光也盯着那棵树,静默不语。 “你这样出现,真是防不胜防。”西子低声说了一句。 “你不必防我,因为我答应你了,就不会害你。”沈落血转眸过来,眸中含着一种异于平常的光芒,在西子看来后,便清淡如水了,他这样站在这里陪了她许久,她都浑然不觉,看来她早已走神入境了。 “可能被你说中了,月飞羽有所图而来。”西子垂下了目光。 沈落血眸光仍旧清淡如水,声音却突然变得冰冷,隐含戾气。 “我可以替你杀了他!” “杀月飞羽?” 西子惊呼出来,他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出人意料的话来?是想通过这种直接的方式解除安若西子的烦恼吗?的确这很痛快,却是最不可取的。 “嗯。”他应了一声。 “沈落血?你刚刚又坏了自己的规矩。” 西子收敛了复杂的心思,干笑了一下,她记得他说过,追杀目标,一直到目标死亡,是杀手的规矩,可月飞羽并不是他的目标,她也没有雇佣他,他说出这样的话,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沈落血没有否认,刚才的说法确实坏了他的规矩,可为了她,他坏的规矩又何止一次? “我已经不算一个职业杀手了。”沈落血低声回答着。 “所以不能那么做,不仅仅因为你不再是一个杀手了,还因为你是南戈国的将军,即便真的要杀他,也应该在战场上,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月飞羽若真不幸死了,其他皇子登基,局面可能对南戈更加不利。” 月飞羽有所图,就是南戈的机会,若换了其他皇子,怕这个面子都不给西子了。 沈落血觉得西子说得很有道理,他习惯解决问题的方式,在这里行不通,加之皇城大都里还有他年迈的老母亲,做事就更需谨慎了。 “我想的简单了。” “不是你想的简单了,是事情太复杂了,容不得我们不做深思熟虑。” 西子垂眸下来,单手托着腮部,沉默下来,他们一个这样坐着,一个站立不动,期间没再多说一句话,就这样一直到太阳西斜,西子才抬起眼眸,站了起来,是时候出发了。 守城将军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西子刚命人将花宣冷抬上马车准备出发的时候,一队身穿皇城禁卫军铠甲的骑兵由远及近飞奔而来,到了近前,他们翻身下马,直接跪倒在西子面前,气喘吁吁的禀报。 “八亲王听说大王在东凉城,便派我们马不停蹄赶来,让大王火速赶回皇城,纳日帝国重兵围困了南戈边境,纳日大皇子月飞羽已经亲临了大都皇城了,说是要见大王!” “他真的在皇城。”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都被猜中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都要冲一冲了。 翻身上马,狠狠一抽马鞭,西子的红马扬起四蹄狂奔而去,沈落血随后追赶而上,护送的队伍卷起一阵阵尘烟,离东凉城而去。 到达南戈大都的时候,虽是深夜,却仍旧灯火通明,八亲王亲自率众人出城迎接,看到西子之后,安若游历仍旧愁眉不展,讲述这一天的状况,到目前为止,月飞羽只是看看歌舞,吃些东西,只字未提来南戈的目的,八亲王等人不敢怠慢,好吃好喝招待,西铁国沦陷之后,月飞羽三个字,成了铁血权威的象征。 “我和你父王还有群臣陪了他快一整天了,就等你回来了,说起来真是奇怪,月飞羽来了皇城之后,对我们很客气,进了大殿,也不多说什么,更不生怒,坐在那里,看歌舞,吃美食,心情好像还不错……” “他刚征服了西铁国,又围了南戈,心情怎么会不好?” 西子哼了一声,那家伙心情不错,她的心情却糟糕得狠。 “真的很担心,他会不会突然下令进攻南戈啊。”八亲王唉声叹气着,这一天,他的心一直悬着,眼睛都盯得酸痛了,生怕错过月飞羽的一个动作,一个暗示,此时累得头晕眼花,好在将西子盼回来了,让她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状况。 “八皇叔,你也别太着急了,他能主动送上门,自然不会下进攻的命令,暂时南戈没什么危险,放心。” 见西子这么有信心,八亲王才略显放松一些。 “现在怎么办?” “他喜欢听歌,就唱歌给他听,喜欢吃,让他尽管吃,总之满足他所有要求,我现在又脏又累,得回去休息一下。” 西子安慰了八皇叔,然后匆匆进宫,她现在的样子狼狈,要清洗一下,至于花宣冷那边,西子已经让沈落血偷偷安置了,没有告诉八皇叔等大臣,生怕他知道落魄的西铁大王在南戈皇城,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进了帝清宫,西子回头看时,发现八皇叔和几个大臣还没有离开,都心绪不宁地跟进来了,八皇叔眉走近了几步,奇怪地对西子说。 “刚才皇叔命人送信给月飞羽了,说你回来了,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谁知他只是应了一声,还是那副很享受的样子,一边看歌舞,一边喝酒,说你什么时候出现都可以,他有大把的时间等。” 八亲王觉得月飞羽的表现太可疑,表面好像很喜欢南戈的歌舞和美食,一副打算多待几天的样子,可私下里,他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不知月飞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西子听了这话,当真笑不出来,好一个月飞羽,竟然在南戈这么张狂,还扬言有大把的时间等?看来他将南戈的女王当成他的囊中之物了。 “那就让他等,我刚好也累了,没好好睡上一觉,天亮,我再去见他。” “这样好吗?”一个臣子不安地问了一句,边境可还被人家团团围困着呢,若惹了月飞羽不开心,只需他的一个命令,南戈就会立刻乱了阵脚。 “放心,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我感到害怕,试探我畏惧他的程度,我越着急,越紧张,他越得意,越有把握,可我偏偏要他得意不起来,传我的令下去,所有武将都就地休息,不然真打起来了,这样的状态,不出半个时辰就输定了。” 西子说完,大步进入了寝宫,八亲王安若游历觉得西子说得有理,便让大家都先回各自府邸休息,从夺取南戈政权到现在,大家没睡过一天好觉,几乎崩溃了。 看到大王走进寝宫坦然的背影,所有臣子都松了口气,打着哈欠离开了皇宫,都休息去了。 帝清宫内,冬雪和夏雨准备了干净的衣衫,沐浴的清水,还送进来一些刚刚为大王特质的五瓣梅花青玉点心。 西子浸泡在温水里,一边吃着梅花点心,一边半闭着眼睛望着窗外,白玉的手臂低垂在木桶之外,少女酣然纯真的姿态又显露了出来。 轻轻地挥了一下手臂,冬雪和夏雨会意退了出去,寝宫里只剩下了西子一人,她慢慢扬起面颊,让长发自然垂下,眼皮也慢慢沉了下去,几串晶莹的水珠儿从玉颈滑落,在地上留下一片泽国。 看似平静的画面,却不平静,西子的脑海里不断地翻腾着,月飞羽的威逼,李子墨的血魔症,花宣冷的恳求,还有龙天行的突然离去,一切的一切,都蜂拥而来,她完全理不清头绪,却又不得不接受。 疲惫的眼眸怎么也睁不开,就在这种似睡非睡,半梦半醒之间,窗子一声微响,好像被风吹开了,西子收到了惊吓,睡意全无,她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窗口,视线内,一个白物从窗外飞驰而入,她警觉出手,将那东西牢牢地夹在了指缝之间,凝眸一看,竟然是一封书信。 谁送来的信?为何要通过这种方式? 西子急速拉过睡袍裹在了身上,从浴桶中飞跃而出,踩着水珠儿奔到了窗口,探头向外看时,除了两股渐渐隐去的黑烟,并没有人影。 奇怪,送信的人没有惊动护卫,来去无踪,悄无声息,不知是何许人物,不过来人没有趁机伤害她,应该没有恶意。 关好窗户,匆匆展开书信,当看清信上的字迹时,西子的眸光为之一亮,心跳加速,这竟然是龙天行的亲笔信。 信上讲述了他匆匆离开的原因,和大白叔叔说的一样,家中有点急事,才会这样不辞而别,希望西子能够体谅,下面还有一番叮咛的话语。 “我已派两名使者暗中保护你,切记,在我回来之前,勿妄下决定,等我。” 一定是龙天行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月飞羽围困了南戈,才会匆匆送来书信,让西子等她回来,还不放心派了两个使者保护她,西子握着信笺,再次走到窗口,推开窗子,看了又看,也没发现两个使者在哪里?暗中保护,是不是说,这两个人不会公然露面?隐藏得很深? 章节目录 第239章 :他逼她做决定 无需置疑,龙少主想保护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她。 事实的确如此,对于龙天行来说,在拥日大陆,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生死存亡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就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是自然的规律,他会坦然地从尸体上走过去,只要倒下去的不是西子,他的心就不会泛起狂澜。 他可以置身事外,可她做不到。 “你只保护我一个人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南戈所有人的安全。” 西子将信死死地捏在了手心里,月飞羽就在南戈皇宫里,虽然他表现得悠然自得,可不出几天,就会失去耐心,她就算故意拖延时间,又能拖得了多久?等他来,只带走她一个人,然后和那个嫣儿争风吃醋吗? 将书信按在胸口,西子感激龙天行的关心,可她不是他的嫣儿,这份心意,她承受不起,几次将书信展开,合上,再展开,看了数遍,每字每句都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才慢步走到烛火之前,将书信点燃了。 “找你的嫣儿去吧,我们无缘。” 眼看着书信化作了灰烬,落在了桌子上,她的心也瞬间落空了。 站的累了,她便坐下来,坐的累了,便躺下来,这样折腾到了后半夜,不但没了睡意,还饥肠辘辘了起来,好像饿了很久一般,一口气吃光了房间里所有的糕点和水果,才觉得舒服了一些,躺在床上,西子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心没肺了,这种情况下,怎么胃口还这么好,闭上眼睛,才小憩了一会儿,天便亮了。 一早,冬雪和夏雨就来了,送来了新衣。 “月飞羽怎么样?”西子一边穿衣服,一边低声问。 “今早奴婢遇到了散步的月公子,他问大王打算什么时候见他,如果还有几日不能相见,他便要出城一趟了。”冬雪说。 “出城?” 西子冷然地抬起眼眸,知道这是月飞羽让奴婢们带来威胁的话,虽然他没有直白说出目的,也能听出来,他字里行间已经失去了耐心,如果西子再迟迟不肯出现,他就要离开皇城,至于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沐浴更衣,我去见他。” 有人终于忍不住了,现在正是她去见他的时机,相信月飞羽的性子早被磨光了,说话不会再卖关子了。 穿上新的南戈王锦袍,西子又恢复了原本的意气风发,她一甩黑金秀袍,大步走出了帝清宫,门外,一些大臣已经候在了那里,见大王出来了,纷纷跟随而上,八亲王也由人推着,一起去了歌舞升平的景乐宫。 才接近景乐宫,就能听见歌声乐声,还有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月飞羽不是瞪得不耐烦要出城了吗?此时怎么一点都听不出来,看来他料定西子回来见他,故意装得这么坦然自在。 西子微微一笑,踏上了台阶。 “大王驾到。” 一声高呼,歌声,乐声都停了,唯独那笑声还在继续,只是缓慢了许多,穿着五色斑斓的舞伶们纷纷退后,跪拜,整个大殿,只有月飞羽还坐在那里,手里端着酒杯,眯着眸光看了过来。 大门之外,盛装的女子映照在朝霞之中,黑底儿的锦袍曳动而入,刺绣的龙凤金纹随着袍子的摆动,闪着烁烁的光辉,头上装饰简单却不乏精致,几处月华之坠,将黑云的锦丝映得越发乌亮,绚烂的光线之中,精巧的五官透着水一样的轻柔和晶莹,一双眼睛抬起,其中射出的神韵,便让人心悸神往,她步缓轻盈,丝毫没有浮躁之气,玲珑的身躯更是婀娜多次。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女子穿帝王的锦袍,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柔弱之美混合了男人的刚毅,不得不承认,相比刚才的歌舞,乐声,美味佳肴,看到她的一刻,全都失去了颜色,让人凭空觉得坐在这里没有她的陪伴,便是虚度的光阴。 他这样打量着她,丝毫不掩饰眼中倾慕陶醉的神色,西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月飞羽目光的异样。 “既然月公子喜欢南戈的歌舞,便继续奏乐,唱歌跳舞,不要扫了月公子的兴。” 西子缓步进入,从月飞羽的面前走过,直接坐在了大殿的上首,还好月飞羽没有狂妄到了将南戈大王的位置也抢了去。 她坐下了,月飞羽的目光也随性而至,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南戈果然人杰地灵,歌舞好!”他开口称赞,却没有片刻将目光从西子身上移开,似乎更吸引他的,不是什么歌舞,而是另有他物。 “既然喜欢,我便下令送几个乐师和舞姬到纳日帝国,让月公子好好享乐。”西子表现得落落大方。 “这美食,美酒,也是不错,看来南戈皇宫的厨子和酿酒师也是高人一等啊。”月飞羽继续称赞。 “厨子和酿酒师,也可以送到纳日帝国,只要月公子喜欢。”西子微微一笑,月飞御似乎有些贪心了。 “哈哈,看来我想要什么,你便给什么了,好,现在我看上了南戈美人,你送还是不送?”月飞羽哈哈大笑了起来,南戈美人是谁?天下有目共睹,就是南戈国现任的大王安若西子了。 此话一出,下面刚刚落座的群臣,都欠起身来,觉得这话不对啊,诧异的目光纷纷看向了西子,想知道大王会怎么回答月飞羽的话。 西子晓得月飞羽这是一步步挖坑,让她跳,先是歌舞好,接着厨子好,酿酒师好,这些都给了之后,之后提出来的,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月公子,我们南戈的确出美人,如若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多住几日,待我命人甄选了美女,你挑选中意的便是,相信以月公子这样的人才、品貌,姑娘们会乐不思蜀,拦都拦不住地投进你的怀抱,急着和月公子回到纳日帝国呢。” 西子故意装了糊涂,月飞羽没想到西子会这么说,浓眉一皱,冷了面孔,终于不再兜圈子了,单刀直入。 “西子,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南戈?” “向我展示你们纳日帝国的威武,果然兵多将广,国力雄厚,仅仅一半的兵力,就将南戈围了三面,没了退路。” 西子讥讽的话,让月飞羽的脸一阵阵发青,他一挥手,让歌舞停下,此时的心境,他烦都烦透了,如何听下什么轻歌曼舞。 所有的乐师和舞姬都愣住了,不知道该继续下去,还是转身离开,一个个看着安若西子,等待着大王的命令。 “许是月公子听腻了,你们都退下去吧。”西子挥了挥手,乐师和舞姬才退出了大殿,只剩下一些要臣和亲王留在座位上,一个个如坐针垫,气氛十分紧迫。 月飞羽两根手指捏着酒杯,低声道。 “你好像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怎么会忘记?时间过得也不是很久,只是……那个约定,却不完整了。”西子傲然一笑,两颊染了粉色,煞是好看。 月飞羽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她之所以答应他的婚约,是以一个交易作为前提的,要挟安若子坦,协助她救出八皇叔和父王等人,可西子拼命救人的时候,月飞羽却在驿站和人开战,自顾不暇,狼狈逃命,若不是龙天行帮忙,怕现在西子也不能平稳地坐在这里,说这约定不完整了,也不为过 没有爱情作为基础,月飞羽缺少了太多能够把握西子的东西,就剩下武力这一中手段了,看来他现在必须用了。 “你认为除了交易,这婚约里,便没了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吗?”月飞羽气恼质问,她就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有,就是南戈国的金子!” 一句戳中月飞羽的要害,他猛然拍了桌子,下面的群臣均不安看来,知道谈判的过程有些不愉快,一语不合,怕要开战了。 “除了金子,在南戈,我还有一样东西势在必得,就是你,安若西子,别逼我。” 月飞羽的脸色铁青,鼻翼煽动,眸光冷漠都扫过大殿里的臣子,怒声道:“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和你单独说。” “你们先都退下去。”西子向八皇叔使了一个眼色,敌强我弱,她此时的强势也只是暂时的。 八亲王带领着群臣退出了景乐宫,却不敢离开太远,在景乐宫的门外候着。 该退出去的人都退出去了,月飞羽仍旧处于被西子激怒的状态,他紧握着拳头,愤然道:“如果换另一个人和我这般放肆,我早就下令进军了,将这里夷为平地,扫荡得寸草不留,南戈国的金子财富土地,我想要,垂手可得,何需谈什么交易?安若子坦在驿站胆敢劫杀我,已经给了纳日进攻南戈的充分理由,可我仍旧按兵不动,单凭这点,你还不懂我的心吗?” 只是一个不可争的事实,南戈和西铁比起来,更好对付,月飞羽却这样大军压境,却不进攻,还只身进入南戈皇城,他为西子而来。 “你让我没了退路。”西子回应了一句。 ~~~~~~~~~~~~~~~~~~~~~~~~~~~~~~~~~~~~~~~~~ 两更完毕了,6000字,求月票。 章节目录 第240章 :不带这样逼人的 “对,这次,我就是要你没了退路,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安若西子,南戈的大王,利用你英明的智慧,在三个时辰之内做出决定,嫁给我,还是灭国,三个时辰之内,我再不放出去任何信息,南戈将受到三面大军的进攻,我想他们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屠城……” 屠城两个字从月飞羽的口中说出来,那么轻松。 西子冷冽的目光直射向了月飞羽,他就是利用这样残忍的手段,进攻之后,直接屠了边境城池,让后面坚守城池的人生了畏惧,丧失斗志,以至于不费吹灰之力,直捣黄龙,取得全面大捷。 如果西子拒绝,他会这么做,因为他是七国之中最铁腕的皇子,而且在两个月后登上纳日帝国的宝座。 大殿之外,八亲王的身影隐约可见,他不知和刘大人说着什么,满脸的焦虑,其他几位将军也时不时地朝这边看来,西子蹙着眉头,将目光由远拉近,再次看向了悠然自得的月飞羽。 “两国联姻之后,南戈还是南戈,纳日还是纳日,疆土互不侵犯,我更加不会随着月公子返回纳日帝国,因为我的家在这里。” 西子清冷地说着,不管月飞羽是否接受,她现在是南戈的王,不可能长期生活在纳日帝国,那样会导致南戈再次陷入内乱之中。 月飞羽已经料定西子一定会答应,他点点头。 “待你和我的子女出生,纳日和南戈的王位继承人,便是同一人,就算现在我答应你的请求,未来的某一天,南戈和纳日也会是一个国家,一片疆土,拥日大陆的统一将不可阻挡,到时候你和我携手走天下,所遇之人莫非王民,所经之处莫非王土,你会后悔今日和我分得这么清楚。” 他早就规划好了,南戈的美人他要,南戈的黄金他也要,然后利用纳日的铁骑,南戈的黄金,在他当王的期间,统一七国,让下一辈子孙享受统一之后的成果,而他的下一辈子孙,是他和安若西子的。 月飞羽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当然前提条件是,拿到南戈的矿脉图,这个矿脉图一定在西子的手里。 “撤军吧。” 西子轻叹了一声,目光落在了桌面的一只酒杯上,酒水是刚刚冬雪倒满的,酒业清澈见底,一个牡丹的纹案浮在酒面上,十分清晰,轻轻端起酒杯,送到了唇边,酒水的辛辣和烈味儿充鼻而来,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略感到胃口不适,隐隐的还有些恶心,这是南戈最好的美酒,清花玉露,西子曾经有偷喝过的,一只觉得酒香怡人,可今日却突感这么难闻。 端着酒杯的犹豫,让月飞羽的目光瞥了过来,他伸出手,直接将酒杯抢了过来,手腕一翻,酒杯连同里面的酒一起落在了地上。 酒杯落地,发出一声轻响,酒气更浓了。 西子忍不住用手掩住了鼻孔,脸上的血色渐失,有些苍白了,额头上也冒出细微的汗珠儿来。 月飞羽的神色却阴暗了下来,冷声道。 “我知道你不情愿!” “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的……没有什么不情愿的。”西子抬起眼眸,手抚了一下胸口,略略感觉好了一些。 月飞羽站了起来,附身下来,大手握住了西子的手腕,垂眸低语。 “你的决心都是为了别人,第一次答应我,是为了你父王还有那些被囚禁迫害的大臣,这一次却是为了整个南戈的子民,没有一次是为了我,西子,我没想过要威逼你,更不想看到你这样一愁不展的样子,其实今日就算你拒绝了我,我也不会马上让人进攻南戈,因为……在心里,我很不舍,下了不了手……” 这是月飞羽的心里话,刚才三个时辰屠城的说法,是假的,他没下过那样的命令,只吩咐纳日将士守在边境,按兵不动,他只身来到南戈,就是想见见西子。 月飞羽的话,让西子慢慢抬起眼眸,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他,他竟然没想过要难为南戈国? 月飞羽自顾自地笑了一下,眸光变得温柔了许多。 “我还是喜欢那个欢天喜地,天塌下来当被盖,什么都不怕的安若九公主,记得在南戈酒红村第一次见到她时,还真被她震慑了一下,乱乱的头发,脏脏的小脸,精明刁钻的眼睛,那种说自己是南戈公主飞扬跋扈的神情……呵呵,不管境况多么糟糕,她都保持着公主的清高和傲慢,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了她,希望能再有机会和她相遇……” “那个时候……” 西子的脸一红,那时她刚从迷雾森林里逃出来,身上乖张的气焰还没消磨光,不过……那个时候,好像她是被拓跋显的人追赶,怎么不是月飞羽下的命令吗?又或者那时的月飞羽只知道有一个关乎南戈命运的九公主被劫持到了迷雾森林,却没见过安若西子本人? “那个时候,我只知道一个安若九公主,抓了她就能控制了南戈的黄金,可见面之后,才明白,她是我命中想寻找的那个人。” 月飞羽将西子的手拉了过去,轻轻地放在了唇边,唇缓缓落下,一阵潮湿和酥痒,让西子一阵心慌,急速挣脱出来,将手藏在了身后。 “这里……还有人……” “人都在外面……” 月飞羽微微一笑,直起了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低声问了一个让西子感到尴尬的问题。 “我想知道一件事儿,你送我的那封信,让我放肆拓跋嫣儿,解除婚约,是为了龙天行吧?别说,你那么要求,是因为嫉妒她是我的未婚妻……这个回答,我可不信。” 西子的眸光聚在了月飞羽的脸上,琢磨他问这句话的目的,既然他已经猜到了,又何必让她难堪呢?安若九公主喜欢龙公子,死打烂缠了很久,各种手段都用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不会没听说吧? “如果你后悔,可,可以让拓跋四小姐回到你的身边。”西子嘟了一句,现在证实拓跋四小姐不是龙天行要找的人,留不留在月飞羽的身边,已经无所谓了,原本一段好姻缘被她硬生生拆散了,若能恢复,她一定会不遗余力,让拓跋小姐和月飞羽没有遗憾。 “你让拓跋嫣儿回到我身边?”月飞羽蹙眉反问,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话出自安若西子的口? 西子用力点点头。 “当初是我糊涂,如果能弥补,自然好了……其实拓跋小姐不错,人长得好,又贤惠,还……” 不等西子细数拓跋嫣儿的好,月飞羽便冷冷地打断了她,闷哼了一句。 “还真大方!” “啊?”西子一愣。 “我说你,这么大方,怎么不把天下间没有夫君的女子都推给我?” 月飞羽的脸色一阵阵铁青,一个眼看要和他大婚的女子,竟然让自己未来的夫君接纳另一个女人,说这番话出来,脸还不红不白,毫无嫉妒之色,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在她的心里,他毫无分量。 原本问这个问题,是想确认安若西子的心里是不是装了一个龙天行,现在却背离了初衷,他被这个女人气得跑题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西子自觉失口,脸一红,赶紧纠正说:“你们原本就有婚约,若不是我乱搅合,现在多半也成亲了。” “别把你的善良用在我的身上!”月飞羽拍案而起,现在那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了,安若西子一副要将他推出去,然后功臣身退的样子,这女人越来越欠收拾了。 “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就成亲,准备一下吧。”月飞羽直接给出了大婚的时间。 “三天?” 安若西子没想到会这么快,她盘算着,怎么也要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还有一个月,她就是及笄成年之礼了,在拥日大陆,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很重要,及笄之后,才能嫁人,还没听说哪个女子没到积极之年就出嫁的。 “是不是太早了,等我及笄……” “等不及了,再等……怕会夜长梦多了,你又不知跟我耍什么鬼心思。” 月飞羽栖身上前,捏住了西子的下巴,眯了一下眼睛,淡然地说:“这脸色,还真差,回去好好睡一觉,三天之后,别白着脸来见我。” 说完,他笑着放开了她的下巴,将她直接托起,大步向景乐宫外走去。 “你拉着我做什么?” 西子瞪视着月飞羽,外面都是南戈的朝臣,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月飞羽怎么说也要登记称王了,人前铁面冷血,这样做,不觉得丢了颜面吗? 月飞羽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冲西子一笑。 “现在你去宣布,马上要成为我的人了。” “你让我说?”西子指着自己的鼻子,月飞羽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事儿好像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怎么可以让她当着朝臣说这个? “那么我说?”月飞羽反问,眸中露出一丝狡诈的神情。 章节目录 第241章 :白猴子带来的消息 西子懊恼地将手挣脱出来,让他说,万一说出什么不妥的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是更难堪,快步走出了景乐宫,大门之外,青砖地面上,所有等候的朝臣转身回头,一双双眼睛看向了西子。 西子抿着嘴巴,运着气,不知该从何说起。 良久,西子就杵在那里,气氛别提多沉闷了。 大王这是有话要说吗?没人敢打岔,都在等待,西子几次张口,又闭上了,直到月飞羽一步抢到了西子身前,晴朗的声音高昂响起,让西子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都去准备准备,张灯结彩,你们的大王决定嫁给我了!” 大王要嫁给月飞羽? 这可是劲爆的消息,朝臣们一个个站在那里,刚才还是沉闷忧虑的表情,这会儿就是震惊了,没有进攻,没有屠城,重兵围困的结果,却是喜事?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转折啊,一时之间,都账目结舌。 西子别提多难堪了,脸绯红之后,又是惨白。 “不是我宣布这个消息吗?”她咬着牙关,低声质问身边的月飞羽。 “等你说?要等到天黑了,看看,多简单,不过一句话而已。”他得意一笑,迈开步子,几个随行的纳日护卫随后跟了上去,向南戈皇城的大门而去,他要通知退兵,但只退一百里,大婚之后,重兵才会完全撤离南戈边境,对于安若西子这样狡猾的女人,月飞羽必须多多防备,她的心思实在太难捉摸了。 待月飞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皇城大道的尽头之后,八亲王才让人推着他凑到了西子身边。 “刚才月飞羽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西子沮丧地垂下了肩头,这种事儿能是玩笑吗?一个代表了纳日帝王,一个是南戈的君主,开弓没有回头箭。 本以为八皇叔会和她分享苦恼,却不想安若游历听了这话之后,竟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好事儿啊,好事儿!” “八皇叔?” 西子柳眉一竖,没让他说安慰的话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这样大笑起来? 不但八皇叔笑了,站立着的群臣一个个都面露了喜色,灾难变喜事,不必和纳日帝国开战,还能和强国联合,这是何等的好事儿啊。 “这下好了,纳日帝国以后都会和南戈和平共处了,若南戈有难,月飞羽岂能袖手旁观?” “是啊,我们南戈会越来越壮大。” “好事儿,好事儿啊。” 听着这些兴奋的议论,西子皱着眉头,撅着嘴巴,一个转身,向西匆匆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暗暗生气,她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却没一个考虑她的感受的,都为南戈迎来和平而欢欣鼓舞。 冬雪和夏雨见大王转身离开了,也干净跟了上来,冬雪似乎看出了大王的不悦,夏雨却没什么眼力见,笑嘻嘻地说。 “一会儿我和冬雪就去张罗,大王的胭脂水粉什么的,都要换新的,还有衣服,喜服……” 不等她一样一样说出来,西子突然停住了步子,瞪圆了一双凤眼。 “我饿了,多送些吃的到帝清宫。” “是,大王。” 夏雨立刻闭了嘴巴,才发觉这气氛有点不对啊,冬雪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两个人垂下头来,互相使着眼色,嘀嘀咕咕了一会儿不再多言了。 西子回到了帝清宫,一屁股坐在了龙床上,大字排开地躺了下去,想着三天之后,就要大婚了,心里别提多糟糕了。 “夏雨!”她喊了一嗓子,冬雪跑了进来。 “大王,夏雨去准备吃的了,奴婢在。” “你在也行,你说说看,那个月飞羽除了是纳日帝国的大皇子之外,有什么好的?还有那些大臣,一听说要联姻了,一个个喜上眉梢的,怎么就那么高兴呢?” 西子懊恼地质问,让冬雪的肩头一阵阵发抖,晓得大王这是心情不好,不顺着说不行了。 “就是啊,我也想不通。” “他的脸那么白,是不是?”西子问。 “是啊,很白,太白不好。”冬雪陪着小心回答。 “我就是不喜欢长得太白的男人,哪里有一点男人味儿?” “是啊,没男人味儿,真不好。” “还有他的头发……” “对,他的头发也不好看,太黑,太亮,太顺,鼻子更不好看,太高,耳朵呢,耳朵奴婢没看到,就说说嘴巴吧,薄薄的,有点翘,不是大王喜欢的类型,个子也太高了,高出了大王两个头呢,将来走在一起,不和谐,还有他的手……” 原本是西子的抱怨,却让冬雪一件件地数落起了月飞羽的不是,这小嘴巴一张一合,说得也快,几乎不接吧一句,西子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冬雪,听着听着,她泄气了,说来说去,月飞羽也没什么大的缺点,她和冬雪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呢。 突见西子不说话了,冬雪也停了下来,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眼巴巴地看着她。 “大王,你心情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 西子抬眸看向了窗口,这会儿月飞羽一定耳根子都红了,背后说人,当真不好,冬雪听说大王心情好了,长长地松了口气,珠帘外,夏雨将吃的端了进来,难得大王说饿了,她让人做了所有西子爱吃的东西。 美食摆在面前,西子却变得挑剔了起来,有些平素爱吃的,倒是嫌弃了,倒是甜汤喝了不少,冬雪和夏雨觉得纳闷,重新让人送了一些进来,最终得出结论,大王登基之后,人变了,口味也变了。 现在事多,烦乱,对于饮食的小小变化,西子倒没怎么在意。 冬雪和夏雨出去准备大王的婚事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她起身走到了窗口,才推开窗户,想透透气的时候,却意外瞧见安若陌瑢在花坛边探头朝这边看着,可能没料到窗户会突然开了,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大王……” 她看起来有些拘谨,脸上的肌肉僵硬,硬挤出一个微笑来,恭敬的施了一礼,脸上没有之前的那种不屑的神情了,看了一顿板子让她老实多了,算算日子,她的屁股好得还真快,这才下达了解除五公主禁足的命令,她便出来走动了,可西子哪里知道,她的命令才下不久,五公主就去了一个不该去的地方,转头就准备来对付她了。 “你的伤好了?”西子挑眉问了一句。 “承大王关心,陌瑢好多了。”安若陌瑢说话间,手捏着衣袖,里面藏着那把红色的匕首,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思前想后,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趁西子不备将匕首准确无误地刺入她的心脏。 窗口,西子就站在那里,从容不迫,雍容华贵,这个景象看到安若陌瑢的眼里,更是痛恨,她不领西子解除她禁足令的情,相反,她觉得这命令,不过是安若西子显摆大王的权利罢了。 “我要去御花园的,只是经过……”陌瑢的态度还是很谦恭,但西子对她还是有所防备的。 安若陌瑢端起手臂,垂下头,匆匆向前走去,现在还不行,她要等西子的防备都没有了再下手,妖精,安若西子会是一个什么妖精,多半是狐狸精吧? 眼看着五姐从小路走了过去,西子才慢慢将窗户推上,就在这一瞬之间,她好像看到两个飞掠而过的身影,带着一溜黑烟,速度极快,几乎眨眼之间就不见了影子。 嘭,窗户关上了,西子的心砰砰地跳着,那不是龙天行安排的什么使者吧?怎么感觉不像好人,走路都冒烟的。 西子转过身,坐在了椅子里,刚拿起茶杯要喝茶,地面上突然鼓起了一个包,地毯也掀了起来。 “八姐?” 现在南戈皇城已经安全了,怎么八姐有门不走,还走地道呢,她赶紧站起来,将地毯掀起,却意外地看到了白猴子的脸。 “白猴子?” 西子惊呼了出来,从在北马分别之后,有好久没见到这猴子了,它看起来有些狼狈,皮毛上沾染了一些泥土,跳出来的时候,还在掉土渣儿。 “呸呸呸,咳咳……” 白猴子连打了几个滚儿,才算甩干净了身上的泥土,房间被它弄得满是尘土的气息,西子掩住了鼻孔,嫌弃地看着它。 “一回来,就弄得房间这么脏。” “我才从家里回来,我的家,不是在拥日大陆,而是山海,沙漠之外,穿过大海的地方。”白猴子比划着,它这段时间回家去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大状况。 “沙漠?” 西子听得真切,那个沙漠是不是沈落血说捡到了血毒兽的地方,白猴子竟然知道那个神秘的入口吗? “对,对,大荒沙漠和阴川之海,过了这两个地方,就是我的家,这趟回家,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 西子对于那里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神女到底在哪里?是在山海,还是拥日大陆,她要神女的血救治李子墨。 “有人闯入那里,寻找精灵神女!”白猴子压低了声音说。 又是精灵神女,看来找她的人还真不少,如果她和龙天行要找的嫣儿是同一个人,那可热闹了。 ~~~~~~~~~~~~~~~~ 月票榜上大图了,谢谢大家的帮忙,今天两更了6000。 章节目录 第242章 :她要找的也是嫣儿 白猴子说那些人很凶,装扮也很奇怪,功夫极高,速度快得好像眨眼,好在在山海没找到什么神女,消停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神女在拥日大陆的南戈国,便做好了要穿过禁区的大黄沙漠,来拥日大陆南戈国的准备,白猴子担心他们对西子不利,便急匆匆跑回来通风报信了。 “神女怎么可能在南戈,都是谣言,胡说八道。”白猴子歪着脖子,说它在这里混了很久了,怎么没见过什么神女? 关于神女在南戈的传闻,西子也听说过,原本八字没一撇的传闻,现在倒有几分真实了。 一直以来,西子都在担心一件事儿,虽然心里已经有百分五十确信了,却在极力地排斥着,就是她要找的会不会和龙天行要找的是同一个目标。 “白猴子,我想确定一件事儿,关于你说的那个神女的。” “说吧,我百事通,非常通!”白猴子在胸膛上拍了一下,浮夸地说它去过很多地方,见识的也多,没有什么是它不知道的,关于那个神女,也是略知一二的。 “她……长着翅膀吗?是不是妖精?”西子的声音很小。 “虽然我没见过神女,却敢肯定,她绝对不是什么妖精,至于翅膀,确实有一对,不过……谁说长了翅膀就一定是妖精,鸟儿还有翅膀呢。” 原来也是有翅膀的,西子抿着嘴巴点点头,想了一下继续问。 “它不会是鸟儿吧?” “长翅膀的不一定是鸟儿,大家叫她神女,自然是人了,一个好看的女人。”白猴子嘿嘿地笑了起来。 原来也是女人,西子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了,脸也白白的,怎么这些特征越来越向龙天行的嫣儿靠拢了。 “有鞭子吗?身后跟没跟着什么大鹏鸟?好像拓跋四小姐那样的?” “没毛儿的?”白猴子张了嘴巴。 西子知道白猴子误会了,急忙纠正说:“不是,是你拔了毛之前的样子,灰色的羽毛……” “哦,这样啊,有,有的,你这么一提醒,还真像……而且她使用的武器确实是鞭子,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听说神女为了心爱的男子死过一次了……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奇怪,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会有人找她呢?难不成她又活过来了?” 白猴子耸耸肩,摊开手,它就知道这些了,至于是不是神女又活过来了,那些人为什么找她,它就没法回答了。 后面不经意地的一句话,让西子沮丧地坐在了椅子里,抓着把守的手指,节节泛白,一双清零的秀目,这会儿也有些浑浊了,还用再问吗?她要找的神女就是龙天行的嫣儿,一千年前,嫣儿为了龙天行死于非命,和白猴子说的一模一样。 血魔咒的解药竟然是嫣儿? 这个事实让西子不能接受,刚才亲耳听白猴子说出来,心里越发的凌乱了,疯了,真是太疯狂了,她要得到的可是龙天行挚爱女人的血啊。 这件事儿要告诉龙天行吗?当然不行,龙天行若是知道了,说不定会为了嫣儿和她为敌,苦苦等了一千年的女人,可不是用来给安若西子放血的。 抹了一下鼻子,西子喘着粗气。 “我要血,你要人,怎么办?” 不知道精灵神女的身体有多少血可以放,西子发愁了,若重生之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放一点点血,怕也要了她的命了。 房间里,白猴子在地上跳来蹦去的,说还是皇城里好,御膳房有那么多好吃的,它得去偷点来吃,说话间,它推开了窗户跳了出来。 西子回头看了一眼摇动的窗子,这还真是只白痴的猴子,现在她已经是南戈大王了,想吃什么就直接说好了,还用去偷那么可耻吗?不过话说回来,白猴子已经习惯了这种偷盗的行为,若堂堂正正给它吃,或许吃得不香呢。 白猴子偷吃的去了,西子却心绪不宁了,一是为神女之血闹心,担心龙天行知道了,会生她的气,另外就是刚才五姐安若陌瑢走过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五公主出现在花坛附近,好像在暗中观察她。 “冬雪。” 西子喊了一声,冬雪赶紧进来,刚刚忙碌了一通,冬雪的鼻尖儿上还挂着汗珠儿呢。 “最近五公主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西子问。 “五公主?大王这么一问,我记得了,那会儿要来向你汇报的,却因为操办皇城的喜事,一忙就给忘记了,说起来,五公主一顿板子之后老实了很多,不过,大王的命令一下,她就不顾屁股痛出门了,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干什么,昨天晚上,我听那边的使唤丫鬟说,五公主出了皇宫,见了大都那个最糟糕的女人。” 最糟糕的女人? 人人都知道,大都里最糟糕的女人是瘟婆,那个邋里邋遢,神经兮兮的疯子。 西子的柳眉一皱,安若陌瑢是南戈国尊贵的公主,身份不一般,怎么会想到去找瘟婆这样这种歪门邪道呢?可公主找瘟婆并没有违背南戈法令,她也不好说些什么,但防备之心却不能没有。 “你找几个能信得过的人给我盯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向我来汇报,还有,瘟婆那边也盯紧了。” “奴婢明白。” 冬雪也一直担心着五公主背地里耍什么诡计,这会儿大王也怀疑了,她决定安插几个奴婢在五公主身边,看看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冬雪离开了,西子还是没法踏实下来,她又去看了石室内的李子墨,李子墨虽然没那么疯狂了,却半死不活的耷拉着脑袋,若不是还在流血,真不知道他还有生命的迹象。 “李子墨……” 西子的心好像被刀子割了一般,救命的血,无论如何她都要得到,就算龙天行会因此嗔怪于她,她也不会放弃。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皇城经过一番精心的妆点,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仅仅彩灯就挂了几百盏,举国上下都知道纳日帝国要和南戈联姻了,大街小巷,都欢天喜地的,家家户户门前都是灯笼,人们也都在议论这件事儿。 一桩西子一点都不看好的婚事,却没一个人站出来反对,好像整个国家最不开心的,也就她一个人了。 沈落血很木然,每天都是那个表情,独来独往,保持着杀手的本色,偶尔西子遇到他,感觉他就是一头沙漠里的野狼,孤傲地站在那里,目光暼来的时候,也瞧不出他是什么心思,除了例行的工作之外,他就是陪着老母亲。 至于安若陌瑢那边,除了见过瘟婆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宫,偶尔出门,都是经过帝清宫的门口,直接去御花园,这种太过规律的生活让人觉得枯燥,冬雪跟了两天,就觉得无聊了。 “奇怪,五公主最近还打听大王的身体好不好,好像很关心大王的样子,我差人问过那瘟婆,瘟婆只说五公主找她算命了,可能被打之后,觉得倒霉,要改改命吧。” “她有这么好心?” 若说别人关心她,西子还能相信,五姐的个性,她很了解,这其中若没什么猫腻,怎么她都不会信。 西子走到了窗口,不巧又看了经过这里的安若陌瑢,这三天,她几乎都是垂着头走过去的,态度比前几天还要谦和。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眼看着安若陌瑢走过去了,西子才收了目光,此时,夏雨进来了,送来了刚刚赶制好的红色婚袍,展开的时候,上面还挂着一些珍珠玛瑙,奢华无比。 “这是月公子昨天回来挑选的款式,他可真细心。” “是啊,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几十马车的聘礼呢,光丝绸,就两马车。” 所有人里,最高兴的莫过于月飞羽了,离开大都才一天一夜,他就匆匆回来了,呼啦啦地也跟来了一帮子人,送来金银珠宝不说,仅仅大婚的衣服就装了三马车,西子猜测,这家伙早就预谋好了,将这些东西先藏在南戈,只等西子一点头,就统统运来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迅速就到南戈了。 不过……有一个意外的状况让西子始料未及,南戈大都来了一个不该来的人,就是去而复返的拓跋四小姐,她以月飞羽表妹的身份跟进了南戈,说是帮着表兄忙碌婚事的。 拓跋四小姐一向不喜欢安若西子,竟然有这么好的心来操办西子和月飞羽的大婚?表兄正式决定娶了其他女子,她的心就那么安适吗? 这怀疑的心思还没等落实,拓跋嫣儿就堂而皇之地来了帝清宫,西子眯着眼睛瞄着进来的女人,虽然才几日不见,拓跋嫣儿看起来清瘦了很多,两颊深陷,少了之前的水灵之气,一看就是心事沉重,没休息好。 眼看着拓跋嫣儿走来,西子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念头,竟然希望她就是重生的嫣儿,如若这样,她就可以趁着龙天行不在,给这个女人放血,救李子墨了。 可惜她偏偏不是。 章节目录 第243章 :晨婚的大风 从拓跋嫣儿的短身衣装来看,她是得到消息匆匆折返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双绣鞋的面上,还沾染了暗红色的泥土,常规来说,她乘坐马车一路走的都是大路,没有理由鞋面上沾了土的,而且这种暗红色的泥土只有南戈国西境才有,她有家不回,竟然去了荒无人烟的西境吗? 视线里,拓跋嫣儿已经近了,手里还端着一个锦盒,略显苍白的面上,一双眼眸里布着微红的血丝,今天她哭过了吗? 挚爱的表兄大婚,新娘子却不是她,滋味儿应该不好受吧,堂堂拓跋小姐清高自傲,先失去了表兄,后龙公子又离开了她,这样接连的打击,相信让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西子移开了目光,心里生了一些对拓跋四小姐的怜惜出来,之前她对她做的恶事,此时都变得淡漠了。 “得到你和表兄成亲的消息,我便急匆匆赶回来了,这随身携带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只有这条项链,本是母亲大人给我和月飞羽大婚的时候佩戴的,可现在……也没什么机会了,就送你吧。” 说话间,拓跋嫣儿擎起锦盒,走上前来,在接近西子不到两米的地方,被冬雪拦住了。 “我送给大王好了。” 冬雪将锦盒接在手里,警觉地打开了,对拓跋四小姐突然来临,还送了礼物,她作为奴婢,也有些不信的。 锦盒打开后,里面果然是一条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项链,黄金打造的链子,链身镶嵌着一颗颗由小到大细密排列的红色宝石,宝石打磨得十分光滑,虽然没有阳光直射,却也闪亮耀眼,除了这些红宝石,项链的中间还缀着一颗夜明珠,乳白透明,其中透着淡淡的白光,这种层色的精品在南戈也极少见到的。 看来,拓跋嫣儿送大王的礼物,还真不赖。 又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下锦盒,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冬雪才将锦盒送到了西子的手中。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接受。” 西子自小见多识广,对珠宝也颇有见识,只是一眼就知道这条项链,无法用金钱估量,就算打造,也需要十分精巧的工匠打造几年,拓跋嫣儿如何舍得将这么好的首饰送给她呢? 拓跋嫣儿微微一笑,脸上显出坦诚的表情来。 “这几天在路上,我坐在马车里,想了很多,表兄之所以能离开我,是因为他之前就没爱过我,就算没有你,他最终也可能选择和我退婚,可我却糊涂地将这些错误归结在你的身上,认定是你抢走了表兄,不自醒,做出了很多对你不利的荒唐事来,心里觉得愧疚,其他的礼物不足以表明我悔过的心意,这条项链价值连城,也许能代表了我虔诚的心,如若大王不肯接受,就是还不能原谅嫣儿。” 悔过?西子抬眸凝视着拓跋嫣儿的眼睛,如果她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这眼里看起来确有诚意。 “你的心意我接受了,但项链还是拿回去吧。” “不,不,你一定要接受……如果大王肯接受,并能佩戴嫣儿的礼物举行大婚,嫣儿倍感欣慰,也释然了,如若不接受,就是不肯原谅嫣儿,嫣儿……” 拓跋嫣儿一边说,一边抹着眼睛,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看得冬雪和夏雨都难受了,若再不接受,便显得心胸狭窄了。 安若西子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项链,虽然心里不踏实,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么坚持,这项链就留下吧。” “谢谢大王,嫣儿这下安心了。” 拓跋嫣儿转涕为笑,松了口气,随后说这项链是吉祥之物,之所以选择大婚的时候佩戴,是因为它足够喜庆,仅镶嵌的上等红宝石就足足有三百颗,加上极品夜明珠,蕴意就更加丰富了,佩戴着大婚,将来会百子千孙。 虽说已经冰释前嫌,西子总觉得这种和解来得太快,表面看来,她抢了月飞羽,又和龙天行暧昧不清,拓跋嫣儿肚子里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还如此平淡,似乎她的觉悟有点太高了。 “我会佩戴的。”西子应了一声。 只是一条项链,倒没什么好忌讳的,一个被逼的婚姻,佩戴什么,西子并不介意。 “大王能佩戴我送的项链大婚,嫣儿觉得脸上有光,拓跋世家也会为此感到荣耀,表兄看了,也会高兴的。”拓跋嫣儿说完,眼角的余光缓缓扫过了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盒子,最终落在了那套红得耀眼的婚衣上,这样的婚衣,她也有一套,是娘为她准备和月飞羽大婚那天穿的,可惜…… 大红婚衣刺眼锥心,已经收敛的泪水差点又滴落下来,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可欣赏的两个男人都爱着另外一个人,让她情何以堪。 “这婚衣可真漂亮。” 她称赞着,嘴角微微地抿着,强忍着吞咽了什么,脸上还挂着那抹笑意。 “可不是吗,这可是我们南戈最好的织坊做的,百十个巧匠,赶了一夜的工,可为大王做事,他们心甘情愿,都希望大王将来幸福如意,子孙满堂呢。”冬雪呵呵地笑着。 “还有这凤冠,月公子亲自挑选的。”夏雨显摆着,说月公子对大王真的很好,连一些琐事都亲自操办了,什么都不用大王劳神,只需大王打扮漂亮,做新娘子就好了。 “表兄真是体贴。” 拓跋嫣儿收了目光,看向了西子,眼里的神情有些复杂,唇瓣淡无血色,在她的记忆里,表兄是个冷漠的人,根本不会过问这些琐事,他所关心的只是国家大事,却没想到,会亲自为安若西子做这些事情? 复杂的眼神很快收敛,拓跋嫣儿抬眼看了一眼天色,提醒着大家。 “时辰也差不多了,给大王更衣吧。” “是啊,是啊,快点,胭脂,头饰都拿来。” 冬雪和夏雨带着一些丫鬟忙碌了起来。 “我也来帮忙。” 拓跋嫣儿上前,拿起了梳子,轻轻地梳理着西子犹如瀑布一般的长发,难以掩饰眼中流露出来的羡慕之情。 “不管我曾经心里多么恨你,都不能不承认,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我想,表兄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纤细的手指顺着发丝滑落在西子的面颊上,轻轻抚摸了起来,如此俊俏的五官,脸颊,不知让多少男人失魂落魄,就算她看了,也忍不住想摸上一摸,想着表兄今夜将她搂在怀中,百般恩爱的情景,她的心在一滴滴流血。 西子眸光凛然抬起,脸上抚摸的手指,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轻咳了一声,西子将拓跋嫣儿的手指拉开了。 “拓跋小姐刚刚回来,也累了,这种活儿还是冬雪来做吧。” 一边拿来胭脂的冬雪耳聪目明,听到大王这样一说,笑盈盈地走来,将拓跋四小姐手中的梳子拿了过去。 “是啊,这种奴婢的活儿,还是奴婢来做的好。” 梳子被冬雪拿了过来,拓跋嫣儿后退了一步,眸光仍旧没有离开西子的脸,似乎要在西子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怎么来了南戈,没见到龙公子呢?大王成婚,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以不参加呢?”拓跋嫣儿故意将“哥哥”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随着这话的落下,拉擦一声脆响,西子的手指突然用力,胭脂盒竟然捏碎了,红色的胭脂粉洒落下来。 “这个不用拓跋小姐操心。” 西子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句话,龙天行是她心里的隐痛,她才刚刚放下,拓跋嫣儿就用这样的话语来刺激她,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这样的大婚,心痛的又何止她拓跋嫣儿一个人? “倒是,倒是……” 拓跋嫣儿微笑退后,站立一边不语了。 冬雪将西子的发丝梳好,夏雨也将婚衣撑好了,婚衣加身,烁目的浓红和光彩瞬间放射出来,西子整个人裹在火红之中,犹如火焰般靓丽,衬托着她洁白如雪的肌肤,更是美艳惊人,纯洁的凤眸,乌黑的睫毛,仅仅几个眨眼,就让人痴迷不能移目,当华丽的凤冠戴在头上时,周围的人一时看得呆了,连拓跋嫣儿也失神许久。 她真的美,绝世孤芳,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也就是这样的女子吧。 就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美丽芳华的安若西子身上时,突然窗外起了大风,树枝剧烈地摇动了起来,随后咣当一声,窗子竟然被风吹开,四敞大开,冷风狂灌进来,吹起房间摆放整齐的锦盒里的丝绸绫罗纷纷飞起,连同西子头上还没戴稳的凤冠一起掀了出去,西子发丝被吹开,好像黑色的锦缎飞扬而起。 “好大的风!” “快关窗,关窗!” 冬雪手疾,一把将掉落的凤冠抱住,大喊着关窗。 夏雨和几个丫鬟不敢怠慢,急忙奔到了窗口,抓住窗子,却怎么也推不上,好像有千钧的力量重压而下。 ~~~~~~~~~~~~~~~~~~~~~~ 月票很给力,一更先送上,怎么这么大的风?是不是咱们的龙天行来了?还有一更,亲耐心等等。 章节目录 第244章 :现在想挽回是不是来不及了 “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风啊?快帮忙!” 夏雨拼命地拉着窗户,手臂都要断了,憋得脸红脖子粗,几个丫鬟跑来帮忙,大家使出了混身的力气,不但关不上窗户,窗子还因为拉扯力量过大,歪斜变形了。 “哎呀!” 一声惨叫,一个丫鬟脱手,身体竟然被风卷起了起来,重重地摔了出去,闷哼一声之后,晕了过去,随后其他几个丫鬟也纷纷跌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夏雨最后一个被推了出来,头撞在了桌子上,哼都没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狂风呼啸而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冬雪和另外几个丫鬟顾不得检查她们的伤情了,都奔过去要将窗户关上,可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她们纷纷被弹射回来,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这是怎么回事儿?西子想飞跃过去查看个究竟,一提气之后,竟然原地未动,好像有什么力量按住了她的肩头,困住了她的双脚,一步都迈不出去。 冷风肆虐,几声爆响之后,窗子从窗框上脱落了下来,掉在帝清宫的外面摔了个碎粉,随着几声惊呼在耳边响起,西子捂住吹乱的发丝扭头看去,发现房间里几个抱住锦盒的丫鬟,包括拓跋嫣儿在内,不知什么原因,都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你们……起来啊。” 西子大叫着,可她们都好像都入睡了,豪无反应,风还没有停,掉落地上的锦盒,衣物都被风刮起,狂乱地在西子周围旋转着,转得她眼花缭乱,晕头转向,这样的状况维持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风才停了下来,旋转的物品也纷纷落在了地面上。 大风之后,寝宫里一片混乱,狼狈至极,西子的长发也慢慢飘落回来,披在了肩头。 她惊惶不安地喘息着,双眸看着眼前的一切,慢慢附身下去,摸了一下冬雪的手腕,冬雪的脉搏虽然虚弱,却无大碍,只是暂时的昏迷而已,其他的几个丫鬟也是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大家都晕倒了,却只有她还能站在这里,似乎狂风席卷肆虐,却绕开了她。 不过,这场景并不陌生,好像许久之前,她经历过两次,一次在迷雾森林,一次在比武招亲的那一天,绝不是自然之力。 “是谁?” 有人在风中吗?西子凝眸望着窗口,大喊了一声,谁这么大胆,敢在南戈皇宫里使用妖法。 随着她的一声喊之后,嗖嗖,窗口处两声微响,果然有人。 “出来!” 西子怒了,一双柳眉倒立了起来,为何鬼鬼祟祟,还不现身?西子上前一步,还不等喊出第二声,地面上,两股黑烟缓缓荡起,丝丝缕缕,随后隐约有两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谁,谁在那里?” 西子握住了腰间的鞭子,这黑烟有些熟悉,大约三天的光景,他们一直在帝清宫的附近出现,每次都是两股黑烟,却没见什么人影,可今天不同,黑烟中隐约能看到影子。 就在西子抽出腰间的鞭子时,窗口,两个穿着黑衣,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出现了,他们现身之后,面对窗口,恭敬地单膝而跪。 “恭迎少主。” 恭迎少主?什么少主? 西子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了窗外,视线内,一道白色的影子影由远及近,如梦如幻,还不等西子看清那是什么,一闪之间,白影已经从窗口跃进,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他一身白衣如雪,华芳四射,冷傲刚硬之中不乏柔美,宽大洒脱的衣袖,绣着龙纹的衣领,如水的袍摆上缀着一枚青白的玉佩,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透着俊美和风雅,高大的身躯立在窗内,将窗口衬得狭窄了许多,那张熟悉俊朗绝伦的面孔,挂着一丝淡漠的冷意,簇狭的眸子隐含着些许的怒意和质问睨着西子。 好吧,是他来了。 已经习惯了他从窗口而入,心里略略有一些抵抗力,可有些东西她还是不适应,他来了便来了,为何这样破坏了现场,还将所有人弄晕了,又带了两个黑衣打手,这气场还真不小,若不是他穿了一身白衣,完全是一个恶魔的行径。 “你,不是回家了吗?”西子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欣喜和不安来,不管这个男人出现与否,都不该影响她的心境。 “我又回来了。” 龙天行的手一挥,两个黑衣使者起身,拱手跃出了窗口,接着唰的一声轻响,窗口被什么东西遮挡了,好好的一个大白天竟然黑了。 西子眨动了一下乌黑的眼眸,手指慌乱地理了一下垂落的长发,轻问。 “回来就回来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出现,有门不走,走窗户,看看……这里狼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用了妖法,刚才的风……” “没错,刚才的风,和之前的风,都是我带来的。” 龙天行毫不避讳,继续向西子走来,神情凛然,俊朗的眸子里略带着怒气。 西子抓住红色的婚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想到了龙天行差人送来的书信,信里说,让她不要妄下决定,一切要等他回来再说,可她却将书信烧掉了,还决定在今日嫁给月飞羽,这应该算是违背了他的意思吧。 可就算违背了他的心意又能怎么样?这个决定和龙公子有关系吗?应该没有,他为了他的嫣儿奔波不停,她为她的国家……这有什么不对的? “之前的风……” 西子有些结巴,他这是什么功夫,能带来那么大的飓风?在迷雾森林,那风将几百年的老树都折断了。 “因为我不是你想想的普通人!”他又走近了两步,西子继续后退,神色也越发的难看。 “我,我知道,普通人怎么可能沉睡了一千年,还活着,不过……你应该,应该会一些法术吧,长生或者驻颜的……” “我是龙!”龙天行大步上前,他不想再隐瞒了,他是圣地神龙长孙,不是普通人,如果她还记得,哪怕有一点点印象…… 龙?西子一怔,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龙天行,什么龙,他分明就是一个人,哪里来的龙。 “不知道你说什么?别,别开玩笑了,我今天还有急事,有什么话,等忙完了再说。” “急事?就是外面张灯结彩的急事吗?还有你的这身衣服,这是要成亲吗?和月飞羽?好像你忘记了我说的话。” 一步上前,龙天行一把扯住了西子的衣襟,眸光冷冽射来,已然没有之前龙公子斯文有礼的模样,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龙天行……放手,这和你没有关系。”西子红了脸,龙天行现在的样子,像足了吃醋的丈夫,让她感到难堪。 “没有关系?” 龙天行浓眉紧锁,盯着西子,他当日急匆匆离开,返回圣地,心里却一直牵挂着她,为了让她安心,还差人不远万里送来的书信,这就是她看过书信之后的反应吗?做出让他无比震惊的决定,嫁给月飞羽? 似乎这个消息,他是最后知道的。 西子避开了龙天行这样质问的目光,低声说。 “你应该将心思放在嫣儿身上……” “如果嫣儿是你呢?” 龙天行一句反问,让西子整个人愣住了,他在说什么,嫣儿怎么可能是她?虽然某段时间内,她极力想证明自己也叫嫣儿,希望将他的目光从拓跋四小姐身上拉过来,可那些行为,只是一种争强好胜的表现,不等于她就能成为嫣儿啊。 “开,开玩笑……”西子的嘴角瞥了一下,笑得极不自然。 “我希望你是……”龙天行的声音嘶哑了,在内心深处,他感到了一种无奈,对嫣儿,对西子,几乎进退两难,无法抉择,但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正视,为何一千年的感觉会出现在西子的身上,那种刻骨铭心,那种不肯舍弃,让他逃也逃不掉,西子到底是谁?她会不会就是重生的嫣儿? 月之河的那一夜,他就开始怀疑…… 回到了圣地,龙族的帝后,也就是他的母亲告诉他,找嫣儿,一定要凭借感觉,而不是嫣儿的特征,一旦遇到对的那个人,就会不可救药地陷入其中。 母亲的话,让龙天行猛醒,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和西子的相遇实在太过离奇,试问一个普通的女子,如何能打开那道封印,一个普通的女子,又是怎么将他唤醒的? 带着这些疑问,龙天行写了信,希望西子能等他找到答案,可他等来的却是西子大婚的消息。 他凝视着她,嫣红衬托着她的小脸,越发的白净,脸颊一抹淡红,让她看起来娇艳欲滴,不管她是谁,她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怎么可以带着一个事实嫁给其他的男人。 “我不允许!” 一声怒火,大手用力一拉,锦缎的红色婚衣虽然结实,却经不住她这么一扯,嗤的一声,碎裂分开,从西子的身上脱落下来,仅剩下了里面淡红色的中衣。 ~~~~~~~~~~~~~~ 二更来了。 章节目录 第245章 :龙公子被拒 西子低呼了一声,捂住了胸口,眸光羞恼抬起。 “你撕烂一件,我还有一件,你就算生气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龙天行,清醒一下吧,忘记曾经发生过的吧,就当我们没有相识过,你去找你的嫣儿,我还要保护我的南戈!” 就这样轻松吗?彼此放开,各走各的路? 龙天行放在西子衣襟上的手慢慢下滑,落在西子手臂上的时候,紧紧将她抓住,额头上青筋直冒。 “如果你……是嫣儿呢?” “如果我是嫣儿,我就放掉自己的血,可惜,我并不是!”西子将手臂挣脱出来,迈开一步,拿起了锦盒中的另一件大红婚袍,婚袍展开,红色弥漫视线,虽然这件不如之前的华丽,却也是南戈织坊的精品,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嫁给月飞羽才能保证南戈的长久和平,至于龙天行,他应该继续踏上寻找嫣儿的路,不再回头。 千年等一回,岂能因为其他女子改变心意? 大红的婚袍轻轻地披在了肩头,西子转过身去,淡漠地说。 “我们也该在此分别了,龙天行,你走吧。” “你让我走?” 龙天行浓眉扭结在了一起,他听错了吗?她竟然驱赶他?这还是那个为了留住他,百般使用伎俩,各种手段齐用的安若九公主吗? “对,我让你走。”西子坚定地重复了刚才的话,他留在这里,只会让她的心意动摇,看不到他的身影,一切也就顺其自然了。 可转身的一刻,她的视线模糊了,眸子里都是泪水,唇瓣紧紧的抿着,试图将要流出的泪水吞咽下去,安若西子,你已经不再是懵懂的小女孩儿了,你的肩头肩负着南戈的命运,民众的新生,所有的殷殷希望都在你的身上,走错一步,就会步步错下去,无法回头,不要再留恋他,不能再让这个男人影响她的决定。 深吸一口气之后,她的心竟然平复了下来。 “如果龙公子需要盘缠,或者护送,我可以差人将这一切都准备好,请公子一路走好。” “仅仅就是这样?” 龙天行懊恼地按住了西子的肩头,强迫她转向了他,幽暗的眼眸微微上挑,透出一泓清的光,白色滚边衣袖,笼在她的肩头,熟悉的味道,卓然飘逸的感觉,将她完全笼罩,她的呼吸再次急促,心也狂跳了起来,就是这么一个男人,让她不管如何将心加了防锁,层层阻隔,仍旧抵挡不了他带给她的震撼。 秀美的眸子微微抬起,她凝望着他,希望他能放开她,转过身,别再回头。 “西子,你忘记了吗?为了留住我,你做了多少努力,现在我心意如此,你竟然决定放弃?” 痛楚嘶哑的声音,灼热悲伤的眼神,让西子的心一阵阵恍惚,她怎么能忘记,她为了挽留他而做出的那些努力,甚至连公主的尊严都不要了,可就算这样,又换来了什么,她一次次暗示,一次次表白,他却一次次拒绝。 “龙天行,为何到了今时今日你才肯说出这样的话,才肯这样看着我,才肯为我难过?为何这些来得这么迟,这么慢,为何不是我还能和你浪迹天涯的时候说出来?” 为何要到了她决定嫁给另一个男人的时,他才将目光转向她? 太迟了,西子摇着头,悲切地说。 “知道吗?当我在墓穴里,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便认定了你,就算你是冷血僵尸、千年的魔鬼,我都无法挣脱第一眼的归宿感,你占据了我懵懂的心,可在你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嫣儿,为了挽留你,我做了多少荒唐的事儿,被人耻笑,说我任性妄为,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甚至不惜去了烟花之地,学那些不堪之术,可是,我做的这些,在你的眼里,都是毫无道理的,你的目光只在拓跋四小姐的身上,让我心灰意冷,决定离开北马,返回南戈,抱着一死之心,可在某一刻,我迟疑过,等着你能说出现在的话来,只要一句,我就不会坐上南戈王位,会和你浪迹天涯,一生相守,可你还是保持了沉默,却为了那一夜,在我和嫣儿之间犹豫不决,我真的寒心了,如果爱一个人,只在意她的名节,那不是爱,是责任,龙天行,安若西子不需要责任。 ” 西子悲哀地垂下了头,早在三年之前,新娘落一劫,她陷入贼人之手,在七国人的眼里,就没了名节,是个不洁的女子,现在又何需他龙天行来负责? “西子……” 俊朗的眼眸略显尴尬,他慢慢松开了她,退后了一步,她说的事实,曾经她一次次的努力,他都没有接受,如今站在这里,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你放弃了?” “不是我放弃了,是我明白了,不是我的,强求也求不来。” 深吸了一口气,西子强迫自己一笑,凤眸微眯,看向了龙天行:“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就算心理知道问题的答案,还是想问,当着你的面问,假如……现在站在这里,有真正的嫣儿,有安若西子,两个女人,你会怎么选择?是为了千年的等待,拥抱嫣儿,还是为了一夜的错误,放弃对她的承诺?” 一个尖锐的问题摆在面前,龙天行竟然无法回答,他感到了一种逼迫,前所未有的难堪和无奈。 西子的笑意更浓了,她明白了,龙天行始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绝不会放弃对嫣儿的承诺,所以他在渴望,西子和嫣儿是同一个人,才会说出刚进来时的那番话,可惜这个世间,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让他的爱和责任统一?不需抉择? 不管选谁,都是对的,也是错误的,西子不会让龙天行陷入那种境地,她早就决定退出了。 “忘掉不愉快,以哥哥的身份祝福西子吧,我希望能穿着婚袍从你的身边走过,坦然平淡,这样我才能明白,有些事情,必须忘记,有些人,更不必勉强留在身边,让这段不该开始的情,在南戈开始,也在南戈结束吧…… “你真希望如此?”龙天行沮丧地问。 “是的,希望如此。” 西子故作轻松一笑,转过身去,拿起了拓跋嫣儿送的项链,颗颗宝石如血,撕痛着她的心,此时此刻,她心意已决。 任何人的祝福,她都会接受,包括龙天行的,项链拿起,轻轻地戴在了脖子上,一丝丝冰凉让她越发的清醒了。 良久,空气都是沉闷的,待收敛了悲伤,西子面含微笑,风轻云淡地转过身时,身后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只剩下一面残破的红色棋子插在窗口,随风微微浮动着。 她脸上的笑凝结了,变了颜色。 棋子……怎么会在这里? 历经了多少风雨洗礼,小小的棋子已经面目全非,可她仍能认出来,这是南戈比武召婿时的那面棋子。 西子紧走几步,将棋子拔了出来,心几乎跳出来胸口,无疑这是龙天行刚才走的时候留下来的,想象也知道,他是多么难过,心灰意冷。 回忆迅速充斥了西子的脑海,曾经她将这面代表了她心意的棋子送给龙天行,让他收好,他却决绝了,她一气之下将棋子扔了出去,棋子却被白猴子捡了去,不知扔在了哪里,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几乎将这面棋子忘记了,它竟然再次出现了。 他怎么找到的?又是怀着何种心情而来? “为什么,你要到现在才肯接受?” 悲愤地握着残破的棋子,西子痛不欲生,想象着他千辛万苦找到这面棋子,怀着希望而来,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没有回头之路了。 太迟了,现在这面棋子还有什么用? 咔擦一声,残破的棋子经不住西子用力一握,折断了,刺破了她的掌心,殷虹的血滴落下来,随着棋子一起掉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冬雪低吟了一声,吃力地爬了起来,随后夏雨和几个丫鬟也醒了,她们看着凌乱的房间,都吓得变了脸色,马上大婚之礼就要开始了,怎么房间弄成了这个样子? “刚才,刚才怎么了,突然来了这么大的风?” “凤冠呢?哎呀,大婚的锦袍怎么破了?”夏雨捡起地上的红色婚袍,大叫了出来,待见大王冷漠地站在那里,眸光沉稳,才马上闭了嘴巴。 几个丫鬟一边收拾,一边泛着嘀咕,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刚才那风来的也不寻常,难道是老天不作美? “刚才的风好奇怪……” 一个丫鬟抓了一下头发,不识相地说了出来,可接下来的话还不等说完,冬雪便走过来,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一年四季,风云变幻,偶尔有个暴雨,来点台风,有什么好奇怪的,就你这个没见识的才这么大惊小怪,快点收拾妥当了,若出了一点纰漏,耽搁了大王的喜事,一个个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 丫鬟们点头垂眸,不敢乱说话了,至于刚才的风到底是什么,谁也不敢深说了。 ~~~~~~~~~~~~~~~~~~~~~~ 怎么办,怎么办?龙天行是不是放弃了?下一集可是大婚了…… 章节目录 第246章 :月飞羽有点闹心 大家都醒来了,拓跋四小姐才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好像喝了酒一样。 “刚才怎么了?我的头……” 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风? 拓跋嫣儿摸了一下还有点痛的脑袋,不晓得刚才是做梦,还是真实发生了,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晕倒的,都记不清了,懊恼地环视着四周,当她目光落在西子的脖子上时,立刻张大了眼睛,毫不掩饰眼中的喜悦,成功了?安若西子终于戴上那条项链了。 “戴上了,戴上了!” 拓跋四小姐这样欢欣鼓舞的表情,让所有丫鬟的眼光都看了过来,不明白拓跋四小姐有什么好开心的,莫不是这大婚被风破坏了,顺了她的心思,她这是幸灾乐祸吗? 见大家都这样懊恼地看着她,拓跋嫣儿立刻收敛了惊喜的笑容,低声说。 “我只是看到项链,戴在大王的脖子上,这么好看,才高兴的,实在太美了。” 这样的一句话,缓解了窘迫的气氛,只要不是幸灾乐祸就好。 “谁说不是呢,我们大王可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任何饰品戴在大王的身上,都会越发的出彩。”冬雪炫耀地附和着。 “你们拓跋家的项链,大王肯戴,是你们家族的福气。” “若月公子高兴,免不了会给拓跋家赏赐的……” 丫鬟们你一嘴,我一舌地说着,拓跋嫣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等待赏赐的下人,项链也不过是讨好主子的手段而已。 可恶,她抿着嘴巴,若不是有目的,她才不会降低身份,来送什么礼物,她巴不得安若西子倒霉,最好喝口凉水都噎死才好。 大家又开始忙碌了,整理锦盒的整理锦盒,查看窗户的查看窗户,西子却一直任由她们摆布,一双清灵的眸子一直盯着地面上折断的棋子,刚才对龙天行的果断无情,在看到这面棋子之后,变成了现在的心软难受。 “这是哪里来的破旗子,还是断了的,真是不吉利。”冬雪将棋子捡了起来,刚要吩咐丫鬟扔出去,却被西子制止了。 “给我吧。” “断了,一个破旗子……”冬雪不明白,大王要这面棋子做什么?可看到西子坚定的眸子,还是将棋子捡起,递了过去。 西子将棋子珍视地握在了手里,轻叹了一声,说放下容易,可真做起来,却那么难,她将折断的棋子踹在了衣袖里,让冬雪给她重新梳理头发,现在不管心意如何,都必须嫁了。 就在冬雪放开西子的长发,轻轻梳理挽起的时候,珠帘之外,一个内侍的小丫鬟跑了进来,屈膝禀报着。 “大王,龙公子来了南戈,还送来了贺礼。” 龙公子?不就是龙天行吗?他不是离开了吗? “哪个龙公子?”西子没有回头,而是沉着脸低声问。 小丫鬟被问得愣住了,以往只要提及龙公子,大王一定知道是谁的,怎么今日却这么反问了呢? “龙天行,龙公子。”丫鬟回答。 真的是他…… 西子遏制着心情,缓缓回过头,脸已经变得发白,若不是冬雪扶着她,她一定会摔倒在地。 她以为她的一番无情话语之后,龙天行定会一怒离开,再也不会回来,可他却只是离开帝清宫,转眼的功夫,又堂而皇之地进了南戈皇城,还送来了贺礼,隐隐的,西子这事儿不对了,心里慌乱得很,他这样回来,是真心祝福?还是另有所图? 真心祝福?西子才不相信,龙天行做人,一向自我,不是一个能刻意委屈自己的人,他这样公然出现,一定是有备而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西子急出了一阵汗,手指都微颤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他可别胡来啊,如果坏了这桩婚事,怕又要开战了,南戈再陷入战火,就可能没有和平了。 西子这样漠然无语,让进来禀报的小丫鬟有些迷糊了,大王的脸上,怎么没有往日的喜悦呢?沉闷的气氛,被拓跋嫣儿欣喜的呼声打破了。 “龙公子来了?” “是啊,公子刚刚才到的。”内侍丫鬟回答。 “真的来了……我,我的衣服……” 拓跋嫣儿不安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早知道龙天行也会来,她该换身漂亮衣服的,这样的短装,太失体统了。 虽然之前,龙天行已经和拓跋四小姐说得很明白了,他和她之间没有缘分,她也不是他要找的人,这些话,拓跋嫣儿也死心了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西子决定嫁给表兄,龙天行被排斥在局外,她面临着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没了竞争对手,她还怕龙公子不回心转意吗? 她决定再搏一次。 瞧着拓跋嫣儿脸上的喜悦,西子漠然地转过身,面对着镜子,良久发呆,镜子中的人儿还是那么美丽惊艳,只是表情有些木然,略显沮丧,大王的落寞神情,别人没注意,却落在了冬雪的眼里,她明白,九公主的心意没有转变,就算月公子再好,在公主的心里,还是惦念着那个龙公子。 现在冬雪明白了,大王之所以落落寡欢的原因了。 拓跋嫣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我去换身衣服,见龙公子了。”她抿着嘴巴,转过身,匆匆地跑了出去,好像一溜烟般消失在帝清宫外。 眼看着拓跋四小姐离开了,冬雪愤愤不平地抱怨了一句 “哼,若不是我们大王放弃了,哪里轮到她?” “行了,帮我戴上凤冠,该出去了。” 该面对的,还得面对,该承担的,也不能退却,就算心有不甘,西子也决定放下了,就让拓跋雅儿去争取吧。 红锦衣,细柳腰,绝华魅妆百般娇。 当她站在帝清宫门外之时,群臣呆目,惊叹声起,如此倾城风姿,堪称绝代有佳人,难怪七国枭雄会兵临城下,只为美人一搏啊。 “大婚开始!” 尖细之声响起,南戈皇城号角鸣响,大婚之礼开始了。 按照南戈习俗,大王成婚,是头等大事,最先要告知的是南戈列祖列宗,祈祷列祖列宗保佑南戈千秋万代,所以大婚的第一道环节就是拜祭南戈宗庙,南戈宗庙之前,建造了一座高高的云坛,云坛之上,立着一块圣祖碑,这块圣祖碑文,看起来顶天立地,深入云霄,据说当年先祖建这个碑文,耗时十年之久,花费了无数工匠的心血,被视为南戈的神碑,微言不可侵犯。 大婚参拜圣碑是第一步,也是不能轻视的一个环节。 西子拖着长长的红色婚袍走出来,在她的面前,月飞羽一身红衣站在那里,阳光直射在他的面颊上,五官清朗明晰,眸光闪亮,此刻他意气风发,自豪无比,能娶到天下第一美人,又能拥有天下第一黄金之国,他自然是喜不胜收。 只是有一道风景,让月飞羽很是不悦,西子出来后,身后跟上了一个穿着黑衣刻板的家伙,他怀抱着一把短刀,一张脸冷冽严肃,看不一点笑意来,这样喜庆的气氛,凭白被他破坏掉了大半,他就是东金国的沈落血。 还真是忠心耿耿,难不成他这么跟着安若西子,连洞房也要守吗? 不悦,万分扫兴,月飞羽咬紧了牙关,移开目光,希望沈落血的出现,不要影响了他的心情。 目光从黑衣沈落血身上移开,月飞羽又看到了一个让他不开心的人,颜色上,他和沈落血恰恰相反,一身纯白,白得好像冬天里的雪,稍带着一丝冷冽,他就是龙天行。 这家伙怎么也出现了? 不仅仅月飞羽注意到了龙天行的存在,西子也瞥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他今日穿得有些特别,领口夹在了一点点暗蓝,纯白中,多了这一点点杂色,有着说不出的纯洁,又透着邪魅,略显神秘,却不失高贵,人群中,他总是这么特别,让你能一眼认出来,忘不掉。 即便想到所有的词汇,也无法形容他存在的震慑。 她的心乱了,跳得厉害,后悔在帝清宫内和他说的话,不该让他留下来观礼,应该他走得远远的,最好此生不见。 她确信,他在打量她,嘴角带着一种古怪的笑。 他竟然在笑? 西子用力抓住了衣袖,里面还有那枚折断的棋子,她想不通,她这是疯了吗?怎么带着这面破旗子和月飞羽举行大婚之礼,嘴上说忘记了,不在乎了,袖子里还揣着人家带来的破旗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西子觉得龙天行在盯着她的衣袖,一刻都没移开过,好像看透了她袖子里藏了什么一样。 他不会还有透视的本领吧? 在西子的眼里,龙天行无所不能,也许他能看透她的衣衫也手不定,下意识的,西子将袖子藏在了身后,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 “西子……”轻缓温柔的声音响起,西子抬头看去,才发觉她已经走到了月飞羽的身前,再走两步,就撞上他了,真是失态。 ~~~~~~~~~~~~~~~ 今天两更过瘾吧,这一黑一白两个男子,让月飞羽够受的,喜欢这部小说的亲,投月票啊,加油啊。 章节目录 第247章 :大婚生嫉 现在肉上砧板,不切不行了,西子不是个糊涂的人,当着这样的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瞩目,街头巷尾都皆知的大事儿,若不是老天阻隔,断然不能因为任何一个人有所动摇。 “让你久等了。”她微微一笑,似乎眼中只有一个月飞羽一般,任谁看在眼里,都觉得这是心甘情愿。 这样的眼神月飞羽很满意,他松了口气,想着刚才是自己多心了。 “不急,就算站在这里等一辈子,我也等。” “又何需那么久。” 西子不再关注人群中那抹清高的白衣,手落在了月飞御的手中,心里凄然,此生为了南戈违背了心意,但愿下一世和龙天行有缘,劝慰的心思一出,西子又觉得自己可笑,龙天行和嫣儿的缘分是生生世世的,怕就算到了下一世,也轮不到她安若西子。 心仪的人,终究是过眼云烟,西子垂眸,逼迫自己收敛了心思。 第一道程序,就是祭拜南戈的圣祖碑,虽然这些都是月飞羽不屑跪拜的,可为了西子,他都欣然接受。 转向圣祖碑的方向,却和他正好面对了,不想看到的白衣又落入视线之中。 此时,她才关注到,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锦装的女子,正是匆匆离开换了衣衫打扮漂亮的拓跋四小姐,她确实是个会美的女子,知道如何能搭配了身边的纯白,紫衣短襟蝴蝶衫,白底儿碎花的长裙,配了一个紫色的玉牌,和着身边的白色,格外和谐,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们两个人来,俨然一对金童玉女。 今日月飞羽大婚,拓跋四小姐聪明地站在龙天行的身边,真是一举两得的作为,既能挽回了失婚约的颜面,又能表明她心有所属的立场,只是龙天行的冷,和她脸上的热,有点大相径庭。 西子收回了暼出的眼光,清傲一笑,她不认为她已经输给拓跋四小姐了,也不认为拓跋四小姐的手段会高过她?也许能和她叫板,堪称对手的也只有那个一直没有见面的重生的嫣儿了。 有了心事,手指不觉加了力气,月飞羽眉头一皱低问。 “你有心事?” “没有……” 西子听见月飞羽的声音,忙抬头看去,才注意到她的手指几乎陷入了月飞羽的皮肉之中,再用点力气,就让他见血了。 手指慢慢放松,西子垂头,自知失态,如此重要的一刻,所有人都在关注她,她怎么可以将心思还放在龙天行的身上? 月飞羽冷眸低垂,脸上的欣喜淡去了,刚才西子的一瞥,他已经看到了,刚刚心存的那点骄傲被辱没取代。 她还爱着他吗?在穿上大红婚袍走向他的一刻,还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曾经在北马国的时候,月飞羽就知道西子对龙天行的心意,为此他做了一生中最不光明磊落的决定,利用了表妹的真心,让她去接近龙天行,引诱他,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他仍旧没办法拉回西子的心。 一个要嫁给他的女人,心里还想念着其他男人,这是月飞羽无法接受的。 “别逼我大婚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了他。” 愤怒冷漠的一句话,让西子眸光一聚,迎视上了他懊恼的怒眸,他在说什么?杀了龙天行? “月公子现在如此随性,想杀谁,便可杀了谁吗?”西子嘴角微微一挑,轻蔑中,不失娇嗔的妩媚。 月飞羽一愣,知道西子这话是在讽刺他,就算他成了纳日大王,他想杀人也不可以师出无名,若以西子和龙天行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为借口,这个理由……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他月飞羽戴了绿帽子? “别忘记了,安若西子,你现在要嫁的人是我,不是他……” “你也别忘记了,月飞羽,一个被威逼的心,强娶的人,你又何必在乎里面装了谁?为了南戈的金子,你还是忍忍吧。” 西子冷然的一句反驳,让月飞羽的脸变得惨白无色。 “你的脸白了,月公子,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呢。” 西子扬起了下巴,月飞羽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眸子里的火焰升腾了片刻之后,又熄灭了,他微微一笑,用力握住了西子的手,就算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让她仰视他的存在,也是一种乐趣。 “安若西子,今天你给我的难堪,我会加倍还给你,今夜,我会让你明白,谁才是你的男人,日后,也会让你明白,月飞羽的心里,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不过是百花中的一朵。” 女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男人娶了自己之后,又三妻四妾,月飞羽这是给西子告诫,他不会只宠一个女人,若想将来独揽宠爱,便要学着乖巧聪明一点。 可西子怕吗?她当然不怕,因为她心里没爱,又何来的醋。 看到西子眼里的淡然,月飞羽更加懊恼,傲慢的大手一拉,拽着她向前走去。 如此粗劣的动作,让身穿白衣的龙天行眉头一皱,咯咯之声从他的拳头之中传了出来,虽然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可他的忍耐力已经快耗光了,她虽不是嫣儿,却是他的女人,月之河一夜之后,他就没打算放开。 昔日调皮的小丫头,三年之间,成了沉稳的少女,这个蜕变的过程,一直看在他的眼里,也灼烧了他的心,就算他不愿承认,也必须接受,他已经将她从心中剔除。 除了这份心意,龙天行的心中还有一个大大的疑问,为何西子的蜕变过程,这么像一个人…… “天行,找嫣儿,要问你的心……”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她说一旦铭记一个人在心间,便不会轻易爱上另外一个人,能锁住他心扉的,必定是打开心扉的那个人。 她是嫣儿吗?她是吗? 这个问题,似乎早就有了答案,他却不敢正视,越是在意安若九公主,就越怕辜负了嫣儿。 望着拖曳的裙摆,洒落的红色花瓣,他的眸子渐渐涌上了血色。 “少主,现在动手吗?” 空气中,无人察觉的传音入了龙天行的耳朵,使者就隐藏在人群之中,只要少主一个眼神,南戈皇城就会云烟再起,翻天覆地,圣地的人,是不会在乎拥日大陆的毁灭, 听到传音,龙天行的浓眉微皱,轻轻地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机。 他在乎她所在乎的,想她所想的,所以他不会轻举妄动,只希望她能在最后一刻醒悟,明白心中所想。 他在等…… 龙天行的身边,拓跋嫣儿娇羞地把玩着裙子上的丝带,这身衣服,她可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就是为了吸引龙公子的注意,她走过来,站在他身边有一会儿了,他都没有避开的意思,是不是表明……他愿意接受她了? “表兄和安若西子还真是般配。”拓跋嫣儿故意说了一句,希望龙天行能看她一眼,可开口之后,龙天行还僵持在身边,没有回应她。 “咳咳!”她轻咳了两声,龙天行还是没搭理她,这让拓跋四小姐的脸微微地变了,莫不是他一直没注意到她站在这里? “龙公子!”拓跋嫣儿提高了声音,轻喊了一声,龙天行这才看了过来。 “拓跋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样意外的问话,让拓跋嫣儿的鼻子差点歪了,原来他真的没看到她,她好像花瓶一样杵在这里足足有半个时辰了,腿都酸了,他竟然忽略了她的存在? “听说表兄大婚,便中途折返了。”拓跋嫣儿不悦地撅着嘴巴,心里泛着委屈,以为龙天行一定会关心追问一些她路上的辛苦,可龙天行只是随口应了一声,便将眸光移开了。 就这么完了? 拓跋嫣儿咬住了唇瓣,想着龙天行和她在南戈分别时说的话,当时她又羞又气,没做仔细的考虑,现在回想,有些奇怪,他说她不是他要找的人,难道他将她误会成了什么人吗?什么人能让冷傲的龙公子放下架子,各种容忍呢? 怀着这个疑问,拓跋四小姐再次看向了身边的男人,他英俊威武,器宇轩昂,和平常男人有着天差之别,他谈吐不凡,武功高强,身份更是神秘,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和身份,他似乎想出现在哪里,就出现在哪里,天马行空,我行我素,拥日大陆,如履平地。 他真是一般的人吗? “西子今后有表兄照看,夫唱妇随,龙公子也可以放心了,不知他们大婚之后,你作何打算,是不是也要返回家中,如若方向一致,不如一道前行,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拓跋嫣儿这是试问龙天行家园的方向,南戈在拥日大陆的最南面,从这里出发,无非东西北,只要知道了方向,细心打探,就不信找不出一个姓龙的大户人家来,如此价值不菲的衣服和气度,绝非出自什么北马凤家,相信,他的身份会更加高贵。 “我们不顺路。”龙天行回应。 “不顺路?” 拓跋嫣儿重复了一句,既然不顺路,就是东西两个方向了,西铁国肯定不是了,莫非是东金国?世人皆知,东金国是个土地面积辽阔却不富有的国家,生活的多是一些游牧部落,居无定所的游牧人,没听说有什么七国瞩目的大户啊? 章节目录 第248章 :金翅大鹏来了 拓跋嫣儿一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龙天行的身份,她自认不算愚钝,七国名门也都知道一二,只要稍加提示,便能猜出他的底细。于是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不顺路,便一定不是纳日和周边的国家了,那就奇了,西铁国刚刚被表兄攻占……” “你想问什么?”龙天行觉得拓跋嫣儿有刺探他身世的嫌疑,眸光投来,略带一丝冷意。 拓跋嫣儿的脸一红,垂眸下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自当谨守本分,这样穷追不舍地问一男子的身世,有失体面,于是她马上改口道“之前听公子说,嫣儿不是公子要找的人,才知道是公子认错了人,只是不知当日分别之后,公子要找的人找到了没有,若是还没什么头绪,倒不妨和嫣儿说个仔细,是不是和公子是同乡,故知,拓跋世家在拥日大陆各地都有武者,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应该没有那么难……” 她一边轻声低问,一边慢慢抬起头来,目光望向龙天行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站在这里的人,竟然不见了。 她这么费力地解释了一遍,他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显然,刚才的一番话语,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龙,龙公子?” 拓跋嫣儿环顾左右,不见人影,才转过身,匆匆穿过了南戈朝臣观礼的队列,向后看去,还是不见龙天行的影子。 “这龙公子突然去了哪里?” 拓跋嫣儿抿着嘴巴,龙公子就这么看轻她吗?甚至连她的话都听不进去一点?就这么无端离开了。 愤怒一跺脚,打算返身回去时,却不经意地瞥见了中正门的一角,隐约有三四个暗淡的影子,犹如鬼魅一般,乘风飞跃,几起几落,速度极快,这等身手,可不是南戈皇宫的人。 拓跋四小姐心下犯了嘀咕,这些是什么人?如此神秘诡异,莫不是胆大妄为的刺客,趁着南戈皇城大婚,意图不轨? 心里一慌,她刚要喊人,可转念一想,若真是歹人潜入皇宫,也是南戈的不幸,对安若西子不利,和她拓跋家的四小姐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拓跋嫣儿的心境放松了,也不打算喊了,为了看好戏,她悄悄地尾随了上去。 距离近了,看得清楚了,她才发现齐聚在皇宫里的,可不是刚刚看到的三个人,而是十几个,而且不是一般人,各个穿着华贵,均是黑底儿赤金锦衣,金纹薄靴,仅仅腰间佩戴的令牌,银光烁烁,稀世少见,每个人的面上都戴着闪金的面具,面具上还有精致的龙图腾。 这龙图腾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拓跋嫣儿垂眸细想,隐约记得在一个人的腰带上也看到过,龙首尾相连,蜿蜒盘旋,难道这些人是他的人? “你们三个在东,你们三个在西,我们在中间,只要少主一个暗示,我们就出手。 “好。” 那些人低声互相叮嘱后,分成三路,飞身跃起的时候,竟然化作烟尘散去,这是极其少见的隐身绝技,惊得拓跋嫣儿目瞪口呆,冷汗淋漓,这种隐身之术,她听一些老辈人提及过,若没有几百年的修行,怕难以练就,可谁能活几百年啊,人不能长寿,就算耗尽心血,也无法做到隐身,可他们轻松做到了。 少主?他们口中敬畏的少主,应该就是龙天行吧…… 拓跋嫣儿的记忆里,腰带上有类似龙图腾的只有一人,就是龙天行,凭借这个,她轻松得出结论,这些人和龙公子一定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些人消失之后,她也悄悄后退,回到大婚现场的时候,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龙天行已经回来了,站在东南角的位置,白衣飘然,说不出的洒脱,腰带上的龙纹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和那些人面具上的一模一样,仅仅这个标志就预示着他有无比显赫的家世…… 只是他的目光一直看着一个方向,不曾暼来一眼。 顺着那目光看过去,是西子婀娜的身影,可恶,拓跋嫣儿几乎咬破了唇瓣,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怨恨的话来。 “一个活不过今晚的女人,值得你们这么争夺吗?抢回去,还不是一具尸体。”讥讽一笑,拓跋嫣儿抱住了肩膀,耐住性子静观其变了。 圣祖碑就在眼前,西子缓慢地移动着步子,恨不得这路遥遥无期,走不到头才好。 眸光微挑,望向了天空,心尖竟然萌生了一个愚蠢的念头,期待老天不作美,突起飓风席卷,暴雨倾盆,或者来个晴天霹雳也好,只要能阻止大婚,来什么都可以,哪怕只是推迟几天也好,让她有时间缓口气。 可惜,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天空如碧,艳阳高悬,别说什么飓风骤雨,连片云彩都看不到,更别说什么炸雷霹雳了。 一群雀鸟从头顶飞过,似乎受到号角的惊吓,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惊恐分散。 西子无心关注那些鸟儿的惊慌,垂眸沉思一下之后,忍不住闷笑了一下,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萌生那么荒唐的念头。 眼前就是圣祖碑了,碑身高耸,巍峨肃穆,在它的面前胡思乱想,实属不该,西子默默地叨念了几句,希望在天的神灵原谅她尚且年幼,不要迁怒才好。 心里才念了这么两句,突然天空之中传来了一声闷响,犹如惊雷炸裂,惊得西子差点大叫出来,不会这么灵验吧,她才想了那么一点点,神灵就给她来个晴天霹雳了? 不仅仅西子吓了一跳,很多人都抬头看向了天空,好在只是一声,之后再没什么动静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大婚继续。 “拜圣祖先碑!” 一声高喊之后,群臣齐拜,态度虔诚,表现出对圣祖碑的敬畏。 西子垂眸下来,手提裙摆踏上了台阶,才走了一步,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手里提着的嫣红婚袍,颜色突然变得黯淡了许多,这种暗淡不是来自婚袍本身,而是头顶射下来的阳光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莫不是来了云彩?可这云彩是不是来得太快速,在她脚下投射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并在逐渐扩大。 就在西子感到不解的时候,垂首的群臣也都不安了起来,哪里来的阴影,几乎将整个云坛笼罩了。 “那是什么?” 有人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立刻惊呼了出来,随后大婚现场一片混乱,不知谁喊了一声有怪物。 哪里来的怪物? 西子慌忙放下裙摆,仰面看去,只是一眼,便瞪圆了一双秀目。 “那是什么?” 天空之中有一巨物,生有两只硕大的翅膀,东西伸展着,几乎遮住了半个天,这巨物的头尾,翅膀,都是灰金相间的羽毛,它的翅膀一振,凌空一声长啸,震耳欲聋,地面顿时风起,吹得人连连后退,站立不稳。 长啸之后,巨鸟儿的头一低,俯视下来,一双鸟眸晶亮有神地凝视着西子,那眸中的神情……为何会有依赖和思念,就好像很久之前,它和她相识一般。 “凤凰宝宝……”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西子喊出了这四个字,这眼神太熟悉了,她怎么可能忘掉,是凤凰宝宝,只有它的眼眸,才会有依赖的光芒。 可是……这怎么可能? 是她亲眼所见,凤凰宝宝已经丧生火海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就算它侥幸还活着,也不该有这么庞大的体型,没有这样硕硕的英姿。 西子喊出凤凰宝宝四个字之后,巨鸟的眸光一眯,突然一声尖叫,好像发狂一般,翅膀当空一挥,狠狠地朝着圣祖碑扫来。 “不要!”西子发觉不妙,大声喝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巨翅扫过之后,轰隆隆一声巨响,坚固的圣祖碑不堪一击,懒腰折断,巨大的石头,碎片犹如暴雨一样混着灰尘飞射下来。 “怪物毁了圣祖碑!保护大王!” 突来的变故让全场乱了,很多人想扑上来救护置身在石雨中的安若西子,却都无法靠前,强大的气流夹杂着石雨飞射下来,连月飞羽这等高手,也不幸被巨石击中,身体弹射了出去,他抓住的,也只是西子一截断裂的衣袖。 “西子!” 月飞羽凄厉地嘶吼出来,眸子里都是惊恐,他眼看着折断的圣祖碑上半截从高空之中砸落下来,隆隆之声不绝于耳,这样强大的力量,巨大的重物砸下来,会毁掉整个云坛,半个南戈皇宫也就没了。 巨鸟为何要毁掉圣祖碑,没人知道它的心思,它还在挥动翅膀,不断地尖叫。 “救大王,保住云坛!”八亲王大声高呼着,云坛绝对不能毁掉,那是南戈神圣的象征。 “都闪开!” 人群中,一声厉喝,一道白影凌空跃起,没入石烟之中后,化作一道巨型金雾,飞向了倒下的圣祖碑,模模糊糊的好像一条巨龙之影。 云坛下,烟雾滚滚,所有人都在奔跑,呼喊,混乱得无法辨别方向,只有一个人及时躲避了起来,蜷缩在角落里,将眼前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她就是自顾自的拓跋四小姐。 “龙……龙……” 睁圆了一双眼睛,手指着天空,拓跋嫣儿傻眼了,她发誓她没看错,这个位置刚好有一条烟雾缝隙,她看到龙公子化作了一条金龙飞上了天空,拖住了倒下的圣祖碑,护住了云坛。 ~~~~~~~~~~~~~~~~~~~~~~~~ 这大鹏鸟一回来,就搞破坏啊,虽然应了西子的心事,却有点搞过头了……月票第一了,谢谢亲的支持,加油!!!!!! 章节目录 第249章 :太医们吓得快尿了 关于龙公子的身份,她什么可能都猜想过了,却唯独没敢想象,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龙。 龙只是上古的一些传说,存在的真实性,没法考究,人们常见的不过是一些图腾和画卷,拓跋嫣儿受到震慑惊吓,也在情理之中。 天空在白光过后,云海翻腾,遮日掩光,弥漫着烟尘的半空成了赤金的颜色,圣祖碑轰隆隆倒下,呛人的烟尘和碎石雨将云坛笼罩,下面的人无路可逃,只能等待被砸成肉泥的一刻。 西子掩住了鼻孔,挥动衣袖,却什么都看不见,当一块巨石当头砸下的时候,一条龙须如厉鞭一样,带着尖锐的彻响,将巨石缠住,甩了出去。 金色的龙须…… 我极力挥开沙雾,睁大眼睛顺着龙须向上看去,烟尘中竟然有一双震慑心扉的龙睛,血红的瞳孔中透着我无法抗拒的威慑,那一刻,我没了呼喊的力气,看了他多久,又想起了多少,只在奇特景象滑过脑海的儿一科,身子一软,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不确信我看到的是什么,一条金色的龙还是什么其他的怪物?印在我脑海中,只是一双深邃的龙眸,一定是危急时刻的幻觉,我不相信那是真实。 昏迷之后,是谁抱走了我,圣祖碑是不是已经倒下了,云坛是不是毁了,到底死了多少人,我已经不知道了,黑暗一直伴随着我,我的灵魂在黑暗中游荡,占据我身体好像还有一个人,强有力的心脏让我不能承受。 怪鸟奇袭,圣祖碑倒塌,乃是大不吉利的天象,整个南戈国陷入恐慌之中,一直被大家看好的两国联姻成了梦魇,欢庆的气氛没有了,人们畏惧的眼眸扫过天空之后,纷纷退至家中,不敢出门了。 大婚就这么被终止了,无限期的退后,没人愿意再提及这件事儿,认定那是南戈的灾难。 帝清宫内,八亲王,老南戈王,一些老臣子们都云集在了这里,他们焦虑不堪,大王已经昏迷了好长时间了,也没清醒过来,五公主安若陌瑢和六公主安若芷韵也象征性的来了,妤缨站在窗口,几次要闯进去,就被拦截了。 “王太医已经进去了,不要着急。”八亲王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子,不知道是不是圣祖碑倒下的时候,有巨石砸了大王,虽然表面看不到伤口,可内伤更让人担心。 “她到现在还没醒来,王太医怕也是个庸医。”妤缨跺脚抱怨着。 八公主懊恼的声音才落下,珠帘一挑,王太医出来了,他胆怯地抬起眼眸,擦拭了一下汗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大王怎么还没醒?”八亲王怒声质问,王太医进去了那么久,出来却是这般表情,将他等待的耐心都磨光了。 王太医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肌肉抽了又抽,怯声道。 “微臣可能医术不精,拿不准……拿不准大王生了的病,还是唤刘太医和马太医进来吧。” “看看,我就知道,他是个庸医!”妤缨白了王太医一眼,进去有一个时辰了,出来竟然得不出这个结论,不是庸医是什么? 王太医的脸白了,噗通跪在了地上。 “微臣实在不敢确定,还请传唤其他太医。” 见王太医如此,八亲王觉得奇怪,王太医已经六十有余,从医四十多年,从来未这样紧张不安过,莫非大王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心下担忧,八亲王不敢怠慢,忙命人传唤了皇宫里所有的太医到帝清宫来,很快,刘太医进去了,出来后也是脸白白的,看了站在一边的王太医一眼,头垂了下来,竟然说了和王太医一样的话。 “都是蠢才!” 陆续又进去了几个,还是得不出什么结论,在帝清宫外等候的月飞羽怒火中烧,他断定这次大婚是有人故意从中捣乱,多半是一些南戈反对两国联姻的人,他私下里派了不少人去调查,却怎么也查不出这巨鸟的来历,巨鸟袭击了圣祖碑之后,就消失不见了,随后各种传闻四起,说这大婚违背了天意,遭到了天谴,应该解除,让他更是烦闷至极,如今听说安若西子昏迷不醒,众多太医也查不出什么病,岂能不恼? “你们南戈,就没一个有用的太医吗?” 月飞羽的怒斥,让所有太医都脸色难看,他们不是查不出什么病,只是不敢说,谁说出来,怕要脑袋搬家,株连了九族啊。 资历越深厚的老太医想的越多,瞻前顾后,倒是刚进宫不久的小医官胆大鲁莽,说自家几代从医,没有看不了的病,自告奋勇要进去给大王诊病,八亲王正抓瞎愤怒,也无他法,只能让这小医官进去了。 小医官进去的时候信心十足,出来之后,小脸煞白,可大话吹出去了,又不能不说,他颤抖跪地,委屈地低语了一句。 “大王,大王有,有……” “有什么了?再支支吾吾,我将你们统统杀了!”八亲王一把抽出了武将腰间的佩剑,今儿他非杀一个不可,让他们领取南戈俸禄,却一个个全无用处。 一见锋利的剑锋,小医官差点尿了,后悔自告奋勇了,老太医都避讳不提,他逞个什么强啊,大王可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如何能…… “大王有喜了!”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小医官的眼睛一翻,吓得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不动了。 “有,有喜?”不但八亲王的脸白了,后面一竿子大臣都张口结舌,妤缨更是夸张,一跃上前。 “胡说,胡说,你们这是找死!” 这关乎九妹的名节啊,妤缨怎能不急,可看着几名太医都扑通扑通地跪下来,头额抵地,战战兢兢,便知道这不是假的,他们不是才疏学浅,而是不敢说啊。 这可比圣祖碑倒下还要具有震慑力,八亲王傻眼了,老南戈王呼吸困难,几个丫鬟帮他顺气,大臣们一个个局促不安,五公主和六公主站在最后面,一听这话,互相对望了一眼,暗示之后,转身就溜,这种消息,听到不如不听到,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趁着八皇叔和父王还没看到她们两个,闪人是上上策。 惊慌盘刻,八亲王安若游历先冷静了下来,他蹙眉冷语。 “这是误诊,胡说,谁若敢心口传言,定斩不饶……” “不敢,我们不敢!”王太医跪地发誓,刘太医也摇头否认。 “微臣没诊出大王的病来,才学疏浅,不知,不知。” “我们也没看出什么病来。” 几名老太医都这样异口同声,只有那名小医官成了焦点,八亲王冷冷地看向了地面,厉声道:“他学医不精,妄自给大王诊断,胡言乱语,污秽大王名节,押入大牢!” 晕倒小医官被提了起来,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了,也许只有等他醒来,发现身在大牢,才会明白,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未婚女王怀孕这种事儿,敢公然这样说出来,真是不知死活,就在几名皇宫护卫将小医官押着拖出去时,帝清宫门口映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一身红色的婚衣,带着凛凛煞气,脸色铁青,唇瓣无色,阴暗的眸子瞪视着帝清宫内的所有人……他进来的刚刚不是时候,听到了那句所有人都想隐瞒的话,安若西子有喜了。 耻辱,羞愤,各种感觉蜂拥而至,月飞羽前所未有的狼狈,他站在那里,僵持着片刻,一句话都没有,转身走出了帝清宫。 八亲王和几位大臣心下忐忑,互相对望,不知刚才的话,月飞羽听到了没有,如果被他听到了,不知两国的关系会发生何等变化。 “也许没听到……” “没听到吧,转身走了?” 在各种猜测中,小医官被拖了出去,帝清宫里安静了下来。 南戈圣祖碑倒塌了,轰隆隆声持续了很久,待烟尘消散之后,大家才发现折断的上半部碑身竟然不翼而飞,不但没有砸向云坛,连大的巨石也没有掉落下来,很多人存活了下来,善后的护卫和大臣们,都望天兴叹,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断碑又去了哪里? 夕阳斜照的时候,在南戈的西方,一抹淡白的身影,立于天地之间,他的脚下躺着巨大的先祖石碑,身边站着一白一黑两个使者。 阴郁的眸光慢慢抬起,看向了南戈皇城的方向,俊朗的面容凝聚了太多的困惑。 “少主……”白圣煞和黑圣煞不明白,南戈皇城大婚,怎么会发生这种变故,突然得让人措手不及。 “金翅大鹏鸟……” 让龙天行感到困惑的不是石碑的倒下,而是在大婚之时,竟然出现了金翅大鹏,从金翅大鹏出现,翅膀扫了先祖碑,到飞得无影无踪,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瞬间发生的,无疑,它是来破坏南戈大婚的。 那是嫣儿的鹏鸟,一千年岁月的洗礼,它无数遍的重生,蜕变,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是普通鹏鸟,它变得更加健硕,庞大,力量惊人。 章节目录 第250章 :月飞羽要吐血了 金翅大鹏是神鸟,怎么会出现在拥日大陆,还飞临了南戈皇城,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南戈皇城有吸引神鸟的东西,神鸟最认的就是主人,主人在的地方,它自然也在,久离总是要寻根的。 在龙天行的记忆里,神鸟已经出现过两次了,一次是在驿站,拓跋嫣儿的怀中,那时的神鸟虽然虚弱幼小,却还能逃过他的眼睛,只是当时的神鸟左顾右盼,心不在焉,现在想想,它的心思不在拓跋四小姐身上,而在驿站出现的女人,也不是只有拓跋嫣儿一个,还有落魄的安若九公主。 如今南戈大婚,金翅大鹏再次出现,而站在圣祖碑下的却是安若西子。 “金翅大鹏乃是神鸟,嫣儿的玩伴,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拥日大陆的南戈国。”龙天行说出了心头的疑问。 “对啊,好像是这样的。”黑圣煞点头。 “这也提醒了我,神鸟是通灵之物,感觉十分灵敏,就算它重生无数次,忘记了所有,只要见到主人,便会一心跟随,誓死维护,它这样突然飞来,说不定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危机感,才会这般暴躁破坏了南戈圣祖碑。” 白圣煞补充了一句,并相信神女就在拥日大陆,而且一定在南戈,可她会是谁呢?南戈皇城当日在场的女子不少,从奴婢到公主,数不胜数,神鸟是为谁而来呢? 黑生煞恍然大悟。 “奇啊,奇啊,原来神女真在这里,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就去追查一下,一旦发生神女踪影,即刻带她来见少主,就算她不愿……” “不必了!” 龙天行伸出了手,打断了黑圣煞的话,双眸中闪过一道神光,释然的神情中多了一分沉重。 “你们不用找了,她一直便在我的身边,是我忽略了她。” “一直在少主身边?”白圣煞连连眨动了几下眼睛,有所领悟地惊呼了出来,莫不是那个刁钻狡猾的臭丫头安若九公主?她怎么……可能是重生的嫣儿呢?长相不对,脾气也不太像,至于其他的……他实在想不出,安若西子的身上,有一点像神女的地方,没翅膀,这是最最关键的。 “她,她,她……” 黑圣煞的脸色大变,也想到了,一直跟在少主身边的女子,不就是安若九公主吗?哎呀呀,糟了,若真是那丫头,可倒霉了,想到以往对安若西子的不敬,他一连吸了几口冷气,真不知道找什么地方藏起来才好。 “对对,她也用鞭子的,腰上的鞭子……”白圣煞补充着,如果这鹏鸟是为了安若九公主而来,就更加证据确凿了。 “是不是……搞错了?”黑圣煞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轻问,他希望这不是事实,千万不要啊,他可不想被安若九公主修理啊。 黑圣煞这话一出,白圣煞便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少主找神女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他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黑圣煞耷拉下了脑袋。 可他们的对话和猜测,没有影响到龙天行的决定,他傲然微笑。 “我要的答案一直就在她的身上。” 安若西子,一个将他从墓穴中唤醒的少女,就是他要找的嫣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却傻傻地找了三年。 好在她对他一见钟情,好在恰巧他也爱上了她,好在她是安全的,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无数庆幸和欣喜涌上心头,龙天行吩咐黑白圣煞暂且回避这件事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以使者的身份出面,既然错误是他造成的,就让他来将这个错误纠正。 “西子,我来了。” 龙天行深吸一口气,向南戈皇城走去。 眼看着少主的声音向东而去,黑圣煞还想追上去,却被白圣煞拦住了。 “少主让我们回避,我们不能违抗命令,何况面对这种儿女私情的琐碎问题,我们不在行,说不定惹了那丫头,会让少主左右为难。” “说的也是,那丫头不好惹。” 黑圣煞点点头,白圣煞说的是事实,一直以来,他和老白都是按照圣地令行事,没什么感情经历,自然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万一再招惹了那个丫头,炸了毛,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闪。” 现在还是先走人的好,待少主哄好了安若西子,再出现讨好也不迟,黑圣煞一个闪字之后,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你,这家伙……” 每次执行任务黑圣煞都会慢个半拍儿,可说到走人,速度却比谁都快,无奈摇头之后,白圣煞也闪身离开了,只等着少主召唤再现身了。 龙天行轻功极快,几个飞跃便到了南戈皇城的城门之前,若是以往,城门的禁卫军看到龙公子来了,定会马敞开大门,恭敬出来,可这次却不同了,城头上,他们一个个皱着眉头,没任何动作,似乎故意忽略龙公子的存在,这不同寻常。 疑惑的眸光瞥向了皇城城头的一角,龙天行注意到了一个人,月飞羽,他竟然也在城头之上,那表情,好像在等什么人的到来,虽然南戈的大婚已经取消了,可他还穿着大红的婚衣,在夕阳的余晖下,格外猩红的刺眼,看起来,圣祖碑的倒塌,让他心又不不甘。 月飞羽的脸色不太好看,青里泛白,白中发灰,想是南戈大婚被毁,他的心情很坏,没了以往清傲之色。 举国上下,有目共睹,相信百姓之间已经传扬开了,老天都不让月飞羽迎娶南戈女王,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宽大的白色滚边长袍,随风摇曳,卓越飘逸的姿态,意气风发的表情,气死几个月飞羽都够了,若龙天行知道安若西子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定然会俊颜大悦,龙心荡漾了,这个事实,铁定让月飞羽出局了。 其实,就算圣祖碑不倒,龙天行也有自己的全盘计划,一个圣地令下达之后,潜伏在南戈皇城的圣地使者不下百人,只要他一个动作,犹如鬼魅的圣地使者就会将新娘子掳走,来个公然的皇城抢亲,可还不等他实施这个动作,金翅大鹏便迫不及待地下手了,省了他不少的心思。 天助他,这鸟儿也助了他。 笑,皇城之下,龙天行一直在笑,月飞羽要气吐血了。 章节目录 第251章 :不是对手也要打 难得一见龙公子这么风轻云淡的笑,月飞羽的心情越发糟糕,这笑代表了什么,南戈皇城大婚被迫终结,开心莫过于龙公子了。 孩子是谁的?没人相信什么天降神胎,没有男人播种作祟,女人的肚子怎么会有了动静,经过一番仔细分析,排除,最终将目光锁定了龙天行,只有这个男人一直和安若西子在一起,保持着微妙的关系,并不离不弃、无条件的帮助西子,也许他一直居心叵测,窥视西子美貌,在某一刻,趁着西子不备,强行对她做了越礼的事。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不然龙天行离开了,为何还要回到南戈皇城,拳头握得咯咯直响,月飞羽一双眼睛要喷出血来,如果真是城下的男人,他誓死要宰了他。 “开门!”皇城之下,龙天行一声低喝,笑容依旧,声音却有些冷然。 他武功高强,不但可以翻越皇城的高墙,还可以飞檐走壁,进入南戈皇宫一点难度都没有,可这次,他偏要走门,堂而皇之地从月飞羽身边走过去,确定了西子的身份,没人可以和他争。 “这个……给他开门吧?” 听见低喝的声音,禁卫军统领看了月飞羽一眼,虽然他还不是大王的夫婿,可毕竟皇城也是张灯结彩了一番,在大王没有亲口否婚之前,纳日帝国的大皇子月飞羽还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大王的夫婿的,所以他的话不能不听啊。 见月飞羽没有给与回应,禁卫军统领再次开口提醒。 “月公子,让他进来吧,他是南戈的英雄,大王的朋友,若不让进来,怕大王醒了,会降罪下来,外面的百姓看了,影响也不好。” 龙天行为南戈平复内乱,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整个大都的人都知道,这样将他关在皇城门外,似乎不妥啊。 “再等一下!” 月飞羽懊恼地看着皇城之下白衣飘飘的男人,思想激烈的斗争着,回想着在北马国,他为了得到西子,损了男人的尊严,将与他有婚约的表妹让了出去,引诱龙天行,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转移龙天行的目光,却没想到,姓龙的放着千娇百媚的拓跋嫣儿不要,却打了西子的主意?还让西子大了肚子,想着龙天行趁机对西子做的事情……月飞羽的胸口都闷得要爆炸了。 恨意心生,睚眦俱裂,当然,月飞羽就算如何生气,也不会不给龙天行开门,他不是南戈的王,也没这个权利,他这样坚持,只是想消磨一下姓龙的耐心 “月飞羽,这道门挡不住我的。”龙天行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天这道门,他们不让进,他也得进,如若逼急了,只需一掌,这门便会四分五裂了,可他暂时不会这么做,因为这城门是南戈的,不是纳日帝国的。 月飞羽咬住了牙关,僵硬着脊背,冷声道。 “龙公子不是武功高强吗?何必一定要固执地走这道门?飞檐走壁,凌空疾行,偷鸡摸狗,可都是龙公子的本事。” 偷鸡摸狗? 龙天行眉宇一皱,何时月飞羽说话这么大失斯文了,竟然连这样的词汇也用上了,不会是因为大婚暂停,刺激得他这般胡言乱语吧。 “何出此言?龙某坐得端,行得正,如何是偷鸡摸狗主人,倒是月公子的行为有些可笑,南戈被重兵压境,逼迫安若西子大婚,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 一句话,让月飞羽语塞无以应对,事实的确如此,他威逼了安若西子,这大婚,不是西子对他的妥协,而是西子为了南戈民众生命的妥协,他的确做得不够光彩,可龙天行呢?他就光彩吗? “龙天行,你干的好事儿,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原本要磨光龙天行的耐性,却轮到月飞羽怒不可遏了,他一撩大氅,红衣飞扬,整个人从城头上飞跃而下,凌厉的一掌劈头向龙天行打去,这一掌装满了月飞羽的怒火,排山倒海一般向龙天行推来。 平素月飞羽的功力,是绝对打不出这样强大的一掌的,可今天,他怒了,男人的尊严让他下了杀手,要劈死这个姓龙的。 龙天行没想到月飞羽会这般激怒,劈来的掌风隐含了阵阵杀气,原本他只想应付几下了事,现在不得不小心避让,伺机反击了。 一掌落空,打在了巨石上,一人高的巨石被劈成了几块,发出了卡擦擦的碎裂声,石屑翻飞。 “月飞羽,你来真的?” 不明真相的龙天行眉宇一凛,脸色阴沉了下来,若月飞羽真的动了杀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龙族后裔,从来没有忍让的习惯,只是他现在急于要见西子,想知道西子受伤了没有,哪里有心情和月飞羽纠缠,最好速战速决。 可越是着急脱身,月飞羽越是不肯罢休,好像有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明知不是他的对手,却仍旧不肯放弃,左一掌,右一掌,掌掌攻击龙天行的要害。 “龙天行,今日我不杀你,难解心头之恨。” “月飞羽,你疯了吗?有什么话说清楚,这样打下去,只会当着南戈守城兵的面,自取其辱。”龙天行暂时不想月飞羽难堪,只要他不和西子成婚,便不是他的敌人。 月飞羽怎么可能将西子有孕的事实说出来,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他不但不会说出来,还会隐瞒下去,直到将龙天行诛灭,让他致死也不知道,西子肚子里有了孩子的事实。 “我是疯了,你受死吧!” 佩剑抽出,寒光迸射,他哼了一声,嗖嗖嗖,凌厉三剑,将龙天行逼得连连后退。 “就算有两个月飞羽,也杀不了我,给我让开!” 单凭一双肉掌,也足以对付月飞羽的宝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皇城之下,一白一红两个身影打在了一起,飞沙走石,难解难分。 皇城之上,禁卫军们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这是一场高手的对决,不是一般人能够目睹的,谁愿意错过这么精彩的一刻。 城头的隐蔽处,还有一个人冷眼地看着城下的混战,眸里显出复杂畏惧的神情来,正是及时避开祸事的拓跋嫣儿,在她的脑海里,还能浮现金龙腾空的一幕,深知表兄根本不是龙天行的对手,因为他不是人,而是一条威武的龙。 “他妈的,我下去帮表兄杀了那个姓龙的。”拓跋显挽起了衣袖,要跳跃下去,却被拓跋嫣儿拦住了。 “你和表兄联手,加上你那些窝囊的手下,也不是龙公子的对手。” “你说什么?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马上召集千军万马,踏平了南戈,压也压死他了。”拓跋显歪着嘴巴,瞪着灰色的眼球儿,气恼地训斥着妹妹。 “呵呵,压死他,怕你的千军万马也不够用吧?” 拓跋嫣儿笑了,眼睛暼着下面,能看出来,龙天行没想杀了表兄,他只是想摆脱表兄的纠缠而已,所以大可不必担心,一个圣主神龙,是不会轻易杀人的,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看着洁白飞旋的身影,拓跋四小姐的心跳得越发快了,假若她能嫁给龙族少主,那种殊荣,要比当纳日帝国的王后还要尊贵,何况龙族的少主又是这般的英俊威武。 曾经只是中意龙天行,现在确实痴迷了,拓跋嫣儿一定会想办法拉回龙天行的心,前提条件是,她要知道龙天行在找什么? 拓跋显被妹妹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嘟囔了几句之后,不顾劝说跳跃了下去。 “蠢货……” 拓跋嫣儿不想看了,她转过身,傲慢地下了城头,那步履,姿态,俨然将自己当成了龙少夫人了,似乎鲜花,荣誉,正在前面等着她,她要做的只是勇敢走上去而已。 帝清宫内,西子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暗了,胸口一阵阵滞闷,让她透不过气来,小腹有些不舒服,她睁开眼睛,猛然坐了起来,不安地看着周围。 “凤凰宝宝?” 西子低呼了出来,冬雪听见喊声跑了进来,端了一碗热汤放在一边,忙扶要下床的西子。 “大王,您才醒,先被着急动,再坐会儿。” “鸟,那只大鹏鸟呢?”西子恍然地问了一句,如果那不是梦,她便真的看到了它,它长大了,变强了,虽然毁了南戈的圣祖碑,做了鲁莽的事儿,可在心里,西子还是原谅了它,只要它活着,她便释然了。 冬雪的小脸白白的,低声说。 “说起来,真是要被吓死了,一只怪鸟突然飞来,扫断了圣祖碑,差点毁了云坛,伤了大王呢,好在断裂的圣祖碑没砸下来,不然现在……” 冬雪不敢相信,若砸下来,大王现在就是死人了,怎么可能坐在这里和她说话,许是心里怕了,冬雪的眼泪流了出来,伤心地抽泣着。 “别哭了,那鸟呢?”西子追问。 “飞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人敢找,生怕它回来再做恶事。”冬雪说现在南戈皇城里人心惶惶的,都说这是天意,怪鸟是天神变得,来破坏两国的联姻。 “我想……它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了。” 西子低声呢喃着。 ~~~~~~~~~~~~~~~~~~ 应读者要求,加更了,这是第三更了,感谢所有投月票的亲。 章节目录 第252章 :高兴之后的烦恼 圣祖碑下,她暗暗期待过,希望突起了狂风暴雨或晴天霹雳,坏了她和月飞羽的婚事,萌生这个念头之后,凤凰宝宝便出现了,击断象征南戈尊严的圣祖碑,虽然帮助西子脱了困,却也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闯了祸的凤凰宝宝自知一定会被娘亲责骂,趁乱跑了,想见到它,怎么也要过了这个风头。 只要凤凰宝宝没事儿就好,西子松了口气,又问了一下损失状况,知道没人为此丧命才放了心,至于圣祖碑,以后慢慢修缮就好了。 “还有一件事儿……” 冬雪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汤水,这是八亲王刚才送来的,里面不是什么补药,而是落胎药,安若游历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妥,不管大王落魄那三年和什么男人有染,这个孩子不能留,于是和大哥商议了一下,希望在这件事儿闹天下皆知之前,将丑闻掩盖在帝清宫之内。 “怎么?” 西子抬起眼眸,觉得冬雪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事儿让她为难了。 冬雪垂眸,端过了药碗,送到了西子的唇边。 “大王受了惊吓,身体虚弱,八亲王让我们好生照看,这是一碗补汤,快趁热喝了吧。” “补汤?” 西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这味道……可不是什么营养不烫的气味儿,味微苦,散发着特有的香气,这个药里分明有红花的成分,红花乃是落胎之药,太医们如何糊涂到了将它当成了补药? “大王,喝了吧,一会儿凉了。”冬雪垂下了头,端着药碗的手指都在颤抖。 安若西子将药碗从冬雪的手中接了过来,眸光挑起漠然地看着冬雪轻问。 “冬雪,我待你如何?” “大王……” 冬雪本就觉得心里有愧,听西子这么一说,噗通一声跪在了床前,心里七上八下,不敢起来了。 “你知道这药是什么?还敢端来给我?”西子冷声质问,脸上有了愤怒之色,冬雪吓得缩成了一团,没想到大王竟然发现了这药的倪端。 “大王,大王饶命!这药是八亲王送来,让奴婢服侍大王喝下的……奴婢觉得……八亲王一直视大王如己出,绝不会加害大王的,也就照做了。” “八皇叔?” 西子听说是八皇叔送来的,甚为吃惊,这竟然是八皇叔的意思吗?他为何要送落胎的药给她喝?莫不是…… 西子心头一震,匆忙将药碗放下,手指急切地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只是片刻,便白了一张小脸,怎么会是喜脉之症? 冬雪跪伏在地面上,颤声继续说。 “奴婢不敢隐瞒大王,大王晕倒后,太医来看过了,说大王,大王有喜了……八亲王让人封锁了消息,随后不久就送来了这个药,奴婢虽然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未出阁的女子有了身子,会被世人耻笑,大王待冬雪不薄,冬雪就算顶着可能被杀头的危险,也不会让大王名誉受辱,冬雪要帮大王处理了这个麻烦,大王,还请将这药喝下去,痛也只是一会儿,明天醒来也就好了。” 冬雪的话,西子完全听不进去了,初知自己有孕的消息,她竟然满心欣喜。 这孩子是谁的,她心知肚明,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告诉龙天行,让他知道,他就要当父亲了。 苦苦设计,要留住他,却无能为力,现在有了这个孩子,她是不是有了充分的理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嫣儿竞争?龙天行可以不爱这个娘,却不能不爱这个孩子…… 她没有做娘的准备,也没想过孕育一个生命会是什么感觉,如今,在她的肚子里,已经开始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越想越是激动,西子忍不住摸着小腹,心都要跳出来。 “大王,大王,孩子不能留啊,大王!” 冬雪抬起头来,觉得大王的表情有异,莫不是大王有了留下孩子的心思,这可是万万不可的。 听到冬雪一句句大王的喊声,西子才回神过来,脸上还有欣喜。 “我得告诉他,不管他心意如何,都得……” 话才说了一半,就见冬雪大颗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大王,不管他是谁?你都不能那么做啊……你若是去找他,南戈就完了。” “南戈……” 心头狂动的那份喜悦,瞬间冻结了,西子怔怔地看着冬雪,意识到那一夜的珠胎暗结,不是喜事,而是让南戈陷入了麻烦,她和月飞羽虽然没能成婚,可婚约还是在的。 “大王,这件事儿月飞羽还不知道,不能闹大了,您更不能去找那个男人啊,大王,奴婢觉得,趁着还没有发生大的乱子之前,喝了药,奴婢会一直守在大王的身边,不会让大王难受的。” 冬雪跪爬了几步,头靠在了西子的腿上,低声恳求着。 “大王,奴婢求求你了。” “冬雪,起来。” 西子拉住了冬雪的手,将她拉了起来,眸光看向了她,清灵之中满是激动,激动之中又有些犹豫和难过,复杂得难以辨清她的情绪,片刻之后,她移开了目光,低声说:“事情来的太突然……冬雪,你先端着药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一定要冷静,这是好事儿,又是坏事儿,处理不好,可真的要惹来祸事了。 “大王……”冬雪还想说什么,却没敢再说,她颔首垂眸,端起了那碗药走了出去。 珠帘一荡,冬雪离开了,西子不安地抓住了裙子,盯着床头来回摇动的红流苏,觉得心烦意乱,她一把将流苏拽了下来,心里还不能相信,她竟然有了,错乱的一夜之后,又是错上加错,错得离谱,却错得她激动不已,如果龙天行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会怎么做?还去坚持寻找他的嫣儿,还是为西子着想,担负这个责任? 手指放在了小腹之上,西子心头一闪的激动又变成了担忧,现在正是南戈动荡之时,重兵压境,纳日帝王虎视眈眈的时期,她这样有了其他男人的骨血,月飞羽一定倍感受辱,若这个孩子处置不妥当,必定会导致南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要这孩子不是,不要西子又难以承受,她该怎么办? 章节目录 第253章 :八皇叔苦肉计 刚兴奋不到几秒的好事儿,突然变成了坏事儿,这种感觉让人承受不了,西子翻身下床,疾步走到了窗口,望向了窗外,眼前浮现的还是月之河的一幕,河水奔流,繁花飘香,低低细细,午休缠绵,不管那一切是因为什么发生的,药也好,情也罢,都是西子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幕,她爱他,如何能残忍将他的孩子除掉,没了腹中这块肉,怕今后连他一点念想都留不住了。 “我不能那么做。” 西子摇着头,她做不到,就算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喝下伤害孩子的药。 坚如磐石的想法掠过脑海之后,她又有些担忧,龙天行知道她有孕这个事实后,会开心吗?也许会将她当成了寻找嫣儿,和嫣儿重逢的绊脚石呢? “你敢……” 西子阴险地眯了眼睛,咬住了唇瓣,握紧了拳头,她可是堂堂的南戈大王,愿意降低身份为他生儿育女,他应该感到幸福才是,怎么可以将她当成障碍? 可若是嫣儿出现了,怎么办? 一拍脑袋,西子盛气凌人的表情,又变得沮丧了起来,难不成她要杀了龙天行等待一千年的嫣儿吗? “完了,完了,你完了,做女人不狠,你还争什么……” 西子哭丧着脸,垂下了头,窗口之下,几个巡逻的禁卫军将士走了过来,经过窗口下的时候,不安地低语着。 “听说了吗?南戈边境,重兵又压上来了,大婚突然意外终止,各种说法传得沸沸扬扬,纳日帝国感到了羞辱,要逆天而行,怕是要开战了。” “可圣祖碑断了,又不是我们南戈的错,那是天意,有本事去抓上天派来的怪鸟啊,怎么迁怒了南戈,相信大王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啊。 “行了,我相信大王会处理好的,一定不会打仗的。” “我们也相信……” 巡逻的士兵走过去了,西子眨动了几下乌黑的大眼睛,更加难堪了,大家这么信任她,让她真是难下决定,转过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后悔答应皇叔还有那些大臣当南戈的王了,不然她一定大着肚子,跟在龙天行的身后,死打烂缠,也让他负了这个责任。 本是女人人生中一件幸福的大事,却成了艰难的抉择和牵绊。 就在西子坐立不安,撕扯头发,就差撞墙的时候,珠帘之外,传来了八皇叔的声音。 “大王,我能不能进来?” “等等。” 西子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应了一声,回到了床榻边,让八皇叔进来。 珠帘向两边一分,安若游历由人搀扶着,费力地走了进来,他的腿已经好多了,可以缓慢行走了,进来后,他让跟随的人都出去后,竟然不顾腿患忍痛跪在了地上,态度万分恳切,带着悲痛欲绝之情。 西子一惊,忙起身搀扶。 “八皇叔,快快起来。” 八皇叔的跪拜,让西子承受不起,若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安若西子,是他的坚持,才有了南戈的今天,当然,也是八皇叔的唆使,她一冲动登基当了南戈王,随后蜂拥而至,一个又一个麻烦,早知道当王这么难,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此时肠子要悔青了。 “都是八皇叔的错,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到迫害,流落在外,才遭遇了这样不堪的事情,八皇叔万死难辞其咎。”安若游历悲声自责,西子只是一个弱女子,被人驱赶,追杀,在外三年,吃了不知多少苦,作为她的皇叔,他无权责备西子,可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怎么来的,都不能留下来。 西子明白八皇叔此话的意思,他不问那个男人是谁,更不问孩子的出处,只是这般悲伤难过,想息事宁人,让南戈长治久安。 他太给她面子了,让她心软了。 “这都是西子的错,八皇叔,不关你的事儿,快起来。” 西子将八皇叔拉起,扶坐在了一边的椅子里,安若游历联系地抚摸着西子的头发,眼睛微红湿润,语重心长。 “西子,皇叔对不住你,也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但是……你是南戈大王,肩负着南戈重担,已经不是曾经任性的九公主了,整个南戈上上下下的命运都捏在你的手里,你一句话,可以让南戈繁荣昌盛,也可以断送了的南戈江山,这个孩子,不管是你情愿的,还是不情愿的,都不能留下来,假若传到月飞羽的耳朵里,若他心里有你,还能暂时忍受,若这个消息闹得天下皆知,他颜面何存?就算不想迁怒你,也会压制不住,现在纳日帝国在得知大婚终止的消息之后,大军还在集结南戈边境,边境的百姓都吓得四处逃散啊……” 八亲王苦口婆心,希望西子明白,一个女子,走上王者之路,便身不由己了,那药一定要喝下去。 “事情不能怪你一人,皇叔以死谢罪!” 安若游历为了让西子答应落胎,死都不怕了,他抽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窝,狠狠刺去,西子无暇思索这是不是八皇叔的苦肉计了,一声惊呼,反手扣住安若游历的手腕,将匕首打了出去。 “皇叔,你这是做什么?容我考虑一下。” 见匕首被打飞了,八皇叔暗暗松了口气,还算这丫头有心,知道可怜这个叔叔,如果接下来,能同意喝药,就更好了。 他心里盘算,嘴上着急,忙问。 “多久?不能等到天亮了。” “八皇叔?”西子咳嗽了一下,连天亮之前这点时间也不给她吗?那可是一个生命,不是杀死一个蚂蚁。 “西子啊,你听皇叔说啊,月飞羽一定会怀疑的,万一派纳日帝王的太医前来诊断,便隐藏不住了。”八皇叔抓住了西子的手,必须马上将药喝了,如果她再这样执拗,他就得采取点手段了,当然,西子能心软自愿最好。 “我知道,知道。” 西子踢开了匕首,转过身,在房间里惶惶不安地走动着,龙天行的骨血,她真的不忍心不要,可南戈的百姓怎么办,她的羽毛未丰,怎么和月飞羽对抗?万一真打起来,结果输赢,都要死人的。 安若游历知道西子动摇了,只是还不能最终下了决心,看来西子的心另有所属,这孩子也不是无缘无故来的,若是两情相悦,就更麻烦了,必须趁热打铁,绝不能让西子有反悔的机会。 “拿药来给大王!” 一声低喝,珠帘一动,冬雪又端了药水进来,八皇叔吃力站起,亲自接过药水,递给了西子。 ~~~~~~~~~~~~~~~~~~~~~~ 今天有事才回来,第二更才发,让大家久等了。 章节目录 第254章 :喷了皇叔一脸 看着八皇叔手中的药碗,西子连连退步。 “还看着做什么,按住大王!”安若游历行动不便,只能喊人来帮忙。 珠帘外,冬雪和夏雨奔了进来,似乎两个奴婢还不够,随后又进来了几个忠诚的臣子夫人,都是将门之后,功夫不凡。 “八皇叔你……” 西子张口结舌,晓得刚才八皇叔先使用的苦肉计,见她仍旧犹豫,不肯答应,才不得不叫人进来,她银牙直咬,气恼指着进来的几位夫人,大声斥责。 “大胆,你们这是造反吗?我是大王!” “还不上来,大王怪罪,我一人承担!”八皇叔一声令喝,几个女人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将西子按住,虽然一个个脸上有畏惧之色,可为了南戈,为了和平,她们什么都豁出去了。 “对不起了,西子,八皇叔不能让你犯了糊涂!” 安若游历走上来,将碗强行送到了西子的嘴边,药水灌了下去,西子懊恼甩头,奋力将药液吐了出来,喷了八亲王一身一脸。 “安若游历,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头!”西子气极了,怒视着安若游历,她是不是对他太纵容了,以至于他敢对她如此不敬。 安若游历眉头紧锁,无奈道:“八皇叔的脑袋,随便你砍,可你的名誉,南戈的天下不能丢……” 又一口灌了下去,随后再次被西子吐出,喷在了安若游历的脸上,大半碗的落胎药,一点都没浪费,沾满了安若游历的头脸,衣襟,他气得脸色发青,一把将碗摔在了地上。 “臭丫头,真是刁蛮,我是你叔叔,你敢吐我满头满脸。” “我是大王,你们这是以下犯上,都是死罪,死罪!” 一声死罪,一个将军夫人的脸一白,手一抖,稍稍松了一下,西子趁机一脚踢出,直接将那夫人踢倒在地上,然后抢过八皇叔的药碗,将剩余的药,直接灌在了安若游历的口中。 “八皇叔,喜欢喝,你自己喝。” 安若游历毫无防备,药水入口,直接吞咽了下去,虽然这种药对常人无害,可这样狼狈的结果,还是气得他胡子都翘了起来。 “点穴,给我点了她的穴!” 西子最怕的就是这个,每次被点穴,都动弹不得,随着八皇叔一声怒吼,一位将军夫人的手指急速点来,西子被众人按着,后五退路,就这么硬生生地被点了穴道,张合了几下嘴巴,动不了。 “八,八皇叔,求……” 求字才说出来,八皇叔便捏住了她的下巴,怜惜地叹了口气。 “西子,忍忍吧,皇叔也是为了你好,若你真生气,就迁怒八皇叔一个人吧。” 一碗新的药水端了进来,送到了八皇叔的手中,药水一点点灌入西子的口中,顺着喉咙一滴滴地流淌了下去,那种苦涩之味也冲鼻而来,悲伤也随之充满了腹腔。 待一整碗药水灌下去后,她的穴道也被解开了,奴婢,婆子,还有将军夫人们都大汗淋漓,好像打了一场大仗一般,八皇叔让所有人退了出去,他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看着已经落魄失魂的西子,眼中流露出难过自责的神情。 “西子……” “出去!” 安若西子指着外面,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更不想听他们说请求谅解的话,她只想一个人待着。 八皇叔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帝清宫,临出门的时候,还吩咐冬雪和夏雨好好照看着大王,并让太医在门外候着,万一有什么不测,他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出现在大王的身边。 西子无力地垂坐在地面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摇动的珠帘,她知道结果必然是这样,腹中的血肉不能留,会为了南戈招来大患,可真的要失去了,竟然这般难受。 “我没办法……留住他……” 她心如刀割,为了防止哭出来,只能掩住了口鼻,咬着唇瓣,一直隐忍着。 房间里的静,静得让人感到害怕,前所未有的孤单侵袭了西子的心头,缘分就这么尽了吗?没了这个孩子的负担,龙天行会毫无牵挂地寻找嫣儿了,她刚才还抱着的一丝侥幸幻想,已随着药水下肚,破灭了。 门外冬雪进来了,将西子扶到了床榻上,夏雨也捶着眸,端了热水进来,她们候在一边,只等着大王喊出腹痛流血的一刻。 躺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西子虽然还很懊恼,却没忘记身为南戈大王的身份,圣祖碑被毁,大婚终止,皇城大都一定陷入了再度的恐慌和混乱之中,不知会有什么恶言混语让百姓寝食难安了。 西子让冬雪差人进来,询问了一些外面的状况,知道月公子大婚终止后,没有死心,还滞留在南戈,这消息算是一件好事了,若是他愤怒离开,多半不出两天,就要打仗了,不过有一个状况不容乐观,纳日帝国的军队再次压境,数量比之前还要多,又仔细询问了一下百姓的状况,还算安定,只是边境的一些居民在迁移,应该是担心要打仗了,至于龙天行,西子故作不在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大王,出事后,没人看到龙公子的影子,好像已经离开南戈了。” “这么快就离开南戈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西子的心里隐隐有些委屈,圣祖碑倒塌,巨石滚落,她的生命危在旦夕,人事不省,他就算不关心,也该打听一下安若西子的状况,怎么可以就这么无情地离开了南戈。 想想现在为他遭受的,他于心何忍?难道为了一个嫣儿,他连她的死活都不关心了吗? “无情无义。”西子低声咒骂了一句,走就走吧,最好这辈子别回来,没了他,安若西子照样活得好好的。 虽然嘴上强硬,可知道龙天行离开的事实,她心还是疼的难受,鼻子酸得要落泪了。 这一切瞧在了冬雪的眼里,她知道大王的心里一直没放下龙天行的安危,说不定这孩子也是龙公子,如今大王就要没了孩子,能见龙天行一眼也算是安慰了。 “不如奴婢让人出去打听一下龙公子的消息,然后回来禀报大王吧。” “好吧。” 西子点点头,缩在了被子里,好像孩子一样蜷缩着,冬雪这才转身离开,吩咐帝清宫一个可信的小丫鬟出去打听龙公子的消息了。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渐黑了,帝清宫内还是很安静,只有冬雪和夏雨一趟趟来回走动的声音,热水端进来,冷了,送出去,再端进来,又冷了,再端出去,几次进入,夏雨也没了力气,冬雪显然有些焦虑,三番四次过来向床里望着,却看不到什么征兆来。 “大王,你腹痛吗?” “不痛。” 西子转身看了她一眼,她马上退后,表情狐疑地看着夏雨,夏雨抓了几下脑袋,转身跑了出来,一会儿功夫又进来了,和冬雪小声耳语,西子却听得清清楚楚。 “太医说这药,加了稀有的马燒絮,落盘草,比一般的药速度快,药性也猛,只要一个时辰就好。” “现在快一个时辰了,天都黑了,怎么还不见大王喊肚子痛呢?” “太医也觉得奇怪,说再等等看,药量已经是最大了,不能再喝了。” “那就等等吧。” 冬雪皱起了眉头,太医虽然隐晦提及大王意外有喜的事情,却警告冬雪,一定要看住,药快速,猛烈,却很伤身,大王小小年纪,怕承受不了。 听着她们的对话,西子瞥眼看去,一个轱辘从床上爬了起来,漠然地说。 “准备吃的,我饿了。” “饿,饿了?”冬雪张口结舌,这肚子不但不痛,还饿了,她犹豫了一下,让夏雨候着,自己则转身出去了。 帝清宫的门外,冬雪质问太医,这药喝下去,不会肚子痛吗?怎么大王还嚷嚷饿了,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 “不可能啊……” 几位太医都是嘴巴严密的,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反应不对啊,应该觉得难受,腹痛,不该食欲大开的。 “你们慢慢想,我去给大王准备吃的去了。”冬雪摇摇头离开了。 很快,餐点端来了,在冬雪和夏雨疑惑的目光中,西子吃了不少,其实不但她们百思不解,连她自己都想不通了,按照常理,这会儿药效已经发作,哪里还有力气爬起来,更不能坐在这里大吃二喝,莫不是这药没起作用?但这种可能性很小,红花是活血的,马燒絮,落盘草则是极强的草药,一般孕妇不能使用,太医之所以敢用,也是因为事情急迫,要马上见到效果。 吃饱了,西子坐了一会儿,还是没觉得肚子痛,心里更加生疑了,才起身要休息一下,那个被派出去的丫鬟了,看她的脸色想是打听到了什么。 “他怎么样?” 西子的心里就算再生龙天行的气,还是忍不住对他的关心,走过来,追问那个丫鬟。 “大王,奴婢才要出宫的,就发现宫门之外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谁和谁,是龙天行吗?”西子变了脸色。 章节目录 第255章 :要命的项链 丫鬟回答说,是月公子和龙公子打起来了,拓跋少爷也带人参合其中,守城的禁卫军统领谁都不敢得罪,哪边也不能相帮,八皇叔对此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混战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月公子和龙公子都没有受伤。 “冬雪,夏雨,给我换衣服,我要出去!”西子恍然转身,心绪不宁,以龙天行的身手,月飞羽不可能和他打个平手,就算拓跋显加入,也是废物一个,之所以迟迟分不出胜负,多半是龙天行不想让月飞羽太难堪,给南戈国招来麻烦,可若是一直这样打下去,怕龙天行被惹火了,局面就不好控制了,另外,拓跋显为人奸诈卑劣,很可能暗使诡计,龙天行抽身不开,防不胜防。 一听说西子要出去,冬雪急了。 “不行啊,大王你刚吃了药。” “你看我像吃药了吗?” 这药怕到明天早上也不会起什么作用,西子怀疑南戈皇宫所谓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们,都该回家抱孙子了。 “可是大王……” “我自己来。” 西子直接将冬雪推开,她不帮她换衣,她自己也可以穿衣离开。 很快,西子将衣服换好,不顾冬雪和夏雨的劝阻,大步向帝清宫外走去,一路走来,没什么虚弱腹痛的感觉,反而恢复了不少力气,真不知这是落胎的药,还是补药。 安若西子这样堂而皇之地从帝清宫走出来,外面守着的几位老太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大,大,大……王……” 他们的胡子翘起,张口结舌,费了好半天的劲儿,还喊出大王两个字,不敢相信,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大王不但出什么状况,竟然这样好像好人一样走出来了? 西子扫了他们一眼,一甩衣袖,直奔皇宫的宫门而去。 “还不跟上?” 一个太医喊了一声,大家立刻醒悟过来,追随而上。 西子心里担忧,脚下走得飞快,她的身后,护卫,丫鬟,太医,跟了一大串,她跑,他们也跑,一会儿功夫,就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场面看起来十分滑稽。 到了皇城之前,西子急匆匆地登上了城墙最高处,附身向下看去,下面尘烟一片,滚滚翻腾,只能看到几个被打出来,躺在地上低吟的拓跋世家弟子,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 “龙公子呢?” 西子急切地问了一句。 “里面,在烟尘里面。” 守城将军才指向了烟尘,就见烟尘之中,拓跋显那厮怪叫着飞了出来,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捂着屁股半天没爬起来,一副狼狈的怪样子,惹得西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儿,那厮好像听到了,扭头向上看来,一脸的铁青,嗷嗷地叫了起来。 “射箭,射箭,射死姓龙的。” 就知道他没那么光明磊落,现在月飞羽和龙天行大战一起,定然无法分身,他却让人趁机射箭,实在缺德阴损。 有她在,他想逞威风,休! 西子一把夺过了身边护卫的弓箭,说到射箭,她可是在行的,以前父王不让她学功夫,她就无聊和李子墨去打猎,这一手好箭,还是李子墨教的,不说是百发百中,杀死一个这么近的人,还是没问题的,她暗自运气,将弓拉得圆圆的,对准了爬不起来的拓跋显。 “拓跋显,你敢射箭,我就射了你的脑袋!” 这样喊了一嗓子,那厮死鱼一样灰色的眼球儿转了过来,立刻举起了双手,做出了投降状,不敢叫人再射箭了。 也是因为西子这样喊了一声,下面滚滚的烟尘渐渐消散了,月飞羽和龙天行同时收手,向城头上看了过来,安若西子居高临下,手持弓箭,瞪视着他们,实在想不通,他们因为什么动手的,大婚之前,在皇城里,好像两个人还相安无事呢。 就在西子想喊话质问他们为什么要争斗的时候,突然觉得胸前红光一闪,接着喉咙上一紧,什么东西勒住了她的脖子,而且越来越紧,几乎要将她的脖子勒断了,手中弓箭直接脱手,西子急切地摸向了脖子,发现一只戴着红宝石的项链竟然变小了,想脖子飞速收拢。 怎么回事儿,这项链怎么会动? 西子心下慌乱,伸手去抓,想扯下来,却什么都没抓到,脖子被死死勒住,呼吸也瞬间困难了。 听见西子的声音不对,冬雪和夏雨奔了过来。 “大王,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不……” 西子憋得无法说清话语,只是瞪着两个奴婢,什么肚子不舒服,是脖子,没瞧见她的脸色都变了吗? 冬雪和夏雨只记得大王喝了落胎的药,担心她的肚子,哪里注意了她的脖子,立刻大叫了出来。 “快送大王回宫,大王肚子痛!” “不是……肚子,脖,脖……”西子抓着脖子,项链又收拢了,紧得几乎陷入了脖子中,越是拉拽越是收紧,面对这样的一个可怕的事实,西子突然想到了拓跋嫣儿,立刻醒悟过来,那个贱人哪里是好心送她大婚贺礼,分明是想害死她,这是一条索命的项链,好阴毒的女人。 随着西子断断续续的话语,夏雨才注意到了大王的脖子,立刻大叫了出来。 “大王的脖子,被勒住了!” “项链,项链勒住了大王的脖子。” 冬雪和夏雨顾不得看大王的肚子了,七手八脚地拉扯那项链,可一个让她们都惊恐的事实是,项链仍旧在收拢的,脖子的气血被截断,大王的脸都是青色的了。 “救命啊,大王要勒死了!” 冬雪无法拿掉项链,只能跳了出来,扯着嗓子尖叫着,希望有谁能过来帮忙,将项链解开,救救大王。 禁卫军统领附身下来,尽管他力大无穷情,却也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红宝石项链,只能看着该死的链子越收越紧,西子已经处于窒息的状态了,冬雪抱着她,不敢移动,周围的人都束手无策。 皇城之下,龙天行听到了喊声,哪里还在乎是不是从正门大大方方地走进去的,直接一个飞身,犹如凌空白鹤展翅,向城头飞来,月飞羽也听见了喊声,却比龙天行慢了半步,他气恼跃起,大喊着拓跋显。 “给我拦住龙天行。” “表兄,遵命!” 拓跋显忍住疼痛,一个高跳了起来,喊着那些拓跋世家的弟子拦住龙天行。 虽然龙天行轻功够好,速度比月飞羽快了许多,但被拓跋世家弟子中途拦截,不得不分神击落他们,待他飞上皇城城头的时候,月飞羽已经到了西子的身边。 月飞羽不知发生了何事,奔到西子身边的时候,才发现西子已经没了呼吸,脖子上紧紧地缠着一条红宝石的项链,这项链放着红光,带着低沉的嗡嗡之声,将西子牢牢勒住,看起来绝非一般之物。 “闪开!” 月飞羽将围着西子的人推开,附身下来,拉住了项链上的夜明珠,用力一拽,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夜明珠感到了外拉的力量,竟然突然变长,好像一条白色的绳索绕过了西子的脖子,又缠上了一圈。 “这,这,西子!”月飞羽的脸变得惨白,虽然他迁怒西子和其他男子有染,却也没想过要西子这么死去,看着她渐渐没了生气的脸,软绵绵的四肢,激动地将她一把抱在怀中。 “来人,太医,必须给我救活她!” 太医已经站在一边了,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没用,他们胆怯地跪在地上,头抵着石头地面,不敢抬头。 此时,城头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轻轻飘落,他举步走了过来,当拓跋显想伸手拦截他的时候,被他一掌震了出去,这一掌很重,拓跋显一口鲜血喷出,撞在城墙上,昏死了过去。 龙天行冷然地走到了月飞羽的面前,看着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西子,眸光冷冷抬起。 “放下她!” 冷漠的一句话之后,月飞羽眉头一皱,懊恼地退了一步道。 “就算死,她也得死在我的怀中!” “没有这种可能!” 龙天行已经忍了很久了,此时不想再忍了,此话一出,一掌打在了月飞羽的胸口……在皇城之下,他虽然几次可以下手杀了月飞羽,却都处处忍让,都是为了不让西子难堪,如今西子危在旦夕,他哪里在顾得了这么多,这一掌,月飞羽闷哼了一声,虽然人没有摔倒,却被一股气浪包围,无法脱身出来。 西子的身子也从月飞羽的手臂中垂落下来,龙天行箭步上前,将她稳稳接住,目光落在了那条小小的项链之上。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这项链的来历,龙天行却一眼认了出来,这是邪恶之物,表面看起来,是价值不菲的项链,却可以置人于死地,是杀人利器。 “救,大王,救救她……”冬雪噗通跪了下来,唇瓣颤抖,欲言又止,她不敢说出大王已经有孕的事实,不仅仅是落胎汤的问题,还有南戈的荣誉…… ~~~~~~~~~~~~~~~~~~ 二更送上。 章节目录 第256章 :凌乱了 安若西子肚子里的秘密若被揭发出来,定会惊天动地,冬雪不是愚笨之人,她犹豫片刻,还是垂眸下来,低声恳求龙公子救救大王,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敢说。 龙天行抱着西子,冷冽的目光环顾周围,所有人感到了他眼眸的威慑,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退后,留出一个极大的空间出,他们坚信,这种危急时刻,也只有龙公子才能解决了南戈大王。 月飞羽被打了出去,困在气浪之中,别提多狼狈了,他用力挥掌,几次飞跃,也无法挣脱出去,作为纳日帝国马上登基的储君,他颜面尽失。 “龙天行!”月飞羽气恼地大喊,可声音都被拦截在气浪之中,来回震荡,震得他耳膜生疼,他不得不停歇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外面。 气浪之外,龙天行将西子平放在了地面上,运气于左手掌,渐渐紫气充盈,待紫气升腾有一米高的时候,突然一条紫色的龙纹由他的掌心飞射出来,瞬间飞舞扩散,十几米的范围内,都被紫色的龙影笼罩。 龙首,龙尾相接,盘旋环绕,光芒四射,将龙天行和安若西子包裹其中。 这是什么功夫,没人看到过,月飞羽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对于这位龙公子高深莫测的功夫和身份,越发担忧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大大的疑问盘踞了月飞羽的心头。 “雕虫小技,障眼法……”拓跋显不服地嘟囔了一句,却不敢靠近龙天行,避得远远的。 龙天行心无旁骛,一声低喝,紫气深浓,他和西子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一人之高龙影团之中。 “看不到大王了!”禁卫军统领高喊了一声,随后带着几个禁卫军要冲上去查探状况,可不等触碰到那道闪光的龙影,就被大力推了回来,他们竟然无法近身。 “怎么无法近身?” “再试试。”禁卫军统领打算再冲一次,却被八亲王安若游历拦住了。 “他一定有办法救大王的。” 安若游历相信龙天行不会加害西子,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结果。 听八亲王这么说,禁卫军不再前冲了,可他们仍旧一个个手持刀剑,走好随时冲杀的准备。 紫色龙影仍旧在盘旋飞舞着,首尾相接,将中间的空地团团围住,密不透风,形成了厚厚的一道圆形的屏障。 安若游历慢慢平息了纷乱的心境,此时才将目光看向了哭泣的冬雪和夏雨,怒声质问。 “叫你们好生看护着大王,怎么会出了这样的状况,那条项链是哪里来的?”安若游历在大婚事前,就派人精心检查了所有物品,并未发现这样一条奇怪的项链。 冬雪和夏雨一听这个,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说出了事实。 “八亲王,饶命啊,项链是拓跋世家的四小姐拓跋嫣儿亲自送给大王的。”冬雪觉得冤枉,哭诉之后,才醒悟过来,原来拓跋四小姐来帝清宫,并不是真心祝福大王,而是没安好心。 “拓跋嫣儿……” 安若游历羞恼的目光看向了拓跋显等人,拓跋显的脖子一缩,似乎也没料到这项链竟然是四妹的送的。 “怎么可能是我妹妹?不可能,不可能的……”拓跋显要推卸责任。 “帝清宫内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我们亲眼看到拓跋小姐送进来的,绝无虚假。”跟随来的丫鬟们异口同声,都说看到拓跋小姐带来了这条项链,还说是拓跋家传之物。 “拓跋世家怎么会有这么邪恶之物?”安若游历鄙夷地看向了拓跋显和月飞羽,他在怀疑,这大婚只是幌子,他们想通过大婚让南戈放松警惕,伺机暗杀南戈大王才是真的。 面对这样质疑的目光,还有有力的证据,月飞羽的脸别提多难看了,他人在气浪之中,磨光却愤怒地看向了拓跋显。 “你跟着我来南戈,就是为了这个?” “不,不是,表兄,我全不知情,不知情啊。”拓跋显摇动着手臂,希望表兄相信他,没有表兄的命令,他绝不敢私下里做任何秘密的事儿。 “是嫣儿,一定是她,她气安若西子抢了表兄,所以伺机报复,但我敢发誓,这条项链绝不是我们拓跋世家的!” 拓跋显可不想拓跋世家的名声受损,这种阴邪之物到底是妹妹从哪里得来的,他还真不知道。 无法挣脱出去,月飞羽只能下令。 “马上带拓跋四小姐来见我。” 一声令下,几个纳日护卫冲下了皇城的城头,抓拓跋跋嫣儿去了。 皇城城墙下的拐角处,拓跋嫣儿连连后退,心几乎跳出了胸腔,知道项链的秘密被揭发出来,是早晚的事儿,只是她有些不甘心,若安若西子就此死了,也就罢了,可偏偏龙天行插手进来,若他有特别的本事,将西子救了,她不是白白浪费了心思,还惹上杀身之祸?表兄爱慕安若西子,定然不会饶了她,南戈国的人知道是她暗害大王,她变成了众矢之的。 不行,拓跋嫣儿吸了口气,觉得现在是离开南戈皇城的时候了,可惜现在皇城大门紧闭,戒备森严,表兄还下了这样的命令,她要怎么才能脱身? 垂下头,拓跋嫣儿踮着脚,一路小跑,离开城墙之下,不管怎样,她要在皇城里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待明日大门一开,她再找机会溜出去。 城墙之上,龙影之中,被紫红色真气环绕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了西子的脖子上,紫光迅速将项链环住,对抗了起来。 若是一般之物,被龙族的真气震荡,必然马上打开,可这条项链十分顽固,好像有灵魂一般,在极力挣扎收紧,勒得西子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印,仔细观察,龙天行得出结论,这项链不是拥日大陆之物,如果说,拥日大陆各国之间互相争斗,设计,刺杀,是可以理解的,可为何会有大陆之外的东西流入大陆之内?显然,这不是什么偶然,因为那些人要对付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此时龙天行更加确信,西子就是重生的嫣儿。 趁着真气和项链嘶斗,龙天行直接将手指垫在雪白的脖颈上,有了空隙,项链的力量明显减少了很多。 “开!” 一颗豆大的汗珠儿从龙天行的额头上滚落下来,随后一声断裂的巨响,红宝石项链裂开了,好像飞沫一样,四散迸射。 项链解开了,并被龙族真力毁掉,可西子仍旧毫无声息地躺在龙影中,长时间的窒息,竟然让她没了生命迹象。 “西子……” 龙天行附身下来,轻拍着西子的面颊,发觉她的脸颊都是冰冷的,如若再不施救,就算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了。 她不能自主呼吸,必须有人帮她呼吸…… 可她的唇,对于他来说,便是毒药,自从月之河一夜之后,他的嗅觉,味觉,感官怎么也挥不去她唇瓣的柔软和肢体的馨香……他极力克制,遗忘,却还是在某个夜晚醒来,再难入睡。 如今这唇又在眼前,虽然是为了救命,却也扰乱了他的心思,细长的手指犹豫不决地捏住了她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附身下去,喉间一声叹息,触碰到了她的唇,如此丽颜,近在咫尺的香气,还有淡白如玉的肌肤,他的心思怎能不乱? 龙天行,现在是救人,不该这样失控。 他告诫着自己,体内真气冲口而出,一丝丝地关进了西子的肺腑,随着她胸口的细微起伏,苍白的肌肤回了一点淡淡的血色。 这样反反复复多次送气,他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可这种平静,又很快被一双清灵眼眸的张开而凌乱了。 她醒了,眼睛大睁着,睫毛微动,茫然中带着无措,水样的眸子里,星星点点又有些许的惊讶,她的唇瓣微微开启,红润水嫩,上面还留着他的余温和触感。 对上这样一双水眸,龙天行的心猛然一跳,失去了往日沉静的频度,他好像一个窃玉偷香的贼人,被抓了一个正着。 “西子……” 他的视线由她的眼眸慢慢下移,最终停留在了她的小嘴上,狼狈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一声拉长的吸气音,西子感到胸口滞闷,刚刚缓和过来,还不能自主呼吸,他这样一停下来,她再次陷入呼吸不畅的状态中,脖子的勒感袭来,脸上的血色也瞬间褪下。 她喘不过气来,手指伸出抓住了他,指尖勾着他的衣襟。 “我,我喘不过……” “西子……” 龙天行发觉西子的脸色不对,才意识到放开她太早了,于是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唇再次覆了上去,澎湃的心潮混合着擂鼓的心跳,一股股气由龙天行的口中慢慢灌入西子的咽喉,她贪婪地大口吸纳着,直到那种吸纳变成了心悸的痴迷,如水的眼眸扇动着,呆呆地看着他,柔软香甜的唇瓣在努力克制后放松了下来。 呼吸已经顺畅了,可唇和唇之间的贴合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似乎所有的感官都集中这对唇瓣之上,周围都变得空灵了,除了唇的欲动,还有舌的探求…… 章节目录 第257章 :绝不放过拓跋嫣儿 他的五官近在咫尺,坚挺的鼻子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带着温度包含着她。 这个吻,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她不愿妥协,不愿嫁人,不愿喝下落胎的汤药,那么多的不情愿压迫着她。 随着这一吻的加深,一种奇怪的,从未有过的感觉萌生心头,凤眸之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森林,海洋,晴空,啸叫的灰色鹏鸟,一个清纯少女站在树叶茂盛的大树之下,掐腰甩鞭,伸手质问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五官俊美、倜傥斯文,可表情却略显自责,虽然听不清他们因为什么起了争执,却可以感受到那种气氛,少女盛气凌人,少年在步步妥协。 这少年不是……龙天行吗?虽然他的脸上缺少了现在的成熟和沉稳,可熟悉的五官还是让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我叫嫣儿,嫣儿!” 那是她听到的唯一声音,少女说她叫嫣儿…… 嫣儿,那是一千年之前的嫣儿吗?为何她的影像会出现在西子的脑海里,这么清晰,就好像她曾经站在那里。 心里隐隐一阵刺痛,清灵的眸子看向了包含深情的他,在他痴迷的黑眸中,她映在其中,此时安若西子的眼神,和那少女如此神似。 她是嫣儿,她是嫣儿,西子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看着他,他也停了下来,疑惑地凝视着她,刚才的一瞬间,似乎有灵犀引照,他的脑海里竟然也出现了同样的画面,嫣儿站在那里,质问着他,眼神之中闪动的和现在西子的这么相像。 她是嫣儿吗? 彼此良久的对视着,沉静得没有了声音,几乎让他们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当冬雪着急的询问声从外面传来的时候,西子才转动了眼眸,感受到了硬石板的地面,模糊的墙壁,虽然有紫色真气环绕,可真气之力在减弱,渐渐淡了,隐约看到了人影…… 好不尴尬,西子的脸一红,一把推开了龙天行。 “我好了,谢谢龙公子。” 被这样用力一推,龙天行人虽然清醒了,可震惊的目光却无法从西子的脸上移开,保持着尴尬的姿势,她在下,他在上。 “我脖子好痛,好痛……” 西子垂下眼眸,脖子上一阵阵疼痛,让她低吟了起来。 “我听见大王的声音了,大王醒来,行了……”夏雨激动的声音传了进来,龙天行这才伸出手,将西子扶起,掏出了一个紫色的瓷瓶。 “这个擦在脖子上,以后不可随便戴别人给的饰品了,除了……我的。”他将瓷瓶塞在了她的手中,眼中光华一闪,就势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掌心里,脸颊凑上前,附在她的耳边,用深沉略带磁性的声音说。 “我想……我找到要找的人了。” “呃……” 西子一怔之间,他松开了她,脸颊从她耳边移开的时候,竟然在她左脸的粉红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西子飞快抬手摸了一下左脸,恍然地看向了眼前的男子,可他只是嘴角微微一挑。 “你打算一直坐在这里。” “不是。” 西子羞涩,可心还是有些恍惚,当龙天行搂住她的腰,将她拉起时,她的脸又不可救药地红了。 心情渐渐平复之后,龙天行轻轻地抬起手,将西子头发上的一根草屑拿掉,指尖轻柔地整理着她鬓边乱了的发丝,然后大手一挥,紫色的龙影瞬间收敛于手掌之中,西子才发现,竟然有这么多人站在这里,虽然刚才有紫气包围着,心还是狼狈得一塌糊涂,不敢看龙天行一眼。 紫色真气的龙影消失之后,龙天行也将月飞羽放开了,月飞羽的一张脸表情复杂,这样被困住,作为纳日大皇子,他威严扫地,却因技不如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握着拳头,站在原地,无心过来关心西子的伤情了。 冬雪和夏雨见大王能站着了,惊喜地扑了上来。 “大王,大王,你好了。” 虽然呼吸已经顺畅了,西子还是觉得虚弱,脖子上的勒痕还在,刺痛揪着心,想着项链是拓跋嫣儿送来的,心里越发的怒火中烧,若不是有龙天行在,帮她解围,她现在就是一个被勒死的尸体了。 深吸了一口气,柔眸之中突然涌上了戾气,她已经百般容忍那个女人了,可拓跋四小姐呢?却三番四次谋害她,若她再对那女人仁慈,不是表明安若西子人人可欺?人人都可以拿着绳子来勒她的脖子了? “禁卫军统领听命!”西子尽量拉高了声音,却牵动了脖子的伤,柳眉微抖。 “大王。” 禁卫军统领上前一步,等待西子发话。 “封锁皇城的每个角落,将拓跋嫣儿给我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她,如果谁胆敢让她跑了,便提头来见。” “是!” 禁卫军统领转身下令,很快,整个皇城的禁卫军都被发动了起来,封闭所有可出入之门,地毯式地开始搜查拓跋嫣儿。 下达了命令之后,西子才冷冷地看向了月飞羽,拓跋嫣儿可是跟着他的脚步进入的皇城,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不但代表了拓跋世家,也代表了纳日帝国,项链的事件不能不被人怀疑,是不是他们联合做了这个扣儿,打算谋害了西子,趁机霸占南戈国。 面对西子如此质疑的眼神,月飞羽眉头紧锁,若他现在开口为表妹求情,包庇表妹,就难脱嫌疑了,先是大兵压境逼迫西子,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状况,相信质疑他的不仅仅是安若西子,还有南戈的朝臣,七国之中一些不服纳日统治的国家,也会以此为由,和纳日帝国作对了。 看着西子勃颈上的伤痕,月飞羽的心也没那么释然,对拓跋嫣儿也生了火气。 “没想到表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让纳日帝国蒙羞,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月飞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会干预这件事。 “月公子能这么说就好。” 西子收了目光,她早就猜到月飞羽的心思,也很满意他还算有个精明的头脑。 一边站着的拓跋显听了这话,灰色的眼球儿瞪瞪着,另一只眼眨巴了一下,本就是头脑简单的家伙,及不上月飞羽半分的深思熟虑,听到表兄不肯为妹妹求情,立刻冲了上来。 “表兄,我妹妹一心为了你,你得救救她啊。” “胡说!她哪里是为我?拓跋显,你糊涂了吗?” 月飞羽愤怒地瞪视着拓跋显,这笨蛋在说什么,本就有些解释不清了,他竟然说拓跋嫣儿是为了他。 拓跋显一心要救妹妹,根本看不出眼色来,他抓住月飞羽的手臂,鼻涕一把泪一把,说了一通拓跋嫣儿为了爱慕表兄做的傻事,包括月飞羽让当时还是未婚妻的拓跋四小姐接近龙天行的事情也和盘托出,月飞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件事说到底,都是他当时犯了糊涂,后来便顺水推舟,一件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可这样被说出来,就成了人尽皆知了。 八亲王和众多大臣都很吃惊,想不到月飞羽竟然有这样不堪的举动,利用未婚妻去诱惑龙天行? “滚!” 月飞羽一脚踢向了拓跋显,一直以来他就觉得这个表弟心眼儿不全,没想到竟然白痴到了这般地步,让他颜面尽失。 拓跋显被踢了一脚,肚痛难忍,此时才意识到他说错话了,这下不但救不了妹妹,还让表兄厌恶了他。 “信口胡说!没脑子!”月飞羽是个爱面子的男人,被拓跋显这么一闹,什么面子都没了,英俊的脸颊泛着难看的青色,他羞恼地看向了安若西子。 “拓跋嫣儿敢如此放肆,加害于你,不杀不快,这件事儿我绝不会插手,任凭南戈处置!” 说完,月飞羽一甩衣袖,大步向城墙下走去,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情和龙天正争执了,刚刚龙公子又救了安若西子一命,让大家心生佩服,若他再横生枝节为难龙天行,怕要成了笑柄了。 至于西子…… 月飞羽的心意没有改变,不管她肚子里是谁的孽种,这个亏,他决定吃了,但那个孩子……他是绝对不会让他出生的,绿帽子可以戴,给人当现成的爹,他就没那么大方了。 月飞羽匆匆地离开了,拓跋显也爬了起来,他狼狈地看了几眼周围,伸出了手,一边喊着表兄,一边踉跄地奔了下去。 西子站定了身影,眼角的余光看向了龙天行,紫气屏障里的一幕,让她仍旧心跳不已,若再和他面对,定然无法做到坦然。 “我得回去上药了。” 她紧握着手里的瓷瓶,慢慢转过身,冬雪和夏雨搀扶着她,一步步向城墙下走去。 龙天行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跟随着西子的背影,白皙脖子上的红印,让他心痛得不行,若能替她痛,他便会一力承担了,波光流动的眼眸,夹杂了复杂的情绪,她看起来还是一个普通女子,没到蜕变的一刻,可终有一天,她会光华四射,成为人人仰慕的神女。 章节目录 第258章 :龙天行提亲了 心意微动,龙天行的步子也动了,他不会让西子独处,有些话,要当面和她说清,可才走到台阶处,身后,八亲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今日多亏龙公子相助,才救了大王,这份恩情,我们南戈真是无以为报,一会儿马上设宴,老夫要亲自敬龙公子一杯。” “答谢就不必了,龙某还有要事要办。”龙天行现在哪里有心情和安若游历喝酒,他寻了一千年的人,竟然和自己心仪的女子是同一人,不用烦心,不用矛盾,这种乐趣岂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英俊的眼眸中喊着明朗的微笑,他拒绝了八亲王的好意。 “何事这么匆忙,我差人去办就好,来,来,龙公子,随我来,老夫一定要盛情款待,不然会寝食难安的。” 安若游历费力走上前,挽住了龙天行的衣袖,他这样竭力挽留,表面看来,确实是一番好意,可私底下,他却有另一番目的,刚才别人没有注意,他却看得一清二楚,龙公子一直眼神有异,目光随着西子而动,那份深情和专注,让他心下犯了狐疑。 经过反复思索分析,八亲王开始怀疑一种可能了,龙天行多次舍身救了西子,又对西子不离不弃,呵护备至,算是近水楼台了……他有理由相信,西子腹中的孩子可能和龙公子有关系,如果真是这样,他更不能让西子和龙天行单独见面。 在西子腹中胎儿剥掉落地之前,绝不能再生枝节。 安若游历苦口婆心,百般拉拽,让龙天行浓眉扬了又扬,若他不是西子的皇叔,他定然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他,可现在没有推辞的理由,只能点头答应,希望宴会早早结束,让他脱身出来。 “龙公子,扶老夫一把。”破天荒的,安若游历没让身边的随行搀扶,却将手臂搭在了龙天行的肩头,这种热络可是少见的。 龙天行只能扶着八亲王,从皇城城头上走下来,身后竟然没一个随行跟随,看来这是安若游历故意安排,要和龙天行独处,多半是有话要私下里和他说了,果不其然,下了城头,安若游历叹息了一声,嘶哑的嗓子开了口。 “西子这孩子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大的,如同亲生女儿,我对她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希望她毫无牵挂,稳坐南戈江山,成为南戈历史上最强大的女王,可最近连连出事,让我应接不暇,看着她受伤,被人欺负,就如在老夫的心头扎了一刀,老夫就算命不要了,也要讨回这个公道来。” 听安若游历这话,好像是说给他听的,龙天行眉头一蹙,停住了步子。 “八皇叔有话便直说了吧。” “这个……” 安若游历对龙天行一直怀着感恩戴德之心,敬佩有加,若不是担心西子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今日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越礼的话来,原本只想暗示一下,希望龙天行避嫌一下,可他似乎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龙公子,西子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女孩儿了,诸多事情,都必须深思熟虑,想妥当了才能为之,虽然知道龙公子是一番好心,可一个单身女子,身边跟着一个好像龙公子这样出色的男子……怕会惹来闲话,何况我早就所耳闻……西子对龙公子也生过心思,所以……” 不等安若游历将话全部说完,龙天行便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原来八亲王是担心他损毁了西子的名誉。 “既然八亲王这样提及了,我也不必隐瞒了,事实的确如此,我对西子有意。” “这,龙公子,你……” 安若游历做梦也没有想到,龙天行就这么承认了,他以为他会解释,辩解,澄清,想他保证会疏远和西子的关系,可是结果却和他的预料背道而驰了。 龙天行凝眸看着八亲王,冷静镇定的面容间,夹杂着一点点的愁绪。 “我很懊悔,这件事提得晚了,似乎今时才明白,我一直坚持的,就在身边,一直寻找的,从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得到了,兜了一个大圈子,我又回到了起始点,发现还有机会,所以我不会再错失这次机会,现在郑重向您,西子慈父般的八亲王提亲,我要迎娶安若西子!让她成为我龙天行的妻子!” “疯了……” 这是八亲王安若游历听完龙天行这番话之后,得出的结论,龙公子疯了,这个一向我行我素,平淡冷酷如冰的男子竟然突然说要迎娶西子?抛去西子对他的爱慕,没有一点迹象表明,漠然独行的他有这个倾向,可今天,此时此刻,他说了出来,要娶西子? “如果八亲王认定龙某疯了,我便疯了,随后我会差人将聘礼送到。” 龙天行微微一笑,八亲王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他也不会担心什么,龙族想要的女人,其他人没有实力竞争,纳日帝国在圣地面前,不过是沧海一束,微尘一粒,放下以小欺大,倚强凌弱的嫌疑,只要他一句话,便可灭掉整个纳日帝国,但杀戮不是龙族的倾向,他要尽量和平决绝这次的矛盾。 “不行,纳日帝国和南戈已定婚约,虽然大婚暂时终止,可我们不能违背约定,何况以龙公子的身份……别给自己招惹麻烦了。” 安若游历给足了龙天行面子,没有直说出来,可心里却觉得好笑,就凭他一个不明身份的男子,也敢和强大的纳日帝国月飞羽竞争,真是不知死活,他可以大言不惭,可南戈国却输不起,这婚事,门儿都没有。 “哈哈!” 龙天行看着安若游历轻视的表情,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凭他的实力,别说一个纳日帝国,整个拥日大陆,想夷为平地,也只是片刻之间而已,他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一千多岁,是八亲王的始祖了。 不过他的身份,现在仍旧是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拥日大陆七国知道龙族的存在。 章节目录 第259章 :龙公子想要的东西 “纳日帝国和南戈国的大婚,已经违背了天意,遭到了天谴,难道八亲王还想重蹈覆辙?”龙天行明知圣祖碑倒塌原因,却故意说这是天意,然后观察八亲王的反应。 安若游历稍稍有些尴尬,事实的确如此,圣祖碑倒塌造成了一点小小的麻烦,要安抚百姓,还得一段时日。 “这事儿暂且不提,暂且不提,龙公子刚才的话,我也只当玩笑。”他想将这个话题遮挡过去,可龙天行的脸色却变了。 “我刚才和八亲王说的可不是什么玩笑!” “这……” 安若游历愣了一下,搭在龙天行肩头的手臂收了一下。 龙天行冷若冰霜,推开了八亲王的手臂,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安若游历失去了支撑,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几个随行飞奔了过来,将他扶住,他还处于恍然失神之中,龙公子竟然真的对西子有意,要提亲吗? “八亲王……”随行低喊了一声,八亲王才回神过来,命令着他们。 “你们几个,给我时时刻刻盯住龙公子,不能让他再接近大王,疯了,真是疯了!” 在八亲王的眼里,一个敢和纳日帝国叫嚣的平常人,不是疯了是什么?何况纳日帝国兵临边境,很快就会攻打进来,安若游历可不想刚刚稳定的南戈江山凭白舔了祸端,龙天行武功虽然高强,击败月飞羽绰绰有余,却不足以抵挡强大的一个国家,还需小心谨慎才是。 几个随从应声,鬼鬼祟祟地跟在了龙天行的身后。 被这样尾随,龙天行几次停步回头,瞧着那些抓耳挠腮四处躲避的家伙,心下觉得好笑,他挥了挥手,叫过那几个人。 “转达八亲王,准备好菜好酒好歌好舞,我这就去景乐宫赴宴。” “是,是。” 三个随行擦拭了一下冷汗,低语商议后,留下两个,另外一个跑去转达八亲王了,安若游历听后松了口气,只要龙天行不去找西子就好,至于之前提到提亲之事,他暂且就当笑话了。 景乐宫设宴,安若游历,老南戈王,还有一些要臣王爷,亲自款待,月飞羽也应邀在列,刚才在皇城城头上的不悦,似乎都被歌舞抹去了,欢歌起舞,推杯换盏之间,大家各怀着心事。 几次太医悄悄进入景乐宫,绕行到八亲王的身后,悄声说大王的肚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这药喝下去,和没喝一个样儿,真是奇了。 “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这件事儿搞定。” 安若游历心绪不宁,想不通怎么会这样,这种落胎药药性很烈,怎么会拿不掉一个小小的胎儿?他吩咐太医,在保证大王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加大剂量,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孩子拿掉,否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太医点头退了出去,歌舞仍旧继续,八亲王端起了酒杯。 “龙公子此次救了大王,是我南戈的恩人,来来,我代表南戈子民敬你一杯。” 一杯酒水下肚,老南戈王心怀感激地开了口。 “这种大恩大德,南戈没齿难忘,一定要赏赐,宅院,田地,金银定不能少了。” 龙天行听到此话,慢慢放下酒杯。 “宅院,田地,金银,龙某并不放在眼里。” “这些都不想要?” 老南戈王皱起了眉头,似乎除了这些,也不知道该给他什么赏赐了,对于封官加爵,好像龙公子并不是热衷,多次提及,都被他拒绝了。 “只要龙公子开口,南戈一定倾尽所有满足你的要求。”老南戈王并不知龙天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可八亲王却心知肚明,听到大哥此话一出口,立刻变了脸色,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大哥……既然龙公子宅院、田地、金银,官爵都不想要,也就算了。”八亲王想岔开话题,可老南戈王却有些不悦了,八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呢,龙公子多次出手帮助南戈和西子,没他,就没现在的南戈了,赏赐报答恩人,岂能没有诚意。 “八弟,这岂能算了,龙公子,只要南戈有的,你开口,我便给!”他推开了八亲王独挡过来的手臂,举杯面向了龙天行,誓言旦旦地说他可以做主,一定达成龙公子心愿。 龙天行笑了,紧锁眉头渐渐舒展。 “龙某还真有一样东西势在必得。” “龙公子快说。” 老南戈王没有理会八亲王暗示的眼神,颇有兴致地等待龙天行说出想要的东西。 “安若西子……”龙天行慢悠悠地说出了这四个字,八亲王冷汗冒了出来,他真不是开玩笑的,老南戈王惊得张口结舌,以为自己听错了,月飞羽直接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眸光抬起,现在他这是和他公然对抗了吗? 良久,景乐宫内,都是静默无声的,群臣哑然,似乎谁都没料到龙天行想要的竟然是南戈的女王安若西子。 龙天行说完之后,给了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畅饮而下,再蓄一杯,端了起来。 “今日盛情,龙某心领了,所提之事可能有些突然,我想,诸位亲王需要私底下商议一下。” “是啊,是啊,需要商议。”老南戈王脸上的欣然变成了忧虑,此时才明白八弟的暗示,可话已说出口,想收回也老不及了。 八亲王已无心喝酒,想着怎么处理这个状况,月飞羽还坐在这里,若南戈不表明态度,怕要激怒了泱泱大国。 果然这番对话之后,有人坐不住了。 “哼!龙天行!” 酒杯落地,摔得粉碎,月飞羽猛然站起,怒目相视喝道:“莫非你忘记了,安若西子和我有婚约在先,就算婚事暂且终止,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胡言……” “圣祖碑倒塌,月公子认为这大婚还能继续下去吗?” 嘲讽之话自龙天行的口中说出,月飞羽脸白气喘,怒然拍案。 “我倒要看看,谁有本事阻止我!” “我也想看看,谁能逆天!” 龙天行也站了起来,和月飞羽冷冷相对,原本歌舞升平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260章 :密谋让龙天行知难而退 八亲王擦拭着汗水,慌忙起身,安抚龙天行和月飞羽。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切都好商量。” 碍于八亲王的面子,龙天行先坐下了,月飞羽愤怒地一拉衣服,也坐了下来,他们齐齐将目光看向了八亲王,既然一切都好商量,现在便商量一下吧。 安若游历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下身边的大哥,出现这样的状况,都是他的错,难道他就不能想点办法打个圆场吗? 老南戈王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瞄了八弟好几眼,这是什么暗示,莫不是让他想办法解围? “咳咳……我想了一下,月公子代表纳日帝国,提亲在先,又得了我们南戈国的认可,不管圣祖碑因何倒下,这婚约都不能毁了,不能毁……至于龙公子,才貌双全,武功了得,是我们南戈的恩人,今日向南戈提亲,也不应不予理会,所以,所以……不如这样,我们南戈还有其他未婚配的公主,不知龙公子……” 一句话让龙天行浓眉一扬,老南戈王立刻改口。 “想来龙公子对其他公主也无意,既然无意,便不提了,不提了,可是……西子只有一个,万事有个先来后到,若龙公子能解决了南戈的三个难题,倒可以和月公子竞争一番。” 老南戈王一语惊人,连八亲王都瞪圆了眼睛,什么三个难题? 龙天行听了此话,轻蔑一笑,手指捏着酒杯,眸光微挑。 “三个难题,是想难道龙某,让龙某知难而退?” “不是,不是,三个难题自然不会是万难都做不到的事情,不会难为龙公子的。”老南戈王摇手。 “大哥好主意,好主意!我赞同。”八亲王先是发愣,可很快便举手赞同了,三个难题现在还没定下来,想让龙天行知难而退,似乎比这样拒绝要好很多,输赢一定,他自然就没话说了。 群臣见八亲王这样说了,虽然不明其意,也都表示赞同。 一直冷眸不悦的月飞羽环顾了一下四周,眉宇渐渐施展开了,他坚信,以纳日帝国的实力,南戈一定会有所威慑,这三个难题提出来,就是让龙天行出局的。 “那就这么定了!”月飞羽表明态度。 “那么,龙公子有异议吗?”老南戈王看向了龙天行。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南戈王之前就处心积虑,各种经营安若西子,让她成为废物,如今为了让龙天行让步,不知要想什么难题让他为难了,龙天行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若我说不,似乎也不妥了。” “哈哈,那就是同意了,好,就这么定了!” 八亲王拍案顶板,宴会结束之后,他便连同老南戈王等几位亲王要臣去商议这三个难题去了。 帝清宫内,冬雪给西子的脖子敷了药,药粉很快被肌肤吸收,脖子上的伤好了许多,颜色也没那么暗红了,冬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咒骂着拓跋嫣儿,说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阴毒的女人,表面斯斯文文的,内心却那么阴暗,亏她还出生在赫赫有名的拓跋世家,可不如一个民女善良,这样嘟囔了一会儿,她便拿着东西出去了。 西子歪斜地躺在床榻上,望着乳白色的床幔呆呆出神,冬雪刚才的一番抱怨,根本没入了她的耳朵,她在努力回忆一个场景,眼前画面清晰熟悉,让她的心头隐隐作痛,为何会有奇怪的森林,浩瀚的大洋,熟悉的身影,这些都是哪里来的,她没经历过,那绝不是迷雾森林。 她想看到更多,可惜之后就没有其他延伸的景象了,这支离破碎的一幕幕,和龙天行曾经说的那么相像?是不是因为爱得深了,才会融入她的世界? 似乎这又解释不通。 “我到底是谁?” 她费力地呼喊了一声,然后翻身起来,许是牵动了脖子,痛得低吟了一声,冬雪挑帘,端着一碗药进来了,见大王起身,忙扶住了她的手臂。 “大王,你怎么了?”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西子抬起眼眸,满眼的疑问,怎么活了十几年,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了,她是不是太糊涂了。 “啊?” 冬雪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大王说什么,莫不是城头上晕迷让她犯了糊涂吗? “许是受了惊吓,大王,好好休息一下,便会好了。” “可能是吧。” 西子点头,将双腿放在了床下,低声问:“拓跋嫣儿抓到了吗?” “正在搜查,皇宫太大,角落又多,怕是躲到哪里去了,她知道事情被揭发出来,一准怕大王将她处死,不怕才怪呢,真是渐妇一个。” “龙天行和月飞羽呢?”西子又问。 “都在景乐宫呢,大王提及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刚才听夏雨说,传来了一个大消息过来,我听了都不敢相信呢。” “大消息?” 西子抬起眼眸,南戈皇宫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大大小小,件件都是惊心动魄的,还有什么消息称之为大呢? “龙公子向南戈提亲了。”冬雪冒了一句。 “你说什么?龙天行?他提亲?” 这可真是惊心的大消息,安若西子的脸白后又涌上一抹淡红,他竟然提亲了吗?这是真的吗?听起来好像梦境,那么不现实,遥远的不可触及。 “我当时也不相信呢,可夏雨刚好进景乐宫送甜点,说是亲耳听龙公子说的。” “他说的?” 西子突然捂住了嘴巴,喜极而泣,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他终于肯开口了。 “我一直觉得龙公子是喜欢大王的,不然不会为了大王一次次冒死相救,只是……他怎么才开口提亲呢,是不是太迟了?”冬雪补充了一句。 冬雪的话,让西子的喜悦都收敛了,一股子莫名的悲伤侵袭了心头。 曾经多少次期待龙天行能向南戈提亲,就算对她表明一个态度也好,每每想到他能转眸过来,关注她的那一刻,她就激动不已,甚至为此做出了不屑的努力,可现在听到这样的大消息,是真的吃了,七国大局已定,唯一屏障西铁国臣服,南戈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她只有嫁给月飞羽,才能和纳日不兵戈相见,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晚了,他表白得晚了,提亲更是晚了,错过的缘分,怎么可能再回头。 渐渐的,西子的心意冷了下来,人再次恢复了平静,好像没听到这个消息一样。 “大王?”冬雪觉得大王表情不对,便低低地喊了一声。 西子淡然一笑,乌黑的凤眼看着冬雪,久久没有移开。 “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不过……听夏雨刚才说,好像事情没那么顺利,八亲王要出三个难题给龙公子,若是龙公子都能做解决,这亲事便会考虑,否则……怕没什么机会了。” “三个难题?” 西子柳眉一皱,看来八皇叔也在担心纳日帝国对南戈的窥欲,不敢轻易应了龙天行,却又不敢直接拒绝,得罪这个高手,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为难龙天行。 这样也好,只要能让龙天行知难而退,她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只是有一个疑问让西子不解,龙天行怎么会突然提亲了?他不是一心要找到重生的嫣儿吗?莫不是他也预感到了什么,就好像她看到的景象一样? “大王,这药,您趁热喝了。”冬雪将药碗端了起来,脸上显出为难之色。 强烈的味道冲鼻而来,不用问,也知道,又是落胎的药,还加大了剂量。 “我不喝!” 西子神色一沉,挥手扫向了冬雪手中的药碗。 冬雪一声低呼,药碗脱手落地,药水都洒了出去,在地面上留下暗红水渍一片。 “若是这药好用,一碗就足以要了这孩子的命,加了剂量又能如何?告诉那帮子太医,谁再敢依照八亲王的命令行事,统统给我滚出南戈皇宫,还有你……若再端这药进来,就不用留在我的身边了。” “大王……” 冬雪见大王发怒了,立刻矮了半截,跪在了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做的,只是留着这个生父不明的孩子,对大王没有一点好处。 西子哼了一声,手在床榻里摸索了一会儿,随后在下面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寒光一闪,吓得冬雪脖子一缩,瑟瑟发抖,大王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呢? “大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冬雪叩头求饶。 西子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冬雪,摇摇头,起身后,将匕首揣在了衣袖之中,然后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冬雪见西子将匕首收了,才松了口气,慢慢爬了起来,虽然心里害怕,可奴婢的本分还得做,她不敢追上去发问,和夏雨两个一声不吭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大王衣袖里有把匕首……”冬雪小声对夏雨说。 “啊……” 夏雨的小脸变得发白,大王藏着这匕首,要去做什么? 章节目录 第261章 :她说出了龙天行的秘密 就在安若西子带着匕首匆匆离开帝清宫的时候,皇城的角落里,拓跋嫣儿犹如丧家之犬到处逃窜,她做梦没想到会有今天,堂堂世家四小姐,会被曾经被她鄙视的废物安若西子逼得走投无路。 狗急了会跳墙,何况还是逼急了的人,她绝不会轻易死在这里。 皇宫里密布的都是南戈禁卫军,她已经无路可逃了,要想活命,只能冒险溜进入月飞羽的住处躲避起来,然后破釜沉舟,向表兄说出一个秘密来交换她的自由。 入夜,月飞羽回来了,后面跟着波斯猫一般的拓跋显。 “表兄,表兄,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龙天行算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本和你争?”拓跋显讨好地跟在了月飞羽的身后,好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满脸堆笑,就差摇一摇尾巴表示对主人的忠心了。 “可一个事实不能忽略,他的功夫高强,南戈国的人都惧怕他,这就是在宴会上,没人敢拒绝他的原因。” 不仅仅南戈国的老臣惧怕龙天行,月飞羽也不敢和他有正面的冲突,毕竟龙天行没有任何把柄在他的手里,他就算一怒之下进攻南戈,灭了这个国家,对于龙天行来说,也没什么大的损失。 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是最难对付的,月飞羽感到头痛。 “可安若西子是龙天行的弱点,只要表兄掌控了那个女人,就不怕他敢怎么样?”拓跋显奸诈一笑。 月飞羽停了一下步子,转眸看向了表弟,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在南戈国,龙天行在乎的也只有安若西子了,若他真的能掌控了那个女人,一切都好说,可现在的问题是,大婚被迫停止,西子的性子倔强,他对掌控这个女人和南戈没有半分把握。 想到这个问题,月飞羽越发懊恼,安若西子的肚子里还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这个事实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个女人的心里根本没有他,一个不爱他的女子,他怎么才能将她牢牢抓在手掌之中。 没有爱情,就只能使用暴力了,可他仍旧想西子能爱上他,抱着一线渺茫的希望。 “如果他真的争,我就给他这个机会,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在我月飞羽的眼皮底下明媒正娶安若西子。” “对,对,他有什么本事,一个流浪侠客而已。”拓跋显随声附和,只要表兄认定的事情,他一定支持,只是……关于四妹的事情,他还想让表兄出面帮帮忙。 “表兄……四妹只是一时糊涂,能不能……” “等等!” 月飞羽眉头一皱,慢慢地伸出了手,制止了拓跋显,一双眼眸冷然地看着房间里,这里有人…… “什么人,出来!”他大喝了一声。 这样一声之后,方桌的下面,一个人磨磨蹭蹭地钻了出来,这人一露面,拓跋显便惊呼了出来。 “四妹?” “二哥……” 拓跋嫣儿早就藏在这里,等着表兄回来,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后,她抱着肩膀胆怯地站在那里,头垂得不能再低了,支支吾吾地说。 “表兄,帮我想办法出城吧,我不想死,安若西子那个贱人要杀了我。” “哼!” 月飞羽哼了一声,眼皮子一抬,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对拓跋嫣儿的留恋,一个曾经淑女般的世家女子,竟然落魄带了今天的地步,都是不自知的恶果,想到她差点害死了安若西子,月飞羽的神情便更加冷漠了。 “你认为我会帮你吗?西子,可是我的未来的王后!”月飞羽一拍桌子,一点情面都没给拓跋嫣儿。 拓跋嫣儿抿了一下嘴巴,心里好不哀伤,怎么说她和表兄都有过婚约,为他一心一意过,可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安若西子,忘记了曾经她对他的那些好,往日之情提及也没有意义了,她现在只想脱身。 “如果你能让我出了这个皇城,我便将一个秘密告诉你。” “秘密?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所感兴趣的吗?”月飞羽冷笑,他不杀她,是念及纳日皇族和拓跋世家的关系,她竟然胆敢在这里和他讲条件。 拓跋嫣儿用力地拉着衣角,心里恨极了表兄,若能逃出去,她发誓她一定报复。 “是关于龙天行的。” “龙天行,一夫之勇,何足为患,我有千军万马,还怕了他吗?说这些废话,你认为我会听吗?” 月飞羽没有动容,一边站着的拓跋显却着急了,怎么妹妹这会儿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讲什么没用的条件,不是等死吗? 拓跋嫣儿哼了一声,心里对表兄最后的情分都淡了,后悔当初为他的付出,换来了今日他的绝情,也许一开始月飞羽就是绝情的,只是她傻乎乎的不曾醒悟而已。 “表兄这般得意,小心将来灭顶之灾!”她狠狠地说。 “大胆!”月飞羽被激怒了,她是在诅咒他吗?竟然敢说他有灭顶之灾,好一个放肆的拓跋雅儿,他怒然出手,一把抓住了拓跋嫣儿的衣襟。 “别以为和我有过婚约,我便不会对你怎么样,拓跋嫣儿,你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曾经的婚约,也不过是给你们拓跋世家面子,等我当了大王,你认为这个面子我还会给吗?” 冰冷的一句话,让拓跋显脊背都冒了冷汗,表兄果然没将拓跋世家放在眼里,他百般讨好,还不是怕有朝一日,表兄当政,会灭了拓跋世家。 拓跋嫣儿听了此话,也畏惧地吸了口气,想不到表兄早就厌烦了拓跋世家在纳日帝国的飞扬跋扈了。 “表兄,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一个事实而已,你的千军万马,在他的面前,片刻变回化作灰烬,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这是真的,他,他不是人类……” “你说什么?”月飞羽一愣,拓跋嫣儿在说什么,谁不是人类? “只要你答应帮我出去,我现在就告诉你,表兄,你是纳日帝国未来的君,君无戏言……”拓跋嫣儿觉得月飞羽这个表情有门儿,他对这个秘密有了兴趣。 月飞羽很快恢复了镇定,松开了拓跋嫣儿的衣襟,淡然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保证,你说出的秘密,值得我这么做。” “值得,一定值得。” 拓跋嫣儿深吸了一口气,便将在大婚现场看到的景象说出来,圣祖碑倒下的一刻,她看到了龙天行变成了一条金龙飞上了天空。 “胡说!”月飞羽的脸色一变,哪里肯信这种话,龙?天下间哪里有龙,这种胡话,怕只是用来哄骗几岁小孩的。 “是真的,我没胡说,句句实言,不然……表兄你来解释,明明倒下砸向安若西子的石碑哪里去了?”拓跋嫣儿急问。 “这……” 月飞羽答不上来了,拓跋嫣儿继续说:“还有……那条项链,是我在来南戈的路上,遇到几个怪人送给我的,让我用来对付安若西子……” “怪人?”月飞羽奇怪地看着拓跋嫣儿,哪里来的怪人。 “我也不知道,他们奇装异服,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人,只是给了我这条项链,让我务必杀了安若西子,我当时也恨她入骨,便没细问,就收下了。” “城外,还有一批怪人要杀西子?”月飞羽很是吃惊,想不通是谁要杀了西子,似乎南戈和其他国家,没什么大的怨恨啊,安若子坦的死党,也都尽数死光了,那些人会是什么人呢? 拓跋嫣儿说不出那些人的身份,他们给了她项链,便离开了,再没出现过,现在不是分析那些人身份的时候,她要离开皇城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告诉我,这项链一般人不可能解开,戴上的人必死无疑,事实也是如此,当时那么多人都拿不掉按若西子脖子上的这条项链,龙天行却做到了……还有那紫色的龙影,就算武尊,武圣的高手,也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真气,将真气化作龙影,解释只有一个,他不是人类,而是龙……” 拓跋嫣儿的话语一落,拓跋显好像也想到了什么,急切地补充。 “这就对了,当年,我让程潜追杀安若西子进入迷雾森林,他也说看到了一条恶龙巨魔,死了不少人,当时我觉得可笑,现在想想……天呢,表兄,那时陪着安若西子从迷雾森林走出来的,不就是龙天行吗?” “还有,龙天行何德何能,就凭他一个人,次次能帮西子度过难关,还夺回了南戈皇城,安若子坦率领大军,也在他的面前,败得一塌涂地。” 拓跋嫣儿和拓跋显一句句话,都指向了这个可疑的龙天行,月飞羽听着,想着,越来越觉得这话不是胡言,难道他真的是龙。 “他变成金龙,是你亲眼所见?”月飞羽又看向了拓跋嫣儿,冷声质问。 “是,亲眼所见。” 拓跋嫣儿十分肯定,她没有花眼,龙天行跃起的一刻,还在脑海里,一条巨大的金龙在烟雾中升空,这种震慑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 明日待续。 章节目录 第262章 :拓跋嫣儿殒命 拓跋嫣儿脑海里都是金龙的样子,到现在还感到震撼,她本不想将这个秘密说出来的,还想再找机会接近龙天行,打探他的底细,若他真是龙族少主,她还存了一丝侥幸的心里,也许她还能留在他的身边,让他带着自己去另外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现在的状况,该死的项链,没能让她报复了安若西子,却惹来了天大的麻烦,为了保住性命,她只能将这个秘密说给表兄听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想不到,他是龙,金龙,我的天……”拓跋显抽了一口冷气,倍感后怕,几次和龙天行交手,他都吃亏不小,好在命大还能活着,可以后再见那个家伙要多加小心了。 月飞羽却很平静,龙天行的不同寻常,早就引起了他的怀疑,只是没有料到会是一条龙,冷冷一笑,他慢慢抬起头道。 “好,我现在送你出城,可出城之后,你要自己想办法。” “谢谢表兄,只要出城就好办了。”月飞羽清冷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拓跋嫣儿沉默地点了一下头,现在她还敢求别的吗?只要出了南戈皇城,天大地大,安若西子想找她也没那么容易了,何况在大都入口处,还有不少拓跋世家的弟子等在那里,大家一会合,也就安全了。 跟上了表兄月飞羽,望着他的背影,拓跋嫣儿的内心百感交集,曾经多少次,她痴情地跟在他的身后,将一颗心完完整整地给了他,可换来的却是他如此冷漠的对待,他只送她出皇城的门,多出的一步都不愿送,更别奢求他关心体恤的话来。 “表兄,还执意要娶那个安若西子吗?”她低声问着,心里酸涩极了。 “当然,不管发生什么变故,都不能阻止她成为我的女人。”月飞羽的步子没有停,毫不避讳地回答着。 “可嫣儿听说,她心里喜欢的人是别人……”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让月飞羽的肩头震动了一下,他突然转身,一把捏住了拓跋嫣儿的下巴,怒声道:“你想提醒我什么?提醒我她喜欢的是龙天行吗?这算是嘲笑吗?想让我后悔?后悔和你悔婚?如果是这样,我就告诉你,我月飞羽从来不会做后悔的事,她注定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你现在明白了?” “明,明白……” 拓跋嫣儿没想到月飞羽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她结巴了一句,眼中显出了畏惧之色。 “想出城就老实点儿!” 厌恶的一眼之后,月飞羽放开了她,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拓跋显瞪了妹妹一眼,最近表兄为了安若西子的事情,可是伤了不少脑筋,她这样刺激他,不是自找倒霉吗? 拓跋嫣儿抿着嘴巴,越发觉得自己在表兄的心中,一文不值。 月飞羽想出城,自然没人敢拦截,更没人敢搜查他的座驾,他很容易便将拓跋嫣儿送了出去。 出了皇城的大门,拓跋嫣儿一颗心也落下来。 月飞羽只是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便回去了,她轻蔑一笑,回眸望着南戈皇城,心中暗暗发誓,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回来报复这里的所有人,让安若西子痛不欲生,跪在她的面前,向她磕头求饶。 “我会再回来的。” 拓跋嫣儿抱着此仇必报的心里,向大都街头走去,可是,她哪里知道,此去一走,便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一眼,是拓跋嫣儿最后一次看南戈皇城,也是她在人世间留下的最后仇恨一眼,走出了南戈皇城,她却踏进了鬼门关。 拓跋显担心路上妹妹没人照应,想跟上去一起离开,可想想又不愿离开表兄,就命令两个随从跟上去,然后和表兄一起回了南戈皇城。 拓跋嫣儿一路向北,带着两个随行疾行。 入夜的大都街头,虽然还有一些摊位在叫卖,可人流却少了许多,越向北街,就越是清冷,偶尔经过几个人,都是行色匆匆,急于回家。 天阴了,看不到星月,这让清冷的大街看起来更加寂静幽暗,拓跋嫣儿越走越觉得脊背发凉,两个随从也很不安,步子渐渐地慢了下来。 “有没有觉得今夜很奇怪。”一个随从说。 “是啊,感觉头皮都发炸呢。” “看,前面有个人!”两个随从停住了步子,探长了脖子向前看着。 “是,是一个人,站在街道中间,手里还有一把断刀。” 这个时候,街道上有个人是很正常的,但提着断刀站在大街中间,却不同寻常,拓跋嫣儿有意掉头回去,可想想南戈皇城的凶险,还是硬了硬头皮继续向前走,两个随从也不得不跟上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前面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他站在那里,岔开了两条长腿,一身黑衣的劲装,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笠,唯一闪着寒光的是那把锋利的断刀,刀锋朝地,刀尖抵住地面。 一双阴郁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拓跋嫣儿,咋一看,好像暗夜里的鬼魅。 街道虽然宽敞,可他站在那里产生的气场,好像挡住了整条大街,让人透不过气来。 “是谁?”拓跋嫣儿不敢再朝前走了,已经很近了,他仍旧低着头,斗笠压得很低。 “什么人,大胆,敢拦住我们。” 两个随从抽出了刀剑,跃跃欲试,戴着斗笠的男人手指微动,突然断刀出手,完全看不清他的套路,嗖嗖,两道冷光之后,两个随从便闷哼了一声,刀剑离手,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才仅仅一招儿,就杀了两个身手不凡的拓跋世家弟子,这到底是什么人,他站在这里为了什么? “你,你想干什么?” 拓跋嫣儿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吞咽了一下口水,自以为出了皇城,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堵在这里,隐隐的,她感觉自己这次走不出去了。 胆怯地后退了一步,拓跋嫣儿深吸了一口气。 “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何必这样赶尽杀绝,说吧,想要什么,只要你今天放了我,我回到拓跋世家,一定不会亏待你,想要什么,给你什么。” “除了你的命,我什么都不要!” 断刀一挥,风声阵阵,黑色的斗笠一扬,露出了让拓跋嫣儿这辈子都感到震慑的脸,竟然是沈落血,传闻沈落血杀人不眨眼,是七国顶尖的杀手。 “谁派你来杀我的?”拓跋嫣儿不甘心地尖叫着,今日她一定会死,却一定要死个明白。 “没人,因为你该死!” 这是沈落血第一个主动要杀的人,今后也不是最后一个,只要有人敢打安若西子的主意,必然会这样的一天。 在拓跋嫣儿惊呼出来之后,断刀扫过,她还没来得及求饶,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多一眼,人头被砍下,应声落地,身子倾斜的时候,沈落血凌厉的大手伸出,直袭她的左胸,待他的手收回的时候,一个深深的血洞出现在了拓跋嫣儿的身体上,而他的掌心里,多了一个仍旧在跳动血红心脏。 阴冷的眼眸中隐闪一丝邪魅,他将心脏放在了唇边,将心血吸净,变得干瘪之后,扔了出去。 就在干瘪的心脏脱手,落在地面之时,大街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惊呼,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南而去。 竟然有人看到了,沈落血眉头一皱,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安若妤缨不晓得怎么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一边奔跑,一边惊恐地回头看着,那人是沈落血,他杀了拓跋嫣儿,还吸了她的心血,他是人,还是吸血鬼?心砰砰地狂跳着,安若妤缨后悔这样冒失地跑出来了。 刚刚在皇城,她看到月飞羽突然入夜出城,就怀疑这家伙可能包庇拓跋嫣儿,果不其然,她跟出来后,发现拓跋嫣儿从月飞羽座驾后的箱子里钻了出来,拓跋显还派了两个随从跟着拓跋四小姐。 王八蛋,誓言旦旦要娶她的九妹,背地里却包庇要杀九妹的坏人,这口气她咽不下,可是安若妤缨的功夫不高,西子回来后,也没怎么好好修炼,对付一个拓跋嫣儿都很吃力,加上两个随行,就更加力不从心,可就这么让那女人离开,她又不甘心,于是一直跟到了大都的北街,之后,沈落血就出现了,再后来,就出现了那样可怕的一幕。 安若妤缨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她要回去告诉西子,防备可疑的沈落血。 凭借对南戈大都的熟悉,她左转右拐,犹如灵猴,很快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再次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黑色的人影了,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呼呼喘息着,看起来,沈落血的轻功也不过如此,能让她这种不入流的武者甩掉了,真是徒有其名。 “这家伙吃人心的,疯了,一定是个疯子,不能让他留在九妹身边,这太危险了。” 安若妤缨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着,许是太专注了,撞在了坚硬的柱子上,才回神过来,她摸了一下额头,抬头一看,吓得一张笑脸没了血色,这哪里是什么柱子,分明就是站在她眼前的沈落血。 章节目录 第263章 :她走向了血魔人 “妈呀!” 妤缨一声大叫,转身撒腿就跑,可没跑出几步,就被沈落血提着后衣领子拉了回去,她吓得浑身发抖,脸颊肌肉抖了几下,硬挤出了一个微笑面向了沈落血。 虽然知道沈落血身材高大,威猛,却不知道这样近的距离一看,简直就是高大的出奇,他有多高,妤缨暗暗地比较一下,至少高了她三个脑袋那么夸张。 “沈,沈大人。” 妤缨缩了一下脖子,眯着眼睛,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了,她可是安若西子的姐姐,当朝的八公主,他应该不敢把她怎么样吧?可眼角的余光看看周围,一个人影子都没有,若他想杀了她,吸了她的心血,尸体随意一扔,西子怎么知道是沈落血干的。 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安若妤缨眼睛瞄着胡同,想着怎么才能伺机溜走。 “你都看到了?”沈落血突然开了口,嘴角虽然没有血迹,可隐隐的,有一股子血腥冲入安若妤缨的鼻孔,这厮竟然喝血,不觉得恶心吗? “看,看到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夜盲的,太医都这么说。”妤缨向后用力挣了一下,他拉着她的衣服很紧,好像挣脱不出去。 “夜盲?” 沈落血漠然一哼,夜盲还跑得那么快,左一个胡同,右一个小巷,险些就让她溜掉了。 “看不清的,你,你的脸……在,在哪里?” 安若妤缨半眯着眼睛,发现沈落血脸上冰冷的颜色之后,立刻泄气了,他并不相信她。 “沈大人,我发誓不会说出去的,那个拓跋雅儿要杀我九妹,死有余辜,别说你要喝……她,她的心血,我其实也想……” 妤缨觉得这话真假,明摆着是讨好人家,希望沈落血能因为她投其所好放她离开。 “跟我来!” 沈落血一把将安若妤缨转过来,然后手臂搂住了她的腰,用力一提,将她夹在了腋下,飞身跃上大都街道左侧的屋顶,飞奔着向一个小胡同掠去。 他这是要带她去哪里?会不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将她毁尸灭迹啊,安若妤缨越想越害怕,不由得喊了出来。 “沈落血,我发誓不会说出去的,一个字都不说,别杀我,千万别杀我,我是安若西子的姐姐,别忘记了,她放了你好几次,没都杀你,你杀了我,就是对不起她,我若是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 他似乎听得不耐烦了,掏出一个锦帕塞在了妤缨的口中,几个飞跃之后,落在了一个漆红的大门之前,敲门之后,一个官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将门拉开了,看到了他,喊了一声少爷,将他让了进去,然后四下看了几眼,又将房门关上了。 沈落血进门之后,夹着妤缨一路向里走,妤缨的眼睛几乎忙不过来了,这是九妹给沈落血买的宅邸?很大,很气派,只是里面的下人,好像都不是南戈人,一个个的表情很奇怪,这么晚了,不去不休息睡觉,好像游魂一样站在那里,目光森冷地盯着她。 这些是什么人?安若妤缨觉得头皮发麻,心发慌,莫非沈落血只是诈降,其实背地里预谋对九妹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可她的嘴巴被堵住了,说不话来,使劲了挣扎了几下,也无济于事,周围的景物不断地掠过,假山,影壁,花圃,很快到了一道房门前,他一脚将房门踢开,直接将她扔了进去,并将锦帕从她的口中取了出来。 “老实待在这里,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敢跑,对外人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我就杀了你,然后……” 沈落血的一双眼眸看向了安若妤缨的左胸,妤缨吓得双手本能护住了左胸口,这家伙不是想将她的心也掏出来吧。 “你,你别想,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一定不跑,不喊,我听话……”妤缨真的害怕了,向后一缩,老实地站在房间正中间,九妹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也得显保住性命再说。 沈落血见她这个样子,脸颊上紧绷的肌肉一下子松懈了,隐隐的,眸中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短期内,我不会放你出去,吃的喝的,少不了你的。” 扔下这句话之后,沈落血将房门关上了,并上了锁,随后传来了一个老妇人问话的声音。 “血儿,哎呀,你怎么才回来?” “娘,你眼睛不好,怎么可以独自一个人乱走呢,来,我扶您回房休息。” “血儿,我这是担心你啊,我们几代单传,就你这么一个独子,你万一出事,娘可怎么办啊,刚才……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女孩儿,怎么样,长得好看不?多大了?谁家的姑娘?差不多,就成亲吧,娘不挑,娘就想她给娘生胖孙子啊。” “娘,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儿,没有什么女孩儿,是他们看错了。” “看错了吗?哎,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儿,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跟了我们这样的人,血儿,娘着急啊,你都三十岁了。” “好了,娘,我知道了,知道了。” “血儿……” …… 听着外面不断远去的声音,安若妤缨的嘴巴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想不到沈落血对他娘这么温柔,听那声音,一点冷意都没有,简直就是个温顺的小花猫。 转过身,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房间不小,很也宽敞舒适,地面还铺着蓝色的长绒毯子,踩上去很舒服,床榻被褥俱全,又软又厚,都是上等丝绸的,这里看起来不像关押囚犯的地方,看来沈落血还算识相,知道她是公主,不敢把她怎么样。 刚才那家伙说,短期内不会放她出去,这个短期是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呢? 不行,她一分钟都不愿留在这里,沈落血吸食人心血的事情,一定要告诉九妹,让九妹小心这个家伙。 疾步走到了窗口,推了一下窗户,发现这窗户竟然是铁窗,也从外面锁上了,想从窗户逃出去是不可能了,至于房门,就更别想了,剩下的就是墙面和地面了,挖地道,是安若妤缨最擅长的,也许这地道能一直挖到外面,虽然得浪费点时间,可比关在这里好。 掀开了蓝色的毯子,这是一眼,妤缨便泄气了,地毯下面竟然是厚重的青石板地面,这种石板在皇城里也有,至少有几个巴掌那么厚,别说她的两只手,就算有工具,也挖不动啊,现在似乎只剩下墙壁了。 摸了摸墙壁,虽然也很坚硬,还是可以用水淋湿了掏个洞出来的。 “也只能这样了,但愿后面是个花园。” 妤缨决定在后墙挖洞,早早离开这里,给九妹报信去。 天一直阴郁着,还零星地掉了几个雨点,拓跋嫣儿的死被掩盖在了夜色之中,街面上已经看不到她的尸体,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傲慢清高的拓跋四小姐在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这个夜晚,整个南戈皇城笼罩在幽暗的暮色之中。 西子捏着袖子里的锋利匕首,站在了关押血魔人的石门之前,为了证实她心中存在的疑惑,解释龙天行的荒唐行为,她只能赌一赌,如果她的血能救了李子墨,便能揭出一个天大的秘密,如若不能,龙天行也可以死心了。 安若西子不希望成为龙天行心目中嫣儿的替身,她只要当自己。 冬雪和夏雨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想是大王衣袖中的匕首就让她们很是不安。 “留在门外,不准进来!” 走到第一道石门前,西子命令冬雪和夏雨留在外面,虽然冬雪还想说什么,可见大王的脸色不好看,只能停住步子,不敢吭声了。 守门的士兵见大王来了,便将石门打开了,西子最后呼吸了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抬脚走了进去。 虽然第一道门到第三道门距离并不远,她却走得艰难,每一步的移动,心都在颤抖,如果她真的是千年重生的嫣儿,该如何面对?他这样向南戈提亲,是因为真的爱她,还是因为知道了她隐藏的特殊身份?安若西子需要的是真情,不是责任。 咣,最后一道门开了,血魔人嘶吼的声音传了出来,他睁开了污浊的眼眸,看着西子,在那双眼里,没有一点感情,正如那名太医说的那样,他只是一具尸体,没有食物和水源,他照样凶残无度,死亡对于血魔人来说,是不存在的。 看到李子墨的一刻,西子的心头一阵抽冷,不管这次来要证明什么,她都希望,她的血能让这个男人恢复理智,至少像个人也好。 “李子墨,我来了……” 她走上前了一步,他张开血红的嘴巴,他不认识她,只是一个想杀死目标的血魔人。 这声声没有人性的吼叫,撕扯着安若西子的心,亏欠他的,就算她倾尽一生,也偿还不了。 “如果我的血不能救了你……今天,这把匕首,会让你得到安息……” ^^^^^^^^^^^^^^^^^^^^^^^ 二更完毕,明日待续,敬请期待。 章节目录 第264章 :她到底是什么妖精 安若西子转过身,将石门推上,从里面上了锁,然后转过身,看了血魔人一眼,慢慢地抽出了衣袖中的匕首,只要这一刀下去,一切就有了真相。 血魔人最喜欢的就是血,特别是要残杀目标的血,相信只要闻到西子流出血的味道,他会更加疯狂。 手指微微地颤抖,匕首的寒光映照在了西子的脸颊上,她有些犹豫,不仅仅因为怕痛,怕死,她最怕的是流出后的结果,一个让她不敢正视的真相。 深吸了口气,狠下了心,一刀割了下去,鲜红的血液从手腕的血管中流淌了出来,血魔人闻到了气味儿,果然狂叫了起来,骨骼都发出了咯嘣咯嘣的响声,他渴望血,鲜红的,甜美的,不一样的血。 血魔人的嘶吼,惊动了石门外的人,敲打中混着冬雪的声音隐约穿了过来。 “大王,你在里面做什么?开门,大王,开门啊。” 虽然大王有命令在先,可冬雪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偷偷地跟了进来,听见里面血魔人疯狂的嘶吼声音,她觉得状况不对,开始用力地敲门,可敲了好久都不见石门,实在无奈,她只能叫守护拿来钥匙。 “石门从里面反锁了,打不开!”守卫紧张得满头大汗,还是没能打开石门,结论是,门被大王从里面锁上了。 听了守卫的话,吓得冬雪脸色苍白,里面关着的可是失去人性的血魔人,大王这样单独面对他,有多危险,可想而知了。 “不行,我去通知八亲王,你们守在这里!” 冬雪一刻也没敢停留,提着裙子飞奔了出去,所有守卫都集中在第三道石门前,面对这样厚重的石门,一个个只能抓耳挠腮,无能为力。 石门之内,西子看着血流淌了出来,然后抬起手臂,任由鲜血顺着血魔人的头滴了下来,血魔人一边吼叫,一边贪婪地喝着,完全丧失人性的李子墨哪里知道,他正在吞噬最爱女人的生命。 一刀割下去,又是一刀,安若西子的手臂变得千疮百孔,脸犹如白纸一般惨白。 随着血魔人喝下她的血液,他的吼声越来越小,眼中的浑浊在消散……混着臭味儿的肢体在愈合。 这是起作用了吗? 安若西子满眼的惊喜,同时心头涌上了一抹伤感,她竟然真的是重生的嫣儿吗?龙天行向南戈提亲,就是为了完全一千年等待的夙愿。 责任,他带着对一千年前的她的承诺和亏欠,来了,可她要的不是这个。 “我不是她,不是!我记不得,记不得了……” 西子低声啜泣着,又在手臂狠狠割了一刀,双臂完全被鲜血染红了,流出的血很清,很亮,闪着晶莹的红光,随着血液不断的流失,她感到一阵阵头晕,失血过多,脚下站立不稳。 白色的花瓣在眼前飘落,一朵朵,一片片,美丽的树屋里,她睁开了眼睛,身后长出透着波光的翅膀,她欢喜雀跃,咯咯地笑着,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记忆犹如潮水,一波波地涌来…… “龙天行……” 西子的视线模糊了,最后的一幕,她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中,倒在了他的怀中,他喊着她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清晰,至今,那种自责,懊悔,还残留在她的记忆之中。 她是她,她真的是她。 血还在流,一滴滴地滴落,她还站在那里,没有倒下,好像身体有什么东西在和虚弱抗拒,支撑着她,随着血管的慢慢干涸,她的小腹猛跳了起来,一道道紫色的光芒从腹部散发出来,紫光缠绕出了她握着匕首的手腕,向下拉着。 当啷,匕首掉落在了地上,她也摇摇欲坠。 是那个孩子吗?他的孩子具有不同于常人的非凡能力,它在自求保命。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 她低声呢喃,身体犹如柳絮飘落,倒一下的一刻,她看向了血魔人,血魔人的肌肤还在愈合,眸中的浑浊在渐渐消失…… “李将军……” 冰冷的地面上,她已经气若游丝,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生命在一点点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她希望目睹李子墨恢复的过程,他还是原本的他,温文儒雅,恭敬谦和,还会叫一声九公主殿下。 模糊的视线之中,血魔人在慢慢恢复,他看起来也很痛苦,每恢复一块血肉,都痛不欲生,骨骼也发出了咯咯的错响之声,这种恢复只是收敛了他嗜血的本性,却不能让他的记忆马上复苏,现在的李子墨只能说不是一个魔,却也不能算作一个人。 血魔的毒性,要过很久才能真的消失,但这种毒性的长期侵蚀,影响了他的大脑,就好像那名太医说的,他可能成为一个痴呆之人,只能记得少许的记忆。 如果真能忘了,也许更好,毕竟安若西子能给他的,不是全部。 就在血魔人一声声低吟的时候,捆绑绳索的石盘后,一个猥琐的身影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暗色的灰衣,布鞋,发丝在头上挽了一个髻,别着一个碧玉的发叉,走出来后,她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盯着西子,看着她双臂上的鲜血,似乎不敢相信西子竟然用匕首割了自己。 西子隐约觉得有人影出来,她竭力地睁着眼眸,视线聚焦的一刻,看清了,是五姐安若陌瑢,不觉一惊,人也清醒一些,五姐怎么进入的石室? 安若陌瑢咬着牙关,这几日她一直寻找能接近西子,却不被察觉的机会,却都无果,当听说西子定期就会来看望疯狂的血魔人,她便出重金买通了守卫石室的护卫,乔装之后,在这名护卫的掩护下,进入了石室,这一夜,她都藏在这里,不敢动,不敢出声,手里捏着那把红色的匕首,皇天不负有心人,安若西子终于来了。 安若陌瑢知道血魔人被特殊的绳索捆绑,无法挣脱下来,石室又被西子反锁,现在就只剩下她和西子两个人了,她必须确保能一匕首刺进安若西子的心脏,若是失手,西子喊出来,怕她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原本对偷袭西子没什么把握,可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西子竟然用匕首一刀刀地割自己的手腕?这个事实,让安若陌瑢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明白西子此举的目的,也没敢冒然走出来,她在暗处观察,等待时机,当看到西子将流出的血都喂食给了疯狂的血魔人心下差点笑出来,天下还有这样愚蠢的女人吗?以为将血都喂了血魔人,就会改变血魔人的血性?真是滑稽。 当西子无力倒下后,她知道机会来了。 “安……若……陌……瑢……”西子盯着一步步走来的五姐,声音犹如蚊蝇,几乎听不到了,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当慈爱的圣母吗?放血给一个疯子?” 安若陌瑢鄙夷地蹲了下来,从衣袖里掏出了那把特殊的匕首,那老女人说过,只有这把匕首才能杀了南戈的女王,让她原型毕露,她今天倒要看看,安若西子是个什么东西。 “你敢……” 安若西子瞪圆了双眼,似乎只有此时,她才变得头脑清醒,对这个五姐,她的防备太少了,以为同为一个生父,五姐能念及姐妹之情,却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安若陌瑢还是如此,真是死不足惜。 安若陌瑢笑了,笑得十分狡诈,她没想到,对付安若西子会这么轻松,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含苞微起的左胸就在眼前。 “左胸第五根肋骨,锁骨的中线,太医是这么告诉我的,这里应该是心尖,插进去,贯穿整个心脏,你说说,你是什么妖精?” 安瑢陌瑢冷笑着,匕首高高举起,怒视着安若西子,这个嫡出的九公主,从小就享受了比她们都优越的生活,高人一等,趾高气扬,踩着庶出兄姐的尸体,爬上了王位,别人可以跪拜,称呼她为大王,可她不会,也不会让她这么得意。 “说,你是什么妖精!” 血红的匕首直刺了下去,身后血魔人挣扎着,狂吼着,石盘在微微摇动,根基破裂。 匕首插进了西子的心脏,安若陌瑢瞪圆了一双眼睛,等着血液飞溅的一刻,可她失望了,西子的胸口,看不到一丝嫣红,飞射出来的不是血,而是白色的光芒。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她真的是妖精,妖精!” 安若陌瑢惊恐万分,盯着地上的西子,她的心脏还在放射万道白光,随后白光飞腾而起,化作无数的灵性光点,在空中游荡飞舞,而地下的女人,长出了一双硕大的翅膀,那翅膀是雪白透明的,薄如羽翼,美不胜收。 “蝶妖,蝶妖……” 安若陌瑢的脸白了,那个老女人说对了,安若西子果然是妖精,不是人…… 地面上,白色的翅膀在伸展,长大,似乎忍受了剧痛在微微地抖动着,也就在此一刻,西子浑身有了力气,她突然坐起,一把抓住了之前掉落地上的匕首,狠狠朝安若陌瑢的脸划去…… 章节目录 第265章 :百般滋味上心头 她想杀她,她就算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会让她好过,这一匕首用了全力,安若陌瑢的脸颊,从左额到右腮,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翻着血肉的口子,左眼的眼皮破裂了,眼珠子露了出来,她惨叫了一声,捂住了脸。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容貌,西子的这一匕首,比杀了安若陌瑢还残忍,不管她怎么修补,都会留下一条可怕的伤疤,也许她的一生,就毁在了这条伤疤上。 随着这样的一匕首,西子身后翅膀的白光渐渐变弱,随后化作白光,消失在空气之中,翅膀不见了,而插在她胸口的红色匕首也好像变了戏法儿一样,和翅膀一起化作乌有,融在了她的身体里。 长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之后,西子的手一松,沾染鲜血的匕首脱手,当啷一声掉在了地面上,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在眼眸之中。 “贱人,贱人……” 安若陌瑢捂着脸,疼痛难忍,她只道脸颊受伤了,却还不知道伤口有那么深,那么长,连连躲避数步,才停住了步子。 西子竟然又倒下了?翅膀不见了,好像也没了声息。 她死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安若陌瑢慢慢走了上来,就在她想查看仔细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王,大王,快打开门,开门啊!” 这是八皇叔安瑢游历的声音,还有很多禁卫军,安若陌瑢无暇查看西子是不是死透了,她捂着脸,转身又藏在了石盘的后面,这里有一个凹陷的巢,可以容下一人躲避,只要她不出声,没人移动石盘,便不会发现她的所踪。 她的脸还在出血,若能马上出去救治,也许状况还能好一些,但怕被八皇叔发现她刺杀西子,只能忍痛留在石盘后,什么时候能混出去,就不好说了。 石室之外,八亲王,老南戈王,甚至月飞羽都来了,知道大门反锁了石门,都很着急,掌力,木桩撞击,挖钻,什么办法都使用了,这厚重的石门仍旧纹丝未动。 月飞羽几次发力重击,石门只是掉落些沙尘,他只能叹气停手。 “怎么办?大王将自己反锁在了里面……”冬雪跪在地上,低声哭泣着。 “大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去陪葬!” 八亲王怒不可遏,手摸着石头,大声地叫着西子的名字,希望她将门打开,不要再固执下去了。 就在大家面对石门,不断哀叹的时候,一股劲风袭来,劲风之中一道白影由石室外飞掠进来。 “让开!” 龙天行站在了石门前,脸色冷峻愤怒,眉宇紧皱如川,听那些禁卫军的议论,知道西子出事了,直接扔下了手中的书籍,飞奔出了居所,虽然他还不明白西子为何将自己和血魔人关在一起,但他知道血魔人的凶残,任何人接近他,都可能丢了性命。 望着紧闭的石门,他怒喝了一声。 “想死的,便挡着。” 谁想死啊?谁都不想死,冷喝之后,所有人都退后了。 一边,拓跋显瞪着灰色的眼球而,十分不服气,这么多人都推不开这道石门,凭这姓龙的就可以吗?这厮想要冲上去讥讽些什么,却被月飞羽制止了,月飞羽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审视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到现在,他还心存疑虑,龙天行真的是龙吗? “就让龙公子试试。” “是啊,让龙公子试试,不然这门也打不开,大王有危险啊。” 其实就算他们不同意,他也会发掌击门,龙族的紫气萦绕在手掌之上,紫气凝结到了一定程度,蓄势待发之时,全力推向了石门,石门在强大的真力面前震动了一下,石尘洒落,升起白烟,众人纷纷惊呼再退后数步。 石门上出现了一条裂缝,有希望了,众人惊喜。 龙天行收掌,再次运力,白烟之中,一声巨响,石门不能承受千钧之力,从裂缝处撕开,断石滚落,轰然倒塌。 “开了,开了,真是神力啊。” 能用掌风将这样厚重的石头打开,怕在七国也寻不到第二人了,月飞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无法揣摩龙天行的功力到底有多少深厚,也许一直以来他都用了十层。 石门倒塌之后,龙天行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叹,飞身跃入烟尘,进入了石室内之后,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西子。 血,她手臂,前襟都是血,模糊一片,几乎分不清伤口在哪里,触目惊心,让人不能呼吸,这还是他的西子吗?那个活泼好动、清纯调皮,对他百般纠缠的小女子吗? 心痛的感觉是什么,莫过于此了。 “西子!” 百般滋味儿涌上心头,龙天行觉得鼻腔酸涩,他奔了过去,一把将地上的西子抱入了怀中,她的身体是冰冷的,还在流血,血水顺着地面流向血魔人,血魔人还在吸纳她的血液。 这是傻丫头,她想用血来证明什么?她是他的嫣儿,一直都是。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西子。” 悲痛的呼声之后,他的手指迅速封闭了她身体几处大穴,这样可以暂时停止她血管中仅存血液的流出,也许还有机会,还有希望,他不会放弃。 此时此刻,他的全部精力都在西子的身上,哪里还能注意到石室之内还有第三人,安若陌瑢捂住了嘴巴,不敢呼吸,一点点声响,都能惊动了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就算憋死在这里,她也不敢喘一口气。 终于,龙天行抱着西子站了起来,转过身,冲了出去,她这才放松了下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感到浑身冰冷,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加上脸上重伤,让她有些坚持不住了。 龙天行抱着西子从石室中冲出来后,石室之外,所有人都惊呆了,无法想象大王流了多少血,雪白的衣衫完全被血液浸透了。 八亲王看着西子如此,更是自责,猜测是不是不断地对西子施压,西子无法忍受,才会走了这条绝路。 任谁看来,都是大王割腕自杀了。 这些人当中,只有月飞羽还算冷静,他们关注安若西子的时候,他却看向了石室之内,被绳索困住的血魔人已经抬起了头,嘶吼之声停住了,他也很虚弱,目光沮丧地看着外面,嘴巴不断张合,虽然听不清喊的什么,却可以根本口型判断,他在喊安若西子的名字。 “快看,血魔人变了!”一个大臣尖声喊了出来,这时,众人才转眸过来,当看清血魔人的样子时,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不是李将军吗? 恢复常态的李子墨一双眼睛发直,呆呆地看着外面,他一刻也没有将目光从西子的身体上移开,待龙天行抱着西子飞奔而去的时候,他又变得狂躁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狂躁,是情绪受到了波动。 李子墨清醒了,他无法记忆起其他人,却能清晰认出安若西子,挣扎了几下,他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手脚,发怒了,可发出的喊话,却是断断叙叙听不懂的几个字,他的口齿还不清晰。 “真是李将军?”一个禁卫军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蓬头垢面的男人,他的身体还有污渍,脸也很脏,可五官和神情,这不是李子墨还能是谁。 虽然已有所耳闻,安若子坦利用李子墨的尸体做成了血魔人,大王一直寻找能解除血魔咒的办法,现如今亲眼看到血魔人的变化,真是让人咋舌,难以置信。 “真的是李将军,怎么办?放他下来吗?”几名禁卫军惊喜地询问着八亲王。 安若游历皱着眉头,现在他哪里有心思管李子墨的死活,至关重要的是,大王现在怎么样了。 “先绑着他,我现在要去看大王的状况。” “八亲王,龙天行带着大王,冬雪和夏雨随行,去了帝清宫。”一个名护卫飞奔而来,向八亲王汇报。 “马上去帝清宫,叫太医都过来。” 安若游历心里担忧西子,流了那么多的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有什么闪失,南戈就后继无人了。 一行人匆匆地离开了石室,向帝清宫而去。 帝清宫内,龙天行看着浑身是血的西子,双眸涌上了痛楚的血丝,思维也凌乱了,虽然封闭穴道止住了她的血,可她失血太多,几乎没有了生命迹象,这不是他所能救治的范围,他只能给她输送真气替她续命。 手掌伏在她的胸口,一次次输送真气,她仍旧毫无声息,肌肤呈现惨白之色,活着的讯息越来越微弱。 “西子醒醒,醒醒……” 他一边输送真气,一边呼唤着她,这样的一幕是否曾经发生过,她为了救他,将全身的血几乎放光了,惨白如纸,若不是娘医术高明,那时的她,便早早枯萎凋零了,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西子,难道你还想让我再等你一千年吗?你知道,我等得多辛苦,多悲伤吗?” 龙天行握住了西子的手,心痛的泪水流了出来,过去的一千年他在沉睡中度过,接下来的一千年,他要怎么承受? 章节目录 第266章 :圣地龙后 不行,他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就算所有的希望破灭了,还有一个人可以救她,就是身在圣地的娘。 时间不能耽搁了,若是晚了,就算娘也不能起死回生了。 “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去见娘……” 将软绵绵的西子抱了起来,龙天行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帝清宫之外,八亲王带着众臣,月飞羽和拓跋显跟随其后,匆匆而来,当他们看到从帝清宫大门之中走出来的男人时,目光齐齐地看向了他怀中抱着的安若西子身上。 噌,月飞羽将佩剑抽了出去,飞身一跃,落在了龙天行的面前,举剑指向了他。 “你要带她去哪里?” “让开!”龙天行冷然地抬起眼眸,血红的双眸中透着一道道凶悍的兽光,现在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将西子带走,有敢阻拦者,一定会横尸在他的眼前,等了一千年了,他在岂能在乎一两个不要命的狂徒。 月飞羽感受到了那双眸中的震慑,稍稍后退了一步,不觉想到了表妹说的话,龙天行不是人,是条龙,可以擎起沉重的石碑,又岂能畏惧他手中的佩剑?此时仔细辨别他愤怒的眼神,那分明就是一双龙睛。 是龙…… 月飞羽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敢和龙天行起正面冲突,在南戈群臣面前落败,更是颜面无存,看西子的脸色,已经没有回天的可能了,就算拦截下来,也不过是一具没了活气儿的尸体。 “月公子退后……” 八亲王低语了一句,让月飞羽和其他人统统退后,大王在龙天行的手中,不管他想怎么样,都不能冒失了。 众人退后,八亲王慢慢走向了龙天行,伸出手,生怕激怒了他,低声劝慰道。 “龙公子,西子失血过多,这样带着她走,怕耽搁了救命的时机,太医都在这里了,不如让他们看看……” “太医?” 龙天行阴冷地眸子看向了那几个战战兢兢的太医,若他们能救,他何需带西子离开,现在除了一个人,没人能救得了她,西子身体里流出的血不是一般的血,就算有人肯来输血,也救不了她,这一点在一千年前已经试过了。 “八亲王,她已经死了,请问,你的太医能救活你一个没了呼吸的人吗?” 龙天行冷冷一句话之后,走上前一步,八亲王的脸一凛,退后了一步,一连退了五六步之后,他才失神地问了一句。 “西子死了……” “不信,你可以摸她的脉搏。”龙天行一定要让八亲王一干人等死心,放他离去,并永远不要再寻找西子,此次带她离开,他已经做好了不会回来的打算,拥日大陆七国纷争,本就和神女没有关系,只是她重生到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 八亲王冷汗直冒,他回过头,冲着一个刘太医使了一个眼色,刘太医上前,伸出了手,摸了一下西子垂下的手腕,吓得面如土色,噗通跪倒。 “大王死了,真的死了……” “西子……” 八亲王听了此话,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一屁股也坐在了地上,西子竟然死了吗?少卿,还不甘心地质问着。 “胡说,胡说,西子不会死的,不会的!” “八亲王……” 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凑了上来,不敢不实话实说。 “八亲王,大王失了这么多的血,别说我们几个人,就算神仙来了,也难以给大王恢复这么多的血液啊,我们几个……没办法了。” 没办法了? 听到第二个太医这么说,八亲王彻底绝望了,没再坚持让人独挡龙天行了。 “西子死了……” 瞬间的,安若游历好像老了许多岁,自己膝下无子女,毕生的希望都是西子,如今西子已死,他感觉天昏地暗,什么都破灭了。 太医们惭愧地低下头,唉声叹气了起来,若能救大王,他们岂愿意放弃这个立功的机会,可是现在的状况是,人死不能复生,要如何才能让大王睁开眼睛。 面对八亲王恍然失神的表情,龙天行已经时间再和他周旋了,话已至此,他也该离开了,脚尖一点地,他抱着西子凌空而起,身体犹如白色的羽毛升了起来,眨眼之间,便消失在皇城的上空,这速度实在惊人。 “等等……” 八亲王这才想起,就算人死了,也该留下尸体,南戈要举行国葬的,可喊出来时,龙天行已然在眼前消失了。 帝清宫前,月飞羽抬头盯着阴郁的夜空,看着那抹消失在空中的金色光芒,周围的人只道这是龙公子功夫了得,才会消失得这么快,只有他知道其中真相,这不是什么功夫了得,龙天行升空之后,化作巨龙飞走了。 “表兄,他……” 拓跋显刚要说什么,就被月飞羽制止了,他冷然一笑,低声说:“你认为他会抱着一具尸体,这么冷静地离开吗?我相信,她还会回来的,一切都来得及。” “他?” 拓跋显不知道表兄口中的他,指的是龙天行,还是安若西子,却又不敢细问,只能抓了一下头发,表示狐疑。 月飞羽在笑,笑得很是自信,素问,每条神龙的体内都有龙珠,若是能得到龙珠,不但会功力大增,还会延年益寿,作为纳日大皇子,他也想永远坐拥纳日江山,目睹拥日大陆统一,成为他囊中之物的一刻,所以他一定会等龙天行回来,那一天,也许不会太远。 龙天行带着西子离开了,皇城里并没有安静下来,大王的离开,让群臣人心惶惶,八亲王为了南戈国的安定,不得不安抚大家。 “稍安勿躁,不要慌乱,这段时间,对外声称,大王身染重病,卧床不起,至于真实的情况,希望各位能守口如瓶。” 八亲王最不放心的就是月飞羽还有他的手下,若他们说出去,很快拥日大陆就人尽皆知了,知道南戈大王已经死了,想来瓜分南戈的,就不只一个纳日帝国了。 月飞羽明白八亲王这个眼神的意思,他哀声凝眸道:“八亲王放心,这点我自然能够做到,但南戈的黄金……” “我会定期采集,送到纳日帝国。”八亲王不得不咽下这口气,没了西子,南戈失去了主心骨儿,能做的,就是暂时臣服纳日帝国。 “这样最好。” 月飞羽对于黄金志在必得,可对西子……心里仍旧有隐隐的痛,他坚信,西子一定会回来,死亡并不是她的终结。 听到月飞羽这样说,八亲王才算安心了,可这一夜,皇城里每个人都无法入睡,帝清宫之前燃起来长明灯,据说这灯不会熄灭,等待帝王的回归。 穿过辽阔的拥日大陆,无尽的大荒沙漠,奔流不息的阴川之海,越过那些残垣废墟,绵延起伏的山地,到了一个人类无法达到的尽头,在那里,有一处世外圣地,它庞大广袤,位处云端,四周环绕着白云、仙雾,据说,那是龙族生活的地方。 终日被翠绿仙草和五色鲜花点缀的樱草坪,是圣地的入口,这里戒备森林,使者云集。 一日,樱草坪的之上,舞蝶惊飞,雀鸟鸣叫,草浪层叠,一个白衣人从入口处疾驰而来,怀中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 “大少主回来了,大少主回来了!” 一声呼喊引发了连锁反应,所有的使者,使女都放下了手头的动作,纷纷跪伏下来,大少主回来了,他们无不恭敬。 来人正是急速回归的龙天行,他已经筋疲力尽,为了争取多一份生的机会,他将第二棵龙珠给了她,一共四个龙珠,失去两个,便失去了一半的修为。 “唤龙后,我要见龙后,见我娘!” 龙天行踉跄前行,使女听到喊声,起身飞奔,少卿,樱草坪之上匆匆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红妆女子,看年纪也不过十二出头,翎羽凤冠,朝阳飞凤的嫣红锦袍,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透着凌人的仙气,她就是圣地龙后,龙天行的母亲凤芷楼,见儿子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回来,飞烟之眉微微扬起。 “天行……抱她去凤栖居,如意,快拿我的药箱过来,再去生命泉汲些最新的泉水过来。” 吩咐完毕,如意离开,龙天行无暇解释,向凤栖居飞奔而去,希望还来得及。 凤栖居内,芷楼用银针刺入了西子身体的七大穴道,仔细检查一番,回头看向了儿子龙天行。 龙天行已失去了往日沉稳的风度,眉色暗淡,一双眸子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娘,她怎么样,还有希望吗?” “天行,她虽然失血过多,却还有血液留在血管里,所以不至于让她如此,真正的致命的是,她心脏上的一把匕首。” “匕首?”龙天行甚是吃惊,西子的心脏怎么会有匕首?他抱着离开南戈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匕首,何况西子的胸口没有血迹。 “事实的确如此,一把只有精灵族才有的匕首,插入心房便可化作无形,无血无痕……” 章节目录 第267章 :怀有龙子 凤芷楼也很吃惊,天行抱着这女子回来的时候,她便觉得不对,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对,进入凤栖居一探,发现她的心脏中竟然有一把无形的匕首,若不是她医术高明,这匕首还真难发现。 玉手放在了西子的左胸上空,手掌朝下,暗暗运气,唇瓣微微启动,片刻之后,紫红色的光芒由下而上慢慢拉拽,一把红色的匕首从西子的心脏中拉了出来,赫然立于空气之中,匕首的存在只是片刻,很快分崩瓦解,消散在空气之中。 “就是这把匕首,真正要了她的命。” “匕首……” 龙天行望着匕首消失之后的余光,心头犹如重锤猛击,心碎般地痛着,失神地双眸慢慢地移到了西子的脸颊上,那张苍白枯萎的小脸,让他倍感虚弱无力,她没救了吗?就这样子走了吗?扔下和他一千年的承诺,悄然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精灵族的匕首都是施了咒语的,刺入心脏,穿透心房,怕是龙族的后代也没法存活了。 精灵仙城为了先祖的血咒,阻止龙族和精灵神女婚配,不惜将神女杀死来捍卫它们的尊严,一次又一次,将龙天行的希望毁灭,同样的一把匕首,出现了两次,似乎嫣儿的重生,也导致了这般匕首的重生,一切都重新来过,结果却是一样的。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他却仍不能阻止,蓦然,他的肩头一落,后退了一步。 一路上,他顾不得喘口气,带着西子疾行,就是坚信娘的医术会让西子起死回生,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无望,就好像西子说的那样,一切都迟了,他错过的那些,将不再回来。 转过身,狼狈向外走去,一千年他的苦等让他和她相遇,他却百般避之,现在明白一切之后,却换来了她的魂飞魄散,莫非这就是他和西子的轮回之命,每一世都爱得刻骨铭心,每一世都分别得如此心痛。 眼看天行的背影如此萧瑟,凤芷楼的心也很难受,她伸出了手,轻唤了一声。 “天行,等等……” “她已经死了……”天行没有停住步子,不敢多看床榻上女子一眼,他怕他没有力气再走下去,等下去。 “天行,你还没听娘说完话呢。” 芷楼走上来,轻叹了一声,现在已经不用多问了,能龙天行这般牵肠挂肚,又被精灵族匕首刺入心脏的,就是嫣儿了,只是重生之后的嫣儿,更加妩媚骄人,天生一副倾城之貌,相信这般容貌,也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龙天行终于停住了步子,恍然回头,看着娘,眼里已经红得好像能流出血来,他无力地说。 “娘,好好葬了她这一世,让她留在圣地,我走了……”他不会留下来,还会去寻找天机老人,寻求另一个机会,他发誓他再找到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她,让她不再受到伤害,深深的自责让龙天行难以释怀,相信接下来的一千年,他会活在不安和痛苦之中。 步子再次迈开,他的心沉寂得犹如狂野游荡的尘埃,无处落定,他的身影落寞得好像断崖上一根独松,随风摇曳。 她前世最喜欢的就是圣地,相信这一世,她也不会厌恶这里,圣地会净化她的灵魂,让她存在一个与世无争,平和的天地之间。 交代了娘这件事儿,龙天行挺直了脊背,大踏步向外走去,可他的脚才迈出凤栖居内室的门,芷楼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儿子,她没死,你如何让娘葬了她。” 凤芷楼淡然的一语,让龙天行猛然转身,张大了一双迥然的眼眸,呆滞片刻之后,沉寂,落寞都瞬间荡然无存,无尽的光华由他的眸子射出,将整个凤栖居都照亮了,他的脸上显出了异样的色彩,嘴角挑起,欣喜浮现,就连紧锁的眉头也施展开了,好像有一盏盏明灯指引在他的前方,娘刚才说什么?他没有听错吧,西子还活着,还活着吗? 心头的压抑瞬间都成了亮堂堂,几步奔了回来,他握住了娘的手,唇瓣颤抖了良久,却半响没说出话了。 他险些失语了。 “天行,你太紧张了。”芷楼怜惜地看着儿子,心痛极了,如果能给儿子最大的快乐,她会尽一切力量满足,天行受苦了。 “你说她没死?”龙天行终于发出了声音,并顺带呼出了一口气,这口气,他已经提了很久。 “当然没死。” 凤芷楼叹息一声摇摇头,庆幸还有机会救活这个女子,不然以儿子的秉性,一定固执的坚守到底,怕一个一千年之后,他还不会死心,这样一千年一千年下去,他真的要一生活在阴霾之中了,这真是一份理不清的虐缘啊。 “天行,原本被精灵族的匕首刺中心脏,应该必死无疑的,可是……” “可为何娘会说她还活着?”天行追问。 “这就是问题所在,天行,娘觉得这个答案可能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 龙天行越发觉得娘有些奇怪了,这怎么和他有关系呢? “一般来说,她应该只有一颗心脏,这颗心脏枯竭,生命也便终结了,可偏偏奇怪的是,在她的身体还有一个心跳,就是这个心跳一直维持着她的生命,看似死了的一个人,却还奇迹般地活着。” “还有一个心跳,这怎么可能?” 龙天行当真没有听懂,什么叫做还有一个?多余的心跳是哪里来的? “如果娘没有猜错,她怀了龙子……”凤芷楼下了断言。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让龙天行的眉头一扬,诧异地看向了母亲,眼中百般情绪变化,富含了各种的情绪,这些情绪拥挤着,要寻找出口,却都挤在了一起,当一方华光迸射之后,才都得以释放。 这次他失了方寸,乱了心。 西子怀了龙子? 俊朗的眉宇在复杂情绪纷涌之后,展现了一抹惊喜和兴奋,随后这抹惊喜和兴奋又消淡下去,剩下彷徨和不安,西子竟然怀孕了吗?他竟全不知情……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未来的父亲,他似乎一直被蒙在鼓里。 天行的情绪变化都落在了凤芷楼的眼中,从这般神情分析,这龙子不是儿子的,还能是谁的?芷楼一直认为儿子龙天行不是个莽撞之人,不会轻易犯下荒唐的错误,没有明媒正娶,就让这样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子怀了身孕,实属不该,何况龙子的生命力极强,若是一般女子怕难以承受,他这么长时间,未带她回来,多半也是不能确定她的身份。 “娘还记得当年民女雪笙怀着你二叔孩子的时候,被龙子吸食体力,几乎耗尽了心血,若不是你爹及时出手,怕她也就早死了,哎,好在悲剧没有重演,这孩子是精灵神女,不然怕现在……” “娘,这是我的错。” 龙天行垂下了头,无法解释那一夜的关系,内心十分狼狈和羞愧。 “娘有些事情还不能确定,让我们证实一下。”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凤芷楼转过身,走到了床边,指尖轻轻一挑,拉开了西子的裙带,罗衫撩开,内衣拉起,露出了平坦滑腻的小腹,待她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更加确定这是真的,在西子的小腹之上,一个淡红色的龙纹印在上面,光影若隐若现,有些微弱,母体的创伤,让龙子的生命也岌岌可危了。 看到西子腹上小小的龙纹,龙天行立刻移开了目光,俊脸微微发红,什么都隐瞒不了母亲,西子确实有了龙胎儿。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那一夜的错乱,才侥幸挽救了现在的西子,是龙子和精灵族的匕首在对抗,不然就算是娘也无力回天。 “能让你吐出两颗龙珠帮她续命的,相信也是你的挚爱,娘一定会保她们母子平安,只是……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毕竟精灵族的匕首并不是玩笑。” 凤芷楼将薄被给西子拉上,将一棵丹丸放在了西子的口中,这丹丸入唇之后,迅速化作光影,和西子的唇舌融合了,这一千年,凤芷楼也研制了不少的丹药,医术更是突飞猛进,这药是极强的续命丹,服下后,可以将渐渐的陨灭的生命再次燃烧起来。 “这药性猛烈,怕龙子一时难以接受,要有个融合接纳的过程,所以她短期不会醒来,你别担心。”芷楼安慰着天行,让他耐心等待。 “我相信娘的医术。” 龙天行握住了西子的手,将她牢牢地捆在掌心里,将她的那份冰冷,用炙热替代,。 “娘,西子就交给你了。” “她怀了圣地龙族后代,娘一定尽心竭力救护她们,这点你倒可以放心,只是……” 凤芷楼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都是怜惜,这些年,他没有享受到龙族少主的优待,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这些遭受,都是为了让神女重生付出的代价,作为母亲,她是何等地心疼这个儿子。 可天行不是一般人,他是神灵指定的第二个龙帝继承人。 章节目录 第268章 :无意亵渎神女 在圣地,不是所有龙子都具备龙帝继承人的资格,即便是龙帝生的所有子女,也可能一个都不具备这样的品质,如若是这样,就必须再等很多,甚至几千年,龙族的后裔才可能出一个龙帝继承人,当然,这种资格的具备不是随便什么人说了算的,要有龙族神殿神灵预兆,如果违背神龙心意,随便推举龙子上位,会给圣地带来大难,那种水枯山崩,暗无光明的日子,圣地的人经历过,所以再不敢逆天。 天行出生进入圣地的一刻,神灵就有了预示,神光笼罩圣地,神龙颜悦,这让龙帝和龙后十分欣喜,想不到仅仅一代就有了第二个龙帝,这是圣地的万幸,只是天行遇到了一件不幸的事情,爱人被谋害,他要等待她的重生,荒废了很多时光。 一直渴望和夫君殇当一对闲云野鹤的凤芷楼,也只能平静下心境,等着天行渡过劫数,完成夙愿,安心回到圣地,接下龙帝之位,而天行的劫数就是精灵神女,也就是现在的安若西子了。 床榻上,她很平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的重要,若她再次死去,怕未来的龙帝又要为了她的重生等上一千年或者更久了。 “娘知道,你在圣地外承受一切人间苦痛,才能换来一千年之后和她的一次相遇,这种等待,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可是天行,你也是娘的孩子,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感同身受,心里……” 说话间,芷楼的眼睛红了,天行从小就吃了不少苦,在异界恶劣的环境中长大,回到常界之后,本该在圣地过大少主养尊处优的生活,继承帝位,却又为了神女流浪人间,沉睡阴湿的古墓地穴,所有龙子之中,就属他最苦了,作为母亲,她没有一天不为他担忧的,泪水也不知流了多少。 看着娘含在眼圈儿里的泪水,龙天行的心也隐隐痛着。 “娘,天行让你牵挂了,天行不孝。” “天行,娘知道这一切是你的劫数,避也避不开,若不这样在民间遭受,怕等个几千年,上万年,她也不会重生,娘知道,你这样做,也是为她换来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娘不怪你,娘只是心痛儿子……” 凤芷楼的眼睛微红,天机老人说过,只有今生的苦,才能换来世的福,龙天行不愿付出,就得不到神女,这段缘也就尽了,她不能阻止儿子的离开,就好像她无法放弃殇的感情一样。 “娘,别难过,在治疗她的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圣地了,等她好了之后,我会尽量留住她,这样……就可以和娘,还有爹,以为其他兄弟在一起了。” “好,娘就等你这句话呢。” 凤芷楼抹了一下眼睛,转涕为笑:“看娘,好像小孩子一样了。” 看着娘亲还混着泪痕的眼睛,天行的内心很是自责。 “娘,别牵挂天行了,天行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娘知道,知道。” 凤芷楼点点头,儿子能这么安然回来,就说明他已经长大了。 “天行,这么远带她回来,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我想留在这里。” “儿子,你看起来太紧张了,留在这里,也不能帮助娘,还是出去到处走走,放松一下心情,治疗她的时间很漫长,不要太急躁了。” “那好吧。” 龙天行知道娘的习惯,给重症病人看病,必须安静,他留在身边,会影响了娘的治疗效果。 又看了一眼床榻上沉静的西子,龙天行的心中默默许下承诺,希望她早日康复,两个人还好像过去那样,在圣地享受幸福的生活,收了目光,慢慢转过身,他落寞地走出了凤栖居,和以往的习惯一样,第一个要看的,便是生生不息的生命泉水了。 生命泉水的水面平静清澈,鸢鸥飞舞,飞流而下的瀑布溅起白色的烟雾,隆隆不停,巍峨的青龙山耸立在天际,清冷的山风夹杂着百花的香气扑面而来,龙天行深吸了一口气,伸开了双臂,纵身一跃,跃入生命泉之中。 这个时期的生命泉,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时刻,跃入其中,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钻入了肌肤,寒入了骨髓,也就是这种冷,让他找到了曾经儿时的感觉,压抑的心,也渐渐释放,沉静下来。 修长的身躯在水中游动,如鱼穿梭,渐渐的龙影显出,龙身翻腾,很快没入深深的泉水之下。 生命泉的青葱岸边,一个身穿帝袍的男人踩着青草漫步而来,驻足在一块青石边上,他身材伟岸挺拔,面容朗俊,器宇不凡。 一边候着的使女俯身便拜,不等说话,便被他制止了,如此沉静的一刻,难得,难得,岂能破坏。 帝袍男子让使女退下,使女应声离开,他面对生命泉静立不动,目光温柔地看着泉水中龙影,脸上显出了慈爱的微笑,那是他的儿子,他的小虫子龙天行,能看到泉水中这样的龙影,心中的一块巨石也放下了,天行终于回家了。 水面静如平镜,一阵水花翻动,白色的身影从泉水中冲出,脚尖儿一点水面,轻轻地落入岸上。 “你的修为有待提升了,天行。”帝袍男子朗声对龙天行说。 “爹?” 天行这才抬眸,看到了帝袍男子,立刻惊呼出来,上次回来,听说龙帝去了伏羲大陆,却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 站在岸边的正是龙天行的父亲龙帝楚墨殇,虽然过去了一千多年,他仍旧青春健壮,龙族的气魄,优良的血统,让他具有了不老的容颜,隐约在他的五官之中,能看到龙天行的影子,那份坚毅,不屈,威严同出一辙。 “我已经去过凤栖居了,听你娘说了,想不到你和嫣儿会这么坎坷,可怜她上一世这一世所遭受的……” 听到父亲这样的话语,龙天行抬起眼眸,远望青龙山,低声道。 “是天行无能,没能好像爹保护娘一样保护好她。” “这不是你无能,而是你经历的,要比爹那时复杂多了,想不到神女重生,不在武学世家,不在乡野民间,而是那样的乱世之中,不是你我能力所能主导的。” 楚墨殇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儿子的肩头,劝慰着,同时心中感叹,怕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圣地和精灵仙城之中的宿怨会一直延续下去,除非有一种状况发生,就是龙族肯放弃神女,放弃婚约,但看天行这般坚定,怕不会那么轻易退缩。 如果精灵仙城不能让神女回归,就会将情况变得最坏,杀掉神女,让神女无数次重生,直到神女彻底忘记龙天行,忘记这段刻骨铭心的情缘,回归精灵仙城,恪守那份荒唐的誓言,和圣地为敌。 神女的力量,初期是薄弱的,但随着神女的成熟,这种力量会变得不可估量,若她真和圣地作对,将是一个强劲的敌人,所以在心里上,龙帝还是希望儿子龙天行和神女成就姻缘,壮大圣地,让精灵仙城彻底死心。 眸光瞥过,扫过儿子痛楚的目光,楚墨殇也没那么释然。 父亲的手臂,让龙天行感受到了无穷的力量。 “爹,我没想到,当年的匕首会再现,精灵仙城竟然再一次对她下了杀手,已经两次了,两次了,若我再无反击,还算是一个男人吗?”龙天行握紧了拳头,手臂青筋直冒,他打算趁着西子还没有醒来,去一趟精灵仙城,干脆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精灵族长老,统统赶尽杀绝,一个不留,看他们还怎么阴谋不断。 这个眼神,楚墨殇会意了,他摇摇头。 “杀光精灵仙城的人,只会加深这份怨恨,让宿怨一代代的延续下去,你的儿子的儿子,以至后代子孙,都会活在被精灵族偷袭的阴影之中。” “那我要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对西子下手吗?”龙天行冷声质问,当年娘对精灵族是有恩的,可他们还是不念及那份恩情,这般阻挠他和西子在一起。 龙帝了解天行的痛恨,眉宇一挑,微微一笑说。 “你别忘记了,和精灵仙城争斗的,可不是你一个人,还有重生的嫣儿,也就是现在的安若西子,如果她足够坚强,足够聪明,我想精灵仙城的人在屡次失败之后,会放弃的,还有一个让他们不得不接受的事实,神女有了我们龙族的骨血,将有一个混着龙族和精灵族的孩子要出生了,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在精灵仙城之内掀起一场风波,相信这份恶咒,会因这个孩子的出生而分崩瓦解,天行,干的好。” 最后的三个字,让龙天行俊朗的脸变得通红。 “孩子……只是一个意外。” 想到月之河的那次意外,似乎又是冥冥注定的缘分,若没这个龙胎,怕他和西子又要阴阳两隔了,他无疑亵渎神女,只是那种状况,难以自禁。 “哈哈!” 楚墨殇仰面大笑,这个意外实在来得太好,解决了很大的问题。 章节目录 第269章 :沈落血的噩梦 被父亲这样一笑,龙天行的一张俊脸更红了,堂堂的七尺男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够光明磊落,只求西子能平安度过这段时期,以后他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走,我们去喝一杯。” 楚墨殇将手臂搭在了龙天行的肩头上,难得父子相见,一千年喝一杯,这杯酒水实在太难得了。 脸上的红渐渐褪去,龙天行随着父亲的步子向龙息阁走去。 拥日大陆,南戈皇城,下了几天几夜的细雨,天一直阴郁着,没能放晴。 五公主的府邸,一团乱,太医该来的都该来了,西子刚刚出事三天,五公主安若陌瑢竟然又受了重伤,虽然是庶出的公主,可怎么都是待嫁的年纪,这面容毁了可是大事,最让太医感到奇怪的是,五公主脸上的伤口已经溃烂了,隐隐能闻到异味儿,怎么看都是受伤时间很长了,为何不第一时间找太医医治呢? 经过了一番精心的诊治,虽然大家都尽心竭力,可伤口溃烂实在严重,太医也束手无策了,没办法将伤害减到最少,一个月后,五公主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丑陋的疤瘌,有心里准备的丫鬟们都吓一跳,何况那些初见五公主的,人人都当她是丑八怪一般。 安若陌瑢有苦倒不出,哪里敢说这是她刺杀西子的时候,西子留给她的礼物,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她几次晕厥,知道这辈子就这么毁了,以前挑剔男子出身,不肯早早定亲,现在就算三流的男子也不敢要她了。 “五姐,明日陈将军的儿子镇守边疆还朝,父王让我随他出城迎接,我便不能来看你了。” 六公主稍稍退后一步,看到五姐的脸,心里生了畏惧,随着这伤口愈合,疤痕更加触目惊心了,让她连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为了摆脱这个噩梦,莫牵连了自己,她打算择亲出嫁了,刚好陈将军的儿子才貌双全,文能武德,父亲又是极为看好,多半这个亲事就算定了。 听说六妹要出嫁了,安若陌瑢心里又嫉妒,又痛恨,悲愤地转过身,拿起镜子摔了出去。 “你之前不是说,陈将军的这个儿子不是长子,将来不能继承爵位,配不上你吗?怎么今日,却要去见了?” 镜子落地,发出了一声脆响,周围的丫鬟齐齐抖了一下,悄然后退,自从五公主的脸受伤之后,她的脾气越发暴躁了,动不动就找人的麻烦,贴身的几个丫头,都遍体鳞伤了。 安若芷韵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阴阴的,心知五姐变丑无法出嫁,这是想找人在宫里陪着她,最佳的人选,也就是她这个妹妹了,可惜她早就悔悟了,西子在位的时候,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西子出事后,国家定期送黄金出去讨好纳日帝国,卑躬屈膝,连她的零用钱和开销都减少了,举国上下一片萧条,知道今时今日,她才明白,她错了,所以她不想再和五姐同流合污了,早早出嫁,生儿育女,才是她的最好归宿。 “陈将军的三子,虽然无法继承爵位,却战功显著,在朝中颇有口碑,一个月前又被封为战北将军,父王十分器重,所以我嫁过去,也不委屈,听说他待人很好,斯文有礼……” “闭嘴!” 安若陌瑢打断了芷韵的话,说来说去,她还不是中意了陈三公子吗?打算抛弃她这个姐姐,独自去享乐? 一步步地逼迫过去,五公主的眼里涌上了厌恶和仇恨,她的脸毁了,不会再有幸福了,凭什么和她一起长大,几乎好得穿一条裙子的芷韵这么好命,陈三公子待人很好,斯文有礼?这话说得可真好听。 “芷韵……听说那个血魔人是李子墨啊,怎么?你不是曾经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吗?用不用现在我向父王说明,让你得偿所愿,和那个疯子一起生活?”安若陌瑢心态扭曲,已经看不得别人的好。。 “五姐,你说什么呢,李子墨喜欢的是九妹,不是我……”芷韵很是尴尬,李子墨已经没有当初的英俊洒脱,虽然不再嗜血成性,却也没了人样,她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嫁给那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何况李子墨好了之后,仍旧只记得西子一个人,不记得什么六公主。 “借口!你是怕了他吧,口是心非,原来你也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安若陌瑢一把抓住了芷韵的衣襟,一双眼睛满是恶毒,加之脸上带着一条可怕的伤疤,好像鬼魅一般,芷韵瞪圆了眼睛,一步步后退,一声尖叫一声,飞起一脚将五姐踹了出去。 “别碰我,你这个丑八怪!” “你说什么,连你也耻笑我是丑八怪?”安若陌瑢挨了一脚,腹肺具痛,对六妹全然失望了,原来连她也嫌弃了她,说她是丑八怪,曾经同生共死的誓言,都是假的,她觉得受到了欺骗。 不知何来的力气,安若陌瑢一下子跳了出来,抽出墙上的宝剑向芷韵直刺而来,速度之快,犹如疾风。 曾经好得出双入对的姐妹,如今俨然仇敌,芷韵的功夫原本就不如陌瑢好,加上她突然抽剑来袭,毫无防备,脚下又不知被什么牵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随后这一剑也就到了。 眼看着剑锋刺入胸膛,安若芷韵凄厉地喊了出来。 “五姐,我是芷韵,你疯了吗?” 这一声喊,让安若陌瑢清醒了,可现在收剑已经来不及,痛恨的剑锋没入芷韵的身体,从后背传出,血喷溅出来,她向后倒去。 安若芷韵瞪圆了一双眼睛,双目茫然,刚刚在自己的府邸,她欢喜地准备金银首饰,漂亮的罗衫,准备去迎接陈三公子,不久之后,成为美丽的嫁娘,坐着花轿,开始她的全新生活,如今这一剑,将她所有的希望破灭,连同她的命一起送上了黄泉。 “六妹?” 安若陌瑢的手一松,宝剑脱手,直接跪在了芷韵的眼前,可怜的芷韵,这一剑刺得实在太深,太准,只是抽搐了两下,话都没多说一句,便停止了呼吸。 “六,六妹,妹妹……”安若陌瑢伸出了手,探了一下芷韵的鼻息, “五公主杀人了,杀人了!” 五公主的府邸都是奔跑的声音,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逃命般地冲了出来,五公主疯了,连自己的妹妹都杀,她们这些下人,若是跑得迟了,不是成了她愤怒之下的冤魂,没一会儿功夫,五公主府邸的丫鬟跑子跑了个精光,偌大的公主府静得出奇。 得到消息之后,八亲王,老南戈王带着禁卫军匆匆而来,当他们进入五公主的府邸时,只看到了六公主芷韵的身体,安若陌瑢不见了。 老南戈王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儿,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推庶压嫡的思想,岂能让陌瑢心里生了这么大的嫉恨,这种违背南戈老祖宗规矩的想法,给所有庶出子女狂妄的资本,不然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十个子女,死死伤伤,现在留在皇宫里,竟然一个都没有,假若他一开始就好好培养九公主,不作出疏离嫡出的荒唐事儿,这些庶出子女又怎么会争斗不休? “这都怪我……”老南戈王难辞其咎,老泪横流,如今南戈没有一个继承人,就连庶出的子女也一个不剩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南戈王朝要灭了。 八亲王走到了芷韵的身边,让人将尸体抬走,不管怎么样,就算南戈剩下最后一个人,都要屹立不倒,他相信有奇迹。 可这个奇迹会在多久之后出现,安若游历不敢奢望,也许几天,也许几年,或许更久,只看南戈能坚持多久了…… 南戈发生这样的变故,已经难以自保,花宣冷留在南戈,也无济于事,沈落血将他送回来西铁国,如今的西铁国已经成为纳日帝国的附庸国,除了要维持本地的生计,又得上缴繁重的赋税,很快,繁荣的西铁国也和北马国一样,陷入了饥荒之中,到处都是难民。 月飞羽要的就是这个,让战败的国家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慢慢同化他们的思想,待他们下一代长大,生了甘受奴役之心后,他才会将这个国家的人真正看成自己的子民,否则,就让他们永远活在凄苦之中。 花宣冷隐姓埋名生活在民间,虽然还有誓死效忠的臣子追随着他,可想难东山再起,却实在太难,他在等待,等待一个人的回归,只要她回来了,他一定会和她联手,就算将来臣服在她的统治之下,也好过被纳日帝国欺凌。 虽然西子不在了,可沈落血还是遵照曾经的约定,留在了南戈国,只是他很少出现在皇城里,深居浅出,只有八亲王召唤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南戈皇宫。 然而有件事儿让沈落血很头痛,他抓了一个小麻烦回来,这个小麻烦是放也放不得,杀更杀不得,留她在府邸里,简直就是噩梦。 ~~~~~~~~~~~~~~~~~~~~~~~~~~~ 马上月底了,大家将月票留到月底吧,虽然可能拿不了第一,有个名次也好。 章节目录 第270章 :弄巧成拙 最近,小麻烦做了一件让沈落血很不安的事情,她在墙壁上挖了一个洞打算逃走,幸好墙壁的另一面通向了他的书房,将满脸污泥的小麻烦抓了一个正着,不然还真被她逃掉了。 为了避免她看到的秘密说出去,沈落血让人加固了那个房间,外层包裹了铁皮,地面上掘地三尺,加了石板,才放了心。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阻止这个小麻烦想逃走的心。 这个小麻烦就是八公主安若妤缨,失踪了好几个月,老南戈王派人到处寻找,却终究无果,渐渐的,对她也不抱什么希望,听一些奴婢说,八公主出了城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多半是对曾经的囚禁和现状不满,溜掉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老南戈王决定放弃寻找,等待八公主飞疲惫了,自己回来的那一天。 挖洞失败,妤缨开始想别的办法离开,她锁定了一个目标,就是沈落血的娘亲,花费了大约七八天的时间,摸清了这位老妇人生活的规律,每到黄昏,她就会经过前面距离这里大约三十几步远的一段小栅栏,拄着一个拐杖,去看望独子沈落血。 妤缨泼水,扔纸团,尖叫,老妇人都颤颤走过,最终一个茶杯扔出去,打破了她的脑袋,她才注意到有个房间里还关着一个小姑娘。 就这样,妤缨和沈落血的娘联系上了,老妇人每天至少到这里和她聊上小半天,天南海北,无所不谈,妤缨为了脱身,投其所好,老妇人说什么,她就点头称是,老妇人也表现得十分喜欢妤缨,夸奖妤缨漂亮,嘴巴甜,讨人喜欢,其实她眼睛看不到的,不知她怎么判断妤缨漂亮的。 这样聊了一个月有余,每次聊完了,老妇人便拄着拐杖走开了,从来没说进门坐坐,或者放她出去,这点让妤缨有些懊恼。 “婆婆,这是您做的糕点?”妤缨从送饭口里将沈夫人送来的糕点接了过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立刻竖起了大拇哥,说实在好吃,太好吃了。 沈夫人眯着眼睛,慈祥地笑着。 “好吃,以后我就经常做给你吃。” “经常做?” 妤缨干笑了一下,心道,谁有心情在这里吃什么糕点,若不是为了逃出去,她才不会讨好她,至于这糕点,虽然手艺不错,可比起皇宫的御厨,还差了那么一大截。 “是啊,难得你这么爱吃,我以后每天都做给你吃,哎……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就好了。” 噗! 妤缨差点将口中的糕点喷了出来,这老太太不是疯了吧?竟然敢有这样的想法,沈落血少说也是一把年纪了,性子还那么阴历,她就算这辈子不嫁人,也不会考虑那种冷血动物啊,何况他还吸食人血,就算是个好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狠狠鄙视了一番之后,妤缨又冷静了下来,仔细一想,觉得这似乎是一个突破口,假若想让老妇人信任她,第一步,就是要让老妇人有种错觉,当她儿媳妇的事儿还是靠谱的,她也有这个心思“高攀”。 想到这里,妤缨决定顺杆儿爬一次,讨好她,她若是开心,认真了,说不定一个激动,就将她放了。 “我哪里有那样的福气,沈大人德高望重,我只是一个小小小丫头。” “哎,我们不过是落没的……呃,往事就不提了,他只是功夫好,其实不在乎什么虚名的,能给我这个娘一口热饭吃,就满足了,知道吗?丫头,血儿很孝顺的,几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忤逆我,你这么可爱,又讨人喜欢,我若是同意了,他也能同意。” 沈夫人笑呵呵地说,想着若是能给儿子讨一个老婆,生个一男半女的,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没指望子孙满堂,重振沈家。 听着沈夫人的话,妤缨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这老太太,还真生了这心思,打算让她当儿媳妇了,她也不问问,这里关着的是谁,妤缨可是南戈国的八公主,虽是庶出,身份也尊贵无比,怎么可以配一个市井杀手呢?虽说九妹已经给了沈落血官职,可怎么也改变不了他的出身啊。 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嘴上,妤缨仍旧讨好着。 “若他不同意,婆婆打算怎么做?” “他敢?” 沈夫人的拐杖一戳地面,说不可能,她的儿子她了解,血儿一定会同意的,说完她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妤缨坐在窗口,歪了一下嘴巴。 “谁管他愿意不愿意,先将我放出去再说。” 又拿了一个糕点扔在了嘴巴,她肆无忌惮地咀嚼了起来。 入夜,妤缨小憩了一会儿,突闻有房门打开的声音,她猛然睁大了眼睛,定睛看去,房门的确开了,一抹淡淡的光从门外倾泻进来,她一跃而起,站在了地面上,发现沈落血进来了,随之一股子冷气扑面而来,他没有走近,只是站在门口,戴着一顶斗笠,就好像那天在街道上看见他的情形一样。 妤缨深吸了一口气,抬了几下眼皮,又快速垂了下来,心下犯了嘀咕,这家伙都是南戈国的将军了,怎么总喜欢打扮得这样阴历恐怖,戴着一个看不清脸面的斗笠,他这是在提醒别人,他是一个冷血的杀手吗? “你少在我娘面前耍花腔!”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带一点敬畏,沈落血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难道不知道她是公主,他是臣吗? 心里带着怒气,妤缨很想大发脾气,质问他有几个胆子敢这么对她,若这件事儿被九妹知道了,还不把他满门抄斩?可想想现在的处境,还是吞咽了口气,忍住了。 到目前为止,沈落血也没有将南戈发生的一些变故告诉八公主,晓得就算八公主知道这些事实,不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而让她心烦意乱,更着急离开这里了。 安若妤缨眼睛瞄着沈落血,听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一定是沈夫人等不及了,和他提了那件事儿,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地出现了。 “我没有,只是不巧被你娘看到了,才聊了几句。” “就聊了几句?” 沈落血的眼底显出了质疑。 娘今天找了他,和他说的一番话,让他张口结舌,问及了下人才知道,这段时间他娘经常去看八公主,和八公主打得火热,还亲自做糕点给八公主吃,这些也就算了,今天娘突然来找他,生了让妤缨给他当媳妇的打算,说的时候,沈落血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才不相信安若妤缨会对他生了什么妄念,这丫头是想通过和他娘拉近关系,取得信任,趁机逃出去。 关她在这里,并非沈落血所愿,他曾多次生了要放八公主离开的念头,可想想放这个丫头出去的后果,就隐隐不安,现在更是骑虎难下,也只能维持现状了。 但不管怎样,安若妤缨利用她娘抱孙子心切的弱点,生了坏心思,他绝对不允许,想着一旦她逃走,娘知道自己受骗,伤心的样子,他就怒火中烧,娘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百般孝顺,怎么允许被人欺骗? 站在门口,至少有一盏茶的功夫他都没再说话,紧紧一个下巴,就让人明白,他有多生气。 “我没想到……她当真了。”妤缨辩解着,哪里敢让沈落血知道她安的什么坏心眼儿。 他没吭声。 “大不了,我解释一下,让婆婆别误会了。”她的声音变得极小。 他还是没吭声。 “你也别误会,我可没想嫁什么……什么……”妤缨觉得有些说不出口,说沈落血是吸血怪人,怕会惹火了他,说他是个疯子,可看起来,人也很正常,总之这个词不好形容,怎么说都不太好。 他仍旧站在那里,妤缨更加不安了。 “这么晚……”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又等了片刻,沈路血终于开口了。 “你敢答应我娘什么,我就一定让你答应的话变成真的!” “什,什么?”妤缨的眼皮猛然抬起,想继续追问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沈落血已经转身出了门,并将房门嘭的一身关上了。 就扔下这么一句话走了,安若妤缨觉得脊背发凉,好像他不是吓唬他的,为了孝顺他老娘,让老娘开心,说不定真会干出什么荒唐事儿来。 糟糕,会不会弄巧成拙了? 想想沈落血这么多年,单身一人,不肯娶妻的原因,一定是因为他嗜人心血,宛若怪物,试问哪家的良家女子肯嫁给他,就算有人不知情,嫁他做了老婆,日日朝夕相处,也早晚有发现这个秘密的一天,一旦发现他可怕的一面,一准会弃他而去,说不定被吓死也有可能,所以就算他娘着急想抱孙子,他这么孝顺,还是没能帮娘达成心愿。 可现在呢? 她看到了沈落血吸食人心血的一幕,没有被吓死是事实,还为了逃走,和他娘打成了一片,万一沈落血为了让他娘开心,真的生了什么心思,她这不是推波助澜了吗。 ~~~~~~~~~~~~~~~~~~~~~~ 今日有事出门,一更。 章节目录 第271章 :婆婆我有病啊 沈落血那样的大孝子,为了讨娘的欢心,什么干不出来,想想他对他娘温柔顺从的声音,妤缨就打心眼儿里没地儿。 “完了!” 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妤缨的双眼发直,脑袋发木,脸上的肌肉都不自觉跳动了几下,这事儿是她招惹上的,怕不好收场了。 沈落血临走扔下的一句话,让妤缨一夜都没睡好,翻来覆去都是他愤怒的眼光,早上起来后,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惶惶不安,不知道沈夫人来了,她该怎么说。 “婆婆,我开玩笑的。” “婆婆,我没看上你儿子,咱就当没说……” “婆婆,饶了我吧,求你……” 自言自语了好久,都觉得不妥,那老妇人做梦都想要儿媳妇,岂能就这么容易放过她了,她必须想一个好办法出来。 一直到中午,她都没想出什么好的说辞来,而沈夫人拄着拐杖,笑呵呵地又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大盘子的糕点,这么大年岁的人,力气倒不小,可就算她做的糕点再好吃,再多,妤缨也没心情吃啊。 “丫头,丫头……”沈夫人的声音从送饭口穿了进来,那种喜气和开心可想而知了。 “婆婆。”相比沈夫人的声音,妤缨就显得有气无力,没精打采的。 “昨天,呵呵,我和血儿说了。”沈夫人一脸的笑,将手伸进来,欢天喜地将糕点摸索着放在了妤缨的手中,说这是她新作的,好吃着呢。 瞧沈夫人高兴的表情,妤缨抓了一下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昨夜沈落血来的时候,可是一脸冰霜,一看就是不同意这门婚事,至少没看出他有什么打算成亲的倾向,怎么沈夫人今日看起来一脸红光,喜不胜收,难道沈落血对于他娘说的那番荒唐话,没提出什么异议吗?看来沈夫人之前说的是真的,沈落血是个大孝子,就算他娘错了,也不会说一个“不”字,也就是说,他昨夜走时说的话,还真不是吓唬她的。 祸是妤缨闯出来的,沈落血已经暗示她了,怎么说,怎么做,就看她今天的表现了。 妤缨的脸白白的,支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哎呀,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呢,来,让婆婆摸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沈夫人真把妤缨当成她的儿媳妇心疼了。 “婆婆,我没事儿。” 安若妤缨将沈夫人的手推了回去,脸颊上的肌肉抽了好几下,才低声说。 “那个……昨天我们说的话,不当真的,婆婆,你就当我胡说,瞎掰掰好了。”逃还是要逃的,却不能再利用沈夫人了,万一惹了沈夫人哭天抢地的,她就算逃出去,回了皇宫,沈落血也会不惜身败名裂,为了他娘出气,将她抓回来,甚至一刀结果了她。 “怎么是胡说,当真,当真,我都和血儿提了,血儿虽然没一口答应,可也没说不行,这事儿啊,有门儿……” 沈夫人咧着嘴巴笑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怎么愿意放弃呢。 妤缨别扭地抬了一下眼皮,孝子是这么当的吗?再孝顺,也不能没了原则啊,可事实的确如此,沈落血就是孝顺得没了原则,尴尬一笑,她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 “真是随便说说的,婆婆,那个……我有病,很严重的病。” “有病,什么病啊?”沈夫人竖起了耳朵,想知道妤缨的病有多严重。 “羊角风,就是那种抽风,眼斜嘴歪,口吐白沫,搞不好会咬断舌头的那种,发病的时候很吓人,还有啊……我睡觉磨牙,放屁,夜游,尖叫,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动刀子,身上还有癞疮,那么大一块,一块的……” 妤缨想着能记得的怪病,一件件地往自己身上罗列着,沈夫人听得直张嘴巴,怎么这孩子会有这么多的毛病,可为何小手摸着光滑无比,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呢,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好听,不像那种毛病极多的孩子啊。 一口气说了一堆,妤缨自己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这种女子扔在大街上,都没人敢要了,希望沈夫人听后能知难而退,别再提这件事儿了,谁知,沈夫人张了一会儿嘴巴之后,竟然又合上了,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只要你能生孩子,其他的……我和血儿还真不介意。” 阿噗! 妤缨直接将吃到嘴里的糕点吐了出来,喷了一窗户,沈夫人在说什么,这样也不介意,只要能生孩子?要求还真简单了点儿。 敢情,她这是给儿子找个传宗接代,连暖床的功能都不用了。 “婆婆,不会吧,你儿子沈落血怎么说也是南戈的将军,高高在上,人长得也不赖,健硕魁梧,气度不凡,功夫又那么好,你至于给他找一个那么差的媳妇吗?别开玩笑了。” “这不是开玩笑的,丫头,我跟你也认识了不少日子了,假若你对我们家血儿真有心思,心生爱慕,这事儿一定成,其实……有些话,婆婆也一直想告诉你,你这些毛病,我们沈家都能接受,因为……我们不是一般人,想娶个媳妇真的很难啊……” “很难吗?” 妤缨眨巴了一下眼睛,沈落血人不瘸眼不瞎,脑袋还算灵光,怎么找媳妇就难了,那些市井无赖不是一样讨老婆吗? 这话似乎勾起了沈夫人的伤心事儿,昏花的老眼竟然流出泪来,抽搭了起来,妤缨虽然之前是打算利用沈夫人的,可和她处久了,还是有一些感情的,如今看她哭了,有些手足无措了。 “婆婆,婆婆,你别哭,万一被你儿子看到了,我就倒霉了。” “不怕,他这会儿出门了。” 沈夫人抽了几下鼻子,叹息了一声,道出了一个让妤缨震惊的事实。 “其实我的血儿不是……正常人,他是最后一个血族后裔……这是一个秘密,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血,血族?” 妤缨良久都瞪着眼睛,无法回神过来。 关于血族,她听过一些民间流传的一些关于血族的传说,一直以为那是说书唱戏的人杜撰出来的,却想不到竟然真有血族的存在。 沈夫人看不到妤缨的表情,表情木然地继续讲述着。 她说,几千年前,是血族最繁盛的时期,整个大陆都由血族中的贵族统治,在他们身上,优雅与残忍并存,高贵与颓废同在,每个血族贵族都是绅士,举止得体,有自己一套自认高尚的统治规则,其中血统最纯正的是沈落血的先祖,也是血族的领导者,不过那时先祖是否姓沈,就不得而知了,在发展了几百年之后,其中一支血统不纯正的血族贵族背叛了先祖,发生了内乱,疯狂的贪念让一些血族人失去了信仰,展开了杀戮,甚至失去了对疼痛和死亡的恐惧,那是血族的一场灾难,内乱断断续组持续了几百年之久,虽然最终被平息了,却让血族受到重创,渐渐走了下坡路。 东金国就是血族最后镇守的一个据点,但也没能挽救他们最终灭亡的结局,沈落血是最后一个幸存的血族后裔。 “血,血族,那么说,沈夫人你也是……”妤缨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莫不是沈夫人也是血族的后人,也嗜血吗?她生了沈落血,怎么会和血族撇清了关系。 沈夫人一听妤缨问及了这个,眼睛先是一翻,好像在思索什么,随后便道。 “不,不,我不是,其实……我只是血儿的奶娘,夫人早就去了,她临终前将血儿交托给了我,让我将他养育成人,给他找一个妻子,生几个孩子,让血儿这一生圆满就好了,不求大富大贵,至于血族的秘密,未来也只能告诉血儿的妻子,对于其他人,一定要严守秘密,她不想给血儿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夫人说话的时候,唇瓣一动一动的,露出了细密好看的洁白口齿,一个这么年长的老人,竟然有这么一口好牙,实在难得。 “我答应了夫人,将血儿当亲生儿子一样抚养,相依为命,答应已故夫人的,我几乎都做到了,唯独没有办法让血儿娶一个妻子回来,我就算死了,也闭不上眼睛啊,还有倔强的血儿,不想连累无辜的女子,将婚事一拖再拖,以他的功夫,想强迫一个女子,难吗?难吗?难吗?” 一连三个质问,让妤缨毛骨悚然。 “不,不难……” 沈夫人这是在提醒她吗?沈落血这是给她面子,若是发了野性,将她按在这里,十个八个孩子都生了。 好在沈夫人只是沈落血的奶娘,不是亲娘,不会喝血,不然妤缨一定要瑟瑟发抖了。 “婆婆,和血族的人成亲,是不是……也会变成,变成喝血的?”她胆怯地都不敢大口喘息了。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你放心,我保证!” 沈夫人拍着胸膛,说怎么可能,若是那样,血族能这么落魄了吗,她眼睛是瞎的,也看不出眼神的变化,倒是没法让人怀疑。 不过,妤缨怎么记得,那些讲书的先生说,血族成婚,新娘是要变成血族中人的,难道都是那些说书先生杜撰出来的? 章节目录 第272章 :沈夫人的陷阱 妤缨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没打算嫁给沈落血,可也得防止意外发生,这母子两个一明一暗,一白一黑,她可得小心了。 沈夫人叹息了一声,表情又悲哀了。 “想当初,能和血族的贵族成婚,是多么风光的事情,可现在却成了拖累。” “婆,婆婆,有件事儿……你说过的,这是秘密,你怎么可以说给我听?是不是不太合适……真的不合适?”妤缨的脸没了血色,已故的沈夫人说过,秘密只能讲给沈落血的妻子听,现在她知道了这个秘密,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嫁给沈落血,要么就是……去死? 虽然感动沈落血对一个奶娘都这么好,仁义厚爱,可妤缨的心里怕啊,怕得缩成了一个团,难怪沈落血会吸食人的心血,原来他是血族的后裔,人的心血,会让血族功力大增,这就是他为什么功力深厚,几乎无人能敌的原因了。 这些听起来实在可怕,妤缨后悔极了,她不该利用婆婆的,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婆婆为什么要讲这些给她听,她不要听啊。 “说这些给你,就是让你知道,现在你知道了这个秘密,血儿一定要娶你的,如果你不能成为我的儿媳妇……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你,哎呀,婆婆有点替你担心了。” 第一次沈夫人的声音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温柔,慈爱,而是阴阳怪气,甚至得意洋洋,她早就猜到了,一个被沈落血囚禁在这里的女子,不杀不放,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沈落血才这般无奈地留住她。 既然这丫头已经有所察觉,就不如让她心知肚明,这样一来,血儿就更加不可能放她走了,加上她刚才说的一番话,相信这丫头会有所考虑,蝼蚁尚且珍惜生命,何况这么一个鲜活的人。 只要为血儿讨了媳妇,沈夫人不在乎耍一些手段的,就算撒谎她不在乎。 “婆婆?”妤缨有些被算计的感觉,一直认定单纯的沈夫人,却老奸巨猾,将她套进了一个挣脱不出去的套子里。 等下,沈落血回来,沈夫人一定会去告诉他,妤缨已经知道他是血族后裔了,到那个时候,沈落血会怎么办?她若是不同意这婚事,不是要人头落地了。 其实就算沈落血不杀她,这个奶娘也不会放过她,她不管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啊。 “呜呜呜……” 妤缨自认诡计多端,没怎么输过,可这次却被一个老妇人算计了,那种心情可想而知,唯一能做的就是扯着嗓子大哭了。 不讲理啊,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怎么哭了?激动的吧。”沈夫人笑着。 “你看我像激动的吗?”妤缨抬起了面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这是绝望伤心,可问了这句话之后,她又懊恼地垂下了头,沈夫人看不见的,怎么知道她是激动还是难过啊。 “你这么难过,就是不同意了,哎,不知血儿回来没,我这就去告诉血儿,这件事儿就算了吧,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丫头,活不长了……”沈夫人一脸难过的模样,转身就要走,妤缨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抓出了窗框,大声叫着。 “婆婆,我没说不同意啊,你别去,别去说!” 沈夫人闻言,停住了步子,转过身一笑。 “那就是同意了?呵呵,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好了,既然同意了,我也得和血儿说,抓紧时间,操办一下他和你的婚事。” “这……”妤缨无言以对了。 “乖了,我的血儿很疼人的。”沈夫人一笑,转身姗姗地离开了。 “阴谋,最可耻的阴谋!” 妤缨憋着嘴巴,想着沈夫人的得意,她怎么就没好好提防这个瞎女人呢。 糕点尽数打掉,落在了地上,妤缨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心境乱极了,想着一会儿沈落血回来会怎么对付她?掐住她的脖子,掏出她的心脏,然后将她扔到滥葬岗?知道血族的秘密,还有的活吗? 大约半个时辰,沈落血回到了府邸,自从西子不在南戈之后,一些颠覆的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和死去的二亲王安若井渊交好的五亲王,在二亲王死后一直保持沉默,可最近听说西子得了重病 卧床不起,竟然起了疑心,屡次三番要看望西子,当被八亲王阻拦的时候,便提出了要全体御医会诊的请求,无疑,五亲王听到了什么风头,想趁机闹事儿。假若他确定西子不在皇城里,还可能死了,一定提出另立新王的要求,可皇城之内,嫡出的,庶出的皇室子女一个都没有,要立新王,就只能是其他王爷的子女了,五亲王膝下有一子,不满现在的爵位,野心也不小,这的时候提出来,多半是预谋不轨。 沈落血做事一向严谨,答应了西子的事情就一定做到,在她还没有回来之前,这王朝断然不能被人颠覆了,为了此事,思索了许久,进门也不觉将这情绪带了回来。 “血儿,你可算回来,娘有话和你说。”沈夫人对沈落血的脚步声已经很熟悉了,人才进了门,她便迎上去了。 “娘,你又迎出来这么远做什么,快点回去,这里风大。”不管心境如何,见到沈夫人,沈落血都会将狂风巨浪阻挡在娘的范围之外,就好像他当初为了娘,为了生计,走上杀手之路一样。 沈落血扶住了沈夫人,让她回房去,有什么吩咐,让下人来请他过去就好了。 “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你随娘来。” 沈夫人满脸的欣喜,将沈落血拉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心地将房门关上之后,然后转过身激动地问。 “血儿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娶那丫头?差不多就这几天操办了吧?”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竟然又是昨天娘的那个念头,沈落血不会忤逆了她,却也不会随便答应了下来。 “你知道我的脾气,这件事儿,以后就不要提了。” 沈落血相同的话不愿多说第二句,他能单身一人到现在,就是不愿伤及无辜的女子,娘一心要抱孙子,却也不能不考虑现实的状况,到哪里能找到那样一个女子,坚强到了无视他的身份,肯和让人望而生畏的血族男人融为一体,沈落血目光微挑,看向了窗外,眼神之中,有着十分幽怨的神光,虽然这样的女子,他认为已经出现了,坚强,勇敢,无所畏惧,只是她和他之间的缘分太过浅薄,她的眸中没有他。 “我知道,知道,不就是想找一个足够坚强的女子,你情我愿,义无反顾地嫁给你,甚至不在乎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身世,这个娘一直都记得呢,没忘记。”沈夫人一边安抚儿子,一边在心里抱怨着,如果真按照他的标准找媳妇,她就算闭上眼睛死了,也没机会看到沈家的下一代了,所以这事儿,欺骗也好,强迫也好,都必须成了。 见娘的脸色微便,沈落血忙放低了声音,握住了娘那双已经衰老的手。 “娘,你知道就好…” “可是,血儿,这次她应了,应了!其实那丫头早就看上你了,只是碍于是女孩子家羞于开口,娘是花了不少功夫,她才肯说出来的。”沈夫人喜上眉梢,连声音都变了。 “娘?你说什么呢?” 沈落血一愣,娘口中的她,就是那个被关在那个房间里的八公主安若妤缨,他不是昨夜已经告诫了她吗?让她不要刷滑头,好好和娘解释清楚,怎么今儿娘不但没知难而退,反而说出了这样的话。 “真的,是她说的。”沈夫人用力地点着头。 “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沈落血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看来不给安若妤缨一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老实的。 起了身,沈落血让沈夫人在房间里好好待着,他亲自去问问八公主怎么回事儿,这种话说出来可是收不回去,他绝对不能允许那丫头这样欺骗他娘。 就在沈落血走到门口,打算推门出去的时候,沈夫人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又响了起来。 “血儿,她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沈夫人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沈落血倍感震惊,他急速转过身,惊愕地看着娘。 “我的身份?” “血儿,娘看她是真心喜欢你,就将你的身份说了出来,谁知道,她说她不怕,她这辈子就跟定你了,非你不嫁。”沈夫人一脸的诚恳,没有一双闪烁的眼眸,丝毫看不出这话有什么不妥来,一个长年的瞎了眼睛的女人,你永远无法判断,她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可他是她的儿子,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十年,他能看出来,娘一直在撒谎。 “你好好休息吧,如果她同意,我会让她成为您的儿媳妇。”他没有揭发她。 “好的,好的,娘休息,休息。” 沈夫人点着头,回到了床边,沈落血才走出房门,她就叫进了老仆人,按照她的要求列了一个单子,明天从账房支了银子,置办家具和东西,沈家要准备娶儿媳妇了。 ~~~~~~~~~~~~~~~~~~~~~~ 又到月底了,月票翻倍了,大家踊跃投票吧,半夜睡不着更了一更,现在送上第二更,困毁了,睡一会儿,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好好休一个惬意的长假。 章节目录 第273章 :皇城拦截 安若妤缨焦躁不安,一直没停歇来回走动,鞋底儿都要磨破了,透过窗户,她能看到沈府很热闹,下人们都在忙碌,偶尔还能听见有人低语着。 “少爷要成亲了。” “沈家要有喜事了。” 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妤缨哭笑不得,谁家要成亲了,还将新娘子关着不放出来,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这其中有问题吗?或许大家对此都不关心,只想着等沈少爷成亲,发大红包给他们的一刻。 “九妹,九妹啊!我被人关了这么多天,你怎么不出来找我吗?你这是当大王当的糊涂了吗?哎。”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撕扯着头发。 沈府忙碌的状况维持了很久,到了黄昏才停歇下来,官家置办了很多新家具、绫罗绸缎,只等着第二天给少爷办好事了。 许是这几天都没睡好,妤缨坐在椅子里郁闷了很长时间后,终于坚持不住了,沉沉地睡了过去,待醒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了,她恍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回到床榻上的时候,隐约觉得房间里好像还有一个人,停住了步子,慢慢转过身,待看清房间多出的一人之后,立刻惊呼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 人吓人真能吓死人,沈落血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站在了房间的中间?她甚至没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还是他趁着她入睡早就进来了?下意识地,妤缨拉紧了衣襟,怯怯地垂下了目光。 “你对我身世就那么感兴趣?”沈落血的声音很冷,很哑,眸光一直盯着她,就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 “感兴趣?” 她怎么会对他的身世感兴趣? 妤缨抬了一下眼皮,眼睛连连眨动了好几下,有些错愕不解,沈落血是血族后裔的身份,是他的奶娘自愿讲给她听的,她可是一点都不想知道,现在可好,知道了这个秘密,想脱身就更难了。 “你该明白,知道这个秘密的代价是什么?”沈落血眸光促狭,审视着安若妤缨,从这个女子的眼里,他看不到丝毫的倾慕,相反,她很紧张,甚至畏惧。 “沈落血!” 安若妤缨虽然心里很害怕,却还是忍不住了,倔强地扬起了下巴,气恼的话语冲口而出。 “首先,我对你的身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是你娘设计了圈套,非要说给我听,逼着我嫁给你,如果我知道这个秘密这么严重,打死我我也不听,其次,我对你本人也没什么兴趣,更没想给你当什么媳妇,就算我明天和你拜堂成亲,也是因为我安若妤缨不想这么死了,现在你明白了?” 沈落血已经料到了娘的话有蹊跷,只是没料到安若妤缨之所以答应了娘的请求,理由这么简单,就是不想死? “你就是因为怕死,才同意嫁给我?”沈落血眯着眼眸,问了一句。 “对啊,谁不怕死呢,我还没活够。” 妤缨的脸一红,她不算什么女中豪杰,英雄丈夫,怕死也是正常的,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女子的决定都会和她一样。 沈落血笑了,笑妤缨的坦诚,他后退了几步,推开了房门。 “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离开这里,你还想嫁给我吗?” “给我一次机会离开?现在?”安若妤缨激动地盯着房门,不知道沈落血说的是真的,还只是逗她玩的?一双眼睛睁得好大,恨不得一步冲过去,长了翅膀飞得又远又高。 “对,现在,或许你想留下来嫁给我。”沈落血微微地笑着。 “鬼才想!” 安若妤缨哪里愿意留下来,她运足了力气,一个猛冲,冲向了打开的房门前,让她感到震惊,也很意外,沈落血不是和她开玩笑的,竟然没有阻拦她,她很轻松地冲到了敞开的门外,原本她该飞快地跑出沈府的,可想想,还是停了下来,这个动作让沈落血眉头一皱,莫不是小丫头想留下来? “你后悔了?”沈落血问。 “后悔?呵呵……” 妤缨呵呵一笑,身体稍稍后仰,凑近了沈落血悄声地说了一句:“沈落血,我有一个问题,怎么你对奶娘会那么好?虽然你娘亲死的早,够可怜,奶娘带着你不容易,可怎么说……” 妤缨不等将话说完,沈落血凌厉的目光直射过来。 “她告诉你,她是我奶娘?” 一见沈落血的眼神有异,妤缨生怕他变卦,什么娘,奶娘关她何事,就当她没说了,她嘿嘿一笑,点点头,飞快地向外跑去。 似乎沈落血已经安排好了,一口气跑到沈府的大门也没人阻拦,官家垂着眸,完全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任由她出了门。 终于自由了,站在沈府的门外,妤缨深深地吸了口气,有种绝地逢生的感觉,想大声呐喊,可想想这里还是沈家的底盘,跑远点也许会更好一些。 一直到了南戈大街,她才哈哈笑了出来,想不到千辛万苦也逃不出,这次离开竟然这么容易,沈落血这人的性子真是古怪,他这样放她出来,就不怕她到处胡说八道,将他是血族后裔的身份说出去,让他落得一个身败名裂,人人喊打? “我会说吗?”妤缨扪心自问。 如果沈落血没有放她出来,是她自己逃出来的,或许她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可偏偏沈落血这么无私,放了她的自由,她若还坚持说出去,就是不仗义了,虽然妤缨不是女杰,可也不是小人,知道什么是忘恩负义。 本想将沈落血吸人心血的事情告诉西子的,让西子小心沈落血,可现在她却犹豫了。 一边走,一边踢着地面,很快皇城就在眼前了,妤缨抬头望去,隐约,城头上有人影晃动,为数不少,其中一人站在明灯下,妤缨认识,是五皇叔的人,奇怪,这镇守皇城的任务不该是大内侍卫吗?怎么用五皇叔的人亲自上阵了。 心中带着这份犹豫,她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到了皇城之下的时候,拢住手掌,大声喊了一句。 “开城门,我是八公主安若妤缨!” 喊了一声之后,城头上人影攒动,那张熟悉的面孔朝下看了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可城门并没有打开,妤缨等了一会儿又喊了一声,这帮子混蛋,没看出来她的脸吗?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妤缨拿出了腰牌,高高举了起来。 “我是八公主,这是我的腰牌,快给我开门。” “好像是八公主……”城头上,终于一个禁卫军开了口。 “开门把,是八公主本人。”有人认识八公主,建议开门让她进来,可城门还不等打开,城头上,那张熟悉的面孔又出现了,他眯着眼睛向下瞧着,然后冷冷地说。 “在西铁国附近,已经发现了八公主的尸体,正在运送返国的途中,怎么又来了一个八公主,这个分明就是假的,你们都听好了,谁敢放这名刺客进来,影响了大王养病,小心项上人头,还不放箭?” 一声怒喝,不但守城的禁卫军傻眼了,连妤缨都懵了,什么?发现自己的尸体在西铁国附近,她什么时候跑那里去了?尸体还在运送返国的途中,阴谋,这是彻头彻尾的阴谋,有人竟然不想她回到皇城。 “混蛋,我有腰牌在手,我是八公主,你们敢伤了我,到时候让大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整个皇城都是当今大王和八公主的关系,八公主也在大王登基的时候,尽了不算力,也算有功之臣,所以这样一喊之后,所有弓箭手都只拉弓不射箭,他们不能确定下面的是刺客,还是公主? “八公主尸体上的腰牌已经被证实是真的,那么下面这个女子拿的一定是假的,还不放箭,等着让她进城刺杀大王吗?难道你想违抗了五亲王的命令,这是五亲王的命令,任何冒充八公主回黄晨的,格杀勿论。” 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弓箭手不敢犹豫了,万一真出了什么大事,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何况还有五亲王的命令,违命一定是死罪。 “放箭!” 一声低喝之后,皇城的城头上万箭齐发,犹如暴雨一般向安若妤缨飞来。 看着满天的箭雨,妤缨呆站在原地,现在就算想跑也不可能了,皇城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西子怎么允许他们这样不分青红就放箭呢,难道她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利箭带着风声,力量,发出噌噌之音,越来越近,妤缨凄厉地喊了出来。 “我要见西子,西子,你出来!” 泪水大颗的滚落,妤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被万箭穿心的惨局,她怕死,更怕死时难忍的痛,利箭穿透身体,刺破内脏,那种感觉,应该不会好受…… 就在妤缨完全放弃的一刻,突然身边冷风骤起,腰间一紧,好像什么人搂住了她,发生了什么?妤缨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身体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黑氅遮住了,随着黑氅的席卷,她被包在其中,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起,向外飞掠而去。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74章 :出手相救 “别让她跑了,射箭,射箭!” 一片怒吼的声音从皇城的方向传来,箭雨更加猛烈了。 自从皇城宣称西子生病以来,五亲王便在皇城的城头上部署了自己的亲信,等待安若妤缨回来,并谎称在西铁国附近发现了八公主的尸体,今日见到八公主出现,又岂能让她这样轻易逃脱,她现在可是唯一能让老南戈王和八亲王维持南戈王权的借口,这个借口,五亲王是不可能给他们的。 飞箭还在下落,都被格挡在黑氅之外,此人功夫极高,抱着一个人还能行走如飞,大氅几个挥舞,便将飞箭纷纷打落下去,很快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外。 皇城之上,五亲王的亲信见有人在箭雨之下突然救了八公主,立刻大呼了起来。 “抓刺客!” 一声命令后,十几个已经隐藏在禁卫军中的高手纷纷从城头上飞跃而下,于此同时,八亲王得到了消息,虽然不敢证实来的是不是八公主妤缨,他还是派人随后到达,一起追赶了上去。 在一个阴暗的胡同里,黑衣人将妤缨放了下来,随后推开旁边一扇门,将她推了进去。 “在这里等我。” 黑衣人低着头,极力压低声音,让她一定不要出声,也不要离开,他去将那些人引开,再回来接她离开。 “大,大侠……等等。” 妤缨不等将话说完,门便被那人从外面推上了,她只能趴在门上,透着门缝看了出去,幽暗的夜色之中,黑衣人已然跃起,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房顶上,狭长的缝隙中,他黑丝飞扬,磷光点点,犹如暗夜的鬼魅。 “沈落血?” 妤缨低呼了出来,虽然那人带了蒙面巾,穿了夜行衣,可他的身影,他的动作,十分熟悉,好像刚才说话的声音,不是沈落血还能是谁,想不到是他出手救了她。 外面不知是起了风,还是真力形成的劲风,呼呼直响,好像很多人向沈落血飞窜的方向追了过去。 安若妤缨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了这个低矮的房间,这是一个普通的民房,没人居住,看房间里的状况,已经好久没人打扫了,自从大都被安若子坦颠覆,执行暴政之后,大都这样的空房已经屡见不鲜了。 走到了破旧的桌子前,妤缨坐了下来,有些想不明白,沈落血是怎么知道她处境尴尬的,还是她出门之后,他就一直尾随在她的身后,显然后者的可能性很大,她不相信血族人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沈落血若想对她不利,在沈府就下手了,没有必要到了皇城根下,在现身出来,还在箭雨中救了她,一定是皇城出了什么事情,让他有些不确定,才会尾随而来。 可皇城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 安若妤缨等得焦躁不安,却又不敢走出这个房间,生怕和追杀她的相遇,就麻烦了。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了轻响,随后被人房门一推,黑衣人闪身进来了,他向外看了一眼之后,又将房门关上了, 背对着外面的幽光,他微微地喘息着,慢慢拉掉了脸上的黑色蒙面巾,竟然真的是神落血,他眉头紧皱,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在他右肋下的黑衣大氅,阴湿了一片,隐隐的,有淡淡的血性味道。 “你受伤了?”妤缨一惊,刚要走上去,沈落血却伸出了手,制止了她。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他们被我引去东面了,你现在想走,可以向西,那个方向应该是安全的。” 沈落血按住了右肋,看他的表情应该伤得不轻。 “我还是先帮你看看伤口吧,好像出了很多的血,西子之前教过我一些医术,或许能用上。”妤缨又上前走了一步。 沈落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眸光挑起,冷冷地看向了妤缨。 “我叫你走!你没听见吗?难道你忘记了我的身份吗?血腥会让血族处于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也许会失控……你不是怕死吗?怕死就向西,立刻出去!” “呃!” 这话却是事实,血族的人就怕见到血,一道血腥味儿弥漫周围,不管这血是谁的,自己的活着敌人的,都会诱发他们的嗜血本性。 妤缨吓得面色苍白,他真的会狂性大发吗?好像喝了拓跋嫣儿的心血一样,喝了她的……生了这份畏惧之后,妤缨真的怕了,她的身体急速地贴近了墙壁,一步步地移动着,直到绕过了沈落血,距离房门只有几步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我,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啊,谢,谢谢你,沈路血。” 不管怎么说,他救了她一命,待她躲过了这一劫回到皇城之后,一定会加倍偿还他,他想金子银子,什么都可以,八公主绝不吝啬。 “走吧……”沈落血转过身,坐在了那把陈旧的凳子上,弓着腰身,脸色难看。 安若妤缨抱歉地收了目光,轻轻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正如沈落血说的一样,外面现在是安全的,那些追杀她的都向东而去了。 出了房门之后,安若妤缨一直向西奔跑,一口气跑出了南戈大都,到了郊外才停了下来,她抬眼望去,前方一片苍茫,无边无际,这样走下去,到底能走到哪里,她全然不知,途中可能会遇到什么状况,更加无法预测,从小就生活在南戈皇城里的八公主,突然发现她竟然这么不适应皇宫外的生活,更确切地说,她没有独立行走的胆量。 “嗷!” 不远处一声尖锐的叫声传来,听起来好像什么猛兽,让人毛骨悚然,妤缨盯着前方,唇瓣微微发抖,待看到一个黑点逐渐靠近的时候,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沈大,大侠……” 狼,是一条狼?不,好像不是一条,而是三条,当她看到三条狼影之后,吓得完全慌了神儿,几乎连想都没想,拔腿向回跑去,又是一口气,她又站在了那个房门之前,眼泪差点掉出来了,真没出息,她竟然又回来了。 此时天空之中早已乌云散尽,月光清缭。 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妤缨走了进去,借着月光她看向了那只陈旧的凳子,凳子已经空了,他竟然走了吗? “哎……” 妤缨感叹,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有路不能走,她是进退两难,难道要去沈府去找沈落血吗?这不是被他笑掉了大牙? 就在妤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发觉一个状况,凳子边的地面上,好像躺着一个人?拿到是沈落血。 “沈落血?” 妤缨小心地走了过去,轻喊了一声之后,见那人没什么反应,才敢俯身下来,看这大氅,好像是沈落血,待她身手将那人翻过来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竟然真是受伤的沈落血,此时,他闭着眼睛,右肋之下血污一片。 “沈落血,你怎么了,起来啊,起来!”妤缨用力地拉了他一下,许是这样被人拉动,惊动了他,他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是妤缨的时候,又无力地合上了。 “你,怎么回来了?”他虚弱地问。 怎么回来了?自然不是担心他,妤缨抿了一下嘴巴,尴尬地说。 “不知道该去哪里?还遇到了狼,心里害怕就回来了。” “难道不怕我喝了你的血?”他似乎很痛,戏虐地调侃着。 “怕,不过更怕被狼吃了。” 妤缨崛起了嘴巴,就凭他现在虚弱的样子,还能喝了她的血吗? “扶我到木床上去,然后按照我说的做,他们的暗器淬毒了……”沈落血的心里很清楚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不然他不会连半步也走不了,还神志不清,这毒的毒性很烈,若不是他是血族后裔,有抗毒本事,怕这会儿早就死了,尽管他的身体在竭力和毒性抵抗,可时间久了,也承受不了,这就是他昏迷倒地的原因,还好这丫头遇到狼跑回来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找谁帮忙了。 妤缨按照沈落血的吩咐,将他扶到角落里的木床上躺了下来。 “有药吗?我帮你敷药。”妤缨看了一眼他披着大氅,他出了不少血,半个大氅都是湿漉漉的,这家伙体格还真好,一般人流这么多血,也没活路了。 “没有药,现在回府邸也来不及了,不过……” 沈落血看了妤缨一眼,似乎有些话不好说出来,目光在她的唇上停留了片刻,低声说:“我们来交换一下条件。” “交换条件?” 妤缨不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会儿他都要死了,还要和她讲条件,不是脑袋被毒坏了吧? “你帮我把血毒吸出来。”沈落血憋了好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你,你说什么?”妤缨一下子跳开了,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沈落血这话说得太放肆了吧?她怎么说都是一个黄花大姑娘,还是当朝的八公主,怎么可以帮他吸毒呢?这种事儿,她可干不来,何况用嘴巴对着他的肌肤,想想都觉得面红耳赤。 ~~~~~~~~~~~~~~~~~~~~~~~ 二更来了,大家踊跃投月票吧,谢谢了。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75章 :帮他吸毒血 妤缨的反应,在沈落血的意料之中,若他提出这个过分请求,她马上一口答应了,那才叫奇怪呢。 此时,安若妤缨站在距离沈落血七八步的地方,瞪着眼睛,一张小脸因为羞涩而微微发红,结巴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沈落血,你这么说,是想让我难堪是不是?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毒,一定有的……对不对?” 她认定这是沈落血对她的戏弄,报她不肯允婚之仇,若真是这样,这男人的心胸也太狭窄了吧,怎么说在年龄上也差了十几岁,她几乎可以做他的女儿了,他不会……真的生了要娶她的念头吧?虽然沈落血是血族的后裔,可凭他英俊的外表和身手,想找个不介意他身份,一心一意跟着他的平庸女子,应该没她娘说得那么困难吧。 斜着眼睛,抿着嘴巴,妤缨的眼神透着鄙夷,盯着沈落血,似乎想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报复的苗头来,可她失望了,沈落血的表情没那么轻松,说话的时候,汗水密集在额头和鼻尖儿上,浓眉因痛而纠集在一起,唇瓣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这丫头,竟然敢这么说,如果有别的办法可以解毒,他如何能提出这样越礼的要求来。 “我内力尽失,无法运功逼毒,你帮我……不是白帮,我说了,有条件交换的。”沈落血费力地咳嗽着,呼吸有些困难,大颗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不要条件,我不要……交换这个……我帮你去找人来,雇人也行……一定会有喜欢银子不要命的。” 妤缨摸了一下腰间,竟然空空如野,脸一锭银子都没有,没银子怎么雇人来吸毒啊,她急忙走到沈落血身边,翻找着他的夜行衣,还算幸运,有两锭银子,应该可以雇来一个不要命的家伙帮忙了。 见妤缨转身要走,沈落血急迫地支撑了起来制止了她。 “你想让人知道我中毒动不了,八公主也和我在一起吗?” 一句话,让妤缨的步子停住了,她看了一下手里的银子,晓得自己鲁莽了,着若是真的找人来,随后追杀她的人也就到了。 又退了回来,妤缨揪着衣襟,不走过来,也不吭声了。 沈落血见她不固执了,才虚脱一般倒在了床上,费力地说。 “你先听我说……这个条件,你一定会同意交换的。” “那就说来听听。”妤缨耷拉下了脑袋。 “你的九妹安若西子受了重伤,人已不在南戈皇城,生死未卜……” “西子,西子受伤,不在皇城?” 妤缨听到这个,立刻张大了嘴巴,恍然大悟一般,难怪皇城城头上的人敢对她胡乱放箭,甚至不在乎她是大王最亲密的姐妹,原来是大王不在南戈,有人才敢那么嚣张。 这几个月,妤缨一直被沈落血关在沈府里,对于外面的状况一点都不知情,若沈落血不说,她还蒙在鼓里呢,抬起眼眸,带着不解的心情,她继续听沈落血说。 “你父王为了掩人耳目,谎称她生病封闭帝清宫,可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后,五亲王并不相信,找各种借口刁难你父王,并暗地里伺机夺权,而你是南戈唯一血脉,假若安若西子真的吸了,你就是南戈最后的希望,若此时公然出现,必然招来杀身之祸,今夜城头放箭射杀你,就说明了我的猜测没有错。” “你,你早就猜到他们要对付我?”妤缨很惊讶,沈落血早就怀疑五亲王的目的了,所以才会尾随着她到了皇城之下,这家伙,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拦住她,害得她差点被人射刺猬了。 “刚才我也说了,那只是我的猜测,并不拿准,加之你那么想回皇宫,我若以这个为由阻拦,你也不会相信。” “那倒是。” 妤缨心里的火气消了很多,觉得沈落血说得也很有道理,若他在沈府以这个为借口,让她别走,她一定会认为沈落血和他娘联合起来坑她呢。 “你现在若执意要回去,必然死路一条,所以不管怎么着急,都要等安若西子的消息。”沈落血继续说。 妤缨觉得这话也很有道理,西子在谋略上比她强了不知多少倍,她冒然出去,真不如等西子的消失,若真没希望了,再回去也不迟。 “嗯,这我信你的,可你的条件呢?好像这没什么可以和你中毒相交换的。”此时,妤缨的心已经有些动摇了,不知道该不该承受损了名节的风险,帮眼前的男人,说起来,沈落血对九妹也算忠心耿耿了,若是换做其他人,南戈出了这样的事情,早就偷偷变卖府邸,带着钱财跑路了,可他还坚持在这里,就说明他的人品正直正义,没参半分虚假,要不要试试呢,这里又没别人看见,天知地直,他知,她知,好像也没什么。 就在妤缨犹豫不决的时候,沈落血提出了他给她的条件。 “现在五亲王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加派人手到处找你,你这样四处乱窜,漫无目的,早晚被抓,但若藏在我的府邸,他想搜查,也得想想我手中的刀。” “藏在你府邸,倒是可以躲避五皇叔了,可是你娘呢,被你尊为神一样的奶娘,她是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会逼着我和你成亲,我这样回去,除了能保命,好型也没其他好处啊,凭什么和你做叫唤?”妤缨一想到沈落血的奶娘,便万分懊恼,一个连做梦都想有儿媳妇的女人。 “她不是我的奶娘!” 沈落血冷声更正着,娘实在太能胡闹了,为了让妤缨同情沈家的境遇,觉得沈落血身世可怜,竟然说自己早就死了,还夸张地说,她是他的奶娘?最初听到妤缨说出来,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晓得该给娘找一个儿媳妇,不然她可能会为了这个目的,花样百出了。 妤缨的嘴巴几乎成了大大的“o”形,恍然大悟一般,眼眸一眯,指着沈落血痛恨地说。 “哦哦,原来是骗我?那么说,她也是……” 做娘的生出来的儿子是血族的,这说明了什么,沈落血的娘也是血族的后代,也就是说,她也喝血的。 啊啊啊,推断的结果,让妤缨惊恐万分,如果是这样,她就更不能回沈府了,万一沈夫人一个不开心,直接将她喝了,都不用沈落血出手了。 “不,不,不,我不回去,条件免谈,免谈!” “我可以……可以说服我娘,让她不再逼你,你也不用和我成亲,一直住到安若西子回来,这个条件,你不认为……很合适吗?” “真的?你真能说服你娘?” 妤缨觉得这个说法倒是很诱人,若沈落血和他娘不逼迫她,沈府的确是一个最好的去除。 “能……”沈落血点点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落血,你要说到做到,若是食言,就,就天打雷劈,让你一辈子喝不到血!连味儿都闻不到。” 妤缨恶狠狠地说着,沈落血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能点点头,让她快点,这毒在蔓延,晚了就怕她肯吸也来不及了。 妤缨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手指伸出了,一点点地拉开了沈落血的衣襟,当他健硕的胸膛露出来时,她的脸再次变得通红,眼睛连连眨巴了好几次,都无法掩饰自己的窘态。 “别盯着我看了,想让我死吗?”沈落血懊恼地提醒着妤缨,被一个女子这样盯着身体,他也觉得别扭,刚才被他封闭的经脉,竟然自动疏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妤缨被这么一说,脸涨得更红了。 “谁看你了,我只是……想知道,我帮你吸血,会不会一起中毒?” “不会的,这毒只感染伤口,你没伤,只要吐出来就好。”沈落血解释着。 “那就好。” 妤缨点点头,脸颊一点点凑了上去,极力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可唇瓣却抽筋儿一样抖着,别看妤缨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对男女问题,却十分谨慎,很重名声,长这么大,她没和任何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就算父王,说话的时候,也都站得远远的。 沈落血知道这么做对于八公主来说很难,可现在的状况,容不得他拘泥这些礼节,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生和死,死,他并不怕,怕的是他死了之后,没人照顾瞎眼的娘,一旦有人发现一个瞎眼的老妪是血族之后,又有谁能来保护她。 这次,算他和她扯平了,回到沈府,他一定什么都顺着这位八公主。 一口口黑色的血水被吸了出去,又吐了出去,渐渐的,妤缨心里的别扭和尴尬都没有了,她想到了九妹的话,如果能救活一个人,付出一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能看到濒临死亡的人站起来,才是一种幸福。 当吸出的血水渐渐变红的时候,妤缨才停了下来,腮帮子因为用力都已麻木了,嘴巴又红又肿的,真好像打了一场大仗一样。 ~~~~~~~~~~~~~~~~~~~~ 坐了几乎一天的车,还晕车,只能更一更了,让大家久等了,节日快乐,顺便求一下月票,翻倍最后一天,能投就投了,明天正常更新,若有事情会提前通知。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76章 :一个陌生的地方 沈落血眉梢微挑,眼底的微光好似初露的清月,他在打量着妤缨,以一种特殊的角度和眼光,素问南戈皇宫中有九位公主和一位皇子,最不爱权势和地位的就属这位八公主了,她活得自我,单纯,渺小,被所有人忽略,争斗和杀戮都不会牵扯到她的身上,将她置身事外,她也乐得其中,自由自在,这种活法和感觉,是所有人羡慕的,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权利和贪欲,让人们偏离这种感觉越来越远。 沈落血渴望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可活了将近三十年,他唯一能留住的,只剩下心中的一份微小的意念了,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人命在他的眼里不过是草芥,心从未对死亡畏惧过,可就算如此,每每黑幕降临的时候,也是他心境难安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手握短刀,一点点声音,都会让他警觉而起,再难入睡。 眼前的八公主,朴素单纯,丝毫不掩饰对人的喜恶,她刚才吸出毒血的一刻,是真诚的,专注的。 这样的眼光审视,让安若妤缨很不舒服,她白了他一眼。 “看?看什么看,我是为了能多活几天,才帮你的,呃,呃,好恶心,对了,你别忘记了,让你娘……别难为我,呕,呕……” 妤缨说完,故作干呕状,避开了沈落血的目光,这家伙用这种眼神看她做什么,不会生了什么不好的念头吧?想想沈夫人的心思,妤缨还真有点不放心,怕沈落血答应的条件,不过是请君入瓮的阴谋而已。 “你说的话,真的算数?不会反悔吧?”妤缨不确信地问了一句。 “我答应的一定做到,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赶紧离开这里,天一亮,就不容易离开了。” 沈落血支撑着站起来,毒血清除干净了,感觉好了许多,也能使出五层功力,虽然不能健步如飞,可表现和常人一样没有困难。 妤缨点点头,小心地推开了房门,朝外看了一眼,天边已经露出了一抹鱼白,再磨蹭一会儿,街面上的人就多了 出了小巷,一路疾走,回到沈府的时候,天刚好大量,太阳从东边蓬勃而出,强光射在沈家的大门上,光亮刺眼。 “血儿回来,血儿,血儿……” 大门一开,沈夫人便出来了,儿子一夜没回来,她尤为担心。 妤缨站在沈落血的身后,看着门口楚楚可怜的老妇人,想着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对自己的欺骗,心里便生了火气,若不是看在她是沈落血亲娘的份儿上,她一定冲上去揪住她的衣领子问她,她连八公主都干愚弄,是不是不想在南戈大都待着了。 “什么味儿?” 沈夫人的鼻子嗅了嗅,眉毛皱了几下,很快露出了一抹微笑,欣慰地说:“丫头回来了,不过怎么有血的味道?” 想不到沈夫人这么大一把年纪,还瞎了眼睛,鼻子倒好用,能闻出她的气味儿来,妤缨悄悄滴碰了沈落血的手肘一下,他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千万别让他娘再来烦她。 沈落血明白妤缨的意思,他走了上去,亲昵地扶住了沈夫人的手臂。 “我碰上了手臂,出了点儿血。” “出血?严重吗?”沈夫人一听这话有些着急了。 “没事儿,一点小伤,不过,娘啊,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做点你拿手的糕点来,然后我有话和你说。” “好,好,娘这就去,还有肉汤,娘做给你吃……” 沈落血柔声地哄着沈夫人,便向正房去了,临进入正门之前,沈落血小声地叮嘱了官家什么,官家应声带着妤缨离开了。 安若妤缨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只是这次状况不同的是,门没有上锁,出入自由,官家还给她送来的换洗的衣服,似乎才一夜之间,她的地位直线上升了,不再是被看管的小囚犯了。 大约小半天的光景,沈夫人便出现了,虽然她没再说什么,可脸上一直挂着一种连妤缨也说不清的微笑,笑得隐晦,诡异,又很神秘,想着她也是血族人,可能会吸食人的心血,妤缨稍稍有些畏惧,好长时间不敢和她说话。 沈夫人一如既往,做糕点送过来,找各种借口和妤缨聊天,说她的血儿如何如何的好,听得妤缨耳朵都生了糨子,好在她没再提及成婚的事情,妤缨的心里还能好过一些。 不知道沈落血用了什么办法,让她娘突然变得这么老实了,老实得有点不真实,让人心里隐隐感到不踏实,也许这种慈爱和温柔之中,正酝酿着什么天大的事情。 早起,沈夫人到,送糕点,聊天,完后离开,好像定了时的发条,天天如此,日日坚持,时间不觉一晃过了两年…… 好像在梦中,又好像是真实的,好长时间,她都处于一种混沌之中,直到有一天,脑海突然出现一个情绪的画面,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 安若西子直盯盯地看着头上似锦如丝,秀满柔美凤纹的床顶,淡黄色飞舞着深黄色金凤的帐幔,还有身上盖着的轻薄锦被,被子的边缘也密布了华美织锦的小花,飞鸟图案,一袭袭垂曳的顺水流苏上,均装饰红色的宝石,发着淡淡的红光,床榻里很温暖,光线也很柔和。 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很轻,有一丝隐含在体内的飘然感,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淡淡的,那是什么香气,紫檀,龙涎还是沉木?好像都不是,这香气更纯更淡,闻起了让人很容易平和下心境来。 “我死了吗?” 她翻身起来,发现衣衫也不同了,一袭纯白,柔软,服帖,罗衫滑过肌肤,柔柔滑滑的,很舒服,轻挑床幔,望了出去,柳眉微微皱起,脸上浮现不解的表情,在这里,丝毫找不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若说刚才的床足够奢华,房间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华贵中有典雅,典雅中精致,每一件装饰品都不是常物,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仙气。 这样的地方,她没来过,相信就算再华丽的地方,也不会及这里半分,除了人死后传说的极乐世界,这还能是哪里? 她站了起来,瞬间的轻飘,让她觉得身体好像羽毛漂浮在半空,没了根基,若不是及时抓住了床幔,一定会站立不稳,垂落下去,稍稍适应了一会儿,才算恢复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一样。 尝试迈开步子,踩着松软的白字毯子,她走到了镶嵌了特殊纹边的镜子前,在镜子中,她看到了一张精致的面孔,那是她的,只是……心中微微有些震惊,镜子中的脸颊,皮肤白若霜雪,细嫩中透着点点初醒的粉红,圆润的脸颊一双迷人的凤眸,唇如红梅一点,鼻若锦川秀岱,端庄秀丽中透出一股不能言喻的妩媚,她好像长大了许多,也变得成熟了,看起来优美动人,没有一点的稚气。 人死之后,还会成长吗?不是该一直停留在最初的年龄吗?可现在,她看起来好像一个十六岁的婷婷少女,散发着美艳绝伦的气息。 她正专注于镜子中的脸颊,一动不动,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呼。 “少夫人……” 这样的一声呼唤,让西子恍然转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个淡妆女子,一袭淡绿色的小夹衣,配着象牙白的云烟裙,手里托着一个素色的托盘,瞪着一双黑豆儿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好像被石化了一般。 “你是……” 西子一点印象都没有,她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女子,从手里托着的盘子来看,她应该是一个下人,可衣服的质地却和南戈皇宫里的差不多,绝对是上等织物,什么样的人家,会这样装饰房间,又能让下人穿得如此华丽。 看到西子站在镜子前,着女人好像还处于石化的状态,眼睛圆睁,手指发抖,随后一个转身,端着托盘出去了,看似惊讶,却鲁莽的扔了东西,她走出去后,没有片刻,便传了喊声。 “少夫人醒了,少夫人醒了!” 少夫人,谁是少夫人?西子环视了一下房间,好像这里除了她,没第二个人,而且她确实刚刚醒来,到现在,脑海里还有一些浑浊不清,思维没那么灵光,她口中的少夫人是她吗? 随后,这里热闹了起来,西子站在那里,完全摸不到头脑,外面进来了不少人,一个个都衣装不凡,她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好像她是一个怪物一般。 被她们看得急躁了,西子便迈开步子,上前一步,她们竟然纷纷跪伏了下来,垂眸低首,看起来好像很敬畏的样子。 “起来,都起来……” 她还没搞清楚这里是哪里,她们这样跪着,有些不习惯,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都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 就在西子想仔细询问的时候,房间的珠帘一挑,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进来。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77章 :红衣女子 进来的女子,一身百蝶戏花,云舞九霄的锦袍,其中花为牡丹,鸟为红鸾,金丝线,银丝线和五彩丝线织造,精密仔细,花瓣脉纹,鸟羽清晰,层次分明,宛若鲜活一般,腰间一条水红色的宫绦轻盈,舞动飘扬,显得进身材高挑仙逸。 西子抬眸,向她的面上看去,稍稍有些震惊,真是一个艳丽脱俗的女子,只看这五官一眼,就让人赏心悦目,心头为之一亮,她凤眸朱唇,娇额俏鼻,细嫩的肌肤弹指可破,盈盈地透着淡淡的水气,让西子更为诧异的是,她头上戴着一个精美绝伦的凤冠,凤翎微颤,钗头高昂,趁着如云的黑丝,更显卓越不凡,看此女子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可她的眼里透着饱经沧桑的沉稳,艳丽之中透着庄严,让人不免想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神。 她是女神吗? 西子呆呆地站在那里,这是跃入她脑海中,最恰当的词汇。 进来的确实是一位神圣的女人,圣地的神女龙后凤芷楼,她听说西子清醒过来了,马上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赶来了。 龙后走了进来,跪着的婢女更不敢动了,头也不敢抬起。 “行了,让她们都退下去。” 凤芷楼轻轻一挥手,随之进来的一位稍年长的女子一使眼色,地上跪着的婢女纷纷起来,恭敬地退了出去。 “白鹭,你也一同下去吧。”凤芷楼颔首,让白鹭也一起下去,有些话,她要单独和西子谈谈。 白鹭应声,挑开珠帘也出去了。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之后,房间只剩了西子和凤芷楼两个人,龙后凤芷楼的清透秀眸在西子的脸上驻留着,她在观察她的气色,待见西子脸色红润,气息均匀之后,才轻缓地点了一下头,眼中涌现一丝欣慰,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安若西子醒来后,便能马上站立行走了,这都归功天行不断送来的稀缺补药。 天浆草和蓝灵鹿的血,帮助西子提前恢复了体力,提前清醒过来,若天行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只是他现在还在追铺蓝灵鹿,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我以为你怎么都要沉睡个五六年,却不想竟然提前醒了,看来,他的努力效果很显著。” “提前醒了?我睡了很久吗?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的……”安若西子的心中有一大堆的疑问,却不知道该如何一一罗列出来,逐一询问,难道就没有人愿意主动告诉她,这里是哪里,距离南戈国又有多远? 从醒来到现在,西子都处于茫然之中,她看着自己的修长的手指,变长了的腿,相信凤芷楼刚才的话,她虽然没睡上五六年,却也至少有两年了。 凤芷楼微微一笑,走上来,握住了西子的手。 “从你眼中的神情,我能猜出,你并不记得这里了。” “是的,这里的一切对我都是陌生的,我应该记得吗?” 虽然西子还有些排斥,可凤芷楼手上的温暖让她无法抗拒,她将她拉着坐在了床边,修长的指尖抬起,将西子头上的一缕发丝撩开,动作轻柔,眼含柔情。 “我知道你醒来后,有些茫然无措,心里也很慌乱不安,有诸多疑问要问,甚至在防备我,可我想对你说的是,在这里,你是安全的,没有敢对你不利。” 凤芷楼怜惜地看着西子,她沉睡了整整两年,期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发生的,怕现在也模糊了。 “你,认识我?” 凤芷楼的表现,让西子的心头为之一颤,为何这个女子的眼中满含了深情,透着浓浓的慈爱,就好像她们曾经相识了很久,更像一位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可她的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么会给她这样的错觉。 西子哪里知道,眼前的女人,在上一世就和她有着不解之缘,她的心里满满装着的,都是对嫣儿的爱。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不但认识,关系还不错,我教过你很多东西,医术,驯兽,怎么吸取天地的灵气……不过这些,你可能都没有印象了。” “医术,你教过我医术?” 西子微显吃惊,脑海里思绪翻腾着,什么驯兽,吸取天地灵气,她都记不清了,可唯独医术……从出生到现在,不管以何种身份存在,对医学的敏感和认知,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那些医药的名字,处方,根深蒂固在脑海中一样。 “我,不记得了。”西子摇摇头,感到很抱歉。 “你当然不记得了,因为你重生之后,还没有完全恢复灵力,被世间的浊气污染,就好像我当年一样,不过没关系,这里的仙山圣水,能对你有所帮助。” 凤芷楼将手收了回来,含笑说。 “你昏迷了大约两年,虽然醒来了,却没有真的康复,送来的药,还是要按时喝下去,待过大约小半年,就可以完全恢复了,到那个时候,我教你怎么吸纳天地灵气,驱动身体的潜力,帮助你尽早记得之前失掉的记忆。” “我真的昏迷了两年……” 西子垂下了眼眸,这个事实让她倍感沮丧,两年的时间,她都处于昏睡无知的状态,说明南戈国的事务,她至少有两年没有过问了,现在八皇叔怎么样了,父王怎么样了,她全然不知,大婚暂停之后,月飞羽有没有刁难南戈国,更不知情。 无力地垂坐下来,西子的面色变得僵白,凤芷楼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现在你不能离开这里,不仅仅因为你的身份,还有……”凤芷楼看向了西子的小腹……” 还有她腹中的孩子,龙子孕育需要三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多,还需一年,为了圣地,为了龙子,芷楼绝不会放西子离开。 凤芷楼所有所思的目光,让西子警觉地跳了起来,退后了数步,不明白这个女人看着她的肚子做什么? ~~~~~~~~~~~~~~~~~~~~~ 才回来,让大家久等了,二更2000字发布。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78章 :肚子里的龙子 凤芷楼这样看着西子的小腹,也猛然提醒了她,好像两年的时间过去了,那个孩子在哪里?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一岁半了,可他还活着吗? 从醒来到现在,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小孩子,也没听见孩子的声音,难道他已经…… 想到孩子可能已经死了的事实,西子的脸白了,记忆犹如潮水一样袭来,嘶吼,血红,由张狂变得安静的血魔人,那个坚固的石室,冰冷的墙壁,她在为李子墨输血,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在地,就在这个时候,五姐安若陌瑢出现了,她的手里握着一把金色的匕首,锋利的匕首直刺而来,没入她的心脏…… “匕首……” 西子惊恐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良久才松了口气,此时胸口已经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了,她并没有死,安若陌瑢没有得逞,可那个孩子呢?一个孕妇失血过多,又被匕首刺中心脏,孩子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孩子,孩子呢……” 西子挑起眼眸看向了凤芷楼,眼神茫然若失,虽然她从来不曾想象做母亲的感觉,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一个肉呼呼的小东西,可知道他真的不在了,心里竟然这么痛,好像心头的一块肉被人硬生生地挖去了。 莫非她又错了吗?如果不是她坚持进入石室,给李子墨喝血证明自己的身份,怎么会失血过多,浑身无力晕倒在地,若不是她将石门关闭,安若陌瑢怎么可能有机可趁,将匕首刺入她的心脏,一切都怪她,是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龙天行的骨肉,如果龙天行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一定不会原谅她。 想着他的失望,西子的心更加刺痛了。 凤芷楼见西子这般难过,便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着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孩子没事儿。” 听她说孩子没事儿,西子立刻双目圆睁,睫毛连连扇动,一抹喜悦浮现眉头,难道那孩子还活着吗?失血,被刺,又昏迷了那么久,孩子竟然还活着,这是一个多么顽强的小家伙啊,可他在哪里?她让人将他带走了啊? 她的心狂乱地跳着,迫不及待想见她的孩子了。 “你说孩子没事儿,没事儿?这是真的吗?可他现在在哪里?我醒来为何没见到他,求你,带他来见我……”西子的语速很快,很着急,发白的脸又涌上了一抹血色,想着一会儿要见到孩子了,她该说什么?昏迷了两年,他叫过她娘吗?他会不会不认识她,见到她就躲到别人的身后去? 各种猜测,各种担忧,西子紧张这个孩子,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可眼前的女子,似乎并没打算吩咐外面候着的婢女将孩子带进来,目光还看着她的小腹,微微地笑着。 “无需担忧,他还在你的肚子里。” “什,什么?” 西子真被这女人的话吓了一跳,惊得云里雾里,头重脚轻了,什么还在她的肚子里?众所周知,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现在两年多的时间都过去了,孩子怎么可能还在肚子里,难道他要变成化石吗? “真的,孩子还在你的肚子里,你必须相信。”凤芷楼知道初孕的西子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一个孩子可以在母体里生活那么久,想当初她不是一样,也不敢相信吗?可事实就是事实,不能接受也得接受了。 就算她重复一百遍,西子也不能相信这样荒唐的话。 “我不信,不信!” 连续两句“不信”出口之后,她的小腹猛烈地跳了好几下,隐隐的,她能感觉出来,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他这是在告诉她,他还活着,还在她的肚子里吗?这样异常的跳动,让西子震惊无比,手不自觉放在上面的时候,竟然有节奏地跳动了很多下,他似乎在说:娘亲,宝宝很健康,也很安全,不久之后,宝宝就来见娘亲了。 一边摸着肚子,一边不安地看向了凤芷楼,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两年过去了,这个孩子还能在她的腹中,按照医学常理,这是不可能的。 “你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一般人类的孩子,在母体里生活十个月,就会出生临世,可你怀的不是一般的孩子,而是一条小龙……” 若说刚才的话,让西子震惊无语,这句话便让她瞬间停住了呼吸,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盘滚开的水,烫得想大声尖叫,又好像被天上惊雷重击,上下焦糊,嗓子里直冒烟,她怀着的是龙吗?如果她怀着的是龙,那么孩子的父亲是什么,龙天行是什么人。 曾经她无数次怀疑过他,想着他可能是僵王,吸血鬼王,或者什么其他的怪胎,不然他如何能沉睡一千年还不死?什么可能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是一条龙。 “你,你,你……” 西子结巴了,说不出话来,好像舌头被人打了一个结儿,怎么也发不出正常的音符来。 凤芷楼对西子这样的表现一点都不惊讶,这样的事实,放在哪个女人的身上,都一时无法接受,安若西子需要的是慢慢适应,然后成为龙族家庭中的一员。 “三年怀胎,一朝临盘,你能更长时间体会到孕育的乐趣,更加珍惜他的存在,虽然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你处于深度昏迷中,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可这些没关系,因为你还有机会,至少大半年,你可以和他聊天,享受他在你肚子里跳动,嬉闹的幸福。” 喉咙一动,心口憋着的气终于在打嗝之后出来了,西子才流畅地说出话来。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谁?” 似乎聊到了现在,西子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她如何知道这么多?又和龙天行是什么关系?姐姐?还是什么其他的亲人,看年纪不相上下,莫不是…… 一个念头萌生在了西子的脑海,心下有些慌乱,不会龙天行已经成亲了吧,这女子是…… “呵呵,西子,别胡思乱想,我是天行的母亲,凤芷楼。”芷楼知道西子误会了,赶紧解释她和天行的关系,在圣地,生命泉水滋养着每个生命,具有优良血统的龙族和盘古后裔,都不会衰老,就算那些使唤的婢女,也都容颜修理,一千年过去,一些人看起来年长了一些,一些人稍稍有些衰老。 她是天行的母亲? 西子惊愕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女子,晓得今天,就算不相信,也必须相信一些事实了,先是一个需要在母亲体内生活三年的龙子,接着是她认识了很久,却突然成了龙的男子,还有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余岁,美艳无双的女子,是她肚子里孩子的未来奶奶。 这一切看起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西子喘息,窒息,再喘息,随后开始强迫自己面对,接受,并承认她和他们可能扯上的千丝万缕关系。 龙族生活的地方,是圣地,那是一个普通人遥不可及,只能仰望的传说,可现在,她站在这里,一个奢华无比,美如仙境的意境,好像做梦,神游,总之,实在太不真实。 “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安若西子接受这些事实之后,冲口而出的话,不管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什么,龙天行有着多么高不可攀的身份,她都必须马上离开,意外和圣地扯上关系,也不能除去她肩头的责任,她是南戈的大王,必须回到她的国家去。 夜明珠的光柔和地照射着红衣龙后凤芷楼,她圣洁唯美,眸光潋滟,声音更是轻缓好听。 “西子,听我说,拥日大陆,七国纷争,一国独霸,天下统一,这是不可逆的自然规律,你就算回去了,也不可能改变什么,该死的还会死去,该灭亡的国家,还是会灭亡,老天让你重生在了那样的浑噩尘世,只是洗练你的意志,你已经经历了太多,足够坚定,现在你脱离尘世,回归圣洁,你为何还要回去呢?” “不,我要回去,他们需要我,我要和南戈国的子民站在一起。” 西子无法想象南戈国的毁灭,父王和八皇叔人头落地,纳日帝国的铁骑会踏遍整个拥日大陆,野心勃勃的月飞羽将坐拥天下,杀光所有反对他的人。 “可你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他不是一般人,是龙族后裔,若他出生在拥日大陆,会失去很多天资,若是有人知道这孩子的身份,也可能生了贪欲,在他没有出生之前,就要了他和你的命,作为圣地的龙后,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 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西子无法想象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两年的时间,已经够南戈国承受的了,再多一年,也许她回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我能见见龙天行吗?” 知道了他的身份,突然有些疏离的感觉,好像她和他之间凭空多了一道屏障,遥不可及。 ~~~~~~~~~~~~~~~~~~ 今日一更,明日继续。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79章 :龙少主的执着 龙的力量在传说中就很强大,能获得龙的力量,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假若有人知道安若西子怀有龙子,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也可能因此给龙天行带来麻烦。 曾经的那些疑问,似乎现在也有了头绪,迷雾森林的墓穴之中,她和他相遇,解开封条,唤醒他,一起结伴同行,暴风,巨蟒,飞沙走石,还有不凡的身手,都说明他不是常人,只是想不到,竟然是一条被唤醒的神龙在默默地保护着她。 这是宿命的缘分吗? 她是神女,他是龙族少主,上一世他们是无缘的情侣,这一世又再次相遇,这样的事实让西子的心没法安宁,好像徘徊在十字路口的人,感到迷惘,却不知该走向何方。 提出要见龙天行的要求,却又不知见了,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她该说写什么? 凤芷楼晓得西子现在的心境,矛盾,难做抉择,就好像她当初一样。 “天行为了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珍奇药材,在圣地青龙山的南岳附近有奇兽蓝灵鹿,他去追捕了。” 为了她……去追捕蓝灵鹿了? 西子很感动龙天行为她所做的,不惜暴露龙族的身份,带她回到圣地,又为了她的康复,奔波在青龙山南岳,这样的情分,是她一直期待,却又不敢奢望的,可感动的同时,隐隐的也有些伤感,如果她不是精灵神女,他还会这么为她吗? “要多久回来?”西子没有表露出伤感的情绪,轻声询问。 “蓝灵鹿大约三个月一次会在南岳吃一种冷鬼草,每次滞留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所以要捕猎,就必须坚守在冷鬼草周围,算算日子,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你在这里等等,至多不会超过半个月,也就回来了。” 曾经楚墨殇也追捕过蓝灵草,因为圣地事务繁忙,总是错过和蓝灵鹿相遇的时机,有时候好几年也捕获不到一点蓝灵鹿的角血,天行为了西子身体的康复,两年多的时间里,几乎都守在南岳,捕获蓝灵鹿的角血之后,才肯回来,然后守候西子十几天,再次回去,这样周而复始,从未间断过。 凤芷楼心疼儿子这么辛苦,却也深知天行对西子的这份心意,前世今生,已经经历太多,他不愿再错过了,再次失去,他又何必伤心千年那么简单。 “青龙山南岳离这里远吗?”西子的问话打断了凤芷楼的思绪,她回神看来,似乎明白了西子的意思。 “不算很远,若你着急想见到他,我叫白鹭和飞渊护送你,那里有暂时的居所。” “不是着急……” 西子的脸微微发红了,看来龙后是误会她了,以为她思念龙天行心切,才会着急赶去南岳,其实她见他,一半是因为心中牵挂,另一半就是和他商量返回圣地的事情,若有他的认同,相信圣地的人也不会为难她的。 “那就有劳龙后了。” 出于礼貌和感谢,西子深施一礼,凤芷楼微笑摇头,眸光慈爱地看着她道:“西子,你好像我的女儿一样,又何需客气,一会儿将药喝了,收拾一下行装,我让白鹭和飞渊送你过去。” 不管活了几世,几次轮回,西子的身边都没有母亲陪伴,没有尝到过母爱的滋味儿,听到这样的一番关心的话,心里酸涩的难受,她真想扑进眼前女子的怀中,感受到另一种不同的温暖,可她不能,这个女人是高高在上的龙后,圣地龙族第一女人,而她不过是一个民间的女子,至于神女身份……至少目前也没有改变她的庸碌。 凤芷楼又拍了拍西子的肩头,转身出去了,淡香犹存,让西子心中的阴霾也逐渐散去了。 婢女将药端了进来,说这是龙后亲自烘焙的草药,亲手调制,配比,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让西子千万不能浪费了,若没这药,她怕也没这么快好起来。 西子听话地端过了药碗,将药都喝了进去。 收拾了一些衣物,白鹭和飞渊随后出现在了凤栖居,听婢女们提前介绍过,白鹭和飞渊是圣地的一对恩爱夫妻,两个人已经在圣地效力很多年了,是龙帝和龙后的得力帮手,龙后能派这对得力的手下亲自护送西子,可见她对西子的重视。 出了凤栖居,门外停了一辆挂着祥云白鹤帷幔的马车,四角镶嵌着名贵的夜明珠,边缘雕刻着凤鸟,一排金色的苏流随风微微地摇动着,华贵精美,尤其是拉着马车的两匹怪马,说是马,不是马,白身,红蹄,蓝眼睛,一条流光的尾巴末梢,还闪着淡淡的磷光,它低叫如犬,高叫如鹰,偶然朝这边看来,好像眼中含着什么异样的情感,这是一种奇兽,叫幻炎马,颇懂人性,脾气也很温顺,听说它能日行千里,速度极快,到南岳应该不会花费很长时间。 虽然西子没那么虚弱,白鹭还是坚持让婢女扶着她上了马车,小心翼翼,目光还一直紧张地瞄着西子的肚子,生怕哪里不周到,让她不舒服了,待西子进了宽敞的马车,还拿了一张柔软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累了就在马车里的床榻上小睡,马车尽量平稳前行。 这样的谨慎,顾及周全,让西子更加难为情了,她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什么,这肚子里的小笼子,身份尊贵,母凭子贵,也许就不一样了。 脸颊微烫刚退,马车便出发了。 捎带着阵阵花香的清风不断吹来,看似漫长的行程悄然而过,奇怪的五色花朵在枝头三两成簇,奔放之中夹杂着一点点羞涩。 幻炎马跑得极快,马车平稳得不见丝毫摇动,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只听飞渊一声高呼,目的地竟然到了,普通的马车,这样的距离骑马要走一年,可幻炎马却只需花费一个时辰,实在让人震惊。 白鹭撩开帘子让西子下了马车,放眼望去,是一片奇异的森林,树木树干青白,树叶深红,暗红,淡金的藤蔓垂挂,期间形成了巨大的树丛走廊,四面上没有一根杂草,整齐得好像被人工修剪了一般,实际上,这里的整齐都是天然的,圣地里,不管花草鱼虫,都呈现最妩媚优美的姿态,就算稍冷的时候,也没有凌乱枯黄。 南岳的行宫就在密林的右侧,白色,圆尖顶,月亮门,虽然是一个临时行宫,却也有方圆五百米那么大,足可以容纳几万人在这里相聚了,但平时,这里是迎接龙帝和龙后前来狩猎,偶尔才会接待龙子。 “你可以去行宫休息一下,我们去找少主过来见你。”飞渊担心西子吃不消,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才一个时辰的路程,我不累,我去找他……” 西子拉了一下宽大的白色斗篷,将帽子戴在头上,迎着这样绚丽的奇异美景,漫步向森林里走去,白鹭不放心地追了上来。 “你现在处于特殊时期,不能进入这森林。” “为何?”西子觉得奇怪,这森林看起来美丽极了,为何她不能进去看看,憋了两年多了,她希望在这样的环境中放松自己,何况,她希望第一时间见到龙天行。 白鹭皱了一下眉头低声说。 “这是圣地狩猎的地方,会有奇异的动物出现,有的和善,有的就较为凶猛了,若不巧遇到凶猛的……” “虽然昏迷了两年多,可我还不至于那么虚弱,放心,我可以照顾自己。” 西子不太习惯他们这样的关心,在南戈国的时候,就算有再多奴婢跟随,她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所以这次也不例外,相信就算出现凶猛的奇兽,也能应付。 白鹭和飞渊也觉得他们的担忧有些过度了,便没再坚持,他们让轿夫和婢女留在行宫,两个人一左一右地随着西子进去了南岳的密林。 走在密林的走廊里,踩着洁净的地面,那种空灵、寂静,虚无缥缈的感觉真好,凭空的,让你一下子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簌…… 什么细小的声音,西子抬头看去,一朵白色的小伞由大树的缝隙里慢慢飘落下来,伞面散着淡淡的白光,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伞花儿突然扩散,展开,一只红色蜜蜂飞了出来,衔着一口蜜糖,围着西子转着。 “真可爱。”西子伸出了手,白鹭立刻惊呼出来,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这是一种有毒的蜜蜂,毒液藏在腹腔里,若有人碰它,它便立刻泻出所有的毒汁,将侵犯者的肌肤腐蚀,溃烂,虽不致命,却也够人受的。 可让白鹭感到震惊的是,红色的蜜蜂落在了西子的手指上,竟然不怒不躁,欢快地用前爪舞动着,好像在西子说着什么。 “它竟然说欢迎我。”西子很开心,想不到才来这里,就有小家伙表现出对她的友好了。 “它说话?” 白鹭指着红色蜜蜂,表情怪异,这毒蜂不但没有伤害西子,竟然还和她说话? ~~~~~~~~~~~~~~~~~~~~~~~ 今天去盘锦,早起更新,今天一更。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80章 :我们成亲吧 白鹭生活在圣地很多年了,没听谁说过毒蜂能说话呢,看起来它只是在舞动前爪而已,可安若西子不但能听懂,还能和它交谈,甚是吃惊 以前她便听说过精灵仙城的神女具有很多特殊的能力,能和动物交流,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去吧,去吧。” 西子扬了一下手,红色的毒蜂震动翅膀飞了起来,又欢快在她的周围饶了一圈,才飞进了森林。 走廊越走越宽敞,周围的树木也越来越变化多端,窸窣的声音没有了,却传来了哒哒的蹄子声,几匹红似烈火的马出现了,它们集体朝这边看着,蹄子下面,还跟着四五只六耳兔,几只黑红相间的小鼠从树空里钻出来,叽叽地叫了几声。 “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动物,雷火马,六耳兔,还有松球鼠?”白鹭一边说,一边朝西子看着,一定是因为她的出现,才招来了这么多的观者,这些平时小心谨慎,胆小的动物今日却都长了胆子,集体露面了。 “看,蓝灵鹿。”飞渊惊呼了出来,果然在几匹雷火马的后面,一只蓝底百花儿的鹿出现了,它正昂首挺胸地朝这边看着,黝黑的眼睛里富含忧郁的神情,它看起来好像梅花鹿,可颜色不同,体态也大了好几倍,尤其它的头上,那两只美丽的鹿角,堪称一绝,显得它优雅高贵。 蓝灵鹿数量极少,又很少出没,能见到一次,实属不易,连生活在圣地白鹭和飞渊也看得痴了。 西子继续朝前走着,雷火马和六耳兔好像不怕她,不躲不闪,倒是白鹭和飞渊走近了,它们惊得四散跳开,受到了惊吓,她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他们夫妻两个不要跟来,她想走上去,摸摸蓝灵鹿的皮毛,它实在太美了。 白鹭和飞渊停住了步子,西子继续朝前走,蓝灵鹿还站在那里,朝她看着,双眼的神光一闪一闪的,待她走近,伸出手时,它将头探了出来,唇在她的手指上轻轻地蹭着,它毛很滑,很顺,带着炙热的体温,它的角很坚硬,每个分支都有漂亮的花纹,就在西子想楼主蓝灵鹿的脖子时,突然一阵劲风从森林里袭来,蓝灵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急速跳了出来,暴躁地扬起了蹄子,还不等它转身奔跑,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直袭而来,随着匕首的飞出,一道白色的身影由森林里掠出。 西子虽然没看清他的脸,也知道是龙天行,他来猎鹿了。 “不要伤它!” 西子惊恐地大喊了出来,并飞扑而上,好像护住蓝灵鹿,可龙天行已经到了,他一把将西子的手臂拉住,抱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握着一个水晶小瓶子,落地的一刻,匕首已经划过蓝灵鹿的鹿角,鹿角裂开,淡蓝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刚好灌了一小瓶。 龙天行将瓶子盖好,很是满意,蓝灵鹿的鹿角受伤,懊恼地嘶叫着,飞洒了几滴蓝色的血液,奔入森林不见了影子,其他的动物见龙天行来了,也纷纷四散奔逃,顷刻间,森林里的大走廊安静了下来,连个舞蝶蜜蜂都没有了。 她呼呼喘息着,整个人都在龙天行的臂弯里,感受着他手臂结实的肌肉和热力,他收好了小瓶子,俊美的眼眸朝西子看来,眸中含着的那抹深情,让人不敢直视。 “你看起来好多了。”他的目光没有从西子的脸上移开,悠然低语。 “你伤了蓝灵鹿,你伤了它的角。”西子被他看得心里羞涩,手用力地拉着他的手臂,希望能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可他却故意用力,将她整个人搂在了怀中,另一只手也圈了过来,将她的身体扳过,和他面对了面,腹贴了腹。 他还在看她,好像她的脸上生了什么好看的东西,让他琢磨得津津有味,他目不转睛,无所掩饰,大胆放肆。 “蓝灵鹿的角裂了,还可以愈合。”他解释得心不在焉,好像那并不是什么大事儿,说完之后,抬手将西子鬓角的一缕发丝轻轻移开,指肚抚弄着她的脸蛋儿,一点点地摩挲着,犹如欣赏一件什么珍品,小心翼翼,格外珍惜,他这样看着,抚摸着,西子的心也随之轻颤,明白他的心境,失而复得之后,好像恍如隔世的人再见一样。 他轻声呢喃,说她变得美了,成熟了,只是人还很瘦,这蓝灵鹿的血可以滋补她的身体,让她变得强壮起来。 听着他的话,西子没法再怪他伤害了蓝灵鹿,为了她,他坚守在这里,几个月不和外人相见,那种固执和寂寞,岂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两年多如一日,苦苦守候,若说西子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不能为他留在这里。 “你也瘦了。” 西子看着他,长时间的捕猎,奔跑,让他变得精壮,却也黑了,瘦了,面上也多了一份说不清的沧桑。 他嘴角上挑,微微地笑着,手臂将她抱紧,一双俊目促狭微眯。 “我为你采集了两年多的蓝灵血,你却躺在床榻上整整两年不理我,连句话都不和我说,现在醒了,迫不及待地来这里找我,是不是想弥补我?” 说话间,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她完全贴在了他的身上,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脸唰的红了。 “什么弥补……我来找你,是有事儿和你商量的。”她难为情地垂下了头。 “可我不想听……” 他竟然耍了无赖,直接将西子的下巴挑起,强迫她看着他,眼中隐含的欲念豪无掩饰,他守了她这么久,每次回去,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她毫无声息的脸,只能失望离开,青龙山已经被他踏遍,为了奇珍异草,他没有一刻停歇过,如今她醒了,就站在他的眼前,他才明白,等到这个时刻是多么的不易。 “西子,我们成亲吧。” 他看着她,失神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他真的想娶她了,让这一世修成正果。 西子的脸红了,心越发的慌乱了。 “呃……你……” “人是我的了,孩子也有了,怎么可以不成亲呢,成亲之后,我想怎么爱你便可以怎么爱你……正大光明地拥有你,而不必担忧那些窥视的眼睛。”他附唇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她的耳根子都滚烫了,他语气虽然轻佻,却带着痛楚。 “我来这里,想和你说,我想……” 她想说,她要回南戈国去,可他的心思在游散,目光痴恋。 “看你羞红的脸,是人世间最美的景色……” “天行……”待到西子失神开口,下颌传来一阵酥麻,温热的唇瓣压了下来,将她的含在了唇齿之中。 西子想挣脱,提醒他,不远处还站着白鹭和飞渊,可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淡淡的檀香飘渺如缕钻入鼻腔,霸道的气息,强烈的占有欲,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他直接冲入贝齿的坚堡,肆无忌惮品尝每一寸甘甜。 她渐渐的不能思考,手臂攀上他的肩头,沉溺在这种激荡之中。 森林的走廊偶尔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六耳兔又回来了,雷火马站在不远处,小鼠蹦来跳去,一圈圈的蝶在飞舞着。 这里的空间极大,可她肺中的气息却那么少,他几乎夺走了她的所有,视线里只有他的脸,他的鼻子牢牢地压着她,他的吻蕴含了无数的力量,好像要这两年亏欠的都吻回来一样,她的手臂渐渐垂落,骨头都软了下来,这样的乖巧,服帖,让龙天行更不舍得放开她了。 雷火马的一声长鸣,让她瞬间清醒过来,手臂一颤,她抓住了他肩头,用力地扯着,他放开了她,戏虐一笑,顺势将她推在了一颗硕大的树干上,人压了上去。 他的脸是红的,双眸带着浓浓的颜色,微光从树缝中洒落下来,落在他的脸上,更加妖娆狂野,西子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仰面看着他,几度沉迷其中,连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我们成亲吧。”他又说了这样的话。 “等等……”西子还在喘息,在他的身体范围内,她总觉得氧气不足,有种威慑窒息的感觉。 “不能等了,也等不及了。” 他看着她饱满柔软的唇,因为呼吸为微张,如同邀请。 “白鹭,和飞渊,他们,他们来了……”她提醒着他。 “他们喜欢看,就让他们看。” 龙天行笑着,身子完全覆了下来,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双腿夹住了她,她所有的动作都被禁锢了,只能看着他。 她再次惊呼的声音,淹没在他的口中,他霸道,来势汹汹,他要让她明白,她也爱他,同样喜欢这种沉沦的感觉,他会引导她,让她体会最强烈的需要。 一寸寸肌肤在欢畅,跳动,在他轻重缓急的动作下,理智逐渐溃散。 森林长廊里的气氛变得火热,西子本能拉着他,推着他,他却将她释放的手按住,右手在她腰间裙带的边缘摸索而进。 ~~~~~~~~~~~~~~~~ 生病了,发高烧,躺了两天了,爬起来更一更,和大家说一声。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81章 :原来一直是你 指肚儿摩挲滑腻的肌肤,激颤的接触,让他全身的血液快速地涌向了身体的某一处,集中,膨胀,隐隐的不能承受。 她推却的力量越来越小,一股火焰从心头瞬间烧到了肢体筋脉,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又瞬间涌上了无数的渴求和欢愉,浑身的细胞都扩张开来,在起舞、在歌唱,一种特别的感觉,或者应该说是力量,由身体里迸发出来,在西子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她的身后生出了轻薄如纱的羽翼,无数白亮的星芒好像雪花一样漫延舞动,将整个南岳森林点缀成了诗一样的画境。 “快看……”森林走廊之外,白鹭诧异地抬头看着森林上空,那闪着白光的是什么?好像星辰,又好像是珠光,数不清,飘渺如梦,当一片星芒飞来,落在她的肩头上时,她惊愕地发现,那竟然是一只透明闪光的羽蝶。 “天呢,飞渊,你看,是一只神奇的小羽蝶。” 当白鹭试图伸手去抓的时候,羽蝶飞去,混入那些星芒之中。 “龙后说,神女到了南岳森林,会吸收这里的灵气,看来她已经恢复了。”飞渊来之前,凤芷楼就和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圣地的灵气,南岳的特殊环境,会让安若西子不断吸纳灵气,补充力量,特别是见到天行之后,若心境愉悦,就会变成精灵神女,同时也会重拾全部的记忆。 事实的确如此,一千年之前的记忆在星芒璀璨之时犹如潮水一般涌入了西子的脑海中,她记得了,她不仅仅是安若西子,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嫣儿,曾经,她和龙天行手携手走在百花丛中,轻笑,蜜语,累了,她会靠在他的肩头,困了,会在他的怀中小憩。 天行,天行…… 心底在低低的呼唤,不管她变成谁,重生几次,只要见他的第一眼,都会弥足深陷。 良久,他才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轻轻地抵住了她的额头,亲吻她的鼻尖儿,品尝着她因为激动而流下的泪水,他看到了她飘逸的羽翼,看到了满天的星芒,知道她恢复了成了原本的神女,一切又回到了当初,她又是他的嫣儿了。 西子的发丝乱了,衣衫乱了,心也乱了,鼻腔酸涩,难以遏制地哭泣在龙天行的怀中。 “原来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 “一直都是我,我一直站在这里等你想起来,等你答应我,和我成亲的一刻,就好像一千年前一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坚持,非龙天行不嫁。”他轻抚着她丝滑的发丝。 “非龙天行不嫁?我怎么不记得说过……” 西子的脸红了,她怎么不记得她有誓言旦旦说过这样的话?虽然事实如此,可说出来,难免有些难为情。 “没说过,却暗示了,好像龙天行这样的好男人,天下间哪里有第二个……”天行捏了一下西子的脸蛋儿,呵呵地笑了起来,惹来西子挥手一打,原来这个家伙在戏弄她。 抓住西子打来的小粉拳,天行收敛了笑容,眸光深邃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 “可我之前那句,却不是随便说的,已经经历了一千年,我们还等什么?西子,我们成亲吧。” 是的,已经等了一千年,她还在等什么? “你知道的……可我得回去……” 她想和龙天行在一起,成亲,成为他的妻子,一生不离不弃,可她能吗?她不能自私地扔下那些盼望她回归的人,也不能任由南戈子民被人荼毒宰割,她是神女,可她也是南国的女王,想象也知道,她离开的两年多,南戈国会陷入如何的水深火热之中。 父王,八皇叔,还有妤缨,醒来之后,熟悉的影像一直在眼前晃动,重生之后,又为了增添了新的牵挂,她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些龙天行能理解吗? 龙天行轻抚着西子的脸,豁达一笑。 “你没问过我,怎知我不让你回去?” “你让我回去?真的?”西子心间一喜,指尖用力抓着他的肩头,不敢相信他会让她离开?听他母亲的语气,并没有这个打算。 龙天行慢慢地摇摇头。 “刚带你来圣地的时候,看你昏迷不醒的样子,我曾暗暗地决定,不会让你再回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留住你,可现在……你站在这里,这样的眼神,我知道在你的心里,还有一份牵挂,就算我要阻拦,也只能拦住你的人,却拦不住你的心。” 被揭穿了心思,西子垂下了眼眸。 “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这里,你知道的。” “我要的是你毫无牵挂的全部,西子,我会放你回去,可我更希望,是我们成亲之后,这样……不管你走到哪里,都只属于我一个。” 龙天行怜惜地将西子搂在怀中,他的心里一直没有踏实过,在拥日大陆的纳日帝王,还有一颗没死的心,月飞羽见不到西子的尸体,岂能甘心?不管那个男人是为了黄金,还是真心实意,他都不允许他再打西子的主意。 依偎着坚实的胸膛,倾听着有力的心跳,西子也在思索,她是神女的事实不能回避,该面对的就必须面对,这个等了她一千年的男人,注定蹚入了这趟浑水,她又何必非让他置身之外。 有了他的肩膀,好过她委屈地独自承受。 “好,我和你成亲。”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西子的心头突然放下了一个重担,也许一直以来,她都在等他这句话。 “你答应了?”龙天行不确信地问了一句。 “嗯。”西子用力点了一下头。 “西子!” 龙天行的拳头一握,兴奋地高呼了一声,拦腰将西子抱了起来,在南岳森林走廊里狂奔了出来。 森林之外,白鹭和飞渊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开心的氛围,为少主感到开心,正讨论一会儿怎么布置行宫的时候,一个侍女从远处飞奔而来,传达了龙后的命令。 “龙后有命,让少主带神女马上离开圣地!” “为什么?”白鹭倍感不解,龙后怎么下了传达了这样的信息,之前她不是说神女怀有龙子,不能离开圣地的吗? 使女急切回复道:“精灵仙城的人马上就到圣地了!” ~~~~~~~~~~~~~~~~~~~~ 发了4天高烧了,头痛,眼痛,胸痛,咽喉全肿了,最近又流鼻血,饭都吃不下,到现在还在发热头晕,能理解病人心情的亲,等等会坚持更新的,等不及的亲过几天再看,至于那些在我生病期间,言辞犀利的亲,我也只能抱着体谅的心态了,人这一辈子,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啊,多一份体谅,少一分怨恨,才能释然,也祝大家身体健康,永远不生病。 这一更只有2000字,实在写的困难,明天会在感到还好些的时候更新,如果更不出来,也别失望。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82章 :天为媒地为凭 听说精灵仙城的人马上到圣地了,白鹭气恼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难道我们圣地还怕了那些人吗?当年龙后单凭一人之力就可以拯救整个精灵仙城,现在想要灭了他们,不过是多一两个帮手而已,什么宿怨,就今日一起解决了吧。” 使女一见白鹭拔剑,忙上前制止,转达了龙后下面交代的话。 “龙后说,和精灵仙城发生正面冲突没什么可怕的,两个种族力量本就悬殊,公然开战,精灵族是以卵击石,可让龙后担心的是,他们这次来,不是和圣地为难的,而是得到了什么信息,来查重生神女下落的,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一千年前,他们杀过一次精灵神女的,一千年后,怕又要故技重施,防不胜防,现在神女腹中已有龙族骨血,龙后和圣地都输不起。” “我倒是忽略了这个。”白鹭收剑,觉得还是龙后想的周到。 “龙后说,拥日大陆,精灵仙城的人还不敢公然插手其中,让少主带神女暂时先离开一下,待精灵仙城消除了疑虑,再回来也不迟。” 使女解释完了之后,白鹭点头,飞渊也很赞同。 “就让少主带神女离开,骑马在拥日大陆,精灵仙城还有所忌讳,假借他人之后,并不那么好下手。” “好,我马上通知少主。” 白鹭转身正要进入森林通知龙天行的时候,他已经带着西子从森林走廊里走了出来。 刚才使女和白鹭的对话,西子在长廊里已经听到了,精灵仙城的人,按理来说,应该算是她的家人了,可听说他们来了,心境难有一丝喜悦,仙城之人,行事猥琐,不够光明磊落,还带着再杀她的阴谋,真是让人寒心,已经两世为人了,西子本应看淡了他们,可仍旧感到不平,他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她,不会让她死了一世,再死一世,直到她变得和他们一样冷血陌生,才肯罢休吧。 精灵神女,一个听起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的身份,可在西子的心里,就是悲哀的代名词。 得神女者得天下,她真不知道自己的份量在哪里。 “我护你回去。” 龙天行感到了西子身体的颤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不管她的族人如何遗弃她,他都会这样站在她的身边,愿意一直等下去。 “好,回去。” 西子点点头,知道就算不想离开,也得离开了,眸光慢慢抬起,看着这个美丽的地方,虽然醒来的时间并不长,可记忆里的圣地并不陌生,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曾经她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直到那把匕首插入她的心脏,让她和这一切相隔了千年之久。 深吸了一口气,安若西子转向了龙天行,坚定了语气说:“这一世,我会好好的活着,绝不会让人小看了。” “是的,这一世,我们一起好好的活着。” 他紧握了她的手,微笑着,眉眼之间都是光芒,然后他伸开手臂抱住了她,施展上乘的轻功,向樱草坪的方向奔去。 此去拥日大陆,不是车马等普通工具可以达成的,就算西子生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跃入樱草坪的一刻,他化作了金色的巨龙,腾空而起,充满华光的鳞片在云层中穿梭游曳,西子的记忆也在此刻,完全复苏了,曾经无数次,她处在这样的场景之中,他恣意遨游,她随之云舞,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要逝去。 “一千年前,你变成龙的时候,还是一条幼龙呢,可没这么大。”她伏在他的脊背上低声说。 “现在可是一千年后了,我是一条成熟到了足可以当夫君和父亲的成年龙了。”他调侃地笑了起来,笑声冲破云层,冲耳而来。 一句话,让西子好不尴尬,她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脊背,脸红了。 龙天行似乎很为刚才的话感到自豪,一个神龙摆尾,飞得更快了,片刻之间,圣地远去,消失在云雾之中。 “到了!” 虽然很留恋,可美好还是结束得那么早,随着他的一声提醒,龙影消失,他抱着她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 西子的手仍旧抓着他的手臂,回神过来,放眼望去,但看清周围的场景时,脸微微地红了,这不是他们上次来过的地方吗?月之河畔,青石草地之前,错乱的一夜。 “怎么来了这里?”西子羞问。 “我们洞房在这里,是不是成亲也该在这里?”他说完,手臂一收,将西子搂在了怀中,说虽然避开了精灵仙城的人,并不等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会一切顺利,回到南戈,又将是另一个复杂的局面,很多事情不会按照他们所想的进行,窥视的目光会接踵而来,与其在矛盾中摇摆,不如快刀斩乱麻。 “在这里成亲?”西子很诧异,他怎么突然生了这样的想法,一个堂堂龙族的少主,打算这样完全他一生最重要的时刻,大婚? “对,就在这里,天为媒 地为凭,森林,鸟兽为观礼客,我们成亲。”他握住了她柔软的手指,温柔地望着她,不知她这位南戈的女王,是否愿意以这种简陋的方式嫁给他这位龙族的少主。 “真的?” 那一刻,西子的眼睛湿润了,满心都是感动,看着他牵住她的手,几乎热泪盈眶,他真的爱她,就算没有盛大繁华,他仍旧坚持他的想法,所以不管未来迎西子的是什么,困难还有多少,她决定在这一刻,成为他的妻子了。 “天为媒 地为凭,森林,鸟兽为观礼客,我们成亲。”她重复了他的话。 从来没想过她有一天嫁给龙天行会是这样一个成亲的场面,一块青石,一片草地,一群野花,偶尔跳来蹦去的小动物,还有流淌叮咚的月之河水,这里没有多余的一个人,森林倾听他们的述说,天地为他们作证,她和他手握着手,拜过天地,神灵,夫妻对拜,然后互相依偎着,说着初次相见的情形,当然那是在美丽而又遥远的伶仃洋。 “我一定会补给你一个最盛大,最隆重的婚礼。”他亲着她的额头,向她保证,他不会委屈了她,待将来一切困难都排除了,他会风风光光地再娶一次安若西子。 可她需要那种风光吗?她不需要,这种平平淡淡,简简单单,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只要现在,这一刻。” 西子将头贴近了他的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还有什么比这种声音更加美妙,比现在的景色更加迷人的。 他捏住了她的手指,将一枚龙行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爹和娘初遇的时候,爹就送了娘圣地的戒指防蛇,娘说,戒指可不能随便送,它代表了一种特殊的意义,一种至死不渝的爱,和牢固的婚姻关系,后来,爹娶了娘,也相信了娘的话,便下了圣地令,以后圣地里的所有龙子成婚,都会送新娘子这样的戒指,渐渐的,就成了圣地大婚的习俗,所以,我也为你保留了一个,你别小看了这枚戒指,它虽然不是娘的圣地冥戒,却具有特别的功能。” 天行将西子戴着戒指的手指擎起,在龙行的龙首上轻轻地按了一下,顿时金光四射,无数的细如牛毛的金针飞射了出去。 “这是杀伤力极强的暗器,在危险的时候,可以使用。”他解释着,戒指里的金针在失去数颗之后会自动生成,无穷无尽,刺入敌人的身体,会化作金色长丝线,将敌人捆绑纠缠,让她能及时脱身。 “这么好!” 西子很是吃惊,圣地还有这么好的神物。 “每个龙族的女人,都会有一个,功能不同,我娘的那个最特别,可以容纳海川,就好像她的心胸一样。”龙天行羡慕爹娘能这样长相厮守,也希望自己和西子一样,将来有一天,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家,子女。 “我会用这枚戒指好好保护自己的。” 西子珍惜地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良久才抬头看向了龙天行,低声问。 “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你了,该怎么办?” “怎么会?”天行微笑,他是不会离开她的。 “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找不到你了呢。”西子真的害怕,一个千年,又一个一千年,若她真的不幸死了,不见了他,那时该怎么办?若她还记得他,又该怎么办? “这个……” 龙天行皱了一下眉头,思索了许久才端住了西子的下巴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到一个有青石,有河流,有草地和鲜花的地方找我。” “那不就是这里?” 西子粉拳垂来,龙天行将她抱紧,说他怎么舍得让她找不到呢,就算海枯了,石烂了,他也不会离开她。 迷雾森林,夜幕垂落,萤火虫萦绕飞舞,如繁星般地点缀着周围。 天行将锦袍解开,裹住了她和他两个人,月影之下,如一人独坐石台之上,就在她和他享受这婚夜的柔美时,月之河的下游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 天行搂紧她的腰,飞身而去,跃入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之上。 第一卷 新娘落 283.第283章 :嫁给了龙天行 会是谁这么晚了进入迷雾森林?西子避在龙天行的怀中,探头向下看着,脚步声渐渐地近了,前后大约出现了几十人,分为两队,一队为首的人,一身牧民装束。 另一队人是普通劲装,为首的男子她认识,那不是花宣冷吗? 西子定睛仔细打量,此人确实是花宣冷,曾经可以用秀美和婀娜两个词来形容的美男子,如今已经少了那份柔美和秀丽,多了诸多的沧桑和老练,肤色略显微暗,眉头紧锁,失国丢家之后,他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花公子,我们东金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什么都豁出去了。”牧民装束的男子生了一脸的络腮胡须,狂野中透着一股子倔强劲儿,应该是东金国的什么首脑人物。 花宣冷皱着眉头,清淡的月光照射下,表情看起来没那么轻松,一身素淡的布艺,没有一件华丽的配饰。 “我何尝不是,可豁出去了,也不能凭白牺牲,纳日帝国现在是所向披靡,依靠武力,我们很难取胜,他现在又对神女志在必得,一旦得手,就算我们将所有残余力量联合起来,也无济于事了。” “难道我们就甘心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吗?他踏破疆土第一件事儿就是屠城,我们东金本是与世无争的国家,却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大胡子男子悲怆地伸出拳头,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地摇头,好似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踏破疆土? 西子的手指用力地抓着龙天行的手臂,脸色难看,莫非她离开的两年多时间里,纳日帝国的铁骑已经踏进了东金国?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南戈国不是也难以幸免吗? 龙天行感受到了西子的担忧,大手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让她稍安勿躁,再听听仔细,西子点点头,平静下来,眸光垂下,继续倾听了起来。 月之河欢快地跳跃奔流着,波光点点,甚是美丽,可岸上的人却无心欣赏这番美景,花宣冷叹息了一声。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的计划落败,得不到神女,他就得不到天下人心,看他能如何征服所有的国家。” “传说……南戈国的女王就是神女,是真的吗?” “现在似乎已经成了事实,月飞羽已经多次前往南戈,打探安若西子的消息,也为了得到西子,安抚她的心,不动南戈一分一毫,应该不会是假的,何况现在天下百姓都认定了这个事实,不管是真是假,迎娶安若西子回国,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没动南戈一分一毫?西子听了这话之后,紧锁的眉头放开了,看来她的担心确实早了,月飞羽没有进攻南戈……可听花宣冷的意思,月飞羽之所以保留南戈的疆土,不是因为当初给她的承诺,而是为了神女。 难道她是神女的事实,已经传到了拥日大陆?这一点,让西子又有些不安了。 大树之下,大胡子男子点点头,思索了许久,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眸激动地说:“如果我们杀了安若西子,不就是灭了他的希望?” 此话一出,大树之上,龙天行直接将西子搂紧了,有他在,谁也休想打西子的主意,大树之下,花宣冷也变了脸色,怒道。 “不行,安若西子对我有恩,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下手。” “花公子不会旧情难忘吧?我听说,你们过去也有过婚约?”大胡子冷嘲热讽了起来,花宣冷羞恼,一把揪住了大胡子的衣襟,眉色阴冷说:“我说过,不能动她,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 气氛有些不和谐,后面几个人上来解围,花宣冷才放开了大胡子,大胡子的脸色也不好看,骂骂咧咧好一会儿,大家这才平和了心境。 “那要怎么办?花宣冷,你叫我大老远跑来和你会和,这也不行,那不行,如何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大胡子一拍巴掌,女人不能动,难道和月飞羽硬碰硬吗?若那样可以,他们东金国也不至于失去了大半的疆土了。 花宣冷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冲动,态度略微缓和了一些,安抚大胡子说。 “我刚才之所以拦着你,也是有原因的,你想想,安若西子这两年一直称病,没出过南戈皇城,也不露面见人,短期内不会再续两年前的大婚,所以我们杀不杀她,现在没有意义。其次,她若真是神女,对我们来说,倒不见得是件坏事。” “说来听听。”大胡子扬起了下巴,等着花宣冷的下文。 “得神女者得天下,若神女能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上,他月飞羽就算占领了整个拥日大陆,还是失了人心啊。” 华宣冷这番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纷纷点头,认定这个主意不错,一旦和神女结盟,月飞羽就算被孤立了,神女效应会让月飞羽的军心涣散。 “可现在,安若西子生死不明,谣言四起,人在不在南戈皇城,都不好说,怎么和她商议啊?”大胡子一摊手,主意是好主意,可怎么实施啊。 “这个……” 花宣冷皱起了眉头,这真是一个难题,现在的南戈皇城封闭戒严,月飞羽几次前往,滞留多日,都没什么西子的消息,也没听说他们相见,单凭这几个虾兵蟹将,想和西子相见,更不容易。 大树之上,西子转眸看向了龙天行,龙天行也看向了西子,两人心照不宣,目前的形式虽然不乐观,却对南戈强大很有利,多国结盟,南戈有神女庇护,自然首当其冲,一令众人应,好过南戈孤立无援的好。 “是时候现身了。”龙天行附近西子的耳朵,低声说。 “好。” 西子也很赞同,不管月飞羽对她真心也好,为了得到神女相助也好,现在一定对南戈国威逼得紧,八皇叔和父王在她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坚守两年实属不易。 “我陪你……” 龙天行点点头,握住西子的手,纵身一跃,从树冠之中飞跃到了地面上。 花宣冷等人正为如何见倒西子烦恼着,突然大树之上跃下两人,风起草当,立刻都警觉地抽出了武器。 “什么人?” 这个时候,若泄露了他们的秘密,被月飞羽知道东金和西铁这样集结,定然会掀起一番新的杀戮,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所以花宣冷和东金的人怎能不紧张。 西子不想让他们误会,落地之后,和龙天行走到月光明亮之处,让花宣冷看得清晰一些。 “花公子,是我,西子。” “西子?” 花宣冷虽然没看得太清楚,可这声音他听出来了,回到西铁国后,魂牵梦系的,不就是这低低的语音吗?如今突然听到,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他让手持武器的武者们先别动手,退后,然后独自一人走上前几步,小心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 清白的月光之下,一前一后站着两个白衣人,男人在后,女人在前,男人握着女人的手,目光淡然地看着这里,花宣冷一下子没认出安若西子,却认出了龙天行,这个形象,他可是见了多次,如今风姿卓越的男子更是意气风发,器宇轩昂。 认出龙天行后,花宣冷稍稍放了心,至少这个男人不是西铁国的敌人。 “真的是,西子?” 花宣冷又询问了一句之后,才将目光慢慢移到了西子的身上,两年不见,她变得更加高挑轻盈,一袭白衣,点缀着几颗闪光的饰物,光晕点点,她发丝微扬,衣衫轻舞,犹如仙子一般站在月色之中,让他真的没办法一眼认出,不过这张脸,真的是西子,只是更加美艳绚丽,不食人间烟火了。 “是我,我回来了。”安若西子拉住了龙天行的手,走近了花宣冷,这个距离他应该可以看得清晰一些了。 花宣冷虽然认出了西子和龙天行,可整个人仍旧处于恍惚之中,他听沈落血简单提及过,说南戈女王生了重病,躺在帝清宫之内,短期之内帮不了他了,所以沈落血才将他送回了西铁国,可现在看来,她虽然清瘦了一些,看起来气色好算不错。 “你不是在……帝清宫吗?怎么……”花宣冷抬头看了一眼那棵大树,距离这里不远,显然刚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什么都不需解释了。 很多人都认定安若西子躺在帝清宫里养病,知道真相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中包括包藏了祸心的月飞羽,花宣冷这番表情,也不奇怪。 安若西子环视了一下周围渐放轻松的几十人,低声说:“说来话长,其实两年前,我就不在了南戈皇城,这段时间,我都在外面养病,现在病好了,也就回来了,真是不巧,经过这里,却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既然你们的对话里有我,还需我的帮助,我这样藏着不出来,你们也很为难,冒然进入南戈,怕也会引起月飞羽的注意,白白丢了性命。” 大胡子抿了抿嘴巴,握着锋利的大刀,几步上前,还不等接近西子,龙天行便悄然抬手,一棵石子打出,当啷一声,大胡子虎口一麻,大刀应声脱手,掉在了地上。 “哎呀!” 这让大胡子吃惊不小,能将他手里握着的刀打掉的,可没几个人。 “好厉害的功夫!”他不敢往前走了,停在了原地,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龙天行,眼里生了敬佩出来,真看不出,这白衣男子生的斯文俊俏,身手也这么不凡啊。 花宣冷忙给大胡子介绍。 “这是龙天行龙公子,当年东金国第一杀手沈落血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呢,打掉你的大刀,应该是小意思了。” “原来是……难怪,难怪,在下鲁哲丹,冒犯了。”大胡子倒是个爽快人,直接抱拳,退后,表示愿意洗耳恭听。 花宣冷介绍了龙天行之后,继续介绍安若西子给那些人。 “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起的南戈女王,安若西子。” 提及安若西子四个字,刚才还站着个几十个人,包括大胡子鲁哲丹在内齐齐地矮了半截,跪在了地上。 “神女?原来是神女。”众人互相耳语,甚是惊恐,这就是安若西子吗?果然惊为天人,看来神女的传说不是假的。 对神女的敬畏,让他们不敢有半点怠慢,就怕稍有不敬,惹祸上身啊。 “你们不要这样,快起来。”西子好不尴尬,怎么说到了自己的名字,大家都跪下了呢?她走上几步,想将大胡子等人拉起来,可他们好像膝盖下生了根,就是不起来。 “怎么不起来呢,有话好好说啊。” 西子有些着急了,花宣冷也不能理解了,要将鲁哲丹拉起来,那家伙抬起头,脸上青筋直冒。 “请神女答应我们一个请求,我们就起来。” “好,好,什么请求,快快说出来。”西子点头,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一定照办,大家这样跪着说话实在太尴尬了。 大胡子鲁哲丹双手抱拳,大声道。 “请神女答应我们,不要嫁给月飞羽!”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安若西子看着跪着的人,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可能还嫁给月飞羽呢,刚刚就在这里,她已经和龙天行成亲了,虽然形式简单,可过程却让她永生难忘。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嫁人了。”西子抿嘴羞涩地笑了起来。 “嫁人?” 大家的反应不一,有诧异的,有不相信的,当然也有失望的,花宣冷的脸部肌肉僵硬,沮丧的神情表于眸中,怎么安若西子成婚了吗?他怎么没有听说。 西子红着脸,回身挽住了龙天行的手臂,对大家说。 “这就是我的夫君,龙天行,我们成亲了,所以……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不可能嫁给月飞羽了。” “嫁给了龙天行?” 这是比刚才的消息更加惊人的,良久的滞闷之后,鲁哲丹突然拍起来巴掌,哈哈大笑了起来,让所有人都起身,既然神女已经嫁给龙公子,他们可真不用担心了。 似乎仍旧不能接受事实的,也只有花宣冷了。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84章 :神鸟现身 恨不重逢未嫁时,花宣冷万万没有想到,百般期盼,再见安若西子之时,她已经身为人妇,尴尬地避开目光,他无法掩饰内心的失落,新娘落的一次错失,让他和这个女子再无缘分了。 龙天行将花宣冷失落的神情看在了眼里,更加握紧了西子的手,他是她的夫君,以后无论走到哪里,他会这样站在西子的身边,她也不再需要其他男子的关心了。 “是的,我和他,成亲了。” 西子的眸光羞涩地看向了龙天行,想着以后都能和这个男人携手同行,便什么都不怕了。 “我会带西子返回南戈,相信过不了多久,月飞羽就会知难而退了。”龙天行以一个丈夫的身份表明了他的态度,可花宣冷却干笑了一声。 “怕就怕,月飞羽并不买这个帐。” “他买不买这个帐,都是事实。” 一个手下败将,就算不服气,不认账又能如何,龙天行有理由相信,月飞羽的愤怒不过是借助千军万马的力量,对南戈施压,若一对一,他就算再过十年,也不可能在龙天行这里占到半点便宜。 虽然是谈论月飞羽的问题,可隐隐的,两个男人的对话,听着,有股子暗暗对抗的架势。 好在鲁哲丹是个粗人,什么都听不出来,瓮声瓮气地开了口。 “在下佩服龙公子这样说话的豪气,相比我们这些人,因为战败,一个个听到月飞羽的名字好像都被吓破了胆,避之四逃,早就失去了和敌人对抗的勇气,我们现在缺的就是不害怕,不畏惧!他不买账,又算得了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 是一个年长者表现出了他对这件事儿的担忧。 “南戈女王已经嫁人,按理来说,这事儿就该作罢了,可是……她还有一个身份,是传说里的神女,现在天下百姓都坚信不疑,认定她是未来的希望,主宰,就凭这个,野心勃勃的月飞羽绝不会轻言放弃,又怎么会在乎神女已经许配他人了,怕将他激怒了,会对龙公子不利啊。” “是啊,我也在担心这个。”另一个老者点点头息,这个婚姻在月飞羽的眼里,和神女的身份相比,将微不足道。 他们的话,正好说中了西子的心思,虽然和月飞羽的接触并不多,但他对统一七国,成就霸业的野心远远超过了他对真情的向往,一旦爱没有了,他哪里会在乎西子的感受,利用他现在的权利和优势,想和龙天行一较高下,还是有实力的。 不知这些龙天行是不是也想到了,相信他一向心思缜密,应该有多算计在里面,当西子的目光落在龙天行的脸上时,发现这男人还是那么坦然,当年他不把月飞羽放在心上,现在一样风轻云淡,傲藐一切。 “天行,我们不能小看了月飞羽,假若……你是月飞羽,你知道这个事实,会怎么做?” “强娶。” 他的回答很干脆,和西子担心的一样,不为了统一霸业,就为了颜面,月飞羽也会竭力一争,何况西子还有这么一个让万人瞩目的身份呢,她的脸微微发红,若龙天行是月飞羽,他真会这么做,他当然不会,龙天行一向做事都很低调,如何能用强娶这样鲁莽的手段。 “不过他要强娶的不是安若西子,而是神女。”龙天行补充了一句。 儿女私情,现在已经不是月飞羽能够考虑的了,既然得不到安若西子的心,留住她的人,至少也可以帮助他征服拥日大陆,现在的月飞羽就好像身处雪山山顶的那个人,高处不胜寒,却又没法退路了,稍有不慎,就会滑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攀登,招星揽月了。 权利,让他无法止步。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权利。” 西子轻叹一声,或许原本月飞羽一直以来就是那样的人,只是她没有觉察而已。 眸光抬起,看向月之河面,微风从东向西拂过,吹起一片波光鳞烁,扬起她的发丝,隐隐凉意袭来,浸透肺腑,瞭望这片广袤,她还能想起初见月飞羽时的情景,冰蓝丝袍,胜雪如烟的身姿,那时的他看起来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儒雅斯文,举手投足之中,都那么让人赏心悦目,可现在……他征服了一个国家,又一个国家,杀戮,血腥,污染了他原本的优雅。 头轻轻靠在龙天行的肩头,西子明白,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片刻安静。 “现在的月飞羽,已经不再是那个送你三片金叶子的月飞羽了。” 天行轻扶着西子的发丝,让她明白,月飞羽现在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我知道。” 西子点着头,良久不再说话,河边的气氛也沉闷了许多,但这种沉闷很快就被打破了,一阵冷风从月之河的对面刮了过来,摇撼了大树,树叶纷纷震落,发出了哗哗的响声,伴随着这样的冷风袭来,一声尖锐的长啸由迷雾森林的上空传来。 “那是什么?”鲁哲丹抬头惊呼出来。 “是鸟,一只大鸟!” 话语才落,头顶上阴影笼罩而下,好像什么巨物沉落下来,噼噼啪啪都是树枝被压断的声音,花宣冷闪身想将西子挡住,龙天行却早已用手臂护着她,向一边飞跃开去,大家也纷纷退后,不知这巨物是敌,是友,都得小心防备。 待大家躲避开去,向河边看来的时候,发现空地之上多了一只长着巨大的翅膀的灰色鹏鸟,鹏鸟落地之后,将翅膀收拢,低吟几声之后,一双黑亮的眼眸向西子看来。 “小心!” 花宣冷等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巨型的鸟兽,十分不安,纷纷抽剑,准备随时抵挡巨鸟的袭击,可让他们感到不解的是,这巨鸟不扑不跳,只是站在月之河的河边,歪着脑袋看着安若西子。 这鸟的眼神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娘亲,你不认识我了?”巨鸟突然开口,吓得鲁哲丹差点将手里的大刀扔出去,怎么鸟还会说话吗? 花宣冷的脸色也变了,谁能相信刚才的一句“娘亲”是这鸟喊出来的。 “听到了吗?鸟会说话?” 这会儿,大家也没那么怕了,都在好奇这巨鸟刚才说了什么,娘亲?它好像叫了一声娘亲啊,这里谁是它娘亲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西子终于认出来了,她从龙天行的庇护下挣脱下来,完全忽略了可能潜在的危险,冲着大鹏鸟飞奔了过去。 “是你吗,是你回来了……” 她开心地搂住了大鹏鸟的脖子,在这个世界上,能叫她娘亲的还能是谁,是她的凤凰宝宝回来了。 “凤凰宝宝,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想死我了,你怎……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娘亲……我一个人好怕……” 没想到,这一开口,凤凰宝宝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像害怕的应该是大家,而不是它吧?刚才那么一落,黑乎乎的,还震落了那么多的树叶子,她真当什么怪物来了,到现在脊背上还有冷汗呢。 “娘亲,我真的好怕啊……” 凤凰宝宝用头蹭着西子,在它眼里,可没体型大小的区别,娘亲的怀抱是最安全的。 “不怕,不怕,以后你就跟着娘亲……娘亲再也不离开你了,不过……你是不是长得太大了。” 西子抱着凤凰宝宝的脖子,抚摸着它的羽毛,惊叹它的生长速度,记得上一次见它,它庞大的体型,便吓了她一跳,就算是神鸟,也不可能长得这么快啊。 “娘亲这不怪我……人家还是小孩子……” 凤凰宝宝一副毫不委屈的样子,说它也不愿突然长大,都怪那场该死的大火,将它吞没,焚烧,导致它发生了蜕变,提前长大了,一点都不好玩。 “不过娘亲,我可以变小的,可以的。” 凤凰宝宝说完,憋着气,用着力,抖着浑身的羽毛,费了九牛二虎的力量,才缩小了一半,可看起来,还是一个个头不小的鹏鸟。 西子和凤凰宝宝旁若无人的对话,诉衷肠,让花宣冷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无法回神过来,只有龙天行抱着肩膀,显得十分自然,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大步走过来,拍了拍大鹏鸟的翅膀,用略带责备的口吻说。 “金翅大鹏,你若是早点和她在一起,我哪里会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到处寻人。” “我起初也没认出主人……”凤凰宝宝有些不好意思了,扑打了一下翅膀,咯咯地笑了起来,那会儿它还和拓跋嫣儿在一起,害得龙天行更加误会了,才让他和西子的相认兜了一个大圈子。 这样的一个场面,让站在不远处的花宣冷眸光微眯了起来,他自语道。 “看来传闻不是假的。” “什么不是假的?”鲁哲丹不明白花宣冷这话是什么意思。 “神女……” 花宣冷意味深长地接着说:“传说中的神女就有神鸟护体,这巨型大鸟来的突然,体形硕大罕见,多半就是神女身边的金翅大鹏了,看来西子就是拥日大陆七国君主一直寻找的神女,千真万确了。”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85章 :帝清宫的琴声 鲁哲丹等人脸上都显出了敬畏之情,每个人都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有了真正的神女相助,他们对未来抵抗月飞羽充满了信心。 “我们只等神女一声号令了。” “对,我们听神女的。” “我现在就带人去一趟北马国,把这个消息告诉北马国的人,到时候大家一起起势,就算月飞羽力量再打,没有神女相助,也会功亏一篑,到时候收复疆土,永享和平,就不是梦想了。” 鲁哲丹虽是粗人,却很爽快,他向龙天行和西子告辞,带着人绕行月之河,向北而去。 鲁哲丹等人一走,天也快亮了,安若西子觉得这森林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南戈商议大事为好。 只可惜她和龙天行的成亲之礼,本该拥有的一个甜蜜夜晚却因为遇到花宣冷等人就这么背破坏了,眸光流转,看向他的时候,他颔首微笑,那种释然和明朗,让她感到歉疚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我刚好要去南戈酒红村一趟,顺路便一起走吧。” 花宣冷还没从西子已经和龙天行成婚的事实中恢复过来,走在西子的身边,几次欲言又止,可能他更愿意相信,成亲之事只是安若西子为了摆脱月飞羽而不得不说的谎言。 黎明的迷雾森林又弥漫了晨雾,不太好走,带刺的荆棘横生在前进的道路上,西子施展轻功飞奔在龙天行的身边,许是急了,竟然一脚踩入荆棘之中,她感到脚踝一痛,便惊呼出来,花宣冷急忙出手,还不等拉住西子的手臂,龙天行已然将西子拽起,从荆棘中拉出拥入怀中。 看着香软被他人拥入怀中,花宣冷的手擎在空中,表情尴尬懊恼,如不是当年的错误,现在这个女人早就是他的了。 “两年没见,龙公子出手更快了。”花宣冷讥讽地说。 “不是我出手快了,是花公子迟钝了。” 龙天行一句反讥,让花宣冷的一张俊脸泛起淡淡的红色,犹如白雪中初开桃花,秀美中含着刺骨的冷。 “是吗?若我五年前出手,怕现在也没龙公子什么事儿了。” “可惜,花公子五年前冷眼旁观,并未出手。” 龙天行一手搂着安若西子,一手轻蔑地梳理着额前的发丝,他怎能听不出花宣冷话语中的挑衅,这家伙在暗示,五年之前,西子和西铁国是有婚约的,若不是新娘落发生意外,现在的西子就是花夫人了,原来花宣冷并不死心,再见西子,又生了垂涎之意。 正如龙天行猜测的那样,花宣冷的确不服气,怎么西子两年不见,人一回来,就成了龙夫人,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若西子的父王和皇叔都在南戈,怎么我没听闻有提亲允婚一事,刚才鲁哲丹在,我不好发问,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了,就不必做戏了。”花宣冷双手背后,挺起来胸膛,眸光冷冽地看着龙天行,南戈女王大婚,没有理由这么低调的,至少也该看到一两个红色的灯笼吧。 西子没想到花宣冷会突然质疑她和龙天行的婚事,表面看来,的确不能让人取信,但事实上,她是嫁给了龙天行,就算没有盛大的婚礼,她也心甘情愿,就在西子要抢先回到这个问题时,龙天行傲慢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这是在质疑我?觉得其中有假?” “我当然不信。” 花宣冷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将西子从龙天行的怀中拉出,既然是假成亲,就不必抱得这么紧了,他看着满心不自在。 龙天行见花宣冷伸手抓来,身体一转,将西子挡在身后,花宣冷抓来的手,刚好落空,只摸了到了龙天行的半截衣袖。 “你……”花宣冷的脸红了,他不是龙天行的对手,已经出手两次,都只抓到了空气而已。 “你信不信,与我何关?这婚事假不假,于花公子又何关?这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区区婚礼,又何必拘泥于形势?” 龙天行的一句“这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几乎是在西子耳畔说的,她娇羞颔首,心慌意乱,眸光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小腹,若花宣冷知道她有了龙天行的宝宝,所有的质疑也便没有了,可这个事实,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花宣冷很吃惊,继续质问。 “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的?” “昨夜。”龙天行回答得十分自然,月之河畔,晓夜清风,天地作证,他和西子结为夫妇,此生永不分离。 “昨夜?不是开玩笑吧,昨夜我们不是在森林里吗?”花宣冷听了龙天行的回答,脸上终于现出了释然的表情,看来西子自称已经和龙天行成婚,确实另有隐情,他们怎么可能昨夜在森林里成婚了。 花宣冷轻蔑之声,让龙天行本还算坦然的脸色稍稍窘迫了一些。 “过程是简单了一些,不过之后,我会弥补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我和她已经成亲,却是事实,不是玩笑。” “我明白,为了让月飞羽死心,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花宣冷的心境看起来轻松了许多,大步走上来,低声询问西子刚才有没有被荆棘刺到,迷雾森林不比平底,走路一点要小心,最近离他近点,遇到什么难走的路,也好让他出手相助,那种关心的语气,完全将龙天行视为透明了。 龙天行刚刚还一副掌控全局的神情,此时生了怒意,他直接握住西子的手,不等花宣冷关心的话语都说完,便拉着西子大步向前走去。 “等等,还没出森林呢。”花宣冷随后追来。 就这样,龙天行在前面带着西子疾行,花宣冷在后面追赶,出了迷雾森林之后,天已经大亮了,金翅大鹏完全不懂人类的感情,只觉得三个人好像在做游戏,眼看花宣冷气喘吁吁地从树丛里走出来,拍打着翅膀大声嚷嚷着。 “他追上了,继续跑啊,继续跑,甩掉他,甩掉他。” 听着金翅大鹏的喧嚣叫号声,花宣冷的整张脸都是青的,若不是西子在场,他定能和龙天行理论一番,既然大家都可以和西子假装成婚,凭什么龙天行这般嚣张? “我去酒红村了,等什么时候龙公子不混在你身边了,我再来找你。” 和西子交代了一句,花宣冷蹙眉向西北大步而去,龙天行握着西子的手,傲慢地看着花宣冷的背影,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我这辈子都不离开她的身边,看你如何回来找她。” “好了,他都走远了。” 西子捏了龙天行的手一下,花宣冷已经够可怜的了,他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和他怄气。 “都在打我西子的主意,想不声不响娶你进门实在太难。” 龙天行将西子的手擎起,放在唇边,亲昵一吻之后,突然将她背起,向南疾行。 “我得恳请岳丈大人赐一场盛大的婚礼,越热闹越好,最好让全天下都知道,南戈有了一位无人能比的乘龙快婿,看谁还敢打我西子的主意。” 一句一个他的西子,她伏在他的背上,暗暗地笑着,何时龙天行变得这么紧张了,花宣冷一顿质疑,让一向沉稳的男人失去了方寸。 “还不放我下来,我有手有脚的,也没瘸,你这没南戈人公认的夫婿,怕让人见了这样,会引起更多的质疑。”他跑得极快,眼看就到南戈城了,若遇到熟人,就算他是夫君,也很尴尬的。 西子不提醒还好,这样一提醒之后,龙天行好像更恼了,突然改背为抱,将她横着抱了一个满怀,几个起落便穿过了荒莽平原,便进入南戈大街,好在他行走速度极快,不等街面行走的人看清楚状况,已经抱着她落入南戈皇城之内,突然有人影掠过,一些丫鬟和护卫都慌了神儿,待他们想看清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西子的人已经被放在了帝清宫的床榻上。 坐在自己的床榻里,西子还不敢相信,他不用变成龙,竟然也可以这般神速,实在太惊人了,让她到现在还处于恍惚之中。 帝清宫内很安静,一切都和原来一样,连窗口的小香炉也和从前一样冒着丝丝缕缕的香气,两年了,南戈一直在等,等西子回来…… 眼眸一湿,西子感慨万分,生生死死多少回,她又坐在这里了,不知此次回来,又将是如何的幻海沉浮。 悠扬的乐声轻轻响起,龙天行修长手指撩拨着窗口的琴弦,美妙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清灵犹如泉水,干脆好似罗珠,西子转眸看去,他一身白衣,闲坐在窗口的琴案前,惬意地弹琴了。 帝清宫内突然传出了乐声,惊动了不少人,最先慌乱跑进来的是冬雪和夏雨,当她们看到斜身倚坐的安若西子时,都傻了眼,话都没说一句,便又跑了出去,很快南戈皇宫沸腾了起来,说女王醒了,女王康复了。 藏在南戈皇宫里纳日帝国的耳目,也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86章 :不惜私嫁 一曲奏完,帝清宫的门口已经聚满了南戈朝臣,安若高辛和安若游历从人群中穿过,匆匆地步入大殿,见安若西子从卧房里走出来,齐齐跪下,父王的鬓边已经添了白丝,连八皇叔也显得衰老了许多,两年多的时间,虽然他们竭力保全,南戈国还是每况愈下,处于苟延残喘之中,大量流失黄金,让一支矿脉已经枯竭了。 “父王,皇叔,快快起来。” 西子将他们拉了起来,八皇叔抓住她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你离开了两年多,纳日帝国欺压了南戈两年。” 一直忍着的怒火和憋闷,一股脑倒了出来,八皇叔说两年来,虽然南戈不是战败国,可和那些战败的附庸国没什么区别,月飞羽没有军姿粮草作战,就会向南戈国伸手,安若游历不敢不给,这样一来二去,才两年的时候,南戈就没那么富足了,一支金矿枯竭不说,百姓也是怨声载道,半年前纳日帝国攻陷了东金边境,占领了大半个东金国,导致东金国的难民涌入南戈,南戈是真的吃不消了。 “各国的难民都向南戈来了,边境人满为患,粮食也不足了,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纳日帝国欺压南戈,在西子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月飞羽会这么着急,才两年不到,就进攻地域辽阔不算富有的东金国了,看来,他的野心在不断膨胀,急于统一拥日大陆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你离开之后,妤缨又下落不明,多次寻回了尸体,虽都不是她,可这么长时间不见人,我和你父王,都不敢抱什么希望了。” “妤缨下落不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西子的目光在大殿里巡视了一圈,这才注意到,除了那些朝臣,确实没看到妤缨的影子,这若是以往,她离开这么久回来,妤缨早就欢喜雀跃地奔过来了,莫不是她真的出事了? “我们已经有两年多没看到妤缨了,多半是没什么希望了。”安有高辛摇摇头。 “不会的,八姐从小就没离开过皇宫,就算走出去,也不会走得太远,是不是藏起来了。” 隐藏自己,是八姐最大的本事,相信妤缨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才消失不见的,现在她回来了,妤缨若活着,就一定会现身的。 这番对话,让站在八皇叔身后的五皇叔脸色有些难看,虽然他在极力地掩饰,却仍旧没有逃过西子锐利的眼睛。 “听说,现在是五皇叔的人在镇守南戈皇城?” 西子和龙天行回来的时候,他便说城头换人了,根据他描述的旗帜标志,应该是五皇叔的人。 五皇叔听打了西子发问,忙站出来解释。 “是啊,皇城人手不够,我作为南戈的王爷,也不能一直养尊处优的,就出面帮老八分忧了,打仗,五皇叔不在行,可守个门,还是没难度的。” “的确是这样。” 这点八皇叔没有否认,可就是五皇叔这样上前一步,抢先急迫地解释,让西子加生疑了,他好像在急于撇清什么厉害关系。 “行了,相信这也是八皇叔的决定,不过我已经回来了,皇城的大门还是由原来的将军看守吧,五皇叔堂堂一个王爷,去皇城守门,也太大材小用了。” 西子决定调离五皇叔,五皇叔听了这个命令,显得有些不安,妤缨被拦截之后,虽然没有再露面,可这不能表明她已经死了,万一妤缨还活着,回来向西子状告他的不是,他的阴谋也就暴露了。 五皇叔的脸上硬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他闲着也是闲着,守门刚刚好,不觉得委屈。 “既然大王说换守城将军,就换吧,你作为王爷就撤回来吧。”八皇叔觉得五皇叔坚持得没有道理,大王都发话了,他守着大门做什么。 五皇叔的脸阴了阴,掏出了绢帕擦拭了一下汗水,垂眸下来,此时,他的心慌乱不堪,生怕西子发现了了什么倪端,紧锣密鼓筹谋的计划,也在西子回归之后落空了,阴谋落空也就罢了,大不了回府继续当他的米虫子王爷,可有一点,他很担心,就是妤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是,我马上叫人撤离。” 五皇叔退后了一步,转过身向大殿下走去,他走得十分匆忙,心事丛丛。 西子望着五皇叔的背影,将冬雪叫了过来,小声对她耳语了几句,冬雪也转身出去了。 南戈大王回来,大家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也落地了,八亲王和老南戈王这才想起了龙天行,光顾着见到大王的欢喜了,怎么忽略了南戈的大恩人呢。 龙天行一直站在窗口前,一身白衣如雪,两袖清风淡然,一手扶琴,一手托腮,神情间,凭空生了几分风流和慵懒出来,他一直在看着西子,看着大殿里的朝臣,待大家都倾述衷肠之后,他才慢慢起身,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一片阳光,让敞亮的窗口狭小了许多,他在笑,狭眸睨着西子,片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脸颊。 他的西子果然不凡,两年之后回来,面对这么多的难题,仍旧沉稳不乱,她真的长大了,成熟了,让他更加倾慕了。 “龙公子,你是我们南戈大恩人啊,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你又救了西子一命。” 老南戈王安若高辛上前就要给龙天行跪拜,觉得龙天行这样为了南戈,这一拜无论如何也承受得起,谁知龙天行忙上前一步,用真气阻挡了他,并将他拉了起来。 “岳丈大人,行此大礼,小婿怎么承受得起?” “你说……什么?” 安若高辛诧异了,怎么龙天行叫了他一声岳丈大人,是不是他听错了? “岳丈大人,西子是我的妻子,作为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伤害,理所当然,不必言谢。”龙天行抓着老南戈的手臂,将他托起,轻轻地按在了椅子里。 安若高辛坐下来,还处于云里雾里,一双眼睛圆睁着,不解地看着龙天行,又转向了安若西子,想听一个解释,为何龙公子要这么说,难道他们已经成亲了吗? 似乎只有此时,八皇叔和老南戈王才注意到龙天行和安若西子的衣装,两个人一个窗口,一个大殿,均是一身白衣,衣服的质地相同,织造工艺相同,连配饰都那么相像,身姿如浴圣雪,面容均秀美俊逸,淡雅素丽之中不乏雍容华贵,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 两年的时间不短,什么都可能发生,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龙天行和西子,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最终能够走到一起,也并不是什么意外。 “你们……”八皇叔指着他们,有些话已经不用问出口了。 “父王,八皇叔,我和天行已经成亲了。” 西子漫步上前,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大殿里的人都能听到,群臣听话,哗然大躁,怎么大王已经和龙公子结为夫妇了吗? “你和他成婚,那么……纳日帝国的月飞羽呢?” 八皇叔安若游历,不是反对西子嫁给龙天行,龙公子一表人才,能文善武,还为南戈国的复兴做出了不少贡献,只是这婚事若传到纳日帝王,岂不是激怒了月飞羽,天下人都知道,当年圣祖碑前,西子和月飞羽可是有婚约的,若不是石碑倒塌,西子现在已经是纳日帝国的王后了。 月飞羽是谁?不是说悔婚就悔婚的普通百姓,这种有损颜面的事情,他一定会善罢甘休,轻则登门问罪,重则就要挥军南下了,龙天行就算武功了得,可怎么对付得了月飞羽的千军万马,这真是让人好不担忧啊。 西子就知道八皇叔担心这个,只能淡然一笑说。 “我的心里本就没月飞羽这个人,同意大婚,也是被他所迫,大婚当天,圣祖碑倒塌,乃是天意,既然连老天都反对我和他在一起,我又何必逆天,相反,龙天行和我,风风雨雨,生死与共这么多年,可谓心意相通,不离不弃,我爱慕他至深,他也对我呵护有加,这样的情谊,我不愿错过,也心甘情愿嫁他为妻,不管今后发生什么,都不会退缩……八皇叔,曾经我为南戈放弃了那么多,现在我要为自己活一回,不管再有如何大的风浪,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西子走到了龙天行的身边,轻轻地挽住了他的手臂,眸光抬起的时候,迎上了一对狭眸魅瞳,那双瞳中,闪动着异样的流光,西子能当着这么多人,表达对龙天行的沉沉爱意,让他吃惊又很感动。 “你这样说,抢了我解释的机会,会让人误会,是南戈女王先迷恋上了翩翩龙公子……”龙天行轻声提醒着西子。 “是,又怎样?” 西子在龙天行的手臂轻轻地掐了一下,明明在心里偷偷欢喜,却要这么调侃她,南戈女王沉迷于他,不惜私嫁,让世人听了,他可是赚足了面子。 ~~~~~~~~~~~~~ 感谢大家的关心,我好多了。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87章 :南戈神女 龙天行蹙眉微笑,手臂一点点痛可抵不住心头的甜蜜,暼着西子的眸光浸透了温柔,语气也轻柔低缓。 “包括珠胎暗结……” 他的低语之声才落,西子就加了力气,他忍痛闷哼一声,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不敢再做声了。 西子松了手,白了龙天行一眼,转向了那些大臣。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龙公子多次出手救我,我却不能给与回报,也只能以身相许,用一辈子的时间报答他的恩情了。” 如此一句,倒出了她私嫁龙天行的理由,乃是为了大恩大义,群臣纷纷点头,觉得女王此举不算鲁莽,南戈的确受了龙天行不少恩惠,这种报答一点都不过分,作为男子,龙公子也是值得倾慕的。 龙天行听了此话,眉宇稍稍皱了一下,明明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的婚事,却被这个女人说成了报恩,算了,报恩就报恩吧,只要抱得美人归,什么理由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八皇叔没什么可说了,西子亲口承认,就是事实。 “原来是这样……” 可安若游历却没法沉住气了,他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焦虑地搓着手掌。 “龙公子成为南戈的乘龙快婿,确实比任何人都合适,能文能武,怕拥日大陆也找不出第二个更合适的人选,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月飞羽那边怎么办?他现在拿下了半个东金国,铁骑几乎踏遍了整个拥日大陆,无人能敌,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进攻南戈国,都是因为西子的缘故,若被他知道受到了这样的羞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怕会立刻挥军南下,围攻南戈了!” “是啊,月飞羽做人刚愎自用,十分自负,知道此事,定然不会这么妥协了,龙公子虽然武功高强,可毕竟没有强大的军队,单凭他的武功和我们南戈的薄弱兵力,怎么和纳日帝国对抗啊。” “莫非这真是天下大乱的征兆?” 一些朝臣议论纷纷,没法违心恭喜大王大婚,对南戈的未来十分担忧,众人慌乱之时,龙天行却又坐回了琴案之前,手指轻轻一动,悦耳之声从指尖传出,瞬间喧闹的大殿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这样的局势,每个人都很惶恐,龙公子凭什么能这样坦然自若?作为南戈女王的夫君,他似乎也难以置身事外吧? 这是一首在南戈流行一时的农乐曲,想不到龙天行平素只是听闻,没有习练,却能这样娴熟地弹奏出来。 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大殿内,每个人都看着抚琴之人,很快,被带入农家欢乐的场景之中。 一曲终了,龙天行将手掌按在了琴上。 “月飞羽要的不是这种农家乐,而是天下统一,雄途霸业,所以就算不娶西子,也会将铁骑踏上南戈的疆土,在他的眼里,拥日大陆不该有两个王者,南戈女王又如何存在?” “这……”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群臣哑然,八皇叔的脸色也变得僵白,虽然一直回避这个事实,可他的心底已经开始担忧了。 “月飞羽之所以一直没有动南戈,就是因为没有拿到南戈的矿脉图,否则又怎么会愿意通过你们的手,替他挖掘黄金?何况……” 龙天行起身,走到了西子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面向了大家,道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感到惶恐不安,吃惊的事实。 “得神女者得天下,月飞羽应该已经猜到了一个真相,安若西子可能就是神女。” “真的是神女?” 八皇叔的手在微微发抖,虽然外面的传闻已经很盛了,可他仍旧不敢相信,西子怎么会是神女?自小她就在南戈皇宫里长大,不习武功,顽劣至极,就算现在成了南戈女王,他也不敢想象西子就是神女。 对于南戈人来说,神女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可现在,竟然近在咫尺。 老南戈王安若高辛捏住了额头,垂下眼眸,很多事情困扰着他,他没法忘记西子出生的那个夜晚,天显奇象,月笼奇异光环,九星连珠,连池塘里的鲤鱼都飞跃出来,一群雀鸟半夜飞至皇宫鸣叫不停,足有一个时辰,迟迟不肯飞走,当时他没做多想,此时回忆,倒真的有些不凡,难道西子真的是神女转世吗? 苍老的双眼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安若高辛的眼眸渐渐放射出来异样的光彩,得神女者得天下,如果西子是神女,那是不是意味着南戈可能会雄霸天下? 嗷嗷几声脆鸣,天空之中阴影覆盖而来,凤凰宝宝迈落在了皇宫里,迈着矫健的步子昂首挺胸进入了帝清宫,虽然它已经缩小了一半,帝清宫的大殿也很高,可它这样走在里面,仍旧显得空间狭小,冬雪和夏雨等宫女毫无准备,看见这样的庞然大物,吓得尖叫溃逃,一个个躲避在了柱子的后面。 这不是那只击倒圣祖碑的妖物吗? 吃惊,姿态,颜色,实在太像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找我娘亲。” 凤凰宝宝礼貌地冲着她们打着招呼,一边走,一边四下瞧着,都说娘亲在这里,怎么不见娘亲的影子。 “会,会说话的妖鸟?”一个大臣惊呼了出来,引起来凤凰宝宝的极大不满,它歪着脖子,不悦地回敬了一句。 “会说话的就是妖,你不也是妖?” 一句话,引来了大家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也在这样的一笑之后缓和了下来。 “它好像没伤害我们,很温和……” “我本性就温和,还暖和呢,火一样的暖和。” 凤凰宝宝突然张口,喷出一抹火焰来,又引起来一阵哗然,它很自豪,脖子上的羽毛都傲慢地抖动着,当它看到安若西子的时候,一声娘亲呼唤出来,别提多亲热了,好像它和西子真的骨头连着骨肉,血肉黏着血肉一般。 眼看着凤凰宝宝走到了西子的身边,安静地蹲伏了下来,这一幕任谁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太惊奇了,太传神了。 南戈的女王就是神女。 “哈哈,傻鸟来了,怎么能少了我?” 大家还惊魂未定,大殿的横梁上,白猴子跳了下来,抹了抹嘴巴,肚子浑圆地站在了西子的身边,虽然别人听不懂它说什么,却也能感觉出来,它和西子的关系不一般,先是一只巨大的鸟,现在又来了一只白色的猴子,真是让大家措手不及,哑然失语。 西子用手抚摸着凤凰宝宝的羽毛,告诉那些人,这鸟虽然厉害,却也不会随便乱伤人,只要大家别对它动粗,它也不会冒然袭击人的。 一个丫鬟壮胆走上来,小心地摸了一下凤凰宝宝,发现它果然不伤人,才放心了。 凤凰宝宝亲昵地贴着西子,一双眼睛却鄙夷地盯着白猴子,这死猴子,它在哪里出现,它就跟着来,好像故意和它争宠一般。 “死猴子……”凤凰宝宝嘟囔了一句,白猴子耳朵倒好用,一下子就听到了,不等发作,就被西子拎了过去。 “白猴子,正好要找你呢,帮我找一个人。” 白猴子一听又要找人,立刻来了精神,虽然两年多的时间,它吃得有点肥胖了,可行走的速度却有增无减,对找人这等小事儿,很有信心。 “包在我身上了。”白猴子一拍胸膛,转身就要跑,又被西子扯着耳朵拉了回来,她好像还没说要找谁呢,这猴子怎么就急着要走了。 “我说找谁了吗?”西子嗔怪地看着它。 “哦,对啊,找谁?”白猴子嘿嘿一笑,抓了一下脑袋,惹来凤凰宝宝一顿嘲笑。 “找人的事儿还是交给我吧,白猴子,智商明显不如几年前了。” “啊啊啊,傻鸟,你敢笑我?”白猴子跳了起来,讥讽凤凰宝宝长得这么彪悍,不用找人,都吓死人了。 很快,它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吵了起来,闹得脸红脖子粗的,西子赶紧制止了它们,这找人的事儿还没说出来呢,怎么就开始吵架了。 “我要找八姐安若妤缨,你们若本事,就看谁能先找出来吧。”西子抱住了肩膀,瞄着它们,相信以它们敏锐的洞察力,一定能将隐藏起来的八姐找到。 “那个黑丫头,我记得,我去找!”白猴子闪身就跑,还不等跑到大殿的门口,凤凰宝宝已经抢先飞了出去,将它撞了一个四仰八叉,气得嗷嗷直叫。 凤凰宝宝和白猴子,匆匆地来了,又匆匆地走了,所有大臣和宫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大殿便又安静了下来,可这种安静很快被一位将军豪气的声音打破了。 “我们有神女,我们为什么要怕,要怕的应该是月飞羽才是!” “对啊,我们为什么要怕。” 真的不怕了吗?对小女儿很了解的老南戈王安若高辛处于忐忑不安之中,神女有多大力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对付月飞羽的强兵猛将,光靠精神的力量是不够的。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88章 :再见李子墨 知道神女就在南戈,还是西子之后,满朝文武都好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亢奋激动,摩拳擦掌,对于要面临的危机也没那么担忧了。 在人群的最后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进入帝清宫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他就是沈落血,这双血族独有星锐的眸子一直盯着大殿里的西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西子竟然是传说中的精灵神女,难怪……她的身上会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质,只可惜……她已经嫁给了龙天行。 得神女者得天下,沈落血不能忘记那一幕,父亲临终之前对他说的话。 “血儿,记住,要向重振我们血族,就必须做到一件事儿,找到神女,得到她,和她融为一体!” 如今神女已经找到了,可父亲临终的愿望却无法实现了,她已经不可能属于其他的男人了。 眸光促狭,微眯,他慢慢后退了一步,在这个位置看安若西子,更加清晰,她明艳动人,妩媚娇羞,无论怎么看,都和其他人不同,而那个白衣男子,龙颜傲骨,风度翩翩,不得不承认,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 父亲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他到底该何去何从,需要更加细密的思考。 刚才安若西子的命令,他也听到了,她在找八公主安若妤缨,而妤缨就在他的府邸里,自由自在,一旦她知道西子回来了,定然会嚷嚷着离开,他真的能不在意,让她离开,到处宣扬他的身份吗?显然他不能…… 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之后,出了帝清宫,沈落血直奔自己的府邸而去。 了解了一下状况,也下达了一些命令,西子还有一件紧迫的事情要去办,就是见见李子墨,两年多前,她给他喝了自己的血,不知他是不是已经好了,还是仍处于迷失本性之中。 “八皇叔,李子墨呢?”西子低声询问,怎么她回来了有好一会儿了,该来的都来了,为何不见李子墨的身影,若他好了,应该受到重要才是。 提及李子墨,八亲王紧锁了眉头,两年前,西子差点为李子墨丧失了性命,他自然要将这件事儿看得很重,不会让西子白白做出牺牲。 “已经送回将军府了,也派人过去了,只是……这两年多的时间,他什么人都不见,一直将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我和你父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状况,几次去,他都不肯出来见人,我想这人多半……已经废了。” “废了?” 听八皇叔这么说,西子觉得呼吸不畅,难道她舍命割腕救的人,还没好起来吗?曾经那个年轻有为,纵马飞奔的年少将军,就这么成了废人吗? 惶恐中,温热袭来,龙天行握住了她的手,她抬眸看去,眼中已经涌上了泪水。 “他一直没放弃过我,一直没有。”她难过地摇着头,想龙天行明白,李子墨对她很重要,好像亲哥哥一样不能舍弃。 “所以你也不能放弃他,我陪着你,去他的将军府。” 还有什么比这句话让西子更能感到安慰的,她点点头,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将军府虽然有人把守,却失去了往日的繁盛,里面只有几个护院打扫,李子墨已经两年多没有走出来,所以要这么多人手也没什么用,看到大王驾临,护院扔下打扫的工具,纷纷跪拜。 西子望着空旷的将军府,想着李子墨拉着她的手,让她赶紧离开南戈情景,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时光不能倒流,人生不能重来……如果一切都还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他早早离开南戈皇宫。” “别自责了,你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如何能知道多年后,会是这样一个局面,其实就算真有这样的机会,李子墨也不见得能扔下你,只身离开。” 龙天行握住西子的肩膀,让她振作起来,他作为男人,懂得李子墨的心,为了心爱的女子,就算丢了性命,也不会后悔。 凝望着龙天行眼里的坚定,西子抽了一下鼻子。 “你是对的,就算时光可以倒流,人生可以重来,也许结果还是一样。” 举步前行,穿过前院,一直想将军府的后院走去,在一道幽暗的房门前停了下来,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我在这里等你。”龙天行放开了西子的手,她需要一个和李子墨独处的机会。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里面的人是无害的,西子的心还是加速跳动了起来,或许她担忧的不是李子墨会突袭了她,而是她看到一张枯槁衰老的脸。 房间里很暗,窗子被厚重的帘布遮挡着。 “我不想见人……” 幽暗中,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人在房间里,处于一个极小的角落里,地上都是凌乱的纸张,她附身捡起一张,上面都是潦草的字迹,东倒西歪,还有一些眉毛,眼睛的画面,也是支离破碎的。 “是我,西子……” 只是这样轻轻的一声,幽暗中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粉碎,一堆乱纸落在了地上。 “西子,西子……” 不断重复之声,表明里面的人很不安,畏惧,惊恐,他在怕什么? “别进来,别看我……”他在恳求。 “李子墨,我是西子,安若西子,你记得了吗?” 她疾步走了上去,一把扯开了挡住视线的黑色帘幔,看清了里面的人,那是一张干瘦的脸,虽然已经不再蒙头垢面,却已经没有了当年英俊的模样,他的眼神黯淡,神情呆滞,一双手在不断地颤抖,他是李子墨,只是他完全变了。 “为什么会这样?”西子摇着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他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李子墨踉跄地后退着,他一直期待和西子相见,却又害怕相见的时刻,血魔的毒性虽然解除了,却侵蚀了他的大脑,让他的记忆衰退,武功尽失,为了记得西子,永远不会遗忘,他在两年的时间里不断地画,写,要把西子残留在脑海里的印象加深,牢固,名字,画像,他没有停止奋笔疾书,却仍旧无法阻止记忆的渐渐模糊。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89章 :妖孽之气 忧伤的目光垂落了下去,李子墨颤抖着手抓起了地上的纸,一张一张地看着,上面画着鼻子、眼睛、嘴巴……虽然都是残缺的,却让他想起了很多,那个穿着华丽衣裙,在前面奔跑的少女,总是回头没心没肺地喊一声李子墨。 “九公主……九公主回来了……”他的眼睛湿润了,慢慢抬起眼眸看着安若西子,激动地喊了出来。 “李子墨,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血没能让你恢复原样,为什么?”西子一把将李子墨手上的纸张都打掉了,抓住了他的手,这双手原本是温热有力的,现在却冰冷干枯。 李子墨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熟悉的面孔,双眼发直,良久,才好像醒悟一般跪在了地上。 “公主,末将护驾来迟……” 清醒的一刻,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李子墨,快起来。” 西子将李子墨拉了起来,他仍旧痴痴地看着她,在有限的记忆里,只有安若西子的脸,他虽然认出了她,却无法让西子高兴起来。 怎么会这样?西子需要答案,她将无助的目光看向了龙太行,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一千年前,她的血救了龙族少主,康复如初,为何一千年后,却不能让一个普通人恢复原来的状态。 在李子墨不安警觉的目光中,龙天行只是轻轻地握住了西子的手,保持了和她应有的距离,这个时候,李子墨还不能接受西子成婚的事实,他必须给这位中心护住的将军一点时间适应这一切。 “天行,我的血……” “这不是你的错。一般人中毒,都是身体机能鲜活的时候,而他却不同,死后尸体中毒,即便有了你的血,也不可能将一个本就死了的人恢复到从前活着的状态,他能站在这里,已经是万幸了,西子,你不能奢望太多,要记得,你也有生死,病弱,所以你的血不是万能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更好一些吗?”西子不甘心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为何只记得一张脸,只为了一张脸活着。 “没有,不过……” 龙天行低声劝慰着西子说:“他活着的时候,只为了一个人,死后变成血魔人,也只为了一个人,现在消除了魔性,还是为了一个人,我倒没觉得有何不妥,他其实一直都没变,这样的状态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也是最欣慰的。” “只为了一个人。” 西子重新着龙天行的话,转眸看向李子墨的时候,李子墨的双眼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浑浊了,看着她的神情,满是烁烁的光芒,正如龙天行来说,他没什么不妥,也一直没有变过,生来只为一个人,就是安若九公主。 “倒是我,要慢慢习惯在自己的女人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忠心护主、甚至嫉妒的人了,希望他不要打扰了我的生活,将我当成敌人才好。” 龙天行轻叹了一声,李子墨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个白衣男人的存在,他的目光落在了龙天行紧握西子的手上,不客气地挥掌出来,虽然力道不大,却将天行握着西子的手打开了。 “不得对公主无礼。” 龙天行倍感无奈,刚才还在担忧,这会儿就来了。 噗嗤。 西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真被龙天行猜对了,李子墨还和原来一样,对于任何侵犯公主尊严的行为,统统排斥,保护她不受到一点伤害。 西子的一笑,让龙天行倍感尴尬,他挑了一下浓眉,压低了声音,凑近西子的耳边说。 “我看,你的李将军,还是闷在这个房间里画画好一些,不然……” “你如何变得这么小心眼儿了。” 西子扬起了柳眉,羞涩地看了龙天行一眼,虽然没多说什么,仅仅一个眼神,就让龙天行俊脸微红,干咳不断了,他一个人独行了这么多年,一直清心寡欲的,和西子的一次,也是在那样糊涂的境地中发生的,如今这样一个眼神,带着娇羞和嗔怪,让他立刻乱了心思。 难得一见龙公子会有这么窘迫羞赧的时候,西子的脸也红了,她移开了眸子,让人将李子墨带出居所,适应一下外面的环境,总这样憋在房里,病情更难好起来。 一直不肯出门见人的李子墨,见到西子之后,听话了,跟随着护卫走出了那间幽暗的房间。 初见阳光,他无法睁开眼睛,护卫用衣袖帮他遮挡着视线,待他慢慢适应了之后,才抬起头,久久地望着蔚蓝辽阔的天空,望着展翅飞翔的雀鸟,倾听久违了的声音,似乎只有此时,他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记忆也如雨后春笋复苏生长。 看着李子墨的背影,西子的心渐渐平复了,她坚信,他会慢慢好起来,还和原来一样,成为南戈最忠诚的将军。 “你再这样看他,我可要嫉妒了。”龙天行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呼出的气息,撩动了她的发丝,扰得她一阵阵酥痒,他就站在她的身边,探头过来,唇几乎碰在了她的脸颊上。 西子推了他一下,用极小的声音回应了他。 “喜欢嫉妒,你便嫉妒吧。” 说完这话,她转向了一边候着的后宫大臣,吩咐他们将李子墨带进南戈皇宫,找一处光线好的宫殿安置让他好好静养,以后他将享受皇室宗亲的待遇。 大臣领命,让人给李将军收拾东西,即刻进宫。 丫鬟和护卫们忙碌了起来,进进出出的搬着东西,龙天行杵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突然转眸过来,用嘶哑的声音对西子说。 “你安置了他,为夫却要住在哪里?帝清宫的床榻似乎小了一点儿。”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自然要住在一起,可西子还没有这个准备,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帝清宫的床榻虽然不小,可睡两个人,还是有些拥挤的,以往帝王娶妻,都在其他的寝宫就寝,她作为女王,嫁了男人,却要如何放置自己的夫婿呢? 龙天行怎么说都是龙族的少主,嫁给他,自然要随着他去圣地,可现在的情况,似乎又不允许…… 越想这事儿越脸红,她的心里,是不情愿和龙天行分开的,新婚燕尔,情浓我浓,他温暖的怀抱,她到现在还留恋着。 心里这样想着,可嘴上,她却坚持着。 “谁说你要住帝清宫了?”秀美的眸子好像黑曜石一般看向了龙天行,其中含着一丝狡黠。 龙天行轻咳了一声,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大家没注意这里,才又低声说。 “为夫不住帝清宫,难道要独守了空房吗?你可舍得……” “谁说舍不得了……” 西子慌乱地收了目光,娇嗔地迈开一步,拉开了她和龙天行之间的距离,红着脸说:“帝清宫的屋顶倒是够大,喜欢就去睡好了。” “若有你陪着,别说帝清宫的屋顶,就算冰窟,也睡得。”多么煽情的一句话,几分油腔滑调,又有几分真情流露,为了她,他睡过阴湿的墓穴,一睡就是一千年,一个小小帝清宫屋顶,又算得了什么。 “谁要陪你……” 西子娇嗔回避,龙天行还要趁胜追击的时候,八皇叔走了过来,说李子墨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希望大王和龙公子立刻回宫,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议。 心里的羞涩慢慢收敛,安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和龙天行离开了将军府邸,回了南戈皇宫。 有正事需要处理,龙天行一改刚才的调侃,又恢复那种沉稳冷酷的样子,有他在南戈皇宫坐阵,支持西子,倒让群臣安心了许多。 虽然认可了龙天行的身份,可老南戈国迟迟不肯同意飞西子和龙公子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内心深处,他还在担忧…… 黄昏的时候,老南戈王不放心西子,怕有病痛未除,专门让一名太医去给西子检查身体,诊脉开药,太医检查了之后,狐疑而出,告诉了老南戈安若高辛一个让他感到震惊的事实。 “大王身体有孕……” “有孕?” 安若高辛汗水淋漓,西子回来后,只字没提那个孩子的事情,他以为那孩子因为当年西子受伤流掉了,怎么两年过去了,这肚子里又有了一个? “你确信?” “十分确信,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从脉象来看,这孩子怎么孕育了有两年之久,脉象奇强,不比一个大人的强劲。” “胡说!” 安若高辛刚才是紧张,这会儿便有些怒了,他揪住了太医的衣领子,让他别危言耸听。 太医惊恐,跪伏解释。 “这真不是一般的胎儿,老臣思来想去,觉得和龙公子有关……一直以来,老臣都觉得,这位龙公子极其神秘,到现在家住哪里,什么身份,无人知晓,来无影去无踪,武功也很邪门,看不出套路和身法,这孩子多半就是他的,能在母亲肚子里活两年以上的,据医书记载,都是妖孽之胎啊。” 妖孽之胎? 老南戈王放开了老太医,吓得魂不附体,这话说得一点不假,龙天行绝非一般人物,坐在那里,隐隐透着不可侵犯的煞气,难道那是妖孽之气?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90章 :探子秘告 老南戈王安若高辛岂能不怕,现在西子被确定是神女,窥视的目光接踵而至,各国的君主谁不想重振河山,雄霸天下,这位龙公子看起来也是未雨绸缪之人,不能不防啊,也许他以往对南戈的好,是事先知道西子的身份密谋好的,不然他为何迟迟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来自何方呢? 安若高辛越想越觉得不安,便找了自己的八弟,私下商议该怎么办? “若说龙公子对南戈有恶意,倒不至于,但西子腹中胎儿孕育两年之久,不能忽视,我也担心这其中有什么祸端,最近,我门下来了几位世外高人,谋略颇精,又会一些神奇的法术,很多事情,都灵验得惊人,不如我回去询问一下他们,看他们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状况。” “世外高人?”安若高辛皱起了眉头,八弟什么时候找到了贤能之人,之前没听他提及过呢。 “原本以为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可这几日才发现不同凡响,他们来到南戈,行事低调,默默地帮了我不少忙,没有贪欲,还是可信的。” “那就问问,也许能帮助我们解决了燃眉之急。”老南戈王现在也没了办法,有人指点,总比这样百思不解,提心吊胆强。 “大哥,有一件事儿,我觉得……不妥,虽然西子是神女,却能力有限,月飞羽国大势强,得罪不得,我们这些南戈的老人,不能拿南戈的江山社稷开玩笑,边境一直不安宁,若为西子和龙公子补办大婚,昭告天下,惹火了纳日帝国,战火一起,就很难平息了。” “所以,西子和龙天行成婚之事,暂且不提。” “哎,说来说去,都是这腹中胎儿是个极大的麻烦,不然我们不承认这门婚事,龙公子又能奈何了我们?” 安若游历叹息了一声,在当地惶惶不安地来回走了好几圈,最终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推门离去,只剩下老南戈王望窗独思,希望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不要让南戈陷入水深火热中才好。 安若西子的回归,南戈国内并不平静,隐藏在南戈过的密探得到消息之后,一路快马加鞭,返回了纳日帝国,禀报了刚刚亲征东金国而来的月飞羽。 “你说……安若西子回来了?” 月飞羽拍案而起,面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微笑,两年了,他紧张了整整两年有余,每时每刻都在等待,期盼,甚至夜里沉睡,都会被噩梦惊醒,他怕等来的是西子已经死亡的消息,现在西子回归了,活着回来了,他要马上动身赶去南戈,和西子相见。 “备马,本王要去南戈!” “大王……” 探子皱眉,跪在地上,欲言又止,月飞羽觉得状况不对,起身走了过来,冷眸看着那探子。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王,安若西子是回来了,不过还有一个人也一起回来了。” “谁?” 月飞羽皱了皱眉头,当年带走西子的是龙天行,想必跟回来的也是他吧?果不其然,探子说出了龙天行的名字,月飞羽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一向是安若西子的跟屁虫,一同回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他回来也好,我刚好要和他借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绝非一般,龙天行借也得借,不借,他就算抢也要抢过来,那就是龙天行体内的龙珠。 探子擦拭了一下额头流淌下来的冷汗,跪在地上,仍不敢起来,用极小低哑的声音说。 “听那些宫女说,南戈的女王好像已经成亲了……” 笑容瞬间收敛了,脸上的肌肉紧绷,透着一丝丝的惨白,月飞羽瞪视着密探,他在说什么?西子成亲了? “你说什么?” 飞起一脚,探子被踢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龇牙咧嘴,他就知道这件事儿说出来一定是这个结果,大王怒了。 “小的不敢不说,这是实情……” “谁?是谁?” 月飞羽一步上前,一把将探子的衣襟抓住了,提了起来,什么实情?一双眼眸几乎喷出血来。 探子战战兢兢,双膝发软,若不是被月飞羽提着,一定瘫软在地上。 “大王,南戈的女王嫁给龙天行了,这是女王亲口承认的,他们已经拜堂成婚,结为夫妇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打击月飞羽的,他的双手一松,探子跌落在了地上,头如捣蒜,他只是传达消息,不敢撒谎,请大王饶了他的狗命。 此时此刻,月飞羽已经失魂了,哪里有心情和一个探子计较,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良久都不言不发。 探子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开,房间里的气氛异常沉闷,门外拓跋显候在那里,听见里面声音不对,想溜掉,却又怕表兄发怒,现在的表兄可不是过去的月公子了,他已经登基称王,得罪不起啊。 拓跋显心中一直懊恼一件事儿,就是四妹不知去了哪里,安若西子失踪的两年时间,绝对是她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可这丫头任性妄为,个性太强,找了两年都不见人影,也不知是死是活,连具尸体都找不到,无奈,两年期间,拓跋世家将远近亲戚的未婚女性都翻找了一遍,稍微有点姿色的少女都送进了纳日皇宫,可月飞羽一个都没看上。 没了婚姻的裙带关系,拓跋世家在纳日帝国渐渐失去了地位,拓跋显也不敢好像过去那样飞扬跋扈了。 几乎小半天,纳日帝国的王宫里,都很沉静,月飞羽坐在那张椅子里,至少有三个时辰没有说一句话,他在思索,在琢磨,在消化探子带回来的消息。 天色将暗,探子被打发走了,月飞羽才抬起眼眸,看向了窗口,又是一年的隆冬,雪花儿飞舞,飘飘摇摇,在窗口堆了厚厚一层的积雪,与这里的气候相反,现在的南戈应该是盛夏,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她终于回来了。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连老天都戏弄我。” 啪的一声,木制的桌子被拍了一个粉碎,两年前,本可以抱得美人归,偏偏巨鸟来袭,坏了他的好事,如今呢,西子回来了,却和龙天行成婚了,就算一切都是天意安排,又能如何。 “老天笑我,我偏要逆天!来人!” 他一声怒喝,拓跋显飞快地挑帘进来了,低头抬眉。 “大王,小的一直在外面候着呢。” “和我一起去南戈!”月飞羽握紧了拳头,这次去他带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向南戈,让南戈国的人明白谁才是拥日大陆的王者,区区一个龙天行,不敢表明身份的龙族少主,没有龙族真身,他如何和几十万的大军争斗。 拓跋显嘿嘿一笑,讨好地凑了上来。 “表兄,我刚刚听说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快说,吞吞吐吐的。” 月飞羽横了拓跋显一眼,这么多年,他留在他的身边,一事无成,除了会说一些好话,简直就是没用,若不是看在姨娘的份儿上,他早就将这个废物踢出纳日皇宫了。 拓跋显知道自己已经不受待见了,才会拼命地打探消息,希望在表兄的面前争得一些面子和地位。 “我怎么听说……这个安若西子可不简单啊……”拓跋显刚刚打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想向月飞羽邀功了,相信表兄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倍感激动的。 “什么不简单,她能侥幸屡次不死吗?这个我比你更清楚,真是废话。” 月飞羽哼了一声,坐在了椅子里,屡次征战,拓跋家都没什么卓越的表现,让他很是失望。 拓跋显仍旧一副苟延残喘的表情,又上前一步,神秘兮兮地附耳低语。 “她是拥日大陆各国君主都在寻找的神女……” “神女?” 月飞羽眉头一锁,眸光促狭,刚才的愤怒一扫而光,略带琢磨的目光看着拓跋显,分析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虽然曾经有传闻说神女在南戈,可一直没得到证实。 拓跋显用力点点头。 “神女临世,大鹏展翅,安若西子的身边出现了一只金翅大鹏,灰金相间,犹如巨凤,印证了神女的传说,她就是神女的消息传开后,南戈临近的几个国家,都在蠢蠢欲动,怕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又要起事了,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安若西子真的是神女?” 月飞羽的表情一度茫然,盯着翩跹而落的雪花儿,良久无语,如此天大的消息,竟然让他无法高兴起来,一直致力于寻找神女,希望能在统一大业上,得到神女相助,获得天下人心,可现在知道神女是她,一时竟然难以接受。 月飞羽想得到的是安若西子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在他疲惫劳碌之后,,能拥着她,享受片刻的安宁和恬静,所以他希望西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让他得来容易的心灵慰藉,可现在呢,她是神女,这样的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她将成为兵家必争之人,硝烟和狼藉会弥漫着她的周围,得到她,好比登天。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91章 :大王的心愿 “表兄,表兄……”拓跋显一连叫了好几声,月飞羽才冷眸看来,眼中多了几分厌恶和懊恼,为何这个表弟每次带来的,都是让他无法接受的消息? “表兄,如果表兄能得神女相助,统一了其他六国之后,那些不服的,反抗的,都会因为神女在表兄的身边而平复下来,表兄就不必为了终日镇压那些力量而烦恼了……” 拓跋显本是讨好的一句话,却引来了月飞羽一声怒喝。 “你的脑袋就这么简单吗?她是神女,我怎么可能轻松让她来到我的身边?多了这个身份,想得到她,只会难上加难,蠢笨不如猪!” “表兄……”拓跋显的眼睛连连眨动了好几下,灰色的眼球儿显出暗淡的颜色,似乎有些听不懂月飞羽的话。 月飞羽皱着眉头,知道不解释,这个蠢货很难明白现在的形式。 “神女突然出现,又是南戈的女王安若西子,那些被我打败的势力会死灰复燃,联合神女和我对抗,我若想进入南戈迎娶神女回来,必定会遇到各方的阻力。” “可他们都是表兄的手下败将,如何和表兄抗衡啊?”拓跋显更加不解,表兄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纳日帝国将他们打得没了还手之力,他们凭什么和表兄对抗,任何一个国家出面阻挡,都是以卵击石啊。 月飞羽就知道以拓跋显这样的脑袋,很难将事情分析透彻,这就是他一直没能重用拓跋显的原因。 “一份力量难以独挡我纳日帝国的铁骑,若多份力量联合呢?知道神女的存在,他们的目标定然一致,就是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和我对抗,一盘散沙若凝聚起来,就是一块石头,安若西子为了保全南戈,也不会放弃和邻国联合的机会,也许到了最后,真的赢家不是我,而是她……得神女者得天下,若是神女自己想独占鳌头呢?” 这样的解释和猜测,让拓跋显灰眼圆睁,他一下子变得结巴了。 “那,那,表兄,怎,怎么办?” 一件他认定对纳日帝国绝好的事情,竟然变得这么糟糕,若真好像表兄说得那样,纳日帝国不是要腹背受敌? 月飞羽看着顺便变得慌乱的表弟,真是恨铁不成钢,他这样没有方寸,留在身边,只是一个没用的拖累。 “现在我不能去南戈了,这一路,就算带了千军万马,也危险重重。” “那么……怎么……得到神女,表兄要放弃吗?” 拓跋显这会儿脑袋转动了,觉得表兄这是骑虎难下,得到神女不易,可若放弃了,形式就更加不容易乐观了,难道等着安若西子召集其他国家的全部力量,重整旗鼓,进攻纳日帝国吗? 坐以待毙这四个字竟然成了纳日帝国要面临的形式,拓跋显不敢想。 “放弃?” 一声冷笑,月飞羽叱咤沙场这么多年,早早就未雨绸缪,怎么会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将其他五国征服,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神女全盘失力? “我会让她亲自来纳日帝国见我,只要她站在纳日帝国的疆土上,就是我的人,什么成婚?哼,站在安若西子身边的男人一定是我。” 语毕,他用力一拍手掌,一名武士垂眸进来,静候一边。 “把清月阁中的人给我带来。” “是,大王。”武士退了出去,拓跋显低眉暗思,怎么纳日皇宫里,还有什么人隐藏在清月阁之中吗?怎么之前没听表兄提及呢。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那个武士回来,还带着一个人,进来的人一身青衣,头戴面纱,进门后婀娜而跪,竟然是一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女子。 这是什么人? 拓跋显附身下来,想看清面纱之后的脸,那女子突然抬手,一记重拳挥出,差点打了拓跋显的下巴,好一个刁蛮厉害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他是纳日帝国大王的表弟吗? 拓跋显正要发火,就被月飞羽制止了。 “你离她远点儿。” “是,表兄。”拓跋显退后一步,眼睛还盯着这名女子,觉得有些奇怪,按照表兄的性子,也不是一个喜近女色的人,怎么藏了这样一个女子在皇宫之中?她到底是谁? 月飞羽稳稳地坐在椅子里,眸光看向了地上跪伏的女子,低声道。 “就凭你两年之前做的恶事,我本要杀了你,但看你可怜,便让你在纳日皇宫避难两年之多,现在是用到你的时候了,你要怎么说?” “多谢大王的宽容和收留,陌瑢不敢忘记,大王有什么要求,请说,陌瑢一定尽心竭力帮大王达成心愿。” 面纱之下,是一张被毁掉的容颜,两年之前,她冲动杀了自己的妹妹,惊慌逃离了南戈皇宫,一路向北进入了纳日帝国的境内,被月飞羽的手下抓获,她以为她是南戈出逃的带罪公主,自弑姐妹,月飞羽一定会为难与她,可她没有想到,月飞羽对她的态度平和,让她留在了纳日皇宫,这两年来,她除了不能走出房门一步,几乎衣食无忧,享受着公主一般的待遇。 今日突然被叫来这里,安若陌瑢的心里十分忐忑,生怕月飞羽将她赶出纳日帝国,这样她又要无家可归了,最重要的是,一旦被南戈国的人抓住,被押送回去,计算西子的事情不被揭发出来,芷韵的事情,她还是要被问罪的。 跪伏在地上,她的双肩不断地颤抖着,对月飞羽这个人,她是又喜欢又敬畏,他让她留下,却一日都没去见过她,到现在,她也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心思。 月飞羽眯着眼眸,盯着下面紧张的女子,心中满是鄙夷,对于这样一个阴毒狠辣的女子,他本该不屑一顾,或亲手杀之,可为了得到西子,他还是容忍了她,并将她留在纳日皇宫,他坚信,终有一日,他会用到这位被人人喊杀的南戈公主。 “你的九妹,安若西子回来了。” 月飞羽慢条斯理的一句话,让安若陌瑢的双膝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怎么安若西子还没有死吗?不可能的,她记得清楚那一匕首刺得十分准确,深入西子的心脏,用隐没其中,按照那女人的说法,西子必死无疑的,为什么她还活着? 知道自己付出惨痛代价的一次刺杀,结果竟然是这样的,安若陌瑢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月飞羽早就知道南戈嫡庶不合,大公主死后,就剩下这个安若陌瑢一直不肯妥协,知道西子还活着,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也就是这个打击,正是利用她的时候。 “我以为九,九妹死了……”安若陌瑢咬着唇瓣,还好有面纱挡着,不然她眼中的仇恨必然难以掩饰,她认定她现在的遭遇都是拜安若西子所赐,如果再有机会,她还会毫不犹豫将匕首刺入那个女人的心脏。 “不管过去你和安若西子有什么怨恨和矛盾,都要仇恨的心思收敛一下,想想你们从小到大,她在乎的是什么,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主动进入纳日帝国来见我!如果这件事儿不能达成,我就会送你回去见她……” 月飞羽冷然微笑,他知道安若陌瑢怕的就是回到南戈,弑杀芷韵的罪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安若陌瑢噤若寒蝉,她身上背负的何止是芷韵的一条命,还有南戈女王的刺死大罪,若是被遣送回国,她的命运可想而知。 “我有办法让她来纳日帝国。” 现在的状况,就算没有办法,她也得想出办法来了,不然面临的后果就是,她被月飞羽送回南戈。 “说!”月飞羽居高临下,似乎一起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安若西子最在乎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我八皇叔安若游历,一个就是八妹安若妤缨,若将这两个人带到纳日帝国,她不来见大王,也得来了,但是八皇叔现在生活在南戈皇宫,想抓到他没那么容易,但安若妤缨……” 安若陌瑢逃窜离开南戈的时候,碰巧看到了一件事儿,妤缨竟然和沈落血在一起,因为当时逃跑匆忙,她无暇去多看一眼,也没想他们为何在一起,后来听说八公主妤缨失踪了,多半和沈落血有关,沈落血现在住在南戈大街的将军府,若盯住沈落血,一定能抓到安若妤缨。 为了自己能在纳日帝国站稳脚跟,安若陌瑢还在乎出卖一直和她不睦的安若妤缨吗。 “你想让我抓安若妤缨,要挟安若西子来纳日帝国?”月飞羽是不屑于做这种卑劣之事,但若这样做能让西子来纳日帝国,似乎也值得一试,但是想抓安若妤缨就那么容易吗? “除此之外,陌瑢觉得……以安若西子的性格,很难来纳日和大王一见。” “哼,安若陌瑢,你这是敷衍我吗?安若妤缨在南戈皇宫,我如何能抓到她要挟安若西子?” 月飞羽的脸色明显不悦,抓不到安若游历,难道就能抓到了南戈的八公主吗? 安若陌瑢双手伏地,低声道:“妤缨已经不在皇宫两年有余了,她在南哥大街沈落血的府邸,虽然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躲在那里不露头,但想抓住她,应该比在南戈皇宫容易。”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92章 :狡诈的老夫人 月飞羽凝眸低思,拓跋显一向是表兄的吹捧者,表兄不吭声,他自然也不会吭声,昭烨宫内沉静无声,连窗外落雪的声音都能听得真切。 安若陌瑢垂着眸子,微感不安,不知自己的提议是不是被月飞羽采纳了,怎么这表兄弟两个人都不置可否呢?一个冷冷地坐着,一个蹙眉站着,好像两座大山威慑着她。 一会儿,一名宫女进来送了一些茶点,又出去了,安若陌瑢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心里暗暗泛着嘀咕,若他们不采纳她的建议,她多半不能留在纳日皇宫了,失去了月飞羽这个靠山,她这辈子都得东躲西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 心中一阵阵抽冷,她硬着头皮开了口。 “虽然妤缨没什么脑子,西子太过嚣张蛮横,可她们的关系却很好,相信若是妤缨出事了,她就算女王不做,也会相救的,所以……” “论及手足情义,她们两个倒是比你这个姐姐强了很多。”月飞羽冷篾的一句,让安瑢陌瑢顿感尴尬,她杀了因嫉妒杀了自己的妹妹芷韵,这事儿被传扬了很久,鄙视她的,应该不止月飞羽一人了。 月飞羽遁了一下语气,突然笑了。 “一个想利用姐妹保全自己,一个会为了姐妹舍了自己,果然嫡庶不同,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不过……我实在想不出,在这个过程中,你有什么用?”月飞羽探身出来,冷哼了一声,安若陌瑢不会认为,他留着她,只是浪费纳日帝国的粮食吧。 安若陌瑢颔首,冷汗直冒,低声说。 “大王,沈落血是东金第一杀手,武功高强,你派人前去和他硬碰硬,怕没什么好处,若是失手,便会打扫惊蛇,我觉得这样可能更好一些……我偷偷潜入沈落血的府邸,等待时机,虽然我和妤缨关系不是很好,可毕竟是同父的姐妹,若博得她的同情,应该可以将她诱骗出沈府,这样下手,成功的几率能高一些,到时候绑她来纳日帝国,也就成事了。” “果然够狠毒。”月飞羽轻笑。 安若陌瑢无地自容。 “大王……” “这样也好。” 月飞羽鄙夷地点点头,抛除这个女人的狠毒不说,她的计谋倒是不错,沈落血是一个难啃的对手,若想从他的府邸里绑人,确实有难度,如果安若陌瑢可以帮忙,诱骗妤缨出来,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表兄,这样也行,和沈落血正面冲突,的确有些不妥。”拓跋显知道若是这任务下达了,多半是他带人去,对手是沈落血,他还真担心着脑袋瓜子不保,谁不知道东金第一杀手,杀人不眨眼,砍他的脑袋,绝对不会念及他是月飞羽的表弟的。 “好,就招安若陌瑢说得办,但若是失败了,你知道后果的……” 月飞羽起身,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安若陌瑢还跪在地上,冷汗淋漓,她知道这趟到南戈要冒多大的危险,但为了扳倒安若西子,解了心头之恨,就算冒险,她也要试一试,一旦事情成功,在纳日帝国,她也算站稳脚跟了。 月飞羽走了,安若陌瑢被带了下去,拓跋显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想着在这次任务中,他怎么也要出一把风头了,不然将来表兄觉得他是废物,万一真不用他了,拓跋世家就更没地位了,抿了一下鬓角的头发,他寻思了一会儿,转身也出去了。 旁晚,雪下得更大了,纳日皇宫被鹅毛一般的雪幔笼罩,百年的苍松之下,一个穿着冰蓝锦衣的男子面南而立,虽然有宫女替他撑着伞,还是有雪花飘落在他的肩头,一朵一朵,盖了薄薄的一层,晶莹闪亮,他眯着眼眸,望着迷茫的天空,久久宁死。 安若西子……在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月飞羽的位置吗?哪怕一点点也没有嘛?他的眼中满是期许,可回应他的只有潇潇的落雪之声。 纳日帝国被冰雪覆盖,南戈国却花团锦簇,鸟雀飞舞,繁华的大街之上,一朵朵金盏花争相开放,合着美丽的米兰,一池塘盛开的荷花,飘香四溢,走在大街上,好像沐浴在香水之中一眼,大街的尽头,两棵石榴树的后面,是一个漆红的大门,门上两个大字“沈府”。 天已大亮,老管家将两扇大门推开,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一个下人拎着一个罐子进来了。 “老夫人让将这些泡好的糯米送到别苑去,抓紧时间了。”官家吩咐着,男仆点着头,抬着那个罐子的糯米向别苑而去,最近老妇人很忙,忙得不可开交,不知道在搞什么。 男仆走后,很快沈府的别苑里隐隐传出了砰砰砰的捶砸之声,还伴随着安若妤缨的低低抱怨。 “婆婆,你让我捶这些糯米做什么?累死我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胳膊断了,真的要断了,怎么还加米啊。” “血儿爱吃糯米糕。”沈夫人慢悠悠地回答了一句。 “你的血儿爱吃糯米糕,关我什么事儿,我不干了!” 嘭,木头锤子扔掉了,安若妤缨一屁股坐在了木凳子上,连续两天,婆婆都让她捶这个破玩意儿,刚开始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现在一听是为了沈落血,立刻来了火气,都两年多了,这个老妇人连哄带骗,不知让她为沈落血做了多少事儿,她几乎能到厨房当一个极好的厨子了,连沈落血的衣服都缝过了,满手扎的都是眼儿。 她是他的谁呀?凭什么每次都替他做事儿,凭什么啊? 闷闷地坐在那里,安若妤缨盯着沈落血的娘,越发觉得这老太太过于奸诈,骗了她不知多少回了,一会儿是沈落血的奶娘,一会儿是亲娘,一会儿说自己得了什么绝症,没几天火头了,可两年,还活得这么硬朗,一会儿又哭诉孤单没人陪,寂寞难耐,害得她也跟着伤心很多次,抽时间陪她聊天,结果一切都是假的。 骗子,极大的骗子,狡猾的老狐狸,不,应该是狡诈的九尾狐。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93章 :老夫人的心思 沈夫人见妤缨扔掉了锤子,却不生气,不紧不慢地说。 “血族的女人都会做糯米糕。” “我又不是血族的女人,为什么要会做这个。”妤缨反驳了一句,气恼地擦拭着汗水,这捣糯米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又累又慢,沈落血爱吃什么不好,偏偏吃这种麻烦的东西,两天了就只是砸啊砸的。 沈夫人抽了抽鼻子,好像有些伤心。 “若是我眼睛好,怎么会让你捣这些糯米,你这么笨,做出来的也不见得好吃,那些下人粗手粗脚的,一身臭汗,这活儿给他们干了,糯米糕还能好吃吗?可怜我的血儿,有十几年没吃到糯米糕了,我这个做娘的,好心痛啊……算了,还是我来吧,大不了捶了脚,以后残了,不能走了,也不用操这个心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摸索着,却怎么也摸不到木头锤子了,一双手在妤缨的脑袋抓挠着。 “婆婆也心疼啊,你看看,你都出汗了。” 被老太太一顿乱摸,妤缨真服了,她没好气地站起来,又拿起了锤子。 “我捶,我捶,头发都被你撕烂了,这个沈落血,真好命,让本公主给他做糯米糕,看他怎么吃得下去,这么黏,小心噎死他。” 嘭嘭嘭,又费力地锤了起来。 沈夫人收了手,脸上浮现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吃得下,吃得下,我们血儿不知道多喜欢吃你做的东西呢。” “他说的?” 安若妤缨愣了一下,怎么没听沈落血说过呢,那个大冰块,每天吃东西的时候,连表情都没有,肌肉基本都是死的,两年以来,虽然天天在一个屋檐之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没什么聊天的机会,倒是和沈夫人,天天腻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当然是血儿说的,他说你聪明,贤惠,能干,人又漂亮呢。”沈夫人称赞着,说这些都是血儿说的。 安若妤缨咧嘴笑了一下,刚才那句话有可能是真的,后面这句一定是假的,沈落血怎么会夸她漂亮呢,他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一眼,破天荒就是暼一下而已,估计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仔细瞧过。 不过这两年,妤缨确实变化不小,虽然皮肤还有些黑,脸蛋儿却出落得妩媚妖娆,连身材也凹凸有致,完全是一个成熟的女子了,她早过了及笄之年,应该婚配了,可因为皇城变故,五皇叔到处搜查她,她不能露面,沈落血是个大男人,也不好替她张罗什么,沈夫人更是奇怪,每天都来看她,一口一个血儿,就是不提其他男子。 “哎,若是血儿将来的媳妇有你一半好,就好了,可惜啊,我们血儿没这个福气。”沈夫人说着说着难过起来,妤缨白了她一眼,这老太太又在装可怜了,眼泪都没一滴,她早就习惯了。 妤缨抽了一下鼻子,忍不住笑了。 “连我一半好的都找不到,你的血儿这辈子要打光棍了。” “又胡说,我们血儿不知多少家的姑娘看好呢,排了一个长队让我看呢,你,你,你这个臭丫头,让你做点糯米糕,你就唠叨,我一辈子都给他爹做这些吃的,没委屈过一次……”沈夫人转而开始数落安若妤缨不是,妤缨嘿嘿一笑,这会儿沈夫人恢复了本性,估计数落她话费个小半天的时间了。 果然,沈夫人一顿责备,教妤缨怎么做一个好人,一说就是半个时辰,说完了,才起了身。 “今儿糯米糕就做到这儿吧,跟我来做暖胃汤。”沈夫人等在别苑的门口。 “又做汤?” 妤缨仍掉了锤子,皱眉看着沈夫人,每天到这个时候,老夫人就带着她做汤,她都要腻死了。 “血儿要回来了,回来就得喝。” “他回来,关我……”不等下面的话说出来,沈夫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一个趔趄奔出来,差点撞在房门上,这两年真是怪了,这老太太的身体出奇的好,力气也很大,让她有些吃不消,每次都是软的不行来硬的。 乖乖地跟去了厨房,说什么暖胃汤,却放了虎鞭,羊肾这样的东西,妤缨和西子在一起久了,也知道这些鞭,肾做什么的,都是给男人壮阳的,沈夫人这是闹得哪样,好好的做这个给沈落血喝什么? 安若妤缨凑到了沈夫人的身边,抿嘴一笑,低低地问了一句。 “婆婆,沈落血好事儿近了?” “嗯,怎么?你有兴趣。”沈夫人问了一句。 妤缨连连摇手,说她没兴趣,只是好奇问问而已,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要跳火坑,嫁给沈大冰块了。 “没兴趣还问,快点尝尝味道,火候,血儿回来好喝了。”沈夫人催促着,安若妤缨吞咽了一下口水,这种汤也让她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可想想不品尝一下,沈夫人一定唠叨她如何没有女儿,如何没人帮忙,如何带大儿子不容易的话来,她伸了一下舌头,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 “还好,还好……” 沈夫人这才露出了小脸,盛了一碗汤离开了。 终于不被沈夫人纠缠了,安若妤缨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匆匆回了别苑,本打算好好大睡一觉,可一进房间就傻眼了,房间里到处都是水,地上,床上,滴滴答答的,好像发了洪水一样。 “这,这是怎么了?”妤缨瞪圆眼睛大叫了起来,哪里来的这么多水,刚刚她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小姐,刚才着火了,大家救火才弄成了这个样子。”一个下人跑过来解释着。 着火? 安若妤缨的眼珠子环视了房间一圈,没看到着火的迹象,倒是水都扬到了屋顶,这房子是彻底没法儿住了。 “这么多水,我住哪里?”安若妤缨回头看着下人,这也太过份了,哪里着火救哪里,为什么哪里都是水,没一处下脚的地方。 “老夫人说,这房间住不了,让小姐搬到九梅阁去住,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什么都是新的。” “这里才着火,那里就准备好了?” 安若妤缨觉得老夫人有点奇怪啊,好像能未卜先知的一样,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她还是跟着下人一起去了九梅阁,一进门,发现阁里还真喜庆,东西都是新置备的,桌子椅子,摆设,连墙壁都粘了新的墙纸,窗幔,窗幔,被子都是水红色的,好像新婚的婚房一样。 这么红,沈夫人又要搞什么? 安若妤缨走进了卧室,抓了一下头发,回头看着身后的下人。 “这真是夫人安排的?” “是啊,夫人说,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一定满足。” “行了,够好了,你下去吧。” 眼看这天也黑了,不管沈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都无暇顾及了,这一天都在捶糯米,累得她腰酸背痛,只想好好睡一觉。 下人出去后,她直接躺在了床榻上,说起来,这床榻比原来的大多了,被子又软又滑,绝对是上等丝绸面料的,手一扯,床幔落下了下来,漂亮的流苏还在床边游荡着,床内红红的一片。 “又不是成亲,搞得这么喜庆做什么?不多还算你有心,我替你干了那么多的活儿,就该住的舒服点儿,谢谢了。” 妤缨打了一个哈欠,甩掉了鞋子,脱了罗衫,穿着里面的睡衣爬到床里,几个哈欠之后,就被子一裹,去见了周公。 天黑了之后,沈落血才回了府邸,一进门,老夫人就端着一碗汤站在门口迎接着,沈落血一见母亲这么辛苦,心里很是自责。 “娘啊,不是不让你等吗?都这么晚了,端着汤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快回去。” “血儿,你忙一天了,是不是累了,来,娘煮汤了,先喝了。”沈夫人将汤送到了沈落血的面前,目光殷切地看着他。 每次都这样,一进门就是一碗汤,沈落血知道娘亲惦记着他,怕他累了冷了吃不消,可他是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哪里有那么娇气。 “好了,我喝。” 端过汤,他便一口喝了下去,尝尝觉得味道有些奇怪,不解摇了一下头:“这汤,怎么怪怪的。” “怪什么怪,都是滋补的,和昨天的一样。”沈夫人见汤都喝了,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汤也喝了,我回去休息了。” 沈落血皱了一下眉头,不知是否将西子回来的消息告诉安若妤缨,她可是一直盼着西子回归呢,现在五皇叔也撤离了南戈皇城的城门,危险解除了,妤缨这个时候回去定是皆大欢喜,可是……沈落血抿了一下唇瓣,心里有些迟疑,他不是不相信安若妤缨的承诺,他是血族后裔的身份,应该不会被透露出去,但让妤缨回去,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妥,到底哪里不妥,却又说不清楚。 也许应该再等等,看看情况再告诉妤缨也不迟。 “妤缨呢?”沈落血问了一句。 “睡了,帮你做糯米糕累了,在别苑里呼呼大睡呢?”沈夫人回答。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94章 :身边的女人 八公主最近不知是怎么了,帮他做这个,忙那个,体贴得很,连衣服破了这种小事儿也要赶着帮他缝,让他稍稍感到有些不适,也不清楚安若妤缨的葫芦卖的什么药? “她最近好像对我的事情很上心?”沈落血淡然地笑一下。 “可不是吗,血儿,刚才的汤,还是她亲手熬的,又亲自尝了,怕咸怕淡的,说你辛苦了,得补补,你瞧瞧,这孩子多好啊。” 沈夫人说妤缨真是个好女孩儿,心思细腻,有耐心,长得又漂亮,夸奖的时候,满脸红光,好像说自家儿媳妇一样,她这样在沈落血的面前说宝公主的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沈落血很淡定。 “嗯,我知道了,等明天她一早醒了,我去看看她,现在我先回去休息了。” “你得好好把人家放在心上,我看,她多半是喜欢你了。” “怎么可能?” 沈落血看向了别苑,眸光深邃,若有所思,安若八公主这是怎么了?对他的事情用心已经不是一两个月的事情了,莫非真的好像娘说的那样,日久生情?看她平素和他相遇的样子,又好像不是,应该是娘捏造的说辞。 沈落血对他娘的心思摸得很透,为了帮他找个女人,什么手段都用了,自从他的府邸多了安若八公主之后,她就没闲着。 “血儿,机会难得啊。”沈夫人生怕儿子听不出她这话的意思,追加了一句。 “行了,我知道了。” 沈落血敷衍地应了一声,晓得娘的心思没死,虽然不再安若八公主面前提及婚事了,却总是在他面前唠叨不停。 夜已经深了,别苑的方向一点光亮都没有,里面的人应该已经睡了,一向喜欢熬夜的妤缨很少这么早睡的,他收了目光,抬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可才迈出几步,就被沈夫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血儿啊,今天出了点儿大事,你房里突然失火了,管家带人救火的时候,洒了不少的水,不但被子褥子湿透了,连柜子都不能用了,卧房简直就是没法住人了,我让人在九梅阁安置了你的东西,今晚,你就在九梅阁住一个晚上的吧。” “怎么会这么严重?我去看看。” 沈落血眉头一皱,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会失火了,沈夫人没有阻拦儿子,说快去看看,然后搬去九梅阁,等明天天亮再让收拾一下房间,眼看着儿子去了正房,沈夫人看起来有些紧张。 “夫人这样行吗?”一个下人凑上来,神色有些畏惧。 “闭嘴,你们谁敢乱说出去,我就赶他出去,一两银子都不给。”沈夫人抿着嘴巴,拐杖用力地撮着地面,为了血族的后代,她什么都豁出去了,索性就是老骨头一把,扔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下人点头不敢吭声了。 沈落血一路急匆匆地去了正房,推开卧房的门一看,果然到处都是水,官家带着几个下人在收拾,水淹的情况很严重,鞋子都湿到了脚面,今晚这里怎么都不能住了。 “怎么失的火?”沈落血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小心,不小心打翻了香炉。” 管家说的时候低着头,这是一个很不合理的理由,香炉里那一点点燃香如何起了大火,需要这么多水来救火?不过看周围,确有烧过的痕迹,本要发火怒斥,可看看管家和下人都累得筋疲力尽,又胆战心惊的样子,他也便没多说什么,转过身向外走去。 “少爷,九梅阁收拾好了,我这就带您过去。”官家追了出来,讨好地前头带路。 “不用了,你也累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沈落血一向不喜欢被人前拥后簇的,独自行走成了习惯,这些下人留在这里,也都是打理府邸,随老夫人召唤的,管家应声,没有跟上来,站在正房的门口望着沈落血的背影,不断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张脸因为紧张而涨得通红。 “这次死定了……” 管家自言自语了一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少爷发火,全都推在老夫人的身上,少爷一向孝顺,相信对老夫人的做法也只能是怒不敢言。 沈落血一路向后院走去,到了九梅阁门前,发现一个下人都没守在门外,这可不是娘做事的风格,以往每次都让三两个人守夜,就怕儿子有什么需要,好及时应对,怎么今天倒放松了? 摇摇头,沈落血也没多想,抬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点燃烛火,有些幽暗,什么都看不清,他走进去,在桌子上摸索了一下,竟然一只蜡烛都没有,想着临时搬过来的,下人忘记准备了。 本打算叫人送来烛火,可想想那些下人为了救火浑身狼狈,满头是汗的情景,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索性已经很晚了,也该休息了,就算有烛火,也用不了一会儿,不如明日再说吧。 脱掉了锦袍,他走到了床前,伸手拉开了床幔,许是累了,拉开床幔之后,便觉得有些头晕,眼前的景物一阵阵发花。 “真的累了……” 他捏了一下额头,自语了一句,辛苦做杀手十几年,东奔西走,再辛苦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奇怪的状况,浑身不舒服不说,还很燥热,难道真是体力不如过去了吗?得加强锻炼习武了。 又走了一步,感觉很奇怪,不似疲惫的感觉,莫不是娘的补汤喝多了? 这几天一进门,娘就站在门口端着热腾腾的汤,为了让娘安心,他每次也听话地一口喝光,连是什么汤他都不会多问一句。 爹早死,娘辛辛苦苦将他带大,沈落血不忍心让娘难过,甚至一点点的忤逆都不曾有过,十几年下来,娘也被他宠坏了,有些事情,他明知是不对的,却还是顺了娘的心思。 品了一下嘴里的味道,还是觉得怪怪的。 脱掉鞋子,直接躺在了床上,头脑中一阵阵虚幻眩晕之后,小腹渐渐有些涨热,怪异的感觉让他倍感难堪,这么多年没有女人,一直守着童子之身,习武强身,倒也没有妄想过女人,可今夜这是怎么了,几次冲动的感觉侵袭而来,脑子里几度出现了狂妄的念头,他压了一下被子,狼狈地翻了一个身,希望将这种妄念压制下去,可侧身过来后,手臂却不经意地触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一抹淡淡的幽香飘来,他无暇思考那是什么的时候,一声嘤咛,一个女人的躯体钻进了他的怀中。 柔软,淡香,长发如瀑布般地洒在了他的手臂上,让他每一个毛孔都迅速张开,迎合,渴求着。 理智是为了控制情感和欲念的,当理智变得薄弱时,任你是什么大侠,枭雄,有如何高深的功夫,都难逃人类最原始的需求,在欲念之前跌了跟头,沈落血知道该将怀中的女子推开,不能失礼,或者翻身下床,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手指碰到她滑腻的身躯之后,好像被电击一般,身体一阵痉挛,不但没将怀中的人儿推出去,却将她拥了一个满怀,倾身将她环在身下…… 这一夜,安瑢妤缨也处于奇怪的感觉中,躺下后,就浑然入睡,无法醒来,一个梦接着一个梦袭来,梦都很羞于启齿,睡梦之中,有一个健硕的男人身躯,很结实,很温暖,她一直紧靠着他,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曾经一刻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可眼前的影像很模糊,如梦如幻,她很快又陷入混沌的境地…… 九梅阁内一个晚上都没安静下来,断断续续的有一些声音传出,老夫人下令,一个下人都不能留在九梅阁的附近,就算起夜,也不能往后院走,所以这些声音没人有机会听到,都淹没在了后院的夜色之中。 当第一缕晨光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时候,沈落血猛然睁开了眼睛,眸光良久地盯着垂落的大红床幔,水红的流苏……他竟然换了房间吗? 想想昨夜回来的时候,好像正房被火烧了,才回神过来。 他动了一下,手臂上略显沉重,有什么东西压着他,慢慢转眸过去,他看到了一个满头黑丝的女子枕着他的手臂,面颊微红,唇瓣微抿,倦怠地睡着,光溜溜的手臂搭在他胸口,遮掩在被子下的身体,水光圆润。 这是怎么回事儿? 收了目光,沈落血眸光清冷,没有因为震惊而一跃而起,手臂也没有立刻收回,保持着醒来的姿势,纹丝未动,他在思索一个问题,安若妤缨怎么会在他的怀里? 枕在他手臂上的女人是安若妤缨没错,这张脸,他已经看了两年,可每次都在府邸小径相遇,这样一睁开眼就看到,还真是让他不能接受,错愕不已。 阳光渐渐增强,直射在了床幔之上,沈落血的目光再次转向了身边的女人,他虽然昨夜沉迷混沌,却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晨光下,她的鼻子小巧微翘,略显调皮,双眸闭着,睫毛如墨乌黑,红润的唇瓣有些红肿,勃颈处还有几处淤痕…… 深吸了一口气,沈落血尴尬地看向了窗口,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他不相信安若妤缨会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95章 :昨夜的男人 三十年的童子身,就这么没了,沈落血朗朗的硬汉,也脸红脖子粗了,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抽了出来,又小心翼翼将她摆放在床里,塞好了被子,急速翻身下床。 站在床前,看着自己因昨夜放纵毫无遮拦的身体,他的俊脸又由红变成了青色,额头上一滴滴地冒着冷汗,快速将衣服穿好,他远离了床榻,坐在了不远处的书案前,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又将目光看向了床榻里睡得香甜的女人,不管安若妤缨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向冷静的他怎么会在昨夜失控了?难道他对女人的抵抗力就这么薄弱吗? 娘…… 沈落血的眸光凛然抬起,想到了昨夜回来时,娘站在门口给他喝的那碗汤,味道很奇怪,不似一般的补汤,因为急于让娘回去休息,他便剬过来一口喝了,现在想想,问题就出在这碗汤上,娘说汤是妤缨煮的,妤缨也品尝过了,那么说,昨夜…… 拳头用力一握,沈落血愤怒地站了起来,这次他绝对不能原谅和纵容娘了,她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男欢女爱,是要你情我愿的,昨夜那算什么?待妤缨醒来,他要怎么解释,堂堂血族后人竟然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来。 起身后,他大步向房门走去,房门被大力推开之后,管家的脸出现在了门口,脸色灰灰的,双腿都在发抖。 “少,少爷,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病了。” “娘病了?” 沈落血原本满腔的怒火,一听到娘病了,火气立刻消了,眼前现出急迫担忧的神色了,怎么好好的,娘就病了呢? 管家战战兢兢,眼睛都不敢多看沈落血一眼。 “早上突然发病,起不来了,发烧,冒汗,昏迷,还吐过了,看起来很严重。” “那好不找大夫?” 沈落血急了,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娘这么大年纪了,若是病了,弄不好会要命的,发烧,冒汗,还昏迷了,他怒声斥责着。 “请了,开药了,大夫说,老夫人要休养,不能动怒,也不能生气。”管家脊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真怕少爷一拳打来,就他这个身子骨,直接可以见阎王去了。 “我去看看娘。” 沈落血抬脚就走,可想想又退了回来,神色有些尴尬,他蹙眉指了指九梅阁的门,叮嘱着管家。 “我回来之前,这里谁都不能进去,也不能在周围喧哗。” “是,少爷,我会嘱咐他们别来后院的。”管家挑眉看了一眼九梅阁的门,又垂下了头,退后了若干步,他还是离这门远点,里面的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沈落血吩咐完了,才匆匆地去了沈夫人的寝房。 房间,沈夫人头朝里躺着,盖着一个厚厚的大辈子,肩头在微微地颤抖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看在沈落血的眼里,心头一阵阵焦虑,他几步走了过去,附身下来。 “娘,你感觉怎么样了?” 听见儿子的声音,沈夫人慢慢地扭过头,手指伸出,握住了沈落血的手,她的手滚烫烤人,真的在发高烧,满脸的大汗,呼吸短促。 “血儿,娘要死了……” “娘,我马上去找南戈最好的大夫,不,御医,我和大王说,将最好的御医请来。”沈落血刚要起身离开,沈夫人就拽住了他。 “娘只是感染了风寒,大夫说吃几剂药就好了,别惊动皇宫那边了。” 刚才还说要死了,这会儿就这么大力气拽住他,不让他去请御医,沈落血狐疑地停住了步子,看向了沈夫人。 沈夫人立刻松手,咳嗽了起来。 “咱们怎么说,都不是南戈本土的将军,能少麻烦人家,就少麻烦人家吧,我躺在这里好好休养,许很快就好了,只是娘现在发热,受不了,才觉得要死了,实际上……死不了。” 沈夫人拉了一下被子,她要热死了,这被子里放了三个热水皮囊,就算好人躺在这里,也会大汗漓淋,何况她还是个年迈的老太太,可为了不让儿子责难,放过她这次,她什么都豁出去了,热一点也不会死人。 “娘说的也是。” 沈落血回身坐在了床边,觉得娘被子里的身体凭白地胖了许多,床榻里也有一股热气扑出来,若这热气是娘身体里发出来,这人岂不是要沸腾了,娘的被子里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嗯,娘觉得有点困,睡一会儿,你去看看我的药怎么样了?”沈夫人又转过身去,拉上了被子。 “好,我去看看药。” 沈落血欠身而起,握住了被子的一脚,刚要拉,沈夫人便一个翻身,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娘渴了,端水给娘。” 渴了,沈落血皱了一下眉头,只能松开了手,去桌子边倒水,他一边倒水,一边琢磨,觉得娘这病来的出奇,怎么九梅阁发生了昨夜的事情之后,她便立刻病了,昨天站在府邸门口,还气色不错呢,看起来这其中有诈。 沈落血端了水回来,服侍沈夫人喝了几口,又坐了下来,虽然没再拉被子,却压低了声音问。 “娘,我想问问,九梅阁的寝房……” 他的问话还不等全说出口,沈夫人立刻捂住了嘴巴,咳得更厉害了。 “咳咳,血儿,娘心烦,这会儿不说好不好?” “娘,这事儿必须说,您是不是因为……” “哎呀,娘头疼,疼的厉害,不想和人说话,你先出去。”沈夫人捂住了耳朵,脸憋得通红,她哪里敢提及这个,能躲几天算几天,大不了这屋门,她不出了。 沈落血见娘满脸通红,憋得上不来气了,心里哪里舍得再问,他忙站起身来。 “娘,你先休息,我出去了,等您头不痛了,我再来。” “好好,你走吧,忙你的去吧,娘不用你管,自己行的,行的。”沈夫人点着头,并竖着耳朵倾听着,待沈落血的脚步声远去了,她才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将三个热水囊都扔了出来。 “烫死我了,让你们弄,弄这么热的,我的这腿都没好地方了,痛死了。”沈夫人一顿抱怨,站在门口的几个下人都垂着头,明明是老夫人说越热越好的,怎么这会儿却发了脾气。 怒斥了几声下人后,沈夫人拿过拐杖,从床榻上支撑下来,走到了窗口,伸着脖子朝外听着,外面似乎没什么喧哗之声,儿子也很安静,不知道昨夜怎么样了,他和那丫头有没有……为了这一天,她可是忙乎了好久了。 转过身,回到了床边,沈夫人询问门口的下人。 “少爷往哪个方向走了?” “启禀老夫人,少爷去后院了。” “去后院了?” 沈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危险,看来他今天不会出去了?喜滋滋地回到了床榻上,她真打算安心躺几天了。 沈落血离开了娘的房间,锁着眉头,向九梅阁走去,不管怎么样,他都要面对安若妤缨,娘的这件事儿做得荒唐,错在沈家,所以任何后果他都愿意接受。 九梅阁里,安若妤缨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她怎么没穿衣服,连贴身的衣服都脱光了,身上一片红,一片青的,双腿酸软无力,最糟糕的是,她感觉身体隐秘的部位涨涨的,有点儿说不出来的痛,移动了一下身体,一抹残红印在雪白的锦褥上,她直接捂住了嘴巴,昨夜那些梦,是真的? 抓住了被子,她紧张得不能呼吸了,谁干的,昨夜这房间来了男人?床幔垂落着,只有一个缝隙透进光线来,她不敢动,连喊的勇气都没有了。 怎么办?如果喊出来,她还怎么见人? “口渴吗?” 就在安若妤缨慌乱不安的时候,一只大手将一只水杯从床幔缝隙间送了进来,妤缨确实口渴了,心乱加惊恐,让她无暇思索,木然地接过水杯,猛喝了两大口,清水滑过了喉咙,他觉得舒服了许多,可喝到第三口的时候,她停住了,目光慢慢转向了那只大手,觉得不对,直接一口将水喷了出来,谁在床幔的外面? 该死的,有男人在床边,妤缨抱住了被子,紧张探头过去,半张脸越过了床幔,眸光上挑,看到了沈落血那张被华光笼罩的俊美面孔,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你怎么在这里?”安若妤缨颤声问了一句,眼神凌乱,这么一大早的,出了这样的恶事,沈落血还出其不意地站在了她的床前,实在太让人感到难堪了。 “喝完了吗?”他看着床幔缝隙里探出的半张脸,低声询问着。 “喝……” 妤缨刚要将被子送出去,却看到了自己光溜溜的手臂,立刻又将手臂缩了回来。 “我自己放回去好了,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丢人的事儿一定不能让外人知道,她就算打断了牙齿,也要硬咽下肚子里了。 望着妤缨别扭的眼神,绯红的面颊,沈落血移开了目光,揉了一下鼻子,声音略显嘶哑地说。 “昨夜的男人是我。” 一点都没有隐晦,他直接承认了。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96章 :血族的女人 至少有几分钟的沉默,接着啪的一声,水杯从床幔里脱手,掉在了地上,虽然没有摔碎,可杯子里的水却溅了沈落血满袍摆都是,他目光低垂,附身将杯子捡了起来,再看向床幔的时候,床幔的缝隙已经被拉得死死的,安若妤缨的半张脸消失在床幔之后。 安若妤缨的表现,让沈落血更加确定这是娘的杰作,为了让他身边有个陪伴的女人,娘可谓绞尽脑汁,机关算近,可娘的行为,对安若八公主是不公平的,他是血族的后裔,就算要成婚,也必须让女人能接受这个事实。 心里含着歉疚,沈落血的眸光一直盯着水红色的床幔,静静地站在那里,保持着僵板的姿势。 “昨天的事情,我愿意负责。” 他诚恳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床幔里没有回应的声音,气氛十分窘迫,沈落血的眉头皱了皱,仍没有对昨晚的事情做过多的解释,甚至没有澄清他也不知情的事实,在八公主面前,娘的错误,就是他的错误,他愿意一力承担。 床榻里,安若妤缨用力地撕扯着长发,暗暗地咒骂了许久,才气恼地捂住了脸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昨夜别苑突然失火,下人们救火淹了别苑,到处都湿漉漉的,无法居住,沈夫人给她安排九梅阁,她进入九梅阁之后,感觉困倦无比,倒头就睡了。 可沈落血是怎么进来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存留在脑海里只是那些让人难以启齿的梦境,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和沈落血这样可怕的男人扯在了一起。 难道这是一个卑劣的圈套?是沈夫人和沈落血事先串通好了,假说失火,然后水淹了别苑,让她住进这里,沈落血深夜潜入进来,做出不轨的恶事?可这又有些说不通,若沈落血真这样卑鄙无耻,何须来九梅阁这么劳神,以他的功夫想进入别苑做什么坏事,没人能拦得住,她技不如人,也抵挡不住。 若不是沈落血,就是沈夫人…… 猛然之间,安若妤缨明白了,昨夜煮的汤有问题……沈夫人坚持让妤缨尝尝,之后就端去给了沈落血,一切都是那个老太太的诡计,两年来,虽然沈老夫人闭口不提儿媳妇的事儿,却没一刻放弃过这个想法,以至于到了今时今日想到了这个办法,让她和沈落血生米煮成熟饭。 安若妤缨虽然笨,却不是猪脑子,这事儿沈夫人脱不了干系,依她对沈落血人品的了解,他虽然杀人不眨眼,却光明磊落,决计不会做出这样过分的事儿来。 可恶,安若妤缨咬住了唇瓣,这个狡猾的老东西,她跟那个老女人没完。 拉过了内衣,一件件穿在了身上,妤缨柳眉倒竖,一把拉开了床幔,让站在外面的沈落血毫无防备,脸色微微有些窘迫。 “你想通了?” “不通,你要见你娘,她竟然敢算计我!” 安若妤缨拿起一边挂着的外衫穿在身上,又系好了裙带,抬脚就向外走,却被沈落血及时擒住了手腕,拉了回来。 “我娘病了……”沈落血的声音略显不自然,他是绝对的大孝子,不会允许妤缨这个时候去打扰娘休息,至于娘的病……他也在今晨生了狐疑,想和她当面对质,可看到娘躺在床上,浑身冒汗,急促不安的样子,他又有些不忍心了,就算是娘故意安排的,也是为了他好。 听说沈夫人病了,妤缨先是一愣,随后眯起了眼睛。 病了?鬼才相信,为什么昨天不病,明天不病,偏偏今天早上就病了?这分明就是心里有鬼,想找个借口躲避责罚,她倒要看看这老太太得的是什么病? “我不信,她敢算计我,我这次一定饶不了她!” 安若妤缨瞪圆了一双眼睛,用力一甩手臂,想挣脱开去,可沈落血的大手好像钳子一样,牢牢地擒住了她,任她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 “喂,沈落血,你娘做了坏事,你这是想包庇她吗?”一双愤怒的眼眸上下地扫着沈落血,这家伙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什么都依着他娘吧?他娘是个疯子。 “不管她做了什么,我是她的儿子,愿意承担一切,你不能去找她。”沈落血能想象出,八公主冲过去,会直接将他娘从床榻里拉出来,作为儿子,他绝对不允许她这么做。 “沈落血?” 安若妤缨扭头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还有没有原则,底限?他娘不但设计了她,也设计了他,难道他就不生气吗?莫非…… 妤缨盯着沈落血,嘴巴揪成了“o”形,指着沈落血恍然大悟地说。 “难道这件事儿,你也有份?你和你娘一起陷害我?” 沈落血被妤缨这样一问,俊脸微红。大手一松,妤缨趁机挣脱了出去,急速跳开,拉开了和沈落血之间的距离,一张小脸白里透青。 “沈落血,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娘坏,儿子也坏,都坏透了气,亏我之前还那么相信你,跟你回来,什么都听你的,你这个坏人,无赖,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小心天打雷劈。” 妤缨不知该用什么词汇辱骂眼前的男人才解气,他怎么可以这样毁了她的清白? 面对这样的指责,沈落血保持着冷稳和沉默,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妤缨发泄,待妤缨斥责完了,呼呼喘息的时候,他才缓慢地开了口。 “事情发生了,不管怪谁,我都表明了我的立场,这件事儿我愿意负责,也必须负责,但有一件事儿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此时此刻站在这里,还有主动权,选择主动和我成婚,我们一起向你父王说明,但如若你不愿意,我会完全不顾你的感受,直接进入南戈皇宫,说明情况,请求安若西子赐婚,到时候你还是得嫁给我!” 这是什么话?要么她主动答应,要么他去皇宫请求赐婚,结果还不是一样,她要和沈落血成婚? “为什么,我不要嫁给你!你和娘都疯了,疯子!”妤缨急了,沈落血可不是什么正常男人,他是血族后裔,流着纯正血族的血,会吸食人的心血的,她就算嫁鸡嫁狗嫁无赖,也不能和一个这么危险的人生活在一起,想着某一天,他突然狂性大发,挖了她的心脏,她一定死得很惨。 心里想着,脑海便浮现了那样的场景,她好像看到沈落血抓住了她的衣襟,掏出她的心脏捧在手里,邪魅地笑着,当沈落血上前一步,正要和她说话的时候,妤缨直接尖叫一声,缩住了肩膀,小脸惨白无色。 “我不嫁,不行……” “可经过昨夜,你已经是血族的女人了,若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沈落血低声质问,他承认沈家有错在先,可安若妤缨现在已经和常人不同了,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你管不着,我这辈子不嫁人,也不嫁给你!谁稀罕是你们血族的女人!”安若妤缨一双秀目都要冒出火来了,什么叫做已经是血族的女人了?就算经过了昨夜,她也还是她,南戈国的安若八公主。 沈落血望着眼眸赤红,几乎要吃人的安若妤缨,道出一个让她倍感吃惊的事实。 “血族人的大婚,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血族男子和血族女子成婚,叫做同族婚配,还有一种形式,就是血族男子和非血族女子成婚,或者非血族男子和血族女子成婚,叫做异族婚配,同族婚配没有任何影响,但异族婚配的意义却完全不同,洞房之夜,血族新人会将身体里特殊的血脉通过身体的相合,传递给非血族的妻子或者丈夫,而导致他的另一半也成为血族人,你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昨夜我和你……我是说,我已经碰了你,你现在是血族的一员。” “什么?” 安若妤缨的声音明显低了许多,惊愕地看着沈落血,他在说什么,经过昨夜,她也是血族人了吗?她也和他一样在不久的将来,会将人心挖出来,喝血吗? “我也会吸食人的心血?”妤缨的脸都绿了,想象不出沈落血对她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是人了。 沈落血被安若妤缨这句话说得十分无语,他无奈地摇摇头,走过来,将她的手握住,拉到了窗口,让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 “你觉得我见不得光,每天嘴巴鲜血淋淋吗?” “没,没有。”这一提醒,妤缨也觉得奇怪了,两年多了,倒是没看见沈落血有任何特别的举动,他很正常。 “我是血族的后裔,不是吸血鬼!”沈落血的声音略显愤怒,她将他想成了什么,到处游荡,喝人血的疯子吗?用力地喘息了一下,他继续说:“当然,血族中的人,也有因为修为不够,到处吸食人心血的情况存在,但绝不是我们沈家这一支,只有在大力提升修为,增强功力的时候,我才会……不过……那些都是该死的人。” --------------- 亲的月票可以留到月底,现在投一些也行,一会儿还有一更。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97章 :贼心不死 沈落血的话没能让安若妤缨信服,反而吓坏了,她颤抖着手,抓住了他的衣襟,用力地揪着,脸上的肌肉扭曲,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是问你,我也会吸食人的心血吗?会不会……” 她希望他的回答是不会,可她失望了,沈落血的眼神晦暗,垂下眸光,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说了,经过昨夜,你是血族的女人了,所以你会……想要有较高的修为,必须那么做。” “啊?” 妤缨的脸青了白,白了青,手指慢慢松开沈落血,踉跄退后,该死的,他做了什么?他让她成了血族的一员,难怪这么多年,身体强壮阳刚的沈落血不愿不碰任何不情愿的女子,原因很简单,和他同房的女子,会吸纳他的精血,成为吸血人。 可怕,实在太可怕了,安若妤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一跺脚,转身就向九梅阁外跑去,希望尽早离开这个地方,跑得越远越好。 门被妤缨踢开了,奔出去的时候,沈夫人就站在门扉之外,手里拄着拐杖,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只想成全儿子,让儿子的身边有一个女人,妤缨可爱憨厚,让她十分满意,一心想促成这个姻缘,却没想过安若妤缨的感受,更没想到儿子会将事实真相告诉她。 “妤缨,等等,妤缨……” 沈夫人伸出了手,安若妤缨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看向了沈夫人,嘴巴用力地抿着,良久才开了口。 “你得逞了……” “我只是觉得……你们合适……” 沈夫人紧握着拐杖,她没心情装病了,听到管家说少爷和安若小姐吵起来了,她便匆匆地来了,刚才的话她也听到了,晓得自己太心急了,应该等他们日久生情,自愿结合的。 安若妤缨的鼻子都要歪了,她和沈落血合适?一个瞎了眼睛的妇人,怎么看出来的,这实在太可笑了。 提着裙子,妤缨又返回了九梅阁,沈落血仍旧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着,安若妤缨的固执和坚持,让他十分懊恼,昨夜之后,妤缨成了血族人,若是这样跑出去,不控制体内的血族因素,她很可能成为嗜血乱杀之人,以为她的修为还没达到一定的境界。 看到妤缨回来,沈落血抬起头,不等说话,妤缨就抢先开口了。 “你刚才说……要到南戈皇宫求安若西子赐婚?这么说,我九妹回来了?” 以为她去而复返,是对他们的关系有了一丝反省,却没想到是为了刚才的那句话,沈落血的神色一暗,点点头。 “是的,她回来了。” “你!” 妤缨握紧了小拳头,更加生气了。 “我九妹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简直……就是自私自利,小人!” “我想今天早上告诉你的,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沈落血不知怎么解释了,似乎事事都成了他的错,安若妤缨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果然,妤缨的唇瓣颤抖着,她好失望,沈落血竟然隐瞒了西子回来的事实,他想干什么,为了给血族繁衍后代,想困她一辈子吗?还上演了昨天晚上的一幕,夺走了她的清白,他们太坏了,沈落血,还有他娘,都是坏人。 “沈落血,沈夫人,你们听着,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沈家,没有半点关系,你们也别来找我,不准找我,更不准跟着我,绝对不允许!哼!” 妤缨愤恨地吼完了之后,转身大步向外走去,她一路飞奔,没做停留,到了沈府的门口时,隐约听见沈夫人的呼声。 “妤缨,是婆婆错了,这不怪血儿,是婆婆心急,妤缨,回来,妤缨,妤缨……”沈夫人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虚弱,随后传出了沈落血的喊声。 “娘,娘,你怎么了,请大夫,找大夫去!” 不等妤缨迈出沈家的大门,几个下人就冲了出去,她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出去,直奔南戈大街。 九梅阁前,沈夫人昏迷了,这次她不是装的,妤缨一走,让她一阵气血攻心,犯了老病,直接倒地不省了人事,甚至没了呼吸,若不是沈落血输送真气给她,怕熬不到大夫来了。 大夫为沈夫人开了药,叮嘱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人老了,血脉就不好了,何况老夫人这么多年,心有郁结,压抑了许久了。 沈落血守在娘的床边,一直沉闷不语,管家送走了大夫,走过来,低声问。 “少爷,小姐走了,要不要去追回来啊。” “不用了,安若西子回来了,她去找她的九妹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只要妤缨出现在皇城城门前,立刻就有皇宫禁卫军出来将她接回去,在南戈皇宫里,她是安全的,现在的安若八公主不需要在沈府避难了。 管家应了一声出去了,沈落血仍旧握着娘的手。 “娘,你快点好起来,我喜欢安若妤缨是不是?我会让你如愿的,她一定会是我的妻子。” 不管感情的归宿在哪里,沈落血都必须达成这个目的,安若妤缨已经成为血族的一员,她不能离开他,待娘的状况好一些,他就去南戈皇宫,向安若西子说明状况,请求西子将她的姐姐安若妤缨嫁给他。 “一旦成为血族的女人,她就必须一辈子跟随血族的人。” 血族剩余人数不多,沈家一支,也只有娘和他了,他们在民间隐藏了许久,一直不露任何的蛛丝马迹,妤缨和他发生关系之后,也成了血族人,一旦出现嗜血行为,就会暴露身份,暴露他们沈氏血族的存在,引来杀身之祸,他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不管妤缨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留在他的身边。 初拥血族到最终演化成血族人,具有血族特征,时间大约是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从提亲,到迎娶妤缨,沈落血有信心达成这个目标,在这一个月之内,安若妤缨不会出现任何异常的行为,可以留在南戈皇宫,让她也心平气和地想一想。 南戈大街上,安若妤缨一路狂奔,直到看不到沈家府邸的大门之后,才放缓了步子,她看着熙攘的人群,芬芳的花朵,问着扑鼻的香气,心渐渐平复了下来,没之前那么狂躁了,静下心来想想,沈落血似乎没有必要和他娘串通一气,从进入沈府到现在,沈落血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对安若八公主的兴趣,是她太过急躁,迁怒了他。 “就算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 妤缨抿着嘴巴,就算不是沈落血和他娘串通,事实也是他造成的。 她用力踢着地面,失神地向南戈皇宫大门走去,南戈大街上,几个朝廷禁卫军装扮的士兵朝这边走来,他们授命南戈大王,寻找失踪已久的八公主安若妤缨,眼看妤缨走出了房屋遮挡的阴影,出现在士兵面前的时候,突然胡同里跳出了一个人,带着斗笠,她急速奔到了妤缨的面前,低低地喊了一句。 “妤缨……” 这声音好熟悉,妤缨扭头看去,一只手拉住了她。 “妤缨,是姐姐,五姐啊。” 五姐? 安若妤缨一愣,五姐不是杀了六姐逃走了吗?怎么还在南戈大街?还敢大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远处就是皇宫里的几个禁卫军,只要她一声喊,就可以将五姐安若陌瑢缉拿,押送回皇宫接受惩罚。 “妤缨,五姐知道错了,别喊……”安若陌瑢没有使用武力,她只是哀求地拉着妤缨,肩头不断地颤抖着。 “你杀了六姐。”妤缨转过身,背对了那些士兵,看向了五姐安若陌瑢,她头戴斗笠,遮着面纱,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抓着她的衣袖的手,伤痕累累,应该遭受了不少。 为了让妤缨相信她有心悔过才回来的,陌瑢确实下了不少功夫,甚至不惜自残身体,她的手乃至手臂都是严重的伤痕,没有涂抹药粉,有些溃烂了。 脸已经毁了,安若陌瑢又怎么会在乎手臂多一些伤疤,只要能达成目的,她就算牺牲再多,也在所不惜。 “你的手怎么了?你受伤了?”妤缨果然没那么无情,关切地问了一句。 “妤缨,五姐现在得了重病,还受了重伤,活不了多久了,逃亡的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歉疚忏悔,生不如死,做梦都想回到自己的家园,现在看到熟悉的一切,我真希望一切可以重来,我们姐妹不会再自相残杀,妤缨,看在我们是姐们一场的份上,不要喊,给我一次机会。” 安若陌瑢抽泣着,手指一松,将妤缨放开了,面纱之后,她神色紧张,禁卫军就要过来了,如果还不能说服妤缨,她就必须马上离开了。 “五姐,你跟我回皇宫,我向父王求情,也许他能免了你罪责,你现在伤得严重,需要看御医。”妤缨原本就不愿和姐妹们争斗,怎么会忍心看着陌瑢受苦呢。 “不,我不回去,西子恨我,八皇叔恨我,大家都恨我,我会被处死的,妤缨,我想留着最后一口气,去看看芷韵的坟墓,我对不起她。” 安若陌瑢向后退着,身影没入胡同之中。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98章 :爱慕将军很久 妤缨随后追入胡同之中,发现五姐的身影进了一个低矮的木门,应该是一个南戈百姓的家,门面很小,有些陈旧,莫不是三姐一直藏在这里? 妤缨想到刚才三姐的话,她不能置之不理,于是连想都没想,便推门而入。 房间里很暗,连窗户都挂着幔布遮挡,一时什么都看不清。 “三姐,你在哪里?”妤缨揉了一下眼睛,刚刚适应了这种幽暗时,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后脑一阵闷痛,哼了一声,便倒了下去。 “对不起了,妤缨,你就成全三姐一次,让三姐在纳日帝国站稳脚跟吧,不然三姐真的没了活路。” 安若陌瑢扔掉了手中的木棒,附身看了一下,妤缨昏迷了,暂时不会苏醒过来,她这才向身后招招手,角落里,桌子下,几个村民打扮的男人跳了出来,还抬出了一口事先准备好的棺材。 “给她嘴里含上这个,省着中途醒来,然后藏在棺材的底层,送出城去。” 安若陌瑢将一个药丸塞在了妤缨的口中,几个男人上前将妤缨装进了那口棺材中,又在中间放了夹层木板,随后,一个死人的尸体被抬了过来,放在了木板上,然后盖上了棺材盖儿。 “马上出城,时间久了,怕被人发现。” 几个村夫换上了丧服,抬着棺材匆匆离开了。 安瑢陌瑢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八妹也真够傻的,说什么信什么,同情心还真是泛滥得不可救药,可也就是她这么傻乎乎的,才容易上当,助她成了大事,现在事半功倍,只要能顺利进入纳日帝国,她就算立了大功了。 推门房门,安若陌瑢谨慎地左右看了几眼,随后跟在了送丧队伍的后面匆匆向南戈大都城门而去,行至街头丝绸店铺前的时,她瞥见了一个身穿黑色锦袍,腰带短刀的男人从东向西疾走而来,此人她认识,正是南戈的新任将军沈落血,看沈落血的表情,好像在寻找什么人,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索着。 心里有鬼,安若陌瑢难免惶恐,她深知沈落血的功夫,单凭抬着棺材的这几个纳日帝国武者,根本没法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死几个人倒无所谓,若被他发现妤缨在棺材里,就麻烦了。 “快点走。”安若陌瑢着急地催促着,希望尽快避开沈落血,可越是这样匆忙,越是引起了沈落血的主意,他竟然朝这边看来。 南戈大街出现送丧的队伍倒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从色匆匆,样子急迫,让人生疑。 “怎么办?那人跟上来了?”抬棺材的武者擦拭了一下汗水,有些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纳日冰天雪地,这里却正处于盛夏,他的脊背都湿透了,加上街头人多,不好走,心里紧张,脸上就显出焦躁的神情来。 安若陌瑢也注意到了这个状况,沈落血竟然跟上来了,这是个很难缠的家伙,为了不让任务失败,她抿着嘴巴,心一横。 “你们快出城,我引开沈落血。” 说完这话之后,她放慢了脚步,拉开了和送丧队伍的距离,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一声低啸之后,跃上了南戈街头店铺的屋顶。 这个动作果然吸引了沈落血的目光,他本就觉得这个女子行迹可疑,突见她拔剑跃起,便也飞身跃上了屋顶追赶而去。 安若陌瑢见沈落血追来,不敢怠慢,连续飞跃了几个屋顶,向西而去,她一边飞奔,一边回头看着,沈落血的轻功果然不同凡响,几个起落自后,就拉近了和她的距离,若再追下去,很快就能将她擒住。 沈落血的能力,安若陌瑢早就耳闻,追上之后,她根本没机会逃脱,若被沈落血扯下面巾,发现她是南戈待罪的五公主,一定会将她押送南戈皇宫,到那个时候,她想活命,根本就不可能,就算西子不杀她,八皇叔也会将她除掉。 怎么办? 一定不能被人发现她的身份,这面纱不能揭开。 这样慌乱,安若陌瑢飞奔得速度也就下来了,几次险些摔倒, 眼看沈落血就要追上来了,她心惊肉跳,呼吸困难,眼睛四下查看,希望能找到一个藏身之处,当她看到一个小树林之后,直接跃入其中,这片树林太小,树木都不过十年之久,如何藏人? 安若陌瑢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现在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保不住性命,她还在乎什么?进入小树林之后,她咬着唇瓣,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扔掉手里的佩剑,三下两下就将衣衫拉开了,解开裙带,露出雪白如玉的身子。 当沈落血追至树林之内的时候,安若陌瑢已经脱得片缕不着了,阳光透过树缝倾洒下来,她身前的玉峰白腻清晰,高高耸立,闪着诱人的柔光。 沈落血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追至树林后,发现袒胸露体的女子,立刻停住步子,急速转身,避开了目光,虽然他昨夜和妤缨极致缠绵了多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极乐,却当真没这样看过女人的身子,措不及防的一幕,让他面红耳赤。 安若陌瑢知道她的计划奏效了,却趁机走上来,一把抱住了沈落血的脊背,将柔软的身子贴了上去。 “我爱慕将军很久了,苦于没有办法吸引将军的注意,才想了这个办法,将军,我好想你啊,做梦都和将军在一起,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这里没人,小女人的身子冰清玉洁,若将军想要,便是您的了。” 轻柔的话语之后,陌瑢将手抚在了沈落血的腰间,摸索着宽大的腰带,心砰砰地狂跳着,虽然这是为了保命的无奈之举,却也让她娇羞不已,这么近距离接触一个男人的身体,还是第一次,顷刻间涌上来的血液涨红了她的脸,这男人是东金第一杀手,身体强壮有力,仅仅这样抱着,就让她心乱神慌了。 他的脊背坚硬健硕,身体温热有力,安若陌瑢本只想用计脱身,可这样的一抱之后,心里莫名多了一份期待,若沈落血真的将她压住,她会推开他吗?也许不会,她已经孤单了这么久,又毁了脸面,哪里有男子愿意要她,若他真的想…… 她微微地喘息着,手指诱逗而下…… 试问天下间,哪里有男人能抵御得了这样的魅惑,她轻轻地在沈落血的脊背上蹭着,希望将这个男人的防备之心降到最近。 “将军……”就在安若陌瑢想拉开沈落血的腰带时,突然一股劲力冲击而来,她一声闷哼,身体被强力弹射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一棵大树之下,肌肤擦在荆棘乱石之中,整条右腿和脊背都变得鲜血淋漓。 倒在地上的安若陌瑢疼痛难忍,眸光懊恼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真没想到,沈落血竟然如此坐怀不乱,她就算脱光了,也没能让他就范。 “小女子是真的爱慕将军……若将军喜欢这样,小女子也愿意接受。” 沈落血没有回应,表情倍显不屑,他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大步向树林之外走去。 眼见沈落血离开了,安若陌瑢还躺在地上,动一下,都觉得筋骨要断掉了,好不容易爬起来,穿上衣服之后,浑身都疼得几乎痉挛了,她的小腿骨好像挫伤了,想尽快回到纳日帝国不可能了。 “还真是一个无情的家伙。” 安若陌瑢虽然摆脱了沈落血,却有些不甘心,她这样主动献身,竟然被人推开了,难道她的身体就这么让人不屑一顾吗? 好在成功转移了沈落血的视线,为纳日帝国那些武者争取了逃离的时间,她的心里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离开了小树林,安若陌瑢向北蹒跚而去,却不敢走大路,一直走人烟稀少的小径,离开了南戈皇城。 沈落血离开小树林之后,又在南戈大街上巡视了一圈,也没发现妤缨的身影,看来她离开沈府之后,第一时间跑回皇宫见西子去了。 凝望南戈巍峨的皇宫建筑群,耀眼的琉璃玉瓦,沈落血蹙眉静思,不知妤缨是不是将他的身份说给安若西子听了,若血族后裔的身份暴露出去,他就必须离开南戈了,才决定安身立命,摆脱流浪的生活两年多,却又要开始带着娘过居无定所的日子了,想想娘的身体,沈落血就很内疚,真希望妤缨能念及他救过她的命,将这件事儿隐瞒下来。 妤缨很单纯,不会和沈落血一样想的这么多。 静立了一会儿,他便直接去了南戈皇宫,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再见八公主一面,将成为血族人的厉害关系说给她听,希望她能放下怨恨,听他的安排,让她一个月后转变期,不要闹出什么大事来。 当问及镇守皇城的士兵是否看到八公主时,士兵们都面面相觑,八公主已经失踪两年多了,大王正在寻找,若见到了,一定会第一时间禀报的。 “若八公主回来了,我们应该是最先看到的,绝对没有。” 听到守城士兵说没看到安若妤缨,沈落血立刻变了脸色。 第一卷 新娘落 第299章 :越州谋计 此时沉静了心思,想想刚才街头遇到的怪事,沈落血才警觉起来,那支送丧的队伍形迹可疑,步履匆忙,还不时看着周围,好像在防备着什么,还有那名跟在送丧队伍后面的女子…… 沈落血握紧了拳头,他太大意了,一个裸身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竟然让他尴尬愤怒,急于摆脱拿女子的纠缠,才上了当,当他再次飞奔回那片小树林之后,那名带着面纱的女子早就不见了,只剩下地上斑斑的血迹,她受伤了,应该不会逃得很远。 “可恶。” 沈落血愤怒地抓住了短刀的刀柄,一刻也没有停留,向南戈大都的城门追去,出了城门之后,他一连追上了三四支送丧的队伍,连棺材都击碎了,也没发现妤缨的影子,无疑,他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妤缨被人掳走了。 不知是不是昨夜的关系影响了他的情绪,知道妤缨被人掳走了,沈落血一度失去了往日沉稳冷酷的情绪,站在广袤的平原空地之上,怒目圆睁,眼眸充血,风扬起他的衣衫和发丝,狂傲犹如魔鬼。 她是他娘要的媳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带回来,甚至不惜歃血杀戮。 看起来,这是一个大孝子的孝心,可从隐藏其中深层的意义来看,又似乎成了沈落血寻找妤缨回来的一个借口,她是血族的女人,却也是他的女人。 拥日大陆表面处于一种平静之中,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 南戈皇宫的赏月亭内,龙天行一身白衣伫立亭边,眸光遥望前方帝清宫的大门,久未移开,黑白圣煞立于他的身后,许久沉静之后,白圣煞走到了龙天行身边,低声说。 “精灵仙城的人以切磋,采集圣地灵气为由,留在圣地,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开,多半是他们已经怀疑神女到过圣地了,在那里把守等着神女回去,所以龙后让你好好保护神女,暂且不要返回圣地了。” “我娘为何不赶走他们?”龙天行怒问。 “少主,你忘记了吗?神女本就是精灵仙城的后裔,那些长老算是神女的家人了,我们不让他们见神女,将神女隐藏,已经很不合情理了,怎么可能和仙城撕破脸皮,何况,很久之前,这宿怨就形成了,积郁已久,不能释怀,龙后还是坚持她的原则,若能平和解决,就绝不动用武力,她希望有朝一日,圣地和精灵仙城能冰释前嫌,友好往来,这样神女和少主才能平安相守在一起。” “娘想得久远,也许这么做是对的,可这种忍让,真的能让仙城的人反省吗?” 关于这一点,龙天行无法确定,一千年来,心结难解,到了今时今日,他们就能轻易放下心中的积怨吗?但他很理解娘的心思,安若西子已经重生一世,不能再经历更多的折磨了,若能和平解决纷争,好过不断的争斗和算计。 白圣煞说完了,黑圣煞凑了上来,堆了一脸的笑。 “少主,龙后说,我和白圣煞以后就跟随着您,您看,我和老白都穿了护卫的衣服,卸掉了那些圣地的宝物,就和平常人一样了。” “和平常人一样?” 龙天行转过身,敏锐的眸子看向了黑圣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黑圣煞好像心里有鬼,低垂了眼眸,就在他试图掩饰什么的时候,龙天行上前一步,一把将他身上的一块锦牌拽了下来。 “带着圣地令,你还说你是普通人?” “哎呀,少主,我只是想回圣地的时候方便一些,我发誓就这么一个。”黑圣煞擦拭着汗水,急切地解释着。 “那么这个呢?” 龙天行又从黑圣煞的身上拽下来一块玉佩,这是圣地暗器,可以瞬间射出无数圣利针,杀人于无形之中。 黑圣煞没想到什么都被少主识破了,好不尴尬,说话都结巴了。 “我,我也是……为了保护少主才这么做的,万一遇到什么困难……” “行了,你若在这里当普通人,就得和普通人一样,带着这些不凡的东西,一定会引起别人的疑心,到底还藏了什么,统统拿出来,不然就马上回圣地去,不要在这里给我增添麻烦。” 龙天行将令牌和玉牌扔在了黑圣煞的脚边,稍显愠怒之色,他这么做可能是为了少主着想,可这些东西,很容易将精灵仙城的人引来,若抓住了圣地参与七国纷争的把柄,两族在拥日大陆开战,会让整个拥日大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黑圣煞耷拉了脑袋,一件件地将私藏的宝贝拿了出来,一会儿工夫地上堆了十几件。 “你怎么……哎。” 白圣煞无奈地附身下来,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收起,手掌一合,紫光突现,那些宝贝混入其中,一声轻响之后,宝贝消失在无形之中。 黑圣煞眨巴了一下眼睛,晓得老白将这些宝贝送走了,今后跟在少主身边,一切都凭借浑身的这本事了。 龙天行仍站在赏月亭的边上,他在等一个人回来,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帝清公的大门,一早她就和朝臣去宗庙祭祖了,随后会和其他五国抵抗势力在越州城乡间,商议联合对抗纳日帝国的大计,望着那威严高耸的建筑,无法想象,当年那个任性妄为,跋扈难教的小丫头,如今长大了,肩负了如此重担。 她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可越州城距离南戈大都,大约三四天的脚程,往返加有事耽搁,怎么也要小半个月才能回来,这人才走一天,他便吃睡不宁了,做什么事儿都在走神,有心追去越州城,却又不愿黑白圣煞这样跟着,娘不知是怎么想的,让圣地使者跟随左右着,他有种失去自由的感觉。 “南戈大都正值盛夏、花团似锦,你们两个来了,不曾到处游玩一番吗?这里可和圣地不同,更加接近人世繁华。” 白圣煞轻声回应:“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倒没怎么看过,听说这南戈大都的美景在七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可龙后吩咐……” “那就去看看。” 龙天行打断了白圣煞的话,转过身,看向了他们,黑圣煞左右看了几眼,碰了白圣煞的手肘一下。 “若少主不离开皇宫,我们出去看看倒也无妨。” “听说有些罕见的花草,都是这个季节开放,花期不过几天,若不趁机出去看看,怕今年就没什么机会了。”龙天行面带笑意,提醒着他们。 “是啊,是啊,我早就想看了。” 黑圣煞又碰了白圣煞的手肘几下,白圣煞有些犹豫了,可想想少主在拥日大陆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又在南戈皇宫,很少出门,他们这样如影随形,暂无必要。 “好,我们出去看看,很快回来。”白圣煞同意了。 眼见两位使者面带微笑,欢天喜地地离开了亭子,去南戈大都赏景去了,龙天行也松了一口气,他稍稍整理了一下锦袍,头发,脸上显出一抹轻松的微笑来,现在他就去越州城,待西子到了,他也在了。 午后的阳光很足,炙热地笼罩着越州城,越州城是南戈国的一个小城,位处山坳之中,山口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在这里不必担心被纳日帝国的重兵围攻的凶险,也是南戈皇宫一旦失守的第一避难所。 八皇叔带着重兵,保护着西子,进入了越州城。 越州城附近刚下过大雨,能凉快一些,道路上,马蹄子发出了哒哒的声音,车轮子偶尔也会打滑。 到达越州城,大约是三天之后了,西铁国,东金国,北马国,尼桑国,还有亚丹国的抵抗势力代表也先后到达了。 见到大王前来,越州城的城门大开,鼓乐齐鸣,南戈国现在是唯一还没有被纳日帝国侵占的国家,百姓们都信服安若西子,相信她有能力保护南戈疆土,让他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大王,大王!” 街头都是欢呼的声音,西子挑开了马车的帘子,向外看着,除了欢呼的越州百姓,沿街有不少西铁国的难民,他们从北面逃来,沿街乞讨,没有固定的居所,起初逃来的难民还可以安置,时间久了,难民多了,就顾及不过来了,越州郡守必须保证本国人的生活。 走在越州大街上,时时能听到街角有哀嚎的声音。 八皇叔不愿让西子看到这样的一幕,沿途经常将她的车帘放下。 到了越州行宫,八皇叔才打开车帘,让西子下来。 花宣冷等人已经装扮成难民的样子,等在了这里,见西子来了,纷纷迎了出来,从这些曾经是各国皇子贵族的人眼里,西子能看出来,除了殷殷的希望之外,还隐含着不能言表的奢求和羡慕。 如果他们中的一员早就知道安若西子是传说中的神女,相信她当年在“新娘落”,赶去营救的不会只是李子墨一人。 “大王会在这里停留三天,大家将想法都说出来,离开越州城,大王便不会再轻易来这里。”这一路,八皇叔一直提心吊胆,虽然有重兵护送,却也怕西子出事,到了越州城,他才算松了口气,放心了一些。 第一卷 新娘落 第300章 :夜探西子 越州城的行宫不大,议政殿也小了很多,花宣冷等人进来落座后,就显得狭窄了许多,他们一进门后,便纷纷各抒己见,大多数人认定有了神女,这一战,便有了士气,各国已经招募不少死士,只等西子号令,然后和纳日帝国决一死战。 大殿之内,似乎只有花宣冷是安静的,他进门就坐在了距离西子不远的座位上,一双美眸流转,一直朝这边看着,几次和西子的目光相遇,都毫无回避的意思,难得在西子的身边没看到龙天行的影子,让他的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待一些事情做了决议之后,花宣冷也未发一言。 “花贤侄,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北马国的大王奇怪地问了一句。 “我的话都被你们说了,我还说什么,难得小城这么闲适,清雅,我也趁机偷懒一番。” 说话的时候,他还看着西子这边,龙天行不在,让他倍感轻松,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三天足够了,他会让西子明白,愿意守护她的,可不仅仅只有那位龙公子一人。 花宣冷的话引来大家一阵大笑,大家深知他的谋略,一路上,大家都听他的,现在这么说,权当他开玩笑罢了。 被人这样看着,西子觉得浑身不自在,几次目光暼去,浸透了淡淡的凉意,好歹她也宣布了和龙天行的关系,就算花宣冷不信,也不该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好不容易等着大家说完了想法,她做了决定,六**事必须统一部署,凝聚力量,不能以散沙的状态让月飞羽一一击破,但联合五国堡垒的前提是,坚守和平,减少杀戮。 大家在条约上签字之后,议事暂且结束了。 西子随后跟随几名越州城的郡守去看望了难民,协同一些大夫救治病重的百姓,当大家知道南戈女王不但有勇有谋,还精通医术、为人善良的时候,都除去了心里的芥蒂,愿意让她救治,小的喊她姐姐,老的喊她闺女,一时之间,越州城充满了感动的声音。 “我能为她们做的,也许不止这些。”西子深感自己肩负的重担有多重,能让这些人重返家园,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达成的。 八皇叔一直跟在西子左右,没有离开半步,腿疾刚好,他也有些吃不消了,却没一句怨言。 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到了行宫,西子感到浑身酸软无力,这一天,又议事,又看病,没停歇一刻,她现在当真坚持不住了。 “大王,热水准备好了,忙碌一天,洗洗能解乏。”说话的是冬雪,冬雪自小会一些武艺,所以这次随行,西子只带了她。 “正好,我浑身都是汗渍了。” 西子坐在椅子里,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身上尘埃和血水的味道很足,还有挥不去的药味儿,说不出的让人不舒服,好在此行龙天行没来,不然她真怕自己成了泥猴子,要被他嫌弃了。 在她的心里,她更愿意以纯美洁净的形象出现在龙天行的面前,女为悦己则容,多半就是这个道理了。 “听说越州城的薄荷和柚子花不错,清香怡人,明儿做成荷包,带回南戈皇宫,放在帝清宫里一些。”西子面含笑意,轻声对冬雪说。 “呵呵,大王,不用您说,我都准备好了,这沐浴的热水里都放了一些,不但解乏,也香气宜人呢,荷包我这就差人去做,时间来得及。” 冬雪倒是勤快,心细,热水备好了,又放了薄荷和柚子花瓣,准备了入睡的衣衫放在了沐浴间里,只等着西子来浸泡解乏了。 西子起身,进入了沐浴间。 这里这是临时行宫,比不上南戈皇宫那么奢华,简单一个木头房子,中间放着一个大木桶,为了让房间看起来舒适,冬雪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些花草,倒显得这种简单很是温馨别样,木桶里关了大半的热说,热气腾腾的,将木屋蒸得朦朦胧胧的,香气随着热气飘散过来。 西子进入木桶,全身浸透,说不出的舒服,疲惫的感觉随着水温的浸透,消淡而去。 “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这里不用你候着了,去休息吧。” 这一路,冬雪也没闲着,她走哪里,冬雪便跟着哪里,这会儿站在那里不住地打着哈欠,想是也感到累了。 冬雪应声离开了,西子将头向后枕在木桶的边缘,眼眸微微地眯着,随着蒸气不断地弥漫,也将她的思绪一下子拉向了远方,心意化作无限的思念,想着他此时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想着她。 算起来,相识到相知也有五年之久了,不管她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他都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他的面庞,眼神,一举一动的习惯,都印在了她的心间。 手臂搭在木桶边,滴滴清水滴落,木桶里的水也在变凉,西子的眼皮渐渐下垂,如玉的手臂自然垂落,很快,沐浴间传出了细微的呼吸声。 就在她刚刚入睡之后,突然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潜入房中,慢慢接近了木桶,眸光落在了木桶中晶莹玲珑的身躯。 细数女人最美的时刻,莫过于沐浴之中,水润充盈,肌肤弹指可破,且放过那双诱人的手臂不说,半浸水中的双峰,泛着乳白的圆晕,红梅点缀,趁着浮动的花瓣,芬芳艳丽。 房中之人在木桶边停住了步子,喉结涌动,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安若西子闻到了花香之中参合的别样味道,猛然睁开了眼睛,回头看去,朦胧之中,一个模糊不清却很高大的身影,本能的动作,她环住身子,避入水中,手指弹起一股水珠,蓄势运气。 什么人,他怎么进入沐浴间的,难道护卫没有发现他吗?能这样无声无息潜入行宫的,想必是一个高手,她没有防身的武器在附近,冬雪又被她打发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借助水力袭击此人。 那人没有说话,还在一步步走近。 西子屏住了呼吸,运足了气力,打算在那人距离木桶更近的时候一击即中,就在扬手,水滴如箭射出的时候,蒸气之中,人影一荡,那人竟然不见了,去了哪里?西子惊慌看向了周围。 “看清了再打,不然会被人说你要谋害亲夫的。” 声音这么耳熟,哗啦啦一阵水响,西子急迫地回身,朝后面望去,看到木桶的后面,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他正一脸戏虐地看着她。 “天行?” 怎么是他? “你来了,为何不走门,却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看到龙天行站在这里,西子的脸一红,心中又是气恼,又难掩惊喜,刚才想他,他就来了,可这种方式却有些过分了,吓得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龙天行附身下来,委屈地握住了西子的小手,靠近了木桶边缘。 “走门,还得经过层层关卡,你八皇叔看得紧,若不这样偷偷摸摸进来,怕明天一早也不能见到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对我下了狠手……” “房里都是蒸气,我如何能看清是你,何况,这里花香这么浓……”西子想缩手回来,却被他握得牢牢地,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自觉小了很多,之前他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又随后跟来? “刚才躲得不及时,被你的水柱打了一下,才几天不见,怎么力气变得这么大了,内力也长了不少,害得我这里好痛。” 龙天行低吟了一声,捂住了胸口,皱眉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西子的身体,美妙优雅的曲线,水嫩圆润的肩头,让他看得痴呆发愣,眼神异样。 西子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以为他真的被刚才击出的水柱打伤了,心里着急,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竟然直接从木桶中站起。 “我来看看,伤在哪里了?” 许是心里太急了,抬脚走出木桶的时候,却踩入地面的溢出的清水之中,脚下一滑,她直接跌出,不偏不倚地跌入了龙天行的怀中,他欣然张开了手臂,不需拉拽,便将她抱了一个满怀。 “想不到你这般想我,竟然主动投怀送抱,让为夫惊喜,看来我来得及时,解了娘子的相思不苦。” 说话间,他大手将她完全托住,掌心落在她的腰间,在她滑腻的肌肤上轻轻地摩挲着。 瞬间的燥热让西子面红耳赤,转眸看向他的时候,哪里一点疼痛的感觉,刚才那一下根本没有打到他,何来的伤痛,他那么说,只是想戏弄她而已。 愤怒和羞涩,让她整个身子变得粉红。 “我穿上衣服。”她垂下了目光。 “这样不是更好,倒是省了不少时间。” 他将她搂得紧紧的,让她无法挣脱开去,随后轻柔缓慢地动作了起来,她感到脊背一阵酥麻,好像电流激荡,全身变得虚软,他看着她微微阖上的眼眸,薰染的小脸,朦胧眼眸中透着的一丝丝迷乱之色,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眸光看着她粉红的唇瓣,极力克制蓬勃欲动的心。 第一卷 新娘落 第301章 :沐浴间里的男子 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肩头上,随后蔓延开去,仅存的理智渐渐涣散,她徜徉在他健硕的胸膛中。 沐浴间蒸气渐散,视线清晰,温度却没有因此降下来。 “想我了吗?”他低声地问着。 她微喘娇羞,媚眼如烟,刚刚她还在想着他,此刻他便来了,可那个“想”字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龙天行似笑非笑,斜睨着西子,俊目中绽放着迷人风情,他又问了一句,西子还是没有回应,他突然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放入木桶。 “我们才新婚燕尔,洞房都没来得及,你如何敢不想我,快说,想我,还是不想。” 身体斜浸在温水之中,她本要说想的,可看龙天行眸子里的狭光,充满邪气和戏虐的脸颊,嘴边故意硬了起来。 “才不想你,你这样偷偷摸摸地来了,做什么?” “想你了……” 他将困在木桶浸水的边缘,说出这三个字来,眼光迷离,他真的想她了,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在想,何种感觉和以前不同,以前不知她的身份,心里就算想了,念了,也要克制自己,忍着心里的欲念,如今他终于可以很大胆地想她,拥抱她,甚至要她,说不出的畅快。 玉瓷般的人儿就在怀中,妥协得任他摆布,可他仍旧想听那句,她想他了。 安若西子的脸红如桃花,迷样的眸子看着龙天行,他说他想她了,才一刻不停地从南戈皇宫来了越州城,潜入她的沐浴间,想想也知道,这一路他如何片刻不息,那心间存着的念头,让她更加羞涩酥软了。 如此月光之夜,如此和谐的氛围,让她轻轻垂下了眼眸。 “还说不想我……你看看你脸都红了,还有……” 他突然附身上来,将她锁困在木桶之中,邪魅的脸颊探来,略带琢磨地盯着她,片刻,他突然起身,还不等她搞清楚他的意图,他已然进入木桶之中,合着那荡漾而起的清水,向她蜂拥而来。 原本已经要凉了的清水,因为他的进入变得温热了起来,很快蒸气再次将沐浴间笼罩,朦朦胧胧,好像仙境一般,营造的那种气氛,让她更加迷失了自己,唇间含糊的微喘,很快被覆盖住了,没有再多的话语,没有多余的声音,沐浴间内清水激荡拍打,好似狂风巨浪,又似潺潺溪水,期间还夹杂着美妙的声音。 去而复返的冬雪怕水凉了,又怕西子困倦睡在了水中,若是着凉就麻烦了,她拿着巾被来了,手刚要推开沐浴间的门,便听见了里面的声音,立刻愣住了。 虽然冬雪还未婚配人家,可也能听出这是什么声音,激烈的节奏,压抑迸发的嗓音,时断时续的低吟,她慌乱地缩了手,一张脸儿绯红,怎么大王的沐浴间里有男人?她刚要回头喊人,可想想还是停住了,她其实一直守在不远处,并未听到大王愤怒呼喊的声音,无疑,里面的女人是欣然接受的…… 身为主子的奴婢,冬雪当然知道怎么做人,守着门,护着窗,才是她的本分。 抱着巾被出来,冬雪守在了门口,几次有人要进来夜访大王,都被她以大王睡了为由打发了。 虽然这样忠心的守着,冬雪难免要猜测一下和大王在一起的男子是谁,从南戈皇宫随行来的,不是大臣就是士兵,大臣们都是一些老臣,凉他们也没这个胆子,至于那些士兵,他们根本没机会接近大王,难道是五国的代表?一个男子俊美的脸跃入冬雪脑海中,这些男子能配得上大王美貌,也只有西铁国的花宣冷了。 大王和花宣冷这样了,那位龙公子怎么办?她不是和龙公子成婚了吗?现在龙公子可是等在南戈皇宫呢,冬雪皱着眉头,实在想不通,也不理解,在她的眼里,安若西子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怎么才出来不久,就耐不住寂寞了呢? 一定是花宣冷长得实在太妖孽了,看到的女子哪个不动心,她那会儿也心跳了好久呢,就在冬雪胡思乱想的时候,夜色之中,一袭青蓝的身影缓缓而来,随着距离的拉近,冬雪惊愕地发现,竟然是花宣冷。 这,这……花公子在这里,那么里面的男子是谁啊,一瞬间,冬雪蒙头了,此时花宣冷已经走了过来。 “不知现在是否方便,我要见一下西子。” 花宣冷没有称呼大王,而是直接叫了西子,语气温柔,任谁一听便知道,他对大王情意款款。 冬雪慌忙摇手,急切地回应。 “不,不方便!” “不方便?”花宣冷眉头一皱,虽然夜色已深,但他相信西子没这么早入睡,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前来和西子单独谈谈。 冬雪回头看了一眼行宫的沐浴间,抿着嘴巴,低声说。 “大,大王累了,早就睡了,所以有什么事儿,还是等明天吧。” “我倒忘记了,她赶了三天的路。” 花宣冷知道自己着急了,怎么也要西子休息一天,各国首领都聚集在这里,各执己见,也够西子受的。 眼中显出了一丝失望,花宣冷点点头,退后了一步,说明天再来,临走之前,他还望着西子的寝房,眼中都是期待。 见花宣冷走了,冬雪用力咬着唇瓣,当真想不出那沐浴间里的男人是谁了。 一早,西子悠然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榻上,身边的位置并没有人,她皱了皱眉,想着昨夜在沐浴间里发生的,有些不真实了,莫不是她思念龙天行过度,产生了幻觉。 做梦和他那般翻云覆雨,几度攀升顶峰,缠绵一夜,实在尴尬,她摸了一下脸颊,羞涩垂眸。 看了一眼窗口,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竟然睡了那么久吗? 翻身起来,一阵酸楚袭来,身体里残留的愉悦感又扩散开来,有过那种经历的她,知道昨夜不是梦境,是真的发生了。 “天行……” 西子轻呼了一声,知道他昨天是真的来了。 珠帘一挑,冬雪进来了,打了一盆清水。 “大王,起来了。” “什么时辰了?”西子尴尬地拉上了被子,除了一件锦缎绣花的肚兜儿和小裤,一件衣裳也没有,肚兜儿的带子扭了几个劲儿,小裤的带子也系错了,一定是他笨手笨脚帮她穿的,想着他那么做的情景,西子的脸更红了,耳根子都发热。 “已经中午了,八皇叔说大王赶路累了,就没让奴婢叫您。” 冬雪一边说,一边看向了西子,当注意她肩头的一处吻痕时,立刻将目光移开了,看来昨夜听到的没错,大王和一个隐秘的男人很疯狂,这吻痕应该不只肩头一处了。 发现冬雪的眼光有异样,西子立刻扯过了衣裳,想自己穿上,冬雪赶紧上前,大王穿衣,一向是她侍候的。 “好了,你先出去,我自己可以。” 西子的手指一弹,床幔脱落,将冬雪遮挡在了外面,冬雪应声退下,在珠帘外候着了。 冬雪一走,西子才拉开了肚兜儿查看,发现胸口遍布了细密的齿印,想象也知道他狂野到了何种地步,昨夜那木桶里的水,应该都飞溅出来了,尴尬地捂住了胸口,西子含羞笑了。 肚子里突然一跳,一只小手调皮地支了出来,小家伙也起来了,正在锻炼身体,伸了拳头之后,开始踢腿,西子亲昵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恍然地想着,不知这肚子里的小家伙知道他爹爹昨夜做了什么,他那么用力,就不怕碰了,伤了他的宝宝。 龙族的宝宝生命力极强,别说一点小小的碰撞,就算娘从悬崖上掉下来,还能好好地活着,所以龙天行才那么放心,深入浅出,算是和儿子一次特别形式的亲密接触了。 不过……他昨夜来了,此时人去了哪里? 起身之后,冬雪便进来了,朝珠帘外望了几眼,还不见龙天行的身影,她也不好询问冬雪是否看到龙公子了,只能忍着,她就不信,他会一直藏着不露面。 一切收拾妥当了,冬雪前头带路,见到八皇叔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在了,花宣冷坐在距离她不远处的地方,一直朝她望着,他的眼圈略显微青,好像一夜没怎么睡过,一天一夜了,他也没找到和西子单独相处的机会,这让花宣冷很是焦虑,半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若一直这样,便错过越州城这次好时机了。 按照西子的要求,各国今日递交了可以作为防御城池的名单,这些城池将为联军提供军粮,供给的基地,一旦出现问题,也是快速退守,抵御的堡垒。 商议了一个时辰的大事,大家都放松下来,打算花费一点时间看看越州城的美景,也消除一下紧张的心情。 西子由冬雪和几个护卫陪同着,去了越州城有名的奇迹美景,四季不化的千年冰川,护卫留在外围,冬雪也站在了远处候着,剩下西子一人站在巨大的冰川之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花宣冷知道机会终于等来了,他迂回到冰川之后,打算走上去和西子说话,因为心里着急,快速疾走,却和一个从旁边走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第一卷 新娘落 第302章 :清肺润喉的水 脸对着脸,眼对着眼,鄙夷轻视的眸子,微撇斜挑的嘴唇,一分傲骨万般英姿,试问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一张脸?可偏偏的,就有人生了这么一张脸,笑时多情,怒时冷冽,鄙夷时就能挫碎了你的骨头。 该死的龙天行,他竟然也来了越州城。 异地遇情敌,又是以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让花宣冷很难接受,心里凭白地堵了一块大石头。 一句话不想多说,花宣冷刻意避开龙天行,左行一步,正要迈步,却又被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龙天行斜眸微挑,一脸倨傲地看着他。 这是挑衅吗?花宣冷鼻翼煽动,忍无可忍了。 “龙天行,别以为你武功高,就可以恣意胡来,神女圣洁,岂是你一人敢独觊觎的,小心引火上身。” 在花宣冷的眼里,龙天行和那些国家的君主一样,为独霸天下而妄想得到神女,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些人当中,也只有他对西子是真心实意,想守护她,让她幸福,可抛去他自认为事实的表面,花宣冷不敢自诩,在内心深处某个角落里隐藏着一个目的,他期待通过西子的神女身份帮他收复失地,重振河山,让群雄威慑。 对于一个失去尊严,丧失国土的落魄君主来说,儿女私情远远不能胜过他的不死雄心,就算这份情有多浓,多刻骨铭心,他都会为了挽回尊严而轻视了这份情,花宣冷也正是如此,对西子的情远远不能超过他要夺回西铁国的心。 他这样接近西子,一小半为了感情,一大半却是为了西铁的江山。 “觊觎?”这个词汇用的极好,龙天行笑了,笑花宣冷怀着一颗“觊觎”的心,却要将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 面对龙天行的笑,花宣冷更加懊恼了。 “狂妄。” 撇目冷扫,花宣冷又向右迈了两步,龙天行同样阻挡在了右侧,一副绝不相让的神情,傲慢的花公子一张脸都绿了,有心出手,可想想若是在这里被龙天行打败了,打伤了,别说在西子面前没了面子,被其他几个国家的贵族看到,他也是无地自容。 哼了一声,花宣冷的脸惨白无色,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知道今天有龙天行在,没办法接近西子了,只能后退了一步冷冷道。 “龙天行,这里任何一个贵族站出来,都比你的身份高贵,所以请你别再自作多情,西子早晚有一天会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扔下这句话,花宣冷双拳紧握,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望着花宣冷的背影,龙天行的脸上仍旧浸着淡淡的笑,只是这笑有些冷漠而已,他的身份?若是花宣冷知道龙天行的真正身份,想必不会那么说了,以区区拥日大陆相衬,没有人比他更能配得上安若西子。 清冷的眸子转过,落在冰川前女子的身上时,眼中那份冰冷很快被柔情取代,只要看到她,就算心里再冷,也会暖起来,久久凝望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身影又没入角落之中。 西子一直眼望着巨大的冰川,倒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待她欣赏够了这座冰川,转眸看过去的时候,那处已空无一人,只有冬雪端着一杯清水姗姗而来。 接过清水,西子慢慢地喝了一口,倒是清爽甘甜。 “这是什么水?” “越州城的山泉水,说是可以清肺润喉的,大王这几日和他们商议大事,喝这种水,可以保养咽喉,我们几个也在喝,都是借了大王的光。”冬雪介绍着这种山泉水,越州城的女子个个有一副好嗓子,都是因为长年喝这水的缘故。 “这倒不错。” 西子又喝了几口,觉得喉咙果然舒服了许多。 “奴婢陪着大王到处走走吧,若是渴了,也能喝一口。”冬雪陪伴在了西子的身边,护卫在后面随行,一路欣赏的美景,喝着甘甜的山泉,倒是惬意,只是有些遗憾……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冬雪,却不是那个人,走了一会儿,又看了周围几眼,还是没那道白色的身影,她只能轻叹了一声,却已无心赏景了。 就在西子和冬雪的身影渐渐远去的时候,冰川外,一个身穿护卫衣装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他探头朝西子的方向看了几眼,转身正欲走开的时候,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银白锦袍的男子,一双眸子促狭地冷望着他,当看清这人的脸时,立刻吓得缩了半截。 “龙,龙公子?” 他护卫慌乱地垂下眸来,不敢直视龙天行的眼睛,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情。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龙天行已经盯着这名护卫许久了,他从西子到了冰川前开始就一直在周围转悠,时不时地看着西子,好像在刺探什么,若说他是纳日帝国的探子,龙天行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这名护卫的脸很熟悉,他是八亲王身边的最得力心腹,八亲王是绝对不会对西子不利的,可他这样跟着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的只是来暗中保护大王,看看周围有没有探子出没,又怕妨碍了大王,所以才会这样谨慎小心,却不想被龙公子误会了。”护卫缓和了心境,显得坦然了许多,可面对龙天行,仍旧很不安。 “八亲王倒是有心。” 龙天行相信这护卫是八亲王派来的,可若说是暗中保护西子,他却不信,西子身边跟随着的都是南戈极强的高手,一般刺客很难近身,岂需八亲王这样暗中再派人保护,最关键的是这名护卫平素倒是足够聪明机智,可身手却一般,如何能在出了大乱子的时候挺身而出? “大王暂且没什么危险,我也先回去了。” 护卫找了一个托词,低着头,避开了龙天行,匆匆离开了。 龙天行蹙眉凝思,实在想不通八亲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次举目远眺,西子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八亲王的临时下榻处,他将病腿高高抬起,随行的年轻医官正轻轻地按压着他的小腿,缓解他腿部的疲劳。 “八亲王,这腿要小心了,才好一些,不能劳累了。” “我也是不放心大王才跟来越州城的,人老了,真是没用,这么一点路就累了,哎。”八亲王闭上了眼睛,下巴微颤,胡须轻抖,老态尽显,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照顾西子多久,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医官不再说话,手法娴熟地揉着麻木僵硬的小腿,木龛上,檀香渐渐弥漫了房间,让人难得有一种安适休闲的感觉,八亲王的头缓缓地歪在一边,很快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医官的手劲儿也随之轻缓了许多。 小憩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门外,一个护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候在了一边,八亲王睁开了眼睛,看了护卫一眼,将医官和一边的宫女都打发了出去,房间只剩下护卫和八亲王两个人的时候,才坐正了身体。 “怎么样?”他低声问了一句。 “八亲王,大王已经喝了,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护卫回答。 “喝了就好,我便放心了。”八亲王点点头,眉头渐渐舒展开了,来越州城,除了商议家国大事之外,他还隐瞒了西子一件大事,这件事儿绝对不能让西子知道,待事情办妥后,他会向西子坦白,之后便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护卫仍旧皱着眉头,凑近了八亲王,压低了声音说。 “八亲王,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 “谁?” “龙天行。” 龙天行三个字一出,八亲王立刻瞪圆了眼睛,神色大变,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怎么也来了越州城?这个……马上叫曲先生来。” 原定的计划里,可没这个人参与的,万一被龙天行知道了他密谋的事情,便麻烦了。 虽然有数千南戈高手随行,可八亲王仍旧畏惧龙天行的武功,怕事情揭露,激怒了他,这些高手都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护卫出去了,很快带着一个白须老者走了进来,这老者虽然头发胡子都苍白了,可脸颊五官却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一点苍老的迹象来,进门后,他拱手施礼,十分恭敬,态度也很谦和。 “快给曲先生赐座。” 八亲王起身,对这位曲老先生很是敬畏。 曲先生坐下后,八亲王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你确信大王喝了这种水时候,会起作用?现在有一个特殊情况出现,我有些担心事情败露,若这药再不好用,我岂不是白费了心机。” “八亲王何必担心,这药无色无味儿,采自极特殊的环境之中,世间少有,对身体绝对无害,关于这一点,八亲王也找人试验过了,确信无疑,所以大王喝了之后,暂且不会有任何症状,无人能察觉的。”曲老先生颔首,态度诚恳。 “老先生和我也算老友了,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龙天行来了越州城,我怕节外生枝啊。”八亲王皱着眉头,十分忧虑。 曲先生的脸色也稍稍有些难看,可很快恢复了本色。 “一个可以三年孕育母体的胎儿,绝对是妖胎,胎儿的父亲,定然也是妖孽,大王被妖孽缠身,岌岌可危,不容忽视,何况这腹中妖胎儿有很强的生命力,想打掉绝无可能,要消灭妖胎儿,就必须毁灭了母体,但大王是南戈的希望,生命不能受到伤害,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个办法,用一种极致的药剂,让妖胎儿提前出生,只要它脱离了大王身体,一切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要多久?龙天行来了,若发现胎儿发育异常,难免要引起他的疑心啊,就算他没察觉出来,这孩子一旦生下来,活生生的一个小生命,要怎么处置,西子作为孩子的娘亲,绝不允许我们碰这孩子一个手指头的。” 八亲王擦拭了一下汗水,他相信这位曲先生,也试了药,可计划却偏偏这个时候出了乱子,龙天行发现不对,一定会出面阻止,到时候全盘计划落败,南戈真要被妖孽掌控吗?西子糊涂了,可他并不糊涂,何况还有一个事实,让他不敢忽视,就是纳日帝国的月飞羽,那个人绝对不是好惹的,他并不支持六国联合的大计,万一失手,南戈就成了阶下囚了。 “那些国家,已经战败,成奴,可南戈一直安然无恙,都是因为月飞羽在乎西子,与其冒险和他对抗,缺乏胜算,不如联姻,至少可以保全了我们南戈。” 八亲王安若游历是铁了心,其他来越州城的人是为了谋联合大计,可他却不是,心中暗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说他自私也好,无耻也好,为了南戈和西子的安危,他做什么恶事都在所不惜。 曲老先生仍旧稳稳地坐着,丝毫没有慌乱,面带着浅浅的微笑。 “八亲王,我还是那句话,大王腹中的胎儿生下来,必须交由我来处置,至于其他的事情,全全由八亲王掌控,我不会参与一分。” “一个妖孽的胎儿,我倒没什么兴趣,只是不知道,曲先生要怎么处置?”八亲王追问了一句。 “自然是处死,我会在他能力变强之前,就毁灭了他,他的存在是极大的耻辱,绝不能留在世间。” 原本慈眉善目的曲老先生,提及这个胎儿的时候,眸中凶光毕露,好像对这胎儿有极大的仇恨一般。 八亲王安若游历轻咳了一声,曲先生才回神过来,神情再次变得谦和。 “药,我当着八亲王的面,亲身试过,所以请八亲王放心,我绝不会伤害大王的。” “曲先生多虑了。” 安若游历松了口气,又让那名护卫将曲先生送回来了,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又闭上了眼睛,心中十分烦乱,他不知自己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希望西子能够理解他的一片苦心,至于龙天行,这个对南戈有恩,又奇怪的男子,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卷 新娘落 第303章 :天坠奇祸 夕阳斜照之时,西子回了临时行宫,仍不见龙天行的行踪,她猜测着,龙太行可能已经离开了,毕竟越州城这么一个小地方,一日就能看遍了,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真就没什么值得你留下来的?”西子懊恼自问之后,叹息了一声。 冬雪正在收拾床铺,听西子这么嘟囔了一句,立刻回身过来,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什么?大王在说我吗?” “不是说你,打理了床铺,就回去休息吧。” 西子让冬雪离开了,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手指抚弄着瀑布一般垂下的发丝,心里却觉得有些委屈,难道她不是让他留下来的理由吗?昨夜才匆匆而来,今晨便匆匆而走,扰起了一江春水,却这样凉在了一边,看看那空空床榻,心头更梗塞了。 这人不来,也就不盼着了,可这样来了,又走了,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空虚,她呆坐了一会儿,发端翻身上床,抬腿之际,突觉小腹一阵异动,隐隐的还有些痛楚,她一阵惊慌,伸手抚摸了一下,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的安抚,腹中的异动才慢慢平复了,她松了口气,猜测是白天走得多了,小家伙有些吃不消了。 生了牵挂的心思,躺在床上,便毫无睡意了,翻来覆许久,只能再次起身,眸光看向了窗口,一瞬之间,心头一阵轻颤,窗口不知何时立了一个身影,婆娑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肩头,银白洁净,他沉静无声,朝床榻这边望着,待见她醒来之后,身影才移动到了书案前,修长的手指抚弄着古琴,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起来,如同穿越深谷幽山,缓缓地淌着,满含着岁月的颠沛和无尽的倾诉,让人心生感动,浮躁也随之沉静下来。 “这是什么曲子?” 她坐在床边,双腿垂曳在地上,托腮低声询问着,白日心里那份对他的幽怨也平复了许多,陶醉他指尖的魔力之中。 “过来……” 他转眸过来,面带微笑,声音好像喊着无限诱惑的力量,让她不自觉地起身,听从着他,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书案上的古琴,各种琴曲,西子倒听了不少,却第一次听到这样优美动听,打动人心弦的。 “这是什么曲子?”她轻声问。 “这是圣地的闲月之曲,我来教你……”他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身,轻轻的一个拉拽,她便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腿上,他腿部的健硕和紧绷让她一阵耳热面红,心也颤了起来。 “手放在这里。” 他擎着她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了琴弦之上,细心讲解,教授,待西子手指抚弄,听到潺潺流动的琴声时,满心的烦恼也便都随之飘散了,果然是别样的曲子,听人演奏和自己亲自弹奏,意境完全不同,她好似走在那山谷幽径之上,微闭双眸,尽情地呼吸着山谷间馨香的空气,花儿,蝶儿,舞动在周围,久久的,不会散去…… 一曲终了,余音停止,她却仍处于幻境之中,徜徉着,享受着,狭长的凤眸,乌黑的睫毛,煽情微动的唇瓣。 他双臂环着她,拥着她,脸颊贴近了她,唇抵在了她的耳边,闻着她浸透了馨香,微乱轻喘,丝丝气息吹入了她脖颈,让她的心意稍稍有些混乱,整个人依偎在了她的怀中,睁开眼眸的时候,他的唇已经抵在了她的鼻尖儿上。 “我的西子,今天是不是不开心了?”他轻吻着她的鼻尖儿,怜爱地抚弄着她披肩的青丝。 “还说,一个白天都看不到你的影子,还以为你离开了。” 那些委屈又涌了上来,她崛起了嘴巴,虽说她是南戈的女王,拥日大陆人人敬畏的神女,可她也是一个柔弱需要滋润的女人,坚强之后,会有疲惫,疲惫的时候就想有个依靠,而这个能让她感到欣慰的依靠,也只有他了。 龙天行笑了,俊目促狭修长,带着满意的光芒。 “就知道,你害了相思病。” “哪里有,你……” 西子的脸一红,抬手用力推他,谁害了相思病了,只是他这样忽来忽去的,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心意空廖罢了。 可她越是推他,他抱得越紧,直至她柔软的身子和他完全贴合了,放弃了推脱,他才放松了力量。 “白天我若出现,怕你的八皇叔要惊慌失措,乱了阵脚,更加防备了,不过从明日起,我便不会再消失了,因为他派遣监视你的心腹已经看到了我,想必,这会儿他也知道我在越州城,一定紧张的夜不能眠了。” 怎么好好的提及了八皇叔?西子眉头一皱,不敢置信地看着龙天行。 “你说什么?八皇叔为什么要让人监视我?” “虽然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但他私下里正在密谋什么计划,倒是真的。” “私下里密谋?不可能,八皇叔不是那样的人,他待我好像亲生女儿一样,绝不会加害于我的。”西子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不见他,便想他,见了他,却说这么无聊的话来。 “就知道你不信,不过没关系,纸里终究保不住火,我会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但现在……”龙天行的目光在西子秀红的脸颊上一扫,深意涌现,嘶哑了嗓子说:“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在怀,你我是不是该……” “谁要理你……” 西子扭过头去,双颊滚热烫人,人们都说,一旦涉足,品过人性欢愉甘甜的滋味儿后,便会夜夜思念,魂牵梦系,刚才仅他这样一句略含深意的话,便让她心意荡漾,若他再好像昨夜那样,她不知自己会不会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片刻失魂之际,他已然将她抱起,床幔落下,罗衫轻解,热吻覆盖而来。 她欣然接受,满心期待,他狂情无度,恣意侵扰,整个房间很快春意盎然,魅光四射,撩拨之声此起彼伏,就在这种涟漪微荡之时,突然窗外一声尖利的啸声传来,凄惨痛楚,让西子猛然清醒,双眸圆睁,龙天行也抬起头来,低低地问了一句。 “什么声音?” “是凤凰宝宝!” 这凄厉的声音地凤凰宝宝发出来的,她听得真切,心惊肉跳。 “不行,我去看看!” 西子拉住了衣襟,慌乱推开龙天行,已然心神慌乱,待她穿好衣衫下来床时,龙天行早已从窗口跃出。 临时行宫大门前的空地上,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齐腰折断,枝叶残破,飞溅得到处都是,大树之前的地面上,因重物突坠,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土泥成山,几百米的划痕,连周边几间房屋也受震倒塌了,大土坑内趴着一个硕大的鹏鸟,一只翅膀断裂,鲜血飞溅,奄奄一息。 这不是金翅大鹏吗?龙天行吃惊不小,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将金翅大鹏伤得这么重,以至于它慌不择路,从高空坠落。 无疑,金翅大鹏受了重伤,却坚持飞回来报信,终因体力不支,从高空跌落,伤得更重了。 “凤凰宝宝?” 西子一身飞凤锦袍,疾驰如风,从窗口跃出,落在了凤凰宝宝的身旁,她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双膝一弯,跪伏在地上,看着双目紧闭的巨鸟,她完全不能思考了,凤凰宝宝的翅膀断裂了一只,腹腔流血,头颅上也有一个血洞,是什么力量,让它受伤这么重,还能飞越千万之遥,来到了娘亲的身边。 “宝宝……” 西子的手指压在了凤凰宝宝的脖子上,它的脉细脆弱,濒临死亡,再不施救就来不及了。 “救它,天行,你的神药?”西子抬起了眼眸,惊恐不安地喊着龙天行的名字,圣地龙后有神药的,龙天行的身上也携带了很多,一定可以救活凤凰宝宝,它几乎已经死了,不能再等了。 “没用了。” 龙天行沮丧地摇摇头,这种通灵的神鸟,不是一般人可以重伤、杀死的,它一定是被什么特殊的东西围攻了,所受的伤不亚于西子两年前的状况,一只翅膀断裂,胸腹受创,头部血肉模糊,能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不是他携带的神药可以救治的。 可能伤了这种通灵巨鸟的会是什么呢?龙天行凝眸远望,看来有人要假借用日大陆人之手,对付他和西子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有办法,一定……” 西子抱住了凤凰宝宝带血的头,拼命地摇着头,怎么会这样,凤凰宝宝在南戈皇城飞走的时候,还神气活现的,为何回来之后,就成了这般模样。 白猴子呢,为何白猴子没和凤凰宝宝在一起? 西子的怀中,凤凰宝宝挣扎了一下,勉强睁开了充血的眼睛,看着它依赖的娘亲。 “娘亲……” “凤凰宝宝,别怕,娘亲在,娘亲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西子低声啜泣着,大颗的泪水流淌了下来,曾经她很厌恶的这只小丑鸟,现在却好像要失去亲人一样,心痛不已。 第一卷 新娘落 第304章 :金翅大鹏的请求 凤凰宝宝无力地睁着眼皮,垂死看着西子,眼中有诸多的不舍。 “娘亲,凤凰宝宝好没用……不但保不了自己的性命,连娘亲的姐姐也救不了。” “八姐?” 凤凰宝宝突然提及安若妤缨,让西子一惊,眸光再次落在它断裂的翅膀上,难道它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因为八姐吗?西子难以相信,八姐的身边有什么样的人,能将凤凰宝宝打得如此惨烈,在她的记忆里,八姐的功夫不过是武师级别,应该不至于将凤凰宝宝伤得如此。 凤凰宝宝用力地喘息了一下,接着说:“我看到了,她被人绑去了纳日帝国,当我想救她离开的时候,突然有很多奇怪的银色巨箭,我躲避不了,翅膀中箭,箭身入骨,痛如火烧,越是震动翅膀,伤口越大,直至翅膀都断裂下来,从高空跌落,凤凰宝宝的翅膀断了,命没了,都是心甘情愿,只是……没能完成娘亲交给我的任务……娘亲,别失望,别不开心,别生气……” 它在这种时候,仍旧在乎娘亲的感受,西子痛苦失声,心如刀搅,是她害了它,她不该派它出去寻找妤缨。 同时一个让西子痛恨的事实摆在眼前,八姐被月飞羽抓走了,他还叫人对付了凤凰宝宝,让它受了这么重的伤。 曾经那个斯文有礼,风度翩翩的纳日帝国大皇子,和她有过婚约的人,如今真的成了她的仇敌,若凤凰宝宝就这么死了,这笔账,她一定会找他清算。 “别说了,娘请不失望,没有不开心,也没生气,只是心痛你……”西子抚摸着凤凰宝宝的头顶,它美丽光亮的毛发都脱落,一切吉祥表明,它将命不久矣。 凤凰宝宝越发虚弱无力了,浑身撕裂般的痛,可它仍旧在哀求谅解,希望成为娘亲最得力的助手,它还梦想着,待它变得更加身强体壮的时候,可以带着娘请遨游星空,可如今,它觉得生命走到了终结,想变得强大,还需很久很久。 “我的遗憾,没能帮助娘亲救出姐姐,凤凰宝宝不甘心,不甘心……”它用力地抬着头,希望还有最后的力气飞起来,就算拼死,它也要完成任务。 “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让你去救八姐,娘亲对不起你……”西子低声痛哭着。 凤凰宝宝张开了嘴巴,舔舐着西子眼眸中流出的泪水,娘亲的泪水是甜的,柔的,温暖的。 “娘亲,白猴子,那只蠢笨的死猴子,现在很安全,一点都没有受伤,是我……救了它,我救了它……我比它强……”凤凰宝宝费力地笑着,内心感到无比自豪,在纳日帝国最危急的时刻,是它奋力一击,几乎撕裂了心扉,才救了白猴子一命,想着那只臭猴子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就算此时身体疼痛无比,凤凰宝宝也忍不住想大笑一番,比试争抢了这么多年,终于证明了一件事儿,它的能力远远在白猴子之上。 它欠了它的。 说到了白猴子? 西子才想了起来,凤凰宝宝出去出去寻找八姐时,那只猴子也跟了去,怎么不见它一起回来?莫非是强敌出现,让白猴子怕了吗?想想白猴子一向好吃懒做的作风,极有可能畏惧危险,逃得无影无踪了。 “我比它强……比它勇敢……”凤凰宝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它仍旧在笑,笑得那么坦然无畏。 “是的,你比它勇敢,你一直比它勇敢。” 西子难受地抱着凤凰宝宝,它从红蛋中生出来,就一直在保护娘亲,就算来敌多么凶悍,它也不愿让娘请受到一点伤害,它是娘亲最好的宝宝。 “娘亲一定要亲手将凤凰宝宝焚化,一定要……” 凤凰宝宝咳出了血来。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西子大声地哭泣着,随着她一滴滴泪水的滚落,凤凰宝宝的身体也渐渐冰冷,最后一点余温消失之后,它告别了它一直想保护的娘亲。 西子的嗓子哭哑了,她抱着已经失去颜色,变得苍灰暗淡的巨鸟,久久不肯起身,龙天行走过来,伸出手,将她拉拽了起来。 “它已经死了……” “都是我的错。” 西子扑进了龙天行的怀中,哭不成声,是她没有珍惜凤凰宝宝存在的时光,假若她能多想一想,认真考虑一下,就不会让凤凰宝宝去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 龙天行轻拍着西子的脊背,亲吻着她凌乱的发丝。 “不是你的错,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不该这样自责。” “可它死了……” 西子摇着头,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五国的代表携带众多随从闻讯赶来,当看到土坑之中已经没有了声息的金翅大鹏时,都感到吃惊和难过,神鸟死亡,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儿?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杀了神鸟?” “听说是从纳日帝国方向飞回来了,莫非是月飞羽?” “太可怕了,月飞羽到底有多大本事啊?我们得从长计议了。” …… 惶惶不安的人群后面,花宣冷眸光微聚地站在那里,别人都在关注金翅大鹏的死亡,可他的着眼点却不同,他在看依偎在龙天行怀中的安若西子,这一幕,可比金翅大鹏的死,让他不能接受,看着西子紧抓着龙天行手臂的手,贴近他胸膛的脸颊,就知道,在最难受最悲伤的时候,她是多么依赖那个男人。 花宣冷的目光痛楚,甚至恼怒,似乎也只有此时,他才愿意相信,安若西子的心已经给了龙天行,就算没有世人瞩目的盛大婚礼,他们也可能已经私下结为夫妻了。 一声轻叹,花宣冷感到虚弱无力。 “花贤侄,别担心,就算金翅大鹏死了,我们还有神女。”尼桑国的老者误会花宣冷这样沮丧的表情是因为金翅大鹏死了,在一边安慰着。 花宣冷狼狈不堪,他声称自己腹胃不适,转向行宫的月亮门,匆匆离开了,就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行宫月亮门的左侧墙壁上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一双大大的眼睛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正是暗自逃窜回来的白猴子。 “怎么了死了……” 白猴子咧着嘴巴,难过地抓着腮帮,眼巴巴看着土坑之中毛色变黑灰的大鹏鸟,不敢相信凤凰宝宝就这么死了,当日,在纳日帝国,状况十分复杂,它不幸落入巨型箭雨的包围圈中,看着一只只巨箭飞射而来,完全被吓坏了,傻眼了,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逃脱,无助,惊恐,是凤凰宝宝用翅膀遮挡了它,让它快点跑,那时,白猴子很慌张,拔腿就跑,它以为凤凰宝宝本事强大,一定可以逃脱,却没有想到…… “对不去,对不起……” 白猴子哭泣着,它垂下了头,从墙头上跳跃下来,凤凰宝宝为了救它死了,它没有脸再见安若西子了。 “我对不起你们……” 白猴子耷拉着脑袋,隐没在阴暗的角落之中。 天色已经浓黑,四周都燃起了火把,西子还蹲在凤凰宝宝的身边,默默哭泣,八皇叔等一些人站在周围,都唉声叹气,不知该如何让西子平静下来。 “西子,它已经在这种阴湿中躺了许久了,该让它安息了。” 龙天行附身下来,轻声对西子说,金翅大鹏已死,这是事实,就算不舍也得接受了。 西子慢慢抬起头,看向了龙天行,同时也注意到了在龙天行的身后,一些护卫士兵们,正对搬运木材,一个巨大的木头架子搭起,下面堆满了干柴。 “你们,要干什么?”西子猛然站了起来,瞪圆了一双眼睛,气恼地问了一句。 “焚化了它,这是金翅大鹏最后提出的要求。”龙天行提醒着西子,她也答应了凤凰宝宝的。 “不行!谁也不能烧了它,不能!” 西子一双秀目圆睁,伸出了双臂,她不允许任何人碰金翅大鹏的尸体,更不允许将它烧成灰烬。 龙天行知道西子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走上前,握住了西子的手。 “金翅大鹏是火凤重生,也许焚化它,会出现什么奇迹,难道你就这么甘心它魂飞魄散吗?虽然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保证它一定能够重生,但至少金翅大鹏最后的遗言,我们不能不遵从。” “重生?” 西子恍然地盯着龙天行深邃的眼眸,回想着刚才金翅大鹏的嘱托,它临死的时候说娘亲一定要起焚化了它。 真的要烧了它吗? 面对西子质疑的眼神,龙天行点了点头,松开她的手时,身形已经凌空跃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以一人之力,将土坑中庞大的金翅大鹏尸体拖去,放在了高高的木头架子上,再次落地的时候,将一只火把放在了西子的手中。 “它说……让你亲自点燃了它。” “我……” 西子抬眸看着跳跃燃烧的火焰,火光浸透了她的双眼,不管凤凰宝宝能不能重生,她都会将答应它的承诺完成。 第一卷 新娘落 第305章 :烈火狂燃 火把扔在了木材上,很快引燃了木材,火苗迅速飞窜蔓延,火光冲天,将凤凰宝宝的尸体被大火吞没了,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看到这样的场景,西子的心一阵阵痛楚,泪水一滴滴流淌出来,痛恨的话语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我会去纳日帝国,找月飞羽算账。” 从今往后,她和他将水火不容,拥日大陆只会有一个君主,不是她,就是他,他们没有可能同时存在,月飞羽,过去的交情,将这一刻完全泯灭。 龙天行的手按在了西子的肩头,低声说。 “你不能去。” “为什么?他杀了凤凰宝宝,掠走了八姐,我为什么不能找他讨回公道?”西子咬牙反问。 “公道,只需要通过武力维持的。” 龙天行语重心长,现在的形式已经很明显了,神女现身,六国联合,对于强大的纳日帝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月飞羽不是泛泛之辈,头脑也很精明,他子所以没有出兵讨伐,而是有了更多的思虑,与其离开自己的疆土,长途跋涉,还要面临危险,不如设一个圈套,让敌人自投罗网,所以他采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目的只有一个,得到神女,让六国联合的计划做的泡影。 一旦西子被月飞羽困在纳日帝国,形式会完全翻转,到时候六国联合,也会失去大半的士气,不打自败,月飞羽会借助这次机会,真正的统一拥日大陆,排除所有祸患,实施他的纳日专政了,屠城,杀戮,无尽的流血,将不可避免。 “你的八姐一向不爱争夺权贵,没有野心,月飞羽为什么要劫持了他?他这么做,是因为你和妤缨的情谊,利用你重视妤缨的心,希望以此为要挟,逼你去纳日帝国,若你真去了,他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将你困在纳日帝国。” “为了挟持我?” 西子的眼眸眨动了一下,无疑这是事实,月飞羽绝不会无聊地随便掳走了八姐的,可就算是这样的目的又能如何?她能坐视不管吗? “若我不去,八姐怎么办?明知道她被困在纳日帝国,我要当做不知道,无动于衷吗?” 在这个权利**横生的南戈皇宫里,真正关心的西子的又有几个,八姐安若妤缨一直默默地站在她一边,从来没有背弃过她,现在她被人挟持,西子岂能袖手旁观?曾经的一幕幕,好像昨日才发生一样,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姐妹的情谊,期迫的眼神,让西子倍感心焦,她不能再等下去了,若妤缨出了什么事儿,她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我想……安若妤缨也不希望你去。”龙天行低低地回应了西子,若八公主妤缨真的关心西子,也会和他一样,不想让西子冒险。 “八姐……” 西子呆了呆,想到了安若妤缨为她做的一切,曾经为了她,八姐几乎连名都不要了,又怎么舍得西子冒死赶往纳日帝国呢? 可越是这样的情分,西子就越是不能放下,她该怎么办? 前面,士兵们不断地添加着木材,火苗子高如小山,热浪扑面而来,炙烤着她的两颊,凤凰宝宝的身体遇到了火舌,立刻焚毁,灰尘不断从火堆中扬起,弥漫,落在了地上,身上,脸上,带着一点深情的余温。 凤凰宝宝走了,难道她还要失去八姐吗?死亡不断在她的面前上演,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我去……”他的声音淡淡传来,让她恍然的心猛然回神,回头看时,身后男人的眸中映着火红的光芒。 “我去帮你将姐姐救回来,你留在南戈等我。” 龙天行柔声伸出手来,撩开了西子面颊前的那缕拂动的发丝,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去纳日帝国,相信月飞羽也没有想到,来的会是他吧? “就你一个人?” 西子有些不确信,虽然龙天行武功高强,可真和纳日帝国对抗,还有避开那些神秘的巨箭的袭击,不一定就多大的胜算,万一受伤,就会成为纳日帝国的阶下囚,何况龙族在拥日大陆不能暴露身份,偶尔一次现身无妨,可若公开作战,他就只能用肉身了。 还有一点,让西子很不放心,拥有神秘巨箭、伤害凤凰宝宝的是什么人?他们隐藏在乃日帝国的背后,目的又是什么。 蓦然的,她想到了精灵仙城,那个被认定上一世是她的家乡,却杀机四伏的地方,莫非真是精灵仙城的人在假借纳日帝国人的手,来对付她和龙天行吗? “你不能去。” 西子摇了摇头,眸子里显出了不安的情绪,她害怕失去他,不能让他这样为了她冒险。 龙天行见西子这么紧张,突然笑了。 “你觉得我没办法对付得了月飞羽吗?别忘记了,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觉得月飞羽的背后,有人在暗中支持,他们的能力不在你之下。”西子仍旧坚持她的想法,隐隐的,她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心里乱乱的,不能凝神下来。 “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到你的身边,至少到目前为止来看,他们的目标不是我。”龙天行将西子拥住,这件事儿总要解决,他和月飞羽之间终有一战。 西子将头靠在了龙天行胸口,目光移向了仍旧在燃烧的火苗,良久之后,才轻叹了一声,或许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在六国联盟都没有成熟之前,冒然前往,也是以卵击石,龙天行在众人之中,身手不凡,若他也救不出八姐,怕没人有这个能力了。 火堆仍旧噼噼啪啪的响着,并落架下来,凤凰宝宝的身体已经看不到了,最后的羽毛在炙热中游荡了几下之后,化作灰烬落回火堆之中。 在距离火堆几百米的地方,八亲王安若游历紧锁着眉头,看着被火光笼罩的西子和龙天行相互依偎的身影,心里生了难以言表的焦虑,由这个画面可以看出,龙天行对西子是真心的,不管遇到了什么苦难,他都在背后支撑着西子,没有他,怕现在西子早就倒下去了。 “我那么做,到底对不对?” 此时此刻,安若游历有些后悔了,也许他应该更深入调查一下再做决定,目前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龙天行是什么无恶不作的妖孽。 “蒙四。”八亲王低低地喊了一声。 一个随行护卫低着头凑了过来,静候八亲王的吩咐。 “你让人盯紧了风鸣者,不管他有什么异动,都要向我禀报。” 八亲王口中的风鸣者,都是一直暗中帮助他的世外高人,那位给他良药的老者,看到龙天行此时对西子的呵护,他有些犹豫不决了。 “八亲王,难道您不相信风鸣者吗?”蒙四有些奇怪,风鸣者自从来了南戈,就一直循规蹈矩,对八亲王更是忠心耿耿,出了不少的力,怎么八亲王却让他盯着这位高人呢? 八亲王眸光微眯,虽然他不赞同西子和龙天行在一起,畏惧纳日帝国的强大铁骑,但不等于他可以被人利用和愚弄,若风鸣者敢对西子不利,他一定要他人头落地。 “若是药物真的起了作用,大王诞下那孩子之后,你们加派人手看着,看看风鸣者到底为什么要那个孩子。” “是,我们一定照办。” 蒙四点头,他也赞同这么做,这个风鸣老者虽然对八亲王很中心,但行迹实在可疑,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送给八亲王的一些物品也很少见,特别是那药,更是从来没人听说过,不能不防。 安排好了一切,八亲王松了口气。 大火一样燃烧着,将暗夜照得雪亮,一直烧了将近三个时辰,当木材烧尽,地上只剩下了一堆暗红色的灰烬时,威风袭来,带着灰尘飞向了远方。 “为什么?” 西子无力地垂坐下来,一双眼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直直地盯着前方,随着那些灰尘的飞舞,她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凤凰宝宝走了,随着那些风,那些灰尘,远远地离开了她,永远也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了。 “别难过了……” 龙天行轻声安慰着,几乎三个多时辰,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没有远离她半步。 “我可能从来就没有真正地拥有过它,它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安若西子站在灰烬之前,已经没有泪水再流出来,该走的,一定会走,就算她想挽留也留不住,转过身,她看向了身后的人,护卫,大臣们们都守护在那里,一个个看起来也很疲惫,夜风清凉,很多人打着哈欠。 “都回去吧。” 希望破灭了,守在这里又能如何?西子吩咐大家都回去,然后挺直了脊背,转过身,向行宫里走去,就在她的脚买进行宫的大门时,一个宫女儿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灰烬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只是这样的一声,让西子猛然回身,瞪圆了一双眼眸看去,风吹动的灰烬之中,果然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向外挣脱着。 第一卷 新娘落 第306章 :中途生产 不可能的,这样的大火,脚下的地面都烤得烫人,怎么可能还有活物在灰烬中,难道是凤凰宝宝重生了? 浴火之凤…… 西子心头一喜,甩开了龙天行的手,提着裙子飞奔了回去,正要离开的人也都停住了步子,屏住了呼吸,盯着灰烬中的某一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包,一点点地升起,有东西在里面挣扎着,一些灰烬被推到了周边,散落下来。 在西子期待的目光中,一只红色的翅膀伸了出来。 “是凤凰宝宝吗?” 西子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激动得几乎不能走动里,灰烬里,小小的翅膀还在挣扎,很快,第二只翅膀伸了出来,用力一挣之后,灰烬扬起,一颗红色的小脑袋露出了出来,它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好像睡了好久,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双晶亮的眼睛,回眸看向了安若西子。 一声鸣叫,它从灰烬中扑打着翅膀跳了出来,因为还小,羽毛未丰,无法站立,笨拙的小身子,歪歪斜斜地向西子走来,每走一步,羽毛都在生长,力量都在变大,待它走到西子的面前时,头颅已经扬得高高的,浑身满是赤红色的翎羽,一声鸣叫别提多么响亮。 “娘亲……” 它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一个飞扑,扑进了安若西子的怀中。 西子到现在还没回魂过来,呆呆地看着怀中的小凤鸟,唇瓣微抖,良久之后,才不安地看向了龙天行,这是凤凰宝宝重生了吗? “它的肉身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才能轮回获得重生,每次浴火新生,都让它的形态更加接近凤凰,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力量也更强大,它回来了,西子。” “真的回来了?” 西子颤抖着手指,轻抚着小小的凤凰宝宝,它的身体还是炙热的,犹如火烤一般。 凤凰宝宝睁着眼眸,可怜兮兮地看着西子,就好像当年它刚从红蛋中孵化出来一样,带着些许的畏惧,胆小极了,西子将它牢牢地抱在了怀中,珍惜无比。 “不要在越州城久留,等我回来。” 龙天行松了口气,凤凰宝宝重生了就好,若是浴火失败,他真不知该怎么扔下孤单的西子。 “你,你现在就去纳日帝国吗?”西子抬起了眼眸,不确定地看着龙天行,眼中有着难以割舍的留恋。 “早点去,便能早些回来,你也不想你八姐在纳日帝国待得太久吧。” 看着龙天行温柔的眼神,西子听话地点点头,应该早去早回,也许不等她的队伍返回南戈,他便已经带着八姐回到南戈皇城等着她了。 龙天行最后看了西子一眼,飞身向越州城外疾驰而去,很快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西子都抱着凤凰宝宝站在行宫的门口,一直望着那个方向,直到冬雪出来叫她,她才转过身,落寞地走了进去。 不知为何,这次龙天行的离开,让西子倍感不安,心里总是缀着什么负担不能释怀,躺下来,几乎一夜都无法安睡,噩梦连连,清晨醒来的时候,也是一身的冷汗,连被子都是潮湿的,许是太过紧张了,小腹中竟然传来一阵阵痉挛的绞痛,痛得她只能弯下腰身,好在这种痛楚的感觉只维持了片刻便消失了,等了许久,再没复发,她才放心地翻身下床。 坐在床榻的边缘,抚摸着小腹,想着腹中的孩子,她又开始担心龙天行了,以他行走的速度,多半已经到了,现在应该在到处寻找八姐妤缨被困之处吧?不知月飞羽是不是已经发现了龙天行的行踪,但愿他们不会正面冲突,但愿龙天行能将八姐秘密救出。 她双手合十,低低祈祷,希望一切都进展顺利,不要节外生枝。 凤凰宝宝乖巧地跳到了西子的身前,一双乌黑地眼睛看着娘亲,不声不响,很是乖巧,小家伙又比昨日大了一些。 “来,凤凰宝宝,今日跟娘回南戈皇城,到时候让你也住帝清宫,可你不能长得太高啊。”西子微笑着将凤凰宝宝抱了起来,小家伙亲昵地钻进了西子的怀中,用力地点着头,这次它更加接近凤凰,应该不会好像之前那么庞大了,但能力随着身体的成长,会更加突出。 就在凤凰宝宝腻在西子的怀中不肯出来时,冬雪挑帘走了进来。 “八亲王已经准备了车马,让大王即刻启程。” 出了八公主安若妤缨这件事儿,八亲王惶惶不安,觉得越州城不宜久留,便改变计划,要提前返回南戈皇城了,至于六国联合的事务,已经商议了大半,接下来的就是各自回去,周全的筹备了。 西子带着凤凰宝宝坐进了马车,放下车帘的一刻,她不经意地瞥见了一个陌生老者的面孔,鹤发童颜,风姿不凡,虽然只是一瞬之间,却也引起了西子的注意,因为那位老者的眸光一直朝马车看着,带着些许的琢磨。 “那人是谁?”西子将车帘挑开了一个缝隙,低声询问冬雪。 “那位老者吗?听说是八亲王的朋友。”冬雪回答。 “原来是八皇叔的人。” 西子一听是八皇叔的人,也便放心了,放下车帘,命令队伍出发。 “出发!” 一声呼喝,队伍向前开去,西子尽量忽略心生的疑虑,想想这护送队伍中大约有上千人,陌生的面孔又何止这老者一个,八皇叔身边,她不曾见过的随行也有不少,她有些忧虑过度了,可西子哪里知道,在返回南戈的途中,出了一件让她措不及防的大事儿。 越州城的城头上,花宣冷目送着远去长龙般的队伍,迎风而立,良久也他无法排解心中的积郁,更不知该以何种心态对待西子,但有个事实不能否认,他错过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 “神女是属于天下王者的,将来我称王,这个女人就是我的!” 东金国的皇子站在众人之中,大言不惭地高声呼喝着,十分张狂,他的话音才落,花宣冷便欺身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六国联合,西子为首,你敢胡来,我第一个不容你。” “哼,花宣冷,别说你没打她的主意,几次故意尾随、接近,难道不是想独霸神女?一亲芳泽?”东金皇子鄙夷冷笑,大家都心照不宣,何必故作清高,安若西子艳压群芳,就算没有神女的身份,也是每个男子梦寐以求的美人,何况她能带给男人的,又何止是感官上的愉悦,还有权利和无尽的享受。 花宣冷被人道破了心思,懊恼地松开了手,其他几个国家的君主都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他们虽然对西子言听计从,誓死跟随,可心里都妄图最终能得到安若西子,得到天下,心不死,贪欲便没有止境。 看着一个个冷漠的眼神,花宣冷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其实他没什么特别的,他和他们一样那么平庸,庸俗,贪婪。 “她只爱一个人……” 花宣冷沮丧退后,他不知自己该不该放弃,也许死灰一般的心中,还有星星之火等待着时机。 安若西子走后,大家也都分头行事去了,小小的越州城,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西子坐在马车里,凤凰宝宝趴在她的身边打盹儿,大约走了一天一夜,也下了一天一夜的小雨,路面有些泥泞,马车摇来晃去的。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雨停了,西子吃了一些东西,打算趁着马车走得慢,躺下休息的时候,突然感到腹中有些不适,隐隐疼痛,刚开始她以为和那天早上一样,用手安抚一下小宝宝就好了,可这次不同,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终疼得她满头冒冷汗,待裙摆渐渐湿透的时候,她才感觉不对,立刻尖声大喊了出来。 “停停,停下来!” 这是要生产的迹象。 西子实在想不通,龙天行说过,这孩子要孕育三年之久的,怎么会……现在龙天行不在身边,她顿觉六神无主,怕这孩子这么早要出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冬雪听见声音,马上叫停了马车,挑开车帘一看,脸色大变,她放下帘子,匆匆地跑去找了八亲王,告诉八亲王大王要生了,八亲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冷汗直流,知道风鸣者给的药起了作用,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风鸣者不是说要一个月之久才会生出来吗?现在还半个月不到,怎么就要生了,莫非风鸣者故意那么说的,算计西子会生在南戈皇城之外? 八亲王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位所谓的高人主动来找他,帮助他,目的会不会就是为了西子腹中的孩子? “叫刘稳婆和马稳婆马上到车里去,你们几个奴婢将马车护好,护卫也层层围住,就算一个蚊虫,都不能飞进马车。” 八亲王蹙眉吩咐着,现在是中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定要小心谨慎,防止有人趁机袭击,。 “蒙四。”他叫过了跟随身边的心腹。 蒙四走了过来,凑近了八亲王。 “看住风鸣者,不能让他靠近马车,更不能让他带走那个孩子。” 第一卷 新娘落 第306章 :龙胎儿落地 原本的计划,在此时此刻彻底被颠覆了,八亲王决定,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既不留给西子,也不会交给风鸣老者,他一定要私底下搞清楚,龙天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妖孽。 蒙四点头,沉着脸转过身,叮嘱另外几个随行的高手如何秘密行事,不远处,凤命老者眯着眸光朝这里看着,许久才移开了目光,看向了被团团包围的马车,似乎在他的心里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那辆马车上。 安若西子捂住自己的肚子,希望孩子不要着急出生,小家伙还没有完全发育好,早早离开母体怎么生存。 “天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告诉我,该怎么办?”西子慌了神,这时,车帘子被挑开了,两个中年女人的脸露了出来,随后是冬雪的,冬雪吩咐着那两个女人。 “你们两个,好生为大王接生,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伤了大王的身体,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我们一定小心谨慎。” 两稳婆擦拭着汗水,战战兢兢地进入了车厢,西子忍着疼痛盯着进来的两个女人,目光不悦地看向了冬雪。 “她们是什么人?” “大王,她们是南戈大都有名的稳婆,经过她们手的孩子,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孕妇也都安然无恙。” 冬雪笑眯眯地介绍着,希望西子不要害怕,有她们两个在,一定没事儿的,何况马车外面还跟着几个御医呢。 “稳婆?” 西子听了冬雪的话,脸立刻变了颜色。 稳婆不就是替女人接生孩子的吗?怎么她行军到越州城商议国家大事,八皇叔带了两个南戈的稳婆随行?这样的安排,好像提前就知道她可能生产,在队伍里随时候着。 “怎么会有稳婆跟在队伍里。” 西子的肚子又是一阵痛楚,脸色蜡黄,汗珠子一颗颗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冬雪被这样一问,也蒙住了,怎么八亲王来越州城会带了两个稳婆呢?她抓了一下头发摇了摇头。 “这个,冬雪不知道。” 冬雪并没有撒谎,她确实不知内里真情,大王的饭菜和饮水,虽然都是她亲手照看的,但是水源,却是八亲王差人送来的,所以她不清楚水里有药,甚至连她自己都喝了不少,只是她并不是孕妇,并没有什么影响。 西子越想越觉得可疑,难道腹中胎儿提前出生和八皇叔有关?两年之前,八皇叔便极力要除掉她腹中胎儿,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虽然时隔两年有余,事情再未被提及,但这不等于八皇叔便死心了,也许他一直还在秘密地谋划着什么。 西子愤怒地要叫八皇叔前来质问,可肚子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让她发声无力,瞬间的眩晕袭来,她感到双眼模糊,思绪也无法集中了。 “哎呀,出血了,快点,快点,搭把手。” 刘稳婆催促着,不敢再等了,孕妇在流血,若是血崩了,大人和孩子都不保了,这可是南戈的大王,不能出事啊,两个稳婆冲上来,查看着西子的情况,说起来真是怪了,这肚子不大,可胎儿好像也不小,蜷缩成了一团之后,突然在肚子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怪胎啊。 两个稳婆不敢多说话,赶紧接生,冬雪关闭了车帘,守在了马车旁边,紧张地直跺脚。 安若西子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她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只有思想还在空灵地漂浮,没有根基,却不能停止,突然一道花光在眼前闪过,她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个缝隙,缝隙之中是另一个美妙的空间,其中一条金色的巨龙在飞舞,倨傲的头,神气的尾,布满金鳞的身躯。 天行,她轻唤了一声,希望他回首看来,可他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在美丽的星空中翻腾着,随后又飞来一条小龙,金龙转过身来,将小龙环住,亲昵片刻之后,他们便嬉戏打闹起来。 这样的画面让西子如痴如醉,可渐渐的,她体力不支,意识变得薄弱,画面也游荡了起来,逐渐淡去,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之后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大王昏迷了,马稳婆快点,这孩子再不出来就窒息了。”刘稳婆喊着,马稳婆也乱了手脚,抓住一只小脚用力一拉。 一声异于普通孩子高昂的啼哭声响了起来。 “生了,生了!” 刘稳婆将一个肉呼呼的小家伙托在了手臂中,满脸欢喜地定睛看去,才看清孩子的头,便吓得妈呀一声叫了出来,手臂本能一扬,将托起的孩子扔了出去,这是什么怪物,她给妇人接生了十几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马稳婆见刘稳婆竟然扔了孩子,若伤了小家伙,是必死的大罪,她慌忙伸手去接,抱过那孩子只看了一眼,便双臂一软,晕了过去。 刚刚出生的小家伙掉在了车厢里,屁股摔得“嘭”的一声,委屈地含着自己的手指头,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稳婆,光洁的小脸倒是漂亮,只是这头上怎么会长着两个奇怪的犄角,手臂两侧还有一对薄薄的肉膜,看起来很像蝙蝠的翅膀。 “娘……” 小肉球弱弱地喊了一声,吓得刘稳婆更是失魂,怎么才出生的孩子,就能喊娘吗?妖孽,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马稳婆晕过去了,刘稳婆还算胆子够大,惊呆了片刻之后,便清醒过来,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大王的孩子,不能有了什么散失,就算怕,也得抱过来。 颤抖着双手,她一点点地接近了孩子, 车厢里,长着角的小家伙,光着屁股缩成了一团,他好像冷了,还没发育好的身体,粉红透明,甚至可以看清小肚子里的腹脏,他不能承受外界环境的清冷,只想找个好像娘亲肚子一样的温暖地方藏起来。 “过来,让婆婆抱一下……” 刘稳婆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哄着小肉球,可小肉球的眼睛却瞪得溜圆,盯着刘稳婆的身后,伸出了一只小手,轻声地说。 “他,他来了……” “谁?” 马稳婆不解地回过头,只觉得眼前什么东西晃了一下,随后她感到头痛欲裂,眼前一黑之后,便倒在了车厢之中。 车厢之外,冬雪听见一声孩子的啼哭声,知道大王生了,她欣喜地跑了过来,待她拉开车帘的时候,只看到了昏迷的西子,还有两个倒在马车里的稳婆,哪里有什么孩子? 不对,她明明听到了,难道孩子被人偷了,可这层层叠叠的维护,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进去啊。 “不好了,大王的孩子不见了,来人啊,孩子不见了。” 这样的呼喊,惊动了一直守在不远处的八亲王,回头看时,蒙四等人也不见了,定是追踪什么了,难道风鸣者已经不声不响地偷了孩子?可他明明盯着那辆马车,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风鸣者是怎么做到的,隐隐的,八亲王觉得不对了,他留下风鸣者,竟然是引狼入室了。 距离行军队伍大约五里之外,一片慌忙的空地中,蒙四等人将一名老者团团围在了中间,老者怀中抱着一个紫色的包袱,表情异常愤怒。 “安若游历竟然出尔反尔,我们事先已经约定好了,我给他药,他让我带走这个孩子,现在竟然让人来追?” “风鸣者,你告诉八亲王这孩子是个妖孽,八亲王心存疑虑,想亲眼看到妖孽的证据,才能将孩子交给你,可你竟然在孩子才落地,就迫不及待地偷走了他,这种行为是不是太卑劣了,让我们岂能容你?” 蒙四眸光阴历,他虽然不算顶级高手,可带来的几个人,却绝非一般身手,对付一个小小的老儿,应该不在话下,风鸣者若听话放下孩子便罢,若是不放,定让他血溅五步,就算他对八亲王有恩,也不能纵容。 “哈哈,八亲王果然奸诈,毁约就是毁约,何需什么借口。” 凤鸣者说完,一手抱着紫色的包袱,一手挥掌出来,白色的光团渐渐从他的掌心中升起,今日他要一个都不留,让他们能看到,却没命将多看的说出去。 “那是什么?”一个南戈高手惊呼了出来,能将真气全部凝结在掌心之上,功力应该极其身后,怕拥日大陆也找不出第二人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蒙地见此情景,眉头一皱。 “看来八亲王的猜疑是对的,他绝非善类,这个孩子不能让他带走,给我上!” 一声令下,七八个武功极强的高手飞扑而上,风鸣者一声冷笑,这些凡胎俗人,岂能和他对抗,手掌一挥,白光形成巨大的刀影,挥砍而去,刀锋,气浪迎头袭来,只听数声惨叫,七八个高手竟然齐齐人头落地,倒地而亡,只剩下蒙四提着刀站在那里,惊愕地看着脚下的尸体,怎么会这样,只是一招,七八个人甚至没近了风鸣者的身,便都死了。 第二卷 第307章 :小肉球 蒙四晓得就算他今天死在这里,也不可能夺回那孩子了,可退怯,逃脱,他要怎么和八亲王交代,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罢了,他将心一横,挥刀冲了上来,就算死,他也要最后一拼。 “受死吧!” 风鸣者冷笑了一声,手一挥,又是一道白光打了出来,蒙四的宝剑停在了半空,头直接脱离了脖腔,滚落下去,一股热血喷出,再没了声息。 追来的人都死了,无一幸免。 风鸣者冷眼扫过那些尸体,又冷笑了一声,眼中显出厌恶的神情来。 “是你们找死,别怪我无情。” 作为精灵仙族的长老,他无心杀人,可这些人不识抬举,竟然敢阻挡他完成任务,安若西子生出来的孩子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幼儿,而是龙族、召唤神族和精灵族的后代,融合三族的血脉,这孩子的出生,是一个奇耻大辱,原本他想将这孩子抹杀在娘腹中,可龙族的生命力和抗衡能力,不容忽视,于是他想到了这个办法,既然不能杀他于神女的腹中,就让这孩子提前出生,杀于人间。 “想要这个孩子,好,我还给你们!” 风鸣者阴冷着一双眼眸,慢慢打开紫色的包裹,手掌中充盈着白色的气团,要一掌将这孩子打死,可当他的目光看向包裹里的孩子时,顿时大惊失色,紫色的包裹完全展开了,里面竟然空空如野,只有一泡尿水浸透了棉布。 孩子呢?那个让精灵仙城倍感耻辱的孩子去了哪里? 风鸣者面显慌色,抬眸向周围看去,难道是他打斗的过程,将孩子甩出去了,查看了一圈,地面,草丛,石缝儿,到处都没有孩子的踪影,真是见鬼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娃娃,就算厉害,又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风鸣者万万没有想到,得手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前方一片苍茫,他四面看着,竟然不知该追去哪个方向,更不知道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这个孩子,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他算来算去,还是失算了。 空旷的天地之间,白猴子一口气跑了百余里远,确定没人能追上了,才呼哧呼哧地停了下来,脖子上,长着两只犄角的小肉球一直用手拔着它的毛,它为了逃离风鸣者的视线,忍了一路,现在停下来时,身手一摸,脖子上一处已经光秃秃的了。 “你,你住手,别拔了,再拔,我就扔了你。” “嘿嘿……” 小肉球咧着嘴巴笑着,别看他的小手小小的,软软的,却有点力气,拔下白猴子的白毛儿,凑到嘴边一吹,看着白毛儿飞舞,他笑得手舞足蹈,这竟然成了他的一个消遣。 “好了,我得将你不听话的爪子捆起来,不然我的毛一根都剩不下。” 白猴子三下两下困住了小肉球的手,瞪圆了一双猴眼,小肉球一双好看的黑眼睛看了过来,发现白猴子表情凶狠,委屈地憋了一下嘴巴,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鼻涕眼泪一把把地流着。 “我要娘亲,娘亲,不要猴子,不要凶巴巴的猴子。” 被小肉球这么一哭一闹,白猴子心里竟然软了起来,想凶也凶不起来了,他想着金翅大鹏的惨死,想着自己的无能胆小,想着每次临阵脱逃,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手。 “哎,都怪我没用,胆小怕事,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死得那么惨,可是,可是……我就是怕啊,我怕我死得和他们一样惨,头都不见了……” 白猴子抽了一下鼻子,想着刚才的一幕,那个老头儿实在太厉害了,如果不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了这孩子,然后趁着他们厮杀,一溜烟跑掉了,可能也和那些人一眼,死得凄惨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怀中的小家伙,是安若西子的孩子,它就算没良心,也不会让这孩子被坏人夺走,它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头不见了?”小肉球重复着白猴子的话,白猴子点点头,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咔擦,脑袋就掉了,再也不能喘气了,所以我们不能回去,回去会没命的,听话,我带你一个安全的地方,好不好?”白猴子征求着小肉球的意见,语气也好了许多。 小肉球眨巴了一下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南方,虽有不舍,却还是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好吧。” “那我们走了,别拔我的毛了。” 白猴子直接将小肉球举了起来,向西而去,一直走,没有回头,最终身影消失在天地交界的地方。 安若西子人处于昏迷之中,疼痛的感觉逐渐缓解,待她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马车里,身下垫着软软的毯子,马车还在向前行进,只是速度慢了许多,晃晃悠悠的,有些不稳,冬雪坐在她的身边,不断地帮她擦拭着脸颊上流下来的汗水。 “大王,你醒了,这是补身子的汤,多少喝一些吧,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冬雪将一只小水壶端了过来,倒了一碗红色的汤水,送到了西子的唇边,西子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双眼发直,一把将那汤碗打开了,目光紧张地四处寻找着。 “孩子,孩子呢?” 她记得清楚,她生产了,流了血,两个稳婆进来了,疼痛让她不能承受,昏迷了过去,慌乱了摸了一下肚子,已经没有了那个小生命的迹象,孩子生了,可她的孩子在哪里? 车厢里除了她和冬雪,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影子。 碗被西子这样一打,汤水洒在了毯子上,冬雪赶紧擦拭,试图躲避这个话题,却被西子恼怒地抓住了手腕。 “我问你,我的孩子呢?” 为什么冬雪不回答她,难道孩子已经……西子不敢相信孩子出事了,天行说过,龙子的生命力极强的,就算提前出生,也不会死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 冬雪吓得浑身发抖,她真的不知道,大王生了孩子,她只听见一声哭泣,连孩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一把将冬雪推了出去,西子大叫了一声停车,马车一停,她便不顾身体还很虚弱,从车厢里跳了出来,目光看向了在前面骑马的八皇叔,是八皇叔带走了她的孩子吗?无疑,所有这些人当中,也只有安若游历有这个胆子了。 八亲王勒住了马的缰绳,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了西子的面前,皱着眉头,知道西子这样叫停了马车,要寻找什么,没有一个母亲不在乎自己的孩子的。 “孩子呢?”西子冷声质问着。 “死了。”安若游历默然地回答着,他派人四处搜索,只看到了蒙四等人的尸体,就知道风鸣者带走了那孩子,他必须给西子一个解释,这个解释就是孩子在出生之后,就夭折了。 死了? 安若西子的脸一阵阵惨白,孩子真的死了吗?那一刻,她感到天旋地转,心如刀搅,作为母亲,她竟然没能护住自己幼小的孩子,作为妻子,她怎么对得起还在纳日帝国拼死救人的丈夫龙太行? “我要看到他的尸体。” 西子咬着唇瓣,就算孩子真的死了,终归要有一个归宿的,她要亲手埋葬自己的孩子。 “埋了。”安若游历感到很抱歉,含糊地说了一句。 “埋在哪里?” 西子瞪圆了一双眼睛,孩子的面,她都没看到,他凭什么自作主张将孩子埋了,在八亲王的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南戈大王? “回来时的路上。” 八亲王避开了目光,垂下了头,希望西子别再追究了,孩子已经没了,就算找,也不可能找回来了,就当那孩子已经死了好了。 回来时的路上? 安若西子盯着八亲王的脸,一个王室的骨肉死了,会那么草草掩埋了吗?就算是私生庶出,也要举办国葬,八皇叔在撒谎,孩子没有死,而是另有去处。 “好,你跟我回去找,你将我的孩子埋在哪里了?” 安若西子牵过了马的缰绳,她不会逼迫八皇叔,既然是谎言,她就亲自将他的谎言戳穿。 “西子……” 安若游历按住了西子的手,慢慢地抬起头,眼里含着一丝愧疚。 “孩子丢了,被人抱走了,我追不到。” “孩子丢了?” 他终于肯说实话了,孩子丢了? 安若西子审视着八皇叔的眼睛,孩子怎么丢的,那么多人看守着,什么人都这么大的本事将孩子偷走? “你怎么知道我要生了,还带了两个稳婆,说,孩子在哪里?” 面对西子的质问,安若游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追问不出,西子怒了。 虽然周围的护卫不敢动手,可大王的话,又不敢不听,犹犹豫豫的动作十分迟缓,安若西子看着那些护卫,冷冷地笑了一声。 “八皇叔,这就是我们南戈的士兵吗?你还是我们南戈的贤臣吗?” “大王!” 安若游历面对西子痛恨的表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知道错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面对八皇叔的跪拜,西子强硬了一颗心,默然相对。 “说吧,在我现在还承认你是我八皇叔之前。” 第二卷 309.第309章 :爱面子的白猴子 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其他的东西,西子可以不和八皇叔计较,但她的孩子,他绝对不能碰。<-》 安若游历跪伏在地上,只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之所以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南戈国和西子好,期待有朝一日能和纳日帝国的月飞羽再次联姻,保全南戈bǎixing不受生灵涂炭,shiji上,他也cāicè到风鸣者另有企图,却一直欺骗自己,现在孩子被风鸣者带走了,面对西子,他甘愿受罚。 “八皇叔无话可说,任凭大王发落。” “你……” 安若西子看着跪在地上老态的八皇叔,握拳紧握,不知该如何降罪他才好,想着八皇叔这么多年来为她付出和牺牲的,她岂能像平常人那样发落了他,可念及生死未卜的孩子,心又何其疼痛难忍。 “八亲王,这么多年,你对南戈王朝忠心耿耿,对西子又关爱有加,日日夜夜操心国事,马不停蹄的奔波,无片刻休息,算南戈的大功臣,可如今……你已经老迈,有心无力,是时候颐养天年了,回到南戈,便留在皇宫里安度晚年,不用再操劳国事了。” “谢大王。” 安若游历跪拜谢恩,脸色凄然,失去兵权和政权他并不难过,难过的是,从此以后,他将失去西子的信任,长期以来,对西子的守护已然成了他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 眼看着八皇叔吃力站起,西子还是不忍心上前一步,将他扶起,不管心里有多少埋怨,他还是她敬重的八皇叔。 “对不起……” 安若游历倍感歉疚。 “我不会放弃寻找他的。” 西子扶起安若游历后,多再多说一句,而是拉过了八皇叔身边的战马,翻身跃上,一抖缰绳向远处疾驰而去。 安若游历对此措不及防,fǎnying过来时,脸色大变,慌乱地催促护卫赶紧追大王回来,她才刚刚生产,身体没有huifu,如何能承受这样的颠簸劳累。 数十护卫骑马追赶而去,扬起了yizhèn阵烟尘,可他们哪里敢违抗大王的心意,追上后,也只是列队跟随,防止有人突袭大王,对大王不利。 安若西子一路狂奔,四处寻找,她不知跑了多久,jingguo了多少地方,几乎一天一夜,没有停息,却没有看到孩子的踪影,她悲痛加劳累,最终跌落马下,失去知觉之际,她好像看到天空之中,一只红色的鸟儿在盘旋飞舞,那是凤凰宝宝吗?视线渐渐模糊,红色的飞鸟也消失在视线之中。 待西子苏醒的时候,她已经在马车里了,冬雪守在一边,除了她,还有凤凰宝宝,睁着一双凄哀的眼睛,样子十分可怜。 “娘亲,你醒了,我以为你死了。” “我没死。” 西子伸出手,抚摸着凤凰宝宝的小nǎodài,心里仍难过凄凉,她多么希望,一直这样昏迷下去,不要醒来,不要承受锥心的伤痛,可她还是醒来了,还是要面对不敢面对的结果,她的孩子可能已经死了。 “娘亲,我看到你要找的那个老头儿了。”凤凰宝宝眨巴了一下眼睛,低声说。 “风鸣者,他在哪里?”西子一惊,猛然坐起,jidong万分,找到风鸣者,是不是意味着孩子还有希望活着? “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可当时,我看得很清楚,他的怀中没有小婴孩儿,而且他也找,说明他没得手。” 风魂宝宝回忆着当时的状况,娘亲生宝宝的时候,场面惊恐,它有些羞涩害怕,就躲避在了马车外面,当听有人说孩子不见了,它便振翅飞出去寻找,不巧看到了刚刚杀完人的风鸣老者,那老头儿竟然抱着一个空空的包袱,里面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那么,孩子哪里去了?” 西子惊愕,如果孩子没有被风鸣者偷走,幼小的宝宝去了哪里?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还是早产,就算有龙族遗传的本事,又能跑得多远? 凤凰宝宝摇摇头,思索了一下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虽然我没找到娘亲的小bǎobèi,却在泥地上看到了几个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的,也不是野兽的,看起来好像是胆小鬼白猴子的,对,应该jiushi他的,很特别,一般猴子没它那么大的脚。” “白猴子?” 西子低语凝思,莫非是白猴子趁乱偷走了风鸣者怀中的孩子,如果是这样,便可以松口气了,西子的神色一缓之后,又开始忧虑了,这死猴子既然抢到了孩子,为何不给她送回来?却带着离开消失不见了呢? “它怎么不会来见我?” “一定是因为它弃友不顾,独自逃走,觉得丢脸不敢来见你了,傲慢自负吹牛的死猴子,说不定带着娘亲的小bǎobèi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娘亲你放心,白猴子虽然自私胆小爱面子,却还算重情重义,本性也不坏,如果它知道那是娘亲的孩子,一定不敢慢待了它,只是白猴子去的地方,并不好找,就算娘亲派人,也可能徒劳无功,所以娘亲别着急了,待我变得成熟强大了,就去找那只死猴子出来,它见我没死,也便释然了。” 听凤凰宝宝这么说,西子点点头,这的确是白猴子不肯露面的原因,喜欢自吹自擂的家伙,落败成那般样子,加上又背信弃义,确实够丢人的。 “但愿它能照顾好我的孩子。” 西子长长地出了口气,突觉浑身疲惫,倚在了车厢之中,凤凰宝宝扑打了一下翅膀,钻进了西子的怀中,她本能地将它抱紧,就好像抱自己的孩子一般。 闭上了眼睛,沉沉入睡,,在回到南戈皇宫之前,她要养足了精神,然后纠集六国的军队接应龙天行,那应该是一场硬仗。 回到南戈皇宫,才落座,月飞羽的书信就来了,刚开始倾述了一些对西子的想念和关心,随后便进入了正题,正如龙天行说的那样,他说他请了南戈八公主到纳日帝国做客,希望西子也能移驾赶纳日帝国一趟,不但可以姐妹叙旧,他还可以尽地主之谊,让她到处游玩一番。 “卑鄙!” 安若西子将书信撕了一个粉碎,眸光看向了大殿之外,月飞羽给了她两个月的时间,从南戈到纳日帝国快马加鞭,也要花费一个半月zuoyou时间,他这样限制时间,jiushi让她无暇思索,马上出发。 龙天行已经走了几天了,他到底得手了没有?西子很是dānxin,zuoyou为难。 风袭过境,雪遍野。 遥远的纳日帝国被茫茫大雪笼罩,龙天行花费了一日的时间,就到了纳日帝国,几次三番进入纳日皇宫搜寻未果,说来真是奇了,月飞羽到底将安若妤缨藏在了哪里?他就算轻功极好,也不能发现藏妤缨的隐身之处。 不过这几天他发现了另一个状况,除了他在纳日皇宫里悄悄找人之外,还有一个黑衣人好像也在找什么东西,他的轻功虽然不及他,却也算不错,行走皇宫如履平地,zhègè人到底是谁? 夜色再次笼罩之后,龙天行dǎsuàn再进一次纳日皇宫,这次他的目标不是寻找妤缨,而是抓住那个黑衣人,也许他和自己一样,在寻找安若八公主。 说来真是巧了,无声穿越宫墙,落在安荣宫屋顶之后,竟然和那个黑衣蒙面人打了一个照面,那人看到龙天行有些吃惊,试图躲避的时候,被龙天行逼迫到了一个死角之中。 “你到底是谁?” 那人见无路可走,又不想打扫惊蛇,只能拉下了面巾,竟然是杀手沈落血。 “沈落血?” 当天行看清沈落血的面庞之后,有些吃惊,他不是应该在南戈为西子效力吗?怎么也来了纳日帝国,按理来说,他们也算旧相识了,没有必要互相躲避的,难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龙公子,能借一步说话吗?不要惊动这里的人。”沈落血压低了声音,龙天行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纳日皇宫。 在雪花儿翻飞的街头,沈落血承认他是来找安若妤缨的,并解释不愿和龙天行正面相对的原因,那是因为安若八公主是从他的府邸跑出来被掳走的,这件事儿沈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他娘已经老迈,经不起折腾,他希望将八公主偷偷救出,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他娘做的荒唐事儿,他却没有提及,现在最紧要的,jiushi将妤缨救出来。 “我已经找了妤缨被关的地方,只是苦于无法近身,才久久徘徊没有离开。” “在哪里?”龙天行追问。 “皇宫后的九月塔中,若不是偶然看见月飞羽进入其中,出来后提及了八公主的名字,我还在其他地方乱翻呢,可九月塔机关重重,我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进入,还受了伤。” 沈落血拉起来手臂,手臂上都是新旧的伤痕,他几乎浑身都是,机关无处不在,就算他功力再好,也躲避不及,没要了他的性命已经万幸了,zhègè月飞羽果然不好duifu。 第二卷 310.第310章 :调虎离山 听了沈落血的描述,龙天行觉得有些不解,八公主失踪被掳,乃是南戈大事,为何沈落血这般紧张?甚至身体多处受伤,也不肯放弃,以东金第一杀手的头脑,应该能想到一个事实,月飞羽掳走八公主就没dǎsuàn放她huiqu,可能会囚禁一辈子也说不定,八公主无法获得自由,自然不能说明真相,更不会到西子那里告状,所以沈府的责任,应该无人知晓才是,他这样做,根本jiushi自寻烦恼。<-》 “难怪看你的轻功,只是一般高手的水平,原来是受伤了。” 龙天行没有说出心中的yiwèn,只要他和沈落血的目的是相同的,他到底揣了什么其他心思,并不重要。 “我dǎsuàn再夜探一次九月塔。”沈落血拉上了衣袖,说机关已经试了十几层,应该差不多了。 “不!” 龙天行摇摇头,并不赞同说:“这次我去。” “还是我去吧,你不如我对那里的地形熟悉。”沈落血坚持他的想法。 “可我的身手比你好,轻功也比你好,也没有受伤,何况,你之前去了几次,不是也无果?”迎着风雪,龙天行倨傲地笑着,这种笑夹杂着对自己的自信和对沈落血的轻视,沈落血的脸yizhèn阵发白,握紧了拳头。 提及身手,轻功,沈落血一直都很懊恼,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哪个听了他的名讳,不瑟瑟战抖的,唯独zhègè姓龙的,多次让他吃瘪,现在就营救妤缨的问题上,他又这么自负冷傲,还真kěè啊。 憋了好一会儿,沈落血才拉上了面巾。 “好,你去。” 他就不信,他闯不过的关,龙天行就能闯过去? “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可以躲过的机关,怕你进去,就会射穿你的心脏。”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进入九光塔之前,你也不能闲着,毕竟妤缨是从你的府出来被掳的。”龙天行还在笑,沈落血眉头一皱,怒道。 “你什么意思?龙天行,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算是吧。” “kěè,我大不了离开南戈。”沈落血咒骂了一声。 “那倒不必,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将南戈囤积大都附近的几个大粮仓烧了,这样的严寒天气,没有粮食,他们会很难过的,更何况,六国联军要打来了,没有军粮,这仗也支撑不了几天。” 龙天行一语震慑了沈落血,心中甚是佩服,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谋,若各大粮仓失火,月飞羽一定调派大量人手去救火,说不定会亲自指挥,这样皇城就会空虚,救妤缨就差闯过那些机关了。 沈落血点点头,说他马上就去办,然后告诉了龙天行纳日皇宫九光塔所在wèizhi,临走前,他似乎有话要说,可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大步离开了。 龙天行望着沈落血的背影,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东金第一杀手的眼中竟然出现了犹豫不决的神情,这可是极为少见的,是什么让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少主,可算找到你了,现在,现在我们,我们两个做什么?”角落里,黑圣煞跑了过来,不断地搓着手,眉毛都挂了白霜,从南戈出来后,黑圣煞liyong他敏锐的鼻子,一直追踪少主的踪迹,几番迂回,找到了纳日帝国。 随后白圣煞也出来了,他看起来也没那么轻松,适应了圣地四季如春的气候,这里的严寒让他一直发抖。 龙天行转过身看了黑白圣煞一眼,他们来的正是时候,在月飞羽没有发现粮仓失火是调虎离山之计之前,一定要争取时间,将妤缨救出来,黑白圣煞虽然没有了那么多的圣器,护身,可身体要比一般人有极大的抗性和忍耐力,让他们平趟那些机关,时间会节省很多。 “跟我去纳日皇城。” “啊?去那里做什么?”黑圣煞只想离开zhègè鬼地方,哪里愿意去什么纳日皇宫,该死的冬季,该死的雪花儿,他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 龙天行微微一笑,低声说:“去当肉盾,给我争取时间。” “肉,肉盾?” 黑圣煞的脸一下子白了,少主又想做什么,肉盾,不jiushi用身体地方什么武器?少主这是想让他们受死吗? “去,还是不去?不去就马上回圣地,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龙天行就知道黑圣煞一定是zhègèfǎnying,倒是白圣煞心里有数,没有好像黑圣煞那般变了脸色,他走到了龙天行的面前。 “少主,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事不宜迟,马上去皇宫吧?” “老白,你疯了,疯了!” 在黑圣煞的低低抱怨声中,三个人向纳日皇宫飞奔而去,不管怎么样?黑白圣煞都不会扔下少主不管,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待他们接近纳日皇宫的九光塔时,纳日大都的周边,已经有两处火光冲天了,粮仓起火,引发的骚动好像浪潮一波波传递,混喊声,尖叫声,远远传来,纳日皇宫也开始有了动作,到处都是杂乱的jiǎobu,连禁卫军都出动了,他们是距离粮仓最近的兵种。想不到沈落血下手还真快,龙天行回头看了一眼火光,飞身跃入九光塔中,按照沈落血说的,这是九光塔的唯一入口,整个九光塔有七十二层,要一层层进入九光塔的深处,逐层破解机关,大约花费的时间jiushi一天一夜,可如果有肉盾,就只需三个时辰,时间足够了。 纳日皇宫里,月飞羽被吵杂声惊醒,拓跋显带着两名护卫飞奔了进来。 “表,表兄,粮仓,粮仓起火了,一共烧了四处,最大的粮仓。” “你说什么?” 月飞羽暴起,一把抓住了拓跋显的衣领子,粮仓都有重兵驻守,怎么会突然接连失火? “一定是有人纵火,怎么办?表兄,我已经派了很多人去,可还不够啊,表兄,你必须下命令,调集更多的人手,不然粮仓就没了。” 虽然是严寒的冬季,可粮仓正是冷燥的时候,遇火很容易燃烧,若救火不及时,正如拓跋显说的,会颗粒不剩,真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调虎离山之计。” 月飞羽还算冷静,黑着一张脸,懊恼地说了一句。 “调虎离山?” 拓跋显愚蠢的智商,很难想到这一层,此时听表兄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很有道理,他惊呼了一声。 “表兄,我是将人都叫回来。” “不行!” 月飞羽制止了拓跋显,虽然明知有人从中作梗,调虎离山,可粮仓关乎军队的生死存亡,若都烧光了,别说越冬,就算一场小小的战役,也会将他们的力量耗光,无论如何,都要抱住粮仓。 “调集驻守皇宫一切关卡的士兵,救火,缉拿纵火者,其他几个粮仓,要加派人手,一定不能让他们将粮仓烧光。”月飞羽的鼻翼煽动,俊目几乎生出了火来。 “可,可,表兄,这不是调虎离山吗?万一有人进入皇宫……” 拓跋显的话还不等说完,月飞羽就一把抽出了佩剑。 “很明显,烧粮仓,jiushi为了争取时间,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九光塔,我猜想……安若西子不会来了,另一个大人物来了。” zhègè大人物也是月飞羽一直想得到的,jiushi龙天行,只要抓住龙天行,得到龙珠,就算纳日大陆被六国围困,也奈何不了他,看来决定生死一站就在今日了。 “龙族的少主已经送上门了,我想,该请我们的贵客出来了。”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许久,有失就有得,世间的事情也过就这么简单。 九光塔内,不到一个时辰,龙天行就带着黑白圣煞闯了三十多层,黑圣煞一直在哼哼,白圣煞也受了一些伤,但有圣地的神药,这些伤根本不在话下,硬闯,抗住机关,就为闯关争取了大量的时间。 当闯到最后一关的时候,黑白圣煞已经体力透支,龙天行有了这样两个肉盾,站在安若妤缨面前时,仍旧精力充沛,救妤缨duifu那些敌人,就靠他了。 九光塔的最深层,是一个十分舒适的房间,安若妤缨和几个宫女在一起,正在摆弄一些棋子,一副无聊度日的样子,看起来,月飞羽并没有难为她,只是liyong她钓西子而已。 看到龙天行突然出现,妤缨一下子跳了起来。 “龙公子,你怎么来了?” “西子让我来接你huiqu。” 龙天行说明了来意,并告诉妤缨,不出片刻,九光塔就会被层层包围,他们要jinkuài离开纳日帝国。 “我就知道九妹不会不管我的。” 妤缨回头向几个宫女道别,几个宫女完全傻眼了,僵持在原地,知道现在的状况就算大喊大叫也是徒劳的,只是她们想不通,这样的层层的机关是如何这么快解开的,在她们yihuo的目光中,妤缨跟随龙天行,还有黑白圣煞走了出去。 龙天行将妤缨背起,一路疾驰,很快从九光塔里飞奔了出来,虽然他极力争取时间,还是晚了一步,站在九光塔的外面,他看到了月飞羽那张倨傲冷蔑的脸。 第二卷 第311章 :猎龙阵 果然是他来了,看来这位龙之少主为了安若西子,什么都肯做,和他相比起来,月飞羽是略逊一筹,女人和江山相比,他更愿意拥有质感无上的权利。 “既然来了,为何着急走,纳日帝国虽然不似南戈国那般花团锦簇,却也是雪色怡人。”月飞羽嘴角抽动一下,冷哼一声。 “卑鄙。” 龙天行将妤缨放了下来,冷眸和月飞羽对视,神情间都是不屑和轻蔑。 如今的月飞羽所有的野心都展露了出来,不再是当年求才若渴的纳日皇子了,甚至在他的眼中,也看不到原有一点诚意了,显露出来的都是掠夺和占有,他的身边站着拓跋显,这厮依旧一副欠揍的样子,有他表兄撑腰,一张脸尽显得意之色,再看月飞羽的身后,只有几百余名禁卫军,正如他设想的那样,粮仓是纳日帝国第一要守护的地方,大多数的人已经赶去救火了。 月飞羽佩服龙天行的冷静,只是不知道一会儿之后,他还会不会好像现在这样处惊不乱,为了迎接龙族少主,他可是准备了许久,要送一个大礼给他。 “卑鄙?君子和小人本就没有区别,只是各自所处的利益不同罢了,自顾清高又有何必,龙天行,你敢说你就那么坦荡没有一点私心吗?那么安若西子肚子里的孩子,是君子所为?这种偷鸡摸透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哈哈,又是一阵狂笑,月飞羽说出这番话,心情十分舒畅,就算得不到安若西子,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龙天行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的确是事实,没有明媒正娶就让西子怀孕,非君子所为,又有谁愿意相信一个男人对女人做的,是被药物所控,那夜他完全有能力推开她,可他没有那么做…… 龙天行的身后,安若妤缨惊愕地瞪圆了眼睛,不解地看着将她救出的龙公子,原本心里的感激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变成了无限的愤怒,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亵渎了九妹西子吗? “他说什么,对你九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哈哈……” 月飞羽俊目促狭,笑得越发大声,随后笑意一收怒道:“原本我已和西子定下婚约,是他,道貌岸然,毁了安若西子的清白,所以我跟他之间不共戴天。” “你,你……” 安若妤缨惊恐地看着龙天行,龙天行的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僵持着脊背,低声命令着黑白圣煞。 “带安若妤缨离开,去找沈落血,一起返回南戈。” “少主,你呢?” 黑白圣煞很是焦虑,他们不愿扔下少主一个人,可从月飞羽的表情来看,他似乎有很大把握能对付了龙天行,这让他们很是不安。 “你们认为,区区几百个庸碌之辈,就能挡住我吗?带她走,我们在南戈碰面。” 说的也是,目前看来,并没有任何威胁少主生命的力量存在,单凭这么几个人,就算一齐上,也是以卵击石,少主想脱身,轻而易举。 “那好吧,我们走。” 黑白圣煞直接正处于愤怒中的安若妤缨抬了起来,在她气恼的抗议声中,向皇城之外飞跃而去。 拓跋显一见安若妤缨被带走了,有些急了,命人赶紧拦住他们,可还不等他们追上去,一道紫色的屏障由龙天行手掌中挥洒出来,形成一道光障,冲上去的禁卫军触碰之后,齐齐弹射了出去,拓跋显也没能幸免,被真气屏障反弹,重重摔在了地上,下巴擦掉了一层皮,鲜血直流。 “他妈的,死到临头还逞威风,我杀了你!” 拓跋显爬了起来,为了在表兄面前挽回面子,举剑就向龙天行冲去,可冲到了一半,见没人阻拦他,更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生生地自己停住了步子,狐假虎威地吼着。 “表兄,安若八公主跑了,你不管了?” “让她走!我的目标一直都不是她。” 月飞羽摇了摇头,一个小小的安若八公主,一直都不在他的眼里,走就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龙族的少主,他内体的龙珠是他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一旦得到龙珠,就算是神女的力量,他也不用畏惧了。 “对,表兄说的对,我听表兄的。” 拓跋显找到了台阶,赶紧下,很快缩到了表兄身后,捂着出血的下巴,不敢露头了。 目送黑白圣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龙天行才看向了月飞羽,冷眸沉思,他实在不出月飞羽眼中的这份自信是哪里来的,他真的有本事留住他吗? “见也见过了,谈也谈了一些,本少主觉得纳日雪景,也没什么看头,那就此别过,他日再会。” 傲慢的话语一落,龙天行便绕开了月飞羽,白衣拂动,风姿绰约地向外走去,完全没把这些人放在里。 可他没走多远,便隐隐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由远而近,似飓风嘶吼又夹着一声声烦躁的兽叫,还有淅淅沥沥的水声,那是什么,他皱起了眉头。 “龙天行,你以为纳日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吗?” 月飞羽转过身,看向了龙天行,手掌抬起,用力一拍。 “这次轮到你们了,你们要人,我要龙珠……” 几声脆响的巴掌声之后,突然暴风吹至,席卷着漫天沙雪,一股脑儿地向龙天行围攻而来,前后左右,都没了退路,几乎无孔不入,让龙天行感到吃惊的不是这些风雪的狂烈,而是风雪之中隐约显出四大影像,一个状如马,有鳞,口中喷火,一个状如牛,猬毛,体大惊人,声如嗷狗,一个形如虎,毛长,面如人,拖着长尾,一个形如人,体白肥胖,身披六个翅膀,这不是传说中的四个凶兽饕餮,混沌,梼杌,穷奇吗?龙天行在圣地神书里看到过,四个凶兽齐显,灾难将至。 眼看着影像逼近,他似乎明白了,这就是月飞羽对付他的杀手锏,父亲龙帝曾经说过,龙族最不畏惧的就是战斗,但有一种情况却一定要避开,就是凶兽集合,纠缠不断,它们具有不死精神,就算死耗也会将你的体力耗光,然后分而食之。 风雪越来越狂,在四大凶兽的后面,龙天行隐约又看到一个罕见之物,就是异兽犼,犼凶猛异常,他最大的本事,就是食龙脑。 这一切都是冲他来了,专门给龙族奉上的盛宴。 是谁,为他布下了这样的天罗地网,龙天行似乎无法得答案,以月飞羽的能力,如何能叫来这样的凶兽帮忙?无疑,月飞羽借助了高人的力量,可这些高人是谁? 精灵仙城…… 圣地忽略了这一千年来精灵仙城的壮大,为了对付龙族,抓回神女,他们没有一刻停止修炼,直到掌控了一整套可以对付龙族的本领,其中一种就是猎龙阵。 暗藏的力量,总是防不胜防的,龙天行后退了数步,知道自己轻敌了,他想在必须马上脱身离开这里,待飞跃而起,妄图打破僵局的时候,身体迅速被蜂拥而来的风雪淹没,兽吼不绝于耳。 风雪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原形苍穹,将龙天行和异兽关在了其中,外面风雪久久没有散去,吸纳更多的风雪将圆形的困阵扩大,加厚,这就是精灵仙城研究已久的猎龙阵。 强大的风系,将月飞羽推出了几百米之远,纳日皇宫飞沙走石,惨叫不断,临近猎龙阵的宫殿尽数被飓风扫倒,瓦片,砖头,木屑弥漫了半个天空。 “大王,快避开!” 若不是禁卫军及时冲上来,将呆愣的月飞羽强行拉走,他一定会飞来的墙坯击中。 月飞羽一直退至了安全的雅闲阁内,眼看着远处的九光塔轰然倒塌,到处都是扬起的烟尘,混着天色,一片昏暗,还有那些来不及躲避,被风暴卷起摔出的宫女,均被风卷起,撕成了碎片。 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抓拿龙天行,到底值不值?月飞羽脸色苍白,良久处于沉默之中。 纳日都城外,沈落血点燃了最后一个粮仓,举目向皇城方向望去,发现皇城的上空笼罩在阴霾之中,一个巨大的云朵腾空而起,电光,雪光,砂石在云朵周围急速飞窜,那里到底怎么了? “妤缨……” 沈落血担心妤缨出了问题,扔下火石,飞奔而去,还不等跑到纳日皇宫的城墙边,就见黑白圣煞背着一个人迎面而来,那背上的,不就是安若妤缨吗? “沈落血,赶紧带着八公主回南戈,我们要回去帮主人。” “龙公子?” 沈落血这才意识到,那诡异的云朵可能和龙天行有关,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困住了他。 妤缨从白圣煞的脊背上跳了下来,目光羞涩挑起,看向了沈落血,先是显出些许委屈的神情来,很快,便板起了面孔,哼了一声。 “我自己有脚,能走,为什么要跟他回南戈去。” “妤缨,别任性。”沈落血伸手出来,可安若妤缨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扬起下巴,转过身,独自向南走去。 黑白圣煞救主心切,他们无暇理会沈落血和八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飞身向纳日皇城奔去。 第二卷 第312章 :杀后手中的刀 眼看妤缨耿直着脊背,一副故作坚强孤傲的样子,就知道她还在生他娘和他的气,沈落血无奈摇摇头,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你打算就这么走回去?一直走回南戈?” “不要你管。”妤缨头都没回地哼了一声。 茫茫前路,沉雪被狂风扬起,打在脸上生疼,眼睛都睁不开了,她用手遮住脸颊望向了远方,冒烟雪几乎看不清道路了,若步行前进,不等走出纳日帝国的地域,怕就冻死了,她的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想找辆马车也不可能,又固执地走了一会儿,停住步子回头看时,沈落血还不远不近地跟着,黑色披风随风舞动着,好像雪夜的妖孽。 “你,有金叶子吗?”妤缨喊了一声。 “有。” 沈落雪走了过来,眉毛都结了冰霜,手里还提着那把刀,手指紧紧地压在刀柄上,不管走到哪里,他的手从来没有离开过刀。 “我想雇一辆马车,给我点,我回去,一定加倍还给你。”妤缨拉紧了衣服,觉得更冷了,说话嘴巴都麻木了。 “马车就在前面,拐角就是,我已准备好了,很冷吧。” 沈落血的嘴角挑了一下,隐约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妤缨知道他在笑什么,心里越发气闷了。 “谁说冷,一点都不冷,要马车只是为了快点回到南戈,我有话要问西子。” 妤缨白了沈落血一眼,转身迈步超前走去,可她才走出了没有几步,肩头上就多了一件厚重的披风。 “穿上,我可不想路上照顾一个病人。” 吱嘎吱嘎的脚步声走到了她的前头,迎面的狂风暴雪,丝毫没有影响他前进的步伐,妤缨慢慢拉上了披风,咬着唇瓣看着前方男人的背影,说起来,沈落血也没什么错,人也不坏,要怪都怪他那狡猾的娘擅作主张,自私自利。 有了披风,她感觉暖和了许多,走路也快了一些,到了拐角处的时候,果然停着一辆大马车,还有一匹黑马,马夫穿着棉衣棉裤,看着倒是暖和。 到了马车前,妤缨将披风脱下来,扔给了沈落血。 “回去后,你别再管我的事情了,也别来找我,我们以后互不相干,那件事儿,就当没发生过,行吗?” 沈落血抬眸看着妤缨一眼,伸手拉开了车帘,催促着她。 “上车吧。” “我问你行吗?”妤缨爬进了车厢,车帘关闭的一刻,她又追问了一句。 “不行!” 沈落血只回答了她这样的两个字,便将车帘用力地拉了下去,瞬间风雪还有他的面孔一起被关在了外面,风声也小了很多。 妤缨以为听错了,呆坐在车厢里,他竟然说不行?不行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他回到南戈皇城,还会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好一个沈落血,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男人?道貌岸然,口是心非,伪君子一个,他不是说不强迫女人吗?怎么尝了一夜的甜头,就变了心思,打算逼迫她一次次就范了?他以为她是谁啊,她是安若妤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儿。 “沈落血!”妤缨一把扯开了车帘,意图狠狠训斥自以为是的男人时,突然暴风雪之中传来了一阵女人的狂笑声,虽然逆着风,却还是那么尖利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黑马马背上的沈落血伸出手,让马夫停车,然后双腿一夹马肚子,向前走去,手中的寒刀慢慢举起,刀锋在风雪中发出了好像野兽一样的低吼声。 “哈哈,哈哈!” 那笑声还在持续,妤缨竖起了耳朵,觉得这笑声虽然狂妄,却能听出几分凄惨和悲伤来,还有一点点熟悉。 “是五姐?” 妤缨睁大了眼睛,没错,这是五姐安若陌蓉的声音,在南戈大都,她突然出现设计擒住了她,并将她装进棺材运送到了纳日帝国,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九光塔里了,至于五姐安若陌蓉,自那次见面之后,就没再出现过,想不到她被救出要返回南戈的时候,五姐又出现了。 虽然安若陌蓉的笑声凄惨、悲伤,可妤缨已经没办法再同情她了,今时今日,她还不能醒悟,便不会回头了。 “安若妤缨,你出来,出来!” 风雪之中的女人正是安若陌蓉,她满指望将八妹掳到纳日帝国,会改变自己的处境,让月飞羽高看她一眼,可她哪里知道,月飞羽虽然野心勃勃,却最讨厌这种为了一己私利出卖亲手足的人。就算安若陌蓉立功了,这功劳的奖赏又能好到哪里去?月飞羽给了她一些金子,赏赐了府邸,允许她在纳日帝国自由生活,却不允许她踏入纳日皇宫一步,她觉得自己被骗了,当一个平民百姓,没有足够的权利,她怎么找西子报仇? 今日就听说妤缨被人救出来了,心里更加不平衡,觉得自己的辛苦和踌躇满志都付之东流了,于是决定在妤缨离开纳日帝国之前,将她劫持,要挟西子,然后报仇雪恨。 当她看清风雪中的男人时,立刻脸色大变,怎么会是第一杀手沈落血?妤缨明明朝这个方向走来的,难道她看错了。 安若陌蓉在大街屋顶潜行,只看到了前面气恼行走的八妹,却没注意到八妹身后一段距离跟着的男人,此时看到沈落血,着实吓了一跳,她深知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怎么是你,妤缨呢?叫她出来见我!” 安若陌蓉的脸上遮着面纱,手持宝剑立在风雪中,她的目光在沈落血的身后寻找着,最终目光锁定在那辆马车上,妤缨一定在马车里。 沈落血翻身下马,站在了安若陌蓉的面前,他不屑于杀女人,但如果她不让开,他的刀一样不会留情。 安若陌蓉不敢冒然上前,沈落血也没有威逼而上,两个人僵持着。 “沈落血,我们姐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陌蓉怒喊着。 “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姐妹两个的事情了。”沈落血冷冷回应,紧握刀柄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又一根根合拢。 什么意思? 安若陌蓉没听明白沈落血这话的深意,只道他不过是南戈的一个将军而已,还真当他是什么护花使者了,他这样挡着她,无非是想讨好西子罢了,臭男人一个,冷哼了一声她继续喊着。 “你叫她出来,我只是……只是想和她说句话,叙叙旧。”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沈落血慢慢走上前一步,安若陌蓉退了一步,眼眸警觉地转着,心道,若是这固执的杀手非要插手她们姐妹之间的恩怨,今天想抓住安若妤缨根本没有可能。 就在安若陌蓉不知该不该暂避,日后再寻找机会下手时,沈落血的身后,走出来一个穿着单薄衣衫的女子,她顶着风雪,乌黑的发丝随风扬起,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衬着麦子色的肌肤,格外狂野妩媚,那不是妤缨还能是谁? “五姐,你想叙旧?还是想抓住我要挟西子?”妤缨站在了五姐的面前,冷声质问。 “妤缨,你和我素来没有仇怨,就算我用你要挟西子,也不会伤你半分,若你肯合作,我们还是姐妹,若你不肯合作,我一样可以抓到你,不过……先让这个不相干的男人走开,你和我,在此一决胜负。” 安若陌蓉不确信妤缨能不能答应,但从沈落血的眼中可以看出,这个男人不会走开的,他好像和妤缨的关系有点不简单。 “妤缨,回到马车里去!” 沈落血伸出了手,让妤缨赶紧回去,就凭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可能从他的手里掳走她。 眼看沈落血这么护着妤缨,安若陌蓉更加怀疑了,很快,她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不会吧,东金第一杀手,冷血无情,什么变得这么有情有义、婆婆妈妈了,妤缨,你不会和他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吧?” 陌蓉的耻笑,让妤缨倍感懊恼,她抿了一下嘴巴,看了沈落血手中的大刀一眼,突然出手,直接抓住了刀柄外缘,使劲儿拽了两下,那刀纹丝未动,竟然没夺过来。 沈落血倍感诧异,转眸瞪视着妤缨,这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敢从他的手里抢刀?她知不知道,沈落血的刀是从来不离手的,别说打他刀的主意,就算多看一眼,也死在当场了。 妤缨又拽了一下,还是没拽过来,脸憋红了。 “给我啊,给我用一下,你怎么这么小气?” 不就是一把刀吗?等回到南戈,给他打造个十把八把的,让他知道,女人可以比男人更大方的。 小气?她竟然说他小气,这可不是小气的问题,是沈落血不习惯啊,他在猜测,若今后和这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他的日子将变成什么样子,一定一塌糊涂。 “我就用一下下,你敢不给我,我就把你和你娘做的好事儿说出去!”妤缨凑近了沈落血,小声地恐吓着,沈落血的手一松,刀顺利地拿在了妤缨的手上。 第二卷 313.第313章 :发生变异 刀拿在了手上,妤缨上前一步,将沈落血挡在了身后,愤怒对安若陌蓉说。<-》 “今天我们就打一场,如果我打败了你,以后你不准再和西子作对,也不能做坏事,怎么样?” “好,我答应你,但如果你输了呢?” 安若陌蓉眯着眼睛轻笑了起来,zhègè丫头还是和原来一样,脑子不太好用,说点刺激的话,就能激怒了她,什么傻事儿都敢做,大刀拿在了她的手里,就成了废铁,沈落血没了兵器,就算功夫再好,威胁就少了许多,若他不出手就更好了。 沈落血被一个女人挡住了,脸色自然难看,狂妄小丫头的个头几乎没到他的肩头,纤弱的身体在冷风瑟瑟发抖,就凭她,真的能战胜已经丧失人性的安若陌蓉吗? “我输了,悉听尊便,随你!” 安若妤缨抹了一下冻红了的鼻头儿,挺了挺胸膛高声说。 “当真?” “当真,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安若妤缨这话一出,沈落血眉头一皱,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怎么可以给了这样的决斗承诺,他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妤缨的手臂,冷声道:“胡说什么?怎么可以和她定下zhègè,你不是她的对手。” 妤缨扭过头,看了沈落血一眼,抽了一下鼻子,委屈地说:“若我不幸死了,你记得huiqu告诉你娘,她做的桂花糕一点都不好吃,我说好吃,是骗她的,她骗我一次,我骗她一次,大家扯平了,还有,我若真死了,让她最好晚点死,我可不想到了地狱,还要见到她。” “你,你说什么呢?” 沈落血倍感尴尬,做梦也没想到,安若妤缨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他的脸发青之后,又显出了难堪的红色。 不过仔细想一下妤缨的话,虽然是荒唐至极,却说明了她本性善良,在即将赴死的一刻,她原谅了沈夫人,同时话语之中,也透露了这两年对沈夫人的感情,她希望沈夫人长命百岁。 坏人就一定会下地狱,沈夫人坏极,妤缨也没认为自己是好人,所以她们的相见一定是在地狱,而不是极乐世界。 一个让人想开怀大笑的丫头,却又有点心里堵塞。 也许只有这一刻,沈落血才发现了妤缨身上的闪光点,两年来,如不是她陪伴着娘,娘的日子怎么会过得那么多姿多彩,笑口常开,这jiushi为何娘非要她当儿媳妇不可的原因了,没了她,娘又要chénmo寡言,度日如年了。 “别忘记了,让她别惦记着我了,这天下女人那么多,你也迁就一下,别太挑剔了。”妤缨撅着嘴巴,好像jiāodài后事一样。 真的要离开zhègè冷血的家伙,妤缨的心里竟然生了一点点的不舍,虽然她还不懂这种感觉是什么,却真希望自己曾经没那么任性过,不然沈落血也不必到纳日帝国zhègè鬼地方来了。 “你不会死的。” 沈落血点点头,后退了一步,决定让妤缨和安若陌蓉决斗,若那个疯女人敢下杀手,以他的身手,救下妤缨,没什么难度,同时也会送安若陌蓉归西。 大刀慢慢提起,在风雪中一挥,安若妤缨冲着安若陌蓉低喝了一声。 “来吧,今天就让我替西子jiāoxun你zhègè坏姐姐。” “好,你也要看看zhègè西子的好姐姐,到底有多厉害。” 宝剑,大刀在狂风中相遇,雪花四处翻飞,发出了一声巨响,火星四射,安若陌蓉和妤缨同时后退,都变了脸色。 安若陌蓉没想到妤缨的功力长进了不少,这一击,让她虎口一麻,眉头微微一皱。 “想不到,你的修为长进了。” “怎么样?现在害怕了?” 安若妤缨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胸口痛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来,手臂好像断了一样无法擎起,虽然脸上绷着坚强,心里却犯了嘀咕,五姐这是什么功夫,和两年前相比,简直jiushi突飞猛进,还很邪门,才过了一招,她都要吐血了,若是打下去,不是要将她打成肉泥?可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这口气怎么也要争回来,最重要的问题是,她不能让沈落血小看了,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沈落血就站在不远处,撇着嘴?对,jiushi那个表情,这是鄙夷还是轻视? kěè,敢小看她,用力一挥大刀,妤缨又扑了上去。 “五姐,还有更厉害的吗?我看,也不过如此吗,一点都不痛。” 风雪太大,安若陌蓉根本看不清妤缨的表情,更不知这是虚张声势,不觉有些畏惧了,她感到虎口发麻刺痛,相反,妤缨竟然没事儿? “那你有更厉害的吗?” “当然有了,看刀!” 妤缨大刀握在手里,看似还算威风,心中却叫苦连天,这是什么刀啊,石头做的吗?沉得要死,若不是她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怎么可能挥得动啊。 沈落血静静地站在雪中,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却暗自做好了万全的zhunbèi,虽然妤缨嘴硬不fuqi,可他的目光何等敏锐,这种打肿脸冲胖子的行为,他一看便看出来了,妤缨已经支撑不了。 就在妤缨再次跃起,dǎsuàn迎击安若陌蓉的时候,突然感到胸口一震,口腔一热,眼前一黑,刺痛的感觉自胸口向身体,四肢流窜而去,血管随之全都膨胀了起来,咕咕的声音隐隐传来,这是她身体血液流动的声音吗?她惊愕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凭借雪光,她看到了手腕上血管都变了黑色,好像树木叶脉,在延伸扩散。 中毒了吗? 在妤缨的yinxiàng里,只有中毒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若是中毒了,她还能站在这里吗? 妤缨的对面,安若陌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八妹正要跃起进攻,却突然停了下来,表情还很怪异,待她挥剑迈进一步,才发觉不对,妤缨的一张脸好像鬼一样狰狞,额头,鼻子,脸蛋,下巴甚至唇瓣上都是黑色的纹理,那是血管吗?不仅是她的脸上,妤缨的脖子,所有露出的肌肤都变了颜色。 “你在搞什么?”安若陌蓉大喊了一声,莫非这是什么功夫吗? 第二卷 第314章 :心里别扭的女人 其实妤缨这般变化,并不是什么厉害功夫,而是她的体内混了沈落血的血族因子,在向血族人变异,一旦这种变异成功,她将获得百倍以上的内力,功力大增,别说安若陌蓉,就算一起来十个,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相比沈落血还略逊一筹。 痛…… 妤缨浑身疼痛,忍无可忍,大刀脱手而出,双膝垂落,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留下来,滴落下去,成了冰球儿。 安若陌蓉见八妹妤缨突然跌倒,心中一喜,臭丫头,没本事还逞强,这次就别怪她辣手无情了,只要一击,就可取胜,她还等什么? 低喝一声,安若陌蓉举剑刺来,随后又劈出一掌。 暴雪被剑锋驱动,如狂鲨推浪,直袭安若妤缨,妤缨虽然周身疼痛,还存有意识,见血浪夹杂着杀气袭来,想还手抵挡,却发现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心中大喊不妙,只能用一双肉掌挥出。 那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雪浪冲天而去,足有百米之高,随着这声巨响之后,传来了安若陌蓉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手中的宝剑断成三节,腕骨措碎,身体好像离弦之箭向后弹射出去,人钉在了一段青石堆砌的墙壁上,双目圆睁,嘴角鲜血流出,致死她也不敢相信,她死在了八妹妤缨的手上。 安若妤缨的双手还保持着推出的姿势,良久才抬起头,风雪弥漫着她的视线,她不明白为何五姐的一剑,她竟然没死,不但没死,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了,最重要的是,血管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黑红色的条纹也都随之不见了。 慢慢收了双手,感觉了一下,又有些不对,好像脊背上有股力量在支撑着她,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她的身体里,待她慢慢转过身,看清身后的状况之后,不由得惊呼了出来。 “沈落血?” 身后,沈落血单掌抵在她的脊背上,脸色冷峻凝重。 “马上好了。”他低声提醒妤缨不要动,她身体的血液才平复下来,要达到稳定的状态,怎么也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什么马上好了,妤缨想转身推开沈落血,可身体却好像生了根一样禁锢在了雪地里,怎么挣扎也动不了,只能任由他这样抵住她的后心,真气滚滚而来,让她越来越感到舒畅,最终沈落血的手掌收回去之后,她一跃而去,身轻如燕,之前笨拙的感觉都没有了,好像身体已经没有了重量。 “怎么回事儿?”妤缨挑着眉毛,又跳跃了一下,回头询问沈落血。 沈落血望着活蹦乱跳的安若妤缨,嘴角微微上挑,说了一句让妤缨差点没窒息的话。 “你已经成功由普通人变异成了血族人。” “你说什么?” 安若妤缨脸上的喜悦一下子僵持了,人从高空中跌落,面对了沈落血,张大了嘴巴,他在说什么,她变异成了血族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刚才?”妤缨愤怒地质问。 “刚才?如果不是我帮你度过难关,你这种疼痛至少要维持三天以上,人不人,鬼不鬼的。” 沈落血一边说,一边走上来,捡起了地上的大刀,这女人抢他的刀,又扔他的刀,怕在这个世上,她是第一人,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安若妤缨抿着嘴巴,脸上的肌肉猛力抽了一下。 “我现在是……血族人?和你一样?” “对,欢迎加入。”沈落血说得坦然,妤缨的脸却涨红了。 “谁要当血族人,谁要加入你们,沈落血,你这个坏人,将我变回去,快点变回去,我不要吃人心,我不要变成恶魔……” 她飞扑上来,挥起拳头用力打在了沈落血的身上,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想象着以后成为一个到处喝血的疯女人,她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了。 沈落血任由妤缨的拳头落下来,懊恼不堪,怒问。 “谁告诉你血族人是恶魔?” “你就是,你就是恶魔。” “我是恶魔,为什么要来救你?”沈落血的眼眸渐渐充血,这个女人,她怎么就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经过那一夜,她注定不能回到过去了,她说他是恶魔,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称谓。 “你来救我……就想看我怎么倒霉的。” 妤缨知道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可心里的委屈让她无处发泄,也只能发泄在沈落血的身上了,拳头又好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 “再闹?信不信我一掌将你毙了,这样你连血族人都不用当了!”沈落血抬起了手掌,妤缨吓得拳头一收,连连退了数步。 “你,你敢?你将我变成血族人,难道我还要感谢你吗?” “那倒不必。” 沈落血的手掌慢慢放了下来,将刀收鞘,看了一眼小脸仍旧发白的妤缨说:“你打算一直这样冻着?还是上车吧,天亮之前必须离开纳日帝国的境内。” 经他这么一提醒,妤缨倒是觉得有些冷了,打了一个寒颤之后,她眯着眼睛看向了前方,真是奇怪,五姐被击退了之后,怎么没扑上来呢?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刚才的一击,是她和沈落血力量的合集,相信五姐没占到任何便宜,还可能伤得不轻,所以才没有再冲上来。 “等等,我看看五姐是不是受伤了。”妤缨示意沈落血不要着急,这么大冷的天,她不能将五姐一个人扔在这里。 “不用看了,她已经死了。” 沈落血的语气十分肯定,冷淡,似乎死去不是什么人,而是过街的蝼蚁,当杀手这么多年,死一两个人,很难让他表现出什么紧张和震惊来,可妤缨就不一样了,听了这话,整个人呆住了,随后疯一样奔向了前方。 迷茫的飘雪之中,安若陌蓉立在墙壁上,面纱已经脱落,脸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苍白骇人,几乎看不出那道恐怖的疤痕,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睁大了一双眼睛直视着前方,眼球儿已经冰冻,没有了一点生气。 “五姐?” 妤缨喊了一声,步子一点点移过来,当她的手触碰到陌蓉的肩头时,尸体突然前倾,随后好像一座雕像一样倒了下去,摔在雪地里,发出了嘭的一声,而石壁上,赫然有一个尖锐突出物,应该是挂什么的钩子,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妤缨吓得连连后退,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竟然杀了五姐吗? 虽然安若陌蓉做了不少坏事,可妤缨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杀了她,这张比试,她没有把握,就算真的侥幸赢了,也只是想教训一下五姐,让五姐以后好好做人,可现在,她竟然死了。 “你没杀她,是我杀了她。”沈落血的声音顺风而来。 事实也是如此,变异中的妤缨,虚弱无比,完全没有能力抵挡安若陌蓉的一击,是他及时出手,用他的内力将那个女人击退,原本他想再补一掌,彻底送那女人归西,可从风中的喘息来判断,安若陌蓉不行了,是石壁的尖锐之物让她丢了性命,这真是天意。 “你杀了她?”妤缨不解。 “她要杀你,我自然不会放了她。”沈落血冷声说。 听似冷酷的一句话,却让妤缨的心头一热,火气也消了大半,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虽然她是咎由自取,可怎么说都是我的姐姐,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留在这里,得找个地方安葬了她。” “不必那么麻烦。” 沈落血走过来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冷然地抬起手掌,还不等妤缨出手制止,只听咔擦一声脆响,他的掌风打在了尸体上,那尸体本已经冰冻,经这样一击,好像炸弹炸裂了一样,化作碎片四散飞去。 “她活着,只会让别人痛苦,死了,才能安静一些。” “啊,沈落血,你怎么可以不给她留一个全尸?”妤缨惊愕不已,目光慌乱地看着周围,试图抓住什么,那那些碎片被风雪卷起,瞬间不见了踪影,可恶,这个家伙,刚才还觉得他有点人情味儿,这会儿就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了。 “她不需要,一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女人,又怎么甘心留在小小的坟墓里,这样的结局更适合她。”沈落血漠然一笑,大步向马车走去。 雪地上,一张白色的面纱随风拂动,瞬间飞入高空,盘旋而上,一直升,一直升,无法停止下来,谁也不知道它的终点在哪里? 妤缨抬头看着那面纱,轻叹了一声,虽然竭力逼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却仍旧感到无比心痛,为何到了最后,五姐还是不能醒悟……非要这样一个结局。 黎明的风雪小了很多,一片白茫茫之中,一辆马车向南缓缓而去,马车的后面跟着一个骑着黑马的男人,冷风吹动了他的衣衫,高高扬起,腰间露出了一把森寒的刀,曾经,他刀不离身,身不离刀,可今后就不同了,他经常忘记自己的刀去了哪里,因为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不喜欢刀的女人…… 第二卷 315.第315章 :死到临头 纳日帝国的上空仍旧飞旋着巨大的雪云,已经连续几天几夜没有消失,谁也看不清其中的状况,嘶吼声不绝于耳,但从这些吼声可以判断,凶兽们并没有占据什么优势。<-》 月飞羽每天看着天上的雪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寝食难安。 “为什么还不杀了他,你们不是说,这猎龙阵一定好用吗?” “我们只想困住他,没想过要杀了他。” 精灵族的长老虽然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却仍旧能看出他眉宇间隐显不凡的气质来,困住龙族的少主,jiushi让他无暇出现在神女的身边,这样精灵仙城的人才能趁机掳回神女。 事实上,他们不敢杀了龙天行,不敢和圣地开战,更不敢拿精灵族的前程开玩笑。 月飞羽一听此话,有些急了,俊目一凛。 “可我想要他的龙珠。” 为了龙珠,他才肯让他们留在纳日帝国,没有龙珠,这算什么? “暂时拿不到,他的龙珠在高速运转。” 老者摇摇头,低声道:“没想到龙天行沉睡一千年,修为还这么高,四大凶兽duifu他很是吃力,若不是有异兽犼在里面,怕这会儿他已经破雪云而出了,若他将来当了龙帝,我们想夺回神女,比登天还难啊。” 一代代,龙族和神女繁衍不息,精灵仙城一直信守的契约还算什么? “什么意思,你要夺神女,西子?” 月飞羽的眉头一皱,目光yihuo地看向了眼前的老者,为了龙珠,他似乎忽略了一些细节,难道他们也是为了西子而来。 虽然月飞羽要duifu南戈国,duifu西子,可听到有外人打了西子的主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悦。 “是。”老者如实回答。 “kěè!” 月飞羽拍案而起,试问天下间谁不知道他对南戈女王安若西子的心意,怎么这样一个老匹夫也妄图和他争夺。 噌冷,月飞羽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老者。 “说,你到底安了什么心?” “大王息怒。” 老者不慌不忙,似乎这剑根本就伤不了他一眼。 “实不相瞒,我们并非拥日大陆的人,而是精灵仙城的人,我是长老雨落者。”老者颔首,态度十分恭敬,在拥日大陆,他们没有立足之地,没有纳日帝国,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精灵仙城?” 月飞羽浓眉一皱,脸色倍显难看,怒道:“别说,你在liyong我?本王平生最讨厌的jiushi本人liyong!” “雨落者绝无liyong之心,只是我们冒然公开身份,干预拥日大陆的凡尘琐事,会引起一些族人的不满,也违反了既定的条约,让我们精灵族腹背受敌,wunài才来到纳日帝王,知道大王也对龙天行心有芥蒂,又对西子有意,我们hézuo,是天时地利人和。” “一派胡言,你们精灵仙城为何打西子的主意?”月飞羽追问。 “大王没听说吗?神女的前面还有两个字,精灵……神女,她本就属于精灵仙城,我们只是想带神女回家而已。” 雨落者态度仍旧平和,一边说,一边用目光观察月飞羽的脸色。 此时月飞羽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了,可脸色并没有缓和。 “那我就想不通了,为何你们要duifu龙天行,似乎她和谁在一起,对你们仙城没什么损害……” “可他们的结合却是我们精灵仙城的禁忌,圣洁的精灵族后裔的身体里,绝不能流淌着召唤神族的血,那是一种被污化了的邪恶之血,也是耻辱的象征,而在龙天行的身上,就流有召唤神族的血,我们宁愿毁灭神女,也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 雨落双眸幽怨,这恩怨岂是千年之久,很久远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精灵族不成文的规定。 听到这样的话,月飞羽冷冷地笑了起来。 “既然他们的结合是不合法的,也jiushi说,除了他,雪云里的龙族少主外,神女嫁给谁都是合法的,你们的族人应该不会挑剔其他和她结合的男人吧?” “zhègè……” 雨落者眉头一皱,似乎听这话不同寻常。 “既然是这样,好,我可以答应你们,帮你们困住龙族的少主,但……有个条件……”月飞羽慢慢收了佩剑,jixu说:“你们必须承诺,一旦龙天行不能再掌控安若西子,她就必须属于我。”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精灵仙城骑虎难下的了,对于他们来说,月飞羽jiushi一凡俗夫子,如何能配得上神女的高贵,能配得上神女,只有伏羲大陆或者yuángu的神族。 雨落者长久chénmo了。 月飞羽仍旧在笑。 “长老认为想拉拢我月飞羽成为你们的傀儡,真的就那么简单吗?没有龙珠,你又能给予我什么?” “我要和仙城的其他长老商议一下。”雨落者妥协了,对于仙城来说,只要神女不嫁给龙族少主,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商量,这件事儿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索性伏羲大陆已经打消了联姻的念头。 “我等你的消息。” 月飞羽突然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开朗,似乎安若西子已经成了他囊中之物,可他哪里想到,这只是精灵仙城的承诺,并不是安若西子的。 雪云还在凝聚,并不断地向西移动,雨落者已经混合多人之力,要将雪云运送到一个秘密之地,在抓住神女之前,绝对不会放他的自由。 就在雨落者和月飞羽打成协议之时,一个白须老者从外面飞奔了进来,正是执行任务失败匆匆返回的风鸣者,他见到雨落者,悄然耳语。 “孽子丢了。” 别人听不出来,雨落者如果不懂,若那孩子被人带走,养大,他们就算抓住神女,困住神女,又有什么用?耻辱是不能存在zhègè世上的。 “不过……我在周围找了很久,闻到了奇怪的骚味儿,那是半通灵异兽白猴子的尿液。” 白猴子抱着小肉球飞奔的时候,突然尿急,忍不住在路边撒了一泡尿,它的尿液奇骚,又混着特有的qiwèi儿,被风鸣者liyong追风技能闻到了,cāicè那wèidào可能是白猴子留下的,在拥日大陆,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从他怀中偷走孩子的,速度一定奇快,绝非常人能做到的,可白猴子的速度,几乎迅雷不及掩耳,不是它还能是谁。 “去将那只猴子给我翻出来,杀掉那个孩子,一定不能留着他。”雨落者握紧了拳头,绝对不能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好……” 两位长老低语之后,一个留下来,一个飞跃而去。 雪云之中,翻滚都是滔天的雪浪,温度奇低,kongqi奇冷,普通凡人扔进去,瞬间就可化作冰沫。 龙天行的浑身充盈着紫色的真气,这层真气能让他暂时抵御这种酷寒,可眉毛,睫毛都挂了一层冰霜,他冷眸看着四个愤怒嘶吼的凶兽,毫不示弱,它们屡次进攻,屡次无果,已经被这样耐久的折腾激怒了。 “龙族小子,知道我的寿命是多少年吗?上亿年,我已经活了上亿年,比你的父亲龙帝还要资深,你凭什么和本尊对抗?” 四个凶兽的后面,犼低垂着赤红的眼眸,警告着龙天行,它们授命不会杀了他,但是如果他在反抗,它们也不会遵命而为。 亿年的修炼,让犼适应了极冷极热,这点冷,对它来说不算什么,所以它看起来还算自如。 “本少主只能说,你活得太久,该死到临头了。” 龙天行hāhā大笑了起来,修为的高低,能用活了多少年来衡量吗?现在只是一个龙族少主出手,就让它们束手无策,若是父亲龙帝来了,它们几个还有命吗?一个老古董还想在这里嚣张,真是不知所谓。 kěè,犼感到自己受到了严重的鄙视。 “你想逼本尊?” “那就放马过来,让本少主速速jiéshu了你们的性命,别浪费本少主的时间。” 龙天行慢慢合并双掌,身上的银白衣衫渐渐发红,变热,呼的一声,竟然起了火,白衫焚毁,露出了里面一道道龙鳞的条纹,鳞次栉比整齐地排列着,在上面萦绕着龙族的图腾,一种不散的气势。 “你的身上有龙图腾?” 犼很是吃惊,想不到龙帝将他的图腾铠甲给了龙长孙。 那是一件帝王铠,可以抵挡任何锋利上古神器和深厚内力袭击的特殊铠甲,遇火不焚,遇水不融,穿戴的人,可以瞬间提升百倍以上的修为,看来想马上拿下龙族少主,根本不可能了。 “你真认为我父亲龙帝就这么肤浅吗?他作为龙帝,光复正义,却也不会不防精灵仙城的那些小人,这件帝王铠,是父亲私下授予我的,jiushi用来duifu你们这些卑劣之物的,犼,怕你这次食用龙脑不成,反倒丢了性命,我龙天行对待敌人,从不手软。” 今天既然困在了这里,他就没有理由马上离开,杀掉这些凶兽,也算是造福天下苍生了。 这话,让四大凶兽眼中显出了畏惧之色,纷纷感到不安,只有犼还在狂躁地抗拒着。 第二卷 第316章 :八公主回来了 犼虽然是上古凶兽,可追逐它的元祖,并非一般异兽,传说犼是麒麟的鼻祖,修为不弱,却因为性子问题,被冷漠埋没,最终成了可怕的凶兽,所以它的身上有始麟的精华,想马上战败它也不容易。 龙天行并不急躁,安若妤缨已经被救出去了,西子没有后顾之忧,他有大把的时间和这些异兽耗费,相信最终的结果,胜利一定会属于他。 只是不知道西子怎么样了?临走的时候,她还在越州城,虽然有重兵守护,却让他还是不能安心。 犼的头颅动了一动,四个凶兽纷纷左右分散,那双透着精光和凶锐的眼眸直射向了龙天行,其他的凶兽眸光低垂,好像臣子恭迎君王降临一般。 龙天行这才仔细打量着犼,眼前的怪兽周身隐隐呈现出细微的鳞纹来,幽暗和火焰交融,横贯着一股至尊的气息,磅礴的邪帝气息,将猎龙阵中的恐怖存在都引了出来,它是凶兽的头领。 “我们将一较高下,这个猎龙阵是为你准备的,同样也是为我准备的,只有战胜了你,才能那些匹夫知道,犼从来没有懦弱过。” “既然想证明自己,放马过来,一直躲避在别人的身后算什么能耐?难怪我见过的麒麟兽都那么胆小,一个个都是软蛋,哭哭啼啼的,原来它们的鼻祖也这样畏头畏尾。”龙天行用手指头勾了勾,讥讽地笑着,他表面是耻笑犼,实际上另有目的。 刚才和四大凶兽作战,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来猎龙阵是有站位技巧的,犼一直站在中后的位置,那里是阵的核心,这样的分布,会让猎龙阵的威力增强千倍,所以,如果想破阵而出,就必须让犼移出那个范围,到最前面来。 啊,可恶,这条乳臭未干的小金龙竟然敢这么耻笑它?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嚣张,拿命来。” 一步踏出,杀机四溢,它已经快接近离开站位的边缘了。 “难道不是吗?你还不是一样站在它们的身后,无非就是怕死,我劝你还是放弃投降吧,好像现在的麒麟一样,弃武从文,一个个温柔似水,好像羞答答的姑娘一样。” 龙天行哈哈大笑着,目光之中,激怒的犼,胡子都飞扬了起来,双脚刨地,奔出了它应该站立的位置,出了核心的阵地,兽就是兽,从来不会用脑子仔细想想,大脑平滑,是它致命的缺点。 “好,就让我收拾了你们这几个不知所谓,敢和龙族作对的怪物!” 龙天行的手腕骤然发力,充盈的紫色光团突然爆发出灭魂强光,顿时猎龙阵内五色纷呈,而龙天行的人形,也在这种光芒迸射出后,消失于一片混沌之中。 臭小子去了哪里?为何看不到? 犼变得沉不住气,狂躁了起来,距离它该站立的位置越来越远,就在它急于将龙天行找出来撕成碎片的时候,突然混沌骤然收敛,一只手掌从黑暗中直袭出来,击落在它的头颅之上。 犼知道它没有死,可它也没有活着,似乎几亿的时光在不断的逆流着…… 雪云之外,黑白圣煞飞奔而来,看到这样的情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抽出武器想帮助少主,却被纳日帝国的武士团团围住。 这可怎么办?黑白圣煞脱身不出,只能望云兴叹了。 蝶花烂漫,绿草轻盈的樱草坪上,阵阵厉风袭来,彩蝶惊飞,凤鸟鸣叫,草叶扬起,弥漫了视野,伴随着这些劲风和翻飞的草叶,红色的软皮靴由远及近疾走而来。 “龙后,你真的要离开圣地去拥日大陆吗?”白鹭追赶上来低声急问。 “是的。” 凤芷楼一双凤眸中透着愤怒的光芒,精灵仙城实在太过分了,以为这样偷偷摸摸支撑纳日帝国,圣地就不知道吗?只是事情没有公开,大家心照不宣罢了,龙帝仁义,顾全大局,可她这个做母亲的已经不能忍了。 白鹭知道龙后的性格,她若是怒了,怕事情不好收场。 “龙后,现在精灵族的两位长老雷掣者和电闪者还没有离开圣地,您这样去了拥日大陆,怕会落了把柄在他们手里,不但帮不了少主,可能让圣地也……” 白鹭不等说完,凤芷楼便停住了步子,慢慢转过身看向了她。 “精灵仙城实在狡猾,留下两位长老表面在圣地做客,实际是查探神女有没有被我们藏在这里,另外一方面,风鸣者和雨落者就去了拥日大陆,背后怂恿纳日帝国的月飞羽,为难我儿,意图拆散他们,这种行径,简直就是强盗不如。” “事情虽说是这样,可两位说在这里做客,修炼,怎么也不肯走,另外两位精灵族的长老,并没有公然现身,龙后师出无名啊。”白鹭提醒着凤芷楼,就算事情如此,没有理由,也不能擅自出手,圣地代表的不仅仅是龙的栖息地,还是维持和平的最高威严象征。 凤芷楼哼了一声,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他们这么隐秘地后背耍诈,我凤芷楼难道就不可以吗?” “龙后?” “我离开圣地,就会乔装普通女子去找安若西子,开启她的第二道封印,并告诉她第三道封印的秘密,让精灵仙城尝尝任意妄为的滋味儿。” “原来是这样。”白鹭终于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不过,这件事儿暂时不能告诉龙帝,他那么恪守规矩,一定不允许我这么做,等我将事情办妥,回来之后,他想惩罚我,我都接受,这会儿,我不能听他的。” 凤芷楼说完这句话之后,飞身跃出樱草坪,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龙后,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你留在圣地,帮我遮掩一下。” 浮动的迷雾之中,传来了凤芷楼渐渐远去的声音,白鹭站在樱草坪的边缘,不觉叹息了一声,龙后能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若是她的女儿出了这样的状况,怕也坐不住了。 烟雾渐渐散去后,白云悠悠,一只只彩蝶又飞回来,凤鸟起舞,圣地还是那么和谐,可这种和谐之中,隐含着一种暗藏的杀机,似乎一场恶战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拉响。 拥日大陆,花团锦簇的南戈国,安若西子将密函交给了心腹士兵,让他们快马加鞭送往各国,不出两个月,各国就会集结大军掀起起义,逐一将纳日帝国的势力从他们的土地上赶出。如若月飞羽肯屈服,签署平和协议,战争就会结束,若他仍旧执迷不悟,还有征战不断,这场战争就会继续下去。 将伤亡降低到最少,是西子所必须考虑。 若能断了纳日帝国的后盾,军粮,那是最好,但却有些难。 处理了繁琐的国事,西子走到了窗口,望着窗外的美好,古琴之声隐约而来,清风拂面,她不觉又想起了他,他去了纳日帝国已经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没传来什么好消息,她派出去的人,回来也说不出什么来,他到底怎么样了?时间这么久,应该见到八姐了吧?若是还没什么消息回来,就说明月飞羽得逞,将龙天行也一并囚禁了。 “大王,大王……”冬雪匆匆奔来,声音听着又惊又喜。 西子漠然回头看去,冬雪的脸上明显有着忍不住的笑意,她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让冬雪这么高兴的,不觉皱起了眉头。 “八公主,八公主回来了。” “八姐?” 西子疾步上前,激动地抓住了冬雪的手臂,她在说什么,八姐真的回来了吗?若是八姐安然无恙回来了,龙天行也该一起回来,她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还不等冬雪解释,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那不是八姐安若妤缨还能是谁? “九……大王!”经历了那么多,妤缨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见到西子,她虽然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却还是按照南个礼节,俯身下拜。 “八姐快起来。” 西子奔了过去,将妤缨拉了起来,直接拥抱住了她,两姐妹已经两年多没见了,原本以为会生死相隔,却不想,还有相见之日,想想当年,南戈皇宫的九位公主,如今还能这般相见的,又剩下了几位。 似乎一些经历不用倾述,也能心照不宣,久久的都没有说话,直到妤缨啜泣了起来。 “西子,五姐死了……” 一直到南戈,妤缨的心里都有阴影。 “这不怪你,她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西子的眼前还能浮现石室里的一幕,五姐痛恨的眼神,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入她心脏的痛,安若陌容的心里对嫡出血脉的仇恨一直没有减少过,也许这正是她作为庶出公主自卑心里的表现,让她在极力寻找一种平衡,这种平衡,就是看到安若西子的哭泣。 可惜安若九公主从来没在安若陌蓉的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死,让她解脱了。”西子的声音十分漠然,今时今日,她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允许她再同情一个和她为敌的敌人。 抱着八姐,安慰着她,西子抬起眼眸,向她的身后看起,风尘仆仆的沈落血站在那里,却没有看到龙天行的影子。 第二卷 第317章 :请求赐婚 安若西子迎上了沈落血的目光,从这个男人多变复杂的眼神里,她得出了答案,他和龙天行在纳日帝国相遇,却没有一起离开,一个护送八公主回国,而另一个留在纳日帝国做了后盾,按理来说,单凭月飞羽,是没有能力困住他的,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麻烦。 “龙公子在纳日帝国,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进入南戈边境,我也没看到他回来,可能……西子,你得去救他。”安若妤缨低声说着,她对此感到很抱歉,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惹下这样的麻烦。 “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放心,他一定会没事儿的。” 西子轻抚着妤缨的脊背,让人带八姐下去沐浴休息,接下来,她要重新调整计划,也许战争要提前了。 安若妤缨点点头,转过身,向议政殿外走去,经过沈落血的身边时,她停住了步子,抬起眸光看向了他。 “沈将军,我们两不相欠了,就在这里别过,结束了。” 现在南戈国平息了内部动荡,她回来了,沈落血的任务也完成了,今后她还是南戈的八公主,而他是南戈的臣,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说完这话,妤缨长长地出了口气,缓慢的步子向外移动而去,待她走到议政殿的门口时,一个低沉的传音钻入了她的耳膜。 “血族的男人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女人,我也不会。” 他说什么?妤缨猛然回头,发现沈落血仍旧站在那里,给了她一个倔强冷硬的脊背,可恶,他难道没有听懂她的话吗?她说结束,就是没关系了,可他呢?竟然敢这么说,本要发火出来,可四名宫女已经奉命而来,她只能咬住了唇瓣,平息了火气,索性她人在皇宫里,就算沈落血坚持,难道还敢将她从皇宫掳走吗? 步子瞬间变快,她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 安若西子站在大殿之中,似乎已经觉察出了八姐和沈落血之间的异样,她有些不确信,好像八姐这样的个性,沈落血那种冷血,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可能?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转过身她回到了龙椅中,轻轻地击掌三下,一声长鸣,凤凰宝宝迂回飞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张发黄的地图,放在了西子的手中。 安若西子慢慢展开,这是南戈的矿脉图,现在是用到它的时候了。 “重金募兵,我要联合六国力量,正式对纳日帝国宣战。” 大殿之下,群臣欢呼,终于到了南戈王国崛起的时刻了,曾经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的日子要结束了,可在这片欢呼声,还有一部分的人在担心,在忧虑,畏惧纳日帝国的强大,这些人包括了疼爱西子的八亲王安若游历,可他已经被西子剥夺了权利,无法再提反对意见了。 沈落血看到了这份忧虑,于是上前一步,与其说是向安若西子禀报,不如说是给大家吃颗定心丸。 “纳日帝国的四个粮仓已经被焚毁,其他的四个粮仓所存粮食不足以让百万大军越冬,所以大王决定进攻纳日帝国,正是时机。” 听说纳日帝国粮仓被烧,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连安若西子听了,也感到十分振奋,众所周知,打仗需要人,人需要粮食,若粮食成了问题,这仗不能打得太过持久,最终的战局注定惨败,看来龙天行和沈落血此行,不但救出了八姐,还帮她解决了一个大大的烦恼。 “是真的吗?没有粮食供应了?” “如果是这样甚好,我就放心了。” “我们支持大王,火速出击,拿下纳日帝国,以后整个拥日大陆就可以安居乐业了。” 大臣们都松了口气,长久以来对强国的畏惧之心现在终于放下了,纷纷表态绝不会退缩,支持大王到底。 整个大殿里,只有沈落血的表情淡漠,独立在那里,眸光向西子看来,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 安若西子注意到了这个状况,猜测沈落血除了带来这个好消息之外,应该还有一个坏消息,她伸出了手,阻止了群臣的议论。 “今日议事就到这里,大家分头准备,沈将军留下来。” 群臣领命退下,很快大殿之上,只剩下了沈落血,安若西子两个人,连贴身的宫女都打发了出去。 “我想沈将军应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正是。” 沈落血点点头,迈步上前,幽暗的脸上现出一抹凝重来。 “我们设计烧了纳日帝国的粮仓,六国联军趁机进攻纳日帝国应有很大的胜算,但是……有一个状况,我不能不提醒大王,我带八公主离开纳日帝国的时候,见帝国上空有一个巨大的雪云,电光雪光萦绕,久久不散,好像什么奇怪的阵法,若猜得没错,龙天行就是因为那雪云难以脱身,无法和我们会合,不然以他的功夫,月飞羽想困住他,根本没那么容易。” “雪云?” 西子虽然尽量想保持镇定,可听到这样的话之后,脸色还是变了,心中一阵慌乱,越发担忧龙天行了,哪里来的雪云,若说是天气变化,绝无可能,难道是有人要对付龙天行? 沈落血好像还能看到那巨大的雪云,越变越大,隆隆声不绝于耳。 “我在拥日大陆当杀手也有十几年,见过的状况也不少,却从未见过这种雪云,还处于半空之中,隐约可以看出阵型,相信就算月飞羽如何强大,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达成,我的结论是,这并非人力所为。” “你的意思是,纳日帝国的背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支撑?”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六国军队若对付的是人,也就罢了,若不是……就算他们没有粮食,我们可能攻打得比预计要辛苦,除非,我们也有同样的力量和纳日帝国背后的神秘力量抗衡。” 神秘力量?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利用冰雪之力,行云布阵,莫非是……西子突然醒悟了一般,双眸惊愕地看向了沈落血。 “你说的对,他们的确不好对付,我必须想想办法……也许还来得及。” “大王知道他是谁?请告知沈落血,我先去除掉他……”沈落血又走上前一步,浓眉微扬,若知道神秘的人物是谁,住在哪里,他可以马上启程,直接将其刺杀,这样就能免了不少的麻烦。 “你杀不了他。” 西子摇了摇头,让沈落血不要着急,先退下,他也奔波了一路,该回府休息一下了。 “是,大王。” 沈落血退了两步,垂下了眼眸,转过身大步向殿外走去,可他走到了大殿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身子慢慢转回,面对了大殿之上的安若西子。 “大王,沈落血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讲。” 西子抬起头来,眯着眼眸,大殿门口投射进来的阳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沈落血站在那里,整个人被阳光包裹住了。 “我一直认为,有资格、有胆量成为我沈落血女人的,天下间只有一个,所以我愿意为了她,放弃杀手的生涯,甘心留在她的身边,大王应该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吧。” 沈落血朗朗的声音从光芒中迸发出来。 听到这样一番话,西子当然能听出他口中的女子是谁,当初是她要沈落血留下来,为南戈效力,当了南戈的将军。 “沈将军说的是西子吗?” “正是,只不过……” 沈落血的声音没有遗憾,从纳日到南戈的一路,另一个女人的坚强和倔强,疏离和排斥,让他不能不为之动怒,甚至动容,她就是八公主妤缨。 “在南戈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沈落血才发现,曾经对南戈女王安若西子的认可,不过是钦佩而已,并非我想要的最终归宿。” 最后这句话,让西子稍稍安了心。 “西子想知道,沈将军想要的最终归宿在哪里?”放松至于,西子生了好奇,是什么让沈落血改变了主意,更确切地说,他应该找到了属于他的归宿,那个归宿应该是一个女人吧? “沈落血的归宿,要大王成全。” “我成全?” 安若西子越发好奇了,蓦然的,她惊呼出来,难道是…… “安若妤缨。”不等西子说出来,沈落血已经倒出了八公主的名字。 “原来是八姐,这个吗……” 西子笑了,笑得两颊漾起了酒窝儿,方才,八姐在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怪异,心里生了怀疑,现在终于印证了他的想法,沈落血和八姐之间好像真的有什么。 “你让我怎么成全你?”西子反问。 “若大王信任,请大王赐婚。” 沈落血拱手请求,若没西子的一句话,怕那个女人要一辈子憋在在皇城里不出门了,作为初入血族的女人,她需要更多的修炼,而这些修炼,只能他提供给她,不然以妤缨的能力,很难压抑嗜血的本性,万一她忍不住,在皇城里动手,会让追踪血族踪迹的仇家发现,惹了麻烦。 赐婚,是唯一能让那女人听话嫁给他的办法。 第二卷 第318章 :赐婚的考验 按理来说,沈落血是南戈的将军,在位期间也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就凭这点,配安若八公主绰绰有余了,但西子不会轻易答应他,婚姻不是儿戏,若八姐钟情于他也便罢了,若不愿意,反而害了她。 “沈落血,你知道我和八姐的感情,这件事儿,我不能自己斩断独行,请允许我和她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沈落血知道,和安若妤缨商量的结果,定然是一口拒绝,他还要大王赐婚有什么用?看来她们姐妹情深,向通过大王,怕是不行了。 “算了,今日就当沈落血没提及这件事儿好了。” 沈落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垂下了眸光后,他退后一步,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如何让妤缨妥协,成了沈落血感到十分头痛的问题。 西子凝眸望着五色光华中男人孤单的背影,猜测着他和八姐之间可能发生的事情,以她对八姐倔脾气的了解,若沈落血招惹了她,就算她心里对这个男人有意,多半也会碍于面子疏离了他,作为妹妹,若自己能在此时推波助澜,探测出八姐的心思,赐婚倒成了一件好事儿,女人早晚要嫁人的,八姐不能永远留在南戈皇宫,该有个归宿了。 “沈将军,等等。” 西子大声喊住了沈落血,沈落血停下步子,扭头过来,不知道大王还有何话要说。 安若西子思索了一下,继续说:“如果能帮我做一件事儿,我可以不征求妤缨的意见,将她赐婚与你,不知将军想不想听。” 只是这样一句话,让停住步子的沈落血又退了回来。 “大王请讲。” “刺杀纳日帝国的大王月飞羽,只要事成,不但赏赐黄金万两,南戈的八公主安若妤缨便是你的了。” 微微一笑,西子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地敲击着,眸光观察着沈落血的表情,这次任务可和他十几年当杀手接的任务不同,那些人就算是君主,也没有月飞羽的实力,答应刺杀这个大人物,就相当于将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九死一生,若沈落血肯接受……就说明他对八姐是真心实意的,这番深情,妤缨不嫁他还能嫁谁?她就替八姐做了这个主,可若他拒绝,说明他并不在乎八姐,这婚没有也就罢了。 期待的目光望着前方,西子的内心还是希望沈落血能答应的,她要为八姐找一个最忠诚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想娶公主的野心家。 大殿之上,沈落血皱着眉头,有些犹豫,这份犹豫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他瞎眼的娘,手掌慢慢握住,眸光阴沉抬起,娘的心愿也是这样,他为了自己,为了娘,这个险也许应该冒一次。 “好,三日之后,我便出发。” “沈将军,我可要提醒你,这可不是儿戏,你此去纳日帝国,会丢了性命的,你真觉得这么做,值得吗?”西子挑眉轻问,希望沈落血考虑清楚,切不能一时意气用事,人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 “值不值得,我自会掂量。”沈落血这样决绝的语气,让西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既然将军同意了,便回去准备吧。” “是” 沈落血应声,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拱手道。 “大王知道沈落血是个孝子,如这次刺杀不能回来,请大王派人代为照顾我娘,告诉她,她的血儿已经尽力了。” “你娘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我答应你。” 西子承诺了沈落血,他这才转身退了出去,走得大步流星,身影很快消失在大殿之外的阳光之中。 和沈落血达成了这样的交易之后,西子的眉头还是紧皱的,她的手指仍旧轻轻地敲击着扶手,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眼眸才慢慢抬起,呼唤候在外面的冬雪进来。 冬雪疾步走了进来,垂眸静立。 “大王,有何吩咐。” “你马上到八公主的府邸,告诉她一件事儿,就说沈落血为了要南戈大王赐婚八公主于他,已经答应了大王的条件,去纳日帝国刺杀月飞羽。” “大王?” 冬雪诧异,小脸有些发白,沈将军刚才纳日帝国风尘仆仆回来,脱离了危险,怎么大王又让他去刺杀月飞羽,这不是要送他去死吗?杀月飞羽岂是一个人能为的?可看大王的神情,又很奇怪,好像没在担忧什么,莫非大王心里另有主意? 冬雪虽心存了疑问,却没敢多问,点头答应匆匆离开了。 珠帘摇动,冬雪的身影消失,西子轻叹了口气,但愿八姐对沈落血有情,不然这局面,她还真是骑虎难下了,让沈落血去刺杀月飞羽,丢掉性命可不是她真想要的。 缓缓站了起来,西子望向了北方,天色渐晚,夕阳血红,晚霞灿烂,可如此美景,却没能让她的心情好起来,愁容再次爬上了眉头,心中另一份牵挂,越发沉重了,算算时间,就算她夜以继日行军,也要月余才能到达纳日帝国去救龙天行,那么长的时间,他还能坚持得住吗? 天行,她该怎么办?她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不能再失去他了。 可怜的小肉球,甚至连娘亲一眼都没看到,就被人抱走了,还有龙天行,怕到现在也不知道孩子已经提前出生了。 “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西子心头着急,用力地震动了一下双臂,回头想脊背看去的时候,除了肩头萦绕的强烈白光之外,根本没有翅膀的影子,怎么回事儿,她越是着急,越做不到了。 “为什么?我不是精灵神女吗?翅膀为何不能自由伸展。” 西子气愤,恼怒,拳头紧握,为什么她不可以好像凤凰宝宝那样,展开羽翼自由飞翔?刚才震动双臂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阻止着她,让她无法将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又尝试了几次,脊背上除了隐隐作疼,几声铿锵钝响外,仍不见翅膀的影子。 “不是说得神女者得天下,我这样的神女要来何用?不但保护不了别人,还要人来保护。” 一拳打在了书案上,茶杯落地,摔了个粉碎。西子垂着头,憋着气,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变得血红。 晚膳之后,她倚在床榻边缘,倍感疲惫,本打算小憩片刻,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龙天行被强敌围攻,浑身是血的样子,他向她伸出了带血的手,呼唤着她的名字,西子,西子……一声声好像针一样刺痛了她的心。 她思念他,他的五官,他的笑,他温柔有力的怀抱,还有那些缠绵不止的夜晚……她感觉头疼欲裂,身体好像被什么撕碎了一般,不能这样等下去……他可能会死的。 “来人。” 西子猛然起身,大喊了一声,禁卫军统领飞奔进来,跪伏在地上等待命令。 “集结精兵三千,让他们在宫外候命,明日一早我要北上。”西子下令。 “大王,不是要等六国联军吗?”禁卫军统领皱起了眉头,大王这样北上,仅带三千精兵,分明就是以身犯险。 “六国联军起码要集结两个月,时间来不及了,还是让陈老将军亲率吧,这三千精兵,只是探路的先锋,留在纳日边境等待,接应联军,我不会让他们冒险的。” 险,西子会自己去冒,她一定要和龙天行并肩作战,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 禁卫军统领犹豫了一下,虽然有些为难,却还是点点头退了出去。 命令下达了,她的心也轻松了一些,想着很快就能赶到他的身边,西子有些迫不及待,却也很担心,以她现在的能力,可能会成为龙天行的负担。 慢步走到了墙壁边,将挂在墙壁上的银鞭拿了下来,轻轻一抖,鞭身倒刺张开,闪着夺目的冷光,这鞭子的力量应该也非一般,只是她无法掌控其中要领,没有将这武器的潜能完全发掘出来。 “为何在我的手里,它只是这么普通?” 西子气恼地抖着鞭子,鞭子发出了哗楞楞的响声,倒刺狂动,仅此而已。 废物,她真是个废物,西子直接将鞭子扔了出去,这有什么用。 “告诉我,神女的武器,秘密在哪里?” 这样一句闷声自问后,房间里竟然隐隐传来一个女子清淡优雅的声音。 “秘密就在你的身上。” 房间里有人? 西子一惊,眉头一皱,刚才明明叫夏雨和所有宫女都退下去了,怎么寝宫里还会有人?难道有人趁机潜入…… “谁?” 她猛然转过身,双眸圆睁,急速捡起鞭子横在了胸口,随时准备给那人致命一击。 西子的身后,雕凤描龙的屏风边上,站着一个素衣女子,蓝色的粗布短罗衫,百褶裙,蓝色的麻布鞋,头上还抱着一块碎花的布巾,表面看来,只是一个二十出头,身材高挑的民女,可看向她的脸时,却让人生了羡慕和敬畏之情,这不是…… “龙后?”西子惊呼了出来。 ^^^^^^^^^^^^^^^^^^^^^^^^^^^^ 还有一更,请稍等一下。 第二卷 第319章 :第二道封印 房间里站着的女子,正是从圣地赶来的龙后凤芷楼,她已经在隐蔽处观察了西子许久,能感受到她的苦闷心境,知道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只是不知道精灵族四大长老的封印,她是否有能力解开。 两年前,西子身负重伤,被天行带回圣地的时候,凤芷楼就发现了她身上奇怪的封印,还不止一道,只是当时西子随时有生命危险,无法承受封印开启的痛苦,她也只能作罢了,如今西子已经恢复了健康,应该是打开封印的最好时机了。 “龙后,你怎么来了?”西子迎了上去。 凤眸中透着温柔的光彩,芷楼也走了过来,手指抬起,轻轻地梳理了一下西子的秀发,嘴角含着满意的微笑。 “刚才你自言自语的话,我都听到了,不愧天行那么痛你,你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神女。”芷楼很安慰,天行没看错了重生的神女,为了天行,西子甘愿只身冒险,为情奋不顾身,相信天行若知道了,一定会十分感动,只是作为天行的母亲和龙后,为了两个孩子将来长久的幸福,她不会让西子冒这个险的,除非西子具备了冒险的能力。 “你应该好像天行一眼,称呼我一声娘。” 西子的脸颊红了,眸光羞垂,低低地喊了一声娘。 “娘。” “这就是对了,好孩子。” 凤芷楼将西子搂在了怀中,前世今生,她都当她是自己的女儿,心中自然有很多的怜惜。 “既然你喊了我一声娘,我便要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 西子现在的心境,最好的礼物,就是让龙天行安然无恙回到她的身边,除此之外,实在难有东西,让她一展欢颜。 “这个礼物,绝非一般。” 凤芷楼城府一笑,突然抬掌,掌心中渐渐升起一团紫红的光团。 “这是什么?” 还不等西子搞明白龙后要做什么,一道红光由光团之中迸发而出,直击她的天灵盖,这哪里是要送她礼物,分明是想要了她的命。 “娘?龙后?” 西子本就不是龙后的对手,功力和修为都相差太多,想躲避已经不可能了,她只觉得红光落在她的头上后,头部好像被雷击成了两半,剧痛袭来,双眼一黑,差点摔倒在地,随后什么东西冲入她的口中,卡住了她的咽喉,吞不下,又吐不出。 苦涩,辛辣,她给她吃了什么? 西子捏着喉咙,感觉要窒息了,双眸圆睁地瞪着凤芷楼,为什么,她不是天行的母亲吗?她不帮她就算了,为何还要害她? 突然咽喉一松,那东西掉了下去,苦涩的味道更浓了。 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熟悉的场景在眼前一幕幕展现,硕大的精灵树,飞舞的精灵仙子,还有美丽的精灵宫殿,到处是闪亮的小伞,飞来荡去,那是精灵仙城吗?是的,记忆里,它一直存在,只是被尘封了而已,场景里,她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展开了巨大的翅膀,呼啸而起,展翅高飞,她的手触碰过的树枝,花草,枯枝逢春,败花盛开,一道道白光将她环绕,那是她,真正的精灵神女。 她记得了,力量就在她的心里,意念让她可以展翅高飞,可以治疗那些受伤的动植物,可以让她利用一切大自然的力量,任何敌人,在自然的力量下,都会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疼痛渐渐消失了,苦涩也变成了甘甜。 西子感觉自己好像沉睡了许久,手指微微一颤,整个人猛然间清醒了,缓缓地,她睁开了眼睛,凤芷楼那双美丽的眼眸正满含柔情地俯视着她,而她躺在床榻上。 “精灵族的长老联合自然之力,尘封了你的力量,这份力量本只有你回了精灵仙城,利用仙城的自然力才能打开。” “可我现在……” 西子不解,她现在浑身都是力量,意念已经在心里如行云流水般任意支配,这说明尘封的东西已经开启了,可她此时在拥日大陆,并没有回到精灵仙城啊?是什么开启了尘封的力量? “西子,我想……我可能做了不该做的事,不但动用了圣地神丹,还损失了几百年的修为,开启你被尘封的记忆和精灵之力,这样做……可能会遭受惩罚,可为了天行和你的幸福,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凤芷楼抚摸着西子的脸颊,天行不能再失去这个女人,她也不忍心看到儿子再痛苦地活下去,作为一个母亲,爱是自私的。 损失百年的修为,还要遭受惩罚?她可是圣地的龙后啊,谁敢惩罚她啊? 西子瞪圆了眼睛,盯着面目前这张看起来疲惫了许多的脸颊。 “你不该这么做。”她轻声道。 “如果有一天,遭受困难的是你的孩子,我相信,作为疼爱孩子的母亲,你也会选择这么做的。”凤芷楼慢慢地松开了手指,放开了西子,站起了身形,脸色微显苍白,但她脸上的笑却轻松了许多。 “我的孩子……” 提及自己的孩子,西子鼻腔一酸,难过地移开了目光,声音微颤道:“是的,我会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我们都是一样的。”芷楼会心地笑了,目光落在了西子的小腹上,劫难总是不可避免,龙孙要遭受更多的磨难,才能成长,她坚信,那会是一个很开心的小家伙。 “他已经不在我的肚子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西子含泪,内心满是歉疚,小肉球不仅仅是自己的孩子,也是这位美丽女子的孙子,她没能保护好他。 凤芷楼缓慢地摇摇头。 “他的命运早已注定,就好像他的父亲一定要生在异界一样,相信自己的感觉,那样对他来说,是件更好的事情,所以不必感到内疚。” “你都知道了?” 西子擦拭了一下泪水,凤芷楼点点头,走到了窗口,指向了西方,说他在那里,过得很开心,没人能伤了他,因为他是一个那么神奇的孩子。 “神奇?”西子顺着凤芷楼的手指看去,那里苍茫一片,其中一点夕阳余晖尤其耀眼,让黄昏没有完全忧郁。 凤芷楼点点头,安慰地握住了西子的手。 “一个混着盘古大帝,召唤神族,龙族和精灵族血脉的孩子,他具有惊人的力量,相信我,他们没法接近他。” “我相信……” 西子转涕为笑,她相信龙后的话,记得天行说过,她娘可以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她的话从来没有错过,一直是指引他前行的火焰。 “西子,我要回去了,记住,在启用意念的时候,一定要平心静气,不能急躁了,才能将你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芷楼轻轻地推开了窗户,离开圣地有一段时间了,龙帝一定心急如焚了,一千年来,她没离开过他的身边。 西子见龙后要走了,忙追问了一句。 “你会遭受什么惩罚?” “惩罚?这你不必担心……” 凤芷楼羞涩一笑,龙帝会惩罚她吗?也许会,也许不会,她犯的所有错误,他都会替她担下来,那种宠爱已经延续了一千年之久,虽然今日的错误不可原谅,可先错的不是她,而是精灵仙城,她这样做也是被逼的。 一声告辞之后,凤芷楼飞身跃出窗口,很快消失在渐渐幽暗的黄昏之中。 “娘,我和天行会去看你的,一定会!” 西子奔到了窗口,冲着那抹蓝色的身影大声地喊着,不但她和天行要去看她,还有他们的孩子,那个可爱的小肉球,或许他应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西子,娘刚才开启的是你第二道封印,现在告诉你如何开启第三道。”幽暗中,龙后的声音悠悠传来,这是很强的传音之功。 还有第三道封印?西子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她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很厉害了,怎么还有更强大的力量被封存着吗? “融合你身边最信任的力量,你才会变得更加强大,这是你作为神女独一无二的能力。”空气中,她的声音袅袅而来,越来越小,最终渐渐远去了。 融合身边的力量?西子环视了一下房间,家具,花瓶,香炉,书画?这些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她实在想不出,身边还有什么力量是可以被她融合的? “什么意思?娘,你说清楚啊。” 西子有些着急了,很想想知道身边的力量是什么,可外面,再没有声音传递回来,或许有些话,龙后不能说得太明白,又或者龙后只知道第三道封印的存在,至于那力量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慢慢领悟,这是西子认定她该做的。 不过现在她的状况已经好多了,也许不需第三道封印的打开,她就可以和月飞羽的大军抗衡了。 西子失神地站在窗口,瞭望着外面,心头的暖意久久没有散去。 轻轻关闭了窗口,西子回到了房间里,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她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暗暗使用意念,让她感到欢喜雀跃的是,脊背上好像有东西长了出来,她扭头看去,差点大笑出来,一双美丽光华的翅膀正在生长,越变越大,用力扇动一下,身体竟然飞速飘了起来。 第二卷 第320章 :妤缨被逼说了实话 好高,实在太神奇了,西子捂住了嘴巴,在房间里盘旋了好几圈,那种感觉无以伦比。 “娘亲,你也能飞了!” 凤凰宝宝扑打着红色的翅膀飞了进来,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围着西子开心地转了起来,它就知道,它的娘亲不是一般人,也会和它一样,在蓝天白云里,自由飞翔。 “是的,我也能飞了。” 西子不敢用力展翅,生怕将帝清宫的房顶冲破,飞了一会儿之后,她慢慢落了下来,收起了翅膀,又走到了银鞭之前,待她的手指触碰到鞭身的时候,运用意念,只听噌的一声,一个让人不可置信的景象发生了,银鞭竟然分裂了出来,好像无数巨蛇一样,在房间里蜿蜒游动,凤凰宝宝吓得大叫了起来,它生来最怕的就是蛇了,娘的武器怎么这么可怕。 西子也吓了一跳,赶紧移开手指,鞭子又恢复了原样放在那里。 “原来我的鞭子可以变成无数条……” 这就是神女武器的秘密,西子一下子有了信心,她要去纳日帝国,帮助龙天行突围。 就在西子仍处于激动的心境中时,大殿外,冬雪匆匆地奔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擦拭着汗水,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大王,大王!” “怎么了?”西子让凤凰宝宝别乱飞了,凤凰宝宝这才停下来,乖乖地落在了窗口,歪着脖子向冬雪看去。 冬雪已经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身后。 “八公主,八公主她……” 不等冬雪说完,八公主安若妤缨便进来了,一张小脸发青,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西子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挥挥手示意冬雪退到一边。 冬雪点点头站在了一边,此时妤缨已经冲了过来,一双眼睛好像要喷火了一样,鬓角还有汗水,一看就是跑着来的,还气喘吁吁的。 “西,安若西子,你怎么回事儿?”妤缨火气不小,不称呼西子大王了,而是直呼其名,真是担子不小。 “安若妤缨,好好说话,我可是南戈的大王。” 西子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坐在了椅子里,表情严肃地看着妤缨,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姿态,这让妤缨更加生气了。 “你是南戈大王了,神气了,了不起了,可以不在乎别人生死,随便下命令了吗?” “大胆!” 西子一拍桌子冷了脸,怒道:“别以为你是我的姐姐,就可以这样胡言乱语,若激怒了我,我一样杀你!” 一句愤怒发狠的话,让妤缨胆怯退后了一步,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随后她的嘴巴一咧,眉稍一耷拉,竟然露出了哭相。 “你怎么可以让沈落血去刺杀月飞羽,这样的要求,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 西子瞥了妤缨一眼,强忍着笑意,让冬雪给八公主赐座。 安若妤缨哪里有心情坐下来,她听冬雪说沈落血答应了西子要去刺杀月飞羽的消息后,一刻都没敢停留,虽然心里存着芥蒂,封闭了自己,可心里对沈落血的感觉却是异样的,排斥的同时,却心心地念着,相随的一路,她的心已然发生了变化,只是沈落血这个家伙,竟然说娶她做妻子是为了他娘,这点妤缨不能接受。 可不管心态如何,妤缨不能让沈落血送死,于是急匆匆地来找西子了,现在见西子这般轻描淡写的表情,心里更加没底儿了。 “我不坐,大王,沈落血可是南戈的将军,也立了不少汗马功劳,还救了我,你怎么可以……” “哼!” 西子故意拉下来面孔冷哼了一声道:“我给了他奢华的府邸,足够的金子,让他可以在南戈好好孝顺他娘,过得安稳,已经很善待他了,他却不知满足,自恃功高,敢打南戈公主的主意,让我将你赐婚给他,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我没下令杀了他已经不错了!” 西子一边愤怒地说着,一边观察着妤缨的脸色,妤缨听的时候,眉头连连抖了好几下,待西子的话音一落,她马上接了下来,竟然替沈落血说了好话。 “九妹,不就是赐婚吗?他怎么说也是南戈将军,身份地位也不低,人也不坏的……” “可你是我的姐姐,对于我来说,应该找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来配你。”西子故意和妤缨唱反调。 妤缨抿着嘴巴,憋了好一会儿,不悦地冒出了一句。 “南戈哪里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那也不能让他轻易就娶了南戈公主,等他取了月飞羽的首级再说吧。”西子显得有些不耐烦,看都不看妤缨一眼,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 妤缨原本矜持的神情终于瓦解了,她几步走上前,直接握住了西子的手。 “九妹,我的好九妹,其实八姐也没那么好的,脾气不好,任性,散漫,没追求,长得也一般……有人要娶这样的南戈公主,也不用开出那么苛刻的条件吧,你说是不是?别让他去冒险了,行不行?” “我已经决定了,你多说无益,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西子推开了妤缨的手,转过身,向床榻走去,一边走,她还一边吩咐冬雪送八公主回去。 冬雪走上去,劝说妤缨还是回去吧,大王累了,要休息了。 安若妤缨没想到这次九妹这么难说话,以往只要她一开口,九妹就一定会答应的,几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真的要沈落血去送命吗? 扑通一声,妤缨跪在了地上。 西子没想到八姐会这么做,她赶紧转身,要将妤缨拉起来,可妤缨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九妹……若是沈落血死了,八,八姐,就要守寡了,因为……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你说什么?” 西子只想让妤缨说出喜欢沈落血的心里话来,却没想到逼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句,她原本假装不悦的心,真的被怒火燃烧了,好一个沈落血,简直就是胆大妄为。敢冒犯她的姐姐? “可恶,我杀了他!” 西子转身直接拽了她的银色长鞭,愤怒地向大殿之外冲去。 妤缨这次慌神了,几步奔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西子的大腿。 “你不能杀了他,不能杀,因为发生的事情,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妤缨当真不敢说出沈夫人的过错来,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觉得汗颜的话来。 “是我喜欢他,做,做的手脚……” “你?” 西子慢慢转身过来,惊愕地看着妤缨,她竟然设计了沈落血? “九妹,我,我……同意赐婚。” 安若妤缨放开了西子的腿,垂下了头,心里暗暗地咒骂着,真丢人,若这话传出去,不被人笑死才怪,沈夫人这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心了? “八姐,我要被你气死了,现在我问你,你真心喜欢沈落血?”西子反问。 “是的。” 妤缨耷拉着脑袋,无力地点点头,片刻安静之后,她突然发力跳了起来,抓住了西子的手。 “行吧,收回你的命令,让他别去了。” “那,好吧。”西子点点头,虽然事情让她有些意外,可结果还是喜人的,这赐婚迫在眉睫了。 妤缨这才松了口气,挠了一下头发,表情十分不自然。 “那,那……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她迈开脚,刚要走,却被西子拉了回来。 “既然是八姐中意沈将军,又这么着急,九妹马上就成全了你。”西子微微一笑,冲冬雪使了一个眼色,让她马上请沈落血到帝清宫来。 冬雪应声出去了,妤缨的脸红得要着火了,几次欲溜掉,都被西子拽了回来。 “八姐,怎么?害羞了?” “谁害羞?” 妤缨挺了一下胸膛,故作镇定地坐下来,才鼓起的勇气,在见到沈落血走进来后,立刻泄气了,她急速地掏出了绢帕遮住了脸,压低了声音对西子说。 “你先跟他说,我回避一下。” “男婚女嫁,回避什么,你是南戈王姐,他可是高攀了你啊。”西子死死拉住了八姐的手,面带微笑地看着沈落血,眼眸中带着复杂的琢磨,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冷血的家伙,竟然让八姐动心了。 沈落血进来后,浓眉一蹙,似乎没料到八公主安若妤缨也在。 清了一下嗓子,沈落血低声问。 “这么晚了,不知大王唤沈落血前来所为何事?” “刺杀月飞羽的任务,作罢了。”西子仍旧握着妤缨的手,妤缨垂着头,若有地缝,定然要钻进去了。 沈落血的眉头几乎锁成了一个“川”字,不明白才下的命令,怎么没一个时辰,就改了呢? “大王,沈落血没明白?你不是让我……” 不等沈落血说完,西子便站了起来,眸光亲昵地看向了姐姐妤缨。 “此一时彼一时,我才知道,原来八姐的心早就给了沈将军,若我让你去刺杀月飞羽丢了性命,又怎么和八姐交代?” “这……” 沈落血哪里料到会是这样的一句回答,无法再保持镇定的眼眸直接投向了妤缨,妤缨的脸颊上的肉都在抽搐着,抿了好几下唇瓣,才懊恼地看向了沈落血。 第二卷 第321章 :择日不如撞日 歪嘴瞪眼,妤缨给了沈落血无数暗示,他还要怎么木讷,难道这个时候,真让她一个堂堂公主和将军求婚吗? “看,看什么……还不谢谢大王成全我们,你不是请求赐婚了吗?” 沈落血如此硬汉脸上,显出一抹浓烈的血红来,他垂眸下来,声音沉闷冒出了一句。 “谢大王成全,这婚……” “赐了。” 西子开怀大笑了起来,这才松开了妤缨的手,似乎这样的结果也不错,管是他先喜欢了她,还是她先喜欢了他?他肯为她冒死,她也肯为他求情,南戈女王做一次媒人,有何不可? 沈落血被西子这样一笑,更加窘迫了。 妤缨咬了一下唇瓣,转身就要走,却被西子叫住了。 “八姐,既然如此,不如早早成亲。” “早早?不急,不急……”妤缨连连摇手,表情很不自然,成亲急什么,她才回来,怎么也要在宫里住个一年半载的,婚事以后再说不迟。 可安若西子却不是这么想的,明天一早,她就要离开南戈了,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个未知数,若能为八姐找个归宿,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有沈落血守在八姐的身边,不管展具如何,发生了何事,一定会保护她的周全的。 “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召集几位皇叔来观礼,简单操办,待日后,我凯旋归来,再给你们风光大办如何?” “今,今天?”妤缨大呼了出来,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不会吧,这天都黑了,她却要和沈落血成亲?她急躁地回头看了一眼沈落血,那家伙仍旧垂着眼眸静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好像安若西子的提议,也正中了他的心思一般,不会他也想今天晚上就将她带回沈府吧? 妤缨一连看了沈落血好几眼,他都保持着同样的姿态,没看过来一眼,无奈,妤缨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半年,半年之后不行吗?实在不行,一个月,一个月总可以了吧?”她连说了两个时间,都没见西子回应,只好再次妥协说:“七八天?……三天,怎么说成亲也是大事儿,出了太阳不行吗?” 妤缨见西子还是没有回应,直接泄气了。 “九妹,你不会这么急着将我嫁出去吧?我在皇宫里陪你几天不行吗?咱们姐妹,可是两年多没见了。” 西子何尝不想和八姐多相聚一段时间,可战事在即,她必须当机立断。 “明日我就要启程去纳日帝国,归期遥遥……若真出了什么大事,战败了,你就和沈落血离开南戈,走得越远越好。” “九妹?” 似乎只有此时妤缨才明白西子的心意,她这是要在离开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包括她的安危。 “原本我还不放心你留在皇宫里,现在这颗心也算放下了。” 西子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直接走到了沈落血的面前低声问:“沈将军对我的安排,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沈落血回答得干脆。 血族的女人就一定要生活在血族人的身边,这是无可置疑的,还有一件事儿,沈落血必须做到,就是帮娘完成了心愿,若娘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多半要从病床上跳起来了,什么病都好了,至于他的心,就算已然装了这个女人进去,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他不希望任何人洞彻他的心思。 “既然沈将军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马上开始筹办,不用半个时辰就准备好了。” “可是……我呢?我还没同意呢。”妤缨指着自己的鼻子,好像她的话还没说完呢? “这是王命。” 安若西子的脸色一沉,妤缨硬生生将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好像是她匆匆忙忙赶来,向西子求情,并当面表达了对身边男人的爱慕,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西子都应了她的请求,若这会儿再说其他的借口,怕要激怒了西子了。 虽然她是她疼爱的九妹,她是她出生入死的八姐,可西子毕竟是南戈的王,君无戏言。 “那,好吧……”妤缨妥协了。 安若西子很满意八姐的表情,吩咐冬雪召集了几位亲王皇叔,父王,还有一些要臣,一场简单却不失体面的婚礼就这么在南戈皇宫举行了,安若妤缨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从冬雪急匆匆跑去告诉她沈落血要去刺杀月飞羽到现在,一个时辰的时间还不到,她就嫁给了他,这似乎是一个陷阱。 可就算是陷阱,她也已经跳了,只能任命当血族的女人了。 沈夫人听说儿子和妤缨成亲了,果真从床榻上跳了起来,病情无药而愈,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好几岁,腿脚也利落了许多,她连夜准备新房,什么被子旧了,家具颜色不好,房间也不够喜庆,整个沈府被她折腾了一个底儿朝天,大换血,才算收拾一间还算满意的。 安若妤缨撅着嘴巴,坐在轿子里,一路上她都想不通,她怎么就这么顺利地嫁给了沈落血?几乎是马不停蹄,闪电般的成了他的妻子,悄悄挑开轿帘的一角,看着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她思衬着,今后要怎么和这个血族的男子过一生一世,不会两个人携手同行,一起杀人,一起喝血,当雌雄大魔头八?或许她应该趁着自己还像个正常人的时候,早点逃走…… “到了。” 一声到了,沈府出现在了妤缨的视线里,首先看到的身影就是沈夫人,妤缨皱着眉头老远地盯着,沈夫人气色不错,身体硬朗,连拐杖都扔掉了,一双眼睛说说发光,别看不出是个瞎眼的女人,连年岁好像都小了许多。 “你不是说……你娘病了吗?”妤缨气恼地质问着沈落血。 “我娘见到你,病就好了。” 沈落血已经跳下了马背,拉开了轿帘,眸光落在了妤缨那张气恼愤怒的小脸上,事实上,娘能好得这么快,又这么健康,让他也一度差点相信娘之前是装的,不过从娘消瘦的身材看来,她确实病了,不过这病因为知道妤缨成了她的儿媳妇,一下子痊愈了。 这个女人是娘的良药,比他这个孝顺儿子可强了许多。 第二卷 322.第322章 :冲向雪云 安若妤缨挑帘看着,沈夫人红光满面,若说有病,鬼才相信。<-》 “血儿,妤缨……” 沈夫人呼唤的声音传了过来,沈落血伸向妤缨的手,又收了huiqu,转身疾步走向了他娘,先将他娘扶住了。 妤缨伸出的手擎在空中,牙齿咬得咯咯响,zhègè家伙,怎么可以就这么将她扔在这里,今天可是她新婚的大日子,应该新郎牵着她的手下轿的,可现在呢……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士兵和宫女们都在看着她,沈府那些下人也悄悄地看着这里,她的脸一红,竟然骑虎难下了。 “媳妇,你媳妇呢?” 沈夫人看不清状况,只摸到了儿子的手,likè提醒着沈落血,她要摸的是媳妇,可不是他。 沈落血忙转身,发现妤缨抓着轿帘子,一脸的怒气和委屈,他的唇角一挑,微微一笑,脚下用力,身子腾空而起。 安若妤缨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待口中惊呼出来时,整个人被抱在了沈落血的怀中,燥热涌上,她的恼怒变成了羞涩。 沈落血抱住妤缨一个旋风飞转便到了沈夫人的面前,将妤缨慢慢放下。 “娘,你要的媳妇来了。” “哎呦,哎呦,我的妤缨啊,想得娘都茶不思饭不想,让娘看看,哎呦,哎呦,脸蛋儿怎么瘦了,得好好补补。” 沈夫人一把把地摸着妤缨的脸,又揉又捏,妤缨抿着嘴巴,瞪圆了眼睛,有心躲避,又怕人说她欺负瞎眼的娘,只能强忍着站在沈夫人的面前。 “这么瘦,怎么好生养?胖点,胖点儿好,今年生个胖小子,明年生个胖丫头,越多越好啊。” 沈夫人的话,让妤缨的脸红色褪尽,成了惨白。 “娘,你说什么呢,好了,外面凉,有话咱们进去说。”沈落血也很尴尬,扶着娘就向府门内走。 “这话得说,血儿,你也勤快点儿……” “知道了。” “给爹再上香的时候,就得让他看到孙子了。” “知道了。” “还有啊……” 都进了大门了,还能听见沈夫人不断地唠叨,主要jiushi围绕后代子孙的问题,什么无后不行,无后不孝,听得妤缨耳根子yizhèn阵冒火,无疑,沈夫人的心思又上了一个台阶,有了儿媳,开始谋划下一代了。 “想的美……” 安若妤缨暗暗嘀咕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匆匆忙忙的一场婚礼jiéshu后,黎明便到来了,当东方光芒四射的时候,安若西子已经站在了南戈大都的城外,先锋队zhunbèi妥当,随后大军便会集结出发,相信其他国家的军队也都在等待纳日帝国第一战的打响。 几千将士一个个精神抖擞,毫无畏惧,跟着大王出征是一种荣耀,在这张张赤城的面孔中,西子yiwài的看到了一个不该来的人。 李子墨穿着普通将士的衣服,腰间还挂着那把随他出生入死的宝剑。 “将军请回。”西子走到了李子墨的面前,下了命令,此去纳日帝国不是儿戏,危险重重,李子墨的武功已经缺失,不再是那个曾经杀敌无数的少年将军,若深陷敌群,只有死路一条。 “我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留在皇宫里庸碌一生,请大王成全。”李子墨黝黑的眼眸望向了西子。 昔日任性单纯的少女,发生了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在zhègè女人的眼里,他看到了冷静和霸气,也jiushi这种变化,让李子墨深深醒悟,曾经比翼双飞的梦想不可能成为现实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那种gāodu,是他所不能攀登的,现在他能为她做的,也许这是最后一件了。 “若这次李子墨还能侥幸不死,日后一定得偿夙愿,当一只闲云野鹤,浪迹天涯。”李子墨的双眸投射着幽暗的光芒。 西子没有再劝解他,只是说了一句“你不会死的。”之后,对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飞跃而起,薄而透明的羽翼瞬间伸开,迎着初升的朝阳,呈现出绚丽的光华,将排列整齐的先锋队笼罩在了辉煌之中。 “翅膀,快看,大王的翅膀!” 先锋队中年轻的士兵呼喊了起来,高昂的声音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大王是神女,神女也不可估量的能力。 李子墨也吃惊不小,仰面而望,随后他笑了,一颗一直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西子的确成熟了,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他也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去了。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恭敬的呼声中,西子扇动着翅膀,高高而起,南戈皇宫,大都,还有她的军队都在她的俯视之中,变得渺小,好像沙漠里的微尘,也只有处于这样的视角,她才明白,为何血肉之躯不能和神的力量抗衡。 “将士们,我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跟上,今日……jiushi我们和纳日帝国正是宣战的时刻。” 呼啸之声后,西子向备滑翔而去,曼妙的身躯在光芒中如蓝天中的流云,飘逸唯美。 南戈城头上,安若高辛和安若游历并肩而战。 “你还敢说……没了你这位八皇叔,西子支撑不了吗?”安若高辛眯着眼睛,调侃着八弟。 “那是从前,现在是没了她,我支撑不了了。”安若游历改了口,笑意欣慰,正如西子说的,他是该安心颐养天年了。 xiongdi二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释然转身返回了皇宫。 还没等飞到纳日边境,西子就看到了纳日帝国的上空盘踞着一个巨大的雪云,烈烈寒风,滚滚浓烟,一道道雷电在雪云中炸裂狂闪,虽然看不清雪云的情况,却也能猜出来,里面一定是强强对抗,激烈的争斗。 看到这样的一幕,西子粉拳紧握,该死的精灵仙城,顽固的长老们,她一定要让禁锢了精灵仙城思想千万年的契约分崩瓦解。 “你们不jiushi想让我回家吗?好,我会huiqu的,一定会的。” 上一世,她躲在圣地,躲在龙天行的身后,却终究难逃一死,这一世她不会再躲了,更不会让天行再帮她抵挡一切,双翅一震,她向雪云冲去。 第二卷 323.第323章 :惊现飞羽神女 被大雪弥漫的纳日帝国边境,一批批黑影不断压近,一旦多国联军在边境集结完成,就会直袭纳日帝国的边防都城,缺乏粮草的纳日军队的军心本已溃散,若见六国联军,会更加丧气,别说打,就算守城,怕也守不了多久了。<-》 纳日皇宫里,野心勃勃的月飞羽身披铠甲,手持宝剑,抬头看着天上的雪云,这样抗衡的状态持续有两个月了,到现在也没分出一个输赢,什么四大凶兽,什么猎龙阵,说得神乎其神,结果还不是拿龙天行没有bànfǎ。 “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月飞羽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他后悔相信了那些精灵族长老的话,以为设计布阵可以战败龙天行,获得龙珠,助他完成统一大业,结果呢,根本jiushi浪费他的时间,给机会让本已臣服的国家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表兄怎么办?拓跋世家一些在外做生意的商武弟子,近期都返回世家,说明了情况,好像局面对我们十分不利,jixu等下去,怕形式对我们十分不利。” 拓跋显刚从外满进来,头发、眉毛都挂了白霜,他焦虑地看着表兄月飞羽,不明白为什么纳日大军不趁胜吞没六国,还在等什么。 月飞羽懊恼地收了拳头。 “大军东征,路途遥远,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加上今年入冬就大雪不断,天气极冷,不少士兵感染了伤寒,我dǎsuàn过了zhègè冬天,开春东征一举拿下东金国,然后南下征战南戈,却不想……粮仓被烧,zhègè冬天怕都过不去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拓跋急问。 “还能怎么办?只能孤注一掷了,哎,都是我太自负了,听信那些胡言乱语,什么雨落者,什么精灵族的长老,他们另有所图,根本无心bāngzhu我们,我想……我可能真的被liyong了……” 似乎只有此时,月飞羽才明白,纳日帝国的生死,那些神秘人并不在乎,这样困住龙天行,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 第一次,月飞羽的脸上显出了沮丧、懊恼的神情,曾经那个不可一世,雄心壮志的男人一去不复反了。 “西子……” 一声wunài的低呼,月飞羽垂坐在了椅子里,浑身都没有了liqi,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等待,煎熬,奋争,可最终等来的结果却是她狠狠的反击…… 拓跋显咬紧了牙关,表兄到现在还惦记那个女人吗?红颜祸水,也不过如此,若不是表兄情种深种,拥日大陆早就属于纳日帝国了。 就在拓跋显想劝解月飞羽一切看开,放下的时候,大殿之外,一个探子飞奔来报。 “报大王,臣服的尼桑国昨夜突然集结军队,杀了我国派去的蔚将军和都城郡守,造反了!” “造反?” 月飞羽的眸色大变,尼桑国是最早臣服纳日帝国,bǎixing早就失去了斗志,每天辛勤劳作,上缴赋税,几年来,从来没有爆发过一次暴乱,怎么竟然在此时大胆地杀了他派去的大将? “胡说,蔚将军武功高强,手下又都是强兵蒙将,怎么会轻易斩杀?” “事实的确如此,一夜之间,好像整个尼桑国的人都觉醒了,热潮如海,将军来不及调集兵士,就,就被斩杀了……尼桑街头草木皆兵,连十岁的孩童都拿了武器,他们势不可挡啊。” 势不可挡?十岁的孩童都拿起来武器? 这jiushi神女传说的力量吗?人们知道神女的真实存在性,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杀敌自然不怕死…… 惶恐的颜色布满了月飞羽的脸,大殿之外,又一名心腹探子飞奔而来。 “报告大王,不好了,北马国抗缴赋税,昨夜还抓了我国几个镇守将军,斩首示众,一早便有十几万大军正在接近我国边境,西铁国的方向也有秘密行军,为数不少。” “大,大王,东金国部落游民突然聚集了,将我们刚刚拿下的城池夺huiqu了,这会儿在向西北进军呢。” 月飞羽听着这些探子带来的消息,神色惊愕,难以置信,无疑,那些被他征服的国家表面上臣服了,可私底下一直没有放弃挣扎,神女的出现,时机成熟,他们竟然集中起来对抗他的统治了。 “南戈呢?南戈有什么动静?”月飞羽质问。 “不,不知道。” 所有的探子都回来了,只有南戈派去的几个探子没有任何动静,莫非……月飞羽眉头一皱,cāicè他派去的探子可能都被杀了,假若这cāicè是真的,南戈应该早就开始行动了。 安若西子……她为何不能和他站在一个阵线上,统一了天下,她不是一样可以高高在上吗? “我那么爱她,迁就她,是为了什么?又换来了什么?她是不懂还是装糊涂?安若西子……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对,表兄,她jiushi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为了她,做那么多不值得,你该反击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粮草烧了不少,可剩余的怎么也能坚持两个多月,只要击退一个国家,打开缺口,抢夺了粮食,我们还怕那个曾经是废物的九公主吗?” 拓跋显嘿嘿地冷笑了起来,一黑一灰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表兄,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幸灾乐祸,拓跋世家给大王奉献了那么多的美人,他不要,偏偏喜欢废物的安若西子,现在可好,被心爱的女人背叛了,这种滋味儿怕不好受吧。 “废物?” 月飞羽转眸看向了表弟,安若西子真的是废物吗? “就算安若西子被民间神乎其神地称为神女,有了那么一点小本事,我们就怕了她吗?表兄,别忘记了,没有龙天行,哪里有今天的她,一直以来,她都躲避在龙天行的庇护下,现在龙天行被猎龙阵困住,无法相助,就算她集结了六国联军,又能怎么样?那些残兵败将,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和我们的现在大军的人数相当,也许真的正面交锋,会溃不成军。” 这是第一次,拓跋显说了一些像样的话。 月飞羽点点头。 “对,龙天行这步旗虽然没死,却也不能起什么作用了,纳日帝国北部是高山雪玲,东有要隘关口,西有荒蛮丛林,他们若要进攻只能选择东南,南,和西南大约的方向,只要不分散兵力,应该还有胜算,马上通知守疆将军备战,调集的大军火速拦截,我就不信他们能飞过来不成。” “是,表兄,我马上就去办。” 拓跋显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得了命令,猴急一样奔了出去,月飞羽命人抬来他的战袍,他要御驾亲征,亲手杀了那些想造反的乱臣贼子。 披盔戴甲,月飞羽翻身上马,冷冷地凝视着前方,杀气必露,无数护卫将士尾随在了他的身后,誓死相随。 “出发!” 一声怒吼,他的战马奔出了纳日大都,地上沉雪飞扬,高空鹅毛片片,将他健硕的身影弥漫在一片苍茫之中。 “大王……快看,天空上那是什么?”月飞羽的身边,一个随从指着天空,声音微颤地提醒着他。 天空之中还能有什么,无非jiushi精灵族长老无用的猎龙阵,月飞羽抬头看去,在纷飞的落雪和白光之中,他看到了一个让他震惊不可置信的景象,天空飞雪的幻妙之中,有一道曼妙的影子,罗衫飘荡,黑丝轻扬,竟然是一个长着透明羽翼翱翔的女子。 “安若西子?” 月飞羽感到了身心的震荡,天上飞着的不是西子还能是谁?那个他为了她心念念牵挂,不能忘怀的女子,可她竟然长了一双翅膀,在雪花之中迸射着耀眼的光华,那种分隔在两个世界,突然陌生疏离的感觉,让他不能承受。 天空之中,她也看到了他,眸光俯下,这是片刻的凝视着之后,翅膀用力一震,向雪云飞去。 “那是……一个飞行的人吗?她好像去雪云中了。” “她想救龙天行?”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是南戈的女王,我的天,她竟然长了翅膀?” 随行的将士都在纷纷议论,这几天只是听闻神女重现,jiushi南戈女王安若西子,大家都在半信半疑,因为那个南戈女王可是出了名的废材,可今天,他们亲眼看到了,也被震撼了,先不说神女的功力如何,单凭这对翅膀,就吓坏了他们。 月飞羽痛恨这种威慑,若是她和龙天行联手,纳日帝国哪里还有胜算,现在已经不允许月飞羽有妇人之仁了,他愤怒地举起了佩剑,指向了天空,怒喝道:“安若西子,我会让你看到失败,纳日帝国是不可战胜的!弓箭手zhunbèi,把她给我射下来!死活不论……” zhègè女人注定要站在他的对立面,曾经的情分也在此彻底分崩离析,一声令下之后,无数的弓箭手zhunbèi,利箭穿过高空,向安若西子射来。 他看着她在箭雨中躲避,翻飞,眸光涌现了痛恨的伤感。 “jixu,谁若射中了她,奖赏黄金万两!” 第二卷 第324章 :突破雪云重相逢 漫天飞雪中,一声厉喝随着那些箭逆风而上。 西子听见了声音,秀美的眸子微微下看,见那些飞箭射来,嘴角轻蔑一挑,双翅在雪中轻轻一扫,顿时风声四起,飞射的羽箭受到了强力的阻隔,竟然折头回返,发出呼呼之声。 士兵们大呼不好,忙抱头四散奔逃 ,一部分箭羽落下没入积雪,另一部分则射中了他们的身体,虽然不至于丧命,却都受伤不轻,他们倒在冰冷的雪地之中,痛苦地呻吟着。 形势的急转而下,让纳日帝国的士兵心里生了不安和彷徨,他们互相对望着,没人再敢拉弓射箭,士气也随之大减,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这一仗是否还有胜算,人家在天上飞行,他们在地上行走,除了挨打,还能怎么反抗? 月飞羽低头避开了一个飞射了回来的箭只,气恼地大吼了一声。 “把弓箭给我!” “大王,不行啊,箭若返回来,很危险啊。”弓箭手觉得这种情况下,再射箭十分危险,相当于给那个女人送去了反击的武器。 “废物!” 月飞羽的眼中透出两道冷酷凶狠的光来,他一把将身边士兵手中的弓箭夺下,愤怒地将弓身拉满,箭尖儿指向了空中的西子,飞雪中,箭头折射着淡淡寒光, “没人可以阻挡我,就算你也不可以!” 嗖,利箭射出,带着凌厉的风声向西子飞去。 这一箭,包含着月飞羽对安若西子的失望和怒火,除了弓身弹射的力量,还加了他十层的内力,射程和力道增强了百倍,西子的翅膀一扫之下,箭羽也只是在空中微微一抖,箭尖儿还是射中了她的翅膀,一阵痛楚传来,她的身体在空中歪斜了一下,险些掉落下来。 “射中了,大王射中了!”有人兴奋地喊了出来。 这一箭射中了西子,月飞羽的眉头一皱,眸光一暗,浮上了一抹担忧,但很快,这抹担忧之色被冷漠取代,他从身边士兵的身后又抽出了一只利箭,搭上了铁弓上,用力一拉,却没有马上追射出去,他在等西子掉落下来,给她最后一次悔过的机会。 利箭射在了西子的左翼上,鲜血顺着箭羽流淌下来,她痛得手臂发抖,一边飞,一边吃力扭头看去,翅膀受损严重,飞行的速度明显下降,如不将箭抽出来,很快就会跌落下去,强忍着疼痛,她伸手抓住了箭尾,用力一拔,硬生生将利箭从翅膀中拉了出来,血滴也随之飞溅出来。 就在利箭被拉出翅膀的一刻,左翼突然白光一闪,将伤口环绕包围,伤口的血水竟然急速收敛,自己愈合了。 这实在太让人震惊了,连西子自己也没有料到,她竟然有自我治愈的能力,高兴地扔掉了带血的利箭,她用力地震动了一下翅膀,竟然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了。 好了,就这么好了? 西子空中一个翻飞,开心地笑了起来,被解开了第二道封印,她竟然具有了特殊的能力,也许这就是精灵族和寻常人的不同之处。 “简直不敢相信,她的伤口痊愈了,好了……” “神女,神女是不能被打败的,神女是杀不死的。” 还有什么比看到这样一幕更让士兵们感到威慑的,他们手中的弓箭,刀戟纷纷脱手掉落在了地上,丧胆地后退着,传说成真了,拥日大陆,没有人可以和神女抗衡,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月飞羽虽然也很吃惊,却尽量镇定着心思,大呼不准后退,可士兵们好像着了魔,中了邪,双眼直勾勾的,完全丧失了斗志。 “可恶!” 月飞羽一把抓住了一个士兵的衣襟,将他拉到了眼前,当看到士兵眼中的畏惧和空洞时,才意识到神女现身对纳日帝国的影响有多大,战斗还没有打响,他就输了一半,手指恍然松开,月飞羽竟然感到很是无助,那士兵见大王放了他,一个趔趄奔了出去,躲避在了拐角之中,嘴中絮絮低语,神女来了,神女是杀不死的。 西子可没想过要让任何人畏惧她,她的目标只有一个,突破那团雪云,和龙天行汇合,共同击退来犯的敌人,解救他出来。 月飞羽面目张狂,迎着风雪,对着纳日皇宫大吼着。 “你们还等什么?她就在这里,你们要的神女已经来了!兑现你们的诺言吧,抓住她,抓住她!” 声音对着雪浪翻滚,传递,响彻在纳日都城之中。 被苍茫大雪覆盖的纳日皇宫,雨落者激动地站在高台上,看着落雪中疾飞的女子,这是他们一直寻找的精灵神女,她终于出现了。 “抓住她,抓住她!” 雨落者大声地呼喊了出来,顷刻间雪丘崩裂,无数白影齐冲上了天空,这是隐藏在纳日帝国的精灵族高手,他们已经潜伏隐藏了许久,只等着神女出现的一刻,将她缉拿带回精灵仙城。 现在神女现身,这场战斗与任何人无关,只是精灵族内部的争斗,只要拿下神女,就可以将誓言坚守到底。 雪丘上,掀起的雪光足有几丈之高,形成的飓风险些将西子从高空中拉了下来,她一个奋力的振翅,全力向雪云冲去。 碰,那一声巨响,好像惊雷一般,雪云的外层被冲破了,形成巨大的波环,向外狂荡而去,待西子跃入雪云的第一层后,第一层好像大门一般在她的身后关闭了。 许是距离猎龙阵近了,隐隐能听到里面嘶吼打斗的声音。 是天行的声音,西子倍感振奋,她就要见到他了,激动之余,她双掌对着第二层,奋力打出,白色的光芒直袭而去,第二层不堪重击,分崩瓦解,她轻松地到达了雪云的第二层,而雪云的第二层在她跃入后,又关闭了,后面追赶而来的白衫精灵族高手纷纷被阻隔在了雪云之外,他们没有办法突破这冰雪的力量。 雨落者站在高台上,对于眼前看到的,感到无比震惊,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却又不得不相信,她竟然能轻松突破雪云坚固的冰层。 “难道是……她的第二道封印开启了?” 为了束缚重生神女的能力,利于将来抓她轻松,精灵族的长老一千年来可是大费心机,在精灵族的神女石像上设计了三道封印,第一道封印是封身,不能让普通男子轻易近了她的身,保持她的清白,才能有更大的利用价值;第二道封印是封神,将她的神力封印在身体里,不能正常发挥出来,第三道封印有些隐秘,就连凤芷楼也猜测不出,需要一个特别的外力,而这个外力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呼啸声中,西子已经突破了最后一道雪层,进入了猎龙阵的中心,好像从天而降一般,落在了龙天行和四大凶兽的中间。 “好丑的家伙!” 西子刚好看到了凶兽之一的混沌,着实被它的丑陋吓了一跳。 “谁丑,我才不丑!”混度不服气,呼呼地喘着。 长时间的耗费精力,四大凶兽已经筋疲力尽,一个个没精打采,犼也显得十分烦闷,抖着身上的长毛,当它们发现突然有人加入阵中,敌友未分,吼声更加狂躁。 龙天行也损失了不少体力,脸色暗淡,帝王铠色泽浓重,阴暗,隐含着阵阵暴利之气,但当他看到西子神奇般出现在眼前后,心中一喜,眸光一亮,恍然之间,又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他思念成疾,出现了幻觉。 “西子?” “天行。” 安若西子一个旋风般的转身,在四大凶兽还没缓和的神情中,向龙天行奔去。 当他将她抱在怀中的时候,才知道这是真的,她的身体是软的,暖的,熟悉的味道瞬间他团团包围,是她来了,她冲破了精灵仙城精心布置的猎龙阵,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真的是你?”龙天行的眼中迸射柔情的火花儿,虽然才几个月不见,却恍如隔世一般,她变得更可爱,更美了,黑羽般的长睫,潋滟动人的眼睛,细嫩凝脂一样的肌肤,让他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摸,人头一阵激荡,完全忘记了猎龙阵中还有难以对付的凶兽。 这样的距离,她几乎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脸上的每一处每一寸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眉毛更浓了,眼眸更亮了,脸颊也变得硬朗英俊了。 “看什么呢?”龙天行瞧着她痴迷的样子,轻声问道。 “看你。” 西子用手抚在了他的脸上,指尖一点点移到了他的鼻子上,唇上,沿着曲线慢慢地滑动。“看我的夫君。” 温情亲密的小动作,让龙天行的眼中浸了一层蜜光,他点一下西子的额头说:“这一战之后,我哪里也不去,就这样让你好好看着,看生生世世,看个够。” 如此深情款款,爱意缠绵,让混沌哎呦了一声。 “好肉麻啊……这就是人类的爱情?” 犼的脾气不好,鼻子喷了两团火,前脚蹬了蹬地面,大声斥责道。 “你们两个腻死人了,能不能先别谈情说爱!” 第二卷 第325章 :联手作战 凶兽怎么可能懂得人类的感情,混沌瞧了一会儿,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色,肥胖的脑袋歪斜着,看得如痴如醉,忸怩的样子,好像小孩子一般,颇为滑稽。 嗜杀成性的犼不喜欢眼前这种破坏战斗氛围的一幕,猎龙阵里本该是一片厮杀之声,打得头破血流,怎么可以有这么暧昧的氛围。 “龙族的小子,若是怕了,就乖乖脱下你的帝王铠,拔下龙鳞,抽出龙筋,跪地叫一声犼爷爷,也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至于这个女娃娃,看起来味道好像不错,就留着给犼爷爷当个下酒菜。” 安若西子听到了犼的话,笑颜地转身过去,面向了身后的四大凶兽和犼。 “就凭你们这几个卑鄙无耻下流,丑陋无比恶心龌龊的怪物,也想吃了我?真是大言不惭,口出狂言,今日姑奶奶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别胆小的站在那里,丑陋污浊了本姑奶奶的眼,这可真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西子说完话,将鞭子慢慢从腰间抽出,用力一甩,一声脆响之后,鞭子搅动猎龙阵内的雪壁,雪壁破裂,形成一道道雪峰向四大凶兽袭去。 犼被雪峰扫到,被逼迫退了数步才站稳了身形,随后毛发一抖,愤怒地嘶吼了起来。 “臭丫头,龙族的小子,等着受死吧。” “该死的恶兽,还敢这么张狂!” 西子提鞭就要冲上去,却被龙天行拦住了,他压低了声音提醒西子。 “别冲动,别逼它们退回阵位,那对我们没有好处。” “那就让它们过来。” 西子回眸抿嘴一笑,又转向了四大凶兽和犼,娇笑道。 “怎么退后了?莫不是怕了本姑奶奶了,就说你呢,长得白白胖胖的丑八怪。” “呜!她说我丑,说我丑。” 混沌是四大凶兽中最丑的一个了,却也是最自恋的家伙,一直希望自己能减肥成功,变成超级大帅哥,如今听了西子这样嘲笑的话,白乎乎的脸越发紫青了,摩拳擦掌地拉开了架势。 “这长头发,白腻腻的女人交给我了,你们对付这个龙族的小子。” “好,抓住她,先让你咬一口!” 吼阴邪地冷笑一声,向龙天行扑去。 混沌也张开了肥胖的白膀子,甩着一身肥肉,赤手抓向了安若西子的银鞭,它根本没动过脑子思索一个问题,为何这个单薄的女子会突然出现在猎龙阵里,为何她会生了一双翅膀,又为何敢这样无畏地和它们对抗。 “小丫头,让你知道混沌大爷的厉害。” 赤白的手掌横空抓来,一股怪风刮过,空气似乎被撕裂一般,氧气尽数抽空,一阵阵窒袭来,本已抬起手臂要甩出鞭子的西子浑身顿感无力,膝盖酸软,若不是龙天行及时将她的腰身环住,她定然摔倒在在地。 看似丑陋的凶兽,却各有诡异的技能,西子知道自己轻敌了。 “西子,退后,它们并不好对付。” “死胖子,能抽走空气,我刚才差点窒息了。”西子皱眉怒道。 “对付它,一定要憋足了气,至于其他几个……” 这段时间,龙天行一边和凶兽对峙,一边了解它们的技能,混沌的撕裂空间,吸取氧气,不可轻视,饕餮更是特殊,若是伤了你的肌肤,变回隔空吸血,会让你流血不止,直到血流枯竭,梼杌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放毒,一旦被它的毒针伤了,几秒便可丢了性命,穷奇便是力大无穷,几次龙天行和它较力,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至于犼,是最难对付的,也是凶兽的头领,它可以飞,异常凶猛,与龙族相斗的时候,会喷出热烈的火焰,抓到龙之后,食用龙脑,可以增强修为。 龙天行是神龙出身,必须加倍小心被犼抓住了它的弱点,这就是为了争斗了月余也没有结果的原因了。 西子仔细听龙天行解释着这些凶兽的技能,柳眉微扬。 “我们合力先控制了饕餮,混沌,梼杌,穷奇,然后再对付犼,也许还能胜算。” “可它们一起杀来,我们会应接不暇。” 龙天行警觉地看着凶兽,它们的头脑虽然不够灵光,却明白集体出击的好处,每次都是集体冲上来,再集体退下去,没法一一击破,很是棘手。 “我有办法。” 安若西子抿嘴一笑,轻轻地扬起了手中的鞭子,龙天行可能还不知道这鞭子的秘密,有了她手中的鞭子,凶兽可要头痛了。 她有办法? 龙天行有些不确信,深邃眸子直射过来,停留在了西子桃花般的容颜上。 “说来看看。” “这个没法说,你看看便知道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西子手中的银鞭用力一抖,体内真气凝聚,直冲手腕,待一道白光自掌心迸发出来后,银色的鞭子好像活了一般,顿时化作数条银蛇,吐着信子,向四大凶兽冲去。 鞭子一共化作了多少银蛇数不清楚,猎龙阵内,银光闪闪,咆哮阵阵,瞬间将四大凶兽包围。 神鞭只有一条,夹杂在银蛇之中,却无法准备分辨出来,饕餮,混沌,梼杌,穷奇纵有千般技能,也躲避以及,啪啪啪,一连几声抽在了身上,痛得吱哇乱叫。 “我的手,我的脸,这是什么破玩意儿,丑丫头耍阴的。” 一时之间,四大凶兽无法再扑上来了,犼虽然摆脱了几条银蛇,却已经孤立无援了。 西子凤眸一眯,呵呵娇笑看向了龙天行。 “怎么样?我的办法还行?” 龙天行笃定又温和地回应了西子,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古怪精灵,好,这次我们可以专心对付犼了。” “嗯,我帮你。” 西子并肩站在了龙天行的面前,一个是龙族少主,一个是精灵族的神女,联手对付犼一个,犼就算厉害,也没什么优势了。 “蠢货,笨蛋!” 犼见四大凶兽被纠缠住了,咒骂了一声。 “啊,我的皮,我的肉啊!” 混沌被群蛇围攻,肥白的手臂抽得皮开肉绽,苍白色的液体随着它一声声惨叫流淌了出来,其他三个凶兽更加狼狈,一个被抽了鼻子,嗷嗷大叫着,穷奇的蛮力在软鞭面前,完全用不上了,屁股被打得啪啪啪直响,还不知被哪条银蛇咬了一口,痒得它一阵抓挠,无心抵抗了。 “我,我出血了。” “不打了,不打了,赖皮,太赖皮了。” 混沌在猎龙阵里怪叫着,实在被抽得不行了,转身就跑,说什么也不打了,让安若西子赶紧住手。 此时安若西子和龙天行已经将犼团团围住,犼不断喷火飞行,身上的红毛好像要流出血水来。 “西子,我攻其头部,你扫她下盘,在银蛇消失之前,一定要打败这个怪物。” “好。” 西子应了一声,俯身而下,一鞭子向犼的双腿扫去。 犼不敢再小看安若西子了,吼叫了一声躲避开去,鞭子是躲过了,可头上,龙天行的掌风也到了,直击在了犼的天灵盖上,三条金黄的肉羽被击碎,脊背紫色的鳞毛都树立了起来。 “怎么可能!” 天生的食龙者,竟然被龙控制了,强劲的手掌按压在它的头上,几次挣扎,竟然都挣脱不开,脚下好像被什么定住了,寸步难行。 龙天行紧锁着眉头,身体倒立于犼的头顶之上,只要他再用力一击,犼的天灵盖必然被击碎,没命可以活了,若它死了,深厚的修为连同犼的颜面都会化作乌有。 “龙族的小子,果然厉害,想老子叱咤远古到现在,从来没有遇到对手,更没输过,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龙崽子,和我对抗了数月,耗得老子筋疲力尽,现在又将我压在掌风之下,折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罢罢罢,服了,我彻底服了,不过你想杀死我,也没那么容易,现在老子就要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让你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老子的阴影……” “什么意思?” 龙天行浓眉蹙起,不明白犼这番话有什么目的,莫非它想……默然之间,他想到了什么,犼还有一个技能……那几乎是自我毁灭的技能,天行觉得不妙,想将手掌收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犼的浑身剧颤,周身红彤彤的颜色突然变暗,变青,一声尖利的叫声之后,它的身体好像风化了一般,一粒粒,一缕缕消散,青色的烟尘向龙天行的身体猛冲而去,将他团团包围在其中。 “滚,滚开,走开!” 龙天行急速收了手掌,落在雪面上,挥动着双臂,试图将青烟挥去,可那烟尘犹如银魂一般,挥之不起,驱之不散,竟然诡异地钻进了他的身体,越变越小。 西子瞪圆了一双眼睛,不明白犼为何突然放弃,自我焚毁,化作了青烟。 “天行,怎么了?这怪物想干什么?” “可恶,它想和我融为一体。”天行无法驱散邪恶的烟尘,只能盘腿坐下,想运功将犼从身体里威逼出来。 第二卷 第326章 :亿万年的修为 心高气傲的龙天行,如何能让邪恶的凶兽占据了身体,就算这怪物能给他亿万年的修炼,让他无敌于世间,他也弃之如糟粕。 愤怒的眸子浸透了深红的颜色,他几乎驱动了所有的真力与之抗衡,可千年的修为相对于亿万年的历练,相差甚远,犼的力量在渗透侵入,如此速度,不出一个时辰,就和龙天行达成了真正互相融合,密不可分。 亿万年的修为,和龙族的特殊体魄合并,可以让龙天行瞬间成为武神至尊,甚至超过人人敬仰的龙帝,可凶兽的本性,却也会趁机和龙身融合,让原本亲和的龙族少主变得暴利嚣张。 犼深知这个道理,才会在临死的一刻,做了这样的决定。 “哈哈,龙族小子,别费力气了,现在我的修为都给你了,让你变得强大无比,你应该偷着乐才是,我,犼神大帝,给你的都是远古精华,你,不,应该说是我们,要无敌于天下了。” 犼的声音自龙天行的体内传了出来,得意,狂妄,虽输犹荣。 龙天行铁青着一张脸,深吸了一口气,闷声道。 “谁稀罕你的修为,你马上出来,只要你肯出来,我保证不会杀了你,放你离去。” “不不,我已经决定了,也想通了,这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和神龙合并,多么有趣,你就接受这个事实吧。哈哈。”犼在狂笑,它体会到了另一种胜利的喜悦。 “卑劣的东西,你若不出来,我便不客气了!” 天行的额头青筋直冒,思索着现在的状况,若这凶兽不肯出来,他只能动用武力了,但动用武力的结果定会伤及自己。 “哈哈,你不客气?不客气又能怎样?我现在在你的身体里,你难道要伤害自己?” “你说对了。” 冷冷一声哼,龙天行愤怒地抬起手臂,毫不犹豫地一掌向自己的胸口打去,嘭的一声巨响,他的眉头一皱,嘴角一丝鲜血流出,随着掌风震动了身体,少许青烟自体内逼迫出来。 “喂,小子,你不想活了吗?我给了你亿万年的修为,是为你好,又不是害你,你为何非要如此?” “我死,也不会让你留在我的身体里。” 龙天行的脸色阴暗,眉头紧锁,深知一个凶兽在身体里意味着什么,这种渗透会深入骨髓,不但他的身体会发生变化,性情会受到影响,随时可能凶性大发,伤害身边的情人。 犼引以为豪的亿万年修为,虽然是世人梦寐以求的,可能控制这种残暴能力的,又有几个? 他决不允许自己变成隐含凶残的人,抬起了手掌,他再次向自己的胸口打去,犼一定会出来的,它绝不会留在一个死人的身体里。 西子终于明白那凶兽化作青烟去了哪里,它惊恐扑上,一把将龙天行的手握住了。 “你这样做,不等将它逼迫出来,也将自己的打死了。” “西子,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能伤害你和孩子,还有我的其他亲人。”龙天行怜惜地望着西子,无法想象自己万一情绪失控,走火入魔,亿万年的修为,该是多么可怕的情景,他爱她,怎么忍心伤了她。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至少不会这样伤害自己。”西子摇着头。 “很难……。” 龙天行慢慢推开了西子的手,收回目光,发力在掌心,成败在此一举,相信十层的功力,定会让凶兽无法承受,至于自己,可能会受重伤,或危机性命,但只要有一线希望能阻止犼的入侵,他都会冒险一试。 就在他掌心转向自己胸口的一刻,西子不安地抱住了他的肩头,头伏在他的肩头,难过地低语着。 “天行,为了孩子,你不能这么做。” “孩子……” 龙天行的手掌停住了,眸光慢慢转向了西子,不解她为何此时提及了孩子,孩子不是应该在她的腹中吗? 西子抽了一下鼻子,带着悲伤地颤音。道出了一个事实。 “天行,孩子被人偷走了。” “偷走了?” 西子的话让龙天行的脸色大变,他顾不得身体有什么凶兽了,直接转过身,将西子的肩头抓住,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按照龙子孕育的时间来算,还有大半年之久才能出生,为什么她说孩子被人偷走了? “西子,你在说什么?孩子不是……” “对不起,天行……” 西子自责地垂下了眼眸,低声说:“都怪我,太过大意,八皇叔被人利用,让我喝下了不该喝的东西,孩子提前出生了,可他生下来后,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不见了?” 龙天行墨扫的浓眉凝结在了一起,仍旧不敢相信西子的话,龙子的生命力是极强的,想拿掉,也绝非常人所能,他疑虑地抓住了西子的手腕,指尖搭在了她的脉搏上,脉象显示,龙子确实不在她的腹中了。 “不可能的,圣地有书记载,若不是母体衰败,消亡,龙子绝不可能……除非……”除非一种极致的药水,可那种药水只是传说中有而已,想当年龙帝除掉孽龙之子的时候,也无缘找到这种药水,只能使用武力,导致孽龙之子新生怨恨。 “一种水,和普通水的味道没有区别。”西子后来质问过八皇叔,安若游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定是他们……” 龙天行握紧了拳头,料到是什么人从中作梗了,若想对付这些幕后的黑手,必须有高深的功力和修为,似乎这凶兽还暂时不能驱赶,让他感到羞辱的亿万年的修为还有用武之地。 “现在知道他在哪里吗?”龙天行下定了决心,就算走火入魔,变得暴戾,也要先将孩子找到再说。 “我还不能确定,凤凰宝宝说,它在附近看到了白猴子的踪迹,很可能被它抱走了,白猴子生性胆小怕死,若想躲避追踪,一定带着孩子去了山海之地,毕竟它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要比拥日大陆安全一些,所以,不管我们面临什么危险和困难,都不能放弃,要为孩子保留性命。” 西子见龙天行逐渐平静了下来,才松了口气,继续说:“凶兽确实能以控制,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我们不能急于一时。” “它不同于别的凶兽,亿万年的修为绝不是儿戏,更不是我自身的力量可以控制的,西子……我真怕伤害了你。” 深情不舍的眸光落在了西子的脸颊上,他将她搂住,轻声叹息,西子依在他的怀中,摇了摇头。 “天行,我答应你,一旦你无法控制身体的力量,行为失控,我会帮你,若帮不了,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绝不让你伤害了我,好吗?” 不管怎样,她要他好好活着。 “亿万年的修为虽然难以控制,对你来说,却也不是只有坏处,只要你善加利用学习,慢慢这些修为就会变成你的,至于你身体里的凶兽,融合也只是暂时的,早晚它被你的本性压制,最终无计可施,灰飞烟灭,到时候你不但拥有了亿万年的功力,也可以恢复你自己的本性,凶兽只会得不偿失。” 西子的劝慰,让龙天行的心里好受了许多,可犼听到这话却紧张了,这丫头说的是事实,一旦龙天行学会掌控亿万修为的窍门,它想控制这副躯体也不可能了,到时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呀呀呀,你这个臭丫头,吃里扒外的,你别忘记了吗?我们可是帮助精灵仙城而来,你骨子里可还是仙城的人,怎么可以背叛仙城。” “哼,老怪物,别不要脸,若说起来,你也是远古的神兽,和神龙并驾齐驱的先辈,应该好像神龙一样为人类造福,可你偏偏做尽了坏事,与居心不良者勾结在一起,成了让世人唾弃的凶兽,还这样死皮赖脸地将自己的修为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危害他人,你就不觉得脸红吗?” 一句讥讽的反问,让犼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为什么要脸红,我这是为他好,他该感激我才是。” “强词夺理。” 西子微微一笑,继续说:“现在你也是暂且得意而已,一旦天行找到可以将你修为和本性分裂的办法之后,就让你灰飞烟灭,而你亿万年的修为就真无条件给了他了。” “啊啊啊,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做到,他只有一千年的修为,还是个稚嫩的龙族小子,绝对没有可能。”犼竭力地辩白着。 “呵呵,你真可笑,近两个月的时间,你联合其他四大凶兽,还有这猎龙阵阵法相助,都没能将龙天行打败,还有什么资格嚣张?” “你,你……他不过是有点小智慧,小聪明罢了。”犼还是不服。 “小智慧?小聪明?可结果是什么,你失败了,现在还这样没有尊严地赖在别人的身体里,有本事你出来?” 好一个激将法,犼知道自己若是冲动离开了龙天行身体,后果不堪设想,它已经焚毁了自己的身体,若直接出来,怕要灰飞烟灭了。 “不出来,不管你这个臭丫头说什么,我就是不出来,现在我就是龙天行,龙天行就是我,你们想除掉我?没门儿。” 第二卷 第327章 :血脉的冲突 犼这么固执,西子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握紧了龙天行的手。 “他控制不了你的,我相信你。” “等找回孩子,我再和这凶兽对抗。” 龙天行收敛了丹田之气,没有了抵抗,凶兽亿万年邪恶的修为瞬间侵入丹田,经脉,和他的龙气混合在一起,撕扯排挤着龙族的根骨,想霸占这副躯体,但龙天行绝非仅有龙族血脉那么简单,他的身体里还遗传了召唤神族和盘古大帝的力量,一时之间,邪恶想处于上风,也没那么容易。 时间还来得及,现在当务之急,要离开这个猎龙阵,扭转拥日大陆的时局,然后去寻找被抱走的龙子。 猎龙阵内,因为犼的挫败,阴霾之气明显消退,四大凶兽虽然摆脱了无数银蛇的纠缠,却也都丧失了斗志,阵法内,因为失去犼的邪恶之力,一层冰面,已经开始破裂了,寒冷的空气有了温度。 四大凶兽慌乱不已,嘶吼了片刻之后,混沌一甩肥胖的膀子,率先转身向后走去。 “忙了这么久,连块龙肉也没吃到,我要饿死了,不玩了,走了。” 犼失败了,混沌也走了,其他三个凶兽也觉得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纷纷破阵而出。 猎龙阵失去了压阵凶兽,在高空之中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纳日都城的风雪更大了,雨落者仰面看着天空,眸色震惊。 “败了,猎龙阵困不住龙天行了。” “那怎么?” 雷彻者担忧地问了一句。 “开弓没有回头箭,抓不住神女,就杀了她。” “龙天行呢?有他在,怕想抓神女,没那么容易。”雷彻者不太确信,这么精心布置的阵法都都失败了,还有什么力量能控制这条修为高深的小神龙。 雨落者轻轻地梳理了一下白色的胡须,并没有雷彻者看起来那么不安。 “一千年的修为,外加几颗龙珠,你真认为他就无敌了吗?凶兽没有智慧,一旦离开阵位,会让猎龙阵威力大减,我相信,他赢,不是赢在修为上,而是赢在他精明的头脑。” 雨落者还不知道猎龙阵内发生的巨变,此时的龙天行哪里是千年的修为,就算精灵四位长老同时出手,怕也压制不了他了,一旦触动他的暴戾之气,后果不堪设想。 轰隆隆! 天空之中传来一连串的巨响,巨大牢固的雪云分崩离析,化作无数小雪山,冰川飞射下来,整个纳日都城陷入了惶恐之中,随着雪山冰川的坠下,不断传来惨叫呼喊的声音,很多房屋,街道,百姓被掩埋在雪山和巨冰之中,鲜血飞溅,那种惨状可想而知。 月飞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惨局,骑在站马上,惊恐地回头看着,身后的都城弥漫在雪灰烟气之中,随性的士兵们看到家人被埋,最后的士气都丧失了。 “我的爹娘……” “我的妻子,孩子……” 不断有丢下武器,飞奔回去的身影,虽然军令如山,逃跑者杀之,却没能阻挡他们拯救亲人的赴死之心。 “回来,都回来!我杀了你们!” 护卫大将骑飞追,举起大刀要砍那些逃兵的头颅,月飞羽伸手制止了他。 “作为大王,我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家人,还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去救他们,放他们离去。” 一声轻叹,月飞羽望向了苍白灰暗的天空,想当年,纳日帝国是何等的强大和繁盛,男儿们为身为纳日国的兵士而感到自豪,怀春的少女们为能嫁纳日军人而感到荣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纳日帝国的信条,如今,那一切都好像烟云一般飘散了。 护卫大将收了大刀,眼看着随行的大军只剩下了一半人马,远处都是飞奔呼喊的身影,也许大王是对的,纳日帝国没有能力保护他们的亲人时,就让他们自己去拯救他们吧。 “我们出发。” 前方边疆之地,联军已经开始集结了,若不能阻挡,怕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月飞羽戴上了头盔,扬起马鞭,向风雪中疾驰而去,后面赤胆忠心的士兵也加快了行军速度。 最后一块冰川瓦解后,纳日都城的上空没有了阴霾的笼罩,风雪停了,天上氤氲散尽,阳光直射着大地,这一刻的晴朗,没能驱散纳日人民心中的忧伤,满城都是哀嚎之声。 安若西子站在街头,看着倒塌的建筑还有哭泣的百姓,心中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如果月飞羽能签订停战协定,维持拥日大陆的和平,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会妥协的。”龙天行用手握住了西子的肩膀,她想要的和平,只有经历战争才能获得,好像月飞羽这样的野心家,不挫败了他的锐气,是不会放手的,这个过程,难免会有伤痛和灾难。 “我们马上去纳日边境,他一定带兵去对抗六国联军了。” “恐怕只能你一个人先去了。” 龙天行将手从西子的肩头上拿了起来,望着前方,阳光照射下,烁烁生辉的雪山冰丘之中,三个灰白的身影由远而近,这三人并不是纳日帝国的人,也不是拥日大陆的人,而是精灵族的高手。 西子不解龙天行为什么会这么说,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柳眉慢慢地扬起。 “又是他们。” “他们不将你绑回去,是不会罢休的。” 龙天行冷然一笑,骨感俊朗的容颜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修长挺立的身子屹立在滟滟明光之中,帝王铠银光夺目,几乎夺走了周围所有的风采,他的心里没有畏惧,仅仅气势,就胜人一筹。 有这样冷稳的男人站在西子的身边,就算有再难对付的敌人迎面走来,她也不会有丝毫畏惧,甚至脸上,都感染了这男人惯有的静默。 远处,几个人影越走越近,在距离她和龙天行大约五十米的雪地上停了下来,三人均是白发白须,尖耳童颜,实在想象不出,他们和西子是同宗血脉的族人,下意识的,她摸了一下耳朵,还好,两只耳朵还算正常。 雨落者走在最前面,一眼便看到了安若西子,如此近的距离,他看清了神女,虽然容貌有所差别,可神情几乎和精灵仙城神女的雕像一模一样。 “你应该属于精灵仙城,速速跟我们回去,族人需要你。” 回去?西子扬起了下巴,漠然的笑了,她上一世没有妥协,这一世更不会背弃她和天行的感情。 “如果你们同意我和天行在一起,承认我们的婚姻,接纳龙族血脉,我就和你们回去。” 接纳他们的婚姻和龙族的血脉?那怎么可能? 雷彻者的脸色阴沉,白色的长发丝丝飞。 “神女,你能这样和族人背离,不是你的过错,一千多年前,你还是襁褓的孩提时,长老们疏忽,导致你被阴险的黑暗夫人偷走,受到黑暗思想的影响,后来又被圣地龙后抓走,她灌输了你龙族的观点,逼迫你嫁给她的儿子,你年幼无知,受到了蛊惑,至今还没有清醒,成了他们的棋子,可不管你的思想如何,都改变不了你是精灵神女的本质,上一世,这一世,还是生生世世,你都是精灵仙子,所以……别再和自己的族人对抗,和我们回去,切断这不应该存在的孽缘吧。” “什么孽缘,若龙天行的身体里没有召唤神族的血脉,你们还会这么反对吗?甚至不惜杀死我,让我遗忘了他?” 西子实在不理解他们的心思,召唤神族和精灵族的恩怨,已经过去那么久远了,为何还要一代代仇视下去?相比来说,两个种族的人,都非邪恶之徒,只也不过是所掌控的仙法不同而已,为何精灵族自己的仙法是神圣的,召唤神族的仙法就是邪恶的? 她咄咄逼人的质问,让雷彻者不耐烦了。 “你是精灵仙族的神女,一旦和他结合,就会将召唤神族的血脉混在精灵族的血脉之中,这是绝对的背叛,若你敢这么做,我们绝不会留着你的性命,不想死,就马上改变主意!” “为什么?混了召唤神族的血脉又能怎样?” 西子愤怒上前一步,鄙视地看着几位精灵族的长老,不明白他们这么清高,凭的是什么?龙天行的身体除了召唤神族的血脉之外,还有盘古大帝的血统,众所周知,盘古开天辟地,何等伟大高尚,不容小觑,龙后凤芷楼召唤神族驱动强大的鬼灵,解决了危难中的精灵仙城,又卑贱在了哪里?没有召唤神族,现在几位长老还能这么神气地站在这里吗? “你们有什么资格鄙视召唤神族?没有召唤的力量,你们能站在这里这样和我说话吗?别忘记了,龙后对精灵族的恩惠。” 一句话,让雷彻者尴尬至极,其他两位长老也无言以对。 “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和我们回去,若是执迷不悟,别怪我们不客气。” 三位长老不想多言,直接飞扑而上,可他们还不等接近西子的身体,一道紫色的真气屏障就将他们阻隔了。 第二卷 第328章 :统一梦想 龙天行双掌推出,气源源不断地涌向前方,他的功力加上凶兽亿万年的修为,形成的屏障好像铜墙铁壁,牢不可摧,三位精灵族长老想突破冲过去,又强力弹射出去。都的根特个爱国松 “这是龙族小子的修为?一千年的?”雨落者十分吃惊,刚才一冲,他感到反弹的力量震动了他的心肺,这怎么可能啊。 “他的功力,远远超过了我们三个,今天想抓神女回去,怕不成了。”雷彻者皱起了眉头,电闪者也认同。 “这不合常情,他进入猎龙阵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深厚的功力。”雨落者很是懊恼,却又说不出原因来。 龙天行的手掌和屏障相接,光四溢,真力排山倒海一样倾泻出来,竟然没有一点吃力疲惫的感觉,隐约的,耳边还传来了凶兽犼得意的声音。 “怎么样?龙族小子,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现在无敌了,难道不应该说声谢谢吗。” “你若是肯滚出来,我便更高兴了。”龙天行冷哼一声,掌风一转,屏障形成了圆球,向三位长老包围而去。 “该死的龙族小子……”犼很郁闷,又没了声音。 三位精灵族的长老没料到龙天行的修为到了这样登峰造极的地步,联合他们三个人的力量,竟然无法和真气屏障对抗,还有被挫败的趋势。 “西子,赶紧去支援联军,他们不能没有你。”龙天行一边发力,一边提醒着西子。 “好,你小心。” 西子点点头,目前的形势来看,单凭龙天行一人之力,可以阻挡三位长老,她不能在这里滞留下去了,月飞羽虽然粮仓被烧,都城遭遇冰川袭击,士气受到大挫,可曾经雄霸四方的威慑还在,怕联军见到月飞羽亲自出征,会信心大减。 “我们边城相聚,不见不散。”西子匆匆和天行道别。 “不见不散。” 龙天行转眸过来,一双霞光艳丽的细长双眸微微挑起,虽然只是一瞥,却包含了许多深意,让她的心瞬间泛起了涟漪,忍不住翘脚上前,在他的脸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快速展开翅膀,向天空中飞去。 已经飞出了很远,回头看时,他的目光还追随着她,脸上有着明显的微红,所谓美人方泽,英雄气短,为了她回眸的一笑,他心甘情愿。 纳日帝国和西铁国的边境,花宣冷已经到了,威风凛凛地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银灰的铠甲。 “今天,我们要一雪前耻。” 他举剑高呼,身后是尼桑国、北马国和西铁国的联合大军也随之呼喊了起来,浩浩荡荡,气势磅礴,多个薄弱力量联合之后,互补所短,一路所向披靡,几百里之外南戈和东金的军队正在急行军,一天一夜之后,也便到了,这是拥日大陆千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全面战争。 纳日边城覆盖在一片白皑皑之中,月飞羽的大军近了,虽然一部分士兵已经逃走了,可阵容仍不容忽略,月飞羽的王者气质在凛冽的寒冬逼迫而来,冰蓝的战袍在刺眼的雪光中舞动。 两军越来越近,在大约几千米的距离范围内,威慑伴随着一阵狂风袭来,卷起飞雪弥漫了联军的军队。 “那是……月飞羽吗?”有人用手肘遮住强光,畏惧地问了一句。 “是他,纳日大王御驾亲征了。” 虽然只是两句很小声的低语,却在大军里引起了不小的波动,曾经和纳日铁骑正面交战过的士兵都心有余悸,看到月飞羽,便丧失了一半的信心。 “怕什么?我们有神女相助,得神女者,得天下!” 有人大喊了一声,将士们立刻振作了起来,等待神女的出现,一举击退纳日帝国的大军。 遥望黑压压的联军部队,月飞羽傲然地伸出了手臂。 “停!” 身后的大军停了下来,他蹙眉看去,前方不远的带兵将领不正是花宣冷吗?这个当初被他追杀,四处躲避的手下败将,竟然还敢站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安若西子掌控了现在的时局,哪里轮到他这么威风。 “花宣冷,你这是来上缴欠本王的人头吗?”月飞羽的表情鄙夷,孤傲不逊,面对花宣冷,他毫无畏惧。 只是这样一句话,尼桑国、北马国和西铁国的士兵再次显出了紧张的神色,却没人敢再多言一句,但大家的目光都在搜索,期待着什么。 月飞羽冷傲的一句,让花宣冷绝美的脸颊浮上一抹血色,被追杀,奔逃的日子还历历在目,若不是西子出手相救,他怕也不会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月飞羽的面前了,所以他今天一定要洗刷耻辱,砍下月飞羽的人头,让世人知道,西铁国的大王不仅仅有一副俊朗的皮囊,还是一个钢铁硬汉。 “月飞羽,我的人头就在这里,有本事来拿!” “哼,你认为,我会留着你吗?” 冷冽的一声之后,月飞羽挥动了佩剑,驱马上前,后面的铁骑大军犹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目前来看,双方兵力奇虎相当,无法确定谁能占据优势,但月飞羽的作战能力和智谋,略高花宣冷一筹,作为王者,又勇猛主动出击,在气势上压制了联军。 就在月飞羽冲到一半的时刻,突然勒马停住,眉头一挑,手臂挥起,剑尖儿冲天大喝一声。 “射箭!” 纳日随行的都是铁骑大军,并没有弓箭手准备,月飞羽这么一声命令,让花宣冷有些错愕了,随后大笑了起来。 可他的笑声还没有停止,地面的积雪中就传来了轰隆隆的鸣响,随后爆裂声声,在他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地下竟然飞窜而出无数训练有素的弓箭兵,他们纷纷弯弓搭箭,箭雨齐射而出。 “不好。” 花宣冷万万没有料到月飞羽会早就做了安排,在边城积雪中埋伏了弓箭手,这样的处心积虑,应该不是一日两日了,眼看箭雨迎面扑来,他急忙挥动手中佩剑。 “盾牌,盾牌!” 没有事先的安排和准备,盾牌墙壁岂能马上搭建,利箭飞来,虽然士兵奋力挥动兵器格挡,还是有大部分中箭倒下,战争才刚刚打响,就被这样重重一击,形势更加不利于联军了。 花宣冷皱着眉头,看着倒地的士兵,愤怒的一夹马肚子,迎战而上,他绝不能再输给月飞羽,这是他和他的最后一战,顷刻间,箭雨之后,月飞羽才带领士兵冲将上来,几百米的距离飞速缩短,很快,双方军队正面交锋,厮杀了起来,血流淌在地面上,雪白变成了一片殷红。 西子从来没想到会有今天的一幕,或许她对战争的理解还不够深刻,飞翔在高空之中,看到地面血肉相斗的一幕,边城的雪景,好像凭空多了一朵残破的红花,撕裂,渲染,扩张。 也在此时,她不得不佩服月飞羽,粮仓被烧,士气减低,本已处于劣势,却能一举搬回,将三国联军打得节节败退,花宣冷冲在前面,虽还算勇猛,可和月飞羽交锋的时候,却也是力不从心。 当啷一声脆响之后,花宣冷的兵器好像被震飞了,斜着插入一颗松柏的树干之中,他赤手空拳和月飞羽相对,一个回合之后,被一掌打中胸口,眼看利剑劈头而下之时,西子急速冲下,用翅膀将剑锋挡住了。 那一刻,她冷眸看着月飞羽,月飞羽也愤怒地盯着她,眼底隐含的情绪是复杂的。 “安若西子……没用的,拥日大陆应该只有一个王,那就是我。”他咬牙切齿。 “月飞羽,收手吧,难道就不想让纳日百姓享受平和的生活吗?回头看看,纳日都城几乎成了一片冰雪的废墟。” 西子希望月飞羽能生愧疚之心,若不是他助长精灵长老的气焰,要对付龙天行,怎么会让百姓在这样的严寒之中失去他们温暖的家园,那片雪云的瓦解,让纳日大都尸横雪野。 月飞羽的冰冷的眸子微眯,无情地说:“要想成大事,必然会有所牺牲。” “大事?” 安若西子笑了,笑得很无奈,所谓的大事,就是杀戮了所有反对的力量,奴役了其他国家的百姓,成为拥日大陆的暴君吗? “对,一件统一的大事,西子,如果你现在反悔,和我并肩作战,统一将不是梦想,我答应你,一旦统一,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的统一梦想,就是建立在杀戮的基础上?” 她慢慢地摇头,闪烁着精华的翅膀用力一抖,硬生生地将月飞羽的佩剑推了出去,他的战马受到巨力的推动,蹄子刨地,在雪面上划出了四条深沟,退了数米之远,仰天嘶鸣,月飞羽怒不可遏,瞪视着西子,目光落在她美丽的翅膀上,他竟然不是她的对手。 花宣冷见月飞羽被击退,趁机避开,站在了西子的身后,倍感懊恼和忏愧。 “我们中了他的埋伏。” “让大家退后,不要硬嘭硬,等后面的增援到位,月飞羽暂时冲不上来。” “好。” 花宣冷自知轻敌,不敢不听西子的安排,率领联军向后退去。 月飞羽岂能放过这个可以扭转局面的机会,随后便追,西子飞跃而起,硕大的翅膀横扫着地面,深厚的雪层被掀了起来,好像高墙一样林立在月飞羽的军队之前。 第二卷 第329章 :特殊的小龙子 厚雪高墙足有几丈之高,武功高强者想飞跃过去,都十分吃力,何况这些平庸的将士,月飞羽的坐骑受到了惊吓,一声嘶鸣之后,前蹄扬起,掉头便跑,若不是他及时勒住缰绳,战马定然飞奔而去。 “可恶!” 他懊恼地咒骂一声,仰面看着冰雪堆积的高墙,早已不见了联军的踪影,已经扭转的战局,就这样被安若西子破坏了。 雪墙厚重坚硬,必须依靠人力将它挖开,,若没几个时辰,也挖不通。 他的身后,纳日士兵被眼前看到的奇景震慑了,神女的力量果然不可轻视,他们冒犯了她,刚刚建立信心再次沮丧起来,他们开始怀疑这场战争的意义和胜算了。 “给我挖,一定要挖出一个缺口来。”月飞羽怒吼着。 高墙那边,在奋力的挖掘,高墙的这边,联军的士兵慢慢退去,厮杀暂停,气氛也变得沉寂了许多,西子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看着地上的尼桑士兵尸体,眼中有着难以言表的哀伤,良久,她才抬头看向了高高耸立的雪墙,这道雪墙只能坚持到援兵的到来,一旦倒塌下去,厮杀还会继续,死亡不能避免。 胜负在死亡的面前,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就算联军赢了,还是没有获得西子想要的那种平和。 联军的士兵开始安营扎寨,一些生活在西铁国南部的士兵,不适应纳日帝国的寒冷,缩在帐篷里不肯出来。 花宣冷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风雪之中,一种凄凉无奈写在他的脸上,曾经以为自己的失败是因为准备不充足,如今才明白,有种失败叫做缺乏谋略,匹夫之勇,不能战胜强大的敌人。 “现在该怎么办?”花宣冷的心腹护卫走过来,低声询问。 “一切都听她的。” 现在花宣冷对安若西子已经心悦诚服了,如果不是她的及时出现,他现在的损失会更加严重,一共带来了十名心腹大将,却只剩了不到五个,切肤之痛,怕短期内不会恢复了。 落寞地向营帐走去,似乎只有此时,他才明白,他并没有自认的那么坚强睿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明月高照,繁星满天,夜风带着彻骨的寒气在营地里盘旋,发出小野兽吼叫一样的声音。 西子长发飞舞,站在雪墙之上,眼前这一片区域,都是厚重的冰雪,无尽的寒冷侵入骨髓,就算她第二道封印开启,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举目远眺,远方是一片片峰峦起伏的矮雪山,一棵棵枯树苍凉耸立,甚是孤寂,偶尔一只老鸦受惊飞起,发出呱的叫声,给人一种彻骨的冰冷。 如此场景,勾起了西子多少烦恼的心事,七国的争斗使得战事频繁,百姓朝不保夕,母失子,妻失夫,到处是流离失所,还有自己被偷走的孩子,襁褓之婴,失去母亲的凄凉,可想而知。 “孩子,你现在怎么样了。” 西子的眼睛湿润了,视线也变得模糊了,悲伤的心境无以慰藉,风迎面吹来,将雪沫子打在了脸上,有些刺痛,随风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呼声。 “娘亲,娘亲……” 这不是凤凰宝宝的声音吗?西子抬头看去,一道火红的影子从高空中俯冲下来,落在了不远处的雪墙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翅膀,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竟然真的是凤凰宝宝。 “凤凰宝宝。”西子惊喜看去,心境也一下子好了许多。 “娘亲。” 凤凰宝宝抖了抖美丽的羽毛,走到了西子的面前,翅膀一展,飞到了西子的手臂上,身体明显比重生之后沉了许多。 “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你来做什么?”西子抚摸着凤凰宝宝的羽毛,一旦开战,刀剑无眼,很容易伤到尚且弱小的小家伙。 “我来告诉娘亲一个好消息,我看到娘亲的小宝宝了。”凤凰宝宝得意地歪着脑袋,眯着黑豆一样的小眼睛,等待着看娘亲开心的表情。 “你看他了?” 西子一把抓住了凤凰宝宝翅膀,瞪视着它,它说看到了什么? “我去了大荒沙漠,阴川之海,白猴子真的和他在一起,一个可爱的小肉球,他很健康,很开心,也很安全。” 凤凰宝宝在西子离开不久,就飞越了大荒沙漠,穿过了阴川之海,找到了胆小的白猴子,白猴子见到凤凰宝宝还活着,痛哭流涕,它们两个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白猴子还带凤凰宝宝去了看了一个神秘的小家伙,扭动着小屁股在草地里爬行的小肉球。 “他实在太可爱了,圆圆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对肉呼呼的小龙角,哦,好奇怪啊,他还有两只红色的小翅膀,他还不会走,只能爬,可他爬得很快,一会儿工夫,就能不见了影子,他的胃口也不错,见到什么都抓来要吃,可吓坏了那些小动物。” 凤凰宝宝描述着,西子倾听着,眸光变得温柔,慈爱,她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和谐,温馨,到处都是孩子咯咯的笑声。 “我的孩子……” 知道孩子没事儿,西子的心也放了下来,刚才涌上心头的烦恼也一扫而光,凤凰宝宝又在娘亲身边腻了一会儿,便向南飞去了,它要将边城的情况带到南戈皇宫,八皇叔和老南戈王正在焦虑地等待着消息。 眼看着凤凰宝宝红色的身影越飞越远,西子的笑容也充盈了两颊,觉得周围的空气也回温了不少。 心平气和之后,越发能感受到天地之间的灵气,慢慢端坐了下来,吐纳吸气,第二道封印开启之后,她还没机会安心下,了解自己的潜能到底有多大,这样的环境,清冷的意境,很适合她大自然的精华,吸气吐气之间,感觉无数的灵气涌进她的身体,一股股热流在飞窜,很快体内的冷意被驱散了,感觉浑身舒畅,再次睁开眼睛,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视野竟然能看得很远。 这种远,和视野的范围无关,而是一种意识的穿越能力,就好像那颗红宝石一般。 穿过雪峰之后是积雪的荒野,穿过积雪的荒野便是破败的纳日大街,堆积的冰川,哭泣的泪水,冻僵的尸体,还有……她好像看到了龙天行和三位长老。 突然之间,她打了一个冷战,影像又消失了。 她深吸了口气,实在不敢相信,一双肉眼竟然能看得那么远,好像将空气、山川穿透了一般。 “远古瞳术?” 西子的内心一惊,她曾经听说过这种法术,具备瞳术的人,目光可以穿越任何障碍,看到障碍后面的东西,如人亲临一般,但这种能力绝非普通人可以领略的,是一种罕见的远古神术。 显然,第二道封印的开启,让她领悟了很多。 再次集中精神向前看去,消失的影像又出现了,龙天行已经布下了一个紫色的真气牢笼将三位长老困在了其中,他又利用自身拥有的亿万年修为,一掌击出,万道光华迸射,撕扯,扭曲,最后一束强光乍泄之后,牢笼和三位精灵长老均消失在空气之中,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终于摆脱掉了三位精灵长老的纠缠,转身展轻功向边城奔来。 西子激动地站了起来,虽然还猜测不出精灵长老去了哪里,但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了。 漫天的纯白之中,他飘逸而来,帝王铠闪烁金银相间的光芒,随着那道光影的放大,他轻轻地落在了雪墙之上,俊美的眸子放射让西子倾倒的神光。 “等得急了吧?”他轻问。 西子抬起眼眸,羞涩地点点头,龙天行怜惜地伸出手臂拥着她,指尖扫过她的脸颊,将遮挡着的情丝撩开。 “说起来,这凶兽的亿万年修为还真起了作用,不然很难这么快将三位精灵族长老困住,更不能这么早赶来和你会合。” 龙天行的话语刚落,凶兽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哈哈,龙族小子,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没有我,你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三个老家伙。” “那我也不会感谢你。”龙天行不屑地哼了一声。 “固执。”凶兽懊恼嘟囔了一句,本想讨个人情,却被这样轻视了,觉得很没面子,它实在想不通,怎么这个傲慢的龙族小子,就是不肯说声谢谢呢?难道说声谢谢会死人吗?这种清高倨傲,实在太可恶了,可不知为何,虽然心里生气,凶兽犼还是十分欣赏龙天行的性格,这就是为什么他愿意临死将修为传给龙族小子的原因了。 良久,凶兽的声音再没响起。 寒风凛冽吹来,却不再那么刺骨,西子依偎在了龙天行的胸口,面向了遥远的西方,轻声说起了他们的孩子,龙天行听得眸光闪亮,炙热的大手激动地将西子握住,初为父亲,他满面红光,热血沸腾,许久未睡的疲惫也顷刻间消失了。 “一个长了龙角,还有翅膀的小龙子?”他感到十分惊诧。 第二卷 第330章 :温情的雪夜 “一个龙族和精灵族相结合的孩子,打破了精灵仙城的诅咒……我想,上一世的纷争,很快就要了结了。” 西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相信有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两个种族之间的恩怨将无法再延续下去。 事实的确如此,精灵族的长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扼杀一个襁褓中虚弱的婴儿,隐瞒精灵仙城这个可以颠覆一切的事实,可实际上,孩子并没有死,还存活了下来,他会慢慢长大,强壮,变成英俊的少年,当他出现在精灵族的土地上时,带来的震慑可想而知,所有精灵族人都会怀疑那个誓约存在的意义,会改变心意,接纳和信任这个少年,并很快抛弃过去的仇恨。 “我期待两族冰释前嫌的时刻。” 西子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一旦和解达成,她和龙天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灵族人的面前了。 “这一天不远了。”龙天行点点头。 “真希望能马上见到我们的宝宝。” “等这场战役结束了,我们就去找他,带着他回来,让他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千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沉睡冰窟墓穴的男人终于释然了。 “也许我们该给他取一个名字,我可不喜欢别人叫他小肉球,虽然他没有足月,看起来有些红嫩,可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变样子了。” 西子抿着嘴巴,她和天行的孩子,应该是与众不同的,至少在她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以被人称呼为小肉球? 这的确是个应该马上解决的问题,龙族的孩子怎么可以叫小肉球?龙天行皱起了眉头,凝思着。 安若西子漂亮的眸子忽地亮起,熠熠生辉。 “也许我们该给他取一个很阳光的名字,生活得幸福快乐,不会经历战争,也没有仇恨,满满的爱包围着他,那是我一直向往的感觉,只可惜,我的上一世,这一世,都没逃离纷争,所以……不想我们的孩子和我一……。” “那我们就叫他曦。”经过西子的提醒,龙天行得到了灵感。 “曦?” 这真是一个好名字,西子激动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地点着头。 “就叫他曦,我们的曦儿。” “我们的曦儿……” 他重复着,眸光潋滟地盯着面前这双透着纯真,信任又满是热情的眼眸,被这份的美好深深地吸引了,他喜欢她这样的凝视、信赖,就好像她的世界只有一个男人,就是他。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西子的心头涌上了羞涩。 “我在想……能成为美丽的南戈女王眼中唯一的男人,是拥日大陆每个男人的梦想,而能获得这份荣幸的男人,却只能是我。” “谁说只能是你……这么自信……”西子忸怩地垂下头,怎么说着孩子的名字,他突然说了这么让人害羞的话来。 不过他说的是事实,这个男人只能是他,许久之前就认定了。 “明明眼里写着,还想狡辩?” 龙天行将她的下巴轻轻捏住,抬起,让她无处躲避目光,只能面对着他,修长的手指带着宠溺地轻抚着她的唇瓣,丝丝撩人的感觉侵入西子的心头,她长长的睫毛翻动着,眼里也充盈迷离的神光。 龙天行越发被这双眼睛蛊惑,声音都嘶哑了起来。 “知道吗?你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月亮,让黑夜变得明亮,美丽,多情,又那么迷人,每次你这样看来,我都会莫名的心颤,不能自制,想拥着你,亲吻你,浮想联翩,那一夜虽说有药物的作用,但我必须坦诚地告诉你,可以控制的心,在你的面前,总是那么容易瓦解……我很狼狈……” “怎么突然说这些……” 西子的脸一红,要将他推开,却被龙天行用力拉回,禁锢在怀中。 “我一直想说,却又怕被你洞彻了心思,隐藏在心里,又禁不住你眼眸的诱惑,西子,从我们在迷雾森林里初见,与其说是你纠缠我,不如说是我无法抗拒,一种感觉深深地固守在了心里。” “我还以为,是我一厢情愿……”西子垂眸。 “不是你一厢情愿,只是我比你更加冷静一些而已。”龙天行突然笑了出来,那时的西子简直就是跋扈的小丫头,从来不隐藏自己的心思,喜欢就表达出来,想要,就绝不放手。 “谁说我不冷静?” 西子扬起粉拳,还不等捶在龙天行的身上,就被他直接擒住了,然后轻轻拉过去,,放在了唇边,唇瓣暧昧地扫过西子纤细的指尖,一片涟漪自西子的心头泛起,荡漾扩散,他眼眸浸透了爱意,声音犹如磁石般无法抗拒。 “西子,我喜欢你这样一直关注着我,目不转睛,不看别人一眼,有时候,贪恋地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或者一直持续下去,到我慢慢老去……” “你老了,我便也老了,你还会在意一个丑丑老妇人的目光吗?”西子轻声反问,失去青春的美丽,就剩下皱褶的皮囊,他还会希望她的目光如此凝望着他吗? “在意……” 他望进了她的眼眸,那瞳子中的清澈不会因为岁月的洗礼还变得沧桑,黑曜石的光泽让人为之迷醉,他望着,脸颊在不断靠近,放大,呼出的气息直接扑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心好像小鹿乱撞,后脚跟一个倒退,竟然踩到了雪峰的边缘,一声惊呼,她跌了下去。 她以为他会拉住她。 她以为他会带她飞起。 可他没有,他那么随性地和她一起跌落,跌入深深的雪峰之下,没入积雪之中,铺天盖地的白雪涌来,覆盖,他仍环着她的腰,望着她的脸。 炙热的大手撩开那些雪片,抚她的腰际,麻麻的感觉传递出来。 “痒……”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样一笑,破坏了羞涩暧昧的气氛,他戏虐搂来,将她完全圈在了积雪之中。 “说,愿不愿意这样一直看下去……” “不说。”西子抿嘴微笑,他却不肯轻饶,唇落在了她的耳垂上,舌尖摩挲,手指放肆地在她腰间左挠挠,右摸摸。 西子咯咯地笑着,滚了满脸满身的雪,他的头上,身上也都是一层雪粉,样子有些滑稽,却很性感。 “你若不说,我便要……” 坏坏的笑渲染了龙天行俊朗的五官,他一个倾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尴尬,她红了脸,他也屏住了呼吸,两双眼睛互相对望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渴望将他们团团包围。 “会被人看到……”她微喘地提醒着他。 “他们若能看到,才是他们的本事。” 他微微一笑,运力于手掌,然后轻轻一挥,一股紫色真力犹如长龙迂回盘旋,周围的雪粉受到真力震动,翻飞而起,瞬间雪龙扬起,沉落,将他们覆盖,掩埋在一座小小雪丘之下。 雪丘之下有着一个小小的空间,幽暗,冰冷。 “好冷。” 她蜷缩在他的怀中,他好像冰冻中的火炉,越是靠近他,暖意越浓……柔情蜜意,丝丝爱语,伴随而来的,是不能停歇的痴缠,小小的雪丘之中席卷了另一种不同的狂风暴雪,只是这狂风暴雪之中,夹杂着热情,深爱,也不能停止的缠绵悱恻。 无风的夜晚,又飘起了雪,雪花儿好像纷落的花瓣儿悠闲洒落,一连两个时辰,都没有停歇下来,后半夜才渐下渐止,沉沉夜幕下的拥日大陆,仿佛凝结停止了一般,生命悄悄安歇着,或近或远的山丘、平川、树林、村落……在雪光映照下,更显静寂。 蓦地,从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动,犹如山崩一般,冲破寒夜的寂静。 龙天行率先从雪丘中飞跃了出来,身形如白鹤一般冲空而起,向传来响动的方向看去,高高的雪墙倒塌了,纳日骑兵好像潮水一样冲了过去。 西子随后也懒洋洋地爬了出来,她的头发乱乱的,脸红扑扑的,眼眸微张,丝毫看不出在积雪中受了寒冷,倒是一副很慵懒惬意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 “西子,雪墙倒了,战争开始了。” 龙天行蹙眉低语,眸色阴郁,这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虽然联军胜算在握,月飞羽已成强弩之末,可两军冲突的结果,必然死伤无数,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而那个办法就是精灵神女。 西子听说雪墙倒了,整个人都精神了,飞跃而起,站在了截断的雪墙之上,看到月飞羽身披铠甲,手持宝剑,挥军冲过了倒塌的雪墙,联军这边,支援的南戈国军队已经到了,和花宣冷回合,东金国也在加快行军,不出半个时辰,纳日边城将陷入一片厮杀之中。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战争吗?也许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安若西子睁大了一双眼睛,微微地喘息着,虽然她解开了第二道封印,可凭借单人的力量,还是不能阻止了这场争斗,。 “有,办法有两个。”龙天行走到了西子的身边,轻声对她说,西子立刻转眸过来,很想知道他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第二卷 第331章 :两个办法 边城的晨雪,本该洁净唯美的,可陡然间在一阵马蹄声中翻飞凌乱,刀光剑影,角鼓争鸣,流血积哀。士兵们挥着枪戟在西子的身边呼啸而过,血滴洒落在西子的脸上,氤氲成一片惨红。 这就是战争,西子难以想象,却又必须接受的现实,死亡在步步逼近这些士兵,很快,将有更多的家庭妻离子散。 “除却这些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还有别的办法能解决战事吗?” 西子的心难以平复下来,颤声询问着身边的男人,只要能阻止这场战争,减少流血,她愿耗费更多的真力再建立一道高墙,只是……再高的墙也是暂时的,墙壁倒塌的一刻,既是杀戮的开始。 她需要的是永久的和平,眸光慢慢转向了他,眼中都是对龙天行的依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总能迎刃而解,也许这次也一样。 “杀了月飞羽!” 冷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龙天行说出了制止这场战争的第一个方法,拥日大陆之所以能发生这样大规模的战争,生灵涂炭,都是因为有了一个叫做月飞羽的嚣张的野心家,他若死了,拥日大陆至少一百年会趋于平静。 杀了月飞羽?西子没有想到,第一个办法竟然是这样的,瞬间,她的脸色变得发白,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月飞羽虽然好战逞勇,可对她和南戈国一直忍让,若不是那两年的迟疑和等待,月飞羽怎么会错过雄霸拥日大陆的最佳时机,更不可能面临今天的战局,他忍让她多次,她怎么无情地摘下他的头颅。 眼前是猛虎一般的纳日铁骑,月飞羽蹙眉扬鞭,誓要和联军决一死战,想让他现在立刻放弃霸权,签署和平协议,只能取下他的项上人头了。 不,西子无法想象,她为了和平,杀死月飞羽的情景,还有第二个办法。 “你知道我做不到。” “是的,我了解你的心思,月飞羽虽然张狂,可对南戈还算有恩惠的,他对你的心始终如一。”龙天行不想逼迫西子,杀了月飞羽,虽然可以速战速决,却实在难以下手,作为月飞羽一直以来的情敌,他也难以取舍,毕竟某一段时间,他们曾经平心静气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共饮了一壶茶。 “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时间不等人,西子焦虑万分,眼看两军短兵相接,万里山河会染成一片血色,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第二个办法,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却也是难上难,西子,你看,纳日大军的特点是什么?”龙天行指着前方,低问西子。 “特点?” 西子的眸光抬起,瞭望开去,眼前的纳日大军飞骑勇猛,骏马奔驰,铠甲在晨光下烁烁生辉,而联军的士兵,虽然看起来黑压压一片,数量是纳日大军的几倍,可骏骑数量少了一半,大多都是手持兵器的步兵和弓箭手,花宣冷等人的坐骑,也极其普通,不能和纳日几名将军的坐骑相比。 后面增援的南戈大军,李子墨同行的几位将军,马匹虽然优良,却数量极少。 “优良的骑兵?”西子说出了两军阵容的区别。 “对,大批优良的骑兵,纳日帝国之所以能屡战屡胜,原因就在于这个国家,不但有野心,也有实力,它的兵将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它的战马是七国中最优良,最强壮的宝马,若想让他们放下武器,就必须让他们失去战马。” 失去战马?安若西子感到这话有些夸张,战马是士兵的坐骑,若不能杀死士兵,如何能让他们失去战马呢? “可什么人能让他们失去战马,束手就擒呢?”西子疑惑地询问龙天行,他能提出第二个办法,应该有所指向,至少在这样的形势下,必须是能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此人可能近在咫尺。 “这个人一直都在,只是……”龙天行看向了西子,有些犹豫,或许说出来,只是徒增她的烦恼而已。 “谁?” 安若西子有些着急了,怎么今天龙天行说话这么犹豫,又有些神秘呢,既然这个人可以,便将他请来,相信以南戈国金子的实力,能付得起高额的酬金。 面对西子这样焦躁的表情,龙天行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安抚着她,并低声说出了那个可以阻止战争的神秘人。 “西子,这个人就是你。” “我?天行,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开玩笑呢?我只能阻挡纳日大军一时,怎么可能让他们放弃战争,你刚才也看到了,雪墙倒了,战争又开始了,我需要的是一种力量,让拥日大陆维持和平的力量,我,我只是长了一对翅膀,功力增强了而已。” 安若西子倍感懊恼,她对自己太了解了,第二道封印开启后,特殊的飞行能力,增强的功力,但这些能力不足以阻止杀戮,她若凭借这些参加战斗,只会让士兵死伤加重,尽快赢得联军胜利而已。 胜利是她渴望的,可战胜月飞羽的前提不该建立在纳日士兵全军覆灭的基础上。 龙天行知道第二个办法想马上运用,并不容易,西子还能完全掌控精灵神女的特殊本领,她需要领悟,发觉潜能。 “知道精灵族和其他种族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让西子羞涩,她一直没有生活在精灵仙城里,只知道精灵族生活在大自然的森林里,与动物,植物为伴,至于其他的本领,她也只是听说一些,并不清楚。 “这个我不太清楚。” “所以这也是我担忧的地方,精灵族生活在森林里,吸纳天地的灵气,具有超强的沟通能力,“能和树木花草、游鱼飞鸟走兽彼此沟通,所以这个第二个办法是……” “我知道了。” 不等龙天行将话说完,西子便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她是精灵族的神女,应该具有比一般精灵族人更大的本事,就是超强的沟通能力,假若她能让纳日帝国所有的战马停止奔跑,那么月飞羽的大军就相当于损失了大半以上的兵力,这样的状况一旦发生,这场他们不需要任何牺牲,纳日帝国也就失败了。 “西子,你别激动,别忘记了,你还没有使用过这项技能,你没法和它们沟通。” 龙天行让西子稍稍冷静一下,虽然这是一个很好制止战争的办法,可实现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她知道如何和那些战马沟通吗? 这样的一句话,让西子愣住了,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似乎她也没有时间去学习沟通的办法了。 “我该怎么做?我能听懂通灵和半通灵动物的语言,却没尝试过和这些没有通灵能力的战马说话,我该如何让它们明白我的心意,听懂我的指令?” “镇定心思,不要为了战争而焦虑,用意念驱动潜能,也许你可以的,如果实在不行,你能选择第一个办法,杀了那个人!” 龙天行磨光坚定,冷声继续说:“若你做不到,我替拥日大陆除掉他!” “不,不,我试试,也许我可以。” 西子抓住了龙天行的手臂,也许暂且还不必那么做,她要试试她的意念。 安若西子皱着眉,摇着头,慢慢走上断裂的雪墙最高处,面向了纳日大军的方向,铁骑大军好像潮水一样奔涌而来,呐喊声阵阵,好像瞬间就能将一切毁灭一般,那些优良的战马丝毫没有因为天气的影响而减慢速度,它们健硕的四蹄扬起,带动了积雪,泛起了一波波白色的雪浪。 尽量和它们沟通,让它们听懂她的心声,这样才能阻止战争,西子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按照龙天行刚才说的,一定要平心静气,慢慢驱动意念。 对精灵来说生命的意义在于慢慢发现美好的地方,并充分享受它,倾听花草树木和飞鸟鱼虫走兽的对话,是它们认为最惬意的生活,那应该不难,只是她还没有掌控。 耳边有风声,马蹄声,脚步声,飞雪声,呐喊声还有心跳声,西子努力的分辨着,在这些声音之中,有种特别的声音,是战马的喘息声,低吟声,还有窃窃私语,战马之间竟然在说话。 随着西子精神的集中,战马私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逐渐将其他的声音压制了下去,纷乱的战场竟然趋于了平静。 西子的身后,龙天行冷然地伫立在那里,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若西子一盏茶的时间内还不能领悟精灵族的能力,无法和战马沟通,他便会出手,直取月飞羽的性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眼看一盏茶的时间到了,月飞羽的铁骑和联军前锋交战了,铿锵和战马嘶鸣之声不绝于耳。 龙天行握紧了拳头,眸光凛然地看着月飞羽,时间到了,他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就在他脚尖儿点击雪墙,正要飞身而起的时候,突然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状况,纳日骑兵的战马竟然纷纷掉头,向回奔去…… 第二卷 第332章 :你休想动她 突发的状况,让纳日士兵乱了阵脚,潮水一般的铁血骑兵撤退下来,后面跟随的纳日步兵不明状况,纷纷扔掉兵器,狂奔逃避铁骑的践踏,一时之间战场的形势急转而变,双方都被铁骑的表现震惊了。 很多人认定纳日帝国今天一败是天意安排,只有月飞羽的心中生了疑惑,当他发现自己的坐骑情绪不稳,无论他怎么驱使,都义无反顾地掉头狂奔时,他机敏地从马背上翻跃下来,手持宝剑,眸光犀利地看向了周围,他不相信有什么天命,一定有人从中作梗。 月飞羽沉静了心思,仔细搜寻着,终于,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残破雪墙的高处,安若西子站在那里,双手平抚身前,眸光微闭,唇瓣在动着。 是她,精灵神女利用她的力量,让战马撤退了。 纳日帝国的军队几乎大半以上是骑兵,行军作战的速度都奇快,可以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若这些战马不肯参与战斗,优势也就没了,善于骑战的士兵没了战马,远远不及善于地面作战的普通步兵。 可恶,那一刻月飞羽怒了,绝望了,他苦心经营的雄图霸业竟然毁在了西子的手上,这个让他牵肠挂肚,隐忍不舍的女子,他要杀了她。 “这是你逼我的。” 月飞羽宝剑一挥,身体凌空而起,厉风随行,直袭雪墙上凝神和战马沟通的安若西子,就在他的剑锋逼近西子两米的范围时,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斜前方阻挡而来,硬生生将月飞羽的剑锋推开了,宝剑没入一段冰雪之中,雪沫翻飞,喷溅了他一身,月飞羽也受到了强力的震动,踉跄退后,险些摔倒在雪堆之中,他挣扎着稳定身躯,抬头看去,一道银白的身影缓缓落下,在他的身前伫立下来,竟然是龙天心。 “龙天行,怎么又是你?”月飞羽咬着牙关,为什么这个龙族的少主不回圣地享受龙尊的生活,却一定要在拥日大陆参合七国的纷争? “有我在,你休想动她。” 龙天行面容俊美,星眸慢慢抬起,傲然瞥来,恰似夜空中的明月一般皎洁,却又冷冽孤傲,有着睥睨天下的凛然气质。 就是这份孤傲,这份无法仿效的气质,让月飞羽更加痛恨。 “好,龙天行,既然我们注定站在对立面,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你若不杀了我,我便取你项上人头。” 月飞羽知道难以扭转战局,只能孤注一掷了,他冷然地抽出宝剑,极速向龙天行刺来,两年来,他一直没有停止修炼,加之有精灵族长老的指点,修为也长进了不少,他自认不会输龙天行太多,只可惜,他并不知道,精灵族长老意图困住龙族少主的猎龙阵,让龙天行不但没有损失修为,还让他意外和凶兽亿万年修为相结合,现在别说一个月飞羽,就算四大长老齐上,也没有胜算了。 宝剑刺到龙天行身前半寸的地方,他竟然没有动,这让月飞羽有些心惊,龙天行这是疯了吗?就算他具备了龙族的体魄,却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抵挡了这削铁如泥的宝剑利刃? 看来,龙天行是在求死了。 “好,不抵抗,我便成全你。” 手腕用了全力,猛推而去,只听“嘭”的一声,随后的状况真是让人咋舌啊。 月飞羽不但没有伤及龙天行半分,自己却被一股反弹的力量震了出去,只觉得胸闷一闷,咽喉炙热,一道血柱由他的口中喷了出来,脚下的雪地飞溅了无数殷红的血点,他的双腿发软,浑身好像筋骨断裂一般,手中的宝剑只剩下了一截,另一截甩在了雪地里,这把跟随了他多年的寒铁宝剑,竟然断了。 这是什么力量,仅仅反弹,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费力地抬起头,月飞羽惊讶地看着龙天行。 “这不可能的。” 月飞羽不相信这是真的,几年前,他和龙天行交过手,龙天行的功力虽然远远高于他,却绝对不至于这样锋利宝剑都刺不进他的身体,反而将他这样反弹震出,受了重伤,龙天行的修为到底增进了多少,几乎不能估量了。 “收手吧,月飞羽。”龙天行一步步走了过来,若月飞羽还执迷不悟,就算西子愿意放过他,其他受辱国家的君主,也会将他置于死地。 “收手?” 月飞羽看着雪地上的血点,眸光绝望散乱,他败了吗?作为国家的君主,他没能完成统一霸业,作为一个剑客武者,他也没能获得决斗的必胜,而作为一个男人,他失去挚爱女子的心,他真的输了,输得好惨。 龙天行虽然打败了月飞羽,却没有鄙视眼前的男子,拥日大陆,七国争雄,他一直是一个王者,若不是他的铁血战略,无尽的杀戮镇压,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细数人间历史,野心永远都伴随着战争,这是没法阻止的规律。 “月飞羽,回头看看你的军队,看看你的国家,你真的能统一拥日大陆吗?你已经失去了纳日民众的心。” 这样的提醒之后,月飞羽挣扎而起,回头看去,只是这样的一眼,让他心中最后的斗志都消失了,士兵们都下了战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兵器扔在了地上,大雪弥漫的纳日帝国边疆小镇,笼罩在一片凄廖的衰败之中,因为战争,本以饱受严寒侵袭的百姓,丢弃了家园,带着子女在大雪中向北逃命,偶尔雪地里,还能看到冻死的尸体。 月飞羽的心浮上了一层寒意,手中半截宝剑掉落了下去。 “西子不愿杀你,若不然,你的尸体现在就躺在倒塌的雪墙边缘,月飞羽,你的失败并不在于战马受到了控制,而是六国联盟,让你孤立无援,就算这样持久作战下去,除了多死一些士兵之外,结局还是一样,月飞羽,还是签订停战协议吧,给这些百姓和士兵平静的生活吧。” 良久,月飞羽都没说话,重伤的剧痛无法掩盖心中的绝望。 就在月飞羽决定放弃的一刻,风雪中,斜后方不远处,起了一阵骚动,随后传来了一声怒喊。 “表兄,我来帮你!” 拓跋显被战马甩了下来,从雪堆里跳跃而出,舞动着大刀,嚎叫奔来,一刀砍向了龙天行的脊背,这是最无耻的偷袭,也是拓跋二少爷最擅长的伎俩,只是这次他失算了,偷袭的刀锋还没等砍到龙天行的身上,断裂的宝剑剑尖儿突然从雪地中弹起,凌厉飞出,直接穿透了拓跋显的咽喉,那家伙哀嚎了一声,大刀当啷脱手,拓跋显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表兄……”拓跋显伸出了手,只叫了这样的一声,便仰面倒在了地上,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死了,死得一点征兆都没有。 “表弟……” 月飞羽双眸圆睁,惊愕地看着那半截断剑,那不是自己的宝剑吗?龙天行没有动,他也没有动,那剑是怎么从雪地里飞起射出去的,实在诡异,眸光慢慢转过,当月飞羽看向身边的时候,整张脸都败了,他的坐骑,那匹棕红的血汗宝马正用蹄子刨着地面,鼻翼煽动,不断地喷出一道道白气来。 竟然是他的战马吗? 月飞羽看向了血汗宝马的马蹄子,马蹄子的前面,赫然是断剑划过的痕迹,断剑确实是马蹄子踢出去的。 这真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他的战马竟然杀了拓跋显。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有龙天行心里清楚,西子已经和战马心意相通,战马的情绪被精灵神女控制,在发生危机的时候,战马身同感受,所以才会冲过来,踢起断剑杀了拓跋显。 雪墙之上,安若西子睁开了眼眸,战马冲着她一声长鸣,头颅点了几下,转过身,向纳日帝国的方向奔去。 月飞羽走到了表弟拓跋显的身前,可怜的家伙,还睁着一双眼睛,到死都没搞明白,这宝剑是怎么飞来的。 “表弟……” 月飞羽将拓跋显抱在了怀中,虽然他一直看不起这个表弟,可从始至终,表弟都没有背叛他,更没离开他的左右,如今看到乐于邀功,胡言乱语的拓跋显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他的心好像被刀割了一下疼痛。 太阳爬上了高空,天空纯净蔚蓝,边城笼罩一片明媚之中,西子走到了月飞羽的身边,眼眸善籁,裙裾婆娑,在白雪中尤其温婉动人。 月飞羽抬起了灰暗的眼眸,看向了西子。 “你赢了。”他是说了这样的三个字,便移开了目光,那种凄婉悲哀,实在让人难以将他和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月公子联想在一起。 “我没想过要赢你,我只想让死伤的人更少一些,也许有一天你还是拥日大陆的王者,只是那时,你必须有一颗宽宏慈爱的心。” 西子说完,俯身下来,手掌慢慢扫过拓跋显的脖子,断剑脱落,伤口封闭,她给拓跋家的二少爷留了一个还算完整的尸体。 第二卷 第333章 :严寒中的雪莲花 突发的状况,让纳日士兵乱了阵脚,潮水一般的铁血骑兵撤退下来,后面跟随的纳日步兵不明状况,纷纷扔掉兵器,狂奔逃避铁骑的践踏,一时之间战场的形势急转而变,双方都被铁骑的表现震惊了。 很多人认定纳日帝国今天一败是天意安排,只有月飞羽的心中生了疑惑,当他发现自己的坐骑情绪不稳,无论他怎么驱使,都义无反顾地掉头狂奔时,他机敏地从马背上翻跃下来,手持宝剑,眸光犀利地看向了周围,他不相信有什么天命,一定有人从中作梗。 月飞羽沉静了心思,仔细搜寻着,终于,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残破雪墙的高处,安若西子站在那里,双手平抚身前,眸光微闭,唇瓣在动着。 是她,精灵神女利用她的力量,让战马撤退了。 纳日帝国的军队几乎大半以上是骑兵,行军作战的速度都奇快,可以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若这些战马不肯参与战斗,优势也就没了,善于骑战的士兵没了战马,远远不及善于地面作战的普通步兵。 可恶,那一刻月飞羽怒了,绝望了,他苦心经营的雄图霸业竟然毁在了西子的手上,这个让他牵肠挂肚,隐忍不舍的女子,他要杀了她。 “这是你逼我的。” 月飞羽宝剑一挥,身体凌空而起,厉风随行,直袭雪墙上凝神和战马沟通的安若西子,就在他的剑锋逼近西子两米的范围时,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斜前方阻挡而来,硬生生将月飞羽的剑锋推开了,宝剑没入一段冰雪之中,雪沫翻飞,喷溅了他一身,月飞羽也受到了强力的震动,踉跄退后,险些摔倒在雪堆之中,他挣扎着稳定身躯,抬头看去,一道银白的身影缓缓落下,在他的身前伫立下来,竟然是龙天心。 “龙天行,怎么又是你?”月飞羽咬着牙关,为什么这个龙族的少主不回圣地享受龙尊的生活,却一定要在拥日大陆参合七国的纷争? “有我在,你休想动她。” 龙天行面容俊美,星眸慢慢抬起,傲然瞥来,恰似夜空中的明月一般皎洁,却又冷冽孤傲,有着睥睨天下的凛然气质。 就是这份孤傲,这份无法仿效的气质,让月飞羽更加痛恨。 “好,龙天行,既然我们注定站在对立面,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你若不杀了我,我便取你项上人头。” 月飞羽知道难以扭转战局,只能孤注一掷了,他冷然地抽出宝剑,极速向龙天行刺来,两年来,他一直没有停止修炼,加之有精灵族长老的指点,修为也长进了不少,他自认不会输龙天行太多,只可惜,他并不知道,精灵族长老意图困住龙族少主的猎龙阵,让龙天行不但没有损失修为,还让他意外和凶兽亿万年修为相结合,现在别说一个月飞羽,就算四大长老齐上,也没有胜算了。 宝剑刺到龙天行身前半寸的地方,他竟然没有动,这让月飞羽有些心惊,龙天行这是疯了吗?就算他具备了龙族的体魄,却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抵挡了这削铁如泥的宝剑利刃? 看来,龙天行是在求死了。 “好,不抵抗,我便成全你。” 手腕用了全力,猛推而去,只听“嘭”的一声,随后的状况真是让人咋舌啊。 月飞羽不但没有伤及龙天行半分,自己却被一股反弹的力量震了出去,只觉得胸闷一闷,咽喉炙热,一道血柱由他的口中喷了出来,脚下的雪地飞溅了无数殷红的血点,他的双腿发软,浑身好像筋骨断裂一般,手中的宝剑只剩下了一截,另一截甩在了雪地里,这把跟随了他多年的寒铁宝剑,竟然断了。 这是什么力量,仅仅反弹,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费力地抬起头,月飞羽惊讶地看着龙天行。 “这不可能的。” 月飞羽不相信这是真的,几年前,他和龙天行交过手,龙天行的功力虽然远远高于他,却绝对不至于这样锋利宝剑都刺不进他的身体,反而将他这样反弹震出,受了重伤,龙天行的修为到底增进了多少,几乎不能估量了。 “收手吧,月飞羽。”龙天行一步步走了过来,若月飞羽还执迷不悟,就算西子愿意放过他,其他受辱国家的君主,也会将他置于死地。 “收手?” 月飞羽看着雪地上的血点,眸光绝望散乱,他败了吗?作为国家的君主,他没能完成统一霸业,作为一个剑客武者,他也没能获得决斗的必胜,而作为一个男人,他失去挚爱女子的心,他真的输了,输得好惨。 龙天行虽然打败了月飞羽,却没有鄙视眼前的男子,拥日大陆,七国争雄,他一直是一个王者,若不是他的铁血战略,无尽的杀戮镇压,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细数人间历史,野心永远都伴随着战争,这是没法阻止的规律。 “月飞羽,回头看看你的军队,看看你的国家,你真的能统一拥日大陆吗?你已经失去了纳日民众的心。” 这样的提醒之后,月飞羽挣扎而起,回头看去,只是这样的一眼,让他心中最后的斗志都消失了,士兵们都下了战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兵器扔在了地上,大雪弥漫的纳日帝国边疆小镇,笼罩在一片凄廖的衰败之中,因为战争,本以饱受严寒侵袭的百姓,丢弃了家园,带着子女在大雪中向北逃命,偶尔雪地里,还能看到冻死的尸体。 月飞羽的心浮上了一层寒意,手中半截宝剑掉落了下去。 “西子不愿杀你,若不然,你的尸体现在就躺在倒塌的雪墙边缘,月飞羽,你的失败并不在于战马受到了控制,而是六国联盟,让你孤立无援,就算这样持久作战下去,除了多死一些士兵之外,结局还是一样,月飞羽,还是签订停战协议吧,给这些百姓和士兵平静的生活吧。” 良久,月飞羽都没说话,重伤的剧痛无法掩盖心中的绝望。 就在月飞羽决定放弃的一刻,风雪中,斜后方不远处,起了一阵骚动,随后传来了一声怒喊。 “表兄,我来帮你!” 拓跋显被战马甩了下来,从雪堆里跳跃而出,舞动着大刀,嚎叫奔来,一刀砍向了龙天行的脊背,这是最无耻的偷袭,也是拓跋二少爷最擅长的伎俩,只是这次他失算了,偷袭的刀锋还没等砍到龙天行的身上,断裂的宝剑剑尖儿突然从雪地中弹起,凌厉飞出,直接穿透了拓跋显的咽喉,那家伙哀嚎了一声,大刀当啷脱手,拓跋显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表兄……”拓跋显伸出了手,只叫了这样的一声,便仰面倒在了地上,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死了,死得一点征兆都没有。 “表弟……” 月飞羽双眸圆睁,惊愕地看着那半截断剑,那不是自己的宝剑吗?龙天行没有动,他也没有动,那剑是怎么从雪地里飞起射出去的,实在诡异,眸光慢慢转过,当月飞羽看向身边的时候,整张脸都败了,他的坐骑,那匹棕红的血汗宝马正用蹄子刨着地面,鼻翼煽动,不断地喷出一道道白气来。 竟然是他的战马吗? 月飞羽看向了血汗宝马的马蹄子,马蹄子的前面,赫然是断剑划过的痕迹,断剑确实是马蹄子踢出去的。 这真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他的战马竟然杀了拓跋显。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有龙天行心里清楚,西子已经和战马心意相通,战马的情绪被精灵神女控制,在发生危机的时候,战马身同感受,所以才会冲过来,踢起断剑杀了拓跋显。 雪墙之上,安若西子睁开了眼眸,战马冲着她一声长鸣,头颅点了几下,转过身,向纳日帝国的方向奔去。 月飞羽走到了表弟拓跋显的身前,可怜的家伙,还睁着一双眼睛,到死都没搞明白,这宝剑是怎么飞来的。 “表弟……” 月飞羽将拓跋显抱在了怀中,虽然他一直看不起这个表弟,可从始至终,表弟都没有背叛他,更没离开他的左右,如今看到乐于邀功,胡言乱语的拓跋显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他的心好像被刀割了一下疼痛。 太阳爬上了高空,天空纯净蔚蓝,边城笼罩一片明媚之中,西子走到了月飞羽的身边,眼眸善籁,裙裾婆娑,在白雪中尤其温婉动人。 月飞羽抬起了灰暗的眼眸,看向了西子。 “你赢了。”他是说了这样的三个字,便移开了目光,那种凄婉悲哀,实在让人难以将他和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月公子联想在一起。 “我没想过要赢你,我只想让死伤的人更少一些,也许有一天你还是拥日大陆的王者,只是那时,你必须有一颗宽宏慈爱的心。” 西子说完,俯身下来,手掌慢慢扫过拓跋显的脖子,断剑脱落,伤口封闭,她给拓跋家的二少爷留了一个还算完整的尸体。 第二卷 第334章 :再生不轨 安若西子的脸上显出清冷的颜色,这些人只知道去批评,指责别人,却从没想过,若将自己放在他人的角度,又会怎么做?两年前纳日帝国和西铁国一战,假若战果是花宣冷胜了,他就是第二个月飞羽。 问过了花宣冷,西子又看向了格日勒王子。 “格日勒王子,当年和北马国的冲突,应该不是为了一个驿站的小小冲突吧?若不是纳日帝国突然进攻,占领了北马国,北马国应该早就成了东金的附庸国了,我记得父王说过,你们和北马开战的时候,先占领了一城,此城的郡守和士兵不肯妥协,你的兄长便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屠杀了半座城,这件事儿应该不是什么谣传吧?” 格日勒王子的脸变得铁青,这当然不是谣传,四年前,他的兄长以驿站被洗劫为借口,率领军队进攻北马国,屠杀边陲小城,妄图侵占整个北马国,而北马国和纳日帝国接壤,纳日帝国岂能让东金得逞,深更半夜突然出兵,横刀杀入,东金国服背后地,不得不退出撤兵,几乎到嘴的美餐,被纳日帝国夺去了。 提及当年的旧事,东金国的丑事,格日勒更觉得没面子了。 “我大哥在那张那场战役中死了。”。 “所以你们都是和月飞羽一样的人,只要给你们机会,你们就会将邻国吞并,双手沾满血腥,妄图成为整个拥日大陆的王者,只不过……野心得逞的是月飞羽,不是你们而已,若说要杀,你们岂不是都该死?” 西子轻蔑的话语,让格日勒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憋得脖子青筋直冒,粗壮的血管猛跳了几下之后,愤然起身,冲着西子怒道。 “你是神女,我才来征求你的意见,没想到你却这样自以为尊,傲慢无礼,以现在的形势,联军离开了你,离开了南戈国,照样能追杀月飞羽。” 格日勒突然变脸,让花宣冷的眉头一蹙,他和东金王子私下过来敬酒,想征求西子的同意,不想错失可以覆灭纳日帝国的机会,刚才西子的一番话,让他深感理亏,本要起身离开,却没想到格日勒竟然恼羞成怒。 不管西子的意见是什么,花宣冷都不允许有人对西子不敬的,于是厉声喝止格日勒。 “格日勒!你喝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花宣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见了她,又不忍心了?”格日勒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格日勒,你有些过分了!” 花宣冷觉得格日勒有些过分了,若不是安若西子出面,六国联军怎么可能摒弃前嫌统一行动,纳日帝国能不而败,也是西子的功劳,格日勒这种事后吹嘘的事情实在让人感到不耻。 花宣冷拉住格日勒的手臂,希望给他一个台阶让他下,谁知格日勒并不领情,竟然用一双亵渎的目光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南戈女王。 “等我提了月飞羽的头颅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就知道,男人和女人做的事情就是不同,或许你该考虑一下,躺在床上,远远比站在战场上舒服多了,女人……能做的事情很多……” “格日勒,你胆敢对她不敬?”花宣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恶的格日勒,他的话越说越难听了。 “花宣冷,别这样,她可不是你的女人。”格日勒很无耻地回应了一句,带着讥讽,他早就知道花宣冷和安若西子曾有婚约,不过安若九公主在新娘落出事之后,他们便错过了那段姻缘,现在这个女人已经不属于他了,这种吃不到还惦记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花宣冷被这样一说,真的怒了。 “你马上回你的营地,马上!” “得了吧,曾经多么清高气傲不可一世的花宣冷,竟然为了过去那么一点点关系,什么都听一个女人的,传出去,不是让人耻笑,知道吗?在我们东金国,女人的职责就是陪着男人睡觉,生孩子,男人若什么都依着女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就是个窝囊废,现在安若西子还不是拥日大陆的王,充其量不过是南戈盟军的首领,你没有必要怕她,除非……” 格日勒抹了一下嘴巴,嘿嘿地笑了起来,这笑意味深长,耐人询问。 花宣冷的脸更难看了,他一把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剑锋指向了格日勒。 “你敢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恼羞成怒?哈哈,花宣冷,不会吧……” 格日勒嘲弄的话语还没说完,花宣冷的宝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拉,就可以割断格日勒的气管儿,要了他的命。 西子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眸光微眯,其中透着锐敏的光芒,她听到了格日勒说出的话,却一直没有出手教训这个家伙,不是因为她害怕了他,而是现在的情形,不允许她意气用事,一旦起了内讧,联军就会大乱,原本期待的和平也会因为这次冲突,化作泡影。 “花宣冷,放下箭。”西子站了起来,缓步走过来,压住了花宣冷的手腕,格日勒不过是自大妄言而已,给他胆子也不敢一人带兵冲进纳日帝国,月飞羽虽然战败了,却还保留着强大的军队,单凭东金国一国之力,根本无法和月飞羽对抗。 花宣冷见西子出面了,只能哼了一声,将宝剑收了回去,格日勒气恼地退后了一步,目光凶锐地看着安若西子。 “安若西子,别以为花宣冷爱慕你,什么都听你的,我们大家就都要对你唯命是从,你这样畏手畏脚,下了停战命令,根本就是妇人目光短浅,我们不服!” “不服又能怎样?若你敢违背停战协议,我不会对你客气的。”西子冷冷地说了一句,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表面看来,她很平静,可内心却波澜起伏,从格日勒的口中,她听出了一个预兆,虽然月飞羽停战了,却不等拥日大陆的纷争就此结束了,隐含在暗处的力量在蠢蠢欲动,若拥日大陆不能达成统一,不久的将来,还会陷入战争之中。 格日勒很是郁闷,一个漂亮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吗?不但迷住了花宣冷,月飞羽,还有另外几个国家的君主,那所有堂堂七尺男儿,都听了她的? 不屑的目光由西子的美丽的脸蛋儿,一直看到了胸部,安若西子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特别的美人而已,他不认为现在的战局应该掌控在这样一个娇艳柔美的女子手中,打仗一向都是男人的事情。 这边的气氛一度十分紧张,不远处的营帐前,一双幽深愤怒的目光直射过来…… 格日勒丝毫没觉察出周围气氛的异样,他一甩衣袖,瞪视了花宣冷一眼,傲慢地向回走去,花宣冷觉得很抱歉,向西子道歉之后,也随后离开了。 安若西子一个人坐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着,她在思考一个问题,真的还需要战争吗? 无疑,统一七国是唯一能真正解决纷争的办法,似乎只有此时,西子才明白了月飞羽要统一拥日大陆的野心,与其说那是一种野心,不如说是一种永远维持和平的办法,只是月飞羽采取的手段过于激烈、残忍了而已。 “真的需要那么做吗?” 西子低声自问之后,眸光抬起,发现不远处,龙天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堆篝火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她恍然起身,看向了身后,夜色渐暗,士兵们还在推杯换盏,却仍不见那熟悉的身影,他去了哪里? 格日勒踩着积雪,一路骂骂咧咧地向回走去。 别看格日勒刚才那么嚣张,私底下,他确实不敢带东金国的士兵以一国之力进攻纳日帝国,凭实力,东金国和纳日帝国根本没有可比性,但想让六国联军帮他,没有南戈女王的命令,又行不通,他思索了一下,决定今夜找尼桑国,北马国的君主秘密商议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若大家都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报仇的机会,以三国之力出击,可能还有胜算。 “月飞羽的脑袋是我的。” 格日勒冷声说了一句,一只手挑开大帐的帘子,正迈腿准备进去的时候,突觉得耳边一阵风声,他心里暗叫不妙,想抽刀反击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而下,他哀嚎一声,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仰面摔在了雪地之上。 格日勒惊魂未定,眼珠子奋力聚焦,仔细看去,居高临下的竟然是跟在南戈女王身边的白衣男子,很多士兵叫他龙公子,头上,威严的男人慢慢俯身下来,一双眼眸透着紫色的寒光。 “你,你想干什么?”格日勒惊慌低问,却不敢大喊出来,生怕被一掌击毙,这个姓龙的本领他听说过,是个不能随便招惹的人物。 “我可不像她一样手软,选择一个死法吧……” 阴冷的声音自龙天行的喉咙里传了出来,吓得格日勒吓得魂飞魄散。 第二卷 335.第335章 :营帐外的黑影 格日勒的一双眼球儿急迫地瞥着周围,希望能找到什么帮手来帮他,可整个营地都在庆祝,守卫的士兵都在喝酒,大声地行酒令,呼喝大笑的声音很响,没人注意到营帐这边的危情,停战协议签署之后,士兵们都放松了心情,美酒在手,要不醉不休。<-》 “龙,龙大侠?”格日勒不敢抵抗,希望说些好话拖延时间。 “你不是很嚣张吗?” 龙天行嘲弄地冷笑着,双眸中满是鄙夷和愤怒,刚才他虽然坐得较远,可格日勒对西子说的那番无耻的话,他却听得一清二楚,zhègè家伙,竟然敢口出狂言,若不是怕西子zuoyou为难,那会儿他便一掌击毙了他,西子可以容忍,他却不能。 “嚣张?” 格日勒的眼珠子转动着,思索龙天行这话的意思,莫非……是安若西子派他来的?想到这点,他顿时毛骨悚然,好一个表面沉静,内心睚眦的女子,格日勒有些后悔对安若西子那般无礼了。 “是,是,是,安若……南戈女王派你来的?”格日勒结巴了。 龙天行可不怕格日勒误会什么,若他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妥,相信这厮的羞辱,西子也很生气,只是她的身份让她不能发火罢了。 “说吧,你想怎么死?” “她,她真的让你杀了我?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格日勒瞪大了眼珠子,黝黑的一张脸更加灰暗了,他的眼睛一连翻了好几下,明明心里畏惧,却还要端着自己的架子,对于他来说,龙天行虽然工夫了得,却来路不明,应该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家伙,可他就不同了,他是东金的王子,身份显赫,高高在上,没有理由怕zhègè姓龙的,何况联军的人都在这里,安若西子随便杀人,会引起公愤的。 格日勒这么一番思考之后,心里的畏惧减少了许多,底气也足了,瞪大了一双眼睛。 “你胆敢……” “你认为我不敢?” 不等格日勒将威胁的话说出来龙天行的双眼已经浮上了一层暴戾的紫气,怒火充盈其中,一声厉喝之后,他脸上的毛孔都张开了,眼眸发生了巨变,呈现在格日勒面前的,不再是一双人的眼睛,而是一双龙睛,血红,凶锐,迸射出野兽一般的光芒。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格日勒感觉从头到脚yizhèn发麻,头眼眩晕,惊吓过度,以至于裤裆里一湿,尿了出来,怎么这姓龙的不是人,是条龙吗? 关于龙的传说,在拥日大陆也有,龙图是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象征,只要王者才配拥有龙的图案,在拥日大陆,没有人见过龙,也不知道龙是不是真的,但只要提及龙,人人都会竖然起敬。 “饶命啊……”格日勒惊恐地哀求了起来。 他只是说了大话,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拍死,当年兄长进攻北马国的时候,他怕死藏在寝宫里,称病许久,战争jiéshu之后,他才敢走出房门一步,现在联军出征,他思前想后,觉得风险极小,才率兵前来,也是为了将来登基积累一点功勋。 “龙大侠,我jiushi个废物,你杀一个废物有什么用啊。”格日勒为了活命,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饶了你的命可以,现在就滚huiqu,给南戈女王跪拜称臣,说你们东金国愿意臣服南戈,快去!” 嘶吼声几乎撕破了格日勒的耳朵,龙天行的一只手掌慢慢抬起,手背上布满了金色的鳞片,指尖化作了锋利的龙爪,他要在今夜替西子制服这些心存不轨的家伙,让拥日大陆真正进入和平时期。 格日勒看着那只布满龙鳞的大手,气儿都不敢出了,这绝对不是人!拥日大陆有一条凶龙,他踉跄爬起,不敢做片刻停留,向安若西子的营帐奔去。 看着格日勒狼狈的样子,龙天行轻蔑地笑了一声,如此鼠辈,还敢扬言进攻那日帝国,真是不自量力,仅仅一个眼神,就将他吓得屁滚尿流,实在太容易了。 站起了身形,龙天行huifu了原来的样貌,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目光阴郁地看向了另一个营帐,凭借敏锐的听力,他听到了那个营帐里对话的声音。 “纳日帝国战败了,威胁解除了,我们就这么huiqu吗?”这是亚丹国王的声音。 “当然得huiqu,安若西子不是说,不能再挑起事端吗,我们有和平的生活可以享受,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北马国的国王认为战争jiéshu了,守着纳日帝国的边境也没什么意义了,何况女王有命,不能违抗。 “你的想法还真单纯,若我们就这么散了,走了,不是坐等南戈国变得更加强大,你想将来被它吞并蚕食?” “这……安若西子不是说……”亚丹王有些犹豫,这话也不无道理,南戈国虽然很小,却十分富足,jingguo这一战之后,又拉拢不少人心和良将,不能不防啊。 “一个女人说的话,你也相信,也许她还存了别的心思,还是小心点儿好。” “尼桑大王的担忧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安若西子坐拥南戈,嘴上说什么和平共处,不知是不是掩饰野心的烟幕弹,万一liyong了我们之后,突然倒戈,到时候我们就防不胜防了。”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今夜我们就连手起事,灭了南戈军队,杀了安若西子,这样一来,就可以安心了,南戈的黄金也是我们的了。” 尼桑,北马,亚丹三个国家的君主聚首与此,本是庆祝大捷,却很快各自生了猜疑之心,变成了私下里的密谋,他们都认为这是围剿南戈军队的最好机会,三国联手,胜算很大。 “西铁国的花宣冷爱慕安若西子,一定不会加入我们,他多半会站在南戈国的一边,东金的格日勒,有勇无谋,只要同意分给他金子,他就一定会参与进来,四个国家duifu两个国家,我们没有不赢的理由。” “好,我们马上行动。” 尼桑国的大王放下酒杯,决定即刻着急军队,就在他转身向帐外走时,发现营帐外的火光映照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身影渐渐放大,那形状,尼桑王惊呼了一声,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那,那是什么?” 他伸手指着帐外的黑影,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另外两个大王听见呼声,也扭头看来,一个个也吓得面如土色,那黑影看起来好像一条龙,又像什么凶兽。 从黑影来看,映照在帐外的是一个巨大的龙头,庞大的龙角好像小山一样,山峰尖利锋芒,就算隔着厚重的营帐,也能感受到黑影的威慑,它在一点点移动,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篝火还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炙热将地面的积雪烤融化了,露出了漆黑的地面,将士们还在庆祝,说着今天的奇事,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月飞羽的战马出了问题,大多数人认为这是天意,一部分人认为这是神女的力量。 安若西子倾听着这些声音,手里捏着那只白玉的酒杯,却毫无心情饮用,刚才格日勒那番愤恨的话语,让她觉得形势有些棘手,若真发生了内讧,可不是用武力便能解决的,很想找龙天行商议一下,看有没有什么bànfǎ可以缓和,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龙天行回来,心下更加烦躁了。 “看到龙公子了吗?”西子询问身边的护卫。 “没看见,大王若找他,我马上派人去找他回来。” “不用了。” 安若西子不知道龙天行去做什么了,但他能这样离开,自然是有急事要办,以他行走的速度,就怕派人去找,也追不上了。 mingri一早,联军解散,各自回国,她便要前往山海地界寻找曦儿了,zhègè时候他突然离开,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又坐了一会儿,西子渐渐失去了耐心,她起身要回自己的营帐时,突然看见格日勒踉跄奔来,鲁莽跋扈之气全无,到了西子的近前,二话没说,跪地就拜。 “格日勒刚才不知天高地厚,言语无耻,冒犯了女王,实在该死,请女王恕罪。” 刚才还口出狂言的家伙,才没过了一会儿,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竟然前来请求宽恕了? 西子yihuo地皱着眉头,倍感诧异。 “你想通了?” “我想通了,真的想通了,女王高高在上,有勇有谋,就算十分男人也不及,所以……jingguo一番思虑之后,格日勒决定带领东金上下臣服南戈国,永世为臣,听从女王的号令,如有违反,不得好死。”格日勒的裤裆还是湿的,冷得要命,他抱着自己的脖子,小心谨慎,生怕这颗头颅被人摘了去。 愿意臣服? 这话让西子更加吃惊了,她看着跪在雪地上的格日勒,觉得有些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她刚刚萌生了统一拥日大陆的念头,格日勒就来降服了,好像一切都变得十分顺利,一块最硬的石头就这么屈服了。 第二卷 第336章 :只为了一个女人 “这是你的真心话?愿意固守拥日大陆的和平,听从我的命令?” 西子观察着格日勒的表情,希望他不是一时的冲动,格日勒是东金未来的储君,代表着整个东金国的意愿,有些话说出来,便不能收回去了。 格日勒的黑脸透着青白的颜色,他不同意能行吗?想到那双野兽一样凶锐的眼眸,格日勒便浑身发抖。 “真心话……” 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觉得大王的一番话很有道理,冤冤相报何时了,与其不断征战,不如跟随女王,坚固和平堡垒。” 为了保命,格日勒只能自圆其说,好歹臣服之后,还能享受荣华富贵,若是抵抗下去,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好,我接纳你的意见。”西子顺水推舟,欣然接受。 格日勒终于松了口气,目光警觉地瞄着周围,不知道那姓龙的家伙藏在哪里,是不是在暗中盯着他,心里的畏惧还存在着,双腿便不自觉地发抖起来。 格日勒起身没有片刻,营帐那边,尼桑国,北马国,亚丹国三国的君主都匆匆来了,他们一个个脸色难堪,低头蹙眉,走得战战兢兢,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待他们到了西子的近前,也和格日勒一眼,跪拜垂眸。 “尼桑国愿意臣服在大王麾下。” “北马国愿意生活在女王的恩泽下。” “亚丹国以后为女王马首是瞻。” 三句话虽然不同,却表达了同一个意思,他们和东金国一样臣服了,愿意让拥日大陆实现统一,听从一个君主的差遣,这个人就是安若西子。 “你们……” 一个格日勒已经让西子很吃惊了,现在又来了三个臣服者,这不会是一种巧合吧,就在她满心疑惑之时,花宣冷由篝火缭绕的光芒中走了过来,衣衫绰绰,披散在肩头的墨发肆意飞扬,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俊美洒脱,他不会也抱着同样的心情吧? 西子抬眸看着他,正如预料的一样,花宣冷走过来,屈膝便要下拜。 “我想过了,拥日大陆若能不流一滴血,就能统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西铁国上下,愿意臣服。” “花宣冷,快请起。” 西子赶紧上前,将他拉了起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质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相信,你们的想法竟然这么空前一致。” 花宣冷皱了一下眉头,也同样压低了声音。 “龙公子方才来找过我,虽然我们交谈的话语不多,可他带给我的启示和震撼却不小,西铁国还有很多难免在外面流离失所,我应该为他们谋得一条返回家园的路,而不是再毁了他们失而复得的幸福和和平,在拥日大陆,真正能维持这种幸福和和平的,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胜任,就算我也存了报复的心思,与其让才平静下来的拥日大陆再陷入战争,不如实现统一,西子,我听你的。” “龙公子?” 西子没有想到,龙天行突然消失不见,不是离开了,而是去找了花宣冷,那么其他四个国家的君主呢,他们也是龙天行劝解来的,转眸看向了他们,从他们畏惧的神情来判断,似乎没那么简单。 劝解对有些人是好用的,可对另一些人,就要使用武力和恐吓了。 顷刻间,西子什么都明白了,脸上露出了一抹如桃花般灿烂的笑容,虽然她没说出只言片语,他还是读懂了她的心思,拥日大陆不统一,和平将不会到来。 “好,既然大家都是这样的决定,就让拥日大陆合并成为一家人,互惠互利,不设边防疆域,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会在七国中立位置设置新的通商城市,南戈会划分矿脉和粮食,来救济各国难民,重建家园。” “真的,这是真的?” 几个心里不服的君主听到这样的话后,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安若西子真的要拿出矿脉和粮食,救济那些受冻挨饿的难民吗?重建被战争烧毁的都城?如若是这样,倒是帮他们解决了眼前的一个大难题。 “当然,统一之后,拥日大陆就是一家人。” 安若西子微笑着点点头,目光看向了格日勒,格日勒脸上的肌肉紧绷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舒展开。 “若真是这样,东金向西南的通商关卡……” “合法货物,通行无阻。” 安若西子给了格日勒这样的承诺,格日勒终于露出了笑颜。 “好,这样我们东金就不用那么贫穷了。” 六国达成了统一的协定,各国互惠互利,再不必互相提防,对各国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六国君主都纷纷点头,心悦诚服了,拥日大陆就差纳日帝国的月飞羽点头了。 西子抬头看向了东北的方向,龙天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多半去了纳日皇宫,不知月飞羽愿不愿意妥协,若他坚持固执,龙天行说不定会采用武力,她不希望他们之间的矛盾越结越深。 正如西子所料,龙天行软硬兼施,让五国统领妥协之后,便施展轻功去了纳日皇城。 纳日皇城之中,月飞羽回到了寝宫,服用了龙天行给他的丹药,感觉内伤好了许多,胸口不再滞闷疼痛,他将寝宫内的所有护卫和宫女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口,蹙眉沉思,深感大势已去,一切都无能为力了。 纳日皇族,一共兄弟七人,月飞羽凭借聪明的头脑,强横的手段,脱颖而出,成了纳日帝国的储君,后征战沙场,屡战屡胜,名扬拥日大陆,如今他败了,所有芳华散尽,人一下子变得消极低落。 端起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小口,冬日的冷冽丝丝入口,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放下茶杯,慢慢转过身,抬起眼眸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寝宫内突然出现一个人,月飞羽竟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似乎对于这个人的到来,早在预料之中。 “你是来杀我的?”他轻笑了一下,嘴角喊着苦意。 “猜对了一半。” 龙天行踏着慵懒的步伐,优雅地走了过来,坐在了寝宫的桌子前,将一瓶上好的桑落之饮放在了桌子上,满满地倒了一杯递给了月飞羽。 月飞羽有些迟疑,龙天行棱角分明的唇角无声地扯出一缕潇洒肆意的微笑。 “我若想杀你,无需多此一举,酒中无毒。” 酒杯仍旧擎在空中,月飞羽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这的确是好酒,醇香无比,绝不是普通酒家可以买到的。 酒杯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月飞羽缓缓地坐了下来,骨子里虽然还透着霸气,脸上已显出一丝疲惫来。 “我已经落魄到了现在的地步,你要杀便杀,何必多此一举。” “这可这不像你月飞羽说出的话。” 龙天行自满一杯,优雅地喝下,眸底幽光流转,噙在唇边的笑意也更浓了。 “我今夜来,给你两个选择。” “你认为我现在还能选择吗?”月飞羽反问。 “当然有。” 龙天行蹙了一下眉头,深邃的眼眸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纳日边城一站之后,月飞羽的心智的确所挫不少,没有一些时日,怕也无法恢复过来,拥日大陆的猛虎,也有颓废的时候。 月飞羽的双目直逼了过去,眸光与他相撞,一股充斥着,抵抗着,仅存的怒火还在心口。 “说吧,我什么都能接受。” “这样最好,两个选择,死?还是拥戴拥日大陆的统一?” 龙天行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若月飞羽对拥日大陆的统一持反对态度,他只有死路一条,纳日帝国大王一死,举国上下必然成为一盘散沙,那时再想让他们臣服,一点难度都没有,当然这是一种假设,龙天行这次来的目的,不是杀人的,而是充当了一个说客。 “两个选择,根本就是一个,你这次来,想威胁我便直说……龙天行,作为龙族的少主,不去享受属于你的生活,为何一定要插手拥日大陆的事情?我实在想不通,在这片土地上,你能得到什么?” 月飞羽冷然地看着龙天行,死和不死一点区别都没有?一个龙族的少主,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法和他对抗,他认栽了。 龙天行将酒杯放下,清冷的目光一转,看向了暗淡的夜色。 “我在这片土地上,什么都不求,只为了一个女人。” “是西子吗?”月飞羽垂眸低语。 “为了西子,我整整等了一千年,沉睡在冰窟墓穴之中,熬过了难忍的孤单凄凉,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终于等到了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留在她的身边,西子肩负了一种使命重生在拥日大陆,虽然顽劣任性,却有一颗善良包容的心,她经历了兄长,庶姐乃至皇叔的陷害,各种权利之争,看多了流血杀戮,心中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永久的和平,可这份和平根本无法建立在七国纷争的拥日大陆上,若要实现她的愿望,办法只有一个……” 第二卷 第337章 :下三滥的伎俩 统一何尝不是月飞羽的心愿,只是他采取的方式和西子不同罢了,武力等激烈手段,失去了人心,可在这种纷争的大路上,不使用武力,他又怎么可能实现统一? “这就是她的愿望?” “如果你曾在意过她,就该支持统一,也许这个结果对你也没有什么坏处。” 龙天行的两道目光犀利敏锐,仿佛能洞彻月飞羽一切的心声,说出的话,意味深长,拥日大陆最终的统治者并不是西子,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就是月飞羽,他同意统一,不过是为自己铺路而已,但未来的预言不能此时说出来,一切都要月飞羽慢慢醒来,成为拥日大陆最心胸广阔的人。 “如果这是西子的愿望,我不会反对,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月飞羽皱着眉头,忧郁的目光移向了窗口,曾经他不屑努力所要争取的,何尝不也是为了她,只可惜这个女人需要的并不是他所能给予的。 龙天行将两只酒杯倒满美酒,嘴角一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拥日大陆统一之后,将会更加富足,纳日帝国国大兵墙,想成为最繁荣的都城一点都不难,而且……月飞羽大名将不再代表暴戾和血腥。” 自顾自地端起了酒杯,浓烈酒香下肚之后,龙天行飞身跃出窗口,消失在夜色之中,月飞羽这才走到了桌子上,在那只装满酒的酒杯下,发现了一张字条,将字条拿起,他仔细看去,上面有着这样的一句话。 “德行诚言得天下。” 这是龙天行留下的?月飞羽将字条捏在了手中,飞奔到了窗口,眸光看向夜色中时,早已没了拿到白色的身影,德行诚言得天下,他想告诫他什么? 良久,月飞羽才舒展了眉头,他将字条收好,下令护卫送来文书,他在文书上写好了愿意统一的字样,然后加盖了玺印,差官吏连夜快马加鞭送到边城安若西子的军营。 似乎一夜之间,拥日大陆分割的局面消失了。 安若西子收到了月飞羽差人送来的文书,难以遏制欢喜的心情。 “这下好了,以后真的不用打仗了,月飞羽同意拥日大陆统一为一体了。”西子宣布了那日帝国的决定。 在西子身边的各国君主听到这个消息,大大吃惊。 傲慢跋扈的月飞羽妥协了?若说他退兵被迫签订停战协议是无可奈何,可同意拥戴安若西子?听起来完全没有可能啊。 可事实的确如此,白纸黑字,拥日大陆最强大的国家君主月飞羽臣服了。 “行了,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一早还要启程。” 北马国的君主先行告辞,其他国家的人也陆续回去了,花宣冷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眸光含着恋恋不舍的深情,知道此别之后若再相见,就是君主臣子了,他必须对她行跪拜之礼,那种疏离是他无法想象的,可不能想象也得接受,这就是事实,她注定高高在上,他需仰视才见。 夜空似暗黑色的帷幕,缀着点点繁星和一轮明月,难道许久的阴霾之后,初见的晴朗,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安若西子弯唇浅笑,眸光涟漪,望向了月光笼罩的雪墙上伫立着的白色身影,他飘然跃下,徐徐而来。 篝火缭绕的营帐外,寒气渐散,烛光跳动的营帐内,是一对相拥的人,铿锵坚硬的铠甲,柔美流水的罗衫,说不出的阳刚,道不尽的阴柔。 这是一幅唯美的画卷,美得让人不忍破坏,倾述低语柔情蜜意,甜腻让人有所期待,浮想联翩。 她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等了许久,也经历了诸多,终于盼来了她想要的和平,从此以后,她可以安心地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带着曦儿,随他天南海北,无怨无悔。 龙天行低眉看着怀中的人儿,轻轻抚摸着她修长的美眸,柔软的睫毛扫过他的指肚儿,心头微浪浮动,眉梢眼底涌上了无限的爱意。 “西子……”他低头,抵着西子的额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嗯……”西子轻嘤,身体越发贴近了他。 甜美如蜜的轻嘤,迷惑着龙天行的心神,他的脸晕红,眼眸迷醉,轻轻的浅吻突然加重,犹如洪水决提,一发不可收拾。 缠绵入了骨髓。 “西子,西子……”他轻唤着她的名字,似乎要吻去她神女的身份,吻去南戈女王的头衔,让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依赖着自己的丈夫。 低沉磁性的声音,声声撞击着西子的心房,激起千层浪潮涟漪,西子将红唇奉上,现在她才不在乎什么神女的身份,什么南戈女王的头衔,她是一个只需夫君宠爱的普通女子。 曾经她的世界是茫然甚至盲目的,活在其中,任性恣意,可遇到他之后,她的生活好像黑暗中闯入了光明,寒冷中送来了火炭,让她的敞亮温暖。 “天行……” 她送吻辗转,激荡的情绪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要这个男人,紧紧地抱着他,深深地缠着他,不愿离开他半分。 这一吻太缠绵,太激烈,几乎窒息的时刻,才不舍地分开,他盯着她,她望着他,满脸飞着红霞,西子抿了一下红肿的唇瓣,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你这般模样,比醉时还要迷人。” 西子被他这样一说,脸颊更红了,手指娇嗔掐来,在龙天行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扭了一下。 “你敢笑我……” “哈哈,真是千娇百媚,你让男人怎么忍得住?”性感放肆的笑声,优雅诙谐的容颜,他看得痴迷,心里隐忍着一种强烈的感觉,就好像他说的,这样的媚态,男人怎么忍得住?就算他定力十足,也已臣服了。 “还笑,我可要生气了。”西子一嘟起嘴巴,做势转过身去,手掌羞涩地捂着自己滚烫发热的脸颊,真没出息,怎么每次见他,都这样脸红心跳呢? 龙天行还在大笑,她真的会生气吗?在他的记忆里,安若西子刁蛮任性,却很少生气记仇。 “你的里里外外都留下我的爱痕,我的心和人都是你,你的心和人也是我的,你怎么忍心这么气我,不理我吗?” 噗嗤。 这叫什么话,西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捂着脸的手也移开了,她转过身,抿着嘴。一双美目看向了龙天行。 “谁里里外外都有你的爱痕了?” “不信我来查看,查看……” 他的大手摸来,准确地将西子的裙带抓住,轻轻一拉,直接将她的衣裙拉开,西子惊呼出来,小手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却毫无力气,两颊带着娇羞。 “你若喜欢,便查看吧。”西子这样莞尔娇笑,她本以为龙天行会继续动作下去,却不想他的手停了下来,迅速将她的裙带系上,蹙眉聆听了起来。 西子觉得龙天行的这个表情有异,忙轻声问了一句。 “怎么了?” “有人来了。” 龙天行无暇解释,直接掏出一枚丹药,塞在了西子的口中,就在此时,大帐之外,暗云涌动,突然刮来了一阵罡风,隐隐有股淡淡的清香随风飘来。 这是什么味道?西子奇怪地瞪着龙天行,龙天行也吞下了一粒丹药,低声说:“七花迷心散,虽不至于要命,却也会让人昏迷几个时辰。” 七花迷心散? 这药西子听过,却从未真正见过,是七种罕见奇花配置而成,香味儿清淡怡人,一般人只会认为这是香薰之气,实际上,有很强的迷心作用,武功高强者,被迷失心智,会沉睡半个时辰,武功低下者,大约要睡三个时辰之久。这三个时辰,头脑会产生许多奇妙的幻影,醒来也会很久才能恢复。 是谁在风中夹杂了这种迷心散? 这里距离纳日帝国最近,风来的方向也是纳日大都的方向,难道是月飞羽不甘心这样妥协,暗中做了手脚?可凭西子对月飞羽的了解,他还算一个输得起的人,不至于做这种下三滥的伎俩,若不是他,会是谁呢? 难道是…… “精灵族?” 西子猛醒,这样罕见的七种花朵虽在拥日大陆极少见到,可在精灵仙城应该是寻常之物了,精灵族的人想采集秘制,一点难度都没有。 “真是混蛋,无耻,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我是精灵神女,又不是恶魔。”西子怒声咒骂着。 “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我们这样留在拥日大陆,怕这里的和平也不会维持多久,精灵仙城一定还会派人来,利用七国的人来对付我们。” 龙天行咬紧了牙关,他一直容忍,退让,也已经到了一定的限度,既然精灵仙城的长老们步步相逼,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从风向来判断,这阵风是针对你这个营帐来的,应该不会伤及其他无辜,迷心散之后,他们便会赶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远离拥日大陆,他们找到这里,见不到你我踪影,便会自行离开。” “你说的对。” 西子赞同龙天行的提议,她只要在拥日大陆一日,精灵长老就不会放弃这里,她是时候离开了。 虽然他们没有公开和西子作战,却暗中操纵拥日大陆的人,就好像那团雪云,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为了得到神女,精灵仙城疯狂了。 现在拥日大陆的纷争已经结束,南戈国有八姐和皇叔他们在,也趋于稳定,她的一颗心也该放下了,接下来就要处理她和精灵仙城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了。 西子匆匆写下书信,交给了帐外的护卫,传达大王的命令,一早撤兵,各自按照命令行事。 第二卷 第338章 :沙漠中的男人 统一何尝不是月飞羽的心愿,只是他采取的方式和西子不同罢了,武力等激烈手段,失去了人心,可在这种纷争的大路上,不使用武力,他又怎么可能实现统一? “这就是她的愿望?” “如果你曾在意过她,就该支持统一,也许这个结果对你也没有什么坏处。” 龙天行的两道目光犀利敏锐,仿佛能洞彻月飞羽一切的心声,说出的话,意味深长,拥日大陆最终的统治者并不是西子,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就是月飞羽,他同意统一,不过是为自己铺路而已,但未来的预言不能此时说出来,一切都要月飞羽慢慢醒来,成为拥日大陆最心胸广阔的人。 “如果这是西子的愿望,我不会反对,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月飞羽皱着眉头,忧郁的目光移向了窗口,曾经他不屑努力所要争取的,何尝不也是为了她,只可惜这个女人需要的并不是他所能给予的。 龙天行将两只酒杯倒满美酒,嘴角一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拥日大陆统一之后,将会更加富足,纳日帝国国大兵墙,想成为最繁荣的都城一点都不难,而且……月飞羽大名将不再代表暴戾和血腥。” 自顾自地端起了酒杯,浓烈酒香下肚之后,龙天行飞身跃出窗口,消失在夜色之中,月飞羽这才走到了桌子上,在那只装满酒的酒杯下,发现了一张字条,将字条拿起,他仔细看去,上面有着这样的一句话。 “德行诚言得天下。” 这是龙天行留下的?月飞羽将字条捏在了手中,飞奔到了窗口,眸光看向夜色中时,早已没了拿到白色的身影,德行诚言得天下,他想告诫他什么? 良久,月飞羽才舒展了眉头,他将字条收好,下令护卫送来文书,他在文书上写好了愿意统一的字样,然后加盖了玺印,差官吏连夜快马加鞭送到边城安若西子的军营。 似乎一夜之间,拥日大陆分割的局面消失了。 安若西子收到了月飞羽差人送来的文书,难以遏制欢喜的心情。 “这下好了,以后真的不用打仗了,月飞羽同意拥日大陆统一为一体了。”西子宣布了那日帝国的决定。 在西子身边的各国君主听到这个消息,大大吃惊。 傲慢跋扈的月飞羽妥协了?若说他退兵被迫签订停战协议是无可奈何,可同意拥戴安若西子?听起来完全没有可能啊。 可事实的确如此,白纸黑字,拥日大陆最强大的国家君主月飞羽臣服了。 “行了,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一早还要启程。” 北马国的君主先行告辞,其他国家的人也陆续回去了,花宣冷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眸光含着恋恋不舍的深情,知道此别之后若再相见,就是君主臣子了,他必须对她行跪拜之礼,那种疏离是他无法想象的,可不能想象也得接受,这就是事实,她注定高高在上,他需仰视才见。 夜空似暗黑色的帷幕,缀着点点繁星和一轮明月,难道许久的阴霾之后,初见的晴朗,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安若西子弯唇浅笑,眸光涟漪,望向了月光笼罩的雪墙上伫立着的白色身影,他飘然跃下,徐徐而来。 篝火缭绕的营帐外,寒气渐散,烛光跳动的营帐内,是一对相拥的人,铿锵坚硬的铠甲,柔美流水的罗衫,说不出的阳刚,道不尽的阴柔。 这是一幅唯美的画卷,美得让人不忍破坏,倾述低语柔情蜜意,甜腻让人有所期待,浮想联翩。 她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等了许久,也经历了诸多,终于盼来了她想要的和平,从此以后,她可以安心地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带着曦儿,随他天南海北,无怨无悔。 龙天行低眉看着怀中的人儿,轻轻抚摸着她修长的美眸,柔软的睫毛扫过他的指肚儿,心头微浪浮动,眉梢眼底涌上了无限的爱意。 “西子……”他低头,抵着西子的额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嗯……”西子轻嘤,身体越发贴近了他。 甜美如蜜的轻嘤,迷惑着龙天行的心神,他的脸晕红,眼眸迷醉,轻轻的浅吻突然加重,犹如洪水决提,一发不可收拾。 缠绵入了骨髓。 “西子,西子……”他轻唤着她的名字,似乎要吻去她神女的身份,吻去南戈女王的头衔,让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依赖着自己的丈夫。 低沉磁性的声音,声声撞击着西子的心房,激起千层浪潮涟漪,西子将红唇奉上,现在她才不在乎什么神女的身份,什么南戈女王的头衔,她是一个只需夫君宠爱的普通女子。 曾经她的世界是茫然甚至盲目的,活在其中,任性恣意,可遇到他之后,她的生活好像黑暗中闯入了光明,寒冷中送来了火炭,让她的敞亮温暖。 “天行……” 她送吻辗转,激荡的情绪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要这个男人,紧紧地抱着他,深深地缠着他,不愿离开他半分。 这一吻太缠绵,太激烈,几乎窒息的时刻,才不舍地分开,他盯着她,她望着他,满脸飞着红霞,西子抿了一下红肿的唇瓣,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你这般模样,比醉时还要迷人。” 西子被他这样一说,脸颊更红了,手指娇嗔掐来,在龙天行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扭了一下。 “你敢笑我……” “哈哈,真是千娇百媚,你让男人怎么忍得住?”性感放肆的笑声,优雅诙谐的容颜,他看得痴迷,心里隐忍着一种强烈的感觉,就好像他说的,这样的媚态,男人怎么忍得住?就算他定力十足,也已臣服了。 “还笑,我可要生气了。”西子一嘟起嘴巴,做势转过身去,手掌羞涩地捂着自己滚烫发热的脸颊,真没出息,怎么每次见他,都这样脸红心跳呢? 龙天行还在大笑,她真的会生气吗?在他的记忆里,安若西子刁蛮任性,却很少生气记仇。 “你的里里外外都留下我的爱痕,我的心和人都是你,你的心和人也是我的,你怎么忍心这么气我,不理我吗?” 噗嗤。 这叫什么话,西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捂着脸的手也移开了,她转过身,抿着嘴。一双美目看向了龙天行。 “谁里里外外都有你的爱痕了?” “不信我来查看,查看……” 他的大手摸来,准确地将西子的裙带抓住,轻轻一拉,直接将她的衣裙拉开,西子惊呼出来,小手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却毫无力气,两颊带着娇羞。 “你若喜欢,便查看吧。”西子这样莞尔娇笑,她本以为龙天行会继续动作下去,却不想他的手停了下来,迅速将她的裙带系上,蹙眉聆听了起来。 西子觉得龙天行的这个表情有异,忙轻声问了一句。 “怎么了?” “有人来了。” 龙天行无暇解释,直接掏出一枚丹药,塞在了西子的口中,就在此时,大帐之外,暗云涌动,突然刮来了一阵罡风,隐隐有股淡淡的清香随风飘来。 这是什么味道?西子奇怪地瞪着龙天行,龙天行也吞下了一粒丹药,低声说:“七花迷心散,虽不至于要命,却也会让人昏迷几个时辰。” 七花迷心散? 这药西子听过,却从未真正见过,是七种罕见奇花配置而成,香味儿清淡怡人,一般人只会认为这是香薰之气,实际上,有很强的迷心作用,武功高强者,被迷失心智,会沉睡半个时辰,武功低下者,大约要睡三个时辰之久。这三个时辰,头脑会产生许多奇妙的幻影,醒来也会很久才能恢复。 是谁在风中夹杂了这种迷心散? 这里距离纳日帝国最近,风来的方向也是纳日大都的方向,难道是月飞羽不甘心这样妥协,暗中做了手脚?可凭西子对月飞羽的了解,他还算一个输得起的人,不至于做这种下三滥的伎俩,若不是他,会是谁呢? 难道是…… “精灵族?” 西子猛醒,这样罕见的七种花朵虽在拥日大陆极少见到,可在精灵仙城应该是寻常之物了,精灵族的人想采集秘制,一点难度都没有。 “真是混蛋,无耻,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我是精灵神女,又不是恶魔。”西子怒声咒骂着。 “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我们这样留在拥日大陆,怕这里的和平也不会维持多久,精灵仙城一定还会派人来,利用七国的人来对付我们。” 龙天行咬紧了牙关,他一直容忍,退让,也已经到了一定的限度,既然精灵仙城的长老们步步相逼,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从风向来判断,这阵风是针对你这个营帐来的,应该不会伤及其他无辜,迷心散之后,他们便会赶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远离拥日大陆,他们找到这里,见不到你我踪影,便会自行离开。” “你说的对。” 西子赞同龙天行的提议,她只要在拥日大陆一日,精灵长老就不会放弃这里,她是时候离开了。 虽然他们没有公开和西子作战,却暗中操纵拥日大陆的人,就好像那团雪云,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为了得到神女,精灵仙城疯狂了。 现在拥日大陆的纷争已经结束,南戈国有八姐和皇叔他们在,也趋于稳定,她的一颗心也该放下了,接下来就要处理她和精灵仙城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了。 西子匆匆写下书信,交给了帐外的护卫,传达大王的命令,一早撤兵,各自按照命令行事。 第二卷 第339章 :小肉球儿 月飞羽虽然没和精灵长老雨落者有过深的往来,却也了解一些精灵族的能力,花草鱼虫以及自然之风,都是他们利用传信的使者,所以早就准备好了的三匹血汗宝马。 “你们变身使用飞行术,相信他们一定会有所察觉,随后追来,还是骑马吧,至少这段距离,他们追不上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到达你们想去的地方。” 月飞羽轻轻地拍了一下受惊的马匹,目光望向了幽深的沙漠,这三匹马都是久经沙场,处乱不惊的宝马,应该不至于这么惶恐,可它们自从进入了大荒沙漠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安定下来,蹄子刨沙,不断引颈长鸣,说明它们觉察到了沙漠里潜在的危险,若不是被拉住缰绳,一定会掉头逃走。 沙漠里到底隐藏了什么凶险,还是个未知数,月飞羽知道自己这次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凤凰宝宝还小,飞行速度也不是很快,骑马刚刚好。”安若西子翻身上马,眸光看向了沙漠的深处,不管前方存在什么凶险,都不能阻止她要见到曦儿的心。 “一定要赶在风鸣者之前找到曦儿。”龙天行也翻身上马,和马背上的月飞羽对望一眼之后,三个人驱马向沙漠里奔去。 黄沙涛涛,漫无边际,血汗宝马的马蹄子扬起沙尘,形成了几道黄烟渐行渐远,就在他们奔出不见踪影之后,沙漠的边缘鼓起了一个个奇怪的沙包,沙包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随后这些沙包尾随着马蹄印子流动而去。 拥日大陆,雨落者在风中参合了七花迷心散之后,等了片刻便进入了边城联军的营地,他带人几乎翻遍了营地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安若西子的影子。 “难道提前返回南戈了?”雨落者皱起了眉头,安若西子的行动还真快,他似乎又来晚了。 其他几个精灵护卫围聚过来,搜寻无果,等待命令。 雨落者凝眸思索着。 “在拥日大陆,若龙天行化作龙身,龙族的气息就在被风传递过来,我们找他们,应该不会很难,至于神女……” 神女具备精灵族的所有本领,可以克制雨落者的一些技能,虽然难找一些,但她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你们三个去南戈国,她很可能和龙天行提前回国了,剩下的几个人去圣地打探一下,看看龙族少主是不是回去了,还有……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不能惊扰了不该惊扰的人。” 在找到安若西子之前,雨落者不想得罪圣地的人,大家若能礼尚往来,自然要比发生战争的好。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雨落者有些担心,就是长老风鸣者现在怎么样了?他好像去山海很久了,怎么还没见有什么回音呢?不知道他是不是找到那个孩子了,还是已经将那个孩子杀掉完成使命回到精灵仙城去了。 “对付一个孩子,应该没那么麻烦吧。” 一个刚出生不久,还是早产的孩子,能有什么本事,雨落者相信那不是什么难事儿,风鸣者应该已经完成任务了。 在遥远的阴川之海的另一侧是蛮陇山海之地,那里是神话的发源地,夸父逐日、精卫填海、羿射九日、鲧禹治水等等,还有传说人类也是发源与此,只是后来和这个世界隔绝了,被阴川之海和大荒沙漠分隔了而已,在蛮陇山海之地,山外青山,海外有海,有着拥日大陆没有的奇怪地形,珍惜药材,稀有矿产,异生的动植物,类人种族,半通灵,通灵在这里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 一些生活在这里的动物有可能迷失方向,冲进阴川之海,但很难达到大荒沙漠,极少能来到拥日大陆的,白猴子和凤凰宝宝因和精灵神女有着某种缘分,才受到一股力量的引导,出现在拥日大陆人类的世界。 蛮陇山海之地的青丘山,山南都是通透晶莹的石林,石林皆是玉石,气象怪状,有的人好像站立的人,有的像动物,还有一些好像飞鸟,点缀着整个南山山坡十分绚丽,在山的背面就是一些青藤,从高高山顶垂下,一直垂到山脚,上看不到头,下看不到尾。 布满粗壮青藤的半山腰间,有个好像猴子一样小小的身影在灵巧地向上攀登着,跳跃着,偶尔扭头看来,露出一张白净稚嫩的小脸,小家伙皮肤雪白,五官生得眉清目秀,好像人参娃娃一般,一看就是一个刚生出没多久的小孩子,只是这孩子有些奇怪,头上有角,身后有翅膀,绝非一般人家的娃娃。 “呵呵……” 小家伙咧着粉红的小嘴巴,手抓着青藤,轻轻一荡,身子飞跃而起,很快到了另一个青藤之上,真看不出,一个看起来好像才出生不久的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山脚下一只白色的猴子焦虑地来回走着,冲着上面大声地喊着。 “嘿,小肉球,你小心点儿,别掉下来啊。” “白猴子,你上来啊,上来啊,是不是吃得太胖了,爬不动了,你这个肥猴子,大笨蛋。”小肉球在青藤上露出一口小白牙,嘿嘿地笑着,一手抓着藤蔓,一手冲着白猴子摆动着。 “臭小子,我救了你,你还这么说我。” 白猴子很懊恼,它确实胖了,对于美味儿的追求,让他受不了诱惑,吃得多,也就长得胖,现在别说爬山,它连走路都觉得费力了,好在天生的本领还没有退化,若遇到危急奔跑起来,速度还是很快的。 半山腰,小肉球抿嘴笑着,突然松开了手中的藤蔓,跳跃了起来…… “你不要命了!” 白猴子紧张地捂住了眼睛,心中无数个念头涌来,若这孩子不小心掉下来摔死了,他全当什么都没看到好了,安若西子若是问了,他一口咬定没看到,臭小子自己顽劣摔死的。 嘭,什么东西掉了起来,发出了一声巨响。 完了,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白猴子慌忙睁开了眼睛,定睛一看,掉下来的并不是小肉球儿,而是一块大石头,山腰之上,传来了孩子的大笑之声。 “白猴子,好玩吗?” “好玩个屁,你这个人不人,龙不龙,鸟不鸟的家伙,我真不管你了,不管了。” 就在白猴子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变了,眼睛睁得奇大,瞪着小肉球儿头上不远处的地方,在一块突出的巨石上出现了一只怪兽,形状和狐狸相似,却长着九条尾巴,身上皮毛红蓝相间,长大嘴巴吼叫了一声,好像婴儿啼哭一般,白猴子认识这怪兽,它是青丘山的九尾狐,一种肉食的怪物,喜吃人肉,它盯上了挂在青藤上的小男孩儿,小肉球儿看起来美味可口啊。 “小肉球儿,危险,有九尾狐,你快点下来,不,不,避开,避开它!”白猴子急得直跳脚,飞快地奔过去,想抓住藤蔓爬上去,却因为身体过肥,又掉了下来。 这可怎么办? 蛮陇山海之地的怪物,个个速度迅猛,那块巨石距离小肉球儿极近,只要九尾狐一个飞跃,就可以将他捕捉吞食了。 小肉球儿还没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危险,冲着白猴子嘿嘿笑着。 “你抓不到我,就气我,骗我,哪里有九尾狐,哪里有啊?” 小肉球儿一边伸舌头,一边顺着白猴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小家伙妈呀一声,这怪物还真难看啊,正瞪着一双凶锐的眼珠子,跃跃欲试。 九尾狐冷冷一笑。 “想不到蛮陇山海之地竟然还有这样的美味儿,小妖精,等着填饱我的肚子吧!”说完这句话,九尾狐跳了起来,向小肉球儿扑了过来。 白猴子要吓傻了,真的不敢看了,和小肉球儿生活了这么久,多少都有一点感情了,若小家伙就这么被九尾狐吞了,他于心何忍啊。 就在白猴子耷拉下了脑袋绝望之时,突闻上面传来了九尾狐嗷嗷的叫声,好像十分懊恼生气的样子,白猴子这才慢慢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半山腰,九尾狐抓着青藤,龇牙咧嘴,却怎么也抓不到小肉球儿,而小肉球儿正扑打着小小的翅膀飞旋在空中,冲着九尾狐一个劲儿地吐着舌头。 这小子什么时候会飞了? 白猴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这孩子的翅膀不是装饰物啊,还有这么实在的用途,不错,不错,它可以放心了。 就在白猴子刚将心放下来的时候,突然小肉球儿尖叫了一声。 “白猴子,小心你身后!” “小肉球儿,你想吓唬我?在蛮陇山海之地,哪个不认识我白猴子?”白猴子得意地吹嘘了一句之后,身后立刻传来了一声巨吼,震得它脚下的地面都猛烈颤动了一下。 真的有东西在它的身后,好像还来头不小…… 白猴子惊恐地转过身,只看了一眼,便吓得发抖了起来,它的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只火红的朱厌怪兽,体态如山,头白须长,四只粗足上还冒着火焰,正目光凶狠地俯视着它。 这不是小次山的凶兽吗?怎么跑到了青丘山? 第二卷 第340章 :沙漠下的威胁 朱厌用红色的前爪支撑着庞大的身体,向前移动了一步,一双生了白毛却浸透了血红的眼睛看着白猴子,又狂吼了一声。 “别这么大的火气……有话好商量,你看看,我们都是同类,你的头是白的,我的也是白的。” 白猴子一边抓耳挠腮,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两边,想找到什么可以防身的武器或者可以暂且躲避的地方,可看了好几眼,什么都没有,这青丘山上丰富多彩,山下却光秃秃一片,连根杂草都不生,这次可真是死定了。 朱厌最擅长的技能就是用红色的手掌按住猎物,然后用另一只手掌将猎物脑袋拍开,吃白花花的脑子,白猴子小时候曾经看过一次朱厌吃马腹怪的大脑,说起了马腹怪也不是寻常动物,却打不过它,被按在了地上,拍碎了脑袋,当时那场景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在白猴子的心理留下了阴影,如今见到这么大一只成年朱厌近在咫尺,若说它不怕是假的。 朱厌对白猴子的唠叨一点兴趣都没有,它抬起了偌大的掌。 “我脑子很难吃的……” 白猴子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向右疾奔,可白色的身影还没奔出多远,朱厌的手掌就将它捞了回来,按在了地上,眼看着另一只手掌抬起之时,高空之中传来了一声呼喊。 “丑八怪,好丑,好丑。” “嗷!” 什么东西在它的头上扰人,朱厌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去,发现一个长了翅膀的小孩子在半空中飞翔着,这是什么东西,它好像没有见过。 “丑八怪,丑丑!” 小肉球儿抹了一下鼻子,他有点感冒,鼻涕总是止不住流下来,抹了几下,一个不小心,一滴鼻涕飞落了下去,不偏不倚落进了朱厌怪张开吼叫的嘴巴里,红红的嘴巴立刻闭合了,朱厌吧嗒了一下嘴巴,突然愤怒地嘶吼了一声,双脚一蹬地面,庞大的身躯跳了起来,试图抓住高空中的孩子。 小肉球儿翅膀用力扇动,飞得不高也不矮,刚好朱厌跳起抓不到的地方。 “丑丑,抓我来,我们来玩抓喵喵。” 白猴子有些汗颜,这孩子自从来了蛮陇山海之地只喜欢玩一个游戏,就是抓喵喵,除此之外,就是爬上爬下,越刺激的活动,他越喜欢,把白猴子要愁疯了,如今这孩子竟然逗弄起了朱厌怪,还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小肉球儿将朱厌怪吸引过去了,倒给它争取了时间,白猴子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青丘山的后面,再回头看去的时候,小肉球儿已经飞得很高了,还在冲下做着鬼脸儿,下面传来了朱厌怪气恼的吼声。 “这次算你厉害。” 白猴子找了一个方形的石头躺了下来,惬意地摘了一个野果子咬了一口,眯着眼睛欣赏着小肉球儿的精彩表演。 大荒沙漠中,三匹血汗宝马在狂奔着,留下了一趟趟马蹄印子,沙漠不分昼夜,太阳永远都是那么炙烤着,渐渐的,马匹有些体力不支了。 “我们休息一下。” 龙天行摸了一下马脖子上的脉搏,再这样奔跑下去,马要力竭口渴而死了,他率先翻身下马,然后将西子扶了下来。 “这一路上太安静了,连点风都没有,可看沙漠里黄沙的形状,应该有很大的风才是。” “我们大约走了二十几个时辰了,怎么不见太阳落下去?”月飞羽走过来,皱着眉头,觉得这现象有些奇怪。 “白猴子好像说过,大荒沙漠度多数是白天,所以方向一旦错了,很难凭借阳光找对方向,我们跟着凤凰宝宝准没错。”西子用手遮住额头,瞭望了一下,凤凰宝宝飞在前方不远处,见他们停住了,正折返回来。 月飞羽点点头,觉得西子的这个判断很正确,大荒沙漠的这种奇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太阳这样一直照射,人和马缺水的状况都很严重,他伸手摘下了马背上的水壶,打开盖子刚要喝,想想还是递给了西子。 安若西子说了声谢谢,刚要伸手去接的时候,龙天行也的水壶也递了过来,两个男人同时将水送到,让西子的脸突然一红,不知该接谁的好了,尽管很口渴,她还是摇了摇头。 “你们喝吧,我不渴。” 龙天行眉头微皱,眸光不悦地看着月飞羽,月飞羽虽然也很恼怒,却还是将水壶收了回去,轻咳了一身,酸酸地说。 “不喝水,是不行的。”说完,他将水壶送到嘴边散漫地喝了一口,然后又拎起了另一个水囊喂马去了。 龙天行见月飞羽走开了,才将水壶塞在了西子的手中,走过去照顾其他两匹马了。 西子拿着水壶,倍感尴尬,这两个男人能不能不要再因为她起什么冲突,这样一起送水,互相冷视的眼神,实在让人感到别扭,抬起水壶小喝了一口之后,她刚盖好盖子,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处异动,不远处的黄沙好像慢慢鼓起了一个小包,待她转眸仔细看去时,那个沙包又沉了下去,沙面恢复了原本的平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难道太阳晒久了,自己的眼睛花了? 安若西子有些不确定,她拿着水壶走到了龙天行的身边,将水壶递给他的同时,低低地说了一句。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我也觉察到了,你自己小心点儿就好,只要他们不现身,我们也没有必要逼他们出来,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浪费时间在沙漠里,能少一事,就不能招惹麻烦。”龙天行看起来很谨慎,眸光深邃,从见到沙漠边缘的那些白花花的尸骨之后,他就怀疑沙漠里可能潜伏着什么怪物,一路走来,血汗宝马都很烦躁,怪物应该就尾随着他们。 摘掉了马鞍,擦拭了一下马背上的汗水,他开始给马喂水,马喝水的过程中,龙天行的眼眸还不忘看着周围,虽然那些沙包动得很诡异,却还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好像数量还不少。 安若西子点点头,只要龙天行关注到了威胁就好,一会儿还得提醒一下月飞羽,不过对这些可能潜在的威胁,她倒不是很担心。 “索性这个沙漠没有黑夜,还好防备一些。” 西子刚说完,龙天行便纠正了她。 “沙漠不是没有黑夜,只是黑夜来得要晚一些。” “你说……有黑夜?” 西子听了这话,有些紧张了,目光紧张地看向了龙天行,若黑夜来临了,怪物藏在沙子下面,突然奇袭,不是防不胜防? “别担心,跟紧我就好,你忘记了吗?龙的眼睛有很强的能力,夜对于我们来说,和白天几乎一样。” “月飞羽呢?”西子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她可以跟紧他,月飞羽怎么办?他虽然也有武功,却是一个普通人,在黑夜里好像瞎子一样,很可能被隐藏在沙漠的东西袭击的。 龙天行见西子突然关心起了月飞羽,一把将缰绳扔下了,显出不悦的神色来。 “他自己愿意跟来的,死活与我无关。” 很难看到龙少主这么吃味嫉妒的,刚才水壶事件已经让他很不开心了,他的妻子自然要他来关心,岂容其他男人献殷勤,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小心眼儿不对,可就是难以抑制醋溜溜的心。 避开了西子质疑的目光,他又拿起了缰绳,自顾自地梳理起了马的鬃毛。 真是个小心眼儿,西子抿了一下嘴巴,龙天行可以不管月飞羽的死活,她却不能置之不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不是要枉死一条人命? 性命攸关,西子才不管龙少主是不是吃味儿呢,抬脚便走向了月飞羽,她要提醒他,大荒沙漠里也有黑夜,而且会很快降临,沙漠还可能存在不知名的威胁,她要让月飞羽处处小心提防,别被怪物袭击了,可就在西子打定主意,才走出了几步时,龙天行箭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蹙眉道。 “我去提醒他。” “你不是不管他的死活吗?”西子就知道龙天行没那么狠心,可嘴上却非要调侃他几句不可。 龙天行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窘迫。 “我是看在他答应统一拥日大陆,拥戴你的情面上。” 龙少主的话,让西子噗嗤笑了出来,他明明是不想让月飞羽找到和她说话的机会,还在强词狡辩,真是一个口是心非,却又大男子主义的家伙。 龙天行被西子这样一笑,脸上挂上了几道尴尬的黑线,眉头皱了又皱,才大步地走了过去,站在了月飞羽的身边,月飞羽抬起头看向了他,他背对了西子,不知和月飞羽说了什么,一会儿工夫,月飞羽的神情就不自然了,目光警觉地看向了周围,很紧张的样子。 见月飞羽这样的神情,西子知道龙天行已经将厉害关系提醒到位了,才松了口气,再看向了身后的时候,几个沙包正在移近,可能是注意到了她的凝视,立刻停了下来。 这样鬼鬼祟祟潜伏,一点都不高明,不知什么蠢笨的家伙藏在下面,真希望它们的本领和它们的头脑一样,蠢笨至极。 第二卷 340.第341章 :沙漠里的危机 天色渐渐暗了,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之后,厚重漆黑的帷幔笼罩住了天幕,密无缝隙,低矮地压在了头上,好像伸出手就可以摸到一般,浓浓的黑气在黑幕下翻滚着,似烟如雾,这真是奇怪的沙漠之夜。<-》 沙漠黑夜的降临,让三匹本已安静下来的马匹再次变得烦躁了起来,马蹄子不断地刨着沙土,鼻翼呼呼喷着热气,动物的感觉是灵敏的,它们感到了来自黑夜的威胁在逐渐逼近。 凤凰宝宝折返回来,落在了安若西子的肩头上,一双透亮的眼睛紧张地看着黑色的天幕,它说它从这里飞过很多次,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可怕了。 “娘亲,这么黑,我也有点分不清方向了。” “不怕,黑夜不会一直持续的。”西子虽然嘴上ānwèi着凤凰宝宝,可心里也有一丝担忧,不知这种黑暗要到什么时候才能jiéshu。 龙天行站在西子的身边,双眸隐隐透出深红的微光来,chénmo了片刻,他开了口。 “大荒沙漠的黑夜并不寻常,虽然来的迟,却没什么规律,我记得曾经看过一本古典,上面记载说,沙漠里这样现象叫做沙漠黑魇。” “沙漠黑魇是什么?”西子好奇地询问着,关于zhègè名词,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那本古典应该不是凡物。 “一种力量,和黑夜如形相随,隐藏着邪恶,可以打开隐藏在黑夜深处,我们肉眼看不到的空间,当然,也能召唤来一些阴邪的生物……” 龙天行的眼睛穿过阴暗,看到了一处异动,他无法quèding那是不是沙漠黑魇打开的空间,只有走过去,才能知晓,他的让凤凰宝宝一下子缩紧了翅膀。 “阴邪的生物?会不会吃鸟?好像我这么好看的鸟儿……” 凤凰宝宝这么一说,惹来西子噗嗤一笑,小家伙dānxin的还真不少,这里有这么多的彪悍的马匹,就算要吃,也轮不到它啊,就在西子刚萌生了zhègè想法之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马儿的凄惨撕鸣,随后传来扑通的一声,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倒了下去。 月飞羽大叫了一声不好,伸手一摸,发现三匹马少了一匹。 “不好,一匹马不见了。” 他惊呼出来后,向左本能躲闪,却感到脚下突然一空,好像沙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沙坑,眼看他十足掉落下去的时候,龙天行飞身跃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了上来。 “马被一只红色的触手拉下沙坑了,你要小心,不能妄动。” “真的有东西?” 月飞羽眼眸圆睁,竭力辨别,可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除了能感觉到龙天行握着他手臂的力量外,一点影像都看不到,显然,龙族少主的眼睛不同常人,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不然怎么会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 虽然没看到是什么拉走了马匹,月飞羽却能cāicè出来,下面藏着的东西力量不小,若不是龙天行及时拉住他,他会和那匹马是同样的命运。 “看不清,怎么走?”他很dānxin接下来的路程,若黑夜一直持续下去…… “拿着zhègè。” 龙天行从怀中掏出了一颗发着银光的乳白色珠子,塞在了月飞羽的手中。 月飞羽接过白色的珠子一看,竟然一颗饱满温润的夜明珠,夜明珠的个头儿,有半个拳头那么大,从珠体内散发出很强的光,不刺眼,却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这种夜明珠在拥日几乎见不到,应该是圣地的神物吧? 有了夜明珠在手,月飞羽这才看清了眼前的状况,沙面上果然有一个苦大的沙坑,沙坑里的沙子已经血迹斑斑,那匹马已经被撕扯分食了,只剩下一只马蹄铁仍在外面。 沙沙沙,yizhèn沙土翻动的声音响起,白花花的骨头从沙坑里涌了出来,最后出来的是一只马的头骨,它们将它吃得很干净,几乎不留一点肉丝。 “真恶心……”凤凰宝宝用翅膀遮住了眼睛。 龙天行让月飞羽将剩下的两匹马拉离沙坑,然后走回了西子的身边,拿出另一颗夜明珠,让她拿到手里照亮。 “你是精灵神女,它们多半不敢动你,但你也要小心。”他叮嘱着。 “我会小心的。” 西子点点头,随后将夜明珠举了起来,对于这样漫无边际的黑暗来说,夜明珠就算再亮,也是有限的,能看清的范围并不远,但举起的一刻,她惊呼了出来,不远处,一个红色的东西从沙子下面飞跃了起来,长着八只红色的触手,好像一只巨大的八角章鱼,一双突出血红的眼珠子,可西子她知道这不是鱼,而是一只沙漠的怪物。 一只马被众多沙怪分食,并不能填饱它们的肚子,血腥让它们忍不住要露头冒险了,它看到了安若西子。 “小心!” 龙天行一把将西子推开,一掌向沙怪袭去,掌风扫到了沙怪的红色巨大触手,那家伙好像感到了痛楚和力量,嗷叫了一声,一下子又缩回了沙漠之中不见了,龙天行疾步追上,仔细检查着沙面,竟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逃得极快,他眸光浓重地回头看了一眼西子。 “我低估它们了,它们躲避危险的速度得快。” “那怎么办?如果它们一直跟着我们,我们很难顺利到达山海之地的。”西子心里牵挂曦儿,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看来只能选择飞了,就算被精灵族长老发觉了行踪,也只能这么做了。” 就在龙天行dǎsuàn化身为龙的时候,天幕之中的黑雾更浓了,低低地压了下来,这是一种黑色瘴气,带有尸毒,邪气,可以妨碍仙法和变身,虽然他运足了liqi,却也只是四肢出现了金色的龙鳞,无法真正化作龙身。 “怎么会这样?”龙天行眉头一蹙,意识到他小看了大荒沙漠,这里隐藏的邪术远远比他想象的强大。 “我的也不行了。”西子的翅膀失灵了,怎么也飞不起来。 “不能留在原地,我们要jixu走。” 龙天行心知肚明,不能飞,留在这里jiushi坐以待毙,他拉住了西子的手臂,疾步向前走去,月飞羽也四下看了几眼之后,跟随了上来。 才走出不远,另外两匹马也发出了凄惨的哀鸣之声,被拉下沙坑不见了,只剩下月飞羽手里的半截马匹的缰绳和沙坑里的白骨,怪物吃了三匹马,下一步jiushi袭击人了,在三个人当中,最危险的jiushi月飞羽了,他是普通的凡人之躯。 “月飞羽,别成了怪物的腹中餐。”龙天行调侃着,月飞羽的脸白了白,瞪了龙天行一眼。 “龙少主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月飞羽说完,抽出了宝剑,一边走,一边警觉地看着周围,借助夜明珠的光亮观察沙面的情况,随时做好防御的zhunbèi。 安若西子拿龙天行没有bànfǎ,他明明关心月飞羽,怕月飞羽还沙怪袭击,却非要说些反话破坏两个人刚刚缓和下来的guānxi。 龙天行还是走在最前面,迎面飘来的瘴气也越来越浓了,隐隐还有股子让人不舒服的wèidào,凤凰宝宝飞了一会儿,觉得很疲惫,落在西子的肩头休息了,再起身飞行的时候,累得气喘吁吁地吐着舌头,它还没遇到过这种状况,好像氧气都被吸干了。 “鬼地方,真是个鬼地方,我以后都不来大荒沙漠了。” 虽然瘴气在逐渐加重,变浓,弥漫了视线,可夜明珠的投射力还是很强的,可以看清大约三十米zuoyou的距离,龙天行走在前面,西子跟在后面,月飞羽提剑断后,他们越走越深入瘴气之中,难闻的wèidào也浓厚了,好像有腐败的qiwèi儿夹杂在其中。 “你们不觉得瘴气越来越收敛了吗?好像在缩小,逼着我们进入一个空间。”龙天行提醒着西子和月飞羽。 “是啊,黄沙也不见了?” 西子细心地看向了地面,用夜明珠照了一下,竟然一粒黄沙都没有了,他们好像走进了一个入口,难道这jiushi龙天行说的,另一个空间,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地方? 龙天行没再说话,他也就注意到了zhègè状况,沙漠看起来已经到了尽头,其实并不是,因为没有看到传闻中的阴川之海,这里只是一个机关,若不闯过,怕很难走得出去,眼前是一个奇怪的入口,夜明珠发出的微光都被吸了进去。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进入zhègè入口之中。 刚才在沙漠里走了很久,一直没遇到什么风,现在却起了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还有些冷,西子忍不住抓住了龙天行的手臂,靠近了他,凤凰宝宝也发抖起来,这风好森然、恐怖。 待三个人鱼贯进入之后,感到浓浓的妖娆魔气蜂拥而来,阵阵呼啸的阴风,伴随着鬼哭狼嚎。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好像迷路了,沙漠到了尽头吗?不是说有海吗?”月飞羽举起了夜明珠观察着周围,发现他们好像走进了一个神秘通道,可以看到青黑色的墙壁,带着阴湿之气。 第二卷 第342章 :洞穴里的声音 沙漠的存在变得十分梦幻,不真实了,西子有些不确信他们是不是从沙漠里走来的,还是一直走在一个蒙着黄沙的通道里,手指小心滴触碰了一下湿冷的墙壁,一丝冷冽簌簌钻入了骨髓,她立刻将手指缩了回来,发现指尖结了一层白霜。 “我们还在沙漠的范围里,只不过进入了沙漠的一个洞穴,脚下还有一些细沙,很可能是那些沙怪的穴居之处。”龙天行蹙眉望着四面,这里好像是什么巨大的虫类挖掘出来,墙壁上还残留着一条条划痕。 “既然知道是沙怪的穴居处,为什么我们还要走进来?”月飞羽想皱起了眉头,觉得这里隐隐有些阴森,怕有很多沙怪潜藏在暗处,随时会袭击他们。 龙天行回头看向了月飞羽,冷然地问了一句:“你认为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这是一个局,若化解不开,沙漠就不会有尽头,说得更明白一些,我们刚刚一进入大荒沙漠,这个局就开始了。” 解不开局,他们就会一直被困在沙漠里。 “可为什么我没有遇到过?”凤凰宝宝提出了质疑。 “你是一只鸟,不是人,若不是跟着我们一起走,也许你很快就能达到山海之地了,大荒沙漠边缘的白骨就是证明,没有能力破解这个迷局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龙天行的解释,让凤凰宝宝伸了一下舌头,听着好像确实有一些道理,白猴子跑来跑去,也没见出事,可见沙漠的玄机只有针对人类走进来才会启动。 月飞羽听了这话,放慢了脚步,屏息凝神,十分警惕。 西子随着也放慢了脚步,她的听觉异于常人,十分敏锐,虽然“瞳术”受到了一些阻碍,也不能妨碍她感知存在附近的声音,才走进来不深,就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阵低吟的声音。 “是不是有人受伤了?前面有声音。”西子低声对龙天行说。 “嗯,你等在这里,我去看看。” 龙天行皱了一下眉头,觉得有些蹊跷,能走进大荒沙漠这么深,还活着的人少之又少,前面就算真是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龙天行让西子和月飞羽断后,他飞身跃出,深入洞穴大约千米的距离,在一处阴暗的墙壁下,意外地发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他一眼便认了出来,是精灵族的长老风鸣者,另外的一个是位俊美的少年,他们好像被什么白色如麻的丝网困住了,挣脱不出来, 进入沙漠的时候,听月飞羽提及过,说风鸣者去了山海之地,抓曦儿了,龙天行为此很担心曦儿,如今看到风鸣者被困在这里了,他忍不住嘴角一撇,轻笑出来,看来事情的紧张并不顺利,这老家伙中途遇到了麻烦,被捆绑在了这里,看情形,怕有一段时间了,他身边的俊美少年,也应该是精灵族的人。 “龙少主,帮帮忙。”风鸣者看到了龙天行,先是眼睛一亮,虽然黯淡了下来,他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无法从白色丝麻中挣脱粗来,丝麻的材质很特别,被困者越是挣扎,它越是收拢得紧,现在几乎陷入皮肉里去了。 风鸣者无法脱困,只能恳求地看向了龙天行,希望龙少主能将他们放出来。 龙天行冷哼了一声,这老匹夫要去山海之地伤害他的儿子,他凭什么要救他?若不是被丝麻绑住,精灵族的人多半已经达成目的了。 龙天行虽是正义豁达之人,却也不是糊涂之辈,什么人都可以救,唯独精灵族的长老不能救,他们不但妄图伤害西子,还要杀了他的儿子。 “你认为我会放了你吗?”一声冷笑之后,龙天行转身向回走去,洞穴有几个分支,他打算带着西子绕行,避开风鸣者,就让他困在这里一直到死。 “龙少主,龙少主,你救我们,我有东西作为交换。” 风鸣者见龙天行要走,立刻急了,这种该死的地方,很难见到什么人,若龙天行走了,他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你真认为你的东西,我会在意吗?” 龙天行的面容冷冽,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风鸣者见阻止不了龙少主离开的脚步,只能急切地喊了一句:“轮回石,轮回石你不想要吗?” 轮回石? 龙天行的步子猛然停下来,蹙眉转身,看向了风鸣者,他怎么可能有轮回石,珍贵无比的轮回石世间唯有一颗,相传乃是众神心血打造,在众神之乱后,轮回石便丢失了,虽然众神找了很久,却终究无果,传闻那块石头有神奇的功能,能让死去的任何生命,不论人还是神,能立刻重新轮回复生一次,所以叫做轮回石。 龙天行知道轮回石的意义,也知道如果拥有了轮回石,就等于拥有了任何一个人的生命,这个的确值得交换。 “在哪里?”他冷声问。 “不在我的身上,在这个墓穴里。”风鸣者解释。 “可笑,如果那石头真在墓穴里,还用得着你吗?”龙天行傲慢地撇了一下嘴角,这里不管藏了什么牛鬼蛇神,拿到一块石头他还不需要这老匹夫的帮助,哼了一声,他大踏步而去,风鸣者气恼地嚷嚷了起来。 “这墓穴至少有几百个分支,错综复杂,最初进来,我和精灵小主都迷失了方向,不巧在一个分支墓穴中才发现的,若是没我的指点,你想找到轮回石,至少要在这里浪费一个月的时间,若走错了,几个月,几年,都找不到,不信你就试试。” “是啊,只要你放开我们,我们就告诉你轮回石在哪个分支,你是龙族少主,本领很大,我们也不敢欺骗你。”美少年也帮腔开口。 龙天行蹙着眉头,觉得他们说得也有道理,若真有轮回石存在,为了将来以防不测,他放他们一次也无妨,谅他们也没胆子再打曦儿的主意了。 返身走了回来,龙天行手指聚集真力,白色丝麻被击破了一处,自动瓦解,缩成了一团,风鸣者和精灵小主立刻站了起来。 第二卷 第343章 :精灵小主 风鸣者和精灵小主获得自由之后,按照约定告诉龙天行,再前行大约十几里,洞穴会密布了很多分支,其中一个藏有轮回石,他们发现那个洞穴却没能力将轮回石带走,还险些丧命,只能在那个洞穴入口摆放了一个蓝色的石头作为标记,希望找到其他长老回来一同拿走珍惜的轮回石,可他们二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不但没能走出这个洞穴,还被莫名地困在了这里,若不是龙天行突然出现,真不知该求助何人,会不会一辈子被丝麻束缚。 龙天行冷冷地看了风鸣者一眼,转过身大踏步向回走去,可他走出了还没有多远,就发现风鸣者和那个被称呼为精灵小主的少年随后跟了上来,他不悦地停住了步子,怒眸转向了他们。 “刚才不杀你们,不等于现在没起杀你们的念头,马上在我眼前消失!”曦儿的事情,让龙天行一直耿耿于怀,如不是刚才有协议在先,他怕要忍不住动手了。 风鸣者见龙天行满脸怒容,立刻停住步子解释说,他们已经在洞穴里迂回了很久,怎么也找不到洞穴出口,怕再找下去,也是徒劳。 “龙少主……我随几位长老来到拥日大陆展开秘密从动,也是听从了精灵王的命令,不敢违抗,不过经历了这次之后,我也想通了,神女之事,本是天定的缘分,就算强求也不能阻挡你们相遇,相守,所以我想离开这里之后,立刻返回精灵仙城,向精灵王请命,就算他听不去我的话,今后我也绝不再与你们为敌,更不会再纠缠于神女的恩怨,请龙少主相信老夫一次……” 风鸣者态度诚恳,希望龙天行能帮人帮到底,他们真是没有办法脱身了。 “是啊,龙少主,请带着我们吧。”精灵小主抬起眼眸,恳求着。 “龙少主,我们被困在这个深不可测的洞穴里,危机四伏,凭借一人之力,很难走出去,与其我们分开行动,不如团结一致,一起面对困难,一切待出去后再做商议,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风鸣者拱手,等待龙天行的答复。 龙天行虽然不屑精灵长老风鸣者之前的行为,但若少一个敌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没再反对风鸣者跟随其后,继续迈着大步向回走去,风鸣者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少年跟在了龙天行的身后。 西子和月飞羽还在原地等待着,当看到龙天行的身影之后,忙迎了上去,当发现龙天行身后跟随着的两个人之后,脸色一变,这不是八皇叔府邸里招揽的那个高人吗?八皇叔说过,就是他偷走了她和天行的孩子,他应该就是精灵长老风鸣者。 风鸣者见到西子,很是恭敬,连同精灵小主一起向西子施礼。 “见过神女。” “不必了。” 西子的眸光一冷,直接将龙天行拉到了一边,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当龙天行将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之后,西子才转眸看向了风鸣者,晓得他们一直困在这里,没机会是山海之地,心下也安慰了,只要他们不去抓自己的孩子,其他的倒也无所谓,跟着变让他们跟着吧。 风鸣者见西子没有驱赶他们,才放心地介绍身边跟随着的美少年,说他是精灵大王的儿子,精灵小主,这次和他一起出来本是开眼界的,却不想落在了这个洞穴之中。 精灵之王的儿子?怎么长得粉嫩好像女娃娃一样,西子撇嘴笑着,精灵小主也瞥目过来,这孩子的眼神有些奇怪,只看了她一眼之后,便瞧向了龙天行,眉目之中显出一丝丝羞涩之意来。 男人见了男人,也会这般羞怯吗?西子觉得奇怪。 似乎注意到了西子的诧异,精灵小主马上移开目光,再次垂头下来。 “大家小心了,这洞穴很大,分支也很多,机关重重,隐藏着很多沙怪,大家尽量不要让沙怪近身,只管往里面走。相信其中一个洞穴分支就是出口。”龙天行有条不紊的声音,提醒着大家,然后带着他们向洞穴里面走去。 西子还是跟在龙天行的身后,凭借她超群的听觉,隐约的,她总觉得身后有细小的身影尾随着他们,身影很轻很轻,发出了沙沙的行动,虽然声音一直在后面,她却听不出是人的脚步声,还是沙怪移动的声音。 走了一会儿儿,那声音还在,西子便扯了扯龙天行的衣角。 “天行,我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靠近我。”龙天行伸出了手臂,将西子护在了身侧,继续前行,虽然他的表情十分陈静,可内心在警惕身后有人突然偷袭。 吼! 突然之间,前方传来一声狂烈的吼叫。 “那是怪物,可以吐出结实的丝麻。”风鸣者喊了出来,大家目光向前看去。 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朝这边移动而来,这是外面遇到过的沙怪,绿色的幽光中,舞动着巨大的触手。 “大家退后!不要硬碰硬,沙怪成队出现,不好对付!”龙天行立在原地,气定神闲,这些沙怪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匹敌。 月飞羽深深地喘息着,宝剑紧握在手中,随时听龙天行的命令冲杀上去。 一群群的沙怪发现了这边的状况,发出尖锐的呼啸,向这里飞奔冲来。 沙怪动作极快,而且十分邪恶,他们喜欢凡物的味道,一旦闻到人体血液流动的声音,尤其兴奋。 数不清的触手在甩动,抛出,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它们虽然看起来凌乱,却步履一致。 “大家不要慌!别乱跑,我会发功吸引它们过来,西子,带人先冲过去!”龙天行挥动了手掌,紫气好像旋风一般冲出,在他的双掌周围急速旋转着。 “我和你一起。”西子哪里肯扔下龙天行,沙怪实在太多,一个人单独面对,会很吃力的。 “你忘记了吗?我并不是一个人对付它们。”龙天行微微一笑,相信凶兽犼不会被这些小小的沙怪吓住的。 虽然西子还想说什么,却被龙天行推开了,说他吸引了沙怪随后就会追上来,西子只能点点头,叮嘱他小心一点,才向一边退去。 风鸣者这是第一次看到龙天行运转真气,气核的庞大让他甚是震惊,心中不觉暗暗叫苦,以精灵族众多高手目前的实力,没一个能和他对抗的,看来和他争夺精灵神女的战斗注定还要失败。 “走。” 就在龙天行发功吸引沙怪之后,月飞羽抓住了西子的手臂,喊了一声走,从侧翼奔了过去,风鸣者带着精灵小主随后跟上。 “天行,你自己要小心。” 西子跟在月飞羽的身后,仍担心地回头看着龙天行,果然沙怪被紫光吸引,飞扑了 上去,将龙天行团团围住,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就在西子满心急迫之时,一道紫色的光束突然迸发出来,无数断裂的触腕飞射出来,瞬间死了不少的沙怪,龙天行白色的身影再次露出,脸上全是西子陌生的暴戾之色,那是犼的本性…… 心下一阵惊慌,月飞羽拖着她从侧面顺利地冲了过去,奔跑了一段路程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些洞穴的入口,入口处有热浪袭来,气温很高。 灼热的温度逼近,西子敏锐察觉到了危机,这里还有沙怪。 一声狂吼,一只沙怪从一个洞穴里扑了出。 “小心。”西子惊呼出来,冲在前面的月飞羽慌忙闪身,沙怪扑了一个空。 “还有,右面。” 西子敏锐的听力可以辨别接近沙怪的动向,却忽略了她身后的两个人,风鸣者和精灵小主,到目前为止,这两个人还是不可信的。 精灵小主站在西子的身后,眼底的精光一闪,冷笑浮上,生出了歹心,若他现在出手杀了安若西子,定然是神不知鬼不觉,龙天行追上来,也会相信是沙怪下的手。 一边的风鸣者看到了这一幕,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阻止精灵小主,这次他任务失败,回去一定会遭到精灵之王的惩罚,若此时出手,确实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是……他答应了龙天行,岂能出尔反尔。 眼皮一垂,风鸣者避开了目光,权当没看到了,既然不能亲手刺杀西子,那就借助精灵小主的手杀了她吧。 西子倾听沙怪移动的声音时,也感觉出了精灵小主脚步声的异样,心立刻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看来这个秀美的少年根本没安好心,想杀她?没那么容易,她要让这个莽撞的少娘知道什么是自食其果…… 左走了三步,精灵小主跟上三步,前行四步,精灵小主又上前四步,这样算准了时机,一只沙怪正以极快的速度袭来。 此时龙天行已经摆脱了众多沙怪追赶上来,刚好看到一只沙怪向西子扑去,他以为西子一定会急速躲避,远离危险之地,谁想她不但没有离开,反而静立在原处,默默地低语着什么。 “西子,快躲开!”他急了,脚下疾驰如风,飞奔而去。 第二卷 第344章 :自食其果 精灵小主瞅准了这个机会,心中暗暗觉得好笑,都说精灵神女安若西子头脑精明,不易对付,多次杀她,都杀不死,怎么现在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站着不动等死? 既然她给他这个机会,他岂能客气了,精灵小主心一横,匕首狠狠刺出,眼看这一匕首刺在了西子的后心窝,安若西子突然冷笑了一声,随后低喝了一声“起”,身体竟然飞速跃起。 西子突然幻化移位,沙怪和突袭而来的精灵小主打了一个照面,沙怪一声嘶吼,呼啸袭来。 “啊!” 精灵小主哪里会预料到这个状况,吓得大惊失色,眼前不见了精灵神女,却换成了一个凶悍的沙怪?形势变得措不及防,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匕首直刺入了沙怪的触手,沙怪吃痛,收紧肌肤,牢牢地夹住了匕首,不管精灵小主怎么用力也无法将匕首抽出来,就在他要放弃避开的一刻,沙怪一声怪叫,另一只触手狠狠地袭向了精灵小主的胸口。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人都惊愕了。 此时,龙天行已经到位,一个飞身将避开的西子抱在了怀中,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当发现她安然无恙之后,才抬眸望去,发现沙怪袭击了精灵小主,不觉眉头一蹙,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安若西子最痛恨这样背后袭击的无耻之辈,简直就是小人之为,亏他还算精灵族堂堂精灵王之子,连个女子的心胸都不及。 精灵小主的胸口被沙怪的触手击中,衣衫撕开,触手没入胸腔,他惨叫一声后,鲜血喷出,染红了一片,若不是风鸣者冲上去,击退了沙怪,他必死无疑。 沙怪缩回了昏暗之中,周围仍旧响彻沙沙之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后,其他的沙怪在向这里聚集。 “小主,小主。”风鸣者将倒下的精灵小主扶了起来,精灵小主伤得很重,却有苦难言。 “你做事不可鲁莽……” 风鸣者故意压低了声音,提醒精灵小主,洞穴里很危险,弄不好会丢了性命,什么恩怨都要等出去了再说,精灵小主点点头,深知自己太急于出手了,这个安若西子果然没看起来那么好对付,她设计了他。 安若西子见此情形,抿嘴一笑,从龙天行的怀中挣脱出来,拿出了一瓶药粉走了过来,递给了精灵小主。 “你受了伤,出了血,怕很快会吸引沙怪聚集而来,幸好我出门带了止血药,先止血吧。” “谢谢。” 精灵小主闷声道谢,眼皮抬了一下,却不敢正眼看西子,随后吃力地伸出了手臂,沙怪刚才的一袭不但让他见了血,衣衫也从前襟一直撕扯到了脊背,隐隐的露出了一截粉红色的胸衣来,虽然他极力遮掩,却还是被西子看了一个满眼,怎么精灵族的男子喜欢穿女人的胸衣吗?难道他是…… 女的? 安若西子的眼眸一眯,再次看向了精灵小主的脸,难怪他会长得这般秀美精致,却原来是个女子……看来刚才耻笑他不如一个女子是污蔑她了,她分明就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女子。 “听过一句话吗?最毒妇人心……”待精灵小主将止血药接过去后,西子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低声问了一句,精灵小主立刻警觉了,不安地看向了安若西子,当看到西子脸上一抹嘲弄的笑后,她立刻移开了目光,拉了一下衣襟。 “没,没听说过。” “见识这么少,就出来行走,那可真要小心了。” 西子直起了腰身,月飞羽刚刚击退了一只沙怪,奔了过来,见西子没事儿,便舒了一口气,倒是凤凰宝宝飞在洞穴的上空,幸灾乐祸地嚷嚷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娘亲,以后你可要小心点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娘亲会注意的,我们继续走吧,这受伤走不了的,怕要留在这洞穴里了,不过……好像一会儿会有很多沙怪蜂拥到这里啊……” 安若西子一番话后,抿嘴微笑着,精灵小主的一张脸变得更加惨白无色,她避开大家的目光,在胸口撒了一些止血药,系好了衣服,便支撑着站了起来,说她可以走,风鸣者很是担忧,小主这样不知能支撑多远。 “沙怪来了,沙怪追来了。”凤凰宝宝在洞穴上空嚷嚷了起来。 果然一群沙怪从阴暗处探头出来,龙天行叮嘱了西子一声小心,转而与身后的沙怪对抗了起来。 风鸣者保护着精灵小主,让她尽量靠近龙天行的真气范围,说龙少主周身的龙气可以震慑袭击的沙怪,精灵小主受伤严重,捂着胸口躲避在龙天行的真气内,风鸣者挡在了精灵小主的另一侧,这样的阵势,倒让西子无法接近龙天行了。 西子的心头憋着一股火气,一边和沙怪周旋,一边观察精灵小主的动向,若她敢打了天行的主意,她便一掌击毙了她,凤凰宝宝也时不时冲上来,啄咬沙怪的眼睛,倒让她显得没那么手忙脚乱了。 就在安若西子盯着精灵小主,观察精灵长老风鸣者的动向时,突然间,背后又有一道疾风袭来,虽然没感到到任何杀气,却也让她的心紧了一下,待她回身之时,一只大手突然捉住了她的手腕,熟悉的声音钻入她的耳内。 “这边沙怪多,跟着我到安全的地方去!” 夜明珠的微光中,西子看到了月飞羽青蓝的身影,他不顾一切挣脱了沙怪的纠缠,拖着西子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西子被他拽着,有些糊涂了,他这是要带她去哪里?洞穴里几乎到处都是沙怪,哪里有没有沙怪的地方,就算没有沙怪,也该叫着大家一起躲避,为何偏偏拖着她一人? “月飞羽,你带她去哪里?” 龙天行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月飞羽和西子的身影,不觉变了脸色,好大胆的家伙,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来勇闯沙漠帮助他们,原来是贼心不死,这洞穴有几百分支,若月飞羽带着西子钻入任何一个分支,他再想找到他们可就难了。 第二卷 第345章 :她是我的妻子 西子被月飞羽这样拉着,一时有些蒙住了,竟然忘记了挣脱,月飞羽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面容平淡如常,眼神深邃,一时猜不出他是什么心思。 就在月飞羽拉着西子要进入洞穴的一个分支时,龙天行的掌风已经到了。 月飞羽感觉到了身后凌厉的风声,不得不转身迎战,利剑出鞘,暴戾满目,回剑迎向龙天行。 “月飞羽,你这是找死,别怪我无情!”龙天行这一掌,盛满了怒火,若不是怕伤及西子,定然将月飞羽毙于掌下。 “龙天行,我已经放弃了为之奋斗的国家,王权,放下了一切,听从了你的安排,答应拥日大陆的统一,我做了我曾经不敢想象的事情,你还想我怎么样?” 月飞羽俊目含恨,在他答应了龙天行放下一切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感觉侵袭了他,富丽堂皇的纳日皇宫建筑好像牢笼一样囚禁了他,他拼命呼吸,拼命挣扎,仍旧被窒息压抑逼迫着,就在他无以慰藉的时候,精灵族长老雨落者出现了,他对他说出了一个事实,一个让月飞羽感到震惊,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来找西子的惊天秘密。 他放弃了龙椅,脱掉了皇袍,骑马向西一路狂奔……在沙漠的入口等待龙天行和安若西子。 月飞羽深知单凭一人的武力,无法从龙天行的手里夺走西子,唯一的办法就是趁其不备,寻找机会,他们一行三人进入大荒沙漠后,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时机,他只能安心等待,可当沙漠到了尽头,出现这个神秘的洞穴时,他知道机会来了。 互相愤怒的凝视之后,两个男人激烈地交战在了一起,中间夹着一个尴尬的女人,她的一只手被月飞羽拽着,一只手在龙天行的手中,被他们左右拉扯,谁都不肯将手放开。 “月飞羽,放开她!”龙天行的眼眸殷红,透出了一丝丝凶意。 “龙天行,你要我支持拥日大陆的统一,我便支持,让我不要发起战争,我也答应了你,现在,我只有一个请求,让她跟我走,所以……请你放手!” “你非要这样?就是找死!”龙天行的牙关紧咬,他不想杀了月飞羽,但这个家伙若将他逼急了,他会失控杀了他的,一定会的。 “龙天行,别固执了,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你知道了什么?” “我来沙漠之前,见到了精灵长老雨落者,他告诉了我所有的秘密,关于你,关于精灵神女,关于一千年前的所有恩怨,老精灵王之死,所以……西子跟着你绝无幸福可言,只有死路一条,精灵族和召唤神族有难解的仇怨,而你的母亲就是召唤神族的后裔,你的身体里流着召唤神族的血,你们的结合,对于精灵族来说,就是耻辱,精灵神女可以嫁给任何男人,却唯独不能嫁给龙族少主,这就是为何西子死了一次,再重生在拥替大陆,若你还执意这样纠缠下去,她的宿命还会如此,雨落者说过,他们宁愿她一次次重生,一千年,一千年的轮回,直至忘记了你,也不愿她和你一生一世,结下孽缘。” 月飞羽的一字一句,让龙天行的脸色变得铁青难看。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你会处理好?就是让她再死一次?” “月飞羽,你只是一个凡人,少管闲事。” “这事,我管定了。” 两个男人一来一回,不肯相让,西子左听一句,右听一句,一阵阵头晕,他们能不能先别动手,现在合力一起对付沙怪都顾不过来,他们还有心思在那边互斗?最重要的是,雨落者将千年的秘密告诉了月飞羽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会不会在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龙天行怒的是,月飞羽竟然对西子贼心不死。 月飞羽怒的是,龙天行为什么就不肯放弃西子,执迷不悟。 “小心,有沙怪!” 凤凰宝宝一声高喊后,龙天行和月飞羽同时转过身,看到一大波沙怪摇动着触手,向这边飞扑而来,两人立刻眉头一皱,眸光微聚,一个眼眸中透着血一样的光芒,一个眸中五黑,闪着幽幽的暗光,不一样的眼神,却同样凌厉凶悍,一个掌风猛转,一个剑锋侧袭,竟然齐心合力地迎上了沙怪。 只不过,他们谁也不肯先放开西子。 “喂!你们……能不能先放开我啊。”西子被他们两个人拉扯着,心里这个恼啊。 此时,龙天行的心情十分沉重,月飞羽的话,说得不无道理,若他早肯放手,精灵神女也不会遭受一世的毁灭,若他这一世还这样坚持下去,稍有不慎,她就会香消玉殒,可他怎么能放弃? 月飞羽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明知道来大荒沙漠和龙天行作对,又是雨落者的诡计,可他为了西子甘心被这样利用,只要能带着西子离开,保全了她这一世的性命,他就算被利用又有何妨? 各怀懊恼的心情,化作了使不完的力量,沙怪一时被打得触手抽搐,疼痛难忍,发出了一声声灿烈的怪叫。 “也许西子跟了我,这场恩怨也就终结了。”月飞羽一边和沙怪作战,一边冷冷地讽刺龙天行,天理不容的事情,他何必违天命而为之? “可她现在是我的妻子!”龙天行一掌将一个沙怪震成了粉末,怒语冲口而出。 “若不是你暗中作梗,西子现在就是我月飞羽的妻子了!”月飞羽这次这是孤注一掷了,那年那月,若不是这个家伙带走西子,西子就嫁到纳日帝国了,现在理直气壮说这番话的就是他了。 “那就要看她的心意属谁?”龙天行的眼里冷光乱颤。 “你不是她,怎知她的心里没我?” 好一句反驳,月飞羽这是要气死龙天行的架势,龙天行当然不是西子,自然不知西子的心思,无法用有力的言语反驳了月飞羽,只能一掌横扫,扫倒了三个沙怪,月飞羽也来了精神,出剑越来越狠厉。龙天行的掌风扫倒了两个,他就连出三剑,干掉三个!这一会儿沙怪好像纸做的一样,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刚站起来,就倒下,可不堪言,怪叫连连。 虽然听不懂沙怪乱叫什么,可西子也能猜测出来,他们一定在喊,怎么遇到两个疯子,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不但沙怪受不了了,安若西子也受不了了,他们这样打斗,还不肯放了她,好像最有发言权的是她吧。 原本还疯狂的追杀的沙怪,一个个都缩了头,倒是两个人杀红了眼睛,开始追击沙怪了,看到那些沙怪疯狂逃窜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咋舌。 被他们这样拖着,拉着,一会儿看到一只断了触手,一会儿是一个掉下来的沙怪脑袋,西子感觉自己要吐出来了。 “好了,停!我要吐了!” 西子实在不能忍了,趁着他们不备,用力一甩,挣脱了出去,逃到了一边,大口地喘息着,恶心的感觉好在。 失去了西子的手,两个人还没有停止下来,争吵不休,西子上前一步,大声地喊了一句。 “现在这洞穴里有多危险你们知道吗?还有心情在这里争吵?到底该走哪个洞穴才能出去,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西子不悦的一句,让两个男人立刻闭上了嘴巴,专心对付沙怪了,扑上来的沙怪被杀了大半,剩下的落荒而逃,大约需要调整一段时间,洞穴里的沙怪才能展开第二波进攻。 龙天行掌风收回,飘然地落在了西子的身边,西子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手指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他们已经拜堂成亲,是夫妻了,岂能因为一个男人的拉拽,就跟人家走了呢?他又吃的什么醋? 龙天行垂眸望向了西子,眼中的怒意全消,浮上了一抹柔情。 “这洞穴足有几百条,若他真拉着你进了其中一条,我怎么可能找到你,所以一时着急才动了手。” 哪里是一时着急动了手,分明就是龙天行想好好教训一番月飞羽,若不是看在西子的面子上,他杀了沙怪之后,就将月飞羽打个不能自理。 月飞羽冷扫龙天行一眼,知道机会就这么错失之后,不会再来了。 “沙怪暂时退下去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西子拽了龙天行一下,龙天行才随着她的步子向前走去,月飞羽提着宝剑,一脸冷冽地跟随在后。 凤凰宝宝在月飞羽的头上盘旋了几圈,嘟囔了几句,才歪着脖子落在了西子的肩头,一双眼睛还斜着月飞羽,显然在情感上,神鸟站在了龙天行的一边,对月飞羽的行为表示不满。 三个人带着鸟向前走去,似乎没人愿意关心风鸣者和精灵小主的死活。 风鸣者扶起了精灵小主,精灵小主虽然已经止血了,却伤得太重,行走艰难,只能缓慢地跟在后面。 “这个精灵神女,我一定要杀了她……”精灵小主痛恨地低语着。 第二卷 第346章 :轮回石 精灵小主对精灵神女的幽怨,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了,作为精灵族的公主,她本应得到极大的尊重,可精灵族的族人对神女的敬仰远远超过了她,特别是坐落在精灵森林的神女雕像,每次经过那里,看到精灵族人的崇拜神情,她便更加懊恼,心里积郁了一个结儿,每次询问父王,精灵王只说神女有着精灵族不敢小觑的力量,就算召唤不回来,也不能亵渎,那会是一种什么力量?精灵小主不懂,后来隐约听了一些神女和龙族少主的传闻,觉得人人敬仰的精灵神女分明就是精灵族的叛徒,凭什么得到精灵族的敬重。 她要杀了她。 她要让所有精灵族人知道,精灵神女是个废物,没有什么他们敬畏的力量。 精灵长老风鸣者紧张地捂住了精灵小主的嘴,现在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刚才没死已经算是命大了,至少在这个洞穴里,他们要依靠他们的力量才能离开这里。 精灵小主拉开了风鸣者的手,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精灵族需要那个神女?难道没有她不行吗?” “她有着我们精灵族其他人没有的力量,一旦这种力量被发掘出来,就是我们精灵族崛起壮大之时。” 风鸣者听闻过一些神女的传说,但那也都仅限于传说而已,他没有亲眼见过神女的力量。 “我不信……” 精灵小主抿着嘴巴,望着龙天行和安若西子渐渐走远的背影,虽然心里诸多的不情愿,可看看后面不断响起的沙沙之声,还是忍着疼痛追了上去。 洞穴里沙怪的吼声又开始了,它们虽然不敢靠近,却不远不近地尾随着他们,随时会扑上来,将他们当做猎物吞噬下去。 洞穴越走越深,地势在下降,空气也骤然变冷,夜明珠照亮的范围内出现了很多洞穴分支入口,如一个个黑漆漆的凶兽之口,等着他们走进去,然后收拢吞没,龙天行走得十分谨慎,握着西子的手掌已经满是汗水了,他不能确保全面是安全的,从阴冷深入的程度来看,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他们。 就在大家缓步前进的时候,一个更加奇怪的现象发生了,后面的沙沙声变得小了很多,好像那些沙怪都停止了跟随,畏惧了什么一样。 “这么多洞穴,我们该走哪一条?”月飞羽环视了一下四周,蹙眉询问。 “你喜欢走哪一条,就走哪一条,西子和我一起走。” 方才月飞羽的举动,还让龙天行耿耿于怀,所以说话也便不客气了,带了些许怒火和醋意,月飞羽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心中也很不悦,却始终没有离开队伍太远,他是为西子而来,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何况已经走到这里,离开大家的队伍是不明智的。 龙天行和月飞羽之间的矛盾,落入了精灵小主的眼睛里,她突然捂着嘴巴笑出了声儿。 “原来是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啊……” 声音虽小,却还是被西子和两个男人听到了,他们转过身齐齐地投射了过去,精灵小主一翻眼睛,脸上显出不安的神色来。 “我只是说说……” 她才嘟囔了一句,垂下了头。 头顶上凤凰宝宝便飞了过来,在她的头上狠狠啄了一口。 “刚才沙怪的一下怎么不打烂了你的嘴巴,让你胡说八道!坏小子。”凤凰宝宝可不知精灵小主是女的,啄了她的头之后,又开始啄她的脸。 精灵小主惊恐地挥动着手臂,实在躲避不过,便捂住了脸,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啊,好痛,你这只死鸟!” 这一嗓子尖利刺耳,伴随着喊声,洞穴的前方传来了轰隆隆一声巨响,随后整个洞穴的都晃动了,一些碎石从洞顶哗哗掉落下来,龙天行拉着西子急速闪开,抬眸看去,洞穴之上的石壁出现了一条条裂痕。 怎么回事儿? 西子不相信这是精灵小主尖叫的力量,震动来自洞穴深处,一定是什么东西被惊动了,引发了剧烈的震动,想象也知道,那可能是一个庞然大物。 不自觉的,她反握住了龙天行的手,看来想去山海之间没那么容易,感觉到了西子手指的力量,龙天行坚定的眸光落在了她的脸上,虽然没有只言片语,却满含深意在其中,他不会放弃的,一定会带着西子走出这个洞穴,找到曦儿。 剧烈的震动维持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碎石也不再下落了,隐隐有风从洞中吹出来,不知这风来自哪里?莫不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真是感到一丝丝骨感。 “咦?娘亲,你看啊,那些沙怪都掉头跑了。”洞穴里的片刻安静,被凤凰宝宝的惊呼声打破了,西子马上回头看去,借助夜明珠的光亮,她看到一个沙怪的头慢慢缩了回去,触手也随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天行,小心点儿,沙怪好像被什么吓退了,我想……应该不是我们。”西子提醒着龙天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饥饿的沙怪放弃了目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更多的危险在前面,它们不敢再跟了。 月飞羽警觉地抽出了佩剑,冷冽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果然一个沙怪都看不到了。 “不能再向前走了,我们得退回去。” “不行,一定要拿到轮回石。” 龙天行牢牢地握住了西子的手,没人知道轮回石对他意味着什么,那是未来他和西子永生永世的保证,就算冒险,他也要试一试,怒语之后,他小心向前走了几步,一边观察前面的情况,一边还要提防月飞羽和精灵小主,现在谁他都不信任,他只相信自己,至于引发震动的是什么怪物,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终于他看到了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一块圆形的蓝色石头,就放在一个洞穴分支的入口处。 “这是有轮回石的洞穴?”龙天行俯身将蓝色石头捡了起来,从石头的外形和构造来看,不是沙漠里的东西,应该是外人放在这里做标记的,风鸣者没有撒谎。 风鸣者看到了石头,走上前几步,辨别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里,轮回石就在里面,不过……”他的神情显出了几分难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们能不能留在外面,等你们找到出来?” “为什么?”龙天行浓眉一紧,眸光阴暗地看向了风鸣者,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儿隐瞒了他,刚才的震动……莫非这个老家伙知道是什么,为什么有轮回石他不带出来?那可是极好的东西,龙天行不相信他不动心,上前一步,他抓住了风鸣者的衣襟,眸光凶悍。 “别以为你是精灵族的长老,我便不敢动你,若你有什么隐藏不说,我现在便会一掌击毙了你。” 手掌抬起,真气慢慢凝聚而来,风鸣者的脸惨白难看,嘴唇颤抖说。 “我也没看太清……里面是什么……好像有,有一个巨怪守着轮回石!很危险……” “巨怪?” 龙天行听了风鸣者的话之后,眸光骤聚,投射出来微红的光,看向了幽暗的洞穴深处,洞穴里看起来空无一物,除了刚才一声轰隆隆的震动之外,一点响动都没有了,就连一直尾随的沙怪也销声匿迹了。 站在龙天行的身后,西子凭借敏锐的听力,凝神静气倾听,却也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有些不确信风鸣者说的是真的,还是危言耸听? “进去看看。”不管里面是什么,都要进去看了才知道,西子率先走进了洞穴,感觉到了脚下的土质发生了变化,这里不再坚硬,很柔软,踩上去会陷落一些,是沙子,难道这里就是大荒沙漠的出口? 举起了夜明珠,照向了洞穴的里面,她惊愕地发现,里面的黄沙很多。 “我想……通过了这里,应该是沙漠的出口,看到沙子了。”西子高兴地转过身来,可能因为太高兴了,没注意到身后近在咫尺的人,差点撞在了他的身上,害她闹了一个大红脸,幽暗中,他深邃黝黑的眼眸透着闪闪精光凝视着她,低低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以后不可冲在前面。” 他的嗓音嘶哑,含着些许的担忧,听在西子的耳朵里,心里瞬间暖了,并默默地点了点头。 听说洞穴里又出现了沙子,还可能是大荒沙漠的出口,风鸣者和精灵小主也奔了进来,他们之前进来的时候,却没注意这个状况,原来沙漠的出口,就在藏有轮回石的洞穴里,月飞羽也随后走了进来,他蹲下来摸了一下地上的细沙,果然和大荒沙漠里的一样,看来这里是必行之路。 “西子说的对,沙子又出现了,快到尽头了。”他重复着。 “那么说,我们能出去了?”精灵小主看起来也很幸福,困在这里太久了,她已经思念外面的阳光了。 风鸣者仍旧皱着眉头,叹息道:“希望本随着死亡的威胁,小主,你忘记了吗?要进入这个洞穴的深处,会遇到什么……” 一句话,让精灵小主的脸僵白了,笑也凝结了,的确,想进入这个洞穴,找到出口,还有面临一个更大的危险。 第二卷 第347章 :怪物没脑袋 凤凰宝宝站在西子的肩头,歪着脖子,它很好奇洞穴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什么巨怪?说不定就是一个渺小无能的家伙吓唬了大家,刚才那么多沙怪不是也不堪一击?就算有怪物,也就比沙怪厉害那么一点点而已,它神气地抖动了一下翅膀,傲慢地挺起了胸膛。 “看你们吓得,多大点事儿,等我飞进去收拾了它,你们再进来吧。” 凤凰宝宝说得可真轻松,震动了几下翅膀之后,扬着脖子飞了进来。 “凤凰宝宝,等等……” 西子哪里料到凤凰宝宝会这么自负,想伸手阻拦也来不及了,一会儿工夫,红色的鸟影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里面到底是什么怪物还不知道,她怎么可以冒冒失失就进去了? 这可怎么办?西子急了,凤凰宝宝属于通灵生物,飞行能力受到了洞穴里霾气的影响,反应速度也没之前那么敏捷了,万一里面的怪物凶猛残忍,这样进去不是去送命吗? 她转眸求助地看向了龙天行,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龙天行也觉得凤凰宝宝此举不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家一起进去,至少可以及时解决这个小小冒失鬼。 “我们也进去……”龙天行说完,飞身向洞穴深处跃去。 西子没敢做片刻停留,随后跟上,月飞羽和风鸣者,精灵小主断后。 就在他们才进入洞穴没有多久,还不等看到怪物什么模样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一声嗷叫,随后凤凰宝宝火红的身子被扔了出来,直接打在了洞穴的墙壁上,一个反弹又掉落在了沙土上,它的样子可真惨烈,摔下来后,翻了一下眼睛,伸出了舌头,爪子蹬了两下,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好大的一个家伙……” “凤凰宝宝,凤凰宝宝。” 西子俯身下来,紧张地拍着它的小脑袋,凤凰宝宝一双眼睛无力地睁了一下,叫了一声娘亲,随后脖子一歪,不再动弹了。 “你怎么了?喂!” 西子吓慌了神儿,匆匆检查了一下凤凰宝宝的脉搏,好像脉搏很正常,没什么受伤的迹象,可它怎么摔出来的?仔细观察了一下,西子终于明白了,凤凰宝宝不是因为受伤昏迷了,而是被吓坏了,估计这是装死呢。 无奈地摇摇头,西子不知说它什么好了,刚才还艺高胆大的一副模样,喊都喊不住,这会儿却吓成小熊包了。 “它没事吧?”龙天行走过来问。 “还没死呢。” 西子拿出一件外衫,将凤凰宝宝包在了里面,好像背着包袱一样背在了肩头,它喜欢装,就让它装好了,总有它装不住的时候。 “现在轮到我们去会会这个能吓坏凤凰宝宝的怪物了。”西子继续向前走去。 包袱里,凤凰宝宝睁了一下眼睛,也松了口气,不过想想见到的东西,心里还是突突的,后悔逞强进去了,这会儿多没面子啊,刚才听娘亲道出了它害怕的事实,更加尴尬,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继续装死了。 精灵小主不明真相,以为凤凰宝宝被袭击了,吓得半死,若不是风鸣者拉住她,她还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大家继续向洞穴里面走,渐渐的有了一点点光亮,可以看清周围的情况了,四壁如刀削一般,都是闪着幽幽的青光的石头,透着狰狞之色,随着更加深入其中,洞穴里的空间也越来越大,空旷得可怕。 西子收了夜明珠,小心地跟在龙天行的身后,她明显感到深入这个洞穴之后,身体的力量变得更虚弱了,这里隐含着一种说不清楚,却能控制精灵族潜能的力量。 随着视野越来越开阔,黄沙上出现了一片凄荒的沙林,黑色的烟气丝丝缕缕漂浮在沙林之间,无尽的魔气浩浩荡荡侵袭而来,整个沙林之中没有半丝生气,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没看到尽头,出口在哪里?”精灵小主小心地移动着步子,不敢冒然上前,虽然她的灵力受到了限制,却也能感觉出来空气中充盈的不同寻常的死气。 许是她的声音惊动了什么,一声巨吼从里面传来,震动了整个沙林,虽然沙林没有纷纷倒下,却冒出了更多的黑雾,飞绕而来,有股子奇怪的味道。 “有毒!” 龙天行一个回身,将西子的口鼻捂住,屏住呼吸看着周围,听说有毒,月飞羽用面巾遮住了鼻孔,风鸣者赶紧运气,精灵小主将头巾放下,毒气被遮挡在外面。 大家都做好了防范,才敢继续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走去。 “有怪物,没有脑袋,真的没有脑袋……”凤凰宝宝不能再装死了,快到怪物身前了,它得提醒娘亲注意,不过它的小脑袋伸出了一会儿儿,又偷偷地缩了回去。 “哪里有怪物?”安若西子觉得奇怪,除了奇怪的沙林和黑气之外,好像没看到什么怪物的影子啊? “在,在那里……”凤凰宝宝又探头出来,指了一个方向,很快又将头藏了起来,看起来它好像真的怕了。 一个没有脑袋的怪物? 安若西子朝着凤凰宝宝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沙林,没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怪物的。 可当他们走进沙林,深入其中后,西子才看到了凤凰宝宝和精灵长老描述的所谓巨怪,直接噗嗤笑了出来,这实在太可笑了,不会吧,让他们吓破了胆子的怪物就是一座不能动的雕像吗? 沙林的尽头,耸立着一个黑色巨大的雕像,和凤凰宝宝的描述一样,没有脑袋,只有一个看起来很庞大,足有几人高的石头身体,它在这里不知屹立了多少年,身体残破不全,一条手臂也断裂了,另一条手臂的手里好像提着什么,一颗石头的脑袋?不错,雕像的脑袋不在它的肩头上,而在它的手里,这种设计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这就是的雕像怪物? 虽然觉得十分可笑,可西子不得不承认这座雕像透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看起来好像死的,却感觉如同活了一般。 “你们看到的就是这个?怪物?巨怪?”安若西子回头看着精灵长老和精灵小主,若说精灵小主初出精灵仙城,没什么见识也就罢了,风鸣者都一把年纪了,还会被一个雕像吓住吗? 在西子的凝视下,精灵长老风鸣者的脸变了,精灵小主也瑟瑟发抖了起来,西子有些诧异,这表情也太逼真了吧,真是被这雕像吓住了?她转眸看向了月飞羽,怎么月飞羽的神情也很紧张? “西子……”龙天行轻轻地碰了她的肩头一下,让她回头仔细看看。 “不就是一个雕像吗?不会你和月飞羽都怕了吧?” 西子不以为然地转过身,再看向那雕像时,直接惊呼了出来,刚才还僵不动的死物,此时竟然活了。 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西子没有感觉到畏惧,而是无比的震惊,震慑于眼前看到的景象,提着头的雕像不但活了,周围的黑雾也如水蒸气一般腾腾而起,沙尘飞扬,场景十分壮观,身心震撼。 “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对手。” 龙天行的唇角微动,雕像的复活,引发了沙漠积郁的所有魔气,也因为这魔气被引发,周围的石头也都在蠢蠢欲动,他看到了那复活的怪物头颅上,一颗眼睛镶嵌的正是透着乳白色光晕的轮回石,那石头在怪物的眼眶里飞速转动,应该是一种利器。 “在这里等着我!” 龙天行一声低喝,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过去,黄沙里汹涌澎湃的魔气还在蒸腾,黑雾遮住了视线,怪物的手臂轮动,头颅扬起,从那头颅五官中渗透着可怕的黑血,让龙天行一时举步维艰,无法忍受的压力,将他的双脚压入了黄沙之中,不断陷落。 “我来帮你分散怪物的注意力。” 月飞羽提剑飞扑而上,他的举动,让怪物头颅的黑光转移了过来,龙天行所受压迫解除,趁机跃起,紫光一闪,一把赤红的宝剑握在了手中,这是圣地神器轩辕赤霄剑,是回圣地的时候龙帝交给他的,让他在不时之需的时候使用,轩辕赤霄剑已经雌雄合体,威力无比 ,对付这个怪物,应该足够了。 赤霄剑直刺而出,剑气惊恐了怪物,那头颅的眼眸显出惊恐的神情来。 “月飞羽,别以为你这样帮了我,我就会感激你。”龙天行挥剑进攻怪物的右侧。 “我没想过让你感激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子。”月飞羽冷然一笑,挥剑进攻怪物的左侧。 “我的妻子无需你操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吧。”龙天行轻蔑地提醒着月飞羽,一个自身都难保的家伙,谈何要保护别人?再慢点,他就是怪物头颅下的碎片了。 龙天行的提醒,让月飞羽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黑气缠身,怪物的头颅带着呼呼风声,向他的头顶砸来,顷刻间他就会化作沙漠里的肉沫。 第二卷 第348章 :傲慢龙少主 这头颅连同那块乳白色的轮回石分明就是怪物的武器,凌厉无比,每次挥动,都带动周围的石头轰轰直响,好像巨大的风车一般。 月飞羽大叫一声不好收剑倒退,头颅扫来带动的风力,让他根本无法站稳,小命不保,就在他极力躲避的时候,龙天行已然跃起,稳稳地落在了怪物的肩头,轩辕剑挥砍向了怪物的手臂,若这一下砍中了,凭借轩辕剑的威力,怪物的另一条手臂也就废了。 “嗷!”怪物感觉到了轩辕剑的威力,不得不收敛力量,闪身躲避,月飞羽才得以脱身出来,倒退数步,冷汗淋漓。 “月飞羽,不行就别逞强,这可是真要命的。”龙天行俊朗的眸子透出讥讽之笑,分明救了人家一命,却非要让月飞羽对这样的一笑痛恨无比,轻狂的家伙,真是可恶。 “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再次挥动宝剑,月飞羽迎战上来。 安若西子看着两个男人,倍感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吵架,小心被怪物钻了空子,她将凤凰宝宝放下,抽出鞭子,也加入战事,帮忙对付这庞然大物。 因为西子的加入,一个意外的状况发生了,怪物看起来十分兴奋,撇开龙天行和月飞羽不顾,冲着西子咆哮扑来。 不会吧,怪物也喜欢美女吗?西子一鞭子抽去,赶紧飞速跳开,头颅急扫而过,差点扫到了她的手臂,就算这样,也疼得她龇牙咧嘴。 龙天行的脸色一变,轩辕赤霄剑几朵剑花飞来,将西子护住,随后白衣飘飘地奔了过来,用力搂住西子的腰身,目光投来的时候,眼神说有多冷就有多冷,一句话就让人从头冷到脚趾头。 “谁让你出手的,还不退下?” “我要帮你……”西子也很恼火,怎么她才出手,就被怪物这样盯上了,没有道理的。 “你别给我添乱就行了。” 龙天行说话一点面子都没给西子,还带着满满的怒意,那一刻,他真被吓坏了,若是迟些,凭西子现在虚弱的力量,怎么招架得住巨怪的重击啊,无法想象小小的身子被打成肉泥,他的心也就一起碎了。 西子知道龙天行这么说是为了自己好,可这态度也太恶劣了吧? 就在西子感到满心懊恼不知怎么反驳的时候,月飞羽挥剑飞跃到了她的身边,嘴角微挑,轻声对西子说。 “现在知道龙族少主有多傲慢了吧?” “闭嘴!”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安若西子和龙天行将矛头齐齐对准了月飞羽,他们夫妻这会儿心里都恼着,他过来参什么乱? 月飞羽本想利用这个机会,让西子看清龙天行傲慢无礼的本质,却吃了一鼻子的灰,气得一扬佩剑,退后数步,这时巨怪抡圆了头颅嘶吼而来,黑雾迅速扑笼而下,将西子和龙天行的身影吞没了。 “你们小心啊!” 月飞羽可不是无心之人,这样的黑雾将二人罩住,若有一点闪失,就会被头颅砸到,龙天行多次救他,他不能置之不理,一只运力横刺怪物,另一只手混乱中抓住了西子的手臂,将她直接拉出。黑雾中,龙天行和怪物混战在了一起,巨石崩裂,看不出其中的状况。 “帮他……” 西子微微地喘息着,没做片刻停留,和月飞羽飞跃了上去。 沙地上,凤凰宝宝从衣衫里爬了出来,睁大了惊恐的黑眼睛,生怕娘亲吃一点亏啊,连眼皮都不敢眨动一下,这怪物也太厉害了,连龙族少主都打不动它啊,它几次冲上去,都被波动震了回来。 “哼,真是一个狐媚子,竟然让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真希望怪物一下杀了她,这样大家都安心了。” 精灵小主鄙夷地嘟囔着,实在看不惯龙族少主这么护着安若西子,还有那个姓月的公子,也这般对她倾心,把安若西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凭什么?就凭她的脸蛋儿吗?想自己也是精灵族的美人,还贵为公主,就算是男装,也不至于失了魅力,可从洞穴外到这里,他们看都没看到她一眼,实在可恶。 都怪父王,让她出门的时候非穿了男装,不然这会儿也能和精灵神女媲美一下,看谁更有魅力。 “真想不通,那个龙族的少主,看着精明强悍的,怎么就专门守护这么一个女人,一千年……要那么久等一个人……” 精灵小主撕扯着衣袖,咬着唇瓣,虽然嘴上十分不屑,心里却还是羡慕的,在洞穴里第一次见到龙天行,她便打量了许久,这位龙族少主的大名她可是早就有所耳闻了,就算他的身体里流着召唤神族不堪的血液,却也是精灵族的少女们痴迷,一想到他用情专一,苦等千年,少女们的心都醉了。 精灵小主的低语之声,让凤凰宝宝有些忍不住了,本要教训教训他们,可想想这个时候打起来,不太不明智,它眼睛一眯,嘲弄地开了口。 “原来精灵族仙城的头头脑脑,最大的本领就是背后说人坏话,看人热闹,嫉妒人啊,实际上一个个的,都是畏手畏脚的胆小鬼,怕死鬼,难怪这么多年,精灵族仙城只是一个无名小城,连几个树妖都对付不了。” 一句话,让风鸣者脸色变得铁青,他不知凤凰宝宝怎么得知精灵仙城的一些糗事的,可事实的确如此,最近精灵仙城周围的妖物变得越来越难控制,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妖物闯入几座精灵村的事件,让精灵族人吃了不少苦头,很多小精灵都躲进了仙城,不敢回家。 凤凰宝宝越说越来劲儿,似乎不打算停下来了。 “你们也就能欺负欺负我娘亲,做一些偷鸡摸狗的恶心事儿,诸如给她下药,偷她的宝宝,挟持她的家人了……这都是无赖强盗做的事情,可你们精灵仙城的人样样精通,很在行,怎么?瞪眼睛,生气啊?难道我说错了吗?有本事这会冲上去啊,让我也看看,你们精灵县城的人也有不是脓包的主儿,哦哦哦,我可能高看你们了,你们的本事也就那么大,都使出来了,黔,黔什么来着,对,狗,黔狗技穷。” 凤凰宝宝的话,让精灵长老风鸣者的脸青了之后惨白,惨白之后又红,精灵小主也瞪圆了眼睛,觉得受到了羞辱,呼呼,他们齐齐跳了起来,向凤凰宝宝扑去。 “哎呀,原来精灵族的人不杀怪物,杀自己人的,太坏了,太坏了。” 凤凰宝宝这么一嚷嚷,让风鸣者更觉得没面子了,只能硬着头皮加入和怪物的战斗中,精灵小主也忍着怒火,转向了怪物,也只敢在外围偷袭一两下,不敢冲上去。 “这就对了,让怪物杀了你们,省着你们以后对付我娘亲了,怪物加油,打这个,这个,对对,这个老头儿,瞧他多不顺眼啊。”凤凰宝宝达成目的,翅膀一收,舒服地躺在了一边。 虽然有精灵长老和精灵小主加入了战斗,可形势还是不容乐观。洞穴之中剑光暴裂,黑雾翻滚,黄沙汹涌,月飞羽和风鸣者的进攻,怪物根本不放在眼里,几下就能将他们击退,只是手持轩辕剑的龙天行,让怪物很是烦心。 沙林被强大的冲击粉碎了,沙浪掀起有一丈那么高。混合着黑雾混淆了人的视线,精灵长老和精灵小主被重击而去,摔在岩壁上,受伤不轻,若想自愈,怎么也需要几个时辰,他们只能退避到远处,凝神调息。 “西子闪开!” 龙天行见西子也有些体力不支,怪物发了疯地进攻她,便怒喝了一声,轩辕剑挥动,剑锋中一条金龙的龙影咆哮而出,与怪物的头颅冲撞在了一起,让西子赶紧退后。 西子刚刚退后,周围的石壁便撼动了起来。 “小心,石头!”西子大喊了一声,龙天行立刻警觉,发现周围的石壁已经被震动破裂,无数的巨石飞射出来,他飞跃开去,手中的轩辕剑舞出了无数龙影,将飞来的巨石一一击碎,月飞羽就没这么快的身手,胸口被巨石击中,一口鲜血吐出,摔了出去,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形势急转而下,刚刚还好几个人一切对付怪物,现在就剩下龙天行一人还在坚持,这怪物一点都不笨,知道如何躲避轩辕赤霄剑,身法也很敏捷,龙天行想将他制服一时也很难。 西子不敢再上前驻站,怕龙天行分身,她只能拿出药,先帮月飞羽治疗内伤。 就在她将丹药递给月飞羽之后,惊变发生了。 轩辕剑太狠,剑气四溢,疯狂肆虐,怪物的身躯变得千疮百孔,激怒了它,一声巨吼之后,一面石壁冲龙天行倒塌下去。 龙天行看到墙壁倒塌,有些愕然,不得不挥动轩辕剑狠狠向高空斩去。 轰隆隆! 滔天的石沫子掀起,翻滚,魔气肆虐,将龙天行硬生生轰击得翻了一个跟头,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形,他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条血痕,让俊美的五官凭空多了一道瑕疵。 第二卷 第349章 :阴川之海 也许多了这道殷红的血迹,才让龙天行的容貌看起来更真实一些,让这完美的龙族男子食了人间的烟火。 在西子的眼里,没人能伤得了他,可今天他却受伤了,还伤在了脸上。 “天行……” 她心头一急,扬起鞭子就要冲了上去,却被龙天行挥手制止了,他冷然一笑,深处手指轻轻地抹了一下脸颊的血迹,眸光只在血迹上驻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石妖,我只想要你眼眶中的轮回石,无意杀你,可你却这般张狂无礼,若你执意和龙族作对,我会让你千年的修行毁于一旦!” 他认出了它,这是一只修炼极深的沙漠石妖。 “啊!妄想!” 石妖提着的头颅张大了嘴巴,狂吼了出来,轮回石是它修行的源泉,若是给了这个白衣小子,它的修为就停止不前了,龙族,他说他是龙族的人,是的,石妖感觉出来了,只有龙族才有能力和它对抗。 轮回石仍在石妖的眼眶里,它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果然执迷不悟!” 龙天行的手指在轩辕剑峰上轻轻滑过,剑刃呈现血红的颜色,剑光耀眼,煞气猛生,他要大开杀戒了。 石妖不是一般魔神,乃是补天之石久经炼化而成,又修炼千年以上,加上有轮回石的力量相助,才敢这么放肆,龙天行确实没办法顷刻间便击杀了它,但石妖向摆脱龙天行绝无可能。 “受死吧!”石妖的顽固,让龙天行持剑飞跃而起,横劈而下。 石妖也不甘屈服,挥动狰狞的头颅,带动浩浩荡荡的黑色魔气迎战而上,瞬间,洞穴开始剧烈的摇晃,地面好像得了羊癫疯在抽搐颤栗,巨石粉末翻江倒海般涌来,整个洞穴似乎要崩塌了。 原本还占据优势的龙天行,在一股龙卷风般的魔气袭来之后,整个身体倾斜,邪恶的力量将他团团包围,向下拉去。 洞穴的沙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深不见底,仿若巨兽之口,急欲吞噬他的身体。 “不行,帮他,天行!” 西子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石妖这是要玉石俱焚吗?她不能这样坐视不管,就算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西子,不要过去,你会没命的。” 月飞羽疾步上前,一把将西子抱住,向后拖去,漩涡里的力量太大了,若她靠前不但救不了龙天行,还可能会被一起拉入漩涡之中。 就在月飞羽这样一抱之下,石妖一声狂吼,龙天行也眉头紧皱,他们撞击在了一起,石妖被轩辕剑击中,瞬间爆裂,肢体形成的碎石顷刻间将龙天行包围,席卷着他落入漩涡之中。 龙天行也没料到石妖会有此一举,击杀了石妖,他也无法马上脱身了,只觉得耳畔呼呼生风,无尽的黑暗袭来,随后是扑面而来的酷热和赤红,下面是岩浆吗?在咕咕流动。 时间在此刻停止了,永恒的黑暗,无止境的恐惧…… “天行?” “天行……” “天行!” 两声轻唤之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安若西子挣脱了月飞羽奔了上去,可地面上的漩涡已经消失了,她抓住的只是两把湿漉漉的黄沙。 为什么是湿漉漉的黄沙? 安若西子抬起了头,惊惶不安地看着周围,幽暗的洞穴好像变戏法儿一样不见了,周围一片明亮,广袤蔚蓝的大海出现在了眼前,海面很平静,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晕红的好像喝了酒,把整个大海照得红彤彤的,几朵白云在天空中飘动,各种飞鸟在海面上盘旋。 “娘亲,洞穴没了,我们到了阴川之海,这里是阴川之海啊。” 凤凰宝宝在海面上欢快地飞着,她感受不到西子的悲伤,只沉浸在自己的开心里,对于一只鸟来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人类的感情有多微妙和复杂。 随着龙天行和石妖在漩涡中消失,沙漠也到了尽头。 “天行!” 西子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四周,月飞羽站在那里,蓝色的锦袍在阳光下闪着和大海一样的波光,风鸣者站在那里,长须飘飘,精灵小主也站在那里,眼眸如波,唯独不见了龙天行,他在哪里? “西子,他和石妖一起消失了。”月飞羽走上前一步,想安慰西子,可他的手还不等触碰到西子的手臂,西子就气恼地避开了他。 “不会的,他不会扔下我的,他说过,和我一起去接曦儿,他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 西子摇着头,重复跪伏在沙滩上,双手拼命地挖着沙子,刚才漩涡就在这里,他一定在沙滩的下面。 “出来,出来,挺行,出来去!” 挖了几下,沙滩只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沙坑,西子怔怔地看着沙坑,这才挖了一点点深,刚才的漩涡几丈深都不止,光靠一双手,怎么可能找到他,她急迫地站了起来,头脑中只有一个意念,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坚定意念的驱动,一种力量一瞬间爆发出来,美丽硕大的翅膀呼啸而出,黑丝飞扬,冰雪一样的脖颈下,一颗红色的宝石发出了奇异的光彩,神圣的白袍掩盖不住玲珑的身躯,隐隐透出的波动若隐若现,那双眼眸变得透明晶莹,她的美几乎和精灵族的雕像一般无二。 “找到他,找到他……” 魔幻一般的传音,在沙滩上荡漾开来,谁也没看清安若西子是怎么发功的,嘭的一声之后,长出翅膀的她突然被白色的光芒环绕了,耀眼辉煌,连初升太阳的光芒都黯然失色,随后一道道绚丽的光芒爆射开来,恐怖的力量好像无数的野兽狂吼着冲地而下,厚实的沙滩顷刻间崩裂翻飞,一道是赤黄沙柱冲天而起,巨响中,沙滩上裂开了,出现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下一瞬间,地动海荡,海水也随着分裂开来,鱼虾从海水中弹射出来,舞动在高空之中。 这是什么景象,精灵小主的嘴巴良久地大张着,这是劈地开海的力量,她别说见识,就算听都没听说过,这就是精灵神女之力吗? 沙面裂开了,海水沸腾了,奇形怪状的生物从海水中跳跃出来,无比亢奋。 “找到他,找到他……” 谁在为神女传话,一声声在沙滩上,大海间传递着。 突现的缤纷震撼奇景,都不在安若西子的眼里,她只想看到一个人,就是龙天行安然无恙归来。 待白光消失之后,一切都平复下来,她低垂着双臂,呆呆地站在沙滩的沟壑前,连一对美丽的羽翼都失去了光彩,沙滩的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随着剧裂汹涌倒灌的海水,咕咕地响着。 “天行,别这样对我,曦儿还等着我们呢,你说的,要带着我们母子一起过神仙般的生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一声声悲切哀伤,海水中游动的鱼儿,天空飞翔的鸟儿,沙滩上爬行的兽虫,都感受到了这种伤感,发出了一阵阵哀鸣之声。 精灵小主惊恐地看着周围,瑟瑟发抖,为何这些生物能和精灵神女心意相通?这是任何一个精灵族人都无法做到的,她们能驱动的也只是其中的一两种而已。 “她怎么做到的?”精灵小主询问风鸣者。 “我现在才明白,真的明白了……”精灵长老风鸣者看着那些因为西子而浮出水面的鱼儿,因为西子长途飞来的鸟儿,因为西子从沙子里钻出来的虫类,还有因为西子而哀伤的植物,心里一下子什么都懂了,这就是精灵神女的神秘力量。 “明白了?明白什么了?”精灵小主皱起了眉头。 “她的能力远远不止这些,精灵仙城若能挽回神女,就是挽回了精灵族的神灵,她的灵力可以和任何一种有生命的东西相通……” “有生活的东西,包括我们吗?” 精灵小主摸着自己的心脏,刚才有某一刻,她也感动了,伤心了,脸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滴苦涩的泪水。 “包括我们,只是……一旦她和召唤神族的后裔子孙结合,就玷污了这份神圣,力量被召唤神族的后裔继承,精灵仙城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有一种羞辱,虽然不能雪耻,却会一直烙印在心,生生世世,只要思想不灭,就不会终结,它们可以忍受召唤神族后裔的存在,却不能容忍仇敌将它们神圣的血脉传承,这就是精灵之王和那些长老穷追不舍的原因。 “我多希望她能醒悟……”风鸣者叹息了一声,对此不抱任何希望,刚才神女的表现就是证明,她已经爱那个男人入了骨髓,不会放弃他回到精灵族人的身边了。 “错就错她很小的时候,被居心叵测的黑暗夫人偷走,在硝芒森林遇到了他。”那是一段很久远的故事,风鸣者对精灵小主细说着。 精灵小主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她瞪圆了眼睛,渐渐的,眸子里的鄙夷消失了,多的都是感动和悲伤…… 目光里,她还站在那里,单薄的神情,落寞的神情,多了一份难忍的凄凉。 第二卷 第350章 :血液沸腾 安若西子不知自己在沙滩上站了多久,泪水被风吹干了,心也冰冷了,沙滩上的沟壑在海水不断倒灌之后,变成了一条狭海,填平。 她打了一个冷战,身体僵板的不愿多动一下,仍旧不敢相信,他真的和石妖同归于尽了。 他没有回来了…… 浩瀚无际的海面上起了风,搅乱了海面的平静,一层层海浪叠加,沸腾,最终形成白色的巨浪翻滚而来,它们呐喊着,喧嚣着,后浪推前浪,前浪好像助力调高一般,一会儿工夫就成了数丈之高,狂涌而来。 海鸟惊飞,鱼儿逃避,连沙滩上的虫子都找沙穴藏了起来。 随着巨浪咆哮的声音越来越近,凤凰宝宝好像发现了什么,大声地呼喊了起来。 “娘亲,看,看呢!” 看什么?现在就算巨浪打在她的身上,她也没有感觉了,西子仍旧漠然呆立。 “不是,娘亲,你快点看看那是什么?” 凤凰宝宝生怕安若西子关注不到,扑打着翅膀飞了过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让她看看那海浪之上。 安若西子这才麻木地转过身,抬起疲惫的眼眸,看向了海面上掀起的巨浪,仅仅这样孤寥的一眼,她的眸光便定格了,白色的巨浪巅峰,突然释放出千万道金光里,似有一条金龙蜿蜒升腾,搅得海水狂啸不止。 那是龙吗?安若西子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看去,金光变得更加耀眼了,龙身沸腾,帅气的龙鳞烁烁生辉,那不是他,还能是谁? 是他,是他回来了! “天行!” 西子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每个毛孔都欢快地舒展开来,她伸出了双臂,迎着巨浪狂奔了出去。 巨浪中的金龙一声长啸,蹿出海水的包围,放射的光华几乎遮住了所有的阳光,映得海面和海浪成了金色,向海滩飞来,待他落于海滩的时候,龙身化作一道白影,白色的锦袍滴水未染,英俊潇洒之气直逼而来,隐隐的金色真气让他的身体光华流动,超凡若神。 那不是龙天行还能是谁,他站在那里,一只手里还提着石妖的头颅,头颅眼眶中已经没有了凶光,乳白色的轮回石也不见了。 正如龙天行说的那样,石妖执迷不悟,他毁了它千年的修行,碎了他修炼幻化的身体。 随着龙天行的身形落于沙滩之后,海面上的巨浪也随之慢慢退了下去,化作无数白色的泡沫,好像朵朵莲花绽放。 西子跑到了龙天行的身前,抬眸望着他,好像分别了许久一般痴迷得不能移开目光。 “出了点小意外。”龙天行的嘴角挑起,露出了那抹让西子心醉的微笑。 他竟然说是小意外?他们差点就见不到了,西子的眼睛红了。 “别哭……” 龙天行最怕西子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赶紧扔下石妖的头颅,伸出了手掌,那颗乳白色的石头就躺在他的手心里。 “看,我拿到了轮回石。” “我不要这个!” 西子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了,柳眉一皱,脸上痴迷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为了这颗破石头,他有必要那么去冒险吗? 她宁愿发生意外死去,再等一千年,或者更久才能重生,也不愿他发生什么意外,他不知道她刚才有多害怕,好像心被人刺穿了,世界毁灭了一样,失去他,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手指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指甲陷入他的肌肤,用力地依偎在了他的怀中,好像一松手,他便能跑了一般。 龙天行握着轮回石,眉梢巍巍地颤抖着,他似乎忽略了西子的感受,心里有些内疚,掌心轻轻滴抚慰着她的脊背,随后用力,将她渐渐搂紧。 “西子,原谅我的固执,我要这轮回石,也是心里太担心会失去,我怕曾经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更怕再沉睡一千年或者更久……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不等你忘记了我,我便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他的思念、他的悲伤、还有他的愤怒与绝望,让他变得不再相信时间。 现在有了轮回石,多了一份保障,他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哦,瞧瞧,这厉害的家伙,现在就剩下一个残破的脑袋了?”凤凰宝宝飞了过来,落在了巨大的石头头颅上,用爪子用地抓着,挠着,发泄着自己被吓的心头之恨,可它才踩了几下,头颅突然虚弱的吼了一声。 “死鸟,你滚开!踩到老子的嘴巴了,可恶!” “啊?” 凤凰宝宝一个高跳了起来,飞出了很远,落在安全的地方后,睁大了一双眼睛,石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在说话? 安若西子也很吃惊,从龙天行的怀中挣脱出来,不安地看着那头颅,怎么死了的家伙,还会发脾气骂人? 龙天行赶紧解释石妖的问题。 “虽然它的修为没了,也变成了一块石头,却还是一块有生命的石头,被人这样踩着,多少还会不高兴的,但它已经没有能力伤人了,若遇不到好的能量源泉,也只是这么一块石头而已。” “还有生命?”凤凰宝宝有些不确信,又走过来,踩了头颅一脚,那头颅真火了。 “死鸟,我输得心甘情愿,也服了,但不等于你可以随便侮辱我!” 头颅试图反击,却一点力气都没有,除了能发出一点声音之外,就是一块难看的大石头。 凤凰宝宝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石妖的脾气还真爆裂,一触即发啊,若让它再有机会修炼成妖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以后娘亲行走大荒沙漠,还可能遇到危险。 “娘亲,我觉得还是处理一下这妖怪脑袋才好,你们先去山海之地吧,我随后就到。” 说完,凤凰宝宝扑打了两下翅膀,飞到了石妖头颅之前,它的胸口一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口将巨型头颅叼了起来,向大海之东飞去。 “死鸟,死鸟,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凤凰宝宝已经飞出了很远,还能听见石妖头颅怪叫之声,西子还想追问凤凰宝宝要去哪里的时候,龙天行已然将她搂住。 “就让凤凰宝宝去处理吧,相信是一个石妖怎么也不能找到精源吸纳的地方,它只能做一颗会说话的石头了。” 也许过多了年之后,石妖连话都不会说了,和普通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了。 接下来龙天行打算和西子穿越这个大海,去山海之地寻找曦儿了,不过有三位同行者似乎就不方便再跟随了。 当龙天行森冷的眸光扫过精灵长老风鸣者的时候,他识相的要摇摇手。 “多谢龙族少主救我们出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回精灵仙城了。” 客套之后,风鸣者冲精灵小主使了一个眼色,现在不走,怕要招惹麻烦了。 精灵小主抿了一下嘴巴,目光转向了安若西子,似乎有话要说,却又难以启齿,听长老讲诉神女和龙族少主之间发生的故事,虽然过程省去了很多可歌可泣的描述,可精灵小主不是个愚钝的人,凭借自己的判断能力,也能猜测出曾经是多么的艰难和枯骨铭心,这些是坚守精灵族声誉的长辈们所不能理解的,作为懵懂少女,她也渴望这样的爱情。 从某一刻起,精灵小主对召唤神族血统的痛恨,小了很多, “我走了。”精灵小主最终只说了这样的话,便转身随着风鸣者离开了。 “那么,你呢?”龙天行看向了月飞羽,他担当护花使者的使命,也该到这里结束了。按照来时的路线,他应该原路返回,重新回到大荒沙漠,只要能对付了沙怪,就不会将性命丢在沙漠里, 月飞羽已经整理了衣衫,冷眸瞥来,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因龙天行失踪而浮现的伤感和难过,既然大家都安然无恙,排斥的立场绝不能妥协。 “我会在拥日大陆等西子回来。”月飞羽将佩剑收好,转过身向沙漠里走去。 “不自量力。” 龙天行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月飞羽是什么意思,在拥日大陆等西子回去?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对龙族的藐视,这次带西子离开,若没什么重大变故,可能暂时不会回拥日大陆了。 安若西子握住了他紧握拳头的手,希望他平息一下情绪,月飞羽只是随口一说,他怎么就当真了,龙天行良久之后,才慢慢放松下来,眸光落在了西子的面价上,眼中的愠怒很快消散了。 “我们走。” “好,我们去找曦儿。”西子点点头。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曦儿了,龙天行的脸上露出了向往的喜色,他将西子托住,直接飞跃而起,金光一闪之后,一条金色的巨龙托着一个女子,向西飞去。 金龙摆尾瞬间,就可以飞行万里,阴川之海在白云之下呈现了耀眼的亮蓝色,西子伏在龙天行的身上,痴迷地看着,很快,浩瀚的大海消失了,打底之上出现了一座座高山,天空中也有奇怪的鸟兽飞翔,他们到了传说中的山海之地。 第二卷 第351章 :遇到一大条 “那是比翼鸟吗?” 西子指着空中飞翔的一对鸟儿,惊呼了出来,翩跹飞舞的鸟儿很美,身上长着青色、红色的羽毛,姿态轻盈,一边飞,还一边鸣叫,声音动听,犹如吟唱。 因为这种鸟只有一眼一翼,单独一只不会飞,两只鸟在一起才能飞起来,雌雄成对,所以才叫做比翼鸟,西子很小的时候就看过皇宫里的书,一直羡慕不已,如今真的见了,难以言表心中的兴奋。 比翼鸟互相引首飞翔,恩爱有加。 “那确实是比翼鸟,不过有点小问题。” 龙天行示意西子向比翼鸟的下方看,有一个奇怪的小家伙正在打比翼鸟的主意。 西子低头向下看去,发现地面上,赤脚站着一个头生金色小龙角,背长双翼的白玉小娃娃,正拿着一个石头用力地向上投掷着,他投掷得又快又稳,一下子便打中了其中一只比翼鸟,比翼鸟被打中了头部,尖叫一声跌落下去,另一只比翼鸟也随之摔下,红色的羽毛零落飞散,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这孩子……怎么这么残忍。 等等,安若西子睁大了眼睛,生有龙角的孩子不就是龙子吗?那对翅膀是精灵族的标志,一个兼并了两族特质的孩子?难道是曦儿吗? 看起来,小家伙还没能学会如何掌控龙角和翅膀,不能做到收发自如,翅膀拖在地上,耷拉着,此时正仰面向看,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别提多有神了,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些暴戾嚣张,嘴里还叼着一个……那是奶嘴吗? 不知谁给了他做了奶嘴,正咬得欢呢。 白玉娃娃见比翼鸟掉下来了,将嘴里的奶嘴掏了出来,塞在了肚兜儿里,飞快地跑了过去,俯下身去,露出了一个白白的小屁股,那屁股圆圆的,粉嫩可爱,看着让人想抱着过来亲上一口。 不过这孩子下一个动作让西子很是咋舌,他抓住了比翼鸟的脖子,张开小嘴巴,一口向比翼鸟的喉咙咬了下去。 “不要!”西子惊愕地喊了出来,若这是曦儿,她怎么接受得了,孩子不但生吃,还残忍,完全不顾这是不伤人的比翼鸟,小脸上更没什么怜惜的表情,好像那就是他的食物,应该咬来吃一样。 听见高空中的喊声,白玉娃娃耳朵一摇,立刻停止了咬的动作,眯着眼睛抬起头,向上看去,当看到飞龙和一个女子时,不但不怕,反而开心地大笑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他开心地嚷嚷着。 什么又来了? 就在安若西子诧异孩子为什么这么喊时,白玉娃娃扔下了比翼鸟,抓起了一块大石头,用力地朝着龙头的方向打来,他竟然要将金龙从天上打下来?真是狂妄自负的孩子,难道他没看出来他和金龙之间有多大的差别吗?一个大如天,一个小如蚂蚁,这是蚍蜉撼大树的精神? 龙天行星锐的龙睛一眯,盯着雪白的娃娃,无疑他也认出了自己的儿子,这是曦儿,心头先是一阵兴奋激动,恨不得一下子扑上来,将儿子抱起来,可很快的,这份兴奋和激动,被暗生的恼火取代,小家伙竟然拿起石头要打他,他一准将父亲当成了一个更大的食物。 为什么会这样?孩子跟谁学得这么乖张暴戾? 龙睛颜色变暗,隐含了愠怒,随后龙头一闪,飞来的石头从脸颊边呼啸而过,曦儿的力气还不是一般的小,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 “真是放肆!”他吼了出来。 儿子打老子,天理不容啊,龙天行不舍得教训曦儿,却也拿出来作为长辈的威严来,本以为这样一说,曦儿就能收敛一些,却没想到曦儿一石头没打中,小嘴巴撅了起来。 “这么大一大条,一定好吃,好喝,我要,我要!” 这么一大条,他是在说飞行的龙身吗?毫无疑问,这里没有比他更大的一条了。 曦儿大声地说完之后,俯身下去,捡起了一个更大的石头,扬起小下巴,冲龙天行喊着。 “此草、此树是我栽,此山、此天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小命儿来。”喊完了劫匪的行话之后,他喘口气,轮圆了手臂,将大石头用力投掷了出来。 这次龙天行没有躲避,而是瞪圆了眼睛,用金色的龙角迎击而去,只听嘭的一声,石头击中了龙角,不堪巨力碰撞,化作了石粉飞散开去。 “怎么样?现在还要留下我的小命儿吗?” 龙天行俯首下来,低声询问曦儿,这石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小家伙还有别的本事吗?龙天行不想马上戳穿身份,想让曦儿明白一个道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小年纪这么嚣张,将来如何做得了大事。 曦儿一见石头就这么轻易的粉碎了,红扑扑的小脸立刻没了颜色,变得惨白惨白的,他盯着龙天行充满精光的龙睛,赤脚倒退了好几步,小嘴巴颤动了一下,突然一震双臂,小嘴大张,一条红色的烈火冲着龙睛喷射过来。 居然还能喷出烈火来?这可真出乎龙天行的意料,看来自己的儿子本领还不小啊,难怪敢再这里称王称霸拦路打劫了。 一点点烈火对于神龙来说不算什么,小家伙遇到对手了,龙天行轻轻一吹,曦儿喷出来的火苗子一下子灭了,还倒吸入喉咙不少烟尘,他气恼地咳嗽了好几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龙天行,怎么这家伙能灭他的火? “一大条,你找死!” 曦儿不敢示弱,又张开嘴巴,开始喷水,火他能灭,水看他怎么拦? “还有两小子,没给龙族丢脸。” 龙天行龙口一张,更大的水柱子倾斜而下,曦儿喷出来的水柱渺小的不能相比了,他一下子被大水淹了,浑身湿透,龙天行又探头过来,盯着小小的娃娃,低声问。 “还有吗?” “啊啊啊,没了!” 曦儿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大叫一声之后,一个转身,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 “白猴子,你骗我,你骗我,有这么厉害的妖怪在山海,还让我在这里打劫!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看着曦儿跑得好像风火轮一样的小腿,龙天行倍感无奈啊,儿子竟然将他当成了这里的魔王妖怪了。 龙背上,安若西子是又笑又恼,笑的是这场景真是千古难遇啊,父子两个面对面,竟然是这样的局面?这是她之前没想到的,恼的是曦儿也没认出她来了,面对娘亲,孩子就没一点熟悉的感觉?怎么说,都是怀胎两年多啊,母子的感情应该很深厚了,一定是那药物的作用,让曦儿早产,心里生了孤单怨恨之情,加上在山海和野兽怪物在一起久了,心里也变得和正常人不同。 现在的曦儿已经接受了山海之地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在他的眼里,所有这些都是正常的,倒是安若西子这样好像人形的,才不正常了。 西子挑了一下眉毛,看向了龙天行,他一副哑然无语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内心有多尴尬了。 金色的龙身一个摆动,金光收敛,龙天行化作了人形,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脸还是铁青难看的。 “这就是我的儿子?看起来他没学到什么好东西?竟然在这里打家劫舍?我们龙族的子孙,还没出过强盗呢。” “一定是那死猴子,抱走孩子,却不教他好的,走,找他们去。” 西子的笑容也消失了,皱起了眉头,不用问了,这都是白猴子的杰作,曦儿才出生不久,很多事情不明白,也不懂,需要有人调教,白猴子却教授他怎么喝血吃肉,还做起了山海的强盗?等找到白猴子,一定好好教训它。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曦儿跑去的方向追去。 在南山的半山腰,生长着很多结满了青色果子的青果藤树,其中一颗最大的青果树上,白猴子坐在悬成“u”形的藤蔓中,一边吃着田麻蕉,一边哼着歌儿,别提多惬意了,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小日子过得十分悠哉,有了小肉球这个打手,敢欺负他的怪兽越来越少了,他走路的姿势也变得横行霸道了。 最重要的是,小肉球不用白猴子照顾,自己打劫,自己吃肉,虽然每次回来都一身生肉味儿和污垢,可直接扔进河水中捞出来也就干净了,孩子不怕水,不怕火,这山海很难有怪物能伤害了他,实在难得啊。 白猴子望了一下天,又咬了一口田麻蕉,打算休憩一会儿的时候,大树的下面传来了蹬蹬的脚步声,很快小肉球自下而上传来了。 “白猴子,白猴子,不好了,有妖怪,我打不过啊!” “有妖怪?你打不过?怎么可能?” 白猴子一下子精神了,竖起了耳朵,这山海之地还有什么妖怪是小肉球儿对付不了的吗?它扒开了藤蔓,向下看去,发现小肉球儿的脸白白的,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莫不是真遇到大家伙了? 第二卷 第352章 :长头发女妖 曦儿向白猴子比比划划地形容着看到的景象。 “一个大家伙,一大条,好长一大条,还带着一个长头发的女怪物!好可怕啊,我会吐火,他能灭我,我吐水,他比我还能吐。” 白猴子听着,感觉直冒冷汗,怎么在这里还有那样的庞然大物吗?还有这样的本事,实在不敢小觑啊。 不行,它得想办法带着小肉球儿躲避一下,不能被什么妖怪吃了,到时候不好向西子和凤凰宝宝交代。 “咱先不抢劫了,去鹊山万万。” 白猴子从树上跳了下来,打算带着小肉球儿离开南山,这里已经不适合待着了,就在它要拉住小肉球儿的手时, “可是,来不及了,啊啊啊,看啊,他们来了!” 曦儿说着说着翅膀一张,飞了起来,惊恐地指着后面嚷嚷了起来。 白猴子顺着曦儿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一眼,他就将手里才吃了一半的田麻蕉扔了出去,怪叫了起来。 “怎么是他们?” “谁,谁啊,你认识吗?”小肉球惊恐地问。 “不认识,不过……他们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我先走一步,你自己解决吧。”白猴子说完,脚下抹了油一样,用力一扭身体,好像白烟儿一样飞奔了出去。 白猴子为什么见了龙天行和安若西子要跑呢?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他当初在拥日大陆临阵脱逃,差点害死了凤凰宝宝,怕安若西子耻笑它,没什么脸见人,第二个原因就是小肉球了,他带小肉球来了山海,利用了这个小家伙,教孩子打家劫舍当了小土匪,却不小心刚好劫了他的亲爹亲娘,若让龙天行和西子知道这一切都是它教唆的,它还有好日子过吗?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白猴子一逃,曦儿的心里更加没底儿了,不知来的是什么怪物,怎么白猴子吓成了那般德行啊。 “喂,白猴子,你别跑啊,等等我,等等我!” 曦儿扇动翅膀就要追去,可还没飞出多远,一股奇怪的力量拉住了他的翅膀,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最终他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之中。 “怎么,想跑?”龙天行抱着儿子,戏虐地笑了起来,说起来,这孩子长得真俊俏,乍一看,好像女孩子一样。 曦儿回头一看,不是“一大条”,立刻愣住了。 “你,你看到一大条没有,金色的。”他眨巴着眼睛,向龙天行身后看着。 “我就是你说的一大条。”龙天行慢条斯理地回答。 “你?”曦儿怔住了,一双黑眼睛瞪着龙天行,怎么刚才那么一大条,现在却变成了这么一个好看的家伙了,一点都看不出凶悍的样子来,难道这是妖怪的花招儿? “怎么,还想打劫我?”龙天行笑问。 曦儿慌忙摇手。 “不打劫,不打劫了,你也别打劫我,我走,走还不行吗?”他龇牙咧嘴着,打算挣脱下来,赶紧跑路,可龙天行怎么可能让他跑了。 “你可不能走。” 龙天行手指在曦儿的胸口轻轻一点,曦儿顿觉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可怜兮兮地捂住了脸,哭了起来。 “呜呜,别吃我啊,我这么小,又没有肉,浑身又臭又脏,刚才跑掉的猴子肉又多又香气,吃了它,保证你胃口大开,放过我吧。” 还真是一个坏小子,这么容易就将自己的朋友出卖了,看来他的恶习还真不少,“义气”二字在他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西子看着狡猾可爱的曦儿,心里欢喜的同时,也感到一阵阵伤感,倍感自责,若不是她疏忽大意,这孩子应该还在她的肚子里,怎么会流落到这样的地方,学了这么多的恶习。 握住了曦儿的手,西子的眼圈都红了。 “别摸我,长头发女妖,我真的没肉,你看,你看,我的手指都是骨头。”曦儿忸怩地缩着手,眼神怯怯地看着西子,不明白这女妖难过什么,好像要掉下眼泪了。 “你叫我什么?”西子诧异地看着曦儿,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称呼娘亲呢? “难道不是女妖吗……” 曦儿有些不确信了。 “我当然不是女妖,我是你娘!” 西子这会儿真心有些火了,白猴子怎么跟曦儿解释的,怎么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可恶的猴子……虽然白猴子救了曦儿,西子这会儿也没法生出什么感激了,她柳眉一树,低问。 “那只白猴子在哪里?” “那,那边……” 曦儿还真不客气啊,直接将白猴子的行踪出卖了,其实他的心里也很生气,为什么这种危机的时刻,白猴子不带着他一起逃走呢?却让他这样被妖怪抓住了。 曦儿哪里知道,白猴子之所以能扔下他独自跑了,是因为它认出了龙天行和安若西子,晓得他们不会难为小肉球儿,才放心地溜之大吉了。 “好,我去将肥猴子抓回来。” 安若西子用力一张翅膀,呼啸而起,向白猴子逃走的方向急速飞去。 “哇呜!” 曦儿惊奇地喊了出来,在山海之地,他还没看到这么好看的鸟儿呢,翅膀在阳光下银光闪闪,薄如羽翼。 龙天行见曦儿不挣扎了,才慢慢放松了手臂,低声问他。 “曦儿,你真认不出我们吗?” “曦儿,曦儿是谁?我叫小肉球儿。”曦儿发现龙天行没有吃他的意思,小眉头才渐渐舒展开了。 “谁告诉你叫小肉球儿的?” 龙天行的浓眉蹙起,小肉球儿的名字实在难听,让他难生喜欢,就好像当年爹不喜欢他叫小虫子一样,似乎也只有此时他才理解了爹,作为父亲,什么都希望给儿子最好的,当然也包括最好的名字。 “白猴子,他这么叫我。”曦儿回答。 “又是那猴子……” 龙天行闷闷地哼了一声,这猴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它救了曦儿一命,他要真动怒了。 少顷,南山那边传来了白猴子的嚷嚷声。 “我真不知道是你们来了,如果知道是你们,我怎么可能跑呢,为什么要跑呢?没有必要跑啊,误会,都是误会。” 第二卷 第353章 :打了屁股 南山山脊处,几只巨大的马身鸟翼,人面蛇尾的孰湖惊飞而过,发出了刺耳的鸣叫声,很快,山脊的后面,一对美丽的翅膀出现了,安若西子提着惊恐的白猴子飞了回来。 “主人,主人……”白猴子缩着脖子,叫苦不迭,怎么才跑出了不远,就被安若西子抓住了,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翅膀了? “白猴子,看你干的好事儿!” 西子轻轻落地,收了翅膀,双手一松,白猴子掉在了地上,它翻身爬了起来,胆怯地抬了一下眼皮,当发现龙天行就站在不远处的时候,立刻吓得浑身的白毛儿都竖了起来,这次惨了,它要怎么解释才好啊。 作为半通灵的生物,白猴子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龙族能够听懂,所以说话之前最好想好措辞,不能让龙少主寻了它的毛病才是。 “龙,龙少主啊……” 白猴子挤出了一个笑脸,硕大的一双眼睛瞬间小了很多。 龙天行的一双星眸幽暗地看向了白猴子,冷声问。 “是你带他来这里的?” “是,是啊……” 白猴子尴尬地露出了一口白牙,毫不否认地点了一下头,随后便急切地解释:“不过……我发誓,这孩子是我救的,救的……明白吗?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在一个坏老头儿的手里,坏老头要杀他啊,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了。” 白猴子一个劲儿地强调,是它救小龙子,希望龙天行能看在这个情分上,别找它的麻烦了,它对小肉球儿一点恶意都没有,只不过……有点小小的意外,孩子顽劣,他懒惰,于是一拍即合,开始打家劫舍。 说起来,白猴子和小肉球儿干这档子坏事,有一段时间了,已经习以为常,每一次失手的,只是这次倒霉被不该看的人看到了。 龙天行的眼眸还盯着白猴子,这猴子心里想什么,他也猜出了一些。 “你救曦儿的事情,我们也听凤凰宝宝说过了。”龙天行的神情还很严肃,这让白猴子的心里越发没底儿了,声音也变得小了很多。 “我发誓,说的没一句假话,我不知道他是你们的孩子,如果知道,一准抱着亲自送还你们了……” “抱他回来,就是教他在南山拦路抢劫,当了小土匪?”龙天行冷声打断了白猴子,难道它不知道他迁怒的是什么吗?曦儿可是龙族的后裔,不是一般孩子,不行侠仗义也就罢了,岂能打劫? “这个……” 白猴子挠了一下脑袋,越发心虚,晓得这事儿隐瞒不住了,干脆老实地交代了,交代之后,它又有些不甘心,随后狡辩了起来。 “我那么做,也是为了他好啊,在这种地方,你不嚣张,就有人欺负你,所以,所以我让他……” 接下来,白猴子开始讲述他们来山海之地的遭遇,说得声泪俱下,悲情动容,能有多凄惨就多凄惨,最后边泣不成声了,好像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一样。 曦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猴子的嘴巴,听着听着便哈哈笑了起来,笑得白猴子十分难为情,便再也编造不下去了。 白猴子的本性如何,安若西子最了解了,她在它的脑门子上戳了一下。 “胆小偷吃偷懒也就罢了,现在又学会撒谎了,既然那么艰苦,你怎么又胖成肥猴子了?” “这个……” 白猴子头一耷拉,再也找不出借口了,闭了口不说,双腿还不住地打哆嗦,脚也不听自己使唤,它不知道龙天行会怎么惩罚它?若能留它一条小命,是最好不过了。 龙天行的神色淡然地盯着白猴子,看不出什么变化来,唯有深沉如海的眸底,映着白猴子肥胖的身影,黑色的瞳孔中透出了一丝丝幽光,那种深不可测中隐含着让白猴子心惊胆战的东西。 他怒了吗?会杀了它吗?听说龙少主要杀人之前,都是这样的表情。 就在白猴子几乎吓尿了的时候,龙天行突然抓住了它的脖颈,它被惊得好像杀猪一样地惨叫了起来。 “主人啊,主人,救命啊,小主人,小主人,救命啊。” 第一声主人,喊的是安若西子,第二声小主人,喊的就是曦儿了,安若西子本打算吓唬一下白猴子也就算了,没想到龙天行会真的出手了,一时着急喊了出来。 “天行,别伤它。” “别伤它,别伤害白猴子!”曦儿的小拳头也打了下来,着急得嘴巴扁了好几下,他一直和白猴子在一起,好像亲人一样,怎么忍心看着别人杀了它。 龙天行没有因为西子和曦儿的呼喊而停手,反而加大了力量,一道紫色的冷光将白猴子环绕住了,还不等西子扑上来阻止,白猴子已经一声尖利的叫声被扔了出去,直接摔在了一颗大树之下,瘫软在那里,不知是不是死了,一动不动。 “天行,你做了什么?” 西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白猴子虽然可恶,教唆曦儿做坏事儿,可它罪不至死啊,何况它还救了他们的孩子,他怎么可以下手这么狠呢? “白猴子!” 曦儿大喊了一声,用力从龙天行的怀中挣脱出来,迈着雪白的小腿奔到了白猴子的身边,他一边咧嘴哭,一边喊着。 “肥猴子,你不能死啊,不能死。” 曦儿的力气实在不小,抓着白猴子的肩头就晃了起来,将白猴子的脑袋晃得好像拨浪鼓一样,还得它差点吐出来,一个深呼吸后,白猴子睁开了眼睛。 “晃,晃死我了,我要晕了。” “你没死啊,你没死!”曦儿一见白猴子睁开了眼睛,立刻开心了起来。 “我当然没死了……” 白猴子跳了起来,疑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又抓了一下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奇怪都看向了曦儿。 “你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 “你说话……” 曦儿也疑惑地歪了一下脖子,之前白猴子说话他虽然能听懂,但都是吱吱呀呀的声音,怎么现在变得和他一样口齿清晰了? 安若西子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半通灵的白猴子原本只能吱吱呀呀表达自己的意思,要能听懂的人才能听出来它在说什么,可现在却不同了,它能直接开口说话了,这是不是说,白猴子已经转化为全通灵的动物了,就好像凤凰宝宝一样? “我,我说话了?”白猴子惊喜地看向了龙天行,他刚才的一下不是要杀了它,而是注入了一些修为,让它由一个半通灵动物转化了全通灵的神猴? 面对他们的惊讶和不解,龙天行轻咳了一声。 “我之所以帮你达成转化,是不想欠你一个人情,曦儿的命是你救的,这个算是报答的,但是……帮你不等于对你的惩罚可以抹掉,你过来……” 龙天行的话语十分威严,白猴子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委屈地抬起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让小主人做那种事情,以后我都不敢了。” “崛起屁股。”龙天行没有理会白猴子的求饶,森冷地下了命令。 白猴子无奈,只能崛起了屁股。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白猴子凄惨的叫声响了起来,随后传来了曦儿幸灾乐祸的起哄声。 “使劲打,打屁股,打屁股。” 一共打了七八下,别看打得少,可要命啊,白猴子站都站不稳了,龇牙咧嘴地趴在地上,它发誓以后都不教唆人干坏事了,这打屁股比死还难受啊。 安若西子站在一边,禁不住笑出了声儿,觉得这个惩罚确实不错,刚好合了她的心思,也让白猴子吃了教训。 曦儿见龙天行惩罚完了白猴子,便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伸出小手拉了一下他的大手,低声问。 “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你爹。” 龙天行毫不隐晦地回答了出来,他以为“爹”这个字说出来,曦儿一定又吃惊又激动,直接扑上来,却没想到曦儿好奇地歪着脑袋,懵懂地问了一句。 “爹是什么?” 一个连爹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孩子,真让龙天行无语了,一张俊脸也没了颜色,曦儿出生就没和人类一起生活过,没什么爹娘的概念,自然不知道爹是什么,当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娘。 龙天行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西子,希望她能给孩子好好解释一下,西子也很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曦儿搂在了怀中,难得小家伙十分配合,没再倔强地挣脱了。 “我是你娘,他是你爹,我们是给予你生活,生你的人,所以我们是你最亲最亲的人。”西子耐心地给曦儿讲解着。 “生我?最亲的人?” 曦儿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他抬头看了一眼大树的树冠,若有所思地问:“是不是好像大树上的两只大鸟一样,生了一些蛋,不久之后,蛋壳破了,出来了一些小鸟鸟,是不是啊?” 曦儿说完,认真地看向了西子,询问她是不是一样的道理。 第二卷 第354章 :我也是一大条 曦儿诚恳地看着安若西子,他希望娘的回答是,他和那些小鸟鸟一样,也是从妈妈的蛋里钻出来的,看到那些蛋蛋在大鸟的翅膀保护下,曦儿一早就羡慕得不行了,所以他一直只吃飞鸟,从来没有上树掏过鸟窝。 “可我长得不像鸟,一点都不像,所以我一定不是它们的蛋。”关于这一点,曦儿很肯定,鸟的宝宝生出来,好像鸟儿,兽的宝宝生出来就像兽,可他长得既不像鸟儿,也不像兽,看起来也不是猴子,自然也不是白猴子生的,关于这个复杂的问题,他问了白猴子不知多少遍,白猴子都支支吾吾,避而不答,这让曦儿有些伤心,一度怀疑自己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可他长得也不像石头。 “我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是不是?我长得不像石头。”曦儿见西子迟迟没有回答他,表情好那么为难,莫非和白猴子一样……一时之间,曦儿着急了,又追问了一句。 “难道,我是石头里……” “你当然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有爹和娘,就是我们。”西子看着曦儿这般模样,心里越发难受了,若曦儿一生下来,就在父母的身边就不会有这样奇怪的问题了。 “那么说,我真是从你们的蛋里钻出来的了?”曦儿睁大了眼睛,再次变得兴奋了起来,他渴望自己是蛋宝宝的幻想竟然是真的? 曦儿这样一说,西子越发地张口结舌了,脸也一下子红了,道理似乎是这个道理,只是人和鸟怎么能比呢?何况曦儿也不是从蛋里钻出来的啊。 “你不是……” 不等西子说完,曦儿的脸一下子变了,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我是,我和它们一样,在大翅膀的保护下破壳而出,我是,我就是!”曦儿一边喊,一边喘息着,生怕自己不是那样生出来的,比小鸟鸟都不如了。 “是,算是吧,如果你觉得这么说心里好受一些。”西子一脸惨淡地点了一下头,假若这个回答能让曦儿满意,就这样解释好了,待他一点点长大了也就明白了。 “哇,原来真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明白了。”曦儿用力地拍起了巴掌,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眨巴了几下,忍不住又望向了大树,大声地吆喝着。 “喂,小鸟鸟,我和你们一样,是爹和娘生的蛋,我不是石头里跳出来的,我娘也有大翅膀。” 曦儿这样大肆的嚷嚷,让一边伫立的龙天行一张俊脸一阵阵发青,西子也感到难堪,两个人对望了一眼,觉得这个话题还是暂时打住的好,只要曦儿知道他们两个是他最亲近的人就足够了。 “爹和娘,爹和娘,我懂了,我是你们的孩子。” 曦儿的小脸散发着红光,很骄傲,他是个有爹娘的人。 曦儿天真的大眼睛看了看龙天行的脸,又看了看西子的脸,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我和爹长得一样,和娘长得也一样,我是你们的孩子。” 曦儿捂着脸笑了起来,他完全沉浸在有父母的喜悦中,就在此时,他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捂了一下,又开始叫了,他这才难为情地摸了摸肚子,忸怩地说。 “肚子又不听话了,没吃东西就这么叫,好饿啊,爹和娘,你们饿不饿啊?” 曦儿这么一提,西子也觉得饿了,她点点头。 “是啊,娘也饿了,得吃点东西。” “原来娘也饿了,没关系,曦儿去给娘找吃的。”曦儿觉得这事儿太简单了,食物就在山那边,快速地捡起了一块大石头,他迈开步子就向草地那边跑去。 “你去哪里?”西子怔住了,她说饿了,是打算做点吃的,怎么曦儿拿着石头跑了,莫非…… 一想到刚才可怜的比翼鸟,西子便脸色大变,飞奔着追了上去。 “曦儿,曦儿,你不能再那么做了。” “我给娘打最新鲜的鸟肉和鸟血,热乎乎的。”曦儿一边跑,一边喊着。 “儿子,曦儿,不用了,娘不吃那个,你也不能吃,那是不对的。”西子跑得飞快,曦儿好像也不慢,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向山那边跑去。 龙天行叹息了一声,慢慢转过身,看着孩子和西子的背影,眉间涌现了一丝烦恼,这孩子好像野兽一样,不但活吃生肉,还生喝兽血,丝毫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该怎么慢慢教育他,让他习惯正常的生活呢?这似乎有些棘手。 森冷的目光冷然地转向了一边还在摸屁股的白猴子,白猴子觉得气氛不对,抬头一看,吓得肩头一抖,锁紧了脖子,摇着手。 “这不能怪我,不是我的错,他说生肉好吃,血好喝……” 说着说着白猴子没了声音,眼皮也垂了下去,回忆着它带小肉球儿初来山海,小家伙很容易饥饿,一饿便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它,刚开始白猴子还找一些野果子给他吃,可野果子不抗饿,没一会儿,孩子又嚷嚷饿,没办法,他就抓来了一只翻明鸡拴在大树下,然后找木材,找火源,打算将鸟儿烧熟,待这些必需品都找齐了,它回来一看,立刻傻眼了,小肉球儿满嘴鲜血地冲它笑着,那只被拴着的翻明鸡只剩下一身皮毛了,几乎被他吃了个干净。 刚开始,白猴子被小肉球吓得半死,可看他这么生吃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从那以后,白猴子就不费力气了,开始教小肉球儿怎么抓小兽,怎么抓鸟儿,再后来这孩子长了本事,又吐火,又吐水,还能飞,抓兽的本事远远超过了她,就这样,它也懒得做熟食了,大不了它不吃,它只吃肥美的香蕉足够了。 现在小肉球儿的父母找来了,似乎这恶习难改了,它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起到什么好的主导作用,羞愧极了。 龙天行真想再揍这猴子一顿,可转念一想,山海这里的条件,没有人烟,想找做好的熟食也不容易,曦儿能这样生吃,也不能全怪了白猴子,移开了目光,又看向了草坪,西子已经将曦儿抓了回来。 曦儿很不服气地大叫着。 “娘,你抓我做什么?我好饿啊,鸟儿的肉最好吃了,等我多抓一些鸟儿回来,你和爹也吃啊。” “娘不吃,你也不能吃,我们是人,不是野兽。” 听着曦儿这样的话语,西子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险些掉下泪来,是她的疏忽,让儿子成了山林的野人,生吃,生喝,一点也不知残忍为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熟食的滋味儿,可怜的孩子,她怎么舍得责备他。 “吃的东西,你爹会解决的,你先忍忍。”西子柔声地劝着曦儿,就算饿了,也要忍忍,一会儿才能有吃的。 “爹也会抓鸟儿吗?哦,我忘记了,爹可以变成那么一大条,抓的鸟儿一定比我的大,好啊,好啊,让爹去抓鸟儿来吃!” 曦儿拍起了巴掌,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龙天行站在不远处,深深地凝望着母子俩人,俊美无暇的脸好似蒙上了一层朦胧之色,硬朗的线条也越发柔和了,他迎着他们走了过来,迈步间,衣摆飞扬,一派风清道骨的谪仙之姿。 “曦儿等着爹,爹让你吃一顿好的。” “真的?” 曦儿期待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爹会捉来什么样的鸟儿,肉有多肥,血有多多,在他的记忆里,最好吃的就是比翼鸟了。 “爹啊,九头鸟我没吃过啊,不如咱们捉来尝尝啊?” “这次不吃鸟。”龙天行一脸的黑线,知道不拿来美食,曦儿不会觉得生吃有什么不妥,与其说教,不如采取实际行动,让曦儿吃一次熟食。 龙天行决定离开山海,到拥日大陆酒楼买些吃的和日用品回来,化作龙身,以最快的速度飞行,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决定了之后,他叮嘱安若西子,一定要好好照看了曦儿,不能让他去抓鸟儿生吃了,他去去就回。 再三叮嘱之后,龙天行的脚尖儿一点地面,身体腾空飞跃了起来,白色的锦袍回旋在半空之中,突然金光一闪,他化作了一条金色的巨龙游曳而去。 曦儿几乎看得痴迷了,好半天都保持着惊愕的表情,他爹这一条巨物也太厉害了,怕山海所有的厉兽云集,也不是爹的对手了,他是爹的儿子,是不是将来也能那么厉害? “我爹好厉害啊,娘啊,我也要变成那么一大条。”曦儿搂住了西子的脖子,希望娘能告诉他,变成一大条的秘密是什么。 又是一大条?他这么称呼他爹,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曦儿,那不是一大条,那是龙,你爹是龙,你也是龙。”西子解释着。 “龙?我爹是龙啊!那么……我也是龙吗?” “是啊,你也是龙,将来会和爹一样神奇。” “哇!” 曦儿一听这个更加兴奋了,他挣脱了安若西子,飞奔到了白猴子的身前,开心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大声地喊着。 “白猴子,知道吗?我是龙,那么大的金龙,一大大条,厉害不?” 第三卷 355.第355章 :如此美味 白猴子抬了一下眼皮,它早就知道小肉球儿是龙,所以一点不觉得稀奇,现在它最关心的是它的屁股什么时候能好起来,真是痛死了。<-》 曦儿才不管白猴子的屁股疼不疼呢,炫耀完了,又蹦蹦跳跳地跑开了,他的心情好像不错,开心地到处奔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我是龙,我是巨龙,金色的一大条,我是最厉害的。”孩子的天真可爱,纯真无邪,让西子看得几乎醉了,真希望这样的场景会一直持续下去,有孩子,有天行,还有这样与世无争的山海。 曦儿真的不再追打那些鸟儿了,不过他也不能安分了下来,一会儿爬树,一会儿攀岩,偶尔飞几圈,不管他在哪里,都是欢笑的声音,他的笑声特别脆,特别甜,让西子一度觉得不够真实,以为自己还在美梦之中。 龙天行来去很快,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就回来了,曦儿一见金龙回来,便挥动着双臂,大声地喊爹。 “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曦儿,美食来了。” 龙天行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白衣飘动,好像仙人飞临一般,曦儿的小腿好像风火轮一样跑了过来,当发现爹的手里什么都没有时,likè显出了失望的表情,爹怎么可以撒谎呢,分明jiushi什么都没有。 “爹?鸟儿呢?我好饿啊,你怎么飞去了那么久,一个鸟儿都没抓来啊。” “爹说了今天不吃鸟。” 龙天行捏了一下儿子的小脸蛋儿,儿子还不知道龙族有很多bǎobèi,其中一种jiushi无限空间的戒指,食物都装在戒指里了,他还顺便带来了搭建营帐的布匹,吃饭用的桌子,还有一些日用品,山海zhègè地方虽然鸟兽较多,却没勾心斗角之事,可以kǎolu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爹给你变个戏法儿。” “戏法儿?什么是戏法儿啊。”曦儿太好奇了,眼睛盯着龙天行的手,在他的眼里,爹是了不起的,有太多的本领需要他研究了。 “变戏法儿jiushi将没有的东西变出来。” 龙天行说着扭动了手指上的戒指,随后一个奇迹出现了,戒指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好大的空间,香气从里面飘了出来,曦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哇,爹,这是什么地方啊?” “一个可以容纳很多东西的空间,zhègèjiushi你想要的美食了。” 龙天行先将一张红木的大方桌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最后又拿出一个五层雕花食盒,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盖子一开,两只冒着油的烧鸡露了出来,这鸡烤得正是火候,外焦里嫩,黄橙橙地好看,白猴子远远就闻到了香气,不顾屁股痛了,直接从地上窜了过来,看着烧鸡,口水流了一尺长。 烧鸡,西娇板鸭,乌龙醉虾,莲花豆腐,宫宝野兔,甘露八宝汤,桂花糕,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白猴子的眼睛都直了,它好久没吃这些美味了。 美食一一摆好,曦儿呆了,这些都是什么,怎么这么好闻,让他的肚子响得更加厉害了。 “爹,这是什么?”他伸长了脖子。 “不是饿了吗?可以吃了。”龙天行拽了一条鸡腿,递给了曦儿,曦儿接了过去,狠狠地咬了一口,咀嚼了几口之后,突然停住了,他抽了一下鼻子,随后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问。 “爹,什么鸟儿这么好吃啊,为什么它不流血呢,肉为什么这么香啊?太好吃,太好吃了。”曦儿一直生食,哪里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的美味,仅仅一条鸡腿他就觉得口齿喷香了。 龙天行心痛地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发,声音微颤说。 “这是一只做熟了的鸡,怎么会流血,曦儿,以后不要生吃了,食物只有做熟了才能吃。” “嗯,嗯,爹,我不生吃了,zhègè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曦儿一会儿就啃光了一条烧鸡腿,又开始吃板鸭,他感动得哇哇直哭,有爹和娘真好,不用辛苦费力,还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相比之下,那些流血带毛的吃起来实在太恶心了。 白猴子见曦儿这样狼吞虎咽,嘴角直流油,馋得不行了,他伸出了手,刚要拽另一只鸡腿,龙天行的冷眸直射过来,白猴子的手又缩huiqu了,委屈地抿了一下嘴巴,垂下了头,知道这是给曦儿zhunbèi的,它做了错事,没资格吃,可是……这些食物实在太诱猴子了。 曦儿真是大开嘴界了,吃了zhègè吃那个,直到他的小肚子撑得浑圆了,实在吃不下了,还在难过地流眼泪。 “爹啊,我以后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吗?” “当然能,你跟爹回到圣地后,龙祖母和龙祖父,会给你做更好吃的美食。”龙天行告诉儿子,圣地的美食,比这些更美味。 “还有更美味的?” 曦儿咬着醉虾,惊得不行了,难道世界上还有更好的美味?他可一定要品尝一下,至于龙祖母和龙祖父是什么东西,他倒不在乎了。 白猴子站在一边,虽然屁股还很痛,却一脸的菜色,等他们三个人都吃完了,才凑上去,西子知道白猴子嘴巴馋,早早就留出了一些没动过的食物,白猴子扑上去,一顿胡吃海吞,连盘子都舔了个干净。 黄昏的时候,南山的半山腰上搭建了一个行军帐篷,龙天行端坐在帐篷不远处的一处石台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雪白的锦袍成了耀眼的金黄色,他的目光低垂,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一个小nǎodài。 曦儿赖在龙天行的膝盖上,小家伙吃饱了,好像有些困了,却不舍得huiqu睡觉,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着爹。 龙天行耐心地回答着曦儿的每一个问题,曦儿听着,想着,眼皮垂下来,又奋力地抬上去,直到他在慈爱的声音中沉沉地睡了过去,问题才算jiéshu了。 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了天地之间,龙天行轻抚着怀中的孩子,眸光挑起,看向了遥远的东南方向,那里黑云翻滚,升腾着莫名的煞气。 第三卷 第355章 :爹的神火 曦儿白嫩的小脸贴在龙天行的胸口上,甜睡中,小嘴还吧嗒着,一定美味的烧鸡让他意犹未尽,偶尔还嘿嘿地笑一声,两颊泛红,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龙天行抱着孩子,手掌紧紧收拢,眸光幽暗地盯着远方,黑云还在聚拢,翻滚,这绝不是一般的天象。 突然一股磅礴之力从汹涌澎湃的黑云中投射出来,毁天灭地的气息浩荡在在其中,黑云也随之呈现了墨兰的颜色,滔天蔓延,一会儿半边天都成了黑幕,隐约其中好像有一个庞然之物脚踏滚滚黑云,肆虐而来,身上透发着无数道血红色锋芒,杀气直上云霄。 那人是谁?龙天行无法看清,只觉得他的双眼放射着一道道电光。 “怎么了?是不是要下雨了?” 他的身后响起了轻柔的声音,龙天行回头看去,西子翩然走来,相对天边那些阴邪的暗色,她好像一朵洁白的莲花绽放,让他的视野也为之一亮,心也敞亮了许多。 “天阴,也许会下雨,也许不会。”龙天行不想西子担忧,便含糊了回应了一句,待他再看向天边的时候,翻滚的黑云已经散去了,连那股子威慑的煞气也消失不见了。 “刚才还好像要下雨了,怎么这会儿却突然晴了,这山海之地的天气还真是难以预料。” 西子贴着龙天行坐了下来,俯近了脸颊,在曦儿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才将头轻轻地倚在了龙天行的肩头,她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凝视着天边的暗色,刚才的异象她也注意到了,心里藏着一丝担忧,但龙天行没有当面说破,她也不愿这样的话题破坏了这种和谐的氛围,能和他们父子这样坐着,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繁星点点渐渐浮现在夜空中,还不断调皮地眨着眼睛,群山之间,偶尔会传来野兽的一声声吼叫,有的好像婴儿啼哭,有的好像男中音歌唱,有的则尖利刺耳,喜欢野性的山海怪兽出没了,但它们不敢靠近南山的范围,因为这样的龙气让它们望而怯步。 “娘亲……” 夜空中,一点红光闪亮,由小变大,凤凰宝宝飞回来了,扑打着翅膀落在了西子的身边,它已经将石妖的头颅藏好了,就算过了千年万年也没人能发现那个怪物,更没灵气可吸,注定以后不能再作乱了。 “我送石妖头颅的时候,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来自落日暗谷的方向,我飞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发现落日暗谷竟然黑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这和以往的暗谷可不一样,那里平时除了见不到什么光纤,却是花语花香的,那雾气很诡异,好像有什么力量驱动,撕扯着,我怕黑雾有毒,便没敢靠近。” “黑雾?” 西子听着凤凰宝宝的描述,皱起了眉头,不觉想到了刚才看到的情景,天边转眼即逝的黑云,看起来并不寻常,难道是同出一辙?预示着什么危险的来临?她真不希望刚刚平静下来的生活又因此起了什么风波。 疑惑的目光转向了龙天行,他看起来还是那么镇定,回避西子眼神的质问,抱着曦儿站了起来。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天行,刚才……”西子拉住了他的衣袖,希望能听听他的意见,她不相信刚才的突现的黑雾他没有注意到,那雾起的快,消失得也迅速,应该是人为的。 “只是普通的雾气,没什么可奇怪的。” 龙天行只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便抱着曦儿向帐篷走去,曦儿的小手扬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在他的怀里继续睡了。 父子两个的身影消失在帐篷之内,巨石上只剩下了西子和凤凰宝宝两个,凤凰宝宝歪了一下脖子,不太确信地说。 “难道真是普通的雾气?是我自己吓唬了自己。” “但愿吧,刚刚和曦儿相聚,真不希望再起什么事端,天行说是普通的雾气,应该就是了。”西子挑眉望向了东方,在那遥不可及的地方,还有一个叫做拥日大陆的地方,希望和平幸福一直持续下去。 既然龙少主都不怕,凤凰宝宝这样的通灵小鸟儿,还有什么可怕的,它安心地扑打着翅膀,向大树上飞去,树冠是它最喜欢的窝窝,每天都可以睡到太阳晒了屁股,别提多舒服了。 在凤凰宝宝凌空飞去,没入树冠的一刻,西子不经意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凤凰宝宝跃起犼,羽毛洒下的朵朵红光竟然是一个隐隐约约地呈现了一个“印”字,那是什么?西子凝眸看去,那个“印”字十分清晰,怎么之前她没有注意到过,还是后来才出现的? 西子想住凤凰宝宝询问究竟的时候,神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冠之中,红光也随之消散了,“印”字也不见了。 难道是她看错了? 西子不确信地摇了摇头,最近这是怎么了,看黑雾就觉得其中隐含着邪气,看凤凰宝宝发出的红光又觉得是一个隐约的“印”字,难道是她累了?才会出现这么奇特的联想,懊恼地甩了一下头,西子转身向帐篷走去,偶尔回头看去,树冠上一片陈静,凤凰宝宝一定飞得累了,已经睡去了。 挑开帐篷的帘子,龙天行还没有睡,他坐在皮褥的边缘,俯视着沉睡的曦儿,烛火映照着着他的五官,越发显得棱角分明,他好像在思索什么,稍稍有些失神。 西子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时,他才回神过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刚才的黑雾……” 不等西子说完,龙天行便伸出手臂将楼了过去,西子坐在了他的腿上,刚好被紧拥入怀,脸颊瞬间绯红,垂下了眼眸。 他俯下脸颊,轻轻滴亲吻着她的发丝,柔声道。 “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担心?他觉得她应该担心吗?西子抬起了眼眸,望着他,当发现龙天行的表情十分,又略带迷情之后,才轻叹一声,依偎在了他的怀中,是的,有他在,她和曦儿还需担心什么呢? “有你在,我和曦儿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已经远离了是是非非,这里有的只是飞禽走兽,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还有我们……” 似乎她的话有些多了,他并不想继续听下去。 “西子……”又是一声轻柔的低唤,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无限放大的俊美脸庞就在她的眼前,灼热的鼻息扑落下来,瞬间的,便是唇齿的纠缠。 今夜,他有些不一样,柔得几乎让人碎了心,没了魂,任由他这样痴痴地对着,他一直没有停止念她的名字,怜惜她,让她怦然心动的同时,也有些隐隐的不安,好像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份离别的不舍。 夜一直很沉,兽吼的声音渐渐平息了,西子不知自己是睡了,还是清醒着,她在他的怀中,被温暖包围。 天亮的时候,西子睡得很沉,若不是一只小手抚着她的鼻子,淡淡的香气随之钻入鼻孔,她还不能醒来。 “娘,娘,醒来,醒来。”细小稚嫩的声音喊着她。 西子恍然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皮褥子上,身上盖着暖和的被子,曦儿正依在她的怀中,一双小手捏着她的鼻子,手腕上还圈着一圈的野花儿,他很开心地张着嘴巴,口水不小心流下来,差点滴在了她的脸颊上。 “娘,娘,我的鼻子好好看啊。” 曦儿现在觉得娘好看,不再嚷嚷她是女妖了。 “娘不像女妖了吗?”西子调侃着儿子,小家伙有些难为情了,用力地摇摇头,嘴巴甜甜地说。 “娘不像女妖,像女王。” “就你嘴巴甜,娘还真是女王呢,不过以后不是了,以后就只是曦儿的娘,只守着曦儿一个人。”西子将可爱的曦儿抱在了怀中,目光环视了一下帐篷内,竟然没看到龙天行的身影,他去哪里了? 想到昨夜他的异常,西子的心头一颤,急切地看向了曦儿。 “你爹呢?” “爹出去了,走了。”曦儿眨巴着眼睛回答。 “走了?” 西子抱着曦儿猛然站了起来,才迈出几步,龙天行就挑开帘子进来了,手里还端着食盒,一阵阵清香由食盒中飘了出来,是莲子粥的香味儿。 西子有些失神,眼看着他高大的身躯走进来,将食盒打开,甜美的粥一碗碗盛好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爹煮的粥,用这种神火……”龙天行做了一个滑稽的口型,他嘴里的火点燃了木材,煮了这些香喷喷的稀粥。 曦儿见爹的口型之后,立刻领悟了,开心地大叫了起来。 “爹有神火,曦儿也有神火,娘呢?娘有神火吗?” 曦儿调皮地捏了一下西子的脸颊,西子这才回神过来,微笑着摇摇头说:“没有,娘可没有什么神火。” “你娘有灵力,比我们的神火还厉害呢。” 龙天行清雅温润的笑声自唇边逸出,眸光烁烁看来,整个人看起来风度卓然,儒雅迷人。 第三卷 第356章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 曦儿对父亲着了迷,吃了早餐之后,便一直跟在龙天行的身后,他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好像小尾巴一样,龙天行带着他一会儿在天上飞,一会儿在湖里游,偶尔还满山地奔跑,追逐那些奇怪的走兽,九尾狐被他们父子吓得好几天没敢露面,连朱厌也不见了影子。 说起来,山海之地十分神奇,是一块自然宝地,有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的白泽,有飞翼蛇形的化蛇,人面马身的英招,腹大如壶的玄蜂,还有形状象水牛,皮毛漆黑的呲铁,这些奇兽在这里自由自在,随处走动,不用担心战争纷乱,每天看着太阳升起,伴着黄昏日落,生活规律简单,却很惬意,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让心情沉静下来,忘记扰乱心思的烦恼。 曦儿有问不完的问题,龙天行也有用不完的耐心,一整天都陪着儿子,讲解,说明,曦儿听得十分专注,龙天行背着他,宠爱着,好像要将曦儿出生以来缺失的爱都弥补上一般。 看着父子俩其乐融融的身影,西子心里那丝担忧减少了许多,也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其实什么都不会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曦儿突发奇想,竟然嚷着要学功夫,龙天行拗不过曦儿,便教他一些圣地武学的基础,曦儿不愧是龙族的后代,领悟力极高,才三天不到,就学得有模有样了,龙天行见儿子这么天资聪明,激动得喜形于色,几度将儿子抱起来,抛向了天空。 “娘,今天爹教我龙腾了,我竟然能飞那么高!” 曦儿奔进了帐篷抱住了西子的大腿,说他今天学了什么,领悟了什么,爹怎么夸奖他了,描述的时候,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兴奋,他说明天他还要跟爹学习龙族的本事,将来和爹一样厉害。 “好,好,跟爹好好学,爹的本事可大着呢,娘给你们煮饭去。” 西子俯身下来,帮曦儿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曦儿一听要煮饭了,更加开心了,肚子也条件反射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娘,你快去,曦儿饿了。” 曦儿拖着西子的手,让她赶紧去做好吃的,他的嘴巴和肚子都着急了。 “好,娘这就去做。” 西子笑着捏了一下曦儿红红的脸蛋儿,随后走出了帐篷,决定亲自下厨给这父子两个做一顿像样的。 为了生活方便,他们在这里搭建了一个简单的厨房,锅碗瓢盆,各种食材应有尽有,虽然不及南戈皇宫的厨房那么全面,却都是上好的东西,只可惜缺少了一个专业的厨师,西子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 西子抿着嘴巴,看着食材,准备做什锦葛仙米,红肉锅子,元宝肉,糖醋排骨,再来两道清单的蔬菜,不过……这些菜做起来,也不容易。 事实上,安若西子不擅长做菜,每次都是厨子做好了端上来品尝,只知道味道该是怎么样,却不知道如何下料,将食材都准备好了,她瞪着眼睛不知从何下手的时候,龙天行从外面走了进来。 “南戈国的九公主,战场上也许有点本事,可在厨房里,就要缴械投降了吧?”他一进来,就调侃她。 “谁说的,我会做的。” 被人看破了心思,西子难为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动手做,怎么知道她一定做的不好,说不定手艺还不错呢。 只是……西子皱眉,有点找不到头绪。 龙天行眯着狭长的眼眸,抱着肩膀,倚在厨房的墙壁边看着西子,那副样子,好像要等她出丑一样。 “我可以帮你。”他说。 “你?” 西子差点笑出来,这家伙不是吹牛吧,这几天带回来的美食都是酒楼里买的,又不是他做的,他如何敢说会帮她做这些宫廷菜肴呢?虽然他的经历很多,知天地,博古今,可做菜这种事儿,不是知识渊博就能解决的。 “不相信我?别忘记了,寻找你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的,不会做菜,早就饿死了。” 他走过来,拿起来菜刀,刀工果然了得,刷刷刷,一道道白光之后,菜都整齐切好了,不薄不厚,真是让人咋舌。 “你武功好,手脚麻利也不奇怪,但是炒菜……” 西子扬起了下巴,有点不确信,龙族的少主的功夫无人能及,只是这厨艺…… “好吧,你做吧,若做不好,我再动手也不迟,只是怕浪费了这么好的食材。”西子一边轻声地说着,一边用眼睛盯着,让她感到震惊的是,龙天行的双手不但切菜麻利,炒菜似乎也不逊色,看着各种配料放好,下锅,焖、炒,随后一盘盘菜做好了,刚放在桌子上,就引来曦儿奔进了厨房,大声喊香。 西子立在一边,几乎张口结舌,这样上的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她哪里找来的?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 西子整个人处于呆滞惊愕之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龙天行转过身,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子。 “现在服了吗?” “服了,龙少主,你怎么做到的?你真的……比我厉害多了。”西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决定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着这个男人了,谁敢抢,她就和她拼命。 “只要用心,没有做不到的。” 他戳了西子的脑门之后,又亲昵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西子羞涩地将他的手打开了,脸颊红红的,作为女人,她好像欠缺了点什么。 “爹,太厉害了,好香啊。”曦儿的口水又流出来了。 “等娘跟爹学学,以后也做这么香的菜。” 西子的话才出口,曦儿就翻了几下白眼,说娘还是别做了,说不定做出来的菜根本不能吃,这样表情和话语让西子很无奈,她懊恼地抿着嘴巴,看向了龙天行,龙天行竟然也点点头。 “我很赞同曦儿的话,说不定不能吃。” “你们!” 西子掐住了腰,他们父子两个这是联合着要编排她了吗?就在西子要数落龙天行和曦儿的时候,南山山脊处突现了两道光亮,一道白,一道黑,虽然隔得很远,却还是引起了厨房里三个人的注意。 “有光……” 西子先喊了出来,然后疑惑地看了出去,黑白两道光看起来有些眼熟,难道是黑白圣煞叔叔来了。 果然被西子猜对了,黑白两道光芒出现后,黑白圣煞的声音也随后出现了,他们徐徐而来。 “你们留在厨房里。” 龙天行见黑白圣煞来了,眉头一皱,眸子里浮上了一丝冷冽,他擦了擦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厨房。 西子站在厨房的门口,牵着曦儿的手,向外张望着,不远处龙天行拦住了黑白圣煞,黑白圣煞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紧张,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龙天行的神色显得十分凝重,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听不太清楚,只能看出口型和圣地有关。 西子心理着急,不知该不该用“瞳术”去查探一下。 “娘,那是什么人啊?”曦儿觉得黑白圣煞的容貌不够接地气,一对小眉毛纠结着,想知道那是不是坏人,若是坏人,他要跑过去帮爹打走他们。 “是圣地的使者,是好人。” 西子轻声地回答着曦儿,曦儿的浓黑的眉毛扬了扬,听说是圣地的人,不是坏人,他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 “娘,我们是不是要回圣地了,爹说,等过一段时间,他带着我和你一起回圣地,以后我们都不离开那里了,那是我们的家,有爱我们的人。” 曦儿的声音十分向往,圣地在他的眼里,是个遥远又神秘的地方,可他又有些舍不得山海之地,这里几乎是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地方,对于他来说,是另外一个家。 “不知道,要等等看你爹回来说什么。” 既然龙天行让她们留在厨房里,就是不想让她们听到他和黑白圣煞的谈话内容,她也不好使用“瞳术”去偷听,相信黑白圣煞来到山海之地,只是担心少主的安慰,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 西子带着曦儿回到了饭桌前耐心地等待着,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龙天行和黑白圣煞一起走了进来,刚才还神色紧迫的两个使者,这会儿就喜笑颜开的了,看来是真的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来看看的。 “少夫人和小少主有口福啊,这么多好吃的,能吃得完吗?”他们摩拳擦掌地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呵呵地笑着。 “大老远跑来的,一定饿了吧,一起吃吧。” 西子多准备了碗筷,让黑白圣煞一起坐下来吃。 黑白圣煞对望一眼,有些不敢妄自坐下,却又真的饿了,当龙天行示意他们可以坐下吃饭的时候,他们才高兴地坐下来,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饭桌上,曦儿打开了话匣子,一直问圣地的事情,明明他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他还是要听圣地来的人再说说,听得不尽兴,他还央求龙天行带他回圣地,他都等不及了。 “再等一段时间,爹一定带你回去。” 龙天行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说出的话让西子感到有些诧异,他到底心里藏了什么事情,为何不马上带曦儿回圣地呢,怎么说曦儿也是圣地的龙孙,在外面这么久了,还该认祖归宗了,可他似乎并不急。 更让西子感到不安的是,黑白圣煞的嘻嘻哈哈,好像是装出来的,他们偶尔垂头的时候,面上露出隐约的难色来。 第三卷 第357章 :龙少主背后的秘密 酒足饭饱之后,黑白圣煞找了个托辞匆匆离开了,龙天行一直送他们到南山的北面,才折返回来。辞测多单窝 “爹,爹,你带我去捉鱼吧,我只会捉鸟儿,不会捉鱼。” 曦儿缠着龙天行带他去捞鱼,南山的东山脚下有一条小河,河水湍急,大约有十几米深,河水里生活着一些普通的鱼,也有稀少凶猛的鱼兽,曦儿听龙天行讲他小时候在异界抓鱼的趣事,也嚷嚷着要去捉鱼。 “好,爹带你去。” 龙天行倒是很有闲情,俯身便抱起了曦儿,大步向东山脚下走去。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啊。” 西子收拾了碗筷,随后飞快地追了上去。 “娘也要捉鱼吗?”曦儿伏在龙天行的肩头,冲着西子吐着舌头。 西子现在哪里有心情捉什么鱼,她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龙天行,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若和她有关,她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到了河边,龙天行耐心地对儿子讲授了一些捉鱼的技巧,曦儿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他一会儿跳到河里,一会儿跃上岸,还真捉了不少鱼虾上来,小家后一直开心地笑着,浑身都湿透了。 西子思索好了好久,还是决定当面问问,没事儿就好,若是有事,大家一起分担,好过一个人藏在这里,慢步走到了龙天行的身边,她一边看着玩耍的曦儿,一边轻声发问。 “黑白圣煞叔叔好有闲情啊,竟然跑来了山海之地?” “嗯,黑圣煞一向喜欢凑热闹。”龙天行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 “我看着怎么不像呢?吃饭的时候,他们的神情有点奇怪,你们不会有什么隐瞒着我和曦儿吧?” 西子挽住了龙天行的手臂,目光专注地看着他,龙天行的表情看起来仍旧坦然。 “是娘担心我们,打发他们来看看,见我们都很好,也就回去复命了,顺便执行两个圣地令,真的没什么事儿。” 龙天行解释得那么自然,一双星锐的眼眸看着西子,隐含着淡淡的笑意。 “可是……” 就在西子还想继续询问的时候,他突然将她横着抱了起来,戏谑地用力一抛,西子的身体直接飞了起来,落入了河水之中。 扑通一声,水花儿四溅,西子整个人掉进了河水里,一条条鱼儿在她的身边游过,几颗水草摇动着脑袋,向她问好,可恶的家伙,怎么将她扔下来了?西子奋力游了上去,浮上水面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天行……你干什么?”西子用手抹了一下脸,气急败坏地看着他,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龙天行还保持着戏谑地笑容,一双狭长的眼眸别提多俊朗飘逸了,眸光迥然地看向了玩耍的曦儿,高喊了一声。 “曦儿,你娘下河了,要帮你捉鱼。” “娘,太好了。”曦儿一个飞跃扑了上来,将刚站起来的西子又扑倒在了水中。 “娘,娘,你真好,陪着曦儿捉鱼。”曦儿抱着西子的脖子,哈哈地笑着。 “臭小子,快放开,娘可不喜欢玩水。” 西子试图挣脱出去,河岸上,龙天行轻轻踏步,身形一跃而起,飞落入水中,溅起的水浪铺天盖地袭来,将西子和曦儿笼罩在水花之中。 “爹也来了,我们一起捉鱼。”曦儿放开了西子,一个猛子钻到了水中,小小的身影在河水里游动着,一会儿工夫,就捉上来一条大鲤鱼。 “爹,爹,好大一条。” “爹也捉到一条。” 龙天行从水中跃出,手里抓着一条奇怪的大鱼,竟然生了一张人脸,好像鸳鸯一样啾啾地叫着,他哈哈一笑,大手一松,怪鱼飞出,游到了西子的身边,在水面上翩跹起舞了起来,随后更多的那种鱼出现了,不知是不是得了龙天行的命令,都围着西子,一边叫,一边舞动身体。 西子几乎看得呆了,群鱼舞动,还真是少见的奇景啊,曦儿也吃惊不小,抱住他爹的脖子一定要追出个究竟来。 “爹,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曦儿,给你这个。”龙天行从嘴里拿出了一个树叶样的哨子,曦儿好奇地接过去,用力一吹,那些正在起舞的鱼儿好像受惊了一样,纷纷逃走,没入水中不见了,曦儿苦着一张脸,不明白为何爹吹哨子的时候,它们就翩翩起舞,轮到他吹,怪鱼却好像逃命一样不见了。 “不懂乐音的美妙,你吓到它们了。”龙天行捏了一下曦儿的小鼻子,让他以后好好学习琴棋书画,作为圣地的优秀男子,少了哪一样都是遗憾。 曦儿听了之后,抓了一下头发,原来做龙族的后代这么复杂啊,不但要工夫好,还要学那么多东西。 “爹,我觉得我做不来啊,好难啊。” “你还小,慢慢来。” 龙天行抚摸了儿子湿漉漉的头发一下,将他抱着,再次没入水中,随后传来了西子受不了抓挠脚心传来的笑声。 河水里三道身影十分和谐,互相嬉戏,一会儿龙天行上来将西子按下去,一会儿西子上来,将龙天行抱住,拉入水中,水面浪花阵阵,唯美极了。 河岸边的大树上,凤凰宝宝倚在树干上,啧啧赞叹,羡慕地看着河里的三个人。 “这一幕还真让鸟感动,我快激动得流泪了。” “明天你会哭得更惨。” 树干的后面,白猴子探出了头,向河水里看了一眼,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这么美的场景就要结束了。 凤凰宝宝听白猴子这么说,猛然转过身,瞪圆了一双眼睛怒道。 “死猴子,你胡说什么?什么哭得更惨,我为什么要哭?” “那是因为明天有个女人会哭得很惨,你这么容易感动,脆弱,定然也会一起哭了。”白猴子耸耸肩,好像对什么事情有十足的把握一样。 “别卖关子,有话就说,不会又是胆小了,害怕了什么不敢说吧?”凤凰宝宝傲慢地扬起了下巴。 一说到胆小如鼠的事儿,白猴子的脸就一阵阵发白,觉得颜面无存,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不该说的话直接冲口而出。 “龙少主和那两个一黑一白的家伙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明天一早就得走了,走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说……这样美好的场面,不是好景不长吗?你不哭才怪呢?” “什么?你说什么?”凤凰宝宝急了,一把揪住了白猴子的手臂,让他把话说清楚了,为什么龙族少主明天就走了,他既然要走,为何不带着西子和曦儿两个人,难道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白猴子被凤凰宝宝抓得好痛,龇牙咧嘴了起来。 “放手啊,快放手,我说,说还不行吗?” “快说。” 在凤凰宝宝的催促下,白猴子垂下了眼眸,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一黑一百的两个家伙说圣地和灵族仙城开战了,打起来了,让少主马上返回圣地。” “开,开战了?” 果然是让人吃惊的消息,凤凰宝宝半响没反应过来,不能确定白猴子说得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很多通灵的动物都知道,圣地高高在上,武学深奥,神龙盘踞,神圣不可侵犯,而精灵县城因为过去沉寂很多年,早就丧失了传说中的神力,加上没有神女在仙城坐阵,更是元气大伤,它凭什么和圣地开战啊,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精灵仙城不自量力,非让撞撞圣地这块硬石头,圣地应该信心十足才是,怎么着急传唤少主回去了? 凤凰宝宝满心的疑惑,按理来说,就算发生战争也没什么好怕的,胜券在握,怎么少主不带西子和曦儿回圣地呢?难道精灵仙城拿出了什么杀手锏? 百般猜测也得不到印证,凤凰宝宝再次看向了白猴子。 “你不是胡说吧?” “这种事儿,我怎么可能胡说?何况你救过我一命,我就算不能还你一命,也不会这样不仗义胡说八道欺骗你。” 白猴子发誓,它说的话,句句属实,当时三个人说话的时候,他刚好就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休息,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说这次是圣地面临的最大危机,龙少主担心西子和曦儿回到圣地可能受到牵连,所以不打算告诉他们,让她们留在山海之地,至少这里现在很安全。” “你的意思是,他会独自离开?”凤凰宝宝继续问。 “是啊,他让黑白两个家伙先走,他第二天动身,天不亮就走,你说……我们该不该告诉主人啊?” 白猴子一直拿不定主意,龙少主这样隐瞒着主人,定然有他的目的,它若去说了,捅了大篓子就麻烦了。 凤凰宝宝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能告诉,若真有危险,这里还是安全的,龙少主想得那么周全,我们不能破坏了他的计划。” “那我们装不知道?”白猴子询问。 “对,装不知道。” 凤凰宝宝和白猴子商量好了,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第三卷 第358章 :夫君留字 尽管三个人都湿透了,还是玩得很愉快,整个河面上都是曦儿的笑声,鱼捉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打水仗,直到曦儿玩得筋疲力尽,才提着鱼回到了住处。 曦儿吃了一顿红烧鱼,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去睡了,睡梦中还不住地笑着,嘴巴有津有味地吧嗒着。 龙天行拿着酒袋站在帐篷门口,一边看着天空,一边仰面喝酒,修长的脖颈扬起,喉结涌动,大口地吞咽酒水,动作豪放又不失优雅,晶莹的酒水滋润着他的唇瓣,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西子站在桌子边凝望着他,虽刚才滴酒未沾,人却也醉了。 褥子上是沉睡的曦儿,眼前是英俊洒脱的丈夫,这样的生活如,让她觉得有些梦幻不够真实。 “怎么发呆了?” 他拎着酒壶走了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手臂伸出,将西子拥抱入怀,声如醇酒:“这几天,开心吗?” 开心,西子低低地回答,点着头。 “我也很开心,和你们在一起,每天都好像在梦境中一样。”沉睡的那么多年,他时时能梦到这样温馨的场景,他和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一起吃饭,一起嬉戏,一起入睡,过得无忧无虑,只是……过了今夜,不知明天还会不会平静,怀抱着西子,龙天行越发觉得难以割舍。 那夜的黑雾,已经让龙天行警觉了,随后黑白圣煞又来了,带来了惊天的消息,他深知圣地和精灵仙城的一战已经难免,精灵之王屡次派人到拥日大陆阻止神女和龙族少主结合,甚至不惜要杀了安若西子,行动均宣告失败,如今小小龙孙也出生了,精灵仙城自认的耻辱已经铸成,不能改变,便恼羞成怒。 黑白圣煞说,精灵仙城此番宣战,是有备而来,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和圣地抵抗的利器,现在圣地岌岌可危。 这种危机的时刻,带西子和曦儿返回圣地,只会让她们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也许留在这里,会安全一些。 “来,陪我喝了这一袋酒。”龙天行将酒袋递给了西子,清单的酒香从酒袋里飘了出来。 “你知道我不胜酒力的。” 西子晓得自己的酒量,只要一杯,便会生了醉意,三杯必然醉倒,若想陪他喝个痛快,怕要醉到明天天亮了。 “难得我们这样轻松快活地在一起,若醉一次又何妨?” 他的眸光星锐灿烂,散放着让西子不能抗拒的光华,是啊,多么难得的夜晚,就算真的醉了也有他在身边,她又怕的什么,西子接过了酒袋喝了一口,酒液流入口中,虽然醇香,却很浓烈,滑入咽喉之后,胃腹热火火地烧了起来。 “这酒闻起来淡,喝起来却很烈,怎么样?”他挑眉看着西子,等待着她的评价。 “好烈,这是什么酒?”西子伸了一下舌头,脸颊燥热,血也瞬间涌到了头顶,有了眩晕的感觉。 “这是饮中八仙醉,是烈酒中极好的上品,再来一点?”他的手指抚弄着她额前的发丝,喝了酒的西子,一双黑曜石的眼眸浮现了一抹朦胧醉意,两颊红艳迷人,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我好像……醉了。” 西子又喝了一口,烈酒下肚,顿觉身轻如燕,脚下无根了。 之后又喝了几口,她记不清了,只觉得晕晕犹如腾云一般,余香满口,果然是上品的好酒,许是醉了,她变得迷乱放肆,手指轻抚摸龙天行的下巴,唇瓣,鼻子,贪恋着他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眸,最终缠绕在他的发丝之上,一圈圈地绕着。 “龙天行……你知道吗?你有多妖孽啊……让人看了,还想看,看了之后,还是看不够,少看一眼,都觉得是遗憾,你怎么可以长成这样……”她吹了一口酒气出来,含糊地说了这句话之后,身体一软,直接伏在了他的肩头。 他双臂环住了她,亲吻着她的发丝,脸颊,随后浓浓的喘息混杂在淡淡的夜色之中…… 群山叠嶂,暗雾缭绕,偶尔山风吹过,树木摇动,犹如狂海,起伏不休。 带一切沉静下来后,西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她沉睡在曦儿的身边,柔软的发丝轻握在修长骨感的手指之间,龙天行俯身下去轻吻她的面颊,随后又在曦儿的脸上亲了一下,低声道。 “西子,我会回来的。” 一句轻声柔语之后,龙天行颀长的身躯站了起来,随后锦袍拿起穿在了身上,现在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希望再次回来的时候,圣地和精灵仙城之间的矛盾已经彻底结束了,西子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天地之间,不再担忧那些仇怨了。 还有曦儿……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龙天行大步走出了温暖的帐篷,站在了冷清的山风之中,墨发在风中扬起,五官硬朗坚毅,长长的叹息一声之后,白色袍袖荡起,身形很快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 西子这一觉睡得很沉,若不是曦儿用力摇晃她,她一定还处于沉睡之中。 “娘,娘,你醒醒啊,醒醒。” “曦儿……” 安若西子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还能感觉出来有轻微的晕,一定是昨夜的酒让她睡到了现在。 曦儿蹲在她的身边,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娘,爹去哪里了?” “你爹?” 西子捏了一下额头,看了一眼帐篷外,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龙天行这个时候应该在这附近散步,琢磨中午要做什么好吃的给曦儿。 “是不是在附近转悠呢,娘睡过头了。” 西子支撑着站了起来,酒意好没完全醒,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不稳,虽然酒烈,倒是好酒,没有一点头痛的感觉。 曦儿见西子站起来了,便跟上来,拉住了她的手。 “爹不在附近,一早醒来就不见他了,我到处找他,想让他带我再去河边捉些鱼回来,可就是找不到,娘,你带我去找爹吧,爹能去哪里啊?会不会变成龙飞走了?” “找不到?” 安若西子眉头一皱,目光看向了曦儿,猛然之间,她好像顿悟了一般,一把将曦儿抱了起来飞奔出了帐篷。 站在了外面,她的目光急切地向周围环视而去,竟然真没有他的踪影。 蓦然的,西子的心头一震,昨天的酒…… 他知道她喝酒一定会醉,还拿中八仙醉这种烈酒来给她喝,无疑他想灌醉了她,还有昨夜无休止的痴缠…… “天行!” 西子大喊了一声,声音回荡着群山之间,却没有他的回应。 “爹!” 曦儿也学着西子的样子,手拢在嘴边,高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西子感觉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他不会这么离开。 转过身,西子快步回了帐篷,目光扫过桌子的时候,看到了压在茶壶下的一张字条,她颤抖着手将字条拿了起来,上面是龙天行钢筋有力的字迹。 吾妻西子: 为夫临时有急事要返回圣地,你和曦儿在山海之地耐心等我回来,事情若处理得顺利,便能早去早回,好好照顾好曦儿,告诉他爹没忘记答应他的,一定会兑现诺言。 天行留字。 “天行?” 西子的手一抖,字条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呆住了。 曦儿不明状况,用力地从西子怀抱中挣脱了下去,将字条捡了起来,孩子还小,不认得字,急得抓耳挠腮。 “娘,爹写的吗?写的什么?我着急,着急啊。” 曦儿站在了西子的面前,急迫地追问着。 “你爹说……”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俯身下来,抚摸着曦儿的脸说:“你爹有急事要去办,很快就回来,他说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承诺。” “真的?爹是不是给我找那武学的书去了?一定是,一定是的,我要等爹回来。” 曦儿开心地在帐篷里跳了起来,跳了一会儿之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个转身向外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 “我去捉鱼,等爹回来吃红烧鱼!” 显然曦儿误会了,以为爹去去就回,多半太阳落山的时候就会回来了,他得赶紧去捉鱼,让爹回来美美地吃一顿。 “曦儿,等等……” 西子随后跑了出去,想拦住曦儿告诉他,他爹可能短期内不会回来了,可才跑出了不到十几米的距离,就发现一棵大树的后面有个白影子,鬼鬼祟祟的,先是探头出来,很快又缩了回去,怎么看起来好像是白猴子?西子立刻停住了步子,奇怪地看了过去。 大树的后面躲着的果然是白猴子,这家伙好像做了贼一样,见西子看过来,转身就要跑,西子觉得它形迹可疑,岂能放了它,一个飞身跃起,她轻轻地落在了白猴子的面前。 “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没,没有,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没看到,也没听到。”白猴子摇着手,它心里有鬼,怎么装也装不出来,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第三卷 第359章 :少主妥善的安排 西子急迫地抓住了白猴子,目光懊恼地看着它,若它敢不说,她便要动手揍它了,愤怒的粉拳高高举起,白色的真气瞬间将她的手掌包围了,看来这次发力不小。 “别,别,别啊……” 白猴子吓得脖子一缩,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同样知道秘密也不只它一个啊,凤凰宝宝不是也知道吗?那家伙却能轻松置身事外,它却被抓了一个正着。 “我,我当时在睡觉,睡得很沉,他们三个人说了什么,我发誓,我一个字都没听到,没听到!” 白猴子将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只记住和凤凰宝宝的约定了,誓死就是不说。 真是白痴的猴子,大树上,凤凰宝宝叹息了一声,大家说好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闭口不提这件事儿,它的肚子里却连豆大点儿事儿都装不下,一会儿探头探脑的,一会儿抓耳挠腮,这样做贼心虚的样子,任谁一看就知道它心里有鬼,算了,既然隐瞒不了,还是和盘托出吧,扑打了一下翅膀,凤凰宝宝从大树上飞了下来。 白猴子一看凤凰宝宝来了,立刻将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它,大声地嚷嚷了起来。 “她也知道,你问她好了。” 还没等西子怎么问呢,白猴子就不打自招,还供出了凤凰宝宝,它喊完了,才觉得不对,舌头一伸,趁着西子转移了注意力,一下子挣脱出来,夹着尾巴地跑掉了。 “这只笨猴子,简直就是不长脑子,让它保守个秘密还真难。” 凤凰宝宝冲着白猴子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笑嘻嘻地看向了安若西子,乖巧地收了翅膀,一副做错事向认错的孩子一样走到了西子的面前。 “娘亲,这不能怪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白猴子说它听到了少主和黑白老头儿说的话,他们好像说……好像说圣地和精灵仙城开战了。” “圣地和精灵仙城开战?” 这真是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西子一点没有思想准备,整个人僵在了当地,精灵仙城是疯了吗?竟然敢对圣地宣战?还是圣地看不过精灵仙城的做法,开始反击了呢? 不管是哪种猜测,战争一旦开始,必然是血雨腥风。 “千真万确,白猴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之后,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心里也是畏惧龙少主责备,才没敢说出来,现在龙少主走了,这事儿也瞒不了了。” “真的开战了?” 西子恍然地抬起头,看向了远方,龙天行能这样安排她和曦儿只身离开,一定是这场战役没那么乐观,战果可能很惨,所以,这场战争,不是圣地挑起的,而是精灵仙城…… 一向沉寂的精灵仙城凭什么和圣地开战,莫不是他们掌控了什么对付圣地的利器和法宝?如若真是那样,会是什么呢?没有神女在仙城,他们又有多少胜算? “我觉得,问题一定很严重,龙少主才会这么安排,不如娘亲你就听他的安排,和小少主留在这里吧?山海地形复杂,我和白猴子给你们放哨,一旦有什么危险,躲到其他山里,一时半会儿也难被人找到,可若是我们去了圣地,多多少少都会被牵连在里面脱不开身啊。” 凤凰宝宝劝解西子的话,她完全听不见去,圣地和精灵仙城开战了,一定人心惶惶,拥日大陆也会受到影响,不仅仅因为她是龙天行的妻子,作为拥日大陆的守护者,她也不能这么坦然地躲避在这里? “不行,我要去帮圣地。” 虽然西子是精灵仙城的人,可一直以来,都受到仙城的迫害,她不能坐视不管,假若真的要和自己的族人面对面开战,她也在所不惜。 凤凰宝宝一听西子要去圣地,有些急了。 “龙少主之所以决定隐瞒你们,定是因为这一战很危险,你冒然去了,小少主怎么办?他还那么小,需要照顾。” “曦儿?” 提及曦儿,西子的确很担心,曦儿还那么小,没经历过战争,更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一旦他被精灵仙城捉住,一定没有好下场,可仅仅因为担心这个,她就和曦儿好像胆小鬼一样躲在山海之地,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作为龙族的子孙,他似乎应该面对更多的困难。 “他是龙族的后裔,应该有所担当,只有经历了,才能长大。”西子的语气无比坚定。 “你的意思啊,去圣地助战?”西子的决定让凤凰宝宝很是不安,它有些不确定这么做对不对?可假若大家当什么都没发生等在这里,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凤凰宝宝,你飞行速度极快,一般人很能抓住你,曦儿就托付给你了。”安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带上曦儿,一旦遇到危险,可以让凤凰宝宝保护曦儿先飞走。 一阵阵酸楚侵袭心头,那几日的美好还在心头萦绕不散,今日就要面临生离死别,阴阳相隔,感叹老天不愿作美,生生将这份美好破坏了,让她和龙天行得来不易的幸福变得这么短暂和脆弱。 “假若命运是这么安排的,今生不能和他相守,我也要和他战斗到最后一刻。” 一滴清泪由面颊上流淌下来,西子匆匆擦去,曾经最难的时候都没流过眼泪,如今这是怎么了,心头隐隐的痛竟然难以压抑。 看着西子伤心的模样,凤凰宝宝也垂下了头。 “那好吧,我拼了命也会保护好小少主的,你就放心帮助少主退敌吧,我会一直跟在你后面。” “谢谢。” 西子欣慰地抱住了凤凰宝宝,虽然这神鸟儿一直叫她娘亲,可实际上,它就好像她的朋友,总在最关键的时刻帮助她。 “娘亲。” 凤凰宝宝因为西子这样的一抱,感动地抽搭了起来。 一块大石头的后面,白猴子也难过地抹着眼睛,以它的性格,这种情况下,一定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天下大乱,关猴何事?可这次它不想藏着了,作为一只通灵的生物,作为一个明事理的猴子,它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去?还是不去?去还是不去? 白猴子掰着手指头,两种念头在激烈地争斗着,最终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喊了一声。 “去!” 下了决心之后,白猴子大义凛然地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我也去,帮助龙少主。” “你?” 凤凰宝宝一连翻了好几下白眼,这个胆小鬼竟然也想以身犯险?不会是哪根筋抽了吧?这可不是白猴子做事的风格。 面对凤凰宝宝这样鄙夷的表情,白猴子倍感没面子,它发誓这次就算刀架在脖子上,它也不临阵退缩了。 “它愿意跟着,就让它跟着,我们马上就出发。” 做了决定之后,西子去河边叫回来曦儿,曦儿一听去找他爹,立刻扔下了所有的鱼,摩拳擦掌,打算去找爹了。 “曦儿,你一定要听凤凰宝宝的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留在她的脊背上,不能下来,听到了吗?”西子叮嘱着。 “娘,我记住了,一定不离开凤凰宝宝的脊背,你放心帮爹打坏人吧。”曦儿很懂事,知道这次娘去找爹,是冒了极大危险的,他不会给娘和爹添乱的。 真是个乖孩子,西子紧紧地抱着儿子,鼻腔酸涩,良久才不舍地将曦儿交给了凤凰宝宝,然后伸展开美丽的翅膀,呼啸而起,向东飞去。 曦儿抱住了凤凰宝宝的脖子,跟在了西子的身后,白猴子在地面上疾驰,虽然慢了一些,却也没也落下多远。 很快他们到了山海之地的边缘,打算临海飞行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通往阴川之海的路竟然被一道闪亮的结界封闭了,西子用力撞上去,试图冲破结界,却被一股强力的力量反弹了回去,过不去? “一定是天行,他怕我去找他,才用他娘的力量,召唤了结界封闭了这里,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西子回头询问凤凰宝宝。 凤凰宝宝歪无奈地摇摇头。 “不,不知道,我每次都是通过阴川之海离开这里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路可走,看来我们要留在这里了。” “我知道,我知道……” 地面上,白猴子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它好久没这么跑了,感觉肥胖的身体格外沉重,看来得减肥了。 喘息了一会儿之后,白猴子才开口说,有一次它追逐一只桃夭,发现了另一条可以离开山海的路,只是相比阴川之海,要多走一段冤枉路。 “不管多走多少路,我都要去天行的身边。” 按照白猴子的说明,西子返身向回飞去,她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跨到龙天行的身边,和他一起面对强敌。 “天行我来了,事情因我而起,就让我来结束它。” 山海之地又起风了,很大,很烈,天边乌黑的浓云层层叠叠压下,翻滚的烟尘弥漫而来,虽然看起来距离他们还很远,却能感觉出一股股暴戾的煞气,战争已经开始了。 第三卷 第360章 :蚩尤强敌 龙天行由山海之地匆匆赶往圣地,一路之上,天和地浑浊一片,已然分不清界限,弥漫的都是魔戾之气,太阳被这种魔气遮挡,黯然失色,伏羲星辰的光辉也消失在天暮之中,这表明伏羲大陆无法和圣地相通了,圣地处于孤立无援之中。 接近圣地的时候,魔戾之气被阻挡在外面,才初见晴朗,但樱草坪已经进入高度戒备的状态,所有圣地护卫和使者都接到了圣地令,聚集在了这里,严防以待,似乎将有一场灾难倔强降临。 “看,那是什么?”一个使者发现金光闪烁,大声地喊了出来,使者们听见喊声,刀枪出鞘,神箭队伍在山崖两侧拉弓射箭,准备抵抗。 “好像是大少主。” “是,是大少主,不要射箭。”有人认出了龙天行,立刻喊停。 龙天行一个龙腾,落在了樱草坪上,身形一收,白色的锦袍飘然而落。 “大少主。” 护卫和使者见到龙天行回来了,恭敬地俯身跪拜,呼声此起彼伏,由樱草坪的入口一直传到了圣地,缤纷绚丽的樱草尽头飞渊急速奔了过来,见到龙天行单膝跪下。 “少主,您回来了。” “战事怎么样?”龙天行蹙眉看着飞渊。 “哎,第一战在硝芒山展开,原本大家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精仙城有备而来,孤注一掷,根本不顾及后果,可圣地要考虑的却很多,不能殃及无辜,很快硝芒城群山被控制了,魔气难以消除,圣地损失也很惨重,龙帝他……” “我爹怎么样?” 龙天行大步上前,一把将飞渊拉了起来,急切地询问龙帝的状况,圣地和精灵仙城开战,爹一定会一马当先,冲在前面,若圣地士兵损失惨重,那么龙帝的情况也不会乐观,他的心头一紧,脸色变得惨淡。 “龙帝负伤了……”飞渊叹息了一声,神情落寞,当时他也场,那种惊心动魄到现在还难以挥去。 “爹受伤了?” 龙天行倍感震惊和担忧,爹曾经勇闯异界,历经百难,诛杀了异界之王,改善了异界百姓生活,后来为了寻找妹妹又去了伏羲大陆,平息黑魔法之乱,可谓所向无敌,战无不胜,怎么这次和小小的精灵仙城一战,竟然受了伤?龙帝现在正值壮年,加上又修炼了圣地上乘心法,有母后凤芷楼辅佐,没有可能被人打败的?到底精灵仙城找到了什么利器,能让龙帝受伤退下。 飞渊紧锁着眉头,落寞地点点头。 “伤得很重。” “我去见他。” 龙天行没有心情再继续询问状况了,他要先看到父亲,确保他没事儿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龙息阁内,气氛很是沉闷,龙天行坐在父亲的床边,情绪低落,龙后凤芷楼握着楚墨殇的手,眼中含泪,龙帝被魔气所伤,受了很重内伤,怕没几天的时间,很难再站在战场上。 “爹,我回来晚了。”龙天行懊悔在山海之地贪恋了几天幸福的时光,他应该在看到天边的黑云和魔气之后,第一时间回到圣地的,和父亲并肩作战。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天行,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第一时间回来了,战局还是难以改变。”殇轻轻滴拍了拍儿子的手背,让他被自责,虽然他有几千年的寿命,可看起来仍旧黑发不改,五官硬朗俊美,只是这份俊美中多了一份老练和沉稳。 “爹,天行想不通,精灵仙城怎么胆敢和圣地宣战?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天行皱着眉头,这一路他都在想这个问题,也许爹能给他一个好的解释。 楚墨殇猜到天行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实际上,精灵仙城宣布和圣地开战的那一刻,他也轻敌了,觉得这些精灵之王和那些长老根本就是无能之辈,他们凭什么攻打圣地?单凭他一人之力,就完全可以踏平精灵一族,可当他带兵迎战的时候才知道这次精灵仙城真的有了杀手锏。 “天行,爹掌管常异两届,遇敌无数,却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最大的强敌。” “什么强敌?” “蚩尤……” 蚩尤二字从龙帝的口中说出来后,龙天行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这怎么可能?精灵仙城就算有通天的力量,也不可能做到的。 蚩尤是在盘古还没有开天地的时候就吸收了盘古大帝的精血成型的,也是人世的创始者,伟大的魔尊,武战神,因为善于铸造神器,而被称呼为“神兵”,龙天行现在手中的这把轩辕剑,就是蚩尤的武器。 传说中的蚩尤,八只脚,三头六臂,面如牛首,背生双翼,身有牛图腾和鸟图腾,铜头铁额,作战不死不休,勇猛无比,上古蛮荒时代,轩辕黄帝和魔神蚩尤争天,黄帝纵有天下闻名的精甲铁师,却节节败退,黄帝无奈求助神界,终于九天诸神的帮助下,黄帝大军反败为胜,最终魔神蚩尤兵败受俘,大罗金身被轩辕剑所破,被斩于杀神台,蚩尤的首级化作血枫林。 蚩尤已经死了,这是事实,精灵仙城是怎么让蚩尤起死回生的。 “没想到,精灵仙城竟然不惜冒着毁灭天地之危来报复龙族……”龙帝想起身,却感到一阵滞闷,凤芷楼担忧地扶住了他,眸光微红。 “殇,我去迎战蚩尤。” “不行!” 龙帝抓住了妻子的手,呼吸急促,在蚩尤的面前,芷楼的召唤术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若冒然去了,不死也伤。 “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吗?总有人要站出来维持圣地,樱草坪很快就会陷落,蚩尤冲入圣地,百姓怎么办?魔尊复活之后,魔气更强大了。” “等几天,等我好一点,我想办法,你不能去。” 龙帝怎么可能让妻子去送死呢?他就算战死,也不会让凤芷楼受到一点点伤害,这是他作为丈夫的责任。 看着父亲和母亲这样相惜的感情,龙天行的眼眸湿润了,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现在是时候了,为了圣地,为了家人,为了可能的未来,他要出战。 第三卷 第361章 :迎战:蚩尤 听说儿子这个时候要去迎战蚩尤,楚墨殇强忍剧痛翻身起来,担忧地看向了龙天行。 “单凭你的力量,就算加上其他圣地精兵和龙子助战,不可能打败他,我们必须想办法和伏羲大陆取得联系,我们要联合伏羲武士一起对付蚩尤和精灵仙城。” 伏羲大陆?那是羽儿妹妹生活的地方,有伏羲神祖的后裔,伏羲武士若和圣地联手,也许真有胜算,只是…… “我来的时候,伏羲星辰已经被魔气这刚,毫无光亮,我想一定是蚩尤利用它的力量,孤立了圣地,暂时没法和伏羲大陆联合,现在只能考我们自己的力量了。” 不管生死,龙天行都必须迎上去了,他身体不仅仅有龙族的力量,还有上古凶兽犼的力量,加上千年的修为,至少也支撑几天,等龙帝恢复元气,一同作战。 一边是岌岌可危的圣地,一边是自己亲生的儿子,龙帝无法做出抉择。 “也许这就是我们龙族的责任,一代代,为了平和而战,好吧,天行,暂且拖住蚩尤,但你一定要记住不要用轩辕剑,轩辕剑虽然是上古神器,却是蚩尤的武器,一旦亮出来,会被他感召回去的,佩戴轩辕剑作战,有百害而无一利。” “我知道了。” 龙天行起身放下了轩辕剑,凤芷楼将一把血红的宝剑递给了儿子,这是她的随身配到的龙凤剑,虽然力道不如轩辕剑这么厉害,却也不至于被蚩尤收回去。 “一切要小心行事,拖住蚩尤,不要冒然和他正面冲突,等你父亲好了,你们父子联合,也许还有可能打败他。” “娘,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龙天行接过了龙凤剑,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飞渊随后跟了出来,带上三千圣地精兵随行出战。 当龙天行走上樱草坪的时候,已经可以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压力,虽然还没看到蚩尤的影子,却已经在精神受到了控制。 “魔气已经到了樱草坪。”龙天行举起了龙凤剑,看来无需再找了,蚩尤已经奔圣地而来,战场将在樱草坪外展开。 “大哥,我们一起保护圣地。” 捏白身穿一身青蓝色的长袍奔了过来,他是圣地唯一一个没有习武的龙子,但他却是圣地有名的神医,虽然现在不是治病救人的场合,但若能出一份力量保护圣地,他绝不会退缩,其他龙子也奔了过来,誓和大哥并肩作战,可惜除了阙之外,修为都不是很深,多半几个回合也就败了。 “好,我们一起,你们都要小心。” 龙天行点点头,一个飞身而起向樱草坪掠去,奔入樱草坪百丈的距离后,明显感应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跟随着在他身后的龙子和精兵都警觉地握紧了武器,一股发自灵魂的颤栗和恐惧充斥在他们的心。 突然,一声奇怪的尖啸响起,整个樱草坪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龙天行大喊道:“不好,蚩尤在樱草坪的下面,所有使者退后,退后!” 很多人樱草坪的护卫使者听到了龙天行的喊声,也觉察到情况不妙,撼心的能量波从前方逼迫而来,待他们想退后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烟尘翻滚,惊天动地,樱草坪的地面出现了一丈多宽的裂缝,随后大半个樱草坪塌陷了,在连绵不断的轰鸣声中,大面积的土方掉落了下去,樱草坪边缘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还没来得及躲避的樱草坪护卫,随着这样的塌陷,一起命丧深渊。 魔气狂动,剩下半个樱草坪的边缘,黑色的魔云剧烈震荡起来,汹涌澎湃,向圣地飞冲压来,彷佛整片天地都开始动荡了,所有人都像狂风的落叶,被席卷着,飘摆着。 龙天行虽然脚下生根稳稳地站着,却也感觉出这场仗实力相差悬殊,根本没法打,蚩尤还没有现身,就已经搓了圣地的锐气,他们失去了樱草坪半壁土地。 “龙族,是你们自已狂妄,无视我们的警告,玷污了神女,私生了孽子,今天,我们精灵仙城一血此耻,让圣地两个字成为历史!” 成团压下来的魔云之中传来了精灵之王怒吼的声音,他是精灵族第二十八代君主,也秉承了精灵族的祖训,神女属于精灵族,绝不能被召唤神族染指,如今神女已经和龙天行结为夫妇,生了四族血脉的孩子,事实铸成,打破了精灵仙城的千古祖训,战争将士雪耻的最终途径。 随着魔云的升腾,蚩尤来了。 除了龙天行外,其余的龙子都脸色大变,险些惊恐的大叫起来,他们纷纷站在了大哥的身后,似乎这样才能让他们被震慑的心平静下来。 弥漫的魔气之中,一道巨大的身影慢慢升了上来,好像一尊威严的雕像,血红的长发随风飘扬,血发之下是一张满是刀疤的面孔,那双眼球赤红无比,有血从其中渗透出来,透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这是一个死人,还是活的,根本无法分清,上古涿鹿之战,他确实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一个被驱动的灵魂,让人无比惊恐的是,蚩尤的脖子上有一个血淋淋的印记,他的头被砍下来了,又被缝接了回去。 蚩尤没有八只脚,却有两只黑色的翅膀,这是恶魔和天使的结合物,却趋向于魔。 “龙族小辈,当年涿鹿之战,也有龙神的参与,今天我要毁灭了你们,毁灭了所有的一切!” 嘶吼之声,让樱草坪再次颤抖了起来,随后空中血芒一炸,蚩尤巨大的身躯突兀地出现在龙天行的身前,他手中的武器虎魄狠狠龙天行砸来,一种能撕破虚空的力道呼啸而来,龙天行不敢怠慢,龙凤剑挥起这跟蚩尤的虎魄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金属铿锵,空气受到了震荡,周边冲来的精兵都被击荡了出去,龙天行感到心肺剧痛,被震飞出去,蚩尤却原地未动,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龙天行。 “龙族的后代,不错,你内体的力量让我心动,可惜……” 赤红的眼眸俯视着龙天行,威慑由上而下。 龙天行被强力逼退了数步,好不容易稳定了身体,拿着龙凤剑的双手一阵阵发麻,若不是提前有了准备没敢硬接,否则他的双手就废了,好一个蚩尤战神,他没有把握能拖多久。 血色魔影一闪,蚩尤的虎魄又呼啸而来,徐晃一下之后,竟然出现了两个身影,亦真亦假,让龙天行开了眼界,脊背冒出一阵阵冷汗,他快速启动龙珠,紫光罩住了身体,快速闪动,避开了真身的一袭。 “龙族!比起你的父亲,你的速度的确快了许多,但这不等于你可以免除一死。” “蚩尤,亏你还是上古的创世主,真战神,厉神兵,却要为精灵仙城和召唤神族的恩怨,发动战争殃及无辜。” “我只为复活我的人服务,受死吧!龙族!” “砰” 虎魄劲风扫来,龙天行感到胸口滞闷,想到父亲受的重伤,不敢正面相接。 当龙凤剑被击飞之后,龙天行飞跃而起,化作金色的巨龙和蚩尤作战在了一起,其他龙子也化作龙身飞扑上来,却都因修为不够,被弹射出来,伤得伤,晕的晕,涅白一介文弱书生自然不是敌手,被震飞之后,人事不省。 飞渊和白鹭左路杀来,黑白圣煞右路冲杀,龙后凤芷楼召唤上古神将在后,龙天行在前将蚩尤四面的路都封闭锁死,后面冲进樱草坪的精灵仙城精灵将士和圣地的护卫短兵相接,半边樱草坪鲜花零落,碾成了红泥。 “啊!” 白鹭几乎没能近了蚩尤的身,就受伤了,飞渊为了救妻子,胸口被虎魄扫到,白光穿透他的身体,瞬间出现了一个血洞。 “飞渊!” 白鹭飞奔而上抱住了丈夫,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白鹭,就算死也要保护圣地……没了圣地,我们的孩子,家人就完了!” 飞渊不顾身体重创,凭借最后一口气力扑上,最终死在蚩尤迸发的魔气之中,看着丈夫灰飞烟灭的身躯,白鹭悲怆持剑而上,终因修为不及,重伤昏死过去。 到处都是尸体,都是鲜血,凤芷楼满眼泪痕,她召唤的神将被不断击溃,召唤神力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脆弱。 也许还有办法…… 凤芷楼的目光凄婉地看向了龙天行,现在无法联合伏羲大陆,单凭龙族之力不能战胜蚩尤,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神女…… “天行,神女的第三道封印必须开启,你妻子会帮助我们。” “西子?” 龙天行吃惊地看向了母亲,蚩尤强大,岂是西子之力可以抵挡的,何况西子的第三道封印怎么打开还没有人知道,一旦唤她来了,不是让她凭白丢了性命?曦儿可以失去父亲,却怎么能失去母亲? 就在龙天行迟疑之际,突然一声巨响,他被震飞了,接着又是一个大力推进,还不等他站起,又被重重轰飞。 若没龙珠护体,他连续两拳,并要粉身碎骨了。 “他妈的,好痛。”犼在龙天行的体内狂叫了出来,这是什么对手,要将他的元神从龙族小子的身体打出来了。 第三卷 第362章 :失控 的战争 犼一顿乱骂,只有龙天行能够听到,他忍不住冷笑了出来。 “犼,你不是自恃很威武,不服气吗?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了,和蚩尤作战,证明你的实力。” “蚩尤?你说我们的对手是蚩尤吗?真是太好了,冲上去,能有机会和蚩尤作战,老子就算元神毁灭也值得了。” 犼的兴奋,让龙天行很无语。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再次飞扑而上,狂吼自龙天行的喉中发出,怒火充盈的五官之中突然放射出一道道蓝光,呈现了犼狰狞的头像。 “少主的身体里有凶兽。”白圣煞惊呼了出来你。 “是凶兽犼。” 凤芷楼捂住了胸口,目光盯着自己的儿子,在这种情况下,天行的身体有凶兽,是好事也是坏事,凶兽可以替天行分担一部分蚩尤的力量,却也会让他丧失心智,迷失本性,狂性大发,一旦犼的元神被打散消失,他会感到筋疲力尽,不死也扒层皮了。 “天行,小心,凶兽的力量要慎用!”芷楼大喊了出来。 “娘,现在顾不得了。” 龙天行确实顾不得了,若能对付蚩尤,损身又能如何?他的长剑锋芒毕露,寒气逼人,宛如一道金蓝相间的光带,带着滔天的杀气,扑向蚩尤。 “单凭你体内一只小小的凶兽,还有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龙族青年就能对付得了我?我就不叫战神!肌彬坑壤滟的声音在圣地的上空回荡,隐隐盖过了龙吟之声,震动天地! 随后蚩尤挥动虎魄,直劈龙天行,血色的锋芒炽烈无比,犼拼了全力,龙天行也拼了全力,这一次站稳了脚跟,但胸口还是被狠狠地震了一下,双脚陷入石中,挡住蚩尤的虎魄。 “有些意思!我只用了五层的功力,你这一次能挡住,下一次还会这么幸运吗?”蚩尤没能一举击飞龙天行,冷冷一笑,阴邪的眼眸放射出桀骜的光芒,脚掌一跺地面,直接闪现在龙天行的五米的范围内,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凤芷楼大惊!她知道儿子陷入了险境,如果被蚩尤直接轰击身体,他必然粉身碎骨而亡。 “天行,小心!” 凤芷楼发出全力召唤了百余护法金刚冲了上去,随后她身上的战神铠甲化成了参天神树,拔地而起,也冲向了蚩尤。 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止蚩尤的虎魄,百余护法金刚被击得粉碎,化作虚幻的粉末,参天神树从中间被劈砍成了两半,枝叶枯萎,凤芷楼也因此受到重创,口吐鲜血,无法再站立起来。 “娘,你退后,不要管我!” 龙天行命令黑白圣煞将龙后带走,不能再做无畏的牺牲了,就让他一人抵抗这个疯狂的上古战神。 蚩尤破坏了召唤金刚之后,一虎魄击向了龙天行。 嘭,惊心动魄地一声巨响,犼的元神被直接从龙天行的身体里轰了出来,惨叫一声化作了无形,龙天行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将樱草坪边的巨石撞得四分五裂,手中龙凤剑也变成了数段。 “放神箭,护少主!” 白圣煞大喝了一声,无数神箭从龙天行的身后飞射了出来,让蚩尤落下的虎魄停顿了一下,龙天行趁机就地一滚,避开了蚩尤打下的一虎魄。 神箭完全奈何不了强大的蚩尤,龙天行微微地喘息着,疲惫地眸看向了蚩尤战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有再多的人也不够牺牲的,没了犼的力量,他怕也支撑不了十几个会合了…… 此时此刻,距离樱草坪五里之外的苍茫高山上,精灵之王森冷地站在那里,身后随行四位长老和精灵小主,高山之下,黑云弥漫,魔气升腾,被魔气扫荡的村庄,都城遭了殃,草地,树木,庄稼纷纷枯萎,耕牛死去,马匹萎靡,连百姓都得了瘟疫,这是一场由蚩尤魔气引起的灾难。 “父王,看看吧,你都做了什么?停止吧,这并不是我们所要的,龙少主真的爱精灵神女,他们的爱情是我亲眼所见,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要遭受这些?”精灵小主咬着唇瓣,曾经她固执地站在父王一边,厌恶不顾及族人的精灵神女,可大荒沙漠之行后,她知道自己错了,所谓的神圣精灵族誓约,不过精灵祖先的颜面而已。 “你懂什么。”精灵之王皱着眉头,心事繁重。 “我怎么不懂?不就是召唤神族和精灵族之间的恩怨吗?也许曾经的召唤神族让精灵族承受了巨大的羞辱,让人耿耿于怀,不能释然,可现在呢,召唤神族的后裔是圣地的龙后和龙子,他们秉性善良,正义,让多少承受灾难的土地获得新生,让多少百姓过上了幸福生活,可相反,精灵族做了什么?父王因为老祖宗死守的承诺,不喜唤醒了已经成了魔的战胜蚩尤,殃及了这些无辜的人,这到底是谁错了?难道父王要熟视无睹吗?若你执意还要这样,就是杀害无辜的刽子手!” 一句愤然的指责,遭来了精灵王的一个耳光和厉声的叱呵。 “精灵族的族人不能质疑我们代代传承的誓言!精灵神女被玷污,才是最大的耻辱。” 清脆的响声之后,精灵小主吃痛地捂住了脸颊,双眸赤红,泪水大颗滚下。 “耻辱?别人的爱情在你们的眼里就是耻辱,还要发起战争,不惜毁了一切?若我能遇到那样的爱情,就算死,也不会和你们妥协!” “别在我的面前提什么爱情?”精灵之王的脸色铁青,目光看着魔气下的村庄,眸光涌现了一丝丝的自责。 “放下神女的爱情不提,父王,你看看,那些百姓错在哪里?让蚩尤停下来,至少不要让魔气泛滥。” 精灵小主的懊恼的话语,让精灵之王更加难堪了,他不得不说出了一个事实。 “我利用血枫林复活了蚩尤,却没想过怎么控制他……他已生了魔厉之心。” “父王?你的意思是……”不但精灵小主愣住了,四位长老也大变脸色,精灵之王的意思是,蚩尤不会停止战争,直到他被战败…… 第三卷 第363章 :圣地的6灾难 “父王,你疯了,疯了!你会成为千古罪人的!” 精灵小主情急一跺脚,转身向回飞去,她不能让父亲犯下这样滔天的大错,一定有办法可以阻止蚩尤的。 奋力地闪动着羽翼,精灵小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就是精灵神女,她能不能平息了这场灾难? 第三道封印…… 精灵小主记得清楚,在精灵仙城的宫殿里,一本世代相传的古典里有这样的记载,因为当时她痛恨精灵神女,不相信那是真的,便没当回事儿,现在看来,是时候试一试古典里记载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虽然精灵小主还不能确定第三道封印开启的威力,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樱草坪上,蚩尤又发起了进攻,动作快如电光,虎魄笼罩的光束中残影一片,金色的龙影在光束中闪动,龙天行的五脏六腑都剧疼难忍,不断翻腾,好像完全被颠覆了一般。 樱草坪完全崩坍,青龙山都在震动,龙息阁摇摇欲坠,几位圣地长老不得不倾尽全力开启了最后的防护,录用龙神的力量建立一道真气屏障,护住了圣地,但这道屏障不会坚持多久,蚩尤还是会闯进来的。 “天行……他还能坚持多久?这……都怪我。”凤芷楼坐在屏障内慢慢调息,却因惦念天行的安慰,无法入定,几次嘴角渗出鲜血,悲愤欲绝,她从来没想到圣地会到今天这种地步,更不知道自己当年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是她给圣地融入了召唤神族的血液,才造成了圣地龙族和精灵族的矛盾。 “龙后,这不是你的错,是精灵族人太固执了。”东壁长老浑身地汗,启动神龙的力量,几乎耗尽了他们的气力。 “龙后不必着急,少主曾经得到过神女的血,又有龙帝的帝王铠,应该还可以坚持大约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少主必须撤回屏障内,不然有生命危险。”西壁长老紧锁着眉头,一个时辰太短了,龙帝根本不可能康复,蚩尤又是天生的战争狂,圣地岌岌可危。 “看,那是什么,远处……在黑云之中,好像有什么人接近了这里!”南壁长老指着遥远的天空大喊了出来。 “飞行的,难道是精灵族的帮手?”东壁长老有些担心了。 凤芷楼听见声音,吃力地睁开眼睛遥望过去,刚开始她也担心是精灵族火上浇油,可随着那些影子近来,她的脸上显出惊喜的神色来,那确实是精灵族的人,只不过不是帮主蚩尤的,而是来帮圣地的安若西子。 “精灵神女来了。” “神女来了?太好了,龙后不是说,她可以帮助我们吗?有了她,就多了几分胜算。” 西壁长老露出了笑颜,这种时候,若有神女相助,圣地还有一线生机。 “可她的第三道封印没有开启,来了也只是送死,咳咳。”凤芷楼吃力地站了起来,刚才脸上涌现的喜悦渐渐变淡。 “第三道封印?” 几位长老听龙后这么一说,都暗了脸色,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龙神屏障之外,龙天行还在坚持,却不敢和蚩尤正面交锋了,他试图寻找蚩尤的弱点,但几个回合下来,不但没发现蚩尤的破绽,还被虎魄的魔气扫到身体,锦袍破碎,帝王铠也出现几处破损,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几度险些将他撕毁。 地面上,白猴子看到了蚩尤的身影,差点就掉头向回跑,它着实被吓到了,怎么是蚩尤魔尊进攻圣地,它冲上去岂不是要丢了小命儿,可一想来的时候,它是多么的誓言旦旦,又有些骑虎难下了。 “我的天!还让不让猴活了,这是什么变态东西,我敢说这这就是魔鬼啊!” “怎么?又怕了?”凤凰宝宝飞在空中,鄙夷地问着。 “谁,谁说我怕了,我若是怕了,还能继续跑吗?”白猴子狡辩着,可双腿都开始发抖了。 趴在凤凰宝宝脊背上的曦儿向下看去,给白猴子打气着。 “白猴子加油。” “是啊,加油,我现在是只通灵的猴子了,还怕什么?” 白猴子怎么也不能在曦儿的面前丢人了,一个拔腿飞冲,可能冲得劲儿有点大了,竟然直接冲到了蚩尤魔尊的眼前,蚩尤正在和龙天行憨战,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只猴子,先是一愣,随后一虎魄砸了下来。 “要命啊,他玩真的。” 白猴子躲闪不及,抱着脑袋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小心!” 龙天行集中精神对付蚩尤,没想到白猴子会突然出现,心头不觉一慌,莫不是西子不听话也来了?不然白猴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一脚向白猴子踢飞,龙天行避开虎魄,抬头看去,弥漫的黑雾之中,西子正疾驰而来,身边跟随着凤凰宝宝,而凤凰宝宝脊背上驮着的不正是自己的儿子曦儿吗?她怎么就是不肯听话呢。 “这个女人……” 龙天行眉头一皱,自己的命都难保了,怎么救护他们,这不是来添乱来了吗? “西子,回去,马上离开这里!”龙天行冲着天空大喊了出来。 黑雾之中,西子展翅疾飞,透过层层迷雾,看到龙天行的一刻,心收紧了,眼睛也湿润了,和蚩尤大战的龙族少主已经浑身是血,雪白的锦袍几乎成了红色,疲惫和痛楚写了他满眼,他已经很累了,却还在坚持。 “怎么会这样?” 西子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曾经美丽绚烂的樱草坪已经面目全非,崩塌破裂,到处都是残破的景象,难怪天行不让她和孩子回来,唯美祥和的圣地已经不再安全了,蚩尤虎魄扫过之处都是鲜血,使者们一个个倒下。 “娘亲,这……太可怕了,竟然是蚩尤……也许龙少主是对的,我们不该离开山海之地,这个时候回来只会陷入危险之中,帮不了圣地什么。”凤凰宝宝很是不安。 凤凰宝宝的话提醒了西子,再向前飞行会陷入蚩尤虎魄的威慑范围之内,曦儿没有内力,无法抵挡。 “凤凰宝宝,快带着曦儿找个地方躲起来。”西子吩咐着凤凰宝宝。 “好的,我已经感觉到那武器的力量了。” 凤凰宝宝点点头,不敢向前飞了,曦儿会受伤的。 “娘,我不走,我不离开你。”一向顽劣的曦儿竟然哭泣了起来,他眼巴巴地看着安若西子,好像一个被娘亲抛弃的孩子一样,那种眼神真让人心痛。 西子哪里舍得曦儿,她飞过来,将曦儿搂在了怀中,柔声说。 “曦儿,你得听话,爹现在需要娘……” “娘,曦儿要娘,也要爹。”曦儿抹着鼻子,说他可以帮助爹一起和怪物作战,在山海之地,他没有对付不了的怪物,这次应该也可以的,他不怕死。 “曦儿……” 西子很感动儿子能这么勇敢,可他实在太小了,蚩尤也不是山海那些平庸的怪物,他帮不了他爹。 “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帮了爹的忙。”西子亲了曦儿的额头一下,告诉他,未来有很多机会让他发挥,可现在不是时候。 “那好吧,娘,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曦儿虽然听不太懂,却还是点了点头,假若这是爹和娘的意愿,他不愿意违背。 “娘亲,放心吧,我会带他到安全的地方去的。” 凤凰宝宝带着曦儿调转了方向,然后一个俯冲冲了下去,刚好落在了四处逃窜的白猴子身边,猴子被吓坏了,浑身一直在发抖,就算见到凤凰宝宝也没法停止下来,它现在不要面子了,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蚩,蚩尤,是蚩尤啊……蚩尤来了,我会死的,会死的。”白猴子歇斯底里地叫着。 “我看到了,是精灵仙城那些白痴复活了蚩尤,岂止你一只猴子要死,天下的人都要跟着遭殃了。”凤凰宝宝也很害怕,却不会好像白猴子这样慌不择路,懵了头。 “怎么办?怎么办啊?”白猴子征求着凤凰宝宝的意见。 “笨蛋,当然是跑了,不过你要带着曦儿跑,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蚩尤被打败了再出来,否则就一辈子别出来。” 若说保命逃跑,谁都不及白猴子精明,若由它带着曦儿,应该比交给别人来得安全一些,凤凰宝宝放心不下安若西子,它一定要留下来帮助娘亲。 白猴子深吸了一口气,将曦儿抱了过来,这个任务好过去和蚩尤作战,它当然乐于接受了。 “我一定保护好小肉球儿,实在不行,我再带着他回山海之地。” 白猴子的话刚落,曦儿就瞪圆了一双眼睛怒视着它:“爹和娘在这里,我不回山海之地,我要留在这里等着爹娘。” “你这个小子……好吧,好吧,要死就一起死好了,不过我不想死啊。” 白猴子翻了几下白眼,实在拗不过曦儿,也只能妥协了,可藏到哪里死不了呢?抓了几下头皮,暗暗琢磨着现在的状况,它猛然张大了嘴巴,想到了一个地方。 第三卷 第364章秘 :第三道封印的秘密 白猴子想到的地方是拥日大陆的迷雾森林,那片森林历史久远,长年有白雾缭绕,驱之不散,沉冷的白雾加上致寒的地气,魔气很难侵入其中,若能跑去那里,应该可以万无一失,白猴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凤凰宝宝也很赞同,一鸟一猴苦口婆心地说服了曦儿,曦儿才肯跟着白猴子离开。 “凤凰宝宝,你一定要保护好娘和爹,我会回来找他们的。”临走的时候,曦儿还不放心地叮嘱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涌上了水雾,才和爹娘相聚就要分开了,他觉得很委屈也很难受。 凤凰宝宝也被曦儿的悲伤感染了,泪水淋淋的,待白猴子驮着曦儿向远处狂奔而去之后,它才抽了几下鼻子。 “也许我们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凤凰宝宝落寞的话音才落,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只要你肯,就有……” “谁?” 凤凰宝宝警觉地转过身,发现精灵小主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一定是周围都是射箭和崩塌的声音,才会让凤凰宝宝这样无察觉地被人接近了。 见到精灵小主,凤凰宝宝可没那么好的心情,厉声尖叫了出来。 “滚开!你们精灵仙城的人太坏了,为了精灵族和召唤族之间的那点恩怨,竟然复活了蚩尤对付我娘亲,不要脸,可耻!” “你听我说,我有话要告诉你。”精灵小主被骂得满脸通红。 “不听,你除了会说风凉话,还会什么?” 凤凰宝宝气恼地展开了翅膀,一道红光劈向了精灵小主,精灵小主赶紧躲避,急切地大喊着。 “单凭你们现在的力量根本对付不了蚩尤,你们都会死的,所有人都要死,我来是想帮助你们的。” “我和娘亲就算死,也不需要你这样假慈悲。” 凤凰宝宝又是奋力地一击,这次红光不偏不打在了精灵小主的胸口,她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眸圆睁地看着扑上来的神鸟。 “精灵神女有三道封印,前面两道已经打开了,可第三道,只有我知道怎么解开。” “你胡说!” 凤凰宝宝一愣,关于娘亲的封印,她确实知道一些,但却怎么都不愿相信精灵小主的话,片刻的犹豫之后,她再次扑了上去,用脚踩住了精灵小主的脖子,只要她脚下一用力,精灵小主就会脖腔破裂。 精灵小主惊恐地看着凤凰宝宝,双手抓住了她的腿,费力地说:“我若是有心要对付你们,何必这样前来送死?我真的知道第三道封印的秘密,你若杀了我,第三道封印无法开启,不但你要死,你娘亲要死,连龙族都要毁灭。” “证据!” 凤凰宝宝怒喝了出来,她不会轻易相信敌人的话,至少得有证据证明精灵小主的话是靠谱的。 “你的翅膀下有两个字……封印……”精灵小主指着凤凰宝宝的翅膀,那两个字就是证据。 “我的翅膀下有字?哼,不会是骗我放开你的借口吧?” “不是,我若想跑,就不会来了。” 精灵小主真诚的眼神让凤凰宝宝有些犹豫了,好像的确是这样,她作为精灵族的公主,养尊处优,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这样主动送上来,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慢慢地放开了脚,精灵小主缩了一下身子站了起来,咳嗽两声后继续说。 “金翅大鹏乃是上古金翅火凤,神女精髓所化,你本就是神女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她的第三道封印不在她的身上,而在你的身上,你小心查看一下,在你的右翼下面应该有封印字样……” “真的?” 凤凰宝宝见精灵小主没趁机逃走,便更加疑惑了,她慢慢抬起了右翼向下面看去,在密实的羽毛下,是一个隐藏的空间,里面装了不少日用的东西,却没有“封印”两个字样。 “哼!根本就没有。”凤凰宝宝冷哼了一声。 “不可能的,书里就是这么说的,你震动一下翅膀,急速震动。”精灵小主不死心,也不相信那么古老的书籍竟然是胡编乱造的。 “震就震,若是没有,你等着受死。” 话音一落,凤凰宝宝用力震动右翼,身体因为单翼震动而急速转动了起来,转动了第三圈的时候,她吃惊地发现了一个事实,在右翼的下面果然出现了奇怪的光亮,“封印”两个字出现了,若隐若现,若不是这样仔细盯着,很难发现。 “竟然真的有……”凤凰宝宝呆住了,右翼停止震动之后,慢慢抬起眼睛看向了精灵小主,眼中的怒火和鄙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待。 “怎么才能帮助他们,帮助我娘亲?” “解开你的封印,将神女的精髓还给她。”精灵小主垂下了眼眸,还给神女精髓,就意味着凤凰宝宝不会再存在了。 “还给娘亲什么?”凤凰宝宝有点听不明白了。 “你本就是神女身体的一部分,不该这样存在,毁灭自己,和她合体,她就是完美的精灵神女了,古典上是这么写的,你的存在削弱了神女的力量。” “娘亲……” 凤凰宝宝听了这话之后,双翅一抖,感觉到晕头转向,她竟然是娘亲身体的一部分吗?将自己融合给娘请,就意味着凤凰宝宝将不复存在了? 精灵小主走上来,抚摸了一下凤凰宝宝的羽毛。 “只有这样,才能战胜蚩尤,事不宜迟,不能犹豫了,合体的时间大约还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时间,蚩尤跟可能已经打败了龙少主,破坏了龙身屏障,到那个时候圣地就完了,整个世界都无法恢复元气,最重要的,蚩尤的战争不会结束,还会燃烧到精灵仙城……我的父王无法阻止。” “那是不是说,我不能存在了,不能看到娘亲了?”凤凰宝宝好伤感,她不想就这么消失了,可不这样似乎又不行。 “不不,不是看不到了,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更加亲密无间,成为她的血肉。” “不管以什么形式存在,毁灭也好,我都必须帮助娘亲。” 凤凰宝宝轻叹了一声,抬起了右翼,打开了空间,这次她看得清晰,空间里贴着一道封印…… “娘亲,你一定要赢啊。” 凤凰宝宝心一横,一把抓住了封印,狠狠地扯开了,瞬间一道强烈刺眼的绿光迸发出来,溢出的能量风暴将凤凰宝宝团团包围,这是被封印封住的力量?凤凰宝宝十分吃惊,发现她的身体在吸纳这种能量,隆隆之响不绝于耳,好像体内要爆炸了一般,待所有能量风暴全部被吸纳之后,一只巨型燃烧着火焰的凤鸟站在了山岗之上,精灵小主和她比起来显得那么的渺小。 “成功了,接下来,你要飞向神女,没有了封印,你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作为她的一部分和她融合,融合的过程只需一个时辰,你和她就会成为一体。” “好,我现在就去找娘亲。” 凤凰宝宝咬了一下牙关,震动了火红的翅膀向樱草坪飞去。 “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融合的过程……也就是一个时辰之内,你和神女是最脆弱的时刻,不能被打扰,一旦被打扰,融合失败,你和神女都会形神俱灭。” 精灵小主喊了几声,告诫一定要小心,可凤凰宝宝好像没听到一样,不但没回头,飞得更快乐,精灵小主实在不放心,便展翅随后追赶了上去。 毁灭的樱草坪上,尘土石块翻飞,西子已经飞扑了上去,龙天行被蚩尤逼得步步后退,眼看虎魄劈向了他,西子及时抽出银鞭凌厉地抽向了蚩尤的头顶,蚩尤感觉身后有风,一声狂吼,虎魄收回,转向西子砸来。 “西子,小心远离虎魄!”龙天行生怕西子轻敌,大喊了出来,随后向蚩尤扑来。 “小辈,你们真以为联合了就可以对付我吗?” 蚩尤冷冷一笑,突然冷光一闪,虎魄一挥竟然变了两个,分别带着嚣张的魔气向龙天行和安若西子袭来。 虎魄果然威力无穷,还不等它接近西子的身体,挥动产生的魔气便震动了她的心肺,压迫,窒息,让西子手里的银鞭失去了仅有的力量,软绵绵地握在手中,嘭的一声之后,她和龙天行齐齐被击退了出去,胸口一阵窒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竟然爬不起来了。 好厉害的蚩尤……西子惊呆了。 “西子……” 龙天行忍痛跃起,奔到了西子的身边,虽然心中担忧西子,可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嘴角早已血迹斑斑,一看便知,他受了内伤。 “天行……” 安若西子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眸光凄婉,难道这就是他们夫妻最后的时刻了吗?蚩尤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到底有多深厚无法估量,若真硬嘭硬,只会让它们的力量被他利用,叠加反伤了自己。 要以柔可刚,可“柔”在哪里,她连接一招都接不了,谈何以柔克刚? !! 第三卷 第365章 :死亡的死气息 若找不到对付蚩尤好的办法,蚩尤又不主动停战,战争不会结束,死亡会越来越多,西子有些绝望了。 “马上离开,西子,为了曦儿,离开这里。”龙天行将西子扶了起来,眸光忧郁怜惜地看着她,希望西子能听话,带着孩子躲得越远越好,不好再回来了。 作为龙族的少主,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家园,所以……他对西子感到抱歉,不能陪着她走到最后了。 “对不起西子,我必须和蚩尤作战,不能逃避。” “你认为让我离开就安全了吗?不能战胜蚩尤,你认为我能去哪里?我是精灵神女,一切因我而起,他们毁了圣地,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和曦儿。” 谁也逃不过这个劫,若不阻止,血会一直流淌,蔓延,战争不会停歇。 蚩尤根本没将安若西子放在眼里,从他复活到现在,只有两个人算得上是他的对手,就是龙帝和这个龙族的小子,所以他放过了西子,虎魄迎面向龙天行击来。 龙天行没法再和西子说话,一把将她推开,支撑着身体继续和蚩尤作战,就在此时,高空之中一声长啸,一只红色巨大的火凤从魔雾中俯冲下来。 “娘亲!” 若不是火凤叫了一声,西子真的看不出那是凤凰宝宝。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我带着曦儿离开吗?”西子惊愕地看着凤凰宝宝的脊背,曦儿不在那里,凤凰宝宝竟然扔下曦儿回来了? “娘亲,放心,曦儿很安全,我来帮你,第三道封印已经开启了,你可以对付蚩尤,拯救一切。” “第三道封印?”西子皱起了眉头,关于第三道封印她隐约好像听龙后提及过。只不过龙后不知第三道封印的秘密,所以只能帮她打开了第二道封印便离开了。 “就是我啊,娘亲……” “第三道封印是你?” 安若西子不解地看向了凤凰宝宝,不觉想到了那天在山海之地看到的情景…… “是的,我身上有封印,已经解除了,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何我对娘亲有那种说不清的亲切感,那是因为凤凰宝宝原本就是娘亲身体的一部分,假若我们融合在一起,会恢复神女的所有力量,就能对付蚩尤了。” 凤凰宝宝表面说得开心,却难以掩饰她眼里的伤感,和娘请融合之后,她的存在只是一股力量,而不再是凤凰宝宝。 “凤凰宝宝……”西子倍感吃惊,却也难以接受,她知道这种融合意味着什么,她将可能以后也看不到凤凰宝宝了。 看到西子的悲伤,凤凰宝宝再也装不出那种开心了,她抽了一下鼻子,泪水含在眼圈里,低声啜泣了起来。 “娘亲,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凤凰宝宝虽然不存在了,却和娘亲更亲密了。” “凤凰宝宝,不能这么做,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西子的心绪有些慌乱,没想到第三道封印竟然是这样的,若以失去凤凰宝宝为代价,她实在难以做出抉择,就在西子豫不决的时候,蚩尤乌黑成团的浊气压了下来,虎魄带着隆隆的声音飞向了已经伤了内伤的龙天行,龙天行的脸色暗淡,黑气直击他的身体,轰鸣之后,他重重地摔了出来。 在这种重伤的情况,龙天行本该退去,可蚩尤仍旧凶狂,若他抵挡不住,这样避开,蚩尤定然会长驱直入冲破防护屏障毁掉圣地,杀死圣地所有的人,飞渊已经死了,那种伤痛还在龙天行的心头,为了换取更多圣地人的生命,他必须坚持。 这一重挫,他浑身骨骼仿佛粉碎了一般,连动一动小手指都困难,帝王铠的防护,让他与死亡擦肩而过,但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锦袍,他陷入昏迷之中。 “天行。”西子要扑上去,却被蚩尤的魔气挡住,寸步难行,眼看蚩尤的虎魄又向龙天行飞去,他的生命危在旦夕。 “娘亲,不能等了!” 凤凰宝宝悲怆的一声哀鸣,时间不等人,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争取一线生机,奋力震动双臂,在凤凰宝宝悲鸣的声音中,她的身体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随后她带着这团烈火向西子扑去。 安若西子推不开,也挥不去,她不能估量融入自己身体的是什么力量,却有种说不清的亲切感,好像把一直就是自己的,迷失很久终究重逢一样,源源不断的能量和她的肉身融合着,万丈光华之中,她看到了被烈火焚烧的凤影,一对飞翔的翅膀,也听到了凤凰宝宝痛苦的嘶鸣声。 这是一个合体的过程,几种力量在撕扯渗透着,西子的身体透发出七彩光华,越来越强盛,让人几乎看不清光影中的女人,只看到无尽的火焰,无尽的凤影。 本已经扑向龙天行的蚩尤也感觉到了这种力量的威慑,呼啸而出的虎魄突然停在了空中,他慢慢转过身,向安若西子看去,待那团火焰凤影落入眼眸之中时,他的脸色大变,发出了畏惧死亡的吼叫声。 这一幕太熟悉,刺激了蚩尤,上古与天神的涿鹿之战中,他就看到过这样的火影,火影之后,他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头颅被砍下化作了茫茫无际的血枫林,从此不能重见天日,那次战败让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虎魄直接掉转了方向,蚩尤奔向了安若西子。 龙天行处于暂短的昏迷之中,鳞片之间渗出了一滴滴的龙血,龙珠的力量枯竭了,若再战下去,他便要力尽身亡了,他需要大量的真元补充体力,需要时间休息,现在他五脏皆伤,几乎等于废了。 不过有一个情况让他很诧异,为何蚩尤的虎魄没有落下来,脚步声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西子?西子……走开……” 蚩尤走去的方向……龙天行的心头一震,急迫地大喊了出来,他想站起来,却毫无力气,蚩尤突然转去对付西子了,一定是想对付西子,她必须马上离开…… “不要,挡住蚩尤,神女的第三道封印开启了,和金翅大鹏合体,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时间,若这个期间被蚩尤攻击,她和凤凰宝宝都会死!” 一声尖利的喊声出现在樱草坪的上空,龙天行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口暗血喷了出来,什么?西子的第三道封印开启了,那是一个合体的过程?目光凄然地向西子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西子的身影,那里只有血红色的光影和凤羽飞舞。 是合体…… 龙天行深知合体意味着什么,一旦合体成功,能力会大增,甚至激发很多深层次的潜能,到合体的过程却是极其脆弱,一旦受到惊扰会前功尽弃,形神俱灭,可他受的伤实在太重了,若再扑上去,近乎自灭! 蚩尤已经接近了西子,西子处于合体的浑然境界,完全不知道危险的来临。 高空之中,精灵小主知道其他人来救神女都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能用自己的身体迎了上去,希望能为精灵神女争取片刻时间,可她忘记了自身的力量何等微乎其微,挡上的一刻,虎魄直接飞袭而去…… “女儿!” 一直处于矛盾之中的精灵王看到女儿扑上去的一刻终于动容了,他错了,他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蚩尤是不该被复活的。 “擒住蚩尤!” 一声怒汉,精灵王协同四位长老疾驰而来,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精灵小主在虎魄的力量下四分五裂,羽翼化作了纯白的飞雪,那种痛锥心刺骨。 “精灵小主……” “我的孩子……”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不该这样……” “失控了,失控了!”风鸣者大叫了出来,战局已经失控了,被复活的蚩尤根本不分敌我,妨碍他的人一律弑杀。 “不是失控了,是我们一直都没掌控过局面。”雨落者叹息了一声,这种危急的局面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和圣地的人站在一起,联合对付蚩尤,被复活的蚩尤是疯狂的。 混乱的局面可以轻易造成,若想控制便没那么容易了,精灵族的四大长老联合出手也没能压制了蚩尤,被纷纷震退受了重伤,精灵之王更是凄惨,一条手臂被虎魄硬生生砸飞,羽翼折断,再也无法飞行了,他躺在地上,看着流淌的血流,无助地颤抖着,眼里都是绝望的畏惧。 蚩尤击退了精灵王和精灵长老之后,托着虎魄一步步向安若西子走来。 “你休想战败我,我是不败战神!” 待他到了西子近身几米的范围时,目光冷聚,虎魄慢慢抬起,带着可怕的黑光向火影凤影狠狠劈去,他要杀了合体的神女,将他畏惧的东西毁灭在摇篮之中。 就在虎魄凶猛落下的一刻,突然一道紫光闪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盾竟然将虎魄托住了,随后龙天行的身影挡在了西子的身前。 “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她。” “是你?” 蚩尤皱起了眉头,看着龙天行,不敢相信这位龙族青年还能站起来?刚才的重击,已经撕破了他的心肺,他竟然还活着?好一个打不死的龙少主,今天就让这个龙少主明白,死已经不远了。 第三卷 究第365章 :终究分别 龙天行支撑不住了,五脏六腑都在流血,龙珠也彻底停止运转了,能量消耗殆尽,如果他马上放弃,也许还有生的机会,可看到西子危急的一刻,他不得不做了一个心痛的决定,将几近崩溃的龙珠重新运转起来,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双掌上,承受蚩尤凶猛的一击,这个决定意味着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为了爱,也为了爱自己的人,他不惜一切代价。 “西子,对不起……不能陪着你继续走下去了,好好照顾曦儿……”悲怆的一声之后,金光荡起,龙影飞旋,龙天行直迎蚩尤。跃起的一刻,他的脸上竟然展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曾经他与真爱失之交臂,要苦苦守候了一千年才可能等来一线希望,紧闭渴望的双眸时,他不知醒来是何年何月,她是否已经重生等待着他?冰封的墓穴里他被人唤醒,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单纯美丽的面孔,混沌的意识里,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却被她纯美的笑容所吸引,他一直不明白这种吸引算什么,甚至处处躲避,直到有一天才知道,那是他们很早之前就有的默契,她是他等待了许久的女人,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为了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他一直在拼搏抗争,不愿放弃,一直到他们修成了正果,迎来了曦儿的诞生,他认定这种幸福不会再远离他了…… 可幸福仍旧是短暂的,似乎老天早就注定了,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没有永远的缘分,他和她终究还是要分离。 美好的场景一幕幕地出现在了眼前,西子的娇颜,曦儿的欢笑,还有他们走出的山山水水,他不舍这么离开,却又必须为了心爱的人牺牲自己,西子,曦儿,永别了,也许还有一千年,也许根本就没有…… 残破的樱草坪上,蚩尤被金光阻挡,虎魄无法劈砍下去,他气恼地狂吼了出来。 “龙族的小子,你不要命了吗?”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毁灭!” 龙天行集结起体内潜藏的所有力量,做出了最后致命的搏击。 这一次蚩尤的虎魄没能落下来,一股力量在和他抗衡,坚持,决不妥协,蚩尤的脸都憋成了青黑色,这个龙族小子确实不要命了,这样对抗下去结果只有一个,他必死无疑。 “天行!” 龙神屏障内,凤芷楼恢复了一些体力,惊恐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眼睛多看到的,天行在拼死抵抗……龙帝也从龙息阁内踉跄而出,他们夫妻两个一起目睹了龙身屏障外的场景,知道那种对持意味着什么…… “不要啊,天行!” 凤芷楼顾不得身体的伤痛,从龙神屏障中疾驰而出,却被蚩尤和龙天行对峙产生的力量阻挡在几十米之外无法冲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悲不成声。 “我的孩子……” “天行……” 龙帝也愤然而起,却和龙后一样,没办法冲上去。 等待,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可等待的结果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蚩尤想不通,是什么力量让龙族年轻人连命都不要了,好像他这样残暴的战争狂,又怎么会懂爱的意义,他还在坚持,竭尽所能地拦截蚩尤,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了,他的双颊已经苍白无色,双腿陷入泥土之中,终于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火影消息,凤影完全吸纳近了西子的体内,她混沌的内世界渐渐平息下来,凤凰宝宝的身影消失了,她彻底和她的娘请融合了。 深吸一口气,西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让她无比心痛的一幕,金色的龙影在闪烁,分解,一片片金色的鳞片从空中掉落下来。 轰隆隆! 一股宏大的力量由西子的体内爆发开来,封印之力,像是沸腾的水,燃烧的烈焰无法阻挡,无比刺目的光芒耀的人睁不开双眼。 时辰到了,龙天行终于解脱了,最后一声轻叹后,体力荡然无存,双目在刹那间闭合,空洞的双眼留下两行血迹,一切场景全都消失不见。 “天行……” 安若西子悲怆地腾身而起,一条绿色的光束向蚩尤袭去,蚩尤以虎魄迎击,却感觉手中神器好像打在了柔软富有弹力的绸缎上,不但力量无法发挥出去,还被反弹了一下,随后眼前的光束化作了绿色的藤蔓,纸条犹如游蛇向他的手臂爬来,竟然将虎魄缠住,无法抽拉出来。 “这是什么?” 蚩尤吃惊倒退,发现绿色的藤蔓还在疯长,变得粗壮,这是绿色的枝条吗? 看起来那确实是植物的枝条,在快速地分枝抽丝,缠住了他的神器,手臂,腰身,向他的脸面游走,他越是用力,藤蔓的柔韧性越是增强,好像条条绳索捆住了他,但这种力量绝对不是绳索,绳索可以拉断,可这些枝条却不能,蚩尤吃惊地喊了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灵之树吗? 俯瞰脚下,绿色的藤蔓已经生了无数的根系,深深地扎根在泥土之上,破石穿铁,任何坚硬的东西也不能阻止它和大地的结合,随着根系的生长,枝条的生命力更强,蚩尤越发无法逃脱了。 “不可能啊,没有人可以战胜我。” 蚩尤怒喊着,无比的韧性和力量束缚了他,任他如何狂妄也不能挣脱出来。 安若西子浑身都是绿色的,通体都流动着绿色的血液,乌黑的发丝也升腾着绿色的蒸汽,一双美丽的眼眸因为愤怒成了浓绿的颜色,乍一看好像一个绿色的女魔一般。 这的确是精灵之树,精灵仙城消失已久伟大的神树,在西子和凤凰宝宝合体之后被启动了,它凝集了大地万物生灵的精华,具有无比坚韧的生命力,任何力量在它的面前,都变得虚弱渺小。 蚩尤的力量被精灵神树捆住了,吞噬了,剩下的只是一声声不甘的嘶吼,但这种嘶吼随着神树越长越茂盛而变得越来越虚弱。 待蚩尤被控制住之后,西子眼眸的绿色才渐渐消散,悲呼一声奔向了龙天行,手指颤抖地伸向了他的面孔,他的面色乌黑,毫无气息,双臂垂落,浑身是血,各种迹象表明已经回天无力了,金色的龙鳞全部碎裂,零散地落在脚边。 为了救她,为了给她争取更多的时间,他赔上了自己的命。 “不!” 西子将龙天行的身体抱住,失声痛哭了起来,绿色的泪水从眼眶中奔流出来,一颗颗滴落下来,渗透在泥土里,又生长出新的树木,这些树木生长极快,一盏茶的工夫就已经高耸入云,将蚩尤一层层包围,密不透风。 “天行,你说过的,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和曦儿,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天行,天行,我是你的西子……” 西子无法遏制悲痛,最爱的人就这么倒了下去,为了保护她坚守到了最后的一刻,她的心已经完全碎了。 龙天行用仅存的精力张开了眼睛,看着流泪的西子,他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终结,不能再守护西子和孩子了,对此,他感到很抱歉,也很心痛,却不知道该怎么让西子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坚强的活下去。 “别哭……” 他的精力只能支撑他说出这样的两个字,千言万语都无法再用流畅的语言表达了,甚至张开手臂抱她一下,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西子难过地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亲吻着他的额头,嘴唇,泪水蹭在了他的脸上,唇上,却仍旧在流淌不止。 “我不哭,你别走……” 声声的哀求也唤不回他,西子肝肠寸断,他仅有的精力也在消散。 蚩尤被困住之后,神龙的屏障解除了,凤芷楼由人搀扶着走到了西子的身边,她急切地抓住了儿子的手腕,一声哽咽之后,她的脸颊无声地扭到了一边,虽然在极力掩饰,却还是泪如泉涌,天行没救了,脉搏老迈虚弱得犹如油尽灯枯,刚才的那一个时辰,他倾尽生命在坚持。 周围,所有的使者都站在那里垂头不悦,黑圣煞站在龙帝的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圣煞虽然在强忍,却也落泪在衣襟上,龙帝重伤未愈,又遭遇这样悲痛的事情,胸口一阵滞闷,血喷出口,钢铁一样的男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几岁,原本银白的发丝蒙上了一层沧桑之色。 龙天行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痛苦的笑容,抚着西子肩头的手慢慢地垂落下去,他放心了,他最爱的女人活着,蚩尤不能再肆虐了,只是有一个遗憾,他不能再守着这些亲人了。 眼看着温暖的大手失去了温度,落在了她的身侧,西子的哭声也停了,她呆呆地看着龙天行,几乎忘记了呼喊,双膝弯曲绝望地跪伏了下来,唇瓣颤抖发紫,目光完全呆滞了。 她看着他没了生气的五官,一刻也不肯移开目光,眼里满是对他痴痴的爱恋,希望出现奇迹,他能再看她一眼…… !! 第三卷 第366章 :捉迷:藏的游戏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她一直僵持着那个姿势,抱着他,直到怀中的身体渐渐冷去,一片片金光升起,龙天行的身体化作了淡淡的星光,尘埃浮荡在圣地的空气中。 西子看着那些璀璨的星光,伸出了手,却什么都抓不回来……他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她。 等待一千年,再经浩劫,离开的不是精灵神女,而是龙族的少主,他用生命换取了她生的机会。 “天行……” 安若西子望着慢慢消散的星光,慢慢收敛了悲伤的表情,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眸光漠然地看向了樱草坪,刚才还残破的圣地樱草坪已经被绿色的巨大精灵之树缠绕了,形成了茂盛入天的绿色密林,而狂妄的战神蚩尤已经不见了踪影,被树精树吞噬了,他没死,却再也无法获得自由了,除非精灵之树到了枯竭的那一天。 凤芷楼走了过来,握住了安若西子的手,作为母亲,她无法挽留儿子的生命,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最爱的女人身上,她希望西子能留下来。 安若西子摇了摇头,她不会留在这里,她会和龙天行一样,不管用什么办法,就算走到海角天涯也要找到他。 精灵之王和精灵长老们站在精灵神树下,惊叹这伟大的神物,它本该生长在精灵仙城,却因为战争在圣地樱草坪生根发芽了,这是不可扭转的错误,将精灵仙城的神圣象征留在了圣地。 “它不该属于这里。”精灵之王感叹着,这树应该在仙城,而不是这里,假若当初能让神女改变主意,假若曾经的计划能够成功,假若……精灵生命树应该生长在它的家乡。 “它将永远属于这里,代替天行保护他的家人。” 安若西子了冷然地走到了精灵之王的面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杀了他,不但不能让天行复活,反而便宜了这老匹夫,应该让他活在失去女儿,失去精灵神树的痛苦之中,就好像他让她失去了挚爱,无法再重拾快乐一样。 “精灵族人将永远得不到精灵神树,永远找不到魂的依靠,除非有一天能得到召唤神族的谅解。” 安若西子漠然地收回了目光,伸出了纤细白皙的手指,她的掌心赫然放着一块乳白色的轮回石。 他会回来的…… 西子的羽翼已经融合火凤的妖娆,展开飞翔时,洒下来万丈七彩的光华,随着那些光华飞扬流淌,她的身影也消失在精灵神树密林的尽头。 凤芷楼的脸上仍残留着点点泪痕,她目送西子远去的身影,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着泛滥的伤感。 “天行已经走了,她到哪里去找他?” “龙鳞已经焚毁,龙珠破碎,怎么还可能有奇迹,不日我会亲自去见天机老人,希望还能有一线生机,若真能换取天行回来,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龙帝轻声感叹,劫难虽然已经过去,圣地赢得了胜利,可他的心情却不能因此好有所好转,丧子之痛,让他悲怆万分,假若真有办法能让天行起死回生,倾尽他的所有又能何妨,只可惜……希望如此渺茫,让他不敢奢望。 “我和你一起去。” 凤芷楼握住了丈夫的手,目光环视着那些让泥土重新稳固的精灵之树,樱草坪上的精灵之树正茂盛挺拔,耸入云端,环绕着圣洁的光芒,这些本该回归精灵仙城的神树,却生在了圣地,是圣地历经浩劫的象征。 龙帝反握住了妻子的手,将她拥在怀中,那一刻的感叹无法用言语描述。 精灵之王垂着头,沮丧着一张脸,虽然还留恋这些神树,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落寞而归,回到精灵仙城之后,精灵之王失去了民心,族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疏离了他,痛恨他复活了狂战蚩尤,精灵之王成了精灵族的罪人。 “放弃不合理的誓约!召唤神族是我们的恩人,不能征战!放弃誓约!” “消除精灵族和召唤神族的恩怨,恢复和平的生活!” “我们要求神女回归!” 那一日,精灵仙城的神女雕像前跪拜了无数虔诚的精灵族人,他们要求放弃和召唤神族的恩怨,维持和圣地的和平相处,并担忧仙城的未来。 精灵之王和几位长老站在精灵宫殿的最高处,看着整个仙城,花草树木在逐渐枯萎,百兽萎靡,飞鸟哀鸣,失去了精灵之树,仙城等于失去了生命之源。 这是一种惩罚,来自神女的惩罚,精灵之王懊悔不已。 战争结束了,可战争带来的伤痛远远没有结束,拥日大陆被魔气消散之后的病痛折磨着,庄稼颗粒不收,百姓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西子离开时留下的储备远远无法满足战后的需求,月飞羽无法对此熟视无睹,他挺身而出,劳碌奔波在七国之间,无愧于心地帮助每一个百姓,取得了百姓的信任,在拥日大陆收到西子退位的信函后,所有人一致推举月飞羽称王。 在蚩尤大战后第七天,月飞羽临危授命成了拥日大陆新任大王,印证了龙天行当初的话,拥日大陆的天下终究还是月飞羽的,只要他用心来治理,就会得到百姓的爱戴,月飞羽果然不负众望,很快扭转了魔气散去后的残局,让百姓逐渐安定了下来,他还和花宣冷达成了共识,由花宣冷掌控大陆的经济命脉,管理通商,虽然期间还有人不服,但都随着日益繁荣的景象消淡了。 月飞羽屹立于城头,望着迷雾森林的方向,深吸了口气道。 “龙天行,我承认……相比你的爱,我月飞羽还是不够伟大,不过……” 淡淡的迷雾之中一高一矮的身影从森林里走了出来,高的是一个女子,飘逸唯美,矮的是一个孩子,憨实可爱。 “你若回不来了,就让我代替你照顾她和孩子吧……”飞身从城头上跃下,月飞羽向迷雾森林飞奔而去。 迷雾森林的雾,层层叠叠在林间流淌着,流过古树,带走了最后一抹浓绿,流过河水,遮掩了河面上的微光荡漾,流过草地,盖住了芳草花香,流过人的眼眸,带来了无比的迷茫…… “娘,娘!” 新娘落那条弥漫在白雾中的小径上,留着可爱锅盖头的曦儿一边牵着西子的手,一边歪着小脑袋询问着。 “娘,爹呢?爹怎么不一起来接曦儿?” “爹?爹说……要和我们做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捉迷藏的游戏,他躲起来了,让曦儿和娘去找他。” “好玩,太好玩了,娘,我们快点找吧。” 曦儿天真地晃着小脑袋,丝毫没有注意到娘脸上的泪痕,他真的相信了娘的话,爹藏起来了,要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西子一边牵着曦儿,一边不安地望着远方,她耗费了精灵神赋予女的所有力量,用天行留下的龙鳞碎片启动了轮回石,轮回石消失的时候出现了几个字“拥日大陆,天涯海角,一介儒生。” 这是不是一种启示? 西子不能确信,心中很是彷徨,因为启动轮回石,让生命轮回,损耗了她大量精力,短时间内不能飞翔,若要寻找,只能依靠她的双腿了。 “娘,娘,你看那是谁啊,他一直在看着我们。”曦儿轻轻地摇着西子的手,西子这才回神过来,挑眸看去,发现不远处月飞羽正倚着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朝着她们母子微笑着。 “一个娘和爹都认识的人。”西子轻声回答,视线里,月飞羽走了过来,冰蓝的锦袍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经历了一场浩劫之后,他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了,那份轻狂和冷傲已然不见。 “既然来了拥日大陆,为何不来找我?前方不远处便是你曾经设立的行馆,不如过去一叙,怕曦儿也饿了吧?我让人准备了不少好吃的,相信小家伙一定喜欢。” 月飞羽期许的目光看着西子,龙天行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西子孤单一人带着孩子行走在这片大陆之上,单薄的身影让人何等哀怜,他希望西子能给他一个机会,就算她一人可以独创天下,小小的曦儿也需要一个安定的家,需要一个父亲,他会极力做好西子母子想要的角色,只要她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就好。 “我还有急事要办,还是下次吧。”月飞羽虽然没有直说,西子也明白他的心意,可惜她的心里只有龙天行一人,不能为了任何人停止前进的脚步。 西子的话语之后,曦儿也用力点点头。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娘说,我们要去找爹,爹藏起来了。” “你爹……藏起来?” 月飞羽眉头一皱,诧异地看向了西子,她怎么可以对孩子这么说,龙天行明明已经…… 西子的眸色一沉,一把扯住了曦儿的手。 “我们得走了。” “等等,西子,你不会认为……”月飞羽感到有些荒谬,难道西子还认为龙天行可能活着?那怎么可能? !! 第三卷 6第367章 :月亮神坛 眼看着西子带着孩子从身边走了过去,月飞羽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什么轮回重生的说法,他根本就不相信,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自然的规律,还没听说过什么人死了之后还能活过来。 犹豫之间,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已经走出了很远,他懊恼地咒骂了一句,随后追赶了上去,走在了西子的身边。 “刚好我处理完了一些事情,现在很清闲,不如这样,我陪着你们走一程,你们要去哪里?” “爹藏起来的地方。” 不等西子回答月飞羽的问话,曦儿就抢先回答了,小家伙的表情天真烂漫,他相信他一定会将藏起来的爹找到的,到时候吓爹一跳。 月飞羽尴尬一笑,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牵动了好几下,他没办法打击这么可爱的孩子,只能妥协地点点头。 “好吧,我陪你们去你爹藏起来的地方。” “为什么?我和你也不熟,难道你爹也藏起来了?”曦儿有些不高兴了,他不觉得和爹玩捉迷藏的游戏需要一个人外人来帮忙找。 “这个……” 月飞羽被说得俊脸一阵发烫,清咳一声后解释着:“路途遥远,你和你娘万一路上遇到歹人,若是多个帮手总比没人帮忙好。” “你说的也是……”曦儿咬了一下手指头,有些犹豫了。 “不必了,一些小小的路匪我们母子还应付得来。”西子不愿月飞羽随同,牵着儿子边走,谁知月飞羽箭步上前,俯身一把将曦儿抱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还是我抱着你吧,你这么两条小腿,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你爹藏起来的地方。” “娘,娘,这个叔叔腿很长,他要带我们去爹藏起来的地方,行不行啊?”曦儿好像也走累了,坐在了月飞羽的肩头,回头询问着西子。 西子抿着嘴巴,白了月飞羽一眼,他还是那么固执,任意妄为,眸光瞄着那男人的背影,很是无奈,看来也只能让他跟着了,这一路路途遥远,行进艰难,时间久了,他会觉得无趣主动离开的。 “向北。”西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我们向北。” 月飞羽回头看了一眼西子,见西子再没有那么冷冷地驱赶他,便笑着向北走去。 被称呼为天涯海角的地方在拥日大陆有三处,第一个是东金国的桑雪穹宇,那里是誉为世界最东的尽头,第二个地方是最北的雪峰之岭,第三个地方就是鲜花烂漫的最南角落月亮神潭了。 按照地理位置,西子第一个选择龙天行最可能出现的地方,雪峰之岭,她还记得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冰封的墓穴里。 这一路十分艰苦,要翻越无数的雪山,冰川,月飞羽没一句怨言,一路上背着曦儿,给曦儿讲故事,说笑话,曦儿越来越喜欢这个陌生人了,可不管怎么样,月飞羽都无法取代龙天行在曦儿心中的位置。 当他们到了雪峰之岭后西子失望了,满目看到的都是风雪,别说什么儒雅的书生,就连个人影都没有,她不甘心地走遍了雪峰之岭的每个角落,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谁给你这样荒唐的讯息,放弃吧,西子,就算我们将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一个死去的人也不可能活过来的。”月飞羽劝解着西子。 西子的目光凝视着在雪峰上奔跑的曦儿,完全无视月飞羽的话,一千年前龙天行没有放弃寻找她,她也不会放弃。 “我会和曦儿去桑雪穹宇,你若是肯去,就跟着,不去,现在便可以走了。” “你,你,你还要去桑雪穹宇?你知从这里到桑雪穹宇有多远吗?你不能飞,我们要走至少三五个月。” 月飞羽觉得西子疯了,他气恼地甩着手臂,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弃,难道他这样千辛万苦地跟随着她,她就没一丝感动吗? 可当月飞羽看到西子冻红的脸颊,倔强的神情之后,心里的火气又慢慢平复了下来。 “我说了我没什么大事要处理,可以去,可以去,呵呵……” “随便你,若你中途反悔了,再回去也不迟。” 安若西子叫回了奔跑玩雪的曦儿,抱起了他,继续向东而去。 “娘,爹怎么藏到那么远的地方,我走得好累,你告诉爹,咱们先不玩了,不玩了好不好?”西子扭着小身子,他想爹了,不想再玩游戏了。 “游戏已经开始了,怎么可以随便放弃?”西子捏了一下曦儿的小鼻子。 “可是……我真的想爹了,他能不能出来让我见见再藏起来啊?”曦儿抿着小嘴巴,有些不好意思了。 “会见到爹的。” 西子在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振作了一下精神向前走去,月飞羽倍感无奈,眸光环视了一下周围冰天雪地的山岭,轻叹一声后,大步追了上去。 四个月后,安若西子和曦儿到了东金国的桑雪穹宇,桑雪穹宇是一个终年被三寸白雪覆盖的神奇土地,这里的雪不大不小,不薄不厚,刚刚好够给妖娆的大地穿着一层白衣,生活在这里的居民虽然不富裕,却也不会挨冻受饿,他们以猎食雪兔和种植雪麦为生,西子到了这里,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可问及是不是有一个儒生的时候,他们都纷纷摇头。 “我们这里的居民都没什么文化,世代以种雪麦打猎活着,不需要什么文化人儿,就算偶尔来那么一个两个,几个月也就走了,算起来,在我们这里擅长打猎的小伙子倒是很受姑娘们的喜欢。”热心的桑雪穹宇老婆婆向西子解释着,这里应该没有她要找的那个人。 已经走了第二个地方了,竟然还没有龙天行的消息,曦儿有些失望了,爹怎么可以藏得这么隐秘,这游戏是不是有点太难了。 “爹,我不玩了,你再不出来,曦儿就生气了!”曦儿站在雪地上,掐着腰,撅起了小嘴巴。 “曦儿,还有一个地方,在月亮神潭。”西子不找到最后,都不会告诉曦儿真相,但月亮神潭是一个鲜花烂漫的地方,龙天行会在哪里吗?她有些不确信了。 “那我们去月亮神潭。” 曦儿咬了一口雪麦的馍馍,回身握住了月飞羽的手说:“月叔叔,你陪着我一起去月亮神潭吧?” 一路走来,曦儿喜欢听月飞羽讲好听的故事,习惯了他陪伴在身边,现在又要出发上路了,他希望这位月叔叔可以和他们一起去第三个地方。 月飞羽眉头紧皱,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西子对他的态度还和刚开始一样,不冷不淡,坚守着龙天行还活着的渺茫希望,这样一个毅力坚定用情专一的女子,让他更是心生敬佩,就算不能挽回她,他也想继续走下去 “曦儿,让月叔叔跟着你们得有个理由,不如这样,你认月叔叔当爹吧?” 月飞羽此话一出口,西子不悦的目光立刻转向了他,神情懊恼,她没有驱赶他,不等于他可以随便胡说八道,曦儿还小,懂得也不多,他不可以这样误导孩子,曦儿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龙天行,绝不可能有第二个爹。 “月飞羽……你知道曦儿的爹只有一个……” “我知道,当然知道,别激动,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让曦儿认我做干爹,干爹总可以了吧。”月飞羽轻描淡写地笑着,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西子因为气恼而发红的脸颊,好像两朵初春绽放的桃花,衬着天地间的白雪格外美艳迷人,让曦儿认他做干爹也许只是一个开始,只要曦儿能慢慢接受他,攻克这个女人的心理防线也不会那么难了,时间是淡忘过去的最好办法,只要他有耐心,铁树终究还是会开花的。 “噢,我要告诉爹,我有干爹了,有干爹了。”曦儿开心地跳了起来。 看着曦儿这样开心,西子也没法再坚持了,前路还很茫茫,结果到底是什么,没人可以明确的告诉她,她没有精力就这个问题争论下去了,只想快点见到龙天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若再寻不到曦儿的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曦儿解释了,同样,她也会陷入绝望之中。 越向南走,气候越温暖,绿草青青,山花飘香,三三两两的可以看到一些通商的队伍,西子向那些商人打听月亮神潭的情况,他们说那里确实有很多年轻儒生,都是各地到神坛学院求学的少年。 “很多儒生?”西子的眼睛为之一亮,看来之前她找错了方向,也许天行在月亮神坛。 “有没有一个和这个画像相似的人。” 西子拿出了龙天行的画像,商人看后摇摇头说:“月亮神坛是个很大的地方,儒生也多,怎么可能每个面孔都记得清楚,你们可以去神坛学院找找,学院里的先生上通天学,下晓古今,商学,神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稍微有点家底儿的人家,都会让孩子到月亮神坛求学,说不定你的朋友就在神坛学院里……” “神坛学院?在我的记忆里,它只是个普通的学院,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西子有些不相信。 “那是以前了,现在仅仅武学还还不行,还需要一个博学的脑袋,神坛学院有一位青潭居士,是学院的先生,他让神坛学院变得举世闻名了。” 商人们神乎其神地讲述着月亮神坛,好像那是一个人人梦寐以求的学府一般,西子一边听,一边看向了月飞羽,他是拥日大陆的统治者,应该对神坛学院这般变化有所耳闻吧。 “花宣冷沿途差人送来的书信……倒是提及过这么一个人,不过说得这么详尽。” 月飞羽还真不知道月亮神坛这家学院这么出名,看来这半年,他只顾及陪伴西子,忽略了不少拥日大陆的大事。 “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个神坛学院了。”月飞羽本就是惜才之人,若这位神坛居士能为他所用,拥日大陆将会更加繁盛。 安若西子到什么居士没什么兴趣,她只想知道龙天行会不会就是神坛学院中的一位儒生。 “怎么才能进入神坛学院?”西子问。 “神坛学院只收男弟子,怕你想进入神坛学院是不行了,不日前,花大人要送表妹进入神坛学院见见这位青潭居士都被拒绝了,很多人说,这位青潭居士不近女色,不喜欢女人的。”商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西子,觉得眼前女子十分美艳,有些眼熟……真是少见的美人,和曾经南戈的女王有的一比了。 安若西子避开了商人疑惑的目光,目光看向了繁花似锦的南方,这位青潭居士还真是怪癖,竟然不喜欢女子进入学院,看来她得想想办法了,既然他们只收男弟子,她就顺了他们的规矩,扮成男子,只要能找到龙天行,以什么身份进入神坛学院,她倒不在乎。 穿过了南戈国,当西子踏上月亮神坛的土地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番世外桃源,在这里经商的商人几乎都是倾销香料和古董的,红粉相间的小城里来来往往有不少儒生。 “不知这次谁能进入神探学院啊,但愿是我啊。” “我可是千里迢迢赶来的,考不上这家学院,没脸回去见父老乡亲了。” “进入这家学院,光有钱没用,明日一早就考试了,揣着银子,不如脑袋里装着智慧。” 客栈里,儒生们纷纷议论着,安若西子坐在桌子前,一张一张脸地仔细看着,儒生的面孔倒是看了不少,却都找不到熟悉的感觉,他不在这群人里。 西子坚信不管龙天行长得这么样子,见到他的一刻,一定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明天一早,我便女扮男装去神坛学院考试。”西子做了这个决定,只有进入神坛学院,才能接触更多的儒生。 “娘,我也去,我也是男人。”曦儿拍了一下胸膛,神坛学院只说收男弟子,可没说一定不能是小孩子。 “曦儿?”西子差点将吃到嘴里的东西喷出来,这孩子怎么会生了这样的想法,他才一岁不到。 !! 第三卷 370.第36相8章 :似曾相识 “我要去找爹,我要去,一定要去。”曦儿摇着西子的手臂央求着,他都走了那么多的路了,实在太想爹了。 “他说得没错,神坛学院可没说不收小孩子。”月飞羽很会讨好小孩子,这样一说,曦儿对干爹的印象更好了,一个劲儿夸干爹好,干爹最痛他了。 西子有些犹豫不决,虽然觉得这事儿荒唐,可曦儿跟在她身边,好过留在客栈里,思虑再三,她还是点了头,索性这次进入神坛学院只是寻找天行,若天行人不在神坛学院,她便会带着曦儿悄悄离开,虽然同意了,西子还是有些话要叮嘱曦儿的,她凑近了曦儿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什么,曦儿听后,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好,好,我觉得行。” “我也想会会这位青潭居士,明日一起去考试吧。” 月飞羽眯着眼眸瞄着西子和曦儿,虽然他不相信龙天行还活着,更不相信他在神坛学院里,可有点心里防范还是好的,关于这位神奇的青潭居士,他还是很想见见的。 这一夜,西子虽然很累,却辗转难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龙天行的影子,激动的心情无法遏制,所以天不亮,她便起身了,换了儒生的衣服,曦儿也破天荒起了一个大早,他扬言要到神坛学院将爹找出来,可看到西子警告的眼神之后立刻伸了一下舌头。 “哥哥,我们走吧。”他握住了西子的手。 “这还不错。” 出了客栈的门,月飞羽已经戎装站在门外等候了,他们随同着大批的儒生向神坛学院而去。 算起来这神坛学院西子在南戈国的时候听说过几次,可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它坐落在一座高山的山腰处,宏伟肃穆,云雾缭绕,青松笼罩,乍一看,犹如仙境中的城池一般。 很多儒生还不等爬到山腰就气喘吁吁了,月飞羽,西子和曦儿很容易奔到了前面,守门的神坛护卫看到了上来一个小孩子,立刻伸手阻拦,月飞羽赶紧上前,拿出了一块腰牌,护卫一看,立刻变了脸色,甚是恭敬。 “神坛的规矩,可没说神通不能进啊。”曦儿拍了一下胸膛,神气地看着护卫,护卫看了看这个小家伙,又想了想刚才看到的腰牌,不敢再阻拦了,将西子三人放了进去。 参加考试的儒生都各就各位了,曦儿坐在距离西子相隔两人之处,考官将考题发了下来,朗声道:“今日由青潭居士亲自监考,不得喧哗,徇私舞弊者一律清场!” “青潭居士啊……” 下面传来了一阵阵仰慕的声音,今日就算不能考取神坛学院,能一睹青潭居士的风采也不枉千里迢迢来月亮神坛一次了。 似乎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考台之上,等待青潭居士的出现,全场只有西子的目光在儒生中急迫地搜寻着,今日来的儒生少说也有几百人,她要一张张面孔看完也需大约半个时辰,至于那位神秘的青潭居士,她却没大家那么关心。 气氛变得紧张,儒生们一个个屏住了呼吸,目光凝视着考台的一处,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进来,带来了一股凛然的清风,每个儒生的眼底都乍现兴奋的光芒。 “爹啊!” 一声欢快的喊声响了起来,原本听话老实的曦儿突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放射着惊喜的光芒,直视着前方,小嘴巴张得大大的,那是爹吗? 曦儿怎么会突然喊了爹?西子的心头一震,立刻扭头向所有人凝视的方向看去,一道伟岸的身影,一袭白衣的衣衫,他踏着慵懒的步伐,闲散淡雅地走上阶梯,随意披散的墨发肆意地飞扬着,衬得整个人潇洒不羁,傲然不可一世,却又不乏内敛和沉稳。 这是谁?西子慢慢上移目光,看向了男子的面孔,只是简单的一眼,目光便定格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张和龙天行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五官,一般无二的神情,甚至走路的姿势也是他…… 梦里寻他千百度,回眸间,他竟然就在这里,是这位隐藏至深的青潭居士吗? “是爹,我找到爹了,我赢了!”曦儿兴奋得忘记了西子的叮嘱,飞奔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拍手笑着,爹怎么这么能藏啊,竟然藏在了这里,让曦儿宝宝找得好辛苦啊。 小小的身影扑上来,一把抱住了青潭居士的腿,小脸颊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真的想爹了,再也不想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了。 青潭居士蹙眉垂下眼眸,看着腿边的小不点儿,虽然有些不适应,却没将孩子马上推开,而是轻声问了一句。 “你叫我什么?”。 声音温文尔雅,轻而淡然,竟然连声音都是一样的,他是天行吗?西子呆站在了原地,鼻腔酸涩,眼前都是他龙鳞破碎的一幕,到现在她的心还在撕裂般地痛着。 “爹……” 曦儿喊了一声之后,撅起了小嘴巴,游戏结束了,爹怎么没马上抱起他呢? “曦儿。”西子立刻回神过来,轮回石只能让天行马上重活过一次,却没说可以让他保留所有记忆,他暂时还不能想起她和孩子,西子的喊声吸引了青潭居士的注意,他清冷的目光一转,悠悠落在了西子的身上。 西子心潮澎湃,没做任何回避,对上了那道目光。 刹那间,无数的回忆蜂拥而来,芳华流转,光影无限,她看到了他深邃的眼底一抹光华迸射,她的心头猛然一悸,这种遗世独立的气质,不就是他吗? 青潭居士凝立不语,两道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西子的身上,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 一介儒生,指的竟然是神坛学院的先生,不是弟子?黑曜石的眼眸一刻也没有移开过,心底瞬间了然,他没能马上认出她,却因为她和孩子的出现,被熟悉的感觉纠缠了,诧异不已。 蓦然之间,西子松了口气,她不奢望龙天行能马上认出他们母子,只要能见到他,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看到青潭居士,月飞羽也感到无比的震惊,天下间,真有这么相似的人,还是龙天行根本就没有死?以另一个身份生活在月亮神坛,看到这样的一幕,他的心境是复杂的,一方面庆幸龙族少主还生如当初,另一方面,又感到很难过,一直以来他就没有避开过这个情敌。 月飞羽稍微呆滞了片刻,便大步走了上去,一把扯住了曦儿的手。 “这不是你爹,走,跟着干爹下去,别扰乱了考场。” “不是爹吗?你不是我爹吗?” 曦儿睁大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质问青潭居士,眼底清澈不见一丝浑浊,他不相信自己认错人了,这明明就是爹的面孔,为什么爹没像过去那样亲昵地抱起他呢?还是什么原因让爹忘记了他?委屈地扭过头,曦儿难过地看向了西子,想从娘那里得到答案,为什么找到了爹,爹却不认识他。 西子抿着嘴巴,强忍着掉落的泪水,飞奔了上来,含泪的眸光扫过了青潭居士的脸,握住了儿子的手。 “曦儿,听话,别在这里闹,有些事情,娘会慢慢和你说。” 不管青潭居士是否有残留的记忆,还是忘记得一干二净,西子都决定留在神坛学院,守着这个男人直到他重拾过去所有的记忆。 曦儿看着西子,有些想不通,娘之前明明说是一场捉迷藏的游戏,现在找到爹了,游戏结束了,怎么爹却不认识他了?瞬间,孩子眼中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他咬着唇瓣,一声不吭,任由泪水流淌着,为什么情况和娘说的不一样,爹是不是病了?病得不认识他和娘了。 看着曦儿的泪水,月飞羽忍不住了,凝眸看了青潭居士一眼,俯身直接将曦儿抱了起来。 “曦儿,别哭了,你没了爹,还有干爹,干爹这就带着你和你娘离开这里,回到干爹的地方去,干爹保证会和亲爹一样爱你。” “可我想要爹……” 曦儿抽泣着,受了打击的孩子,小小的心灵处于矛盾挣扎之中,他爱爹,却不能接受爹这样冷漠地对待他,娘说谎了,爹不是和他们捉迷藏,而是不要他们母子了。 “他不认识你爹,怎么会是你爹?”月飞羽冷声问。 “娘……”曦儿没办法回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双眼睛无助地看向了西子泪水断线般地流淌下来。 “曦儿别哭,娘一会儿就跟你好好解释,月飞羽,我和曦儿哪里也不去,就留在这里,你快放下他。”西子伸出了手臂,她会和曦儿解释,相信曦儿知道了真相,一定可以原谅龙天行的,没人比他的爹更伟大,更爱他的。 “西子,你要看清楚了,他只是生了龙天行的皮囊而已,不是你要找的人,一路从北到东,再到南,遇到一两个长相相像的人一定都不奇怪,可这不等于他就是他,现在你也该醒醒了,没有人可以轮回重生,就算他是龙族少主,也不可以,你和曦儿都需要面对现实,不能永远活在对他的幻想之中,他死了,死了!” 月飞羽气恼地道出了一个让曦儿不能接受的事实,小家伙的脸色大变,怔怔地看着月飞羽,他在说什么,爹死了吗? “我爹没死,你胡说!” 曦儿直接从月飞羽的怀中挣脱出来,气得一张小脸都发白了,谁敢说他爹死了,他就和谁拼命,孩子发怒地跺了一下脚,反身将青潭居士的白色长衫揪住了,奋力地摇晃着。 “爹,你说,你告诉他,你只是和曦儿玩捉迷藏的游戏,不是不认识曦儿了,也不是死了,你没死,你没死……” 曦儿越说越激动,最终失声地大哭了起来,他不要爹死,他要爹活着。 “曦儿,不要这样……他只是……不记得我们了……” 西子怜惜地抱住了曦儿,希望孩子能平复一下情绪,愤怒已经让他的头上冒出了一股股红色的光晕,他就要喷出火焰了。 “我不要,你们都骗我,爹没和我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他为什么不认我了,我是他的孩子!娘,干爹说的是不是真的,爹死了吗?我爹是不是已经死了?” 曦儿声声质问着,小小的身子剧烈地震颤,一股股火焰从他的头上冒出了出来,发出了炙烤的热量,儒生们一个个惊呼了出来,纷纷逃避,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妖精,怎么头上可以冒出火苗子吗? 就在西子不知怎么对曦儿解释清楚的时候,一只大手伸了出来,轻轻地落在了曦儿的头上。 “捉迷藏的游戏结束了,你赢了,现在跟爹一起监督他们考试吧。” 轻柔的话语之后,青潭居士俯身下来,将曦儿抱了起来,眸光清朗地看向了西子,风轻云淡地笑了起来,笑得那般洒脱儒雅,让西子和曦儿都愣住了,良久曦儿才回神过来,一把搂住了青潭居士的脖子。 “原来爹是装的,哈哈,爹真坏……” 他是装的? 西子皱起了眉头,在他清朗的眼神中分明还有疑惑…… 青潭居士抱着曦儿,挑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西子,淡然地开了口:“你可知道这里的规矩?就算装扮成男子也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神坛学院的。” “这……” 西子的脸一红,刚才只顾得安抚曦儿了,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虽然身穿男装,可曦儿一句一个娘,任谁都知道她是个女子。 “不过……” 青潭居士突然话锋一转,悠扬之声响起。“若你能用成绩说明你比男子更强,也许神坛学院的规矩可以为你改改。” “我当然可以。” 西子神情恍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儒雅的眼神,就好像当年相见一般,他会为了她,破了这里的规矩吗? 青潭居士抱着曦儿飞身跃起,轻轻地落在了考台上,锦袍一撩,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随后他不知轻声对曦儿说了什么,曦儿竟然破涕而笑,握着他的大手说什么都不肯放开了。 安抚了曦儿之后,青潭居士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儒生,最终目光落在了身穿男装的女子身上,眸底幽光流转,噙在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寂静无声。 柔和的阳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绘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结局) 本书由(banli1989063)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